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麋鹿 -【同時攻略三個神明】《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彤櫻 於 2022-11-9 04:26 PM 編輯【書名】：同時攻略三個神明
【作者】：秋水麋鹿
【內容簡介】：
系統：「請將光明神拖下神座、讓黑暗神改邪歸正、讓海神感情專一。」
南希：「啊，快穿啊，我可以。」
系統沉默了一下，「不是，是同一個世界，同時攻略。」
於是……
南希：「要放飛自己，要奔放，要豪放。」
光明神勾勾唇角：「放飛就是可以對你做任何事對嗎？」
南希：「……」
南希：「要愛護小動物，不要踩花花草草，做一個對社會有用的人才哦。」
黑暗神用藏在背後的手擰斷兔子腦袋，乖巧地點點頭，「嗯，一會兒給你做麻辣兔頭吃。」
南希：「要專一，要自律，只做我一個人的神明。」
海神解散了魚塘，笑得溫柔又涼薄，「如果我發現你藏著野神明，我一定不會手下留情。」
任務完成後她回到了原世界，世間出現了三位墮神，從此再無光明。祂們掀起腥風血海，帶著對萬物的恨意，嗜血殘忍為她發了瘋。
正在瀟灑的南希又被召回，在她面前，三位墮神無比冷漠地凝視她……
#發生什麼事了？
#成功感化的三個小天使哪去了
一句話簡介：光明神、黑暗神、海神
立意：成功源於不懈的努力。
＊1.本文內容皆從網上蒐集轉載，本人不承擔任何技術及版權問題。
＊2.任何商業利益上行為與本人無關。版權為原作者所有。
＊3.支持原作者，請購買正版。...<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本帖最後由 彤櫻 於 2022-10-12 08:16 PM 編輯
第一章 光明和黑暗挑一個
布萊頓海岸一到夏日，海灘上就擠滿了人。
淑女們撐著蕾絲小傘。孩童們用沙土建構城堡。男士們眼珠忙碌地亂轉，直到落到一道纖細的背影上，才定格下來。
少女一頭海藻般的金色長髮直洩而下，微曲地覆蓋在腰際。穿著淡藍色的絲綢裙子。
裙子被裙撐撐出一個蛋糕的形狀，底下是層層疊疊的紗。她的臉頰透著健康活潑的玫瑰色。眼尾微挑，又純又媚，流淌著驚心動魄的美麗。
幾個輕佻的青年已經躍躍欲試地想過去搭話了。
南希眼都不眨地盯著這片藍色的海域。乾燥的海風吹在臉上，帶來一股鹹濕的味道。
在她的認知裡，海是漆黑渾濁的，散發不出這樣的蔚藍。
腦海裡響起一道歡快的聲音，「這裡是中紀元時期，萬物還是應有的模樣。海當然是藍色的啦。」
南希輕皺眉頭，她會出現在這裡，全都是因為腦海裡這個自稱是系統小n的傢伙。
她來自三千年後的時空。雖然科技發達，人類仍然生活在神光之下。
光明神禁慾清冷，他治下的領地，規矩嚴苛，不允許三十歲以下的人早戀。導致那片大陸的人們，如同鵪鶉一般生活。
黑暗神嗜血冷酷毫無神性。即便看到信徒被魔獸撕咬，他也只是懶洋洋地支著下巴旁觀。所以他治下的領地，民風十分彪悍。
另一位海神倒是還不錯，法規制定得比較很人性化。就是他的行為有些放浪。整片大海，連浮游生物都是祂的情人，導致人類不敢吃海鮮。
嘖，這些不靠譜的神明。
不靠譜的神明催生了一幫忍不下去的民眾。綁在她身上的系統就不奇怪了。
這幫人竟然想屠神。
「不是屠神，是將光明神拖下神座、讓黑暗神改邪歸正、使海神成為貞潔烈神。」小n小心翼翼地說。
「有什麼分別呢？聽起來每一條都是在褻瀆神明。」
「只要能解決問題就行了。」小n嘿嘿笑，「你瞧瞧面前這片海。是不是看上去心情就特別好？再想想你生活的那片海域。因為海神的縱容，魚類都異變成了魔物。連海水都泛著黑魔法的顏色。你不想擁有這樣蔚藍的大海嗎？」
「有道理。」南希點點頭。
「所以你們找到我？」她的心情略微有點好了。作為演藝界的頂流，這三個任務就是為她量身訂製的啊。
被全人類給予如此的信任，她覺得突然被傳送到幾千年前，也不是不能忍受的事情了。
「道爾小姐——」
身後傳來一個油腔滑調的中年男音。
「蘿布絲小姐問您還要看多長時間？當然，我並不想打斷您美好的體驗。我知道您一直生活在南部的鄉下，沒有機會見識到大海。但是公爵和夫人正在家中等您。如果讓長輩們等久了……」
這又是誰？
南希轉過身，瞳孔中映出一個梳著背頭的中年男人，穿著考究的西裝，滿臉高傲。
「道爾就是你，南希道爾。」小n說，「這是給你安排的身份，方便你落腳。這個人是你叔父的管家。你叔父是個伯爵。你從鄉下來布萊頓求學。你的兩個堂姐來接你，就是有點瞧不起鄉下人，現在還坐在馬車上不下來呢。」
「沒辦法，」小n又說，「要給你安排可以接近神明的身份，又不能太過顯眼。我們也很難啊。沒關係，他們都不重要，都是你成功路上的工具人。」
好吧。
「這就走了。」南希沖管家淡淡地說。
管家點點頭，伸手彈彈衣服上並不存在的灰，轉身趾高氣揚地走了。
哦，可惡的工具人。
堤岸邊是筆直的大道，沿途停著許多裝飾華麗的馬車。經過小n的指點，南希找到了叔父家派來的馬車。
南瓜形狀的馬車掛著玫瑰色的家徽。一共有兩輛。一輛緊緊閉著門，一輛敞開著門，裡面空無一人。
看來那輛閉著門的馬車就坐著她的兩個堂姐了。很顯然她們並不歡迎她一起坐上去。
南希無所謂地勾勾唇角，轉身坐進空的馬車。馬車門關上，跟隨著前面那輛跑起來。
「對啦，你為什麼叫小n？」南希問。
「那個……」小n的聲音突然變得無比心虛，「你玩過遊戲的吧？很多卡片都有等級的區分。像什麼n、r、sr之類的，我們系統也是。」
「所以你就是那個最垃圾的n級系統？」南希臉色瞬間變得不好了。
「嘿嘿嘿，」小n連忙賠笑，「別這樣說。我的等級完全由你決定。你攻略神明獲得的心動值，可以給我升級。我的等級越高，給你提供的幫助就會越大。」
「很奇怪啊，既然要做這麼重要的任務。為什麼會給我綁一個垃圾系統呢？難道不應該直接來ssr等級的嗎？」
她心中一動，「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如果不說清楚，我就不做任務了。」
「別別別。」小n急得冒汗，它到底是一個初出茅廬的系統，經不起威脅立刻就招了。
「其實原本要繫結的不是你。為了保證傳送萬無一失，一共製作了兩個n系統。把人正確傳送過來，就會立刻升級成ssr。但是我太緊張啦，綁錯了，綁在你身上了。所以，我現在還是一個n。」
南希有點無語，「這你都能綁錯，我離你很近嗎？」
「你離我倒是不近，可是你離那個要被傳送的人很近。你們住同一個小區。」小n撓了撓頭，「我想，發現繫結錯誤後，那邊一定開啟了另一個系統，把真正的人選傳送過來。」
南希心裡一咯噔，調動自己所有的記憶，回想小區有什麼特別的大人物？
「你知道是誰嗎？」
「不知道。」小n誠實地說。
果然是垃圾系統。
「你說，另一個人會不會和我們聯合？」南希再次詢問。
「不會。」小n很肯定地說，「ssr系統每天要消耗很多好感值，那位自爆的可能性比你要大得多。所以為了活下去，會盡全力跟我們搶資源。就比如現在……你知道的吧？」
「我不知道。」
「哎呀，就是那個嘛，諸神大戰。神明們現在是實力最薄弱的時刻。光明神墜落人間、黑暗神藏起來養傷、海神……唔，海神沒有記載。」
小n挺了挺小胸脯，「總而言之，我雖然是個n，但我也知道光明神和黑暗神的坐標啊。我們現在就去做神明的恩人，薅一把好感值吧。」
「這麼說，」南希理清了頭緒，「我是不是得在光明和黑暗裡挑一個？畢竟我只有兩條腿。」
「為了讓宿主更好地完成任務，我們穿越的時間是經過精準計算的。黑暗神由墮天使護送，要一段時間才能經過我們的大陸。現在先去找光明神。哦對了，忘記說了，我知道光明神的坐標，ssr也知道。」
「那你不早說？」南希險些跳起來。
車窗外，一輛馬車超過了他們。南希突然頭皮發麻，一種強烈的緊迫感緊緊地攥住了她的心。
