查看完整版本: 爭斤論兩花花帽 -【朕又不想當皇帝】《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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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ay01245 發表於 2021-3-7 10:59 PM

90、淘汰

   葛老山正暗自腹誹間,突然從心底冒出一股涼意,一抬頭便看到了那個死太監!

    嚇得噗通跪下,大聲道,“草民參見王爺!

    王爺千歲千千歲!”

    “哦,好久不見,起來吧,”

    林逸回過頭朝著他擺了擺手后,又繼續看向那只水獺,“你真的讓本王很為難啊!”

    真殺了?

    罪不至死。

    養著?

    那是虐待自己,這難聽的叫聲誰受得了?

    猶豫半晌,嘆口氣道,“扔了,扔的遠遠的,別讓本王再看見他。”

    包奎上前給水獺解了繩子,不顧它的尖叫聲,直接放進一個編織袋里,拎出了王府。

    林逸在水盆里洗了把手,然后用毛巾擦了一下,接過茶杯,坐在椅子上后才有空看了一眼葛老山。

    和藹的道,“說吧,見本王有什麼事?”

    去年才搜刮了人家的家底,現在還有點心虛,說話都沒什麼底氣。

    葛老山陪笑道,“王爺,自從聆聽了你的教誨,草民大徹大悟!

    現在乃是行商之人。”

    “長話短說,說人話,”

    林逸笑著道,“別繞彎子,你好好的山大王不做,跑三和來干嘛了?”

    葛老山愣了愣神后,訕笑道,“王爺,南州動蕩,不少人找草民入伙,草民沒那個膽子答應。

    也不敢拒絕,這就來投奔王爺來了!”

    林逸咂摸下嘴巴,皺眉道,“你的意思是有人拉你一起造反?”

    葛老山笑著道,“草民雖然有千把號人,可王爺是知道的,皆盡是些老弱婦孺。”

    造反?

    他沒膽量把這個詞從自己嘴巴里說出來,所以只能模棱兩可。

    林逸道,“投奔本王啊,行吧,去都指揮使司,會有人划地給你們。”

    葛老山再磕響頭道,“謝王爺。”

    林逸見他還沒有退下去的意思,便又接著問,“你還有什麼事?”

    葛老山道,“草民也想為王爺效力!”

    說完,又不禁看向旁邊的秦虎。

    這種廢物都能留下來,為什麼自己不能?

    林逸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下巴,現在的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了王八之氣?

    拋開逃難的秦虎,被逼迫的田世友不算,葛老山是第一個主動來投效他的人!

    林逸看向他的眼神,立馬就不一樣了。

    “你圖什麼?”

    “啊.....”

    葛老山也被問愣了,需要這麼直接嗎?

    “三和都是王爺說了算,草民跟著王爺自然是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本王就是個藩王,”

    林逸不自覺的搖了搖頭道,“到這指望升官發財,怕不是來錯了地方?”

    “王爺,草民不要當官!”

    葛老山大聲道,“草民只要發財!”

    “嗯?”

    林逸更是無語,你記性這麼不好嗎?

    去年的時候老子才掏空你家底!

    “王爺,”葛老山陪笑道,“聽說王爺開了海運,草民能有辦法弄到船。”

    “原來你是打這個主意,”

    林逸笑著道,“你想必也是打聽過的,想行船得去參加拍賣,價高者得。

    沒有執照,想發財可就困難了。”

    “王爺......”

    葛老山苦笑。

    老子的錢不都讓你搶走了嘛。

    林逸好奇的道,“你個山匪,去跑海,這不是胡鬧嘛。”

    葛老山道,“王爺有所不知,我等世代皆是漁民,藏入山林,也是苦于生計。”

    “行,賺錢了,別忘記本王那份就行。”

    林逸想著這人好歹是第一個投奔自己的,給對方一個航運執照,就當千金買馬骨。

    “謝王爺!”

    葛老山喜不自勝。

    見林逸不再說話,便起身告辭。

    楚州、岳州戰事不斷,甚至連洪州、南州也被波及,涌入三和的流民亦愈發多,各個拖家帶口。

    家底好一點的,甚至還趕著牛羊牲口。

    不過,大多數都是貧苦不堪之人,有的目的很明確,直接涌進白云城。

    這一種,林逸不能裝作沒看見,人餓極了,什麼事都做的出來。

    還是按照老辦法,以工代賑,皆被卞京招去修路了。

    這一次修路的人多,加上以往的經驗,修往岳州的路速度很快。

    更多的流民是漫無目的,鑽進深山老林開荒種地,或打獵捕魚。

    對于這一種,林逸想管都沒辦法。

    雖然他是三和之王,可是他能有能力管轄的范圍也就是在白云城方圓百里之內,再遠一點,山高路險,鞭長莫及。

    時間過得比林逸想象的快。

    眨眼就是夏收。

    本地居民很多都做起了地主,居然開始雇工。

    這也為白云城解決了一部分就業問題。

    和王府的護院擴充的很快,但是,招的再多,也趕不上洪應的淘汰速度。

    畢竟不入化勁的,都入不了他的眼。

    沈初無奈,何吉祥干瞪眼。

    何吉祥道,“洪總管,你這個要求也太高了,許多人假以時日,未必就沒有一番造化,還是要給點時間。

    這樣直接趕走,太可惜了。”

    現在的護院有三百七十一人,各個都是化勁高手!

    其中三品、四品遍地走,五品、六品的也有二十余人。

    甚至還有三個七品有超越沈初的可能。

    他做京營總督多年,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整個京營上万人加上安康城兵馬司的上万人,化勁的也不過百十人,有品級的也不過寥寥几十人!

    哪怕皆是精銳的御林軍,化勁高手也不過百人!

    他真不知道這死太監想做什麼!

    洪應冷哼一聲道,“那你當王爺府是什麼地方?

    阿貓阿狗都可以進來了?”

    沈初趕忙站出來打圓場道,“洪總管,你看這樣行不行,這些凡是進不了護院的,給放入民兵隊如何?”

    “這與咱家有何相干。”

    說完背著手,踱著方步直接走了。

    何吉祥與沈初面面相覷。

    何吉祥嘆氣道,“沈統領,那就按照你的意思來吧。

    全部放入民兵隊,咱們辛辛苦苦給訓練出來,要是讓他們走掉,倒是白費一番心血。”

    沈初道,“不得不如此啊。”

    就這樣子,王興的民兵隊一下子成了一支有近四千人的隊伍。

    但是,高興了沒有多長時間,這些人的吃喝拉撒就成了他頭疼的問題。

    他民兵隊的經費是有限的。

    好几千人是從和王府護院出來了,可是這經費沒跟著過來。

    他不得不偷偷摸摸的找向了沈初和何吉祥。

    何吉祥和沈初也是無奈,只能直接去找林逸。

    錢袋子在明月和紫霞那里,和王爺不松口,這兩人是不可能給錢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quay01245 發表於 2021-3-7 11:02 PM

91、影子

  “你們的意思本王懂了,總歸就是這些人一邊種地打魚,還一邊領著本王的月錢,”

    林逸嘆氣道,“這可都是本王的私房錢,本王留著養老的。”

    為了維護世界和平,搭這麼多私房錢有必要嗎?

    何吉祥笑著道,“王爺請暫且寬心,等這夏收一過,老夫就帶他們去剿匪,務必想辦法補一點虧空出來。”

    林逸笑著道,“這還差不多,千万別像上次那樣最后還虧錢了。”

    何吉祥急忙應是。

    天氣越是熱,半空中的不知名小飛蟲越是多,密密麻麻。

    不分早上還是晚上,到處都是,林逸都不怎麼敢出門。

    照著鏡子,看著臉角發潰處已經結疤,終于松了一口氣,幸虧不是有毒的蟲。

    這些小飛蟲只在夏收那麼几天比較多,夏收一結束,便漸漸消失不見了。

    又是一個悶熱的早晨。

    明月和紫霞一大早便在那對練拆招,香汗淋漓,很是勤奮。

    洪應背著手,皺著眉頭看了一會,終究忍不住一揮手,明月和紫霞悶哼一聲,摔落在地。

    “請總管指教!”

    兩人快速的站起身,不敢有絲毫的埋怨。

    “你們的功夫都是咱家教的,”

    洪應不滿的道,“可是越練越回去了。”

    明月的嘴角漸漸溢出了血,也沒敢去擦拭,只硬挺著,小心翼翼的道,“文昭儀說,我二人的紅袖招功夫只要假以時日,必有所成。”

    紫霞卻是更大膽一些,吐了口中血沫,不服氣道,“不知道哪里錯了,還忘總管明示。”

    但是,最終還是被洪應盯得渾身發麻,還是忍不住低下了腦袋。

    洪應道,“紅袖招乃是孤陰妄進的招式,你等本就是先天陰体,何須再多練?

    獨陽不成,孤陰不生的道理,咱家都說過多少次了?”

    兩個人低頭不語。

    其實也是有苦說不出,跟著文昭儀說功夫,分明是王爺的主意。

    “天地合而万物生,陰陽接而變化起,”

    洪應冷哼一聲道,“同徑多歧,旁門小法,誤了人多少,莫再行差錯了,否則咱家就不再饒你們。”

    他很慶幸在王爺的小說中看到了這句話,要不然他這后天純陰之身,如何做到明心地印?

    “是。”

    二女異口同聲的道。

    “哼,”洪應接著淡淡的道,“王爺要起身了,趕緊准備吧。”

    不再搭理兩人,徑直去了前院王府護院沈初等人的住處。

    一眾人侍衛在沈初的監督下早就開始了晨練。

    沈初看到洪應過來,頭皮發麻。

    强撐著道,“總管。”

    洪應道,“把那兩個呆子招進府里來吧。”

    “是。”

    沈初不需要他多說,就知道那兩個呆子說的是誰。

    除了余小時和崔根生還能有誰呢?

    這兩人確實是學武的奇才。

    洪總管讓兩人進府,也是應該的。

    他只想著這兩人進步不要太快,到時候他輸的也不會那麼難看。

    林逸吃好早飯,抱著茶杯,用茶水清了清嗓子,看著突然站在門口兩邊跟門神似得余小時和崔根生笑著道,“你們不去好好的打鐵,往這來干嘛?”

    洪應笑著道,“王爺,前些日子去打獵的時候,你不是還說讓他們做哼哈二將嗎?”

    他可是看過封神演義的。

    知道什麼是哼哈二將!

    林逸笑著道,“你不說我都忘記了,行,以后就帶著他們。”

    這一份讓方皮和崔耿仁羨慕到眼紅的工作,卻是讓余小時和崔耿生叫苦不迭,他們覺得還是打鐵更好。

    他們真想直接不做了,但是他們又不敢違拗洪總管。

    是個人都知道,凡是敢對洪總管說“不”字的,現在要麼在亂葬崗里,要麼躺床上還沒起來。

    他倆只是不太聰明,還沒傻到自己找死。

    孫邑小跑進來,又送過來一封信。

    林逸看了一眼信封,平平淡淡的信封,沒有署名,拆開后一看又是潦草的字跡,交給了明月。

    明月讀完,猶豫半晌,最后低聲道,“王爺,信上說梅靜枝將軍遇刺,秘而不宣。

    曹大同轉戰洪州,落款是影子。”

    “影子,又是影子,”林逸看向孫邑,“送信的人呢?”

    孫邑道,“沈統領和包統領都一起追了過去。”

    “不惜一切代價,給我抓住這個人。”

    林逸咬牙切齒,反而忽略了信上的內容。

    梅靜枝遇刺與他有什麼關系?

    洪應衝著明月和紫霞點點頭后,悄悄出了屋子。

    林逸也沒注意他是怎麼走的,什麼時候走的。

    中午的時候,吃了一盤子半頭鮑,實在吃不下去了。

    自從西江開始行大船后,他吃海鮮終于方便了許多,比如這魚翅、燕窩、鮑魚可以吃到吐。

    摸摸肚子,奶奶個熊,又吃胖了一點。

    得去鍛煉了。

    太陽下山之后,他又不自覺的走上了白云山。

    他等的人又沒來。

    明月終究忍不住道,“王爺,要不咱們想別的法子?”

    林逸笑著道,“少打歪主意,本王追姑娘,向來光明正大。”

    紫霞笑著道,“王爺說的是。”

    她也說不好這位王爺是多情,還是專情。

    畢竟去年那會還被宇文涉家行四的庶女迷得神魂顛倒呢。

    現在居然這麼快就忘了,又打起了燕家姑娘的注意。

    而且對這位燕家姑娘都這麼長時間了,還是念念不忘。

    “回去吧。”

    林逸又是失望而歸。

    白云城無論是民兵隊還是護院、學校學生,每日的訓練都不曾中斷。

    但是,沒有一個是令林逸滿意的。

    他又沒有時間親自給他們上課,又沒有耐心編寫教材。

    因此年輕的網文作者突發奇想,何不寓教于樂,寓樂于學?