第一個找到光明神的人，就等於拿到了開局神器。受傷的光明神墜落人間失去意識，會收斂神光化為人類。
雖然用不了多久，他就會恢復神智。但是這短短的交匯就足夠了。在光明神的心中留下恩人的印象，就可以順理成章地接近他。
這就是為什麼系統會挑這個時候把任務者傳送過來。等光明神恢復記憶回到神殿，想要接近他，就十分困難了。
「宿主，還有一個新手大禮包你沒拆呢。另外還有一個傳送的功能。但是只能使用一次，算是體驗功能吧。您下次要想使用，就得先把我升到r。」
「知道了，」南希說，「薅完光明神，就給你升級。快傳送吧，我不想被ssr搶先。」
要快，要趕在另一個任務者之前找到光明神。
一道微光從南瓜馬車裡閃過，車廂裡消無聲息變得一空。車伕毫無察覺，握著韁繩調整著方向。...<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本帖最後由 彤櫻 於 2022-10-12 08:18 PM 編輯
第二章 乾渴的光明神
布林值頓是南大陸最富饒的城市，臨著海，擁有著世界上最大的港口。城區分南北，富人們多集中在南區，而窮人們則擠在北區。
南希被傳送到了南區的貝森路。這裡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店舖，是最有名的商業街。
透過大片的玻璃窗，琳瑯滿目的商品散發著誘人的光澤。中紀元的街道，瀰漫著油畫冊上才有的精緻氣息。
南希沒有心情多看一眼。她拎著裙襬向前跑去。她的目標是街角的光明教堂。光明神的人類化身將會出現在那裡。
也不知道他是以什麼形式墜落人間的。但願不是宛如彗星撞地球似得拖著一條長長的尾巴落下。那樣絕對會引起光明教會的注意。
潔白的光明教堂有著又尖又高的屋頂，上面鋪滿了小巧的貝殼。遠遠看去，就像綴了一房頂的珍珠，在陽光下發出柔和的光澤。
這間教堂並不是布林值頓的主教堂，而是設在貝森路的分教堂，處在繁華商業街的背後。周圍還環繞著一圈橡樹，往常並不會有太多人經過這裡。但是今天，破天荒地聚集了許多人。把橡樹林前的一小塊空地圍得沒有空隙。
南希還沒跑到跟前，心就拔涼拔涼的。她停下腳步，站在人群之外瞧裡望去。光明神難道還是以極其高調的方式墜落人間了嗎？
南希用手戳了戳看熱鬧的路人，「前面發生什麼事了？」
「聽說有人倒在了教堂前，」路人伸著脖子踮著腳往裡看，「把駐堂神父都驚動了。大概是什麼大人物吧？」
「我猜是大公爵的兒子。」另一個路人接話。
「我猜是一名王子。」人們開始興致勃勃地猜測。
突然前方湧起一陣混亂。馬蹄聲響起，人群立刻分出一條空道。
南希被擠到路邊，一輛裝飾華麗的馬車駛了出來。她抬起頭，從馬車的車窗上恰好能看見一位穿著紅袍的老人坐在那裡，一臉凝重地望向他的對面。
「天吶，是紅衣主教。」人群的嘈雜聲四起，每個人眼睛裡瞬間綻放出巨大的驚喜。
「今天也太幸運了吧，紅衣主教是大貴族才能見到的人啊。」「主教大人是什麼時候來的呢？剛才完全沒有看到。」「暈倒的人果然來頭不小，能得到紅衣主教的親自護送。」
南希的目光一直盯著馬車，心情再次沉入谷底。幻化成凡人的光明神如果被他的信奉者認了出來，那她基本就沒機會靠近了。不過反過來想想，她沒機會靠近，擁有ssr系統的那位是不是也沒機會靠近？
「那位年輕人真是出奇的俊美。我彷彿看到克雷布加勒聖山上的雪，那麼純淨，又那麼耀眼。他倒在教堂前，緊皺著雙眉似乎很痛苦的模樣。我感覺我的心都要跟著碎了。」
「光明神在上，真希望那位年輕人安然無事。他實在長得太好看了。」南希身後傳來人們斷斷續續的議論聲。
「布林值頓一共有幾位紅衣主教？」南希朝街口走去，漫不經心地觀察著周圍的人群。期望從中找出另一位任務者。
「整個南大陸有七位紅衣主教和一位大主教。其中大主教和三個紅衣駐守在布林值頓都城。」小n說著自己知道的資訊，「剛才那位被稱為薩恩主教，負責南區的信徒。他家離你伯父家不遠，在同一個街區。」
「哦？」南希眸光微動，她不太喜歡系統給她的身份，寄住在有錢親戚家的鄉下小姑娘。但是現在看來，似乎冥冥之間都有安排。
「現在我們要怎麼辦呢宿主？」小n憂愁地問，「我現在還能堅持兩天。兩天之後就需要補充一滴來自神明的好感值。如果沒有補充，我就要自爆了。」
南希感覺自己額頭垂下來三條黑線。帶著一個隨時需要續命的垃圾系統，真是要命。
「你不是說還有一個新手大禮包嗎？」她想起來之前小n說的話，滿懷希望地問。
「對，是這樣。宿主你現在就要拆嗎？」
「要拆。」萬一裡面有什麼可以讓她峰迴路轉的東西呢？
腦海中響起金屬的聲音，一道微弱的光芒出現在她的左手腕處。光芒化作一個樸素的手提袋，掛在手腕上。
小n說：「打開袋子裡面會隨機出現神奇道具。數量和珍惜程度取決於您的歐氣。」
非酋就怕這種環節。
南希抱住袋子朝街中心的噴泉走去，打算洗一下手再拆。
夏日的風從街角穿過，溫柔地拂過噴泉裡的雕像。這是一組群像。男女老幼包括小動物姿勢各異。但是大家的目光和表情一致，一臉虔誠地望著天空。那裡驕陽燦爛，代表著給大家帶來光明的光明神。
南希在水池邊坐下，旁邊是珍珠白的少女雕像。水流從少女雕像的腰際流出，就像展開了蓬蓬的裙襬。南希將手伸到水簾裡，邊洗邊嘟囔，「洗一洗，黑手變紅手。」
冰涼的水淋在手背上，瞬間帶走了夏日的炎熱，也讓南希的心神穩定了不少。纖細潔白的手指緩慢挑開了布袋的口。昏暗的袋中一下閃過了四道微光。
南希頓時心臟砰砰地跳。四道，竟然是四道。
「恭喜宿主抽到了四個神奇道具。」小n歡快的嗓音響起，「分別叫做沙漠裡的魚、小麗莎玩膩的橡皮泥、晚間的風，以及你只能看到我。四個都是一次性物品。」
南希：「……」
聽起來就像是非酋才能抽到的東西。
「我解釋一下哦，」小n說，「沙漠裡的魚可以讓人產生極致的乾渴。可以對自己用，也可以對周圍的人用。副作用是會有一個小時的臉盲症。」
「小麗莎玩膩的橡皮泥可以複製行為或效果。可以是一段別人的動作，也可以是一個神術。具體使用範圍，宿主可以自己嘗試。副作用是三天的懼黑怔，懼怕一切黑色的東西。」
「晚間的風可以有一分鐘化為輕風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副作用是效果消失後有短暫的身體沉重。你只能看見我，指定一個熟悉的人對你產生興趣。時限是二十四小時，副作用無。」
「咦？為什麼最後一個道具沒有副作用呢？」南希不解地問。
「這就是珍惜程度的區別。越是功能性強副作用小的道具越珍貴。誰都不想一邊使用，一邊得到反噬吧？」
「這麼說，我換到了一個極品道具？」
「可以這麼說。」
「真不錯。」南希翹起一點嘴角，心裡估算著如何發揮道具的作用。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事是先回親戚家。既然跟那位紅衣主教一個街區，說不定作為公爵的伯父能得到點特別的消息。這麼看來，這個身份還真不錯。
小n的傳送功能是體驗品，不能再使用了。她只好搭乘路邊的公共馬車。
在這個時代，馬車是馬車屬於貴族和中上層階級使用的奢侈品。畢竟馬匹、馬廄、車伕、飼料都是昂貴的東西。沒有車的家庭想要出行，就得去乘坐公共馬車。一種由兩匹馬拉的加長版馬車。
車廂左右兩側放置著可以坐的長木板，乘客面對面地坐著。炎熱的午後，這裡簡直又悶又擠。半個小時以後，南希付了十枚銅幣在橡樹街的岔口下了車。
橡樹街就是她伯父喬治道爾伯爵居住的街道。這裡一共有六座帶花園的大宅子。都是上層社會有身份的人家。
在其中的一棟宅子外，南希看到了停靠在花園門口的華麗馬車。那是搭載著光明神的馬車。她絕對沒有認錯。兩匹棕紅色的馬在過寬的車轅裡低著頭吃草。車伕靠在車門上發呆。
這麼看，紅衣主教會不會沒有察覺光明神的身份，或者對他的身份存疑而選擇先把他帶回家。如果是那樣，她就有機會了。