    他開始了今年的第一本新書《傲世戰神》!

    “但凡擁有思想的生物,都是好戰的。

    整部人類史,可以說是部戰爭史。

    戰爭的本質是政治的沿續,是實現經濟目的、分配財富的手段.....”

    不自覺的寫出來這麼兩句開頭,林逸都不禁為之叫好!

    自己真的是個網文天才!

    怎麼就能寫出這麼富有哲學詩意而又有內涵的句子呢?

    用著炭筆,下筆如有神!...<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quay01245 發表於 2021-3-7 11:06 PM

92、善琦來了

  洋洋灑灑的寫下兩千字后,又猛然發現自己寫成了議論文。

    開頭都沒有主角,沒有設定,沒劇情!

    完全不符合黃金三章的節奏!

    不能再這麼繼續寫下去了,是時候展現主角真正的實力了。

    就先姓葉吧,網文四大姓之一,不會有大毛病。

    葉良辰?

    畢竟腦海中印象最深的就是這個名字,反正之前几部小說自己也沒用過,那就這個吧。

    “葉良辰出生在一個偏僻的小山村里,自小父母早逝,只與一個妹妹和一條癩毛老狗相依為命.....”

    開局一條狗,有妹有房。

    可還行?

    “身材高大,劍眉星目,自小最大的夢想就想成為一名將軍......

    敵國犯境,國家危在旦夕,他毫不猶豫的拿起了家里那把缺口的柴刀......”

    “夕陽下,他告別了妹妹,背上行囊踏上了走向血戰沙場的道路.....”

    代入感是不是來了?

    不免得意起來,哼起了小曲。

    不自覺中又寫廢了一根炭筆,一直寫到凌晨。

    公雞叫了。

    他望向窗外,東方天際露出魚肚白。

    對于一個網文作者來說,熬夜太正常了。

    “王爺,該就寢了。”

    洪應終究忍不住催促道。

    “吾欲修仙,法力無邊!”

    林逸笑著道,“你還不睡,在這陪著我做什麼?”

    “王爺英明。”

    好一個吾欲修仙,法力無邊!

    洪應心里默念了一遍,把這話認真記下了。

    然后眼神又不自覺的望向王爺新創作的小說。

    “不用收拾,省的稿子給我弄亂了。

    林逸站起身伸了個懶腰。

    “是。”

    洪應跟著林逸出了書房,合上了門。

    林逸打著哈欠回臥室睡覺了。

    這一覺一直睡到中午。

    起床的時候,正是一天中正熱的時候,洗漱完,由著明月扒了兩個大蝦,自己隨意吃了兩口,肚子就算飽了。

    天熱,沒食欲。

    他想去洗澡。

    西江的水清澈見底,可是也只是表面上看著干淨而已。

    實際上里面不知道有多少寄生蟲呢。

    他早已下令,禁止任何人隨意下水游泳。

    自己也不能開了這個頭。

    更沒有膽開這個頭。

    西江另外一個名字叫“瘴江”。

    因此,他要是想洗個澡的話,就往白云山去,那里有岩縫里直接流出來的泉水。

    純天然,無污染。

    和王府的用水也都是從山上挑回來的。

    三和夏收結束。

    按照正常來說,夏播總會推遲個十天半個月。

    在去年的這個時候,很多人要麼因為勞累過度,要麼染了疫病,不少人家門口都掛著白幡。

    基本都忙著治喪,哪里有余力管別的事情。

    甚至,害怕被過了疫病,都不怎麼敢出門,各個大門緊閉。

    可是自從這位和王爺來到白云城后,一切都不一樣了。

    喝生水居然都成了違反條例的行為!

    大雨過后,還要求家家撒生石灰!

    開始倒是有很多人抱怨,但是習慣成自然,慢慢也就習慣了。

    到如今,他們也會教那些剛來此地的流民如何用鹽治療吸附到身上的水蛭,如何把明礬添加到水里。

    對于那些什麼都不會,肮髒不堪的流民,他們還會加以嘲笑和譏諷。

    笑著,笑著。

    他們出奇的發現,今年沒怎麼死人,甚至新出生的孩子還多了許多。

    難道真的如胡是錄神醫所說,人干淨了就不會生病,不生病就不會死人?

    不過,還是有一部分老頭老太太把原因歸為自己學了武。

    學會了武功以后,百毒不侵,百病不入。

    眼前夏季豐收,一片喜氣洋洋。

    再加上流民眾多,只要給一口吃的,搶著幫著干活,勞動力不缺。

    所以,夏收之后,又緊跟著夏播。

    到處是一片忙碌的景象。

    白云城沒有閑著的人。

    那些閑著沒事找事的,一概都被送去勞改了。

    日新月異的白云城,一片大好。

    以至于剛剛下了馬的善琦,以為自己來錯了地方。

    酷暑之地是真的,好歹他能習慣,畢竟他是南州人,不怕熱。

    但是,窮陬僻壤、鼪鼬之逕、杳無人煙,未免言過其實。

    從安康一路行來,最好走的路莫過于三和這一段了!

    “善大人一路舟車勞頓,還是隨下官去休息吧。”

    謝贊帶著一眾老頭子親自迎接。

    “謝大人!”

    花白胡須的善琦在善因的攙扶下下馬,俯身拱手道,“你我已經多年不見了。”

    說完又看向刑恪守和卞京等人,挨個施禮。

    刑恪守捋著胡須笑著道,“善大人莫客氣了,都是老熟人了,何必多這些虛禮。”

    善琦感慨道,“有生之年還能見到各位,實在是三生有幸!”

    放在以往,他給這些人提鞋都不配。

    果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謝贊引路,善琦在前,身后是一眾自己帶過來的隨從,以及從南州迎接,一路跟隨自己到此地的善家十几個子弟,皆是二品以上武者。

    何瑾陰險小人,他這一路不得不防。

    進了都指揮使司,在首座的位置推讓一番后,終究還是坐了下來。

    一番寒暄之后,謝贊道,“善大人何必冒如此大的風險?”

    善琦嘆氣道,“自然是有進無退。”

    卞京道,“那又何須親來?”

    善琦笑著道,“如果老夫不親來,又如何放得下心?”

    刑恪守淡淡地道,“善大人,明人不說暗話,四皇子晉王,七皇子南陵王,甚至十二皇子永安王,也皆是人中龍鳳。”

    善琦冷哼道,“大龍氣勢何奮疾,小龍兩角猶繭栗。

    黑云上下風蕩潏,前顧后隨恐相失。”

    “善大人,果然是豪杰!”

    刑恪守站起身,朝著善琦拜了一拜。

    善琦沒有接話,喝了一杯茶后,便道,“各位,請允老夫先行沐浴更衣去謁見王爺。”

    “應有之理。”

    一眾老頭子沒有不答應的道理。

    林逸剛從白云山上衝完澡回來。

    正光著膀子。

    聽說善琦求見,更沒有穿衣服的道理。

    不是喜歡參老子舉止失當嗎?

    那就讓他繼續參好了。

    “王爺千歲千千歲!”

    令林逸詫異的是,這個老東西居然給他下跪!

    “仇人見面,何必這麼客氣。”

    “草民不敢!”善琦高聲道,“王爺說笑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quay01245 發表於 2021-3-7 11:10 PM

93、齊鵬

“說笑?”

    林逸沒好氣的道,“本王可沒說笑,你要是故意和本王過不去,就別怪本王不客氣了!”

    “王爺,家叔翁自然不敢。”

    善因忍不住插話道,“請王爺放心。”

    “那便是最好,起來吧,一把年紀了,都不知道有沒有老寒腿,”

    林逸端著茶杯,打著哈欠道,“少折騰本王,就是少折騰自己。

    做事之前呢,還是與謝大人等人多商量的好。”

    “王爺有命,下官不敢不從!”

    善琦磕了兩個響頭后站起來身繼續道,“一切聽從王爺安排。”

    林逸看向謝贊。

    謝贊上前一步拱手道,“卑職認為,可先設千戶所,由善大人統領!”

    善琦乃是布政使司布政使,又加提督軍務,身兼兩職,一切名正言順。

    “你們看著辦吧。”

    林逸對善琦還是信不過,等善琦退下后,單獨留下來了何吉祥。

    不管怎麼樣,一定要把槍杆子留住了,三和還必須是他這個藩王說了算!

    否則,渾身不舒服。

    沒了自由,他還不如揚帆出海去當島主呢。

    隨著善琦的到來,白云城的居民赫然發現,民兵隊又改了名字。

    居然叫什麼“差役”!

    不過,他們依然稱之為黑皮子。

    白云城的河邊也多了兩處府衙,一處叫布政司,一處叫衛所。

    接著,黑皮子挨家挨戶敲門登記發戶貼。

    跟之前的木牌有什麼區別?

    他們原本不知道。

    但是,有外來的客商幫助他們講解。

    你們的儿子、孫子以后可以參見科舉了!

    欣喜的只是少數,畢竟大部分人都不明白,能參加科舉意味著什麼。

    和王府條例廢除,正式實行三和令、律,皆由布政司公告。

    一個月后,布政司在放鳥島建了市舶司,從此以后,凡三和商船往北去,都不需再躲躲藏藏。

    善琦突然來的這一手,令林逸意想不到。

    成立市舶司是他想做,而又沒敢做的事情。

    “王爺,這是下官給聖上的折子,請王爺過目。”

    善琦跪在林逸的面前,好像真心求教似得。

    “這是哭窮?”

    林逸隨意掃了兩眼,便明白了意思。

    給他皇帝老子的折子,總結起來就是三和窮,速速打錢。

    哭窮?

    善琦根據字面理解,大概明白了意思,笑著道,“王爺英明!”

    “這還不夠,”

    林逸搖頭道,“流民眾多,賊匪遍地,還有什麼泥石流、疫病,全給加上了。”

    善琦最近的表現愈發令他滿意了,他就忍不住多說了兩句。

    善琦恭恭敬敬道,“下官明白。”

    林逸好奇的道,“本王還是有一事不明,聽你的意思,這海運的好處,滿朝文武自然都明白。

    為什麼還要費這麼大力氣,開通運河,走漕運?”

    通過海運從江南運糧到安康城他不香嗎?

    善琦道,“我朝立國之時,海船眾多,專職漕運。

    路線屢次變更,失事較多。

    后海疆不靖,高皇帝便令片板不得下海,禁下番貿易,漁民捕魚。

    原有海船皆改為平頭船。

    時人曾感慨:片板不許下海,艋艟巨艦反蔽江而來;

    寸貨不許入番,子女玉帛恒滿載而去。

    自先帝登基后,寵信宦官,天災人禍,海禁廢弛。

    只是這糧船之水手,河岸之纖夫,集鎮之窮黎,藉此為衣食者不啻數百万人!

    漕運勢大,尾大不掉!”

    林逸皺著眉頭嘆氣道,“說白了,就是有既得利益者阻撓這海運了。”

    善琦道,“正是如此,因此我三和行海運,眼前自然暢通無阻。”

    林逸笑著道,“那就這麼辦吧,多置海船,多掙錢。”

    善琦應是,然后從林逸手里接過來折子,剛出大門,便又遇到了那個死魚臉。

    對著洪應冷哼一聲后,頭也不回的走了。

    “王爺,那個影子找到了。”

    洪應對著林逸道。

    “影子到底是何人?”

    林逸急忙問。

    洪應道,“不知王爺對大燭鎮那個坐輪椅的人可還有印象?”

    “齊鵬。”

    對于這個與自己上輩子同病相憐的人,林逸印象深刻。

    洪應道,“正是他傳的消息。”

    林逸笑著道,“原來是他,果然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

    現在人在哪里?”

    洪應道,“沒王爺應允,小的不敢擅專,還在大燭鎮。”

    林逸背著手,來回踱步道,“那就下個帖子,請過來吧。”

    從心底里面,他感覺不到齊鵬的一絲惡意。

    何吉祥率領由民兵隊改成的千戶所官兵,再次出發剿匪。

    林逸看著五万兩的賬單,搖頭嘆氣。

    洪應稟報,齊鵬來了。

    林逸點點頭,讓洪應把他請了進來。

    看著坐在輪椅上的消瘦的人,林逸的心一下子又軟了。

    都不容易啊!

    “參見和王爺!”

    齊鵬兩只手撐在把手上,就要扑到地上。

    “別這麼客氣了,不是外人。”

    林逸話音未落,洪應已經按住了齊鵬。

    “謝王爺,”齊鵬拱手道,“草民知罪!”

    林逸朝著洪應等人擺擺手,等他們出去后,嘆氣道,“本王到大燭鎮的時候,你就知道本王的身份了?”

    齊鵬笑著點頭道,“自然。”

    “說點實在的,別來這些沒用的話,”

    林逸道,“之前是你傳給我的消息?”

    “是,”齊鵬苦笑道,“只是沒有想到,王爺會這麼快查到草民。

    螢火之光豈能與日月爭輝。”

    林逸接著問,“你是如何得知這些消息的?”

    齊鵬道,“草民別的本事沒有,這消息卻比別人靈通一些!”

    林逸冷哼道,“比之廷衛和暗衛呢?”

    齊鵬傲然道,“當今聖上知道的,草民知道,當今聖上不知道的,草民也知道。”

    “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林逸不屑。

    真當自己到處安裝了竊聽器啊!

    齊鵬笑著道,“王爺說的是。”

    林逸嘆口氣道,“既然來了,就別走了,誰知道你之后會不會把本王的消息賣出去換錢?”

    齊鵬趕忙道,“不敢!”

    林逸道,“留在本王身邊,本王更有安全感。”

    齊鵬道,“恭敬不如從命!多謝王爺厚愛。”

    林逸不解,被自己幽禁,怎麼好像還挺高興地樣子?

    難道因為坐輪椅時間長了,有了心理疾病?...<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quay01245 發表於 2021-3-7 11:14 PM

94、不想做好人

  林逸冷哼道,“既然你什麼都知道,你不妨告訴本王,善琦為什麼會來三和?”

    這是他一直以來最大的疑惑。

    畢竟善琦乖巧的太不像樣了,哪里有一個御史該有的氣節?

    他不得不生疑。

    齊鵬道,“太平山救了雍王,其張家子弟皆在雍王賬下效力,善家沒法再繼續明哲保身。”

    林逸道,“除非是雍王繼承大統,不然憑什麼能動善家?”

    雍王權勢是不小,可是善家一門四舉人,一巷九進士,無論是朝中還是地方,亦是根結盤據。

    不是一個親王說動就能動的。

    齊鵬歪著脖子道,“為什麼不能?”

    林逸道,“儲君是太子,已經做了三十年,我老子即使是換儲君,估計也輪不到雍王。”

    畢竟從二皇子、三皇子,再到他自己,都是不得皇帝老子寵愛的。

    二皇子死了,皇帝只是嘆了一口氣。

    三皇子在雍州作戰重傷,皇帝別說什麼行動,就是連句多說的話都沒有。也只是說了一句:勉力醫治。

    跟阿貓阿狗沒區別,死了就死了。

    齊鵬大著膽子慢慢悠悠的端起來了桌子上的茶杯,輕抿一口后笑著道,“王爺,歷朝歷代,儲君登基有几人?”

    林逸皺著眉頭回想這個世界的歷史,又想想上輩子的中國歷史,搖頭嘆氣道,“不多啊。

    你的意思是雍王有很大的機會?”

    兩個世界的歷史出奇的相似。

    大多數儲君最終不但沒登上大統,還丟了性命。

    齊鵬笑著道,“雍王坐擁十几万大軍,又得朝中將領青睞有加,特別王爺的舅舅,與雍王相交甚篤。

    所以,目前來看,雍王爺的可能性最大。”

    林逸皺著眉頭道,“跟本王的舅舅處的好,這倒是沒看出來啊。”

    齊鵬道,“王爺不必起疑,每與瓦旦戰,雍王必身先士卒,衝鋒在前。

    據說,還替袁將軍擋過一箭。”

    “這個我也不知道。”林逸看了一眼齊鵬,“你是如何得知的?”

    齊鵬放下茶杯,拱手道,“王爺,這些在朝中是不算秘密的秘密。”

    林逸接著道,“太平山得雍王另眼相看,可是他善家倒是沒必要來捧本王的臭腳。

    四皇子晉王,七皇子南陵王,永安王不行嗎?

    非到老子這里湊熱鬧?”

    齊鵬搖頭道,“王爺大概是忘了,善琦的親弟弟善括便是被晉王一黨所陷害,落了個身首異處。

    七皇子的外公梅靜芝與善家的善錦不睦,兩人同為武將,一向水火不容。

    至于十二皇子,聖上喜愛有加,善大人參過他結黨私營,十二皇子對善大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林逸沒好氣的道,“他也參過老子,就不怕我對他除之而后快?”

    齊鵬低著頭,良久才抬起頭道,“王爺,你是個好人。”

    “.......”

    林逸再次愣了。

    他娘的,怎麼這麼多給他發好人卡!

    做好人有錯了?

    他娘的,真不想做好人!

    恨聲道,“其他人呢,為什麼就一定在本王這一棵樹吊死?”

    齊鵬道,“王爺,善家沒得選擇。

    雍王勢大,這個道理草民都懂,朝中大臣自然也都懂,聖上更懂,朝中形勢愈發扑朔迷離,善大人也是剛好找個機會逃離是非之地。

    何況,三和與南州最近,亦是他們最后的退路。”

    “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林逸看向他的眼神愈發不善。

    齊鵬毫不在意的道,“王爺,草民是商人,伙計遍布大梁與塞外,當然偶爾能聽得不少消息。”

    林逸發狠道,“你要是再不說實話,本王就把你宰了你信不信?”

    齊鵬依然笑著道,“草民這殘軀,留在這世上本就無用,王爺請自便。”

    這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真令林逸沒招,無奈道,“那你有沒有在本王身邊安插眼線?”

    齊鵬道,“王爺身邊的洪總管未免太厲害了一些,草民一直都沒有辦法。”

    “真的沒有?”

    林逸死盯著他看。

    “沒有。”

    齊鵬很堅定的搖頭。

    “行,”林逸很少這樣莫名其妙的相信一個人,但是對著他,居然感受到一股真誠,“咱們談談伙食費吧,在和王府里你也不好意思白吃白喝吧?”

    齊鵬愣了愣神后,苦笑道,“自然。”

    林逸道,“那就每個月給五千兩銀子吧,不多吧?”

    “啊.....”齊鵬嘆氣道,“王爺,草民只有一個人,吃不了這麼多。”

    “你以后吃的魚,都是本王親手釣的,吃的海鮮,都是大船拉過來的,”林逸振振有詞的道,“不值這些錢?”

    齊鵬無奈的拱手道,“一切聽從王爺安排。”

    “那便好了,”林逸慢慢悠悠的道,“小應子。”

    “王爺。”

    洪應很突兀一下子就出現在了林逸面前。

    “給齊兄弟安排個大房間,每日好吃好喝,不能虧待了。

    還有那個門檻給磨平了,不然齊兄弟進出也不方便。”

    這是林逸最滿意洪應的地方,從來不需要大嗓門喊,只要輕微嘀咕兩句,人家就能鬼似得,一下子站在他跟前。

    “謝王爺。”

    齊鵬推著木輪車轱轆出了屋子,遇到台階,孫邑與包奎走過來,幫著小心翼翼的抬了下去。

    新建的布政使司位于西江的南岸。

    四進四出的大宅院,很是闊氣。

    但是這里並不得這里居民喜歡,進個門,居然還要通報?

    這是什麼規矩?

    哪里像之前的都指揮使司,自己想進就進,想出就出。

    讓他們很是委屈。

    但是,他們又不得不來。

    建房辦房契,開荒辦地契,都需要親自過來。

    特別是那些剛來的流民,對這些東西格外看重,要是沒有,晚上都睡不著。

    而且現在要開始納糧!

    開天辟地以來,三和什麼時候納過糧?

    本地人有心不給,但是那些流民居然交的那麼積極!

    把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弄得心有不安。

    真不交?

    可是這是保甲帶著黑皮子挨家挨戶通知到的。

    不交好像不行吧?

    最后,不少人還是給了。

    好在給的不多,據那些流民說,相對于岳州和南州的每畝八升五合五勺、徭役、加餉、值百抽三。

    三和征收的這一點糧,簡直可以忽略不計。...<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quay01245 發表於 2021-3-7 11:18 PM

95、納糧

梁根、邱武進、王成、邵慶這種豪門大戶,都老老實實的納了糧,更何況他們這種無權無勢的小民呢?

    最高興的其實還是那些鹽梟!

    給錢就能辦鹽引!

    從此以后,他們就不是搏命的鹽梟了,而是正儿八經的鹽商!

    他們可以光明正大的行走在街上了。

    不過,卻又不得不改以往的行事風格。

    不管怎麼樣,三和都容不得莽撞行事的人,即使打了一個普通人,只要對方上告,自己罪名坐實,少不了去勞改。

    一大早,善因剛起床,便看到叔翁善琦在院子里練武。

    等善琦一通打下來,他才走上前去,拱手道,“叔翁的招式越發精進了。”

    善因直到如今還覺得自己在做夢。

    只因為自己几句話,這位叔翁便毫不猶豫的跟著自己來到了三和。

    善琦笑著道,“老夫這輩子想入品是難了,也就圖個强身健体。”

    善因笑著道,“孫儿覺得叔翁馬上就要突破了。”

    “你可知我修習的是什麼功法?”善因笑著問。

    “孫儿如果沒猜錯,叔翁修煉的是會元功,”

    善因沒學過,但是看著洪應教大家練,他也看熟了,“不知叔翁為何練這個?”

    善琦看了他一眼,嘆氣道,“早就跟你說過,切莫自負,你一直沒聽。

    從今日開始,你便忘了我善家的家傳武學,一心練這會元功吧。”

    “叔翁.....”

    善因心里一驚。

    被他叔翁這話給嚇著了。

    善琦坐在椅子上,接過善因遞過來的茶杯,接著道,“善家祖上,博采眾家之長,創立了進尺刀,在東癢島才得以立足。

    樹成蔭而眾鳥息焉,我輩子孫得其陰功。

    據說這進尺刀修至大成,破空聲如龍吟虎嘯,無人可擋。

    這些也只是傳說而已,除了善家老祖,百年來,這進尺刀,修到最高九品者可超過兩人?”

    善因想了想,恭恭敬敬道,“不曾。”

    他老子也就是個八品巔峰。

    在八品這個位置蹉跎了二十余年。

    目前家族修為最高者只有他叔父善錦,家族百年來最出眾的武學天才。

    十年前,以六十高齡突破九品。

    善琦接著道,“當世武者,化勁入品是一道溝壑。

    七品入八品是一道天塹。

    八品到九品是為逆天。”

    “正是。”

    善因聽見這話,不禁悲從中來。

    依靠天賦,他在二年之前入了七品,善家年輕一輩,修為最高,當之無愧的天才!

    但是,從七品突破到八品,就不光光看天賦,而是靠機緣。

    如果沒大機緣,他這輩子可能就走七品這個位置停滯不前了。

    善琦接著道,“當世入九品有几人?”

    善因道,“不足七人。”

    “大宗師几人?”

    “八人。”

    善因突然產生了一個錯覺,九品入大宗師比八品入九品還容易?

    善琦沉聲道,“和王府有兩個大宗師。”

    善因愣了愣神,俯身道,“孫儿愚笨,請叔翁多多指教。”

    善琦抿了一口茶,又淡淡的道,“我來白云城時間不長,可是我觀人人習武,化勁高手甚至比安康城還多。

    和王府皆是三品四品高手。

    他們修習的又是什麼功法?”

    “會元功。”

    善因脫口而出。

    善琦笑著道,“你不算太笨。”

    善因一整長袍下擺,跪下道,“孫儿知道怎麼做了。”

    善琦欣慰道,“難為你這孩儿了,可是你得明白,你姓善。”

    善因泣聲道,“孫儿明白。”

    善家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

    善琦道,“過几天,去趟洪州見你叔父,代交我的一封書信,他脾氣大,我也只能言盡于此。”

    善錦雖是他的子侄,但是早已各自獨立門戶,不代表善家就是一体。

    “孫儿夜里就啟程。”

    善因恭恭敬敬的道。

    看著善琦闔目,便小心翼翼的退出了院子。

    自善琦就任后,三和的道路修的更多了。

    而且要求所有三和人必須服徭役修路。

    凡是不聽令者,差役上門抓人,保甲還得跟著連坐。

    林逸頗有微詞。

    加重百姓負擔未免太過。

    善琦口中稱罪,而后只是笑笑,自己該怎麼做還是怎麼做。

    甚至謝贊這些人還非常的支持。

    林逸也是無奈。

    唯一不肯松口的是衛所改制。

    按照這些老頭子的意見,衛所官兵可以不給月俸銀。

    但是林逸很堅持,不能讓人流血流汗還流淚。

    “做人呢,要適可而止,過分了,就不好了。”

    看到林逸發怒。

    這些老頭子也就不再堅持。

    衛所官兵的餉銀十足,但是在伙食上卻克扣了不少,不能頓頓都是肉。

    方皮化勁!