……
夜幕降臨，喬治道爾一家穿著華麗的衣服整齊地坐在擺滿佳餚的長桌旁。枝型大燭台上點著蠟燭，把柔和的橘色光芒慢慢地鋪向燻製烤鵝、香草小羊排、醃菜奶酪搭配種子餅，以及冷烤肉混合著奶油蘆筍豌豆的菜品。
再加上香檳、紅葡萄酒和百利酒在高腳杯裡散發著誘人的香氣，這就是歡迎南希的晚宴。
對於白天她從馬車裡消失這件事，她給予的解釋是在練習神術。不知道哪步出了差錯，人就從馬車裡消失了。等她回過神，發現自己站在陌生的街道。最後只得坐著公共馬車回來。
南希把貝森路、光明教堂、公共馬車這些並不重要的細節說出來，加深了謊言的可信度。
「這麼說我親愛的侄女已經可以成功地施展神術？」喬治伯爵頗感興趣地詢問。如果能培養出一個有資格進入神殿的後輩，這將極大的提高道爾家族的地位。
怪不得他弟弟將女兒送到王都，報考艾諾威學院的招生。他原本覺得這個生活在鄉下的侄女不會有神學的天賦。答應弟弟，不過是面子情。現在看來似乎是不錯的決定。
「沒有成功施展，不過是誤打誤撞。」南希不緊不慢地回答，沒有把話說滿省得對方要求她現場來段表演。
「那也非常了不起了，」喬治伯爵笑眯眯地說，「你的兩個姐姐至今還沒摸到神術的邊角呢。你有空的時候可以教教她們。」
「聽到了嗎？」伯爵夫人眼眸裡閃過一絲不悅，轉向她的兩個女兒，「在布林值頓長大的你們，還比不上你們的妹妹。真希望這句話不會常常在餐桌上聽到。」
在布林值頓長大和比不上她有什麼必然聯繫嗎？伯爵夫人其實是想說城裡人竟然比不過鄉巴佬吧。
看著兩位堂姐毫不掩飾投射過來的怨懟目光，南希毫無負擔地接下。反正之前她們就對她沒有好臉色，也不差這一點了。
畢竟對於她而言，最重要的事不在這裡，而在隔壁紅衣主教的家裡。也不知道光明神有沒有甦醒，希望他晚點恢復記憶。
「聽說今天貝森路的教堂發生了點有趣的事情。」伯爵夫人微微抬起一點下巴，賣弄起探得的消息。
「薩恩主教帶回了那個年輕人，據說擁有驚人的容貌。也不知道他跟主教之間有什麼關係，或許是他的子侄？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們家的兩個姑娘或許可以結交新朋友了。」
南希的兩個堂姐笑得臉上綻放出花朵。她們到了結婚的年齡，到處釋放魅力。期望可以找到足夠讓人羨慕的男子。
「矜持點姑娘們。」伯爵夫人臉上閃過一絲不滿，覺得有點丟臉，飛快地掃了南希一眼。
「我們什麼時候可以見到他？」南希的堂姐蘿布絲問。
「我記得薩恩主教週六在家裡舉辦晚宴？」另一個叫柔絲的堂姐望向她的母親。布林值頓的晚宴實在太多了，她不確定他們家會參加哪一個。
「是的，希望那位青年人沒有那麼快離開。」伯爵夫人淡淡地說。
紅衣主教家的宴會，那不就是後天？南希心中一動。後天是小n自爆的最後期限。如果拿不到光明神的一點好感值，也是她自爆的最後期限。
「宿主，加油啊。我們就剩兩天好活了。」小n弱弱地說。
……
星期六的晚上，南希穿著一條幾乎沒有裝飾的香芋紫絲綢裙，早早就等在前廳裡。看到道爾一家人從樓梯上走下來，無比自然地加入了他們的隊伍。
喬治伯爵倒是沒說什麼。只是伯爵夫人的表情有些僵硬。她有意沒通知南希，就是為了不讓這位漂亮的侄女搶了女兒們的風頭。也不知道鄉下的水有多養人，怕是碰上王都的玫瑰安娜公主，也不見得會被比下去。
但是人已經來了，她也不好再趕回去。
「你的裙子有點素，」蘿布絲有些挑剔地看著南希，「但勝在質地優秀。這樣顯得你更加白皙。」
南希勾勾唇角沒有答話。如果光明神沒有甦醒，她說不定還得潛入對方的房間。當然穿得越樸素越好啦。
「你沒有穿裙撐？」柔絲睜大眼睛盯著她的裙襬。
「對。」為了方便行動。南希有些猶豫，擔心這樣反而顯眼了忙補充了一句，「我覺得太累贅了，就在裡面多穿了兩條襯裙。」
「這樣的蓬度更自然，也更輕便，」柔絲有些懊惱，「我怎麼沒想到？」
「好了姑娘們。」伯爵夫人打住這場對話，再說下去她都想讓兩個女兒去換衣服了。跟南希一比，就像兩隻準備開屏的孔雀。顏值才華比不上就算了，現在連品味都被人踩在腳下。
紅衣主教的家裡，已經聚滿了賓客。晚宴還未開始，除了少數的男賓客在檯球室打球，其餘的人聚集在會客廳裡，從僕人手裡接過茶或果汁悠閒地聊著天。
他們不約而同聊天的話題，都離不開主教帶回的那個年輕人。
「聽說現在還沒有甦醒。」
「哦，真是糟糕，光明神保佑他。弄清是誰了嗎？我記得薩恩主教有三個侄子都不在王都。」
「不清楚，主教大人不肯說。但是看神情似乎是很重要的人。」
這點資訊不夠。
南希裝作拿盤子裡的鮮花，靠近了幾個牧師打扮的人。但是距離還是不夠聽到他們宛如蚊子般的竊竊私語。
「我可以放大他們的聲音。」垃圾系統小n也不知道是走到了生命的盡頭還是什麼，突然想起了自己僅有的權限。於是正常音量的談話聲，傳到了南希耳中。
「主教大人懷疑那個人是光明神的化身？」
「我聽到的是這樣。他們也不敢確定。但是神殿的大門確實封閉了。證明祂沒有回來。」
「那個人是突然出現在教堂門口的吧？沒有展現什麼神蹟？」
「沒有，如果展現神蹟就不必如此為難了。」
原來光明神並沒有高調地落地。南希鬆了口氣。
「薩恩大人現在高度重視。他派了神職人員日夜守護後面的那座小白樓。如果真是光明神，薩恩大人就發達了。」
「那我們不是跟著一起發達？我們可是大人的嫡系。」
牧師們的聲音越發得狂喜。南希穿過這群在上衣翻領的紐扣眼裡別著花的男賓，從檯球室的側門繞了出去。
小白樓就在後面的花園裡，是棟二層的建築。沒來之前她就把這裡摸清楚了。需要注意的是那群守護的神職人員。也不知道有多少個。
她輕巧地穿過花間小道。室外除了她還有不少賓客正在欣賞月光下的花朵。但是後花園在主樓的後面，遠遠的她就看到兩個牧師打扮的人倚在拱形花門上。凡是靠近的賓客都被勸走了。
她停在一棵橡樹下的陰影裡，伸手拿出兜裡的東西。那是一抹清風，輕得恍然無物。晚間的風，有一分鐘的時間化為輕風去任何地方。副作用是效果消失後有十分鐘的身體沉重。但願不是沉重到走不動道。
她一邊在心中調侃，一邊捏碎了清風。
花園中突然颳起了一股風，她感覺身體一輕，被風捲了起來。
身體失重，驚慌之下她下意識低頭去看。只見腳下空洞洞，根本沒有什麼身體。她已經在道具的作用下化為了清風。
「宿主，還有五十六秒。」
這麼快？
南希連忙脫離那股風，獨自朝守門的牧師刮去。
清風捲起了守門牧師的頭髮，他們頗為享受的揚起下巴，期待風再刮大點。白天的餘熱還凝聚在花園裡，不肯消散。
南希越過拱門，快速地在小白樓饒了一圈。
「還有三十二秒。」小n的聲音有些焦急。
在那裡，南希看到了二樓角落的那個房間。薩恩主教正帶著手下一起待在房間裡。明亮的燭光照亮了他們的臉。
不會不走了吧？她快要現形了。
「還有二十七秒。」小n緊張地報數。
南希沒時間多想，衝進小白樓裡。她沒有選擇進房間，因為一旦進去，裡面的人不出來她就無處遁形了。
她落在走廊裡，快速給自己尋找藏身的地方。
「還有十五秒。」小n化身尖叫雞。
南希朝走廊的角落看去。一個矮櫃，上面還擱著一個圓形的魚缸。看矮櫃的樣子像是能藏下一個人，但願裡面沒有東西。
「八秒。七、六、五……」小n有些絕望了。
與此同時，走廊裡響起吱拗一聲，薩恩主教推開了房間的門。
南希不再猶豫，衝進了矮櫃。
「三二一。」
南希感覺自己的身體一沉，身上的裙子也跟著炸開。不再保持風的模樣，她恢復了人類的身體。
好在矮櫃裡沒有東西，大小正好可以藏下她。她緊縮在狹小的空間裡，聽著腳步聲離自己越來越近。甚至停在了自己旁邊。
「守好這裡，」頭頂傳來薩恩主教的聲音，「我參加完宴會就回來。」
「大人請放心。我絕不會離開一步。」手下保證。
不，你想離開，南希心裡尖叫。
薩恩的腳步再次響起，越來越遠，漸漸聽不到了。透過鎖孔，南希看到那位手下頗為悠閒地坐在靠窗的單人沙發上。她緩慢地移動手掌。