    站在學校的房頂上,大喊大叫,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

    洪安不屑的瞧上了兩眼。

    腳尖輕輕用力,地上的土旮旯朝著方皮激射而去。

    “安妹妹!”

    方皮發出了慘叫。

    他根本就沒機會躲。

    余小時和崔耿生呵呵直笑。

    林逸看著鼻青臉腫的方皮,嘆氣道,“說你不行,還真是不行。”

    方皮提著林逸釣魚的木桶,惆悵的道,“王爺,總管偏心,不教我絕招。”

    趁著洪應不在,他不免多抱怨了几句。

    林逸漫不經心道,“自己沒本事,就別怨別人。”

    魚竿下水后,一條接著一條,又是滿載而歸的一天。

    回到府里,齊鵬正在拿著舀子給花澆水。

    “你得加錢了。”

    林逸突然沒好氣地道。

    他沒想到齊鵬一下子會招呼過來自己十几個仆人。

    這些仆人的吃喝住宿都歸他管,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齊鵬遞過去一張紙條,“王爺可以看看這個消息價值几何。”

    林逸沒有接,直接道,“別廢話,念。”

    他也不得不佩服這家伙,消息這麼靈通。

    齊鵬道,“袁貴妃受了陛下的斥責。”

    林逸急忙奪了齊鵬手里的紙條,仔細看了一遍又一遍,寒著臉道,“所謂何事?”

    齊鵬小心翼翼的道,“據說是因為公主私自出宮。”

    林逸怔怔的站著,一句話都沒有。

    如果安康城還有值得他留戀的,無非就只有親媽和親妹妹了。

    但是,李寧傳信,從來只說朝堂中事,從來不談自己和老娘。...<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quay01245 發表於 2021-3-7 11:23 PM

96、隱私

林逸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咕嚕嚕的灌了几口茶,淡淡地道,“公主出宮又是為什麼?”

    齊鵬看著林逸變幻莫測,陰晴不定的臉色,嚴肅的道,“公主乃是七品高手,不是那些伙計能跟得住的。”

    林逸道,“她是偷偷翻牆跑出來的?”

    他在安康城的時候,妹子還能找個看望兄長的理由出宮,可是自己一旦不在了,他能想到她出個宮該有多難。

    她一直就是好動的性子。

    恐怕早就憋不住了。

    齊鵬道,“據草民所知,大概是的。”

    林逸問,“你在宮中也有伙計?”

    齊鵬笑著道,“人都是爹生娘養的,有兄弟姐妹,有親戚鄰居,草民的伙計們剛好有在宮中的,聽得自然就多了。”

    林逸道,“本王有個優點,知道是什麼嗎?”

    齊鵬正色道,“請王爺指點。”

    林逸道,“就是尊重任何人的隱私,包括你的,一個活著人,總該有屬于自己一個人的小秘密,你明白了嗎?”

    齊鵬愣了愣神,想不到林逸會說出來這番話,放下茶盞,拱手道,“草民知曉了,王爺放心,草民絕對不敢對王爺有謀害之心!”

    林逸搖頭道,“你這麼個聰明的人,居然又理解差了。

    本王說的話,你們總喜歡多理解一層意思,何必呢。

    本王不喜歡身邊跟著自己不信任的人,一個都不行。”

    “草民明白了。”齊鵬沉聲道,“宮闈隱私,草民也絕對不會再多打聽。”

    “本王只有這一個親媽,一個親妹妹,如果本王都不在意她們,這個世界上還有誰肯在意她們呢?”

    指望他皇帝老子?

    帝王本無情。

    儿子一個比一個威武,大將們一個比一個生猛,大臣一個比一個難纏,反賊一天比一天多。

    每日殫精極慮,哪里有心思顧慮這些儿女私情。

    齊鵬道,“草民明白了,王爺請放心,草民一定看護好公主。”

    林逸擺擺手道,“小應子,送齊員外出去,這台階啊,你們還是沒給磨平,進出不方便。”

    “小的知罪。”

    洪應告罪后,親自推著木輪椅出了屋子。

    一直到前院后,齊鵬的身子還在打冷顫,卻沒有叫喊一聲。

    “你倒是個硬氣的人。”洪應冷哼道。

    “總管雖是大宗師,可依然是小人之心,”齊鵬毫不示弱的道,“總管對王爺怎麼樣,在下便對王爺怎麼樣。”

    “你也配?”洪應道。

    “在下這一介殘軀,王爺可沒嫌棄過。”

    現在他依然能記得王爺的手摸在他腿上的樣子。

    那不是憐憫,而是發自內心的心疼。

    這一輩子,除了父母,他從來沒感受過這種真正被關愛的感覺。

    洪應陰森森的道,“既然你知道咱家的能耐。

    王爺的話,你可千万記住了,否則咱家一定屠了你齊家滿門。”

    齊鵬笑著道,“總管的消息還是不怎麼靈通,這世上也只剩下我孤零零一人而已,勉强苟活于世。”

    洪應道,“那咱家就讓你生不如死,還有你那些小伙計。”

    齊鵬終于感覺到了身上輕快,陰寒之氣盡去。

    “掌櫃的。”

    一名仆人等洪應走遠,才慌忙跑過來,“沒事吧?”

    齊鵬嘆氣道,“記住了,沒事就不要惹這個閹人。”

    “是。”

    一眾仆人拱手應是。

    齊鵬又接著道,“這會元功倒是有點意思,你們不要偷懶,都跟著學。

    另一名身形高大的仆人道,“掌櫃的,不知道這適合不適合咱們練。”

    齊鵬冷冷看向他,“潘多,你的話越來越多了。”

    “小的知罪!”

    潘多噗通跪在地上,朝著地上猛地磕了三個響頭,額頭鮮血淋漓。

    齊鵬沒有多看一眼,由著仆人推著輪椅進了屋子。

    三和的夏天。

    本地人已經習慣了,對流民來說,每日度日如年。

    但是,看在能吃飽飯的份上,他們也就默默忍受了。

    何況,布政司衙役、衛所官兵、學校學生每日操練的時候,他們還能跟著學不少功夫。

    這是以往他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不少流民,已經學會了傳說中的飛檐走壁。

    如果肯入衛所,每個月還能多五十個銅板!

    運氣好參與剿匪,還能跟著分賞紅!

    唯一讓他們不滿的是,這白云城,孩子不讀書,居然是違法行為!

    自己的孩子,想怎麼樣不就怎麼樣嗎?

    但是,在白云城,在三和,這麼做行不通。

    白云城的大街小巷,甚至白云山裸露的山体上都刷著,“孩子不讀書,全家去勞改!”

    “孩子是三和的未來!”

    “三和掃盲.....”

    “再苦不能苦孩子!”

    “知識改變命運.....”

    “專業成就未來....”

    這些標語自然都是出自林逸的手筆。

    只是后面由布政使衙役寫出來的標語就令他頭疼了。

    “死全家,不死一個孩子.....”

    “爹媽吃糠,孩子也不能喝粥.....”

    這是有點矯枉過正?

    他不知道。

    也懶得管。

    只要孩子能進學堂就好。

    不過,學校確實是不夠了。

    目前為止。

    他已經在白云城周邊百里范圍蓋了七座學校。

    本來說好的,全由布政使拿錢。

    善琦那老東西卻是會推辭,布政使入不敷出,安撫流民,衛所發俸銀,修路,哪樣是不花錢的?

    林逸沒辦法,最后拿的都是自己私房錢。

    最可惡的是,善因居然開始不交伙食費了。

    人家的理由也很簡單,現在住自己叔翁家,不吃和王府的飯。

    “人心不古。”

    林逸突然感嘆道。

    “王爺,咱們三和只要有人,后面什麼都不會缺。”

    王慶邦只能如此安慰。

    “曹大同去了洪州,又怎麼樣了?”林逸問。

    “洪州的局勢愈發亂了,曹大同每占一地,必屠城。”王慶邦嘆氣道,“伏屍百万,流血漂櫓。”

    “果真是王八蛋啊。”

    反賊有志氣是好的,林逸認可。

    畢竟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但是,把屠刀對向平民,就不是林逸所能忍的了。

    “何吉祥呢?”

    “何先生還在岳州,一邊剿流匪,一邊協助布政使修路。”

    “傳信過去,本王看到的悲劇太多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quay01245 發表於 2021-3-7 11:27 PM

97、變化

“老夫明白,”王慶邦整理衣袍,跪下身道,“願為王爺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林逸面無表情的道,“本王只看結果如何?”

    王慶邦笑而不語,小心翼翼的退下。

    林逸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回過頭看向洪應,“文昭儀呢,怎麼又有一個月不見了?”

    洪應躬身道,“文昭儀正在閉關修煉,具体什麼功法,小的也不得而知。

    王爺,要不小的去喊過來?”

    “不必去打擾她了,”林逸嘆氣道,“我倒是想著,如果她有時間,替我去趟安康城。

    既然閉關就算了。”

    老娘和妹妹有大宗師在身邊,安全系數肯定會高很多。

    洪應立馬跪下道,“小的願意回安康城。”

    林逸擺擺手,嘆氣道,“你就算了吧。”

    百無聊賴之際,他又開始繼續寫停更兩月有余的小說。

    “不想當皇帝的將軍終不是好士兵.....”

    “老子總有一天要這帝國的寶鈔上印著老子的頭像.....”

    “草莽權貴虎踞龍盤,豪門世家來勢洶洶.......

    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

    “一代戰神,凶名赫赫,創下不世偉功...”

    小說里,他重拳出擊。

    現實中,他依然唯唯諾諾。

    他有老娘,有妹妹,不顧自己,也得替他們考慮。

    自己逍遙自在,並不是真正的好!

    要是太任性,不用說,肯定給他們留下麻煩。

    西江在擴寬河道。

    林逸站在岸上,看著近万民夫在哪里辛苦勞作。

    毒辣的太陽,他們已經脫了一層皮,身上白一塊,黑一塊。

    甚至還有不少十五六歲的半大孩子,在挑著籮筐。

    善琦走上前來,跪下道,“王爺切莫有婦人之仁!”

    林逸掐指一算。

    杜三河孝敬的一百万兩已經所剩無几。

    人窮志短,馬瘦毛長,說不出什麼硬話,只嘆氣道,“得管人家飽飯,如果吃不飽,那就趁早散了。”

    “尊王爺令!”

    善琦與謝贊一眾人異口同聲的道。

    下晚的時候,林逸路過前院,看見齊鵬的仆人進進出出,手忙腳亂的樣子,隱隱感覺有點不妙。

    毫不猶豫的去了齊鵬的屋子。

    齊鵬躺在床上,額頭冒汗,在那低聲呻吟。

    林逸趕忙掀開他的褲腳,下肢潰爛,一股惡臭。

    “生蛆了。”

    林逸嘆口氣道,“腐肉必須割下來,來人,讓葫蘆過來。”

    久病成醫,對付這種事情,沒有比他更有經驗的了。

    但是,他又沒膽量動刀子,只能讓胡是錄過來。

    齊鵬的仆人們只顧發愣,不知道是聽好,還是不聽好。

    齊鵬有氣無力的道,“聽王爺的,草民本就是賤民一條。”

    林逸讓人安排了熱水,把他的殘肢放進了水里,嘆口氣道,“這次服不服了?

    沒那個本事,就不要逞那個能。

    做人呢,毅力固然重要,但是,尊重科學更加重要。

    本王跟你說過,一定要經常活血,你啊,還是不聽。”

    不一會儿,胡是錄進來。

    林逸便退出了屋子。

    聽著里面傳出來的慘叫,他又何嘗能舒服?

    上輩子,他就是這麼過來的,比任何人都能感同深受。

    在夏季堪堪要過去的時候,岳州、楚州為賊所破的消息,傳遍天下。

    曹大同、韓輝兵合一處,大有直逼安康的架勢。

    三和依然是三和,除了流民越來越多,林逸的口袋越來越干癟,一切風平浪靜。

    剿匪的何吉祥回來了。

    去多少人,回來多少人。

    不過,卻又是賠錢了。

    大的打不過,一路跟著屁股后面撿剩。

    小的打了,頂多牽回來一點牛羊。

    “哎,何老先生,何夫子,長此以往,可如何是好啊.....”

    林逸痛心疾首!

    出征前后花了十万兩!

    到現在連零頭都沒賺回來!

    何吉祥羞愧道,“賊人勢大,還望王爺息怒!”

    林逸白了他一眼,沒多說一句話。

    不管后面何吉祥他們說破天,他也不願意輕動干戈。

    由民兵隊改成的衛所隨便挪挪身子,白花花的銀子就出去了。

    有這錢,還不如改善一下孩子們的伙食。

    隨著道路逐漸修通,三和內陸和沿海送過來的孩子也愈發多了。

    每個學校的每間教室,擠的全是孩子,從三歲到十五六歲不等。

    耗費錢糧無度,可看著他們活蹦亂跳,嘰嘰喳喳的樣子。

    林逸有一種無與倫比的成就感。

    德隆三十一年。

    三和有史以來第一次往安康城送漕糧。

    經過激烈的拍賣會,最后負責漕糧運輸的是梁根。

    光明正大的走海運往安康城去,還能夾帶自己的“私貨”,其中利益自不必多說。

    拍賣會上那十万兩銀子能值當了什麼?

    百十艘大海船,不計其數的小漁船停靠在放鳥島的屏峰澳,揚起的帆遮天蔽日。

    林逸簡直有點不認識這地方了。

    這才多少時日,只因為多了一個市舶司,就多了這麼多船?

    田世友走過來,低聲道,“王爺有所不知,光是杜三河這老賊,就停靠了五十余艘,剩下的除了三和的,便是從南州和江南過來的,就地補給之后,直接下番。”

    林逸道,“奶奶個熊,就沒一個善茬啊!

    杜三河人呢?”

    說完望了望早已已取代了窩棚的繁華商業街,皆是紅磚、石塊壘砌的商鋪。

    田世友嘿嘿笑道,“王爺,杜三河不在,他閨女在呢。”

    “杜隱娘?”

    “正是。”田世友笑著道,“王爺,這娘們真是水靈,就是那脾氣,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林逸笑著道,“黃蜂尾上針,最毒不過婦人心。”

    他對杜隱娘其實沒什麼好印象。

    在洪應的攙扶下,小心翼翼的從跳板上登上岸。

    杜隱娘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倒是讓他很意外。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王爺一路勞頓,請隨民女去休息。”

    杜隱娘微微欠了身。

    “行,既然到了此地,本王就不客氣了。”

    林逸騎上驢子,跟在了她們的身后。

    街面上熙熙攘攘,人聲鼎沸。

    與他上次來,完全是不同的景象。

    水手在酒樓里打架,一片狼藉。

    林逸皺眉道,“本王的三和沒有王法了不成?”

    洪應正要應話,杜隱娘身后的溫潛已經大踏步進了酒樓。

    酒樓里一下子便鴉雀無聲。...<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quay01245 發表於 2021-3-7 11:30 PM

98、胥吏

酒樓亦是新建的,建的時候大概太倉促,支撐著房梁的有一米粗的的立柱都是歪著的,石板地面也是坑坑窪窪。

    但是,整個屏峰澳就這麼一處像樣的酒樓,整日進進出出的人不斷,生意好的不得了,喧鬧不已。

    里面的水手、鹽梟、海賊皆是桀驁不馴之輩,又是三五成群,敢惹事,不怕事,特別是兩杯酒下來后,愈發猖狂了。

    因此,這酒樓里就沒有一日是平靜的。

    連酒樓的桌椅板凳都沒有几張是完整的,一看都是修補過的。

    此刻兩方人十來個人舉著刀,看著走進來的溫潛,毫不猶豫的把刀收起來了。

    在海上討生活,可以不認識杜三河,畢竟這位大當家的不常拋頭露面,但是不能不認識溫潛!

    何況這位曾經縱橫海上的大海賊,已經接受朝廷招安,馬上就要成為三和新建水師的千總。

    到時候,多了一個官身,黑白兩道,豈不是全是他一個人說了算?

    簡直是不敢惹,不能惹,惹不起!

    所以,只要不是傻子,此刻都該裝孫子。

    溫潛看著林逸踱步進來,大聲道,“對和王爺大不敬,知道是什麼罪嗎?”

    “啊......”

    “死罪!”

    看著背著手走進來的年輕人,聰明的人第一時間把刀扔在了地上,噗通跪下。

    有一個做榜樣,剩下的跟著學就是了。

    林逸的面前刷啦啦的跪下來了一大片,連端菜的伙計都把菜扔到了地上。

    林逸道,“這屏峰澳是誰說了算?”

    溫潛道,“三和是王爺的三和,屏峰澳自然是王爺說了算。”

    放在別地,這就是大逆不道之言。

    御史必定要參上一本的。

    但是在三和不怕。

    “哎,聚眾斗毆滋事當做如何處置?”

    林逸的聲音不大,但是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溫潛道,“自然是送去勞改。”

    他可是熟記三和律令的。

    這位王爺最是眼睛不揉沙子,迄今為止,凡是違律法的,沒有一個能被網開一面。

    包奎冷眼看著眼前跪著的一大片人,大聲道,“全部帶走!”

    他現在既是和王府副統領又是布政司總捕頭。

    聲勢權柄自然比以往更大。

    兩名侍衛持刀上前,居然沒有一個敢反抗的,很是失望。

    不然也能在王爺面前表現一番,有羅漢那樣的好運氣呢!

    說不准哪一天就發達了!

    “排隊,不准交頭接耳!”

    韓德慶越想越氣,對著一名還想去撿刀的光膀子水手直接踹了一腳。

    那個水手只是悶哼一聲,不敢有絲毫的不滿。

    等韓德慶趕著十几個人走后,溫潛才繼續道,“在三和,殺人償命!

    欠債還錢!

    打架勞改!

    還望各位記住了!”

    “是!”

    這一次,大家回答的很整齊。

    “行吧,就這些,望著各位奉公守法,不要讓本王為難,”

    林逸淡淡地道,“讓本王為難,就是讓你們自己為難。”

    “王爺千歲千千歲!”

    滿屋子的人等著林逸遠去,才敢站起身,大口出氣。

    不是這位王爺有多嚇人。

    而是這位王爺身后的侍衛太可怕!

    隨便找出來一個,就可以吊打他們一群人!

    新建的市舶司是一處兩進院子。

    提舉、內臣看守空缺,現在里面只有兩個書辦,正跪迎在門口。

    林逸進去后,接過明月的茶盞,一邊喝茶,一邊翻開桌子上的檔案。

    然后對兩個書辦道,“回家養老去吧,本王用不起你們這樣的。”

    “王爺.....”

    一個瘦弱的書辦要搶著說話。

    “從本王的口袋撈錢?”

    林逸沒好氣的道,“沒砍了你們算是本王仁慈,別廢話了。”

    這些人在宗人府、內閣、文淵閣叫供事,在部院衙門叫經承,在地方府衙叫書吏或者典吏、照磨、知事,在市舶司或者海關叫庫書。

    父傳子、兄傳弟,真正的世襲罔替,人數眾多,串通舞弊,舞文弄法,稍微厲害一點的,都能把一地縣令、知府架空。

    征收大權都在他們手里。

    林逸接觸的不算少。

    對他們的臭毛病知道的一清二楚,最深刻的印象就是他們特別有錢!

    都他娘的是土豪!

    皇帝老子都對這些人頭疼。

    明知其害,又不能少不了他們,畢竟科舉上的官員,只會詩文或者時文,不通律法、檔案、經濟,離了胥吏,政治經濟活動就等于癱瘓了。

    所以,只能做限制。

    據他所知,安康城里的書辦,只有五年任期,期限一到兵馬司查辦遣返原籍。

    只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皇帝老子的眼皮子底下,照樣欺上瞞下。

    檔案都在他們手里管著,給自己改個檔案有多難?

    文淵閣不能干了,老子換個名字去戶部不香嗎?

    有些書辦一做就是一輩子,著實家財万貫。

    大梁國一直有“世有能吏,而無能官”的說法。

    “謝王爺!”

    兩個書辦臉色蒼白,看著沈初明晃晃的大刀,最后還是小心翼翼的退出了屋子。

    明月拿過賬冊仔細翻開了一遍,笑著道,“王爺,這進出一項做的太敷衍了,真是什麼都不怕呢。”

    林逸道,“回頭從學校里挑選年齡大一點的孩子過來,本王信得過他們。

    你辛苦一點,帶他們一些日子。

    他們不通人情事故,既是壞事,也是好事。”

    明月躬身道,“是,只是有些規矩,奴婢也不懂。”

    林逸笑著道,“有什麼難的,別地的市舶司是什麼規矩,咱們不管,就單單三和的,貨物只囤在放鳥島不收稅,只要一進三和就值百抽一。”

    “奴婢曉得了。”明月笑著道,“這個法子簡單,只是這泊稅不收嗎?”

    “不收。”林逸笑著道,“本王決定把這放鳥島打造成自由港。”

    自由港?

    這是所有人都沒聽過的詞彙。

    根據字面的意思,大家大概都能意會到。

    但是,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還是剛剛那句話,任何船只進放鳥島,本王一文錢不收,但是貨物想進三和,本王就得收錢。”

    自由港具体是什麼定義他不清楚。

    但是,不妨礙他重新定義。...<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quay01245 發表於 2021-3-7 11:35 PM

99、吃好喝好

三和最缺的就是人口!

    雖然眼前招攬了不少流民,可是滿打滿算,整個三和,夾在阿育國與南州中間,儼然就是個真空地帶!

    他寄希望于通過自由港,吸收外來移民。

    沒有人口,就沒有內需,就沒有經濟潛力,不可能有發展。

    那些鶯鶯燕燕的小姐姐們就不會來三和。

    他的醉生夢死的願望就不可能達成。

    齊鵬笑著道,“王爺高明。”

    林逸道,“你要是閑著沒事,就待在放鳥島吧。

    河水髒,你沒法下去,就在海水里游泳,把身体好好練起來,這樣精氣神足,才不會潰爛。”

    齊鵬道,“謝王爺關心,草民已經安排人在白云山下挖了池子,引泉水。”

    “你倒是會琢磨辦法,”

    林逸點點頭后,不再搭理他,看向溫潛道,“水師的事情你要管,市舶司的事情你也要跟著看著。

    凡是敢從本王口袋掏銀子的,都是本王的仇人,可明白?”

    溫潛道,“草民明白了!”

    再過几日,他就是正儿八經的水師千總了!

    海賊二當家的搖身一變,成了官。

    想想還有點期待!

    晚上。

    杜隱娘設宴。

    林逸上船后,上下打量,總感覺跟別的船不一樣,用手指摳了兩下船木,笑著道,“造船沒有比愈瘡木更合適的了。

    不過也忒珍貴了些,我三和是不產這些樹木的。”

    杜隱娘笑著道,“南洋諸島,盛產此木,確實是非常適應造船。”

    寬闊的大船布置的富麗堂皇,林逸也不是沒見識世面的,但是陡然一走進來還是不禁咋舌。

    桌椅居然都是千年龍血樹做的!

    要不是因為自己是網文作者,亂七八糟的書籍、八卦資訊、電影看得多,他都不一定能認得出來。

    “王爺好眼力,正是千年龍血樹!”

    杜隱娘欠身道,“民女佩服。”

    “哎,這玩意活這麼大不容易,砍掉做成桌椅,其實沒有必要。”

    林逸手摸著木紋,感嘆這爺倆放在現代社會能把牢底坐穿。

    這是世界級的珍惜物種啊!

    “王爺倒是悲天憫人,”

    杜隱娘挺直身子,一揚手道,“請坐。”

    林逸從她那鼓起的胸脯上收回目光,坐下來,翹著二郎腿,抱著茶杯,笑著道,“這麼多吃的,就不怕浪費嗎?”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

    桌子上大部分都是海鮮。

    老虎蟹比腦袋大,鮑魚比臉大,鵝頸藤壺比巴掌大,最誇張的是那象牙蚌,有胳膊長,居然還不切片。

    這些都是他上輩子沒錢吃,這輩子沒機會吃的東西。

    畢竟宮中常見的也只是一些海參、魚翅、燕窩、干貝、魚唇、魚子之類的東西。

    偶爾吃到冰鮮還是走味的。

    包括皇帝老子都是這待遇。

    “這些海里多的是,王爺盡情吃就是。”

    杜隱娘詫異的看著林逸用手抓起來了一只面目猙獰的“海怪”。

    即使是本地漁民也不敢隨便吃的東西。

    畢竟看著很嚇人。

    只見他兩只手熟練的分開海怪的殼子,去掉心、去掉腮,一口一口的吮著吃。

    好像經常吃的樣子。

    林逸一邊吃一邊道,“寄居蟹也是蟹,還是得蒸著吃,水煮的話,就沒那個味了。

    同時還得有調拌料,醬油蔥蒜什麼的,這是最起碼的。”

    杜隱娘拍拍手道,“來人,上醬料。”

    “那是極好的,”

    等調拌料上來,林逸蘸著吃了一口,笑著道,“這味道就對了。”

    杜隱娘笑著道,“王爺果然是此道中人。”

    林逸笑而不語,只顧著吃,這麼大的老虎蟹,他有錢都沒地方買。

    等著屋子里人散盡,一時間只剩下她們兩個人的時候。

    杜隱娘終究還是忍不住道,“王爺,水師初建,家父以后為王爺馬首是瞻!