大概是身體沉重副作用開始了，每動一下都無比吃力。有點像游完泳從水裡鑽出來的沉重，還是可以適應的。她龜速地靠近衣兜。再用兩根手指從裡面夾出一條細長的東西。
這是沙漠裡的魚，可以讓周圍的人產生極致的乾渴。副作用是過一會兒會有一個小時的臉盲症。
南希吃力地捏碎鹹魚。鹹魚頓時化為齏粉。那些粉末似乎有了自己的生命力，準確地從鎖孔中飛出。
手下突然站起來，雙手扒著喉嚨，臉上呈現出極度的痛苦。他扭頭望向緊閉的房門，不斷吞嚥著口水，似乎在做什麼思想鬥爭。
幾秒之後，他還是放棄了守衛這個工作，轉頭向樓下奔去。
南希等到聽不到腳步聲了才從矮櫃中鑽出來。嚇死她了，還以為鹹魚粉把那個人鎖喉了。這個沙漠裡的魚果然厲害。魚本來離開水面就會及其難受，更何況是到了沙漠中。這麼看來，一牆之隔的光明神也會被影響了吧？
她緩步靠近房門，輕輕地推開一道縫隙。一道男子沙啞的喘息聲頓時從門縫中溢出。那一聲聲壓抑而誘人的氣聲，簡直不像是乾渴，而像中了某種帶著旖旎的風流小藥劑。
在喘息聲中，南希還隱隱聽到了低啞的話語聲，似乎是在要水。
她又把門縫推得更大了些，瞳孔中映出了一張讓她永生難忘的臉孔。神史中從未描述過他的模樣，因為不可直視神。
幻化為人類的光明神，收斂了神明的光芒，將驚心動魄的容顏展示在凡人面前。他是那麼的俊美，就像聖山山脈最純淨的一捧雪、天高闊朗之上的一抹流雲、驕陽散發的最熾烈的光芒。
「水……」
低啞的聲音輕輕從青年微啟的薄唇中溢出。
他陷在鬆軟的床上，頭髮是很淺的金色，近乎於鉑金色。微捲的短髮似乎因為主人總是不舒服地翻轉，凌亂極了。
青年緊閉著狹長的雙目，凌厲的眉微微皺了皺，金色的睫羽輕顫了顫，伸手扯了扯領口，流暢的鎖骨在橘色的燭光下，流淌出極致的美麗。
南希像被蠱惑了一樣，手指輕輕地碰觸了一下他的臉龐。還沒等她收回，對方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往自己脖頸上靠去。似乎想緩解一下乾渴的痛苦。南希頓時清醒，忙把手抽回來。
好歹也在娛樂圈混過，神顏見識了不少。這還是第一次神智不受控制地被吸引。她收斂心神，知道不能再耽誤下去了。
她轉身朝旁邊的盥洗室走去。用裡面的漱口杯接了一杯涼水。這就是她在有限的幾個道具中為自己選擇的計畫。給沙漠裡的魚送去清冽的水，也算是救命之恩了吧？
「水……」
青年沙啞的嗓音顯得更加痛苦和急切。
「水來了。」南希穩定了一下心神，端著杯子走過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本帖最後由 彤櫻 於 2022-10-12 08:19 PM 編輯
第三章 碰瓷光明神
「水來啦。」南希輕聲說。
床上的人毫無反應，雙目緊閉，似乎沉睡在夢魘裡。
南希沉思了一下，伸手將杯口貼過去，溢出的水瞬間浸濕了對方乾燥的唇。下一秒，她將自己的唇也印了上去，準備來個碰瓷。
原本以為輕輕印一下就能將對方驚醒，卻忽略了乾渴的人碰到水會下意識索取更多。
還沒等她快速把唇分開，一隻有力的手就按住了她的後腦勺。炙熱乾燥的唇纏了上來，貪婪地尋找著清冽的水。越找不到，越焦躁。毫無技法卻又帶著力度的吻讓南希心臟狂跳。
誰說光明神禁慾清冷的，這不是挺會的嗎？
但是……她沒想要這樣的走勢啊。
「宿主，忍忍，我看到心動值衝我們飄過來啦。」小n興奮地尖叫。
「什麼？」南希發出聲音的一剎那，一直雙目緊閉的青年，倏地睜開了眼睛。狹長的眼睛泛著冰冷，湛藍的瞳仁緊緊地盯著她。
她立刻嚇得坐起來。
南希生活的原世界，雖然是在神光之下。但是神明還是離人類太遙遠了。除了大主教，就算是紅衣主教也不過是從大主教那裡聆聽神音。
其餘的人類，除了極少數的人可以接觸到神術的領域。剩下的凡人們只能從科技中感受神光了。
因此，剛開始見到化為凡人且昏睡過去的光明神，南希除了被對方的美色吸引，對神明這個詞彙沒有太多感覺。但是當對方睜開雙眼，用冷漠的眸光注視著她，她才感受到對方帶來的壓力。
雖然化為了凡人，但那深埋於神明內心的冷情，還是多多少少被帶了出來。
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後，她的耳邊終於傳來了對方的回應。
「你在做什麼？」
「我什麼都沒做。」少女一臉委屈，指著傾倒在床上的漱口杯，「我聽見有人喊渴，就好心送來水。誰知被你壓倒親了好幾下。」
「親？」青年眸中露出些許疑惑。
「就是接吻。」
「接吻？」青年再次疑惑。
連接吻都不知道嗎？不愧是制定出三十歲以下不許早戀的光明神。行吧，反正賺到好感值了。
「接吻是什麼？」青年問。
「沒什麼，就是人與人之間正常的交流。」南希快速結束這個話題，擔心一會兒有人過來。
「你還喝水嗎？」她指著杯子問。
「不用了，我自己有。」青年沙啞的嗓音裡帶著拒人千里的冷調。手中微光一閃，憑空變出了一隻雕著花紋的金盃。杯中盛滿清冽的水。
是神術啊，南希輕輕蓊動著睫毛。
雖然化為凡人，但是神術卻一點都沒遺忘。也不知道記憶有沒有恢復？
「你叫什麼名字？」南希問。
青年端著杯子的手微微頓了下，薄唇吐出清冷的聲音，「米洛斯。」
南希頓時心往下一沉，米洛斯‧克塞諾德克。這是光明神的名字。這麼毫不猶豫地就回答出來，有點不太妙啊。
「很奇怪。」米洛斯輕聲說。
「什麼？」南希不解地抬起頭。
「我只記得這個名字。」米洛斯垂下眸光，思索地注視著手中的杯子。
南希隨著他的目光投向杯口。那裡雕有一個小圖形。細小的古語彙成一個三角形。在神史中代表光明神。
南希心口微顫，三角形發出細微的光澤，就像一隻冰冷的眼睛一樣，注視著她的表演。
她突然有點心虛，再者也擔心那個乾渴的侍衛趕回來，忙將手中的漱口杯放在床頭櫃上，「我要走了。」
米洛斯抬起眼，眸光中閃過一絲疑惑，「去哪兒？」
「去跳舞。」南希揚起一個小小的輕快的笑容，「我來參加宴會，因為宴會沒開始就在花園裡亂逛。請替我保密。要知道，隨意闖入主人家的行為是非常失禮的。」
少女雙眸中流轉著調皮和天真，讓米洛斯眼中的警惕融化了一點點。
「那麼，再會。」南希很隨意地拎起裙角行了一個禮，轉身毫無留戀地離開房間。讓一切都顯得像偶遇一樣自然。
薅羊毛要耐心，太過熱心就會顯得別有用心了。
走廊裡靜悄悄的。剛才那個乾渴的守衛還沒回來。
南希貼著牆邊，小心翼翼地朝樓下走去。變成風的時候她看過了。只有一樓大廳裡有兩個神職人員。
她迅速溜到最外側的房間，打開窗戶，輕巧地鑽了出去。神不知鬼不覺地竄進花叢中，離開了這裡。
小白樓中，薩恩主教去而復返。他一臉嚴肅地看著空無一人的走廊。推開門，米洛斯站在窗邊一臉若有所思。
「您醒來了？」薩恩一臉驚訝。見米洛斯不回應，想到了對方可能的身份，臉色立刻變得蒼白。有點後悔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大主教。如果對方真是神明，會不會懷疑他別有用心？
薩恩心慌意亂間，眼珠亂轉，目光掃到了床鋪。那裡傾倒著一隻不該出現在這裡的漱口杯。
薩恩臉色一變，「有誰來打擾過您嗎？」
「沒有。」米洛斯淡淡地說，收回睇向花園的目光，轉而審視地看著面前穿著紅衣的男人。在昏睡的這段時間裡，他並不是一無所知。他知道自己是被這個叫薩恩的主教帶回來的。
……
「他什麼時候會恢復記憶？」南希一邊拂下肩膀上的草葉，一邊快速朝大廳走去。
「也許今天就能恢復，也許還要晚一點。」小n回答。
「那我就得小心點了。」南希諾有所思地說，「不要暴露出我知道他是誰這件事。今後的薅羊毛，得小心翼翼慢慢來，就像溫水煮青蛙。等他習慣我的存在時，我已經薅完了。」
「沒錯，就是這樣。對了，今晚您得到了一分好感值。我已經把這點好感值消耗掉了，我們又能苟活三天啦。」小n歡快地說。
「才一分？」南希微微一怔。
「不錯啦，對方可是不懂愛的光明神啊。」小n說，「對啦宿主，你怎麼臨時改變策略？我以為你會遞水給他喝。」
南希輕輕一笑，「光明神喪失了記憶又不是喪失了腦子，他當然不會喝陌生人遞來的東西啊。我也是突然想到這一點，臨時變化戰略。」
「哇，宿主666，」小n讚道，「多刷神明的好感值。刷多了，我們不但可以活下去，還可以兌換神奇道具。」
「就像大禮包拆開的那些嗎？」南希問。
「對。」
那當然要多多益善了。對於沒有神術傍身的她來說，多幾個道具才能像今天一樣，解決突發的問題啊。
南希回到宴會大廳，沒有人注意到她消失又出現。有點讓她煩惱的是，屬於沙漠裡的魚的後遺症開始發作了，一個小時的臉盲。大廳裡的人全都長著同一張臉。她找不到蘿蔔絲和肉絲了。
……
南希不想那麼快就重新在米洛斯面前出現。但是時間不允許啊。死亡的自爆一直懸在頭頂。她現在又剩兩天好活了。昨天拚命按捺才沒有衝到薩恩主教家，而是選擇宅在家裡把幾年前到現在的報紙翻了一遍，瞭解一下時事。
「要不我們再忍忍？」小n小心翼翼地說，「畢竟才過了一天就見面，有點快。」
南希倚著窗戶，看著被太陽炙烤到冒煙的大地，「他是不是已經恢復記憶回到神殿了？」
小n僵了一下，「那宿主我們就死定了。我們現在還無法追到神殿去刷好感。」
「另外兩個神明呢？」
「等黑暗神的大天使發現他並護送他回冥土時，會路過迷霧之森。那是離我們最近的地點了。但是布林值頓王都離迷霧之森還有段距離。您想到達那裡，一是把我升級成r系統我就有傳送功能了。二是去獲得光明神的好感值來兌換傳送道具。」
「海神也是一樣的。他一直沒有離開亞特蘭蒂斯。想去就只能升級我或者兌換道具。」
南希有些無語，說來說去還是得去薅光明神。
她走到鏡子前看了看自己。今天穿著一條潔白的裙子，沒有穿整套的裙撐，而是穿著半裙撐。只在臀部的位置微微隆起。走路時裙襬會自然擺動，就像搖曳的魚尾，流動著自然的風情。
她取來一條細小的米珠項鏈，替換掉原本的鑽石項鏈。這樣顯得她的頸部更加乾淨瑩白。
領口開得很低，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這種又純又欲的風情對光明神沒有意義，但是對於收斂了神性的人類米洛斯多少應該有點用處吧？
收拾妥當，她走到大廳向僕人要了籃子和剪花的用具，就去花園裡刷存在感了。
真是要命。剛出門，南希就險些被席捲而來的熱浪拍回去。
太陽都快把世間萬物烤蔫了。她來到後面的小花園，勉強站在樹蔭底下，用手絹扇著風。隔著鐵做的柵欄就是薩恩主教的家。她甚至能望到隱藏在花園中的小白樓。
把視線收回，她開始慢吞吞挑揀著周圍的花。期待著米洛斯偶爾也會到花園走一走。
但是一直到日落時分，她都沒有等到一個人影。
看來偶遇也不是那麼容易的。能夠輕易的偶遇，絕對是經過精心地設計。
南希收好一籃子鮮花，隱藏起心中的失落，神情平靜地返回。
……
南希是被拍門聲吵醒的。
今天是艾諾威神學院招生的日子。喬治伯爵十分重視，派人把三個少女叫起來提早準備。這是凡人與神術者之間的鴻溝。
這條鴻溝就像天塹一樣難以跨越。家族裡如果出一個神術者，整個家族的地位都會上升。而沒有神術者的家族，不過是普通貴族而已。
南希所在的原世界更是如此。神術師天生就比凡人高貴。他們可以在神學的領域，探索屬於神明的力量。雖然達不到神明的高度，但是無論生命還是實力都不是凡人能夠相比的。
南希和兩位堂姐被女僕帶到了一樓的晨用起居室，在那裡花費了三個小時梳洗打扮。當然，這三個小時的服務裡沒有南希的份。她被女僕帶到這裡就沒人再理會她了。
伯爵夫人似乎下定決心把兩個女兒打扮成聖誕樹。不斷指揮女僕給蘿布絲和肉絲高聳入雲的髮型上加寶石、羽毛、鮮花，甚至還有迷你小帆船。
「這樣穿才體面。」伯爵夫人指揮女僕上束腰，「今天是非常重要的日子，布林值頓適齡的孩子都會參加選拔。靠衣裝區分才能快速找到夥伴。除非你們想跟平民做朋友。」
「哦，不，不想。」蘿布絲和柔絲一臉驚恐地搖頭，彷彿伯爵夫人要求她們跟狒狒交朋友。
伯爵夫人又指揮女僕繼續給她們頭上加寶石加假髮，「穿的體面，也會給你們的考核加分的。」
南希覺得不能。寶石和假髮只能增加腦袋的重量，以及考核沒有通過後的尷尬。
她給自己換上了一條淺藍的波點絲綢裙。領口滾著一道荷葉邊，輕盈又可愛。頭髮也是隨便挽了一下，只戴了一個很漂亮的藍寶石邊夾。
蘿布絲和肉絲眼中湧出了優越感，信了她們母親的鬼話，覺得打扮成這個鬼樣子就一定能得到教授們的喜愛。
「再給她們打點腮紅，還是不夠紅。」伯爵夫人叫道。
「哎呀她怎麼辦呢？」蘿布絲掩嘴笑著說，「可憐的小姑娘，穿得那麼樸素，一定會被刷下來的。」
南希沒有理會紅屁股猴的挑釁，扭頭望向窗外。今天過去，小n就要自爆了。現在她被困在這裡，一點和光明神偶遇的機會都沒有。
「宿主，怎麼辦啊？」小n急得都快哭了。
沒等南希想出脫身的辦法，她們就被伯爵夫人押著坐上馬車，往艾諾威神學院的方向去了。
艾諾威學院建在一片湖泊旁，是座巍峨的古堡。有著高大的塔樓、拱形的石門、彩色玻璃十字窗和帶頂飾和欄杆的屋頂。
南希藉口去盥洗室，來到一處樹蔭下。這裡很安靜，她坐在草地上，打量著周圍。
餘光中瞥見湖畔旁的長椅上，坐著一位男子。他的頭髮就像陽光一樣絢爛、眼睛像湛藍的天空一樣澄淨，整個人就像被塗了一層高光，散發著難以忽視的光澤。
那是光明之神米洛斯。
南希的心臟像擂鼓一樣敲響。她幾乎看到了一個移動的血包正在對她招手。拿下他就可以滿血滿狀態地多活幾天。
她以最快速度打量了一下自己。穿著天藍色裙子的她，看上去就像沾了露珠的清新花朵。她又把領口拉得更低了些，荷葉邊的領子被風吹拂著，若隱若現地展露著風情。
弄好這一切，她這才輕快地跑到長椅旁，用一副略帶驚喜的嗓音喚道，「米洛斯大人，竟然在這裡遇到你。」
少女臉上掛著來到陌生地方我好害怕，啊，竟然有一位熟人快去和他說說話的神情。既不讓人覺得突兀，又會對她產生發自內心的友善。
米洛斯微微抬起臉眸光淡淡，似乎已經忘卻了那天的事情。
南希一點都不意外。光明神嘛，又冷又冰。與山川海河一起誕生的祂，天生禁慾又冷情。他要一副驚喜的模樣，就不用攻略了。喜歡自來熟的那是海神。
「您也是來參加神學院考核的嗎？」南希問。
「不是，」米洛斯平靜地說，「我只是覺得這裡的味道很舒服。」他的目光越過湖泊，遠遠地投向學院的主塔樓。那裡聳立著一座巨大的光明神雕像，是學院做禱告的地方。
看來還沒恢復記憶，南希放了一點心。她再次揚起甜美的笑容，「一會兒我就要去參加考核了。說實話我有點緊張，畢竟我第一次到這裡，第一次到王都。我很擔心考核沒通過會丟臉。」少女輕皺著彎彎的眉毛，讓人忍不住想替她撫平憂愁。
「不會。」米洛斯淡淡地說，「我能感覺到你的身上有靈性力在湧動，通過考試沒有疑問。」
「真的嗎？」南希這回沒有演戲，而是真誠地驚訝了。她在原世界沒有一點神術天賦。難道是穿越時空在她身上發生了什麼特別的改變？
「如果真的像米洛斯大人所說，那就太好了。」少女揚起燦爛的笑容，沐浴在陽光下的她，身上彷彿流淌著琥鉑色的蜜糖，甜蜜極了。「您不知道，我有多想進入神學院，進入光明神的神殿。」泡你。
似乎受到了少女歡快情緒的感染，米洛斯微微揚起一點唇角。
「一點好感值。」腦海裡傳來小n壓抑地興奮。
太好了，又特麼能苟活三天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本帖最後由 彤櫻 於 2022-10-12 08:19 PM 編輯
第四章 薅羊毛
南希很自然地在米洛斯身邊坐下。一邊整理著裙角，一邊微不可查地觀察著對方和初見時有什麼區別。
米洛斯穿著白色的襯衣、深棕色的長褲和同色的馬靴。襯衣紐扣是用金子做的，領口微微敞開一點，露出鎖骨的流暢曲線。長褲和馬靴沒有什麼特別，樣式樸素高雅，全憑質地取勝。