    王爺有事盡管吩咐!”

    “不該這樣嗎?”

    林逸癟癟嘴,這點破事,還來他這賣人情?

    當他傻啊!

    他不是那種能輕易被美色所迷惑的!

    不經意的吞咽了一口口水,繼續低下頭對付桌子上的海鮮。

    “.......”

    杜隱娘愣了半晌后道,“王爺說的是。”

    “善大人出面招安,自己也是擔了風險的,”

    林逸抿了一口茶水,砸吧下嘴,很是不滿意。

    這茶確實是差了些。

    “這位老先生可不是善茬,這水師提舉,還得是人家的人。”

    他平常大大咧咧,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但是還沒粗心到把槍杆子放到別人手里。

    何況還是一幫子海賊!

    所以,如果不出意外,這水師提舉的位置應該是安康城南門兵馬司總指揮使張勉。

    至于張勉為什麼過來,據說是因為莫名其妙的得罪了吏部侍郎。

    個中緣由,估計只有善琦這老東西知道了。

    “王爺說的是。”

    杜隱娘似乎早有所料。

    林逸又接著道,“讓你老子收收心,別一天到晚想些有的沒的。

    就是我大梁國所有的雞蛋加在一起,都不一定能磕壞一塊石頭。”

    “王爺這是何意?”

    杜隱娘臉色漸變。

    林逸笑著道,“在本王和尊嚴之間,本王當然建議選擇尊嚴。

    可是下次能不能賣個好價就不知道了,你說是不是?”

    林逸直接與她對視。

    兩情若是久長時,大眼瞪小眼也是挺浪漫的。

    “想必王爺對家父有所誤會了。”

    杜隱娘終究還是笑了。

    “吃好喝好,長生不老,”

    林逸酒足飯飽,拍拍肚皮,又肥了不少。

    不過,好在他曾經瘦過。

    據親媽說,最瘦的時候是七斤一兩。

    打著哈欠站起身道,“行了,謝謝你的招待,本王得去就寢了,一定把本王的話給你老子帶到。”

    這幫子海賊啊,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能讓他們招安就不錯了,居然還想著控制水師?

    杜隱娘再次拍拍手,自然有侍女帶林逸下去休息。

    海船發悶,空氣又黏糊糊的,林逸怎麼都睡不著。

    干脆拿著自釀的葡萄酒,坐在船首看滿天繁星。

    洪應拿過來一件披肩,放在林逸身上,笑著道,“王爺,海上風大。”

    林逸道,“陪本王喝點?”

    洪應笑著道,“謝王爺。”

    自己給自己斟滿杯子,一口灌進了嗓子。

    大概太急,一下子嗆住了,滿臉通紅,咳嗽個不停。

    林逸大笑,給他順背道,“你這是什麼酒量?”

    “小的無能。”

    洪應一邊說話,還一邊不停的咳嗽。

    明月和沈初二人對視一眼,一臉古怪。

    大宗師喝酒還能被嗆著?

    簡直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入五品后,酒氣就可以順著真氣逼出体外,千杯不醉!

    林逸拍拍他的肩膀道,“以后呢,還是要多加訓練,喝著喝著就習慣了。

    還要不要了?”

    “小的再試試,”

    洪應又端過酒杯,輕輕地往喉嚨里送,慢慢的一點點嘗試,好長一會后才道,“還有點甜。”

    林逸道,“葡萄酒喝不醉,多喝吧。”

    “謝王爺!”

    洪應大著膽子把杯底最后一點酒一口喝完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quay01245 發表於 2021-3-8 01:45 AM

100、沒有品級的劍客

喝完后,還學著林逸,在沈初和明月等人詫異的眼神中砸吧下嘴。

    她們甚至產生了一種錯覺,她們這位總管真的是個心地單純,和藹可親的人啊!

    林逸擺擺手道,“行了,都回屋睡覺吧,沒必要刻意陪著我。

    這船上就一點好,沒蚊子,就是躺在外面睡,也沒多大的問題。”

    三和最讓他苦惱的便是夏季遮天蔽日的蚊蟲。

    如果蚊蟲能少一些,疫病也能少許多。

    明月等人還是一動不動。

    林逸無奈,起身進了船艙屋子,自己要是不睡,身邊人就沒一個肯睡的。

    大概是太困了,躺在床板上,一會就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毒辣的太陽已經把船艙曬的跟蒸籠似得。

    他滿身是汗。

    船上淡水不足,他只倉促洗了一把臉,然后吃了一點東西。

    盡管沒有出海,甲板上依然忙碌不已,不少水手正在清洗甲板,其中有不少皮膚深黑的,個子瘦小的人。

    林逸仔細一瞧,絕對都不是曬的。

    “這些都是南洋諸島的土人,”

    杜隱娘突然出現在林逸的面前,笑著道,“棄絕王化,但是一些粗活還是能做的。”

    “看著都挺能干的,”

    林逸笑著道,“聽說這些年戰亂,不少人去了南洋諸島,可有此事?”

    杜隱娘道,“王爺果然見多識廣,正是如此,不過也都是為了謀生罷了,雖然過得困苦,不過卻少了盤剝。”

    林逸點點頭后,突然見一艘舢板船從海面上過來。

    海面上船只眾多,只有這麼一艘特別的顯目。

    一個穿著白衫的年輕人,衣袂飄飄,站在船上,沒有張帆,沒有人划槳,就那麼徑直的往這邊過來,而且速度還不慢。

    “葉秋.....”

    杜隱娘秀眉顰蹙。

    溫潛等一眾人如臨大敵,沈初等人看了一眼林逸邊上的洪應,終究還是沒有動作,只在旁邊冷眼瞧著。

    舢板船上的年輕人,不等靠近大船,便背著手,縱身上了大船,輕輕落下。

    然后把手里的劍抱在胸前,直勾勾的看著杜隱娘,眼睛一眨不眨。

    林逸作為一個男人,從對方的眼睛里居然看不到貪欲。

    這不是一個男人看女人該有的樣子。

    “葉家庶子葉秋,三和的第一劍客,”

    齊鵬替林逸解惑道,“出了名的劍痴。”

    林逸笑著道,“瞧他這騷包的樣子,品級應該不低吧?”

    齊鵬搖搖頭道,“他沒有品級。”

    林逸好奇的道,“沒有品級,怎麼能稱為高手?”

    齊鵬道,“因為他不會內功,沒有真氣,只會劍术。”

    林逸愣了愣,又看向了那個年輕人。

    還真是個奇葩。

    武功品級是根據內功高低來的,但是沒有內功,就真不好分了。

    “在下有劍氣就夠了,”

    年輕人看向齊鵬,笑了笑,然后道,“閣下想試一試嗎?”

    齊鵬臉色咋變,如芒在背,推著輪椅到了林逸的身后。

    半晌后,才長出一口氣,笑著道,“在下廢人一個,自然不配閣下出手。”

    葉秋把劍拄在地上,再次看向杜隱娘。

    杜隱娘臉色不虞,咬牙切齒的道,“葉秋,你鬧夠了沒有!”

    葉秋搖搖頭道,“五年了,每次看到你,我的劍還是不穩。”

    杜隱娘輕咬貝齒道,“你的劍穩不穩與我有何干系?”

    葉秋道,“姑娘國色天香,影響了我的劍心。”

    “那你什麼時候你的劍才可以穩?”

    林逸忍不住朝前走了几步,離著年輕人越來越近。

    洪應緊隨其后。

    “自然是等有一天我可以毫不猶豫刺向她的時候,”

    葉秋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洪應,手里的劍握的愈發緊,“就因為她的皮囊,我每日不安,著實不該,你說是也不是?”

    “你可聽過: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遇到這樣的奇葩,林逸也是大開眼界。

    葉秋笑著道,“閣下也是個妙人,在下受教了。

    只是在下還沒有遁入空門的打算。”

    林逸背著手道,“按我說,閣下的劍練得確實不怎麼樣。”

    葉秋聽了這話,絲毫不著惱,反而昂起頭道,“五年前,在下劍心成,歷遍天下,至今未嘗一敗。”

    林逸不屑的道,“那天下大宗師,你都能贏了?”

    葉秋搖頭道,“天下七位宗師,至今只聞其名,未見其人。”

    杜隱娘冷哼道,“你能勝我父親,已經足夠你自傲。”

    “你贏了杜三河?”

    林逸詫異。

    這貨一副中二的樣子,怎麼看都不像高手啊!

    甚至自己現在都有一種錯覺,一拳就能把對方撂倒!

    瞧瞧那小身板,簡直弱不禁風!

    葉秋不置可否,笑著道,“在下的劍比閣下想象的快。”

    “就這?”

    林逸一臉不屑,看不慣他這騷包的樣子,冷哼一聲道,“我有一個朋友,叫劍魔!”

    “劍魔?”

    葉秋眉毛一抖,只有聽見與劍有關的事情才能引起他的關注。

    “縱橫江湖三十余載,敗盡天下英雄,生平求一敵手而不可得,”

    看著對方的臉色,林逸愈發得意道,“他生平的第一把劍叫青光利劍,凌厲剛猛,無堅不摧,弱冠前以之與涼州群雄爭鋒。

    第二把劍叫紫薇軟劍,三十歲前所用,誤傷義士不祥,悔恨無已,乃棄之深谷。

    第三把劍叫玄鐵重劍,重劍無鋒,大巧不工。

    四十歲前恃之橫行天下!”

    葉秋的呼吸愈發濃重。

    不光他是這樣。

    在場眾人的眼光都在林逸身上。

    敗盡天下英雄,這是何等豪氣!

    “還要聽嗎?”

    林逸笑著道。

    “請閣下賜教!”

    葉秋拱手朝林逸行禮。

    “四十歲后,不滯于物,草木竹石均可為劍。

    自此精修,漸進于無劍勝有劍之境!”

    林逸說完后,背著手看向了廣闊無垠的海面。

    “不滯于物......”

    葉秋喃喃自語,突然大叫一聲,仰天大笑道,“那我要這劍何用......”

    在眾人目瞪口呆的眼神中,直接把劍丟入了海中。

    飛身下船,跳入了舢板船上。

    眾人看著那漸行漸遠的舢板船,一臉的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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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ay01245 發表於 2021-3-8 01:53 AM

101、巋然不動

  把當世九品,杜三河打的落花流水的葉秋!

    橫行無忌,一心要殺了杜隱娘穩定自己劍心的劍法高手,就這麼退了?

    凡是見過他,了解他的,都感覺自己在做夢!

    甚至包括聶隱娘自己!

    “民女佩服,”

    杜隱娘躬身施禮道,“王爺几句話就勸退了這個無恥之徒!”

    林逸道,“無恥之徒?

    其實算不上。

    雖然你長的很漂亮,但是他對你沒想法。

    相反,他恨不得殺了你,這樣才能去除自己的心魔。”

    “王爺明鑒!”

    杜隱娘心里不由得產生一股挫敗感。

    向來,她對自己的姿色非常有自信。

    但是唯有兩個人例外,一個便是眼前的和王爺,另一股自然是已經跑掉的葉秋!

    “不過呢,還真不是一般人。”

    林逸只聽過“以殺證道”。

    “殺美女證道”的,他也是第一次見。

    中二直男的心思不是一般人所能理解的。

    在船上草草吃了一頓中飯后,上岸找了一處懸崖瀑布衝洗,整個人活了過來。

    下晚的時候,再次登上一艘大船,回白云城。

    因為河道做了疏浚,只用了四日時間,林逸便到了西江口岸。

    從船上下來,伸了個懶腰,神清氣爽。

    還是白云城呆著舒服啊!

    沒有騎驢子或者乘坐馬車,不顧炎熱,直接走路往自己的府邸去。

    走到一半,沈初走過來道,“王爺。”

    林逸順著沈初手指的方向,看到了那個穿著白衣,一塵不染的葉秋。

    與上次見面的區別是,這次手里沒有劍,空空如也。

    林逸皺著眉頭走過去道,“你為何跟著本王?”

    葉秋道,“王爺既然認識劍魔,求王爺代為引見!

    感激不盡!”

    “你知道我的身份?”

    林逸更生氣了。

    既然知道自己是藩王,還敢這麼猖狂?

    誰給的自信?

    葉秋淡淡地道,“在白云山練劍的時候見過王爺。”

    “哼!”

    林逸討厭兩種人,一種是忽視他的,一種是他忽視的。

    從他身前走過,頭也不回的進了和王府。

    葉秋跟在后面,卻不想剛踏進門檻,便看到了站在院子里對著他笑的洪應。

    兩個人就這麼互相對視,沒有一個人說話。

    沈初與包奎等人站在邊上,屏住呼吸,比任何人都要緊張。

    “我打不過你。”

    葉秋很直接的道,“但是,我也不會走。”

    徑直坐在了和王府的門檻上。

    洪應沒多說,跟上了王爺。

    最苦的是孫邑,眼前這人,他打不過,罵不得,簡直不知如何是好!