這說明他被很好地照顧著。那群神棍雖然不能肯定他就是他們的神主，但也不願放過救主的機會。估計正一邊尋找著光明神的蹤跡，一邊期待著這位有一天展現神蹟。
盛夏的風從湖畔對面吹過來，捲著花朵的清香和湖水的沁涼，拂在臉上非常舒服。米洛斯的冰冷盔甲似乎融掉了一些，眸光也比之前柔和。
「這樣真舒服啊。」南希舒展了一下手臂，伸了個懶腰，笑著說，「不知道為什麼，跟米洛斯大人待在一起覺得很放鬆。似乎一會兒的考試都不緊張了。」
少女的手臂白得發光，纖細可愛。她來之前在手腕上噴了香水，藉著伸懶腰的機會，手指尖微微擦著米洛斯的胸口而過。
這款香水是北地來的貨物，叫極夜，味道極為迷人性感。與光明神統治的南大陸陽光純淨的香味不同，黑暗神所在的北地，香水味道調的危險又誘惑。讓聞慣了自然香氣的米洛斯微微一怔。
南希不等他反應過來，指尖再一次擦著米洛斯的胸膛收回來。這一次的力道更重一點，甚至能感覺到白色襯衣下溫熱的肌膚。
「啊，抱歉。」毫無歉意的少女假惺惺地說。
米洛斯眸光微動。不管是高高在上的光明神還是如今的人類米洛斯，都不曾跟女性有過什麼接觸。在旁人看來可以忽略的碰觸。對於米洛斯卻是從未有過的奇異體會。
那短暫的碰觸，就像在堅冰上綻放的花火。雖然轉瞬即逝，卻留下了燃放過的痕跡。
「宿主，這回是兩分。」小n捂著嘴巴小聲尖叫。
才兩分，南希微微皺眉，扣扣索索的。
遠處的鐘塔響起了悠揚的聲音，代表著考核開始。分散在學院四處的考生開始陸陸續續往禮堂走去。南希站起來準備離開。
「米洛斯大人要不要跟我去禮堂呢？」少女笑意甜美，很自然地發出邀約。
「抱歉我還有事，沒辦法去禮堂。」米洛斯站起來，似乎也要離開這個地方。
南希倒是沒有失望，她本來就是隨口一說。今天已經刷出了九天的命，差不多得了，見好就收。
她笑盈盈地點點頭，「米洛斯大人的神術那麼好，低等級的考核的確有些無聊。」
「我並沒有覺得低等級的神術考核無聊，」米洛斯說，「只是我準備要離開布林值頓。」
「您要去哪兒？」南希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去一個地方，昨天突然想到了這個地名，想去看看。也許會讓我想起什麼。」儘管對少女眼裡浮現出的焦急和難以置信有些不解，米洛斯還是給予了回答。
南希擔心大血包跑了就找不著了，糾結地問，「您還會回來嗎？」
米洛斯輕輕勾唇，「你跟那個主教問的問題一樣。」
當然一樣啦。薩恩主教猜測你是光明神的化身，還想繼續往你身上投資。你要跑了他怎麼辦？而我是想泡你。更何況現在你是我的續命大血包、唯一能薅毛的羊。
南希知道他在懷疑什麼。尤其在薩恩主教無法說清他到底是誰的情況下，還對他那樣慇勤和恭敬。對於記憶轄區一片空白的米洛斯來說，所有人都帶著難以辨別好壞的面具。
「那天在宴會聽到了米洛斯大人的事情……」少女輕皺著眉，揪著裙子上的緞帶在手指上繞啊繞，以混合了躊躇和內疚的神情坦白道，
「我雖然閒逛路過了您的房間，但並沒有好心到多管閒事的程度。聽到有人說渴，我就產生了捉弄的想法，去盥洗室接了涼水。後來知道您失去記憶，就有些內疚。幸好您沒有喝那杯水。」
「原來是這樣。」米洛斯輕輕一笑，他本來就懷疑這個小姑娘出現的時機有些巧合。但是這個舉動放在一個調皮的姑娘身上，邏輯還算合理。「不必在意，就算是盥洗室的水喝了也不會有事。」
南希跟著輕快地笑了一下，「能得到您的諒解真是太好了。如果有可能，希望將來還會在布林值頓遇見您。」
快說你還會回布林值頓！
米洛斯頓了頓，微不可見地點了下頭，「我大機率還是會回來的。我覺得這裡很熟悉，也許我能在這裡找回更多的記憶。」
「啊，真是太好了。」南希露出真摯的笑容，「嚴格說起來，米洛斯大人是我在布林值頓認識的第一個朋友。我還真不願意您離開這裡呢。」
「朋友？」米洛斯語氣很輕地重複了一遍，似乎對這個詞語很陌生。
「對，常常見面膩在一起的那種就叫朋友哦。永遠不分開的就是好朋友。」南希笑吟吟地給他解釋。與此同時，心裡有個小人叉著腰笑，但我的野望不止如此呢。
「這樣啊。」米洛斯很輕地笑了一下。接著他看了一眼禮堂的方向，「你該去參加考核了。」
「好啊，米洛斯大人也早點出城吧。」南希語氣輕快地說，「希望下一次見面時，您在這次旅途中得到了收穫，而我也順利地成為了神學院的學生。啊對了，米洛斯大人還不知道我的名字呢。」
「我叫南希，南希‧道爾。您不要忘記我的名字哦。」少女眨動著纖長的睫毛，美麗輕盈的就像停留在眼眸上的蝴蝶。
米洛斯輕輕點點頭，眸光變得稍稍柔和。但當他轉身離開時，那驚鴻乍現的一點柔軟，馬上就像流光似的，沉入海一般無邊的沉靜淡漠中。
「宿主，又是兩分。」小n小聲說。
「感人。」南希望著米洛斯消失的地方收斂了全部笑容。
開荒真難啊。
……
南希坐在禮堂的等待席，手裡捏著考試的號碼牌。
艾諾威學院每三年一招生。比她大兩歲的堂姐只能跟她一起參加考核。所以，這次機會極為重要。不僅是他們，所有人都無比珍視這次考核。
考核的方法很簡單。只要站在大廳中央的法陣裡，就知道有沒有學習神學的天賦。擁有天賦的人，法陣則會亮起光束。
一共五道。亮的越多，天賦越高。法陣一點光芒沒有，就是證明沒有天賦。亮起五束光的人，每週可以去一次神殿。
南希倒不在乎探索神秘學。她只在乎接近光明神的機會。她不清楚自己能否在米洛斯恢復記憶前把好感值刷到最高峰。所以，一定要亮起五束光。亮起五束光，就是迂迴接近光明神的機會。
一個又一個的少男少女走上去，又狂喜或沮喪地走下來。
令南希有點意外地是，蘿布絲和柔絲都拿到了一束光。這讓她有些警覺。擔心道爾家基因的強大，自己也會是一束光的水準。為此，她拿出了小麗莎玩膩的橡皮泥。利用道具可以複製行為和效果的特性，複製了一位五束光考生。
「真令人驚喜。」伯爵夫人壓低嗓音發出沙啞的嘶嘶聲，「我的兩個寶貝都拿到了傲人的成績。」
蘿布絲興奮地滿臉通紅，礙於禮堂不讓說話，她只得學著伯爵夫人的樣子壓低聲音嘶嘶地說，「多虧了母親給我們做的造型，我想一定是它發揮了作用。嘶嘶。」
柔絲也拚命壓低聲音，「可憐的小南希就慘了。哎，我該提醒她戴些寶石和假髮的。但是我有點不確定她能不能拿得出貴重的首飾。等回到家裡，就她一人落選，那多糟糕啊。」
南希皺皺眉，感覺身邊嘶嘶的就像坐著三條蛇一樣。
「南希‧道爾。」負責監考的教授念出了她的名字。
她站起來，所有考生的目光齊刷刷地湧過來，就像幾百個燈泡。上一個考核的人差點沒被閃暈。就算沒暈，大部分人也是臉色爆紅地走到法陣。對於南希這種走慣了紅毯的人而言，這種只是小場面。
法陣在禮堂的中央，是凹下去的巨大石坑，上面刻著重疊在一起的七芒星。周圍佈滿了階梯式的座椅，就像一個環形劇場。等待考核和看熱鬧的人，能夠很清楚地就看到法陣裡發生的事情。
南希不想讓意外發生，如果她只亮起一束光，那麼捏爆橡皮泥也沒用了。重疊的光芒會讓所有人看到破綻。所以，一定要快，要站上去的一剎那就把橡皮泥複製的效果放出去。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負責監考的教授溫和地對她點點頭，示意她不要緊張走上去就可以了。
南希輕輕抿了抿唇，快步走上去，手用力一握。但是比她動作更快的是光芒。五道純淨耀眼的光芒，就像五個巨大的柱子一樣，從法陣直直衝向虛空。
南希心下大驚，急忙手掌鬆力，沒有把橡皮泥捏爆。
周圍爆發了巨大的驚嘆聲。
「五道光芒，今天是第二位了。往年考核能有一個就不錯了。這次竟然有兩個？」
「這是最佳的天賦。大主教和七位紅衣主教當年也測試出了五束光。」
「她叫什麼？」
「南希‧道爾。」
「南希‧道爾。」
「很好，你的成績已經記錄在冊了。」教授的目光比之前更加的友善。
南希這才完全回過神，努力壓抑住輕飄飄的腳步，平穩地走回坐席。
三條蛇已經不說話了，用非常複雜的目光望著她，嘴唇蓊動著，似乎想開口說什麼。她知道她們想問什麼。沒有裝扮成聖誕樹，她是怎麼搞定五束光的？
南希坐到座位上，法陣已經開始測試下一個人了。她混亂震驚的心這才完全沉靜下來。
五束光，是我自己發出的，南希有點驚喜地想。...<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本帖最後由 彤櫻 於 2022-10-12 08:20 PM 編輯
第五章 橡樹街小酒館
夜晚，喬治伯爵的家裡，人頭攢動杯光觥籌。
枝型大吊燈發出橘色的光芒。雖然布林值頓已經有了煤氣燈。但是貴族們卻更鍾愛插著白蠟的水晶燈。像一朵朵倒開的透明的花，綻放在空氣中。
一盤盤冒著熱氣的菜餚，被女僕們高舉著端上桌。布林值頓風味的煮羊肉、烤鷓鴣、香菜醬花椰菜、巧克力酥餅、燴水果、龍蝦、帶著毛蒸的鵪鶉等等。
這是慶祝道爾家族出了三位神術者的宴會。從此，道爾這個姓氏將被打上神光，成為貴族中受人尊敬的階層。
原本喬治伯爵有兩個神術者的女兒是一件很出風頭的事。現在都被南希的五束光壓下去了。但是喬治伯爵依舊很高興，五束光不就是他侄女嘛。
家裡唯一不高興的就是伯爵夫人了，但是面對前來祝賀的賓客她還得強裝出高興的樣子。
南希覺得一整晚下來，自己像個金光閃閃的獎盃，不停被大家讚揚恭維。對於喬治伯爵來說，今天是高光時刻。對於南希而言，真是個僵直無趣的夜晚。她餘光瞥著窗外的夜色，心裡琢磨著米洛斯這會兒在哪呢？
宴會結束後，南希屏退了女僕，獨自一人躺在浴缸中。奶白色的熱水溫柔地包裹著她，上面飄著粉色和白色的新鮮花瓣。
天花板上垂下來用金鏈裝飾的燈上，插著幾支正在燃燒的白蠟。透過多棱水晶灑下熹微的碎光，映的盥洗室一片水汽氤氳。
洗澡是件麻煩事。因為需要僕人在廚房用特製的大銅爐來燒水，一桶一桶拎到盥洗室裡。
洗完後女僕們拿著盆再把用過的水舀出，用軟布把澡盆擦乾淨。不管是用來燒水的煤還是人力，都不是隨意能享受得起的東西。因此大部分人很長時間才會洗一次澡。
這還是南希到布林值頓洗的第一個澡。託了五束光的福，她得到了加了奶和鮮花的熱水。
「等你學會神術後你就能自由洗澡了。或者兌換洗澡的道具也可以。」小n賣力推銷。如果南希兌換的道具多，它也能從中得到回扣升級自己。
打工人，打工魂，打工才能成為人上人。
「我們現在還剩三分吧？」南希望著對面的大鏡子，裡面映出少女朦朦朧朧的影子。
「這次一共從光明神那裡薅到了四分。其中一分已經被我扣下了。今晚十二點的時候消耗掉，我們就能再活三天。」小n高興地說。
真是不想再聽到三這個詞了，每一次聽都覺得在追命。南希把支在側臉的手臂放進水裡，濺起一片水花。
「宿主，再過三天就是黑暗之神經過迷霧之森的日子。錯過這一次再想見到祂就很難了。要知道等祂回到冥土，能靠近那裡的就只有死人和怪物。」
「兌換傳送道具要多少分呢？」南希問。其實她更想形容成要多少命呢？每一分都代表再活三天。
「三分。」小n小心翼翼地說。
南希頓時愕然，「那不是傳送過去我就可以原地爆炸了？」
「宿主我們還有別的管道。」小n忙說，「您上學的時候應該學過歷史吧。在中紀元時期，活躍著一種職業，叫做獵金人。」
「當然知道。」南希點點頭。不僅知道，她還扮演過獵金人這個角色。
神明統治的世界，總有些邊邊角角是光照不到的地方。那些地方隱匿著魔物和邪祟。但同樣也生長著稀有植物和礦石。這些都是煉金的好材料。
儘管冒險伴隨著風險，那些與黃金等價的東西就像輕浮而誘人的妖婦一樣，吸引著獵金人的心。
前兩天她翻閱舊報紙時，就看到許多招聘獵金人的廣告。幹這行死傷機率太大了。
「你是想我加入獵金人？」南希諾有所思地問。
「宿主你可以蹭他們的傳送陣去迷霧之森。」 小n說，「現在只有這個辦法省錢又快速。」
「他們願意雇我嗎？」南希對此抱有疑問。
「你拿到的學院錄取書上面蓋著五顆星，就是完美的敲門磚。放心吧宿主，沒人知道你是一個什麼都不會的神術師。當然為了保命，我建議您可以從我這裡兌換點東西。」
「我換得起嗎？」南希表示懷疑。
「我這裡有盲盒，只要一分好感值。走投無路的時候可以試一次。」小n忙說。
南希有些無語，「百分百開出東西嗎？」
「百分之一開出好東西，剩下的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副作用很大的垃圾道具。但是偶爾也能派上作用。唉，畢竟只值一分嘛。便宜沒好貨，好貨不便宜。」小n嘆氣。
南希：「……」
一分也是她辛辛苦苦換來的，能活三天呢。
「還有一件事，」小n又說，「迷霧之森屬於北地，那裡信仰黑暗之神。與南大陸遍地金髮、紅髮不同的是，北地喜歡深色頭髮。為了不讓黑暗神第一眼就產生掐死你的慾望，這邊建議親親換個髮色和眸色哦。」
「我沒分。掐死就掐死吧。」南希一口拒絕。
「宿主，這個不要分的。這是我生為n級系統自帶的功能。」小n驕傲地挺了挺胸膛。
「呦不錯嘛，小n你還是有可取之處的。」
「那是自然啦，所以宿主要加油給我升級解鎖更多功能哦。」小n話音剛落，一道輕微的細光落在南希頭上。就像兜頭澆了一盆冰水一樣，讓她猛地哆嗦了一下。
冰冷的空氣驅散了氤氳水汽。原本霧氣滿滿的鏡子變得清晰起來。南希從浴盆裡走出來，來到鏡子前。
鏡子裡的少女一頭海藻般的黑色長髮，微捲著披在身後，濕漉漉地往下滴著水。眉毛、眼瞳也變成黑色，顯得肌膚更加白皙透亮。
南希輕輕眨了眨睫毛，鏡子裡的少女也跟著眨眼。以前的金髮少女像天使一樣純潔可愛。現在黑髮的她就像一個浮出水面的妖精，危險迷人又妖冶。
「哇，小n，你很有才華嘛。」南希左右照著鏡子，欣賞著自己的新造型。看上去，就是一個純正的北地少女。
「嘿嘿，」小n被誇得臉通紅，「宿主我先給你變回來。」
「啊，先不用……」南希連忙拒絕不想再來一次冰水。但是話未說完，微光再次落在她頭上。與上次不同，這次溫暖又舒適，就像沐浴在陽光下。
原來這個溫度是按髮色來的。
她扯過架子上的浴巾裹在身上，光腳走出盥洗室。等待在外邊的女僕立刻進來收拾浴盆。
南希則坐在柔軟的單人沙發椅上，一摞一摞地查看報紙。傭兵團的廣告不少，但是都沒有去往迷霧之森的。她翻閱了好一會兒，終於在布林值頓晚報的邊角看到了一條小廣告。
【迷霧之森傭兵隊招神術師，招滿就走。地點，橡樹街小酒館。】
南希立刻把報紙折折，伸手去取外出的裙子。
「宿主這麼晚了，你要去哪兒？」小n望著快速穿衣的南希問。
「蹭傳送陣，去迷霧之森找黑暗神。」南希動作利索地打了個麻花辮。
「這麼快？」小n大吃一驚。
「時間不等人啊小同志。」南希語重心長地說，「我們得做好光明神不回來的準備。守著這三分不動，九天之後就會自爆了。而且你忘了還有一個沒有露過面的ssr嗎？誰知道他已經進展到什麼階段了。」
小n立刻臉紅了，為自己的覺悟低而感到羞愧。人家宿主在外打拚，自己作為一個等著躺贏的垃圾系統，這麼不思進取。
南希搖著摺扇，一副要去花園乘涼的樣子，若無其事地從女僕們身邊走過。等到了花園中，她拿出準備好的披風，用帽兜遮住自己。打開後門溜出去，消失在夜色裡。
看著漫天星辰，她覺得自己真是業務繁忙。在多個神明之間打轉，為了業績，披星戴月。...<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六章 你渴啊
橡樹街酒館就在橡樹大街上。外表貼著圓木裝飾，招牌上大大的寫著橡樹酒館。正巧離喬治伯爵家不遠。南希並沒有費多少力就找到了。
南希推開木門走進去，裡面霧氣騰騰，有幾個壯漢坐在門邊抽著煙斗。聽到聲音，壯漢們不約而同地把臉轉過來，意味不明地打量著她。
南希連忙用手掩住嘴，隔離開煙味朝吧檯走去。至始至終，那幾個人的視線都不懷好意地跟著她。
「晚上好。」南希坐在吧檯外側的圓木椅上對酒保說。
酒保低著頭用一塊髒兮兮的抹布輕飄飄地擦著桌台，沒有理會。
南希微笑著曲起手指敲敲桌板，「一杯冰的麥芽酒。」