    飯菜上桌,對方還毫不要臉的坐上去,跟著一起吃!

    比他吃的還要多!

    他已經連續三天沒吃飽飯了!

    “你知道怎麼練劍嗎?”

    “不知道!”

    “那你知道我的劍為什麼可以這麼快嗎?”

    “不知道....”

    “那你知道我為什麼丟了劍嗎?”

    “.....”

    孫邑一句話都不想回。

    隨便對方怎麼嘮叨吧。

    直到第五日,余小時過來,他才終于解脫。

    “你知道南州什麼最好吃嗎?”余小時問。

    “不知道。”葉秋如實作答。

    “笨蛋,這都不知道?”

    余小時一臉鄙夷道,“當然是蚵仔煎!”

    “多謝指教!”

    葉秋拱手致謝。

    “那你的手勁為什麼這麼小,”余小時不屑的道,“扳手腕,你不如我。”

    “因為你的手勁大。”

    “那你為什麼用劍?”

    “因為我喜歡劍.....”

    “那你的劍不如我的錘子!”

    隨著余小時的話音落地。

    孫邑眼睜睜的看著余小時揮下去百十斤重的錘子,把門檻石砸成了粉齏......

    直到阿呆提著鐵錘,也加入了討論之后,他徹底崩潰了。

    稱病,躲耳房里不再出來。

    遇到一個傻子就夠受了,何況還是三個。

    對于葉秋這個家伙,林逸也是無奈。

    但是,好在對方沒有什麼過分的舉動,他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遇到精神病人,還是要多一點愛心和寬容。

    自從布政司完全落成以后,謝贊這些老頭子都不怎麼呆在都指揮使司了,整日與善琦粘在一起。

    林逸每次想找他們,還得跨過大橋到布政司。

    “參見王爺.....”

    林逸的面前跪成了一排。

    他沒有進屋,而是直接坐在了外面的石凳上,端著茶杯道,“你們遇到了什麼事情,愁眉不展,說一說,讓本王跟著開心一下。”

    几個老頭子苦笑!

    這他娘的說的是人話嘛!

    “回稟王爺,”

    善琦陪笑道,“其實也沒什麼大事情,只是與各位大人感慨過往罷了。”

    “比如呢?”

    林嘴巴張開,由著明月把桔子塞進了自己的嘴巴里。

    “歷朝歷代,發配充軍,皆是武官,不曾有文官,”

    善琦嘆氣道,“倒是替各位老先生委屈罷了。”

    文官可以發配,但是充軍就是恥辱了。

    謝贊道,“倒是還得感謝吾皇給我等留了最后一絲顏面,沒有刺面。”

    屋子里一時間又陷入了沉悶。

    莫名其妙的,林逸居然陪著他們痛飲了一番,喝的搖搖晃晃。

    葉秋依然坐在門檻上,看著醉醺醺的林逸,緩緩地站起了身。

    “王爺,不知何謂不滯于物?”

    “自然是君子使物,不為物使......”

    林逸脫口而出,然后拍拍他的肩膀,“瞧你這笨樣!”

    “魚乘于水,鳥乘于風,草木乘于時,何錯之有?”

    葉秋依然不解。

    “錯的離譜!”

    不管他說什麼,林逸都下定決心反駁。

    中國馳名杠精的稱號不是白叫的!

    總之我說什麼就是什麼!

    我沒見過就是假的,

    我不相信就是錯的,

    我不喜歡就是垃圾!

    “循流而下,易以至;倍風而馳,易以遠。”

    葉秋認真的道,“乃是應有之舉!”

    “順勢而不滯于物,冥情而不攖其天,什麼魚啊,水啊,那是第一層境界,”

    林逸一臉鄙夷的道,“魚相忘于江湖,人相忘于道术,才是最高境界!”

    他什麼都不知道。

    但是,不耽誤他瞎說。

    看著怔怔的站在那里的葉秋,愈發得意,大搖大擺的進了府里。

    傍晚,磅礡大雨。

    即使是做了疏浚的河道,依然張滿了積水。

    孫邑透過耳房的窗戶,借著雷電鳴閃的那一霎那,才能勉强看見在風雨中一動不動的葉秋。

    這家伙已經站了整整一天了!

    本來就傻的人,要是再惹個感冒風寒,豈不是更傻了!

    “葉大俠?”

    孫邑最終還是撐著傘,走了過去,“咱們還是進屋好不好?”

    葉秋依然巋然不動。

    “魚相忘于江湖,人相忘于道术....”

    葉秋依然喃喃自語,對孫邑的話充耳不聞。...<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quay01245 發表於 2021-3-8 01:58 AM

102、悟了

  余小時與阿呆一人拿著一根黃瓜,蹲在門口也跟著湊熱鬧。

    孫邑沒好氣地道,“他是你們好朋友,你們就不勸一勸?”

    “下雨洗澡好!”

    余小時說話的同時把黃瓜咬的嘎嘣響。

    “王爺說淋雨會得病!”

    阿呆說完后站起身,冒雨跑進了府里。

    和王府的排水管道,自從經過林逸强烈要求整改過一次后,現在下雨時候排水通暢。

    林逸在門口再也沒看見過魚了,只偶爾能看見一兩條斤把重的黃鱔。

    不過,他懶得去抓。

    看著踩著積水跑過來的阿呆,沒好氣的道,“閑的是吧,沒事不在屋子里呆著,亂跑啥?”

    要不是看在他跟余小時力氣大,打獵能幫得上忙的份上,他根本不想留這兩個二貨在府里,都不夠頭疼的。

    阿呆用拿著黃瓜的手指著門外道,“王爺,小秋秋在淋雨呢!”

    “不進屋?”

    林逸嘆氣。

    怎麼一個個的都會給他找事呢?

    要是澆感冒了,病死在他門口,多不吉利啊!

    洪應道,“王爺,要不小的去給他攆走?”

    林逸道,“人家可是能打敗杜三河的九品高手,還是不要惹急眼的好。”

    要不然他能放任對方堵門到現在?

    早就一棍子打過去了!

    說著就朝著院子走了出去,明月拿著傘跟在后面舉著。

    到了大門口,孫邑上來道,“王爺,這家伙一天一夜沒吃沒喝了,就這麼傻呆呆的站著,真怕有什麼事。”

    林逸見他站在那里依然一動不動,便嘆氣道,“兄弟,要不我安排人送你回去,有什麼想不開的,下次再談行不行?”

    葉秋抬起頭看著林逸,拱手道,“請王爺教我,這位劍魔前輩是如何做到兩相忘的?”

    林逸一愣。

    他怎麼知道!

    他要是跟對方說自己是瞎說的,會被打死嗎?

    但是,還是不得不硬著頭皮,大聲道,“你這麼沒出息嗎?

    你非要做魚嗎?

    一輩子就在水里?

    為什麼你就不能化龍,遨游九天?

    只要你化龍,這不就離開水上了岸,還有什麼不能忘得?”

    “化龍......

    不做魚....

    就不需要循流乘于水.....”

    又是一道閃電划過天空,照亮葉秋那慘白的臉。

    林逸借著門口那並不明亮的燈籠,突然產生一種錯覺,這家伙身上好像在冒煙?

    “兄弟,進屋還是送你回家?”

    不管林逸怎麼問,葉秋還是一句話都沒有。

    整個人好像都痴呆了似得,就在那站著,面無表情。

    “喂,啞巴了?

    說話啊?”

    林逸不禁氣結,當他不存在啊。

    無可奈何之下,轉身就走了,有這功夫,還不如回屋睡覺。

    明月和紫霞一人撐著一把手,緊跟在后面。

    洪應卻沒有走,眼前始終都在葉秋身上。

    孫邑見洪應面色陰沉,小心翼翼的道,“總管,他這是怎麼了?”

    “悟了.....”

    洪應冷哼道,“他何德何能,居然得到了王爺的點化。”

    孫邑等著洪應走后,眼神又不自覺的看向了葉秋。

    這雨跟長了眼睛似得,全從他身上避開了?

    簡直邪門了!

    讓他不敢相信!

    揉揉眼睛,打著傘又湊近了看,對方原本濕漉漉的衣服,此刻干干淨淨,站在雨中,居然還有點出塵之氣.....

    活見鬼了!

    突然,他看見葉秋笑了。

    正好奇怎麼回事的時候,葉秋突然拔地而起,他剛抬起頭,已經看不見了葉秋的影子。

    漆黑中,又是一道閃電,接著又是一聲雷鳴在耳旁邊炸響。

    作為一名有可能是大梁國武功最高的門子,第六感比一般人要强上許多。

    冥冥中,他感覺有危險朝著自己靠近。

    出于本能丟傘拔刀,然后四處張望,和王府門口的荔枝樹正朝著自己緩緩地倒下。

    他嚇得立馬飛奔跑開。

    當初建和王府時,和王爺一眼就喜歡上了這棵荔枝樹,特意要求留下來。

    王爺說,千年荔枝樹結果子更好吃。

    四個人合抱不過來,要是被砸中了,他十天半個月不用起床了。

    大樹轟然倒地。

    一下子堵住了大門口。

    和王府的侍衛舉刀跳到院牆上,看著眼前這一幕目瞪口呆。

    沈初看著巨樹平滑的切口,嘆氣道,“這怎麼跟王爺交代?”

    這樹上的荔枝,王爺特別喜歡吃。

    第二日。

    雨過天晴。

    擋在門口的千年荔枝樹已經被清理掉了,林逸看著樹根,咬牙切齒。

    “你們就不會看著?

    就這麼讓人給砍了?”

    “王爺......”

    孫邑有苦說不出,“我都不知道怎麼就突然倒了的,開始還以為是雷劈的。”

    “是不是那個什麼葉秋?”林逸問。

    “好像是.....”

    孫邑也不太肯定,畢竟他沒有見到對方出手。

    可是葉秋又是唯一在場的嫌疑人.....

    林逸道,“下次見到他,讓他賠錢,葉家雖然不能和王家、梁家相比,可也不差錢,多要一點。”

    洪應拱手道,“是,小的一定讓他賠錢。”

    沈初松了一口氣。

    面對這種妖孽,除了洪總管親自出手,誰還能有招?

    自己帶著侍衛去了,按照王爺的話來說,只有送人頭的份!

    所以,為了不丟人,還是不要主動請纓的好。

    布政司衙門口。

    善琦站在衙門口的台階上,看著下面水泥廣場上的一千二百名衙役捕快,不時的捋著胡須。

    位于安康城的六扇門都沒這麼多捕快!

    一個小小的白云城居然配這麼多捕快,他內心其實是拒絕的。

    還不如把人員全部放到衛所。

    但是,這是和王爺的要求,他又不能拒絕。

    和王爺只有一句話:穩定壓倒一切!

    他接過師爺的茶水抿了一口后,又遞還了回去,清清嗓子后,大聲道,“三和以發展為首要任務,容不得宵小之輩作奸犯科......”

    雖然話是從他嘴巴里出來的,但是他也不懂具体意思。

    和王爺就走邊上站著呢,他自然以和王爺的意思來執行。

    “諾!”

    下面的眾人都是經過何吉祥嚴格訓練的,回答的時候自然是異口同聲,響聲震天。

    就這樣,三和又開始了新一輪掃黑除惡行動。

    但凡進三和的外地人,首先學會的一件事就是怎麼樣面對白云城居民口中的“黑皮子”。

    不管你心里怎麼鄙視、謾罵黑皮子,當黑皮子喊住你的時候,一定要站住蹲下,然后雙手抱頭。

    千万不要自恃武力,不怕黑皮子放在眼里。...<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quay01245 發表於 2021-3-8 02:03 AM

103、消息

  當然,你要是在學校或者衛所操場學過兩三招微波凌步,也可以試著逃跑,看看到底是你跑得快,還是黑皮子的刀快。

    畢竟帶傷去勞改的,也不止你一個。

    天下有几人可以經得住三品、四品、五品群毆?

    總之,不管你是几品,凡是在三和、在白云城囂張的,最后都不好結果。

    所以,這都把那些高手弄得沒脾氣。

    被普通人指著鼻子罵,罵不過還不能動手,要多憋屈就有多憋屈!

    根本就沒法子快意恩仇!

    最憋屈的是那些做慣了沒本錢買賣的人,來錢容易,花錢也快。

    每天都覺得自己錢不夠花,來白云城后,這種感覺尤甚。

    缺錢了總得探查一下豪門大戶,好晚上去光顧。

    可惜嚴打期間,宵禁!

    大晚上的連門都出不了!

    只能龜縮在客棧里。

    窮得就差上大街討飯了。

    他們決然想不到,自己會有混的這麼悲慘的一天。

    看著一片祥和的白云城。

    林逸自然是非常滿意的。

    何況,短短的几天,卞京的修路隊伍里又多了百十個免費勞動力,都是習武之人,比尋常人要中用。

    林逸親眼看著一個人能挑起三四百斤重的擔子,一刀劈倒有腰粗的大樹。

    實在是架橋修路的不二人選!

    善琦道,“立氣勢,作威福,結私交,以武犯禁,當誅,王爺只讓他們去勞改,實乃仁慈!”

    林逸笑著道,“囂張歸囂張了一點,但是還罪不至死,還是不要傷天和的好。”

    善琦道,“王爺英明。”

    林逸出了布政司,在門口遇到了抱著劍的江仇。

    這人是跟善因一起來三和的。

    蓋因寡言少語,林逸對他印象不深。

    “大太陽底下,不熱嗎?”

    林逸好奇的問了一句。

    “王爺說笑了,烈日炎炎,如何不熱?”

    江仇笑起來的時候,臉上的刀疤擠在一起,似乎更嚇人了。

    “那你為什麼不到陰涼下躲著,偏偏站太陽底下?”

    林逸問。

    江仇拱手道,“我在等善因兄弟回來。”

    林逸道,“你就慢慢等著吧。”

    他都不知道善因去了哪里,好像憑空消失了似得。

    不過他也懶得多問。

    要是不在,他還能少操心。

    白云城通往岳州的路修到一半的時候,瓦旦十万大軍占雍州的消息,傳到了林逸的耳朵里。

    雍州知府趙展被瓦旦軍包圍,力戰而死。

    “他娘的,瓦旦這麼凶殘的嘛,趙展雖是文官,可也是悍將。”

    林逸看向齊鵬。

    每次齊鵬的消息總比他親妹子早那麼一兩天。

    齊鵬拱手道,“鎮北官監軍陳曜,見死不救。”

    “雍王在何處?”

    善琦臉上的欣喜之色一閃而過。

    最終還是一臉悲痛欲絕的模樣。

    齊鵬看了一眼林逸,見他不說話,便對著善琦道,“雍王依然在洪州,自請回雍州平叛,聖上沒准奏,啟用素無敗績的楊長春總督雍州軍務,以十万人出師雍州。”

    “楊長春?”

    善琦的眉頭擰在了一起。

    林逸笑著道,“這是何人?”

    善琦拱手道,“王爺大概是沒聽過這個人,此人乃是進士出身,實為一介書生,不通武藝。

    德隆十年為侍郎視事,與瓦旦十戰十捷。

    后與趙展不睦,引病告休。

    聖上以其托病,大為震怒,貶為庶民后,又將其禁囚,以待判決。

    想不到如今又會復用。”

    林逸好奇的道,“很厲害?”

    善琦道,“恐怕只有王爺的外家柱國大人能與之相提並論!”

    齊鵬道,“此人與雍王相善。”

    林逸嘆氣道,“這就是本王不得不佩服老三的地方,什麼人都能放下臉面去結交。

    只是這次老三丟了雍州,還不得氣瘋?”

    善琦道,“王爺,只要楊長春去了,這雍州必然會有驚無險。”

    “楊長春?

    真的那麼牛?”

    林逸站起身,打著哈欠道,“不要搞個人崇拜,這世上沒有真正的常勝將軍。”

    他聽不得關于老三的好消息。

    隱隱地,他希望老三越倒霉越好。

    他很贊同代王的話,誰登基都好,千万別是老三。

    這貨跟他皇帝老子是一個性子,六親不認。

    好在皇帝老子虎毒不食子。

    三日后,林寧公主的信到了。

    王慶邦看了一眼后,直接道,“王爺,確實是雍州的事情。”

    林逸笑著道,“回過去,就說以后關于朝堂上的事情,不用她傳消息了,該知道的本王都知道。”

    王慶邦點點頭,親自去回復信。

    其實這些事,他可以交給徒弟方彬。

    但是,王爺信得過他,不一定信得過他這個徒弟。

    有些事情,還得自己親自操辦。

    孫邑走進來,躬身道,“王爺,張大人來了。”

    林逸問,“哪個張大人?”

    孫邑道,“張勉大人。”

    林逸道,“這老小子,讓他進來吧。”

    “是。”

    孫邑已經走到門檻,但是走路一瘸一拐,讓林逸發現了異常。

    “站著.....”

    林逸叫住他。

    “王爺,你還有什麼吩咐?”

    “你這腿怎麼回事?”

    “是小的不小心摔得......”

    孫邑說完后還不經意的掃了一眼面無表情的洪總管。

    難道能和王爺說自己這腿是挨總管揍的?

    只因為自己沒看管好門口的荔枝樹!

    真說了,自己不會死。

    總管好歹還會看一點王爺的面子。

    和王府不能莫名其妙的少了人,讓王爺生疑。

    就怕自己生不如死!

    林逸一臉厭煩的道,“以后走路長點眼,別毛毛躁躁的。”

    等孫邑退下,又接著嘀咕道,“最近這麼多人不小心,下雨路滑?”

    從沈初到包奎和兩個呆子,就沒有一個能正常走路的。

    甚至是明月,雖然走路正常,但是也有好些日子沒穿羅裙了。

    “卑職給王爺請安,王爺千歲千千歲!”

    張勉跪在林逸的面前,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

    “張大人,好久不見了。”

    林逸高興地道,“請坐,老熟人了,別那麼客氣。”

    “謝王爺。”張勉毫不客氣的站起身,端起茶杯,咕嚕嚕的灌了好几口。

    林逸道,“本王還沒恭喜張大人呢,水師提舉可是四品。”

    張勉訕笑道,“王爺說笑了。”

    鬼才想做這個四品!

    安康城南門兵馬司指揮使只是個七品,可是權柄重啊!

    即使是當朝大員看到自己也得笑臉相迎!

    何況,還得遠離妻儿父母,孤苦伶仃。

    他真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誰,落到如今這個地步!...<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quay01245 發表於 2021-3-8 02:08 AM

104、賠錢

簡直是有苦說不出!

    “張大人,聽你這口氣你這是不知足啊?”

    林逸眉毛一挑,“水師提舉,何其重要的位置。

    這也是老頭子對你的信任,莫非你對老頭子有不滿?”

    老頭子?

    聽見這個詞,張勉的腿腳一下子發軟。

    再次噗通跪下,哭喪著臉道,“卑職不敢!

    能為聖上分憂,是卑職的幸事。”

    “那就好,”

    林逸滿意的點點頭道,“絕大部分人對已做的事情的悔恨比對沒有做的事情的悔恨要少。

    張大人,在安康城你這七品官,看似瀟灑,其實沒多少油水撈,一年有一万兩銀子進項沒有?

    這些本王替你算的明明白白。

    但是,這三和就不一樣了,你這水師提舉,管著南海,奉旨走私,那銀子是不是就跟水似得,嘩啦啦的就進來了?

    你放心,但凡本王有口肉吃,就有你一口湯喝。”

    “王爺.......”

    依然跪在地上的張勉口齒打顫。

    著實被這位王爺的話驚的外焦里嫩!

    奉旨走私?

    這話怎麼就敢當面說出來!

    万一傳到聖上的耳朵里,和王爺會怎麼樣他不太清楚,但是他張家滿門,一個都不用活了。

    林逸白了他一眼道,“瞧你這膽小樣,你看看這屋子,還有誰是信不過的?”

    張勉一抬頭,首先看的是洪應。

    還是那張熟悉的死人臉,即使是笑起來的時候,也跟哭喪沒區別。

    讓人生厭,但是又不敢明說。

    眾所周知,這是和王爺面前的第一號狗腿子。

    對和王爺有求必應,和王爺變成如今這混賬樣子,有這狗東西一半的功勞。

    據說,要不是和王爺攔著,宮里的袁貴妃好几次都想把他給杖斃了。

    說他會背叛和王爺,張勉第一個不信。

    又接著看向明月和紫霞,明明只是兩個侍女,為什麼可以有這麼出眾的氣質呢?

    趕忙收回目光,不敢多看。

    與笑吟吟看向他的善琦四目相對。

    善琦捋著胡須道,“張大人,不用懷疑,你來這里,皆是老夫的安排。”

    張勉咬牙道,“善大人,我與你無冤無仇,何至于此?”

    善琦道,“和王爺說,都城里值得他信任的人,除了張大人,再也沒有別人。”

    “謝王爺.......”

    張勉真想破口大罵!

    謝謝你全家的信任!

    但是,事已至此,也是別無選擇了。

    林逸笑著道,“你我相交這麼多年,每次都麻煩你替著處理事情,多不好意思。

    如今分開這些日子,看不到你,居然還有點想念。

    行了,起來吧,別搞這麼客氣。”

    張勉苦笑。

    只要和王爺在京城一日,他就得幫著擦屁股!

    自從和王爺就藩后,他都不知道過得有多開心!

    南城基本沒有什麼達官貴人,全是他這個南門兵馬司指揮使說了算!

    “張大人,請坐。”

    謝贊拱手道,“老夫與你伯父張大人也是刎頸之交,張大人在此也無須多做客氣。”

    張勉除了暗自嘆氣,也沒有心情攀交情

    第二日便坐上田世友的大船,在王府侍衛韓德慶的陪同下去放鳥島就任。

    葉秋再次蹲坐在和王府新修補上的門檻上。

    衣衫襤褸,臉上還有好几道傷口,再也不復往日衣袂飄飄的形象。

    “吃嗎?

    好吃的很!”

    阿呆手里捧著野果子,要遞給他新交的好朋友葉秋吃,怕他不信,一連嘗試了好几個,手里的果子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

    “誰打的你,我替你報仇!”

    阿呆非常仗義的拍拍胸脯。

    他的朋友不多,特別是能耐心聽他說話的。

    包括他弟弟,都嫌棄他啰嗦。

    但是,葉秋不一樣,總是能聽他說話,表示認可的時候,還會點點頭。

    余小時大大咧咧的道,“笨蛋,肯定是總管打的啊!”

    阿呆騰的站起身道,“你才是笨蛋!”

    弟弟和他說了,誰再罵他笨蛋,就揍誰。

    余小時都不行!

    當然,王爺和洪總管二人除外。

    “搞咩?要跟我打架啊?”

    變聲期的余小時自從學會了一些本地話后,口音變化了許多。

    同樣舉起來了手里的鐵錘子,“誰怕誰啊!”

    “你們倆,就沒有一個省心的,再砸壞門檻或者大門,總管一定饒不了你們!”

    孫邑對這倆活寶很是無奈。

    自己治不了他們,只能抬總管出來了。

    不出他所料,還是總管的名頭好使,兩個人都悻悻得放下了錘子。

    阿呆再次看向哭喪著臉的葉秋跟前道,“真是總管打你的啊,那你報不了仇了。

    我弟弟說總管是大宗師,大宗師很厲害的。”

    “我知道,”葉秋懶洋洋的指著門口的荔枝樹根道,“他讓我賠錢,你可以借在下一點錢嗎?

    在下保證以后一定如數奉還。”

    “我沒錢!”

    阿呆一下子退開了好几步,與葉秋保持了距離。

    “........”

    葉秋愕然。

    “明月姑娘。”

    孫邑衝著突然出現在門口的明月拱手。

    “嗯。”明月衝他點頭后看向葉秋,“進來吧。”

    說完轉身就走了。

    孫邑見葉秋還一動不動,急忙催促道,“快點啊,不然總管出來就不好了。”

    “虎落平陽被犬欺,可悲可嘆啊!”

    葉秋有氣無力的進了和王府。

    孫邑怕他迷路,又不得不親自送了進去。

    中午,太陽毒辣,空氣悶熱。

    弄得林逸連釣魚的心情都沒有。

    手里盤著兩個新做的紫檀珠子,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

    葉秋進來,他連眼皮都沒抬。

    只是道,“那個荔枝樹可是跟本王一起長大的,感情深的不得了,你居然敢給砍了?”

    葉秋道,“王爺,那是一棵千年荔枝樹!”

    他是土生土長的三和人,怎麼可能不知道?

    林逸沒好氣地道,“你也知道是千年荔枝樹?

    有多珍貴你不知道?”

    葉秋道,“王爺,山上到處都是。”

    不耐燒,樵夫都懶得砍。

    “你這是故意和本王唱反調?”

    林逸不高興了。

    葉秋感受到了洪應的氣機,終究嘆氣道,“不敢,可是在下沒錢。”

    林逸道,“你葉家家大業大,怎麼可能拿不出來一万兩銀子?”

    葉秋道,“七年前,在下已經被逐出家門。”

    林逸愣了愣道,“你老子把你趕出來了?”

    葉秋點頭道,“正是。”...<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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