應該有這種酒吧？她在報紙上看到過麥芽酒的廣告。
「十五個銅板。」酒保抬起頭用力甩下抹布不高興地大聲說，似乎南希打擾了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
「剩下的給你。」南希笑吟吟地把二十枚銅幣遞過去時，酒保這才真摯地擠出一點微笑，轉身從杯架上取下一個油汪汪的玻璃杯，用擦桌子的抹布象徵性抹了兩下。接著擰開酒桶上的木塞，打了一玻璃杯橙黃色的酒水。
「你不該來這裡。」酒保拿著起鏽的夾子夾著冰塊放進麥芽酒裡，看在小費的面子上朝南希背後的方向努了努嘴，「這裡很亂。」
南希瞥了一眼遞過來的麥芽酒，接過來放好，絲毫沒有喝它的念頭。「其實我是因為看到了這條廣告。」她把折好的報紙拿出來遞給酒保，「我是一名神術師。」
酒保愣了一下，抬臉朝著門口的壯漢大聲說，「哦，你是神術師，這就沒問題了。跟我來吧，你運氣不錯，招聘的人正好在。」他把髒抹布往吧檯上一扔，轉身朝樓梯走去。
南希連忙跟上他，身後那些黏著的視線全都消失了。
二樓是一間辦公室。房間很小，周圍堆的全是雜物，甚至把唯一的窗戶也擋住了。
一個翹著二郎腿的年輕男人坐在破舊的桌子旁，正湊在半截點燃的蠟燭下面數錢。桌子上散落著金幣，亮得刺眼。
他身旁的扶手座椅上坐著一位中年男人，長著一張略帶凶相的絡腮鬍臉，面無表情地來回打量著南希。
南希的目光在他們之間掃了一下，最終停在絡腮鬍臉上。她掏出學院的錄取書在手裡搖了搖，「我想進你的隊伍。」
絡腮鬍瞥了錄取書一眼收回目光不客氣地說，「人已經招滿了。」
南希無所謂地笑了笑，「我的佣金減半，另一半給你。」
絡腮鬍頓時把歪著的身體坐直，再一次打量南希，「很少有人出這樣的條件。一般這樣做都是有更大的目的。我不想給自己的隊伍找麻煩。」
南希很輕地笑了一下，「不必擔心我，我只是一個正在學習階段的神術師。這是我第一次參加傭兵隊。為了將來能有更多的機會，用一半的佣金換取經驗和履歷很划算。」
「另外我需要迷霧之森的嘰嘰草。這是造血劑的原材料，市面上幾乎沒有。如果可以找到，我願意用剩下的一半佣金換。」
絡腮鬍點點頭，眼裡的疑慮消失了大半，「主修煉金學的神術師嗎？你們的確把材料看得比較重。好的我答應你。有嘰嘰草會替你留意。」
他將一個巴掌大的袋子扔過去，「帶著這個，明天中午出發，沒問題吧？」
「正合我意。」南希笑吟吟地說，低頭解開袋子，裡面放著幾十枚金幣和一枚圓形的徽章。金幣是提前付給的佣金。因為這項工作十分危險，有的人出去了就回不來了。這相當於提前給的安家費，用來留給家人。
南希沒有去數金幣，而是拿起了徽章。徽章在她碰到的一瞬間，快速閃了一下。這是徽章上附的神術。用來防止拿到金幣的人不去參加傭兵隊。隊長會看到每個人的蹤跡。哪怕扔掉徽章也沒用。
南希用指腹輕輕摸了一下徽章上刻著字。
狩獵黑暗？聽起來不錯，好兆頭。
「我還需要找一個會改變容貌的人扮成我。」搞定了機票，南希並沒有馬上走，而是對絡腮鬍提出了要求。
「您知道的，我不能讓家人知道我幹這個，他們不會同意的。如果你那裡有合適的人選，我願意給你介紹費。」
南希知道對方一定有人選。像他們這種常年冒險的獵金人，人脈是必須的條件。
「一個金幣的介紹費，我幫你找人。」絡腮鬍沒有猶豫地說。
「可以。」南希點點頭。
「那你明天得早點來了，不要耽誤中午的出發。傳送陣不等人。」絡腮鬍說，「明天上午九點，酒館後面的巷子，我把人給你找來。帶上二十一個金幣，其中一個是介紹費。」
「沒有問題。」南希笑盈盈地把錢袋收好。
走出房間的時候，少女臉上的微笑瞬間消失，化為一臉無奈。
不過為了蹭個飛機，竟然這麼麻煩。
……
「天空是均勻的珠白色。這意味著能見度會不錯，陽光不會刺眼。」絡腮鬍站在房間的邊緣對大家說。
這裡是南希去過的酒館二樓辦公室。與昨天不同，那些破舊的辦公桌椅子都不見了，乾淨的就像兩間屋子。她剛進來時嚇了一跳，五男一女站在房間中央。如果不是看到絡腮鬍，她真以為走錯了。
早晨她搞定了離開王都誰來偽裝她。她跟絡腮鬍介紹的神術師簽訂了約束書，裡面寫了偽裝者可以做和不可以做的條例。在世界意志的見證下雙方簽了名字。這樣南希就可以放心地離開，而不用擔心回來時發現一堆爛攤子。
就是價格貴了點，每日五枚金幣。不過跟神明的好感值比起來，金幣又算什麼呢？
「認識一下，」絡腮鬍說，「我叫羅塞忽，六階神術師，是你們的隊長。」說完他就看向身旁的瘦高男人。
「托尼，七階弓箭手。」瘦高男人面無表情地說。他旁邊的一個矮胖男人接過腔，「凱文，七階神術師。」另一個不高不瘦的男人，「斯蒂芬，七階神術師。」
南希輕輕笑了一下，莫名的感到親切。這些人的名字跟她家門口理髮店裡的老師一樣。她喜歡點斯蒂芬給她做頭髮。
「到你了。」絡腮鬍看向南希。
這裡除了絡腮鬍所有人都是七階。七是最低的等級，一階最高。像大主教和主教都是一階神術師。而神學院最厲害的教授是四階。雖然她半階都沒有。神術師是經過考核的，她只是個剛拿到錄取書的學生黨，過來白嫖傳送陣。
南希毫不猶豫地說，「蘿布絲，七階神術師。」
「看起來不錯。」羅塞忽點點頭。
「鬼不錯，」小n忍不住吐槽，「一群垃圾選手。宿主，我不是在說你。」
不是說神術師很稀有嗎？這裡一下聚集了好幾個，南希諾有所思。
「這裡可是王都，聚集著大量人才。」小n說，「更何況也不是人人都是從神學院畢業的。有些人根本沒機會來布林值頓王都。南大陸這麼大。」
羅塞忽將一個巴掌大小的黑色銘牌放置在房間中央。銘牌瞬間融化成黑色的線，快速在地板上織成了一顆幽黑的七芒星。「一分鐘，大家不要磨蹭。到了那裡一切聽我指揮。」他鄭重地衝所有人點點頭，率先跨入傳送陣。
一道黑色的霧湧起，瞬間吞沒了他。緊接著托尼老師也走了進去。
「宿主，到了那邊要快點想辦法擺脫他們啊。」小n提醒，「我們還有正事。」
「知道了。」南希也朝傳送陣邁了一步。鞋尖剛沾到黑線，頓時眼前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
大概這個傳送陣就是黑黑的，南希安慰自己。
她等了十幾秒，耳邊傳來咀嚼東西的聲音，好像誰在吃東西。眼前依舊一片漆黑。傳送一下要這麼長時間嗎？跟她想的有點不一樣啊。
「宿主……」腦海裡傳來小n緊張兮兮的聲音，「你慢慢地往後退幾步。」
南希立刻毫不猶豫慢慢往後退。
十幾步後，眼中的視線由漆黑轉向模糊，再轉向稍微清晰。她揉揉眼睛，瞳孔中映出一個渾身長滿尖刺的龐然大物。
南希頓時感覺頭皮發麻，腿腳發軟。不是傳送的時間太長，而是她被傳送到了魔物的身邊，被對方堵在了山洞裡。她克制著身體的顫抖，腳步更加輕地緩慢倒退。
但是細微的聲音還是驚動了魔物。它轉過身體用水盆一樣大的眼睛盯著南希。在它旁邊是一具被啃食的殘缺不齊的人類軀體，紅色的格子襯衣看起來很像托尼老師穿的那件。
這回不用小n提醒了，她驚恐地轉身跌跌撞撞往裡跑。心理禱告著這裡還能有別的出口。
「宿主別擔心，這個洞穴特別深。而且那個魔物那麼大進不來的。」小n說。
這句話提醒了南希，她立刻停下腳步回身望向洞口。魔物根本沒追過來，重新轉過身子繼續啃食托尼老師。
「那我……還要不要繼續往山洞裡走呢？」南希轉頭一臉畏懼地望著幽深漆黑的洞穴。如果那裡再隱藏個什麼奇怪的東西，那可就熱鬧了。
正當她猶疑的時候，一道沙啞的聲音驀地從洞穴的幽深處響起。
「水……」
南希剎那間汗毛倒豎，渾身起滿了小疙瘩。在這種地方聽到人話可不是什麼好事。
有可能不是人。
她立刻打消了往山洞內躲避的念頭，扭頭望回魔物的方向。
「水……」聲音又大了一些，與此同時，山洞外傳來魔物打嗝的聲音。
南希左右移動著腳，一臉糾結，不知道該往哪邊走。
「宿主……」小n一臉古怪地說，「那好像是……黑暗神。」
誒？
南希瞬間睜大雙眼，睫毛驚疑不定地蓊動，無法相信會在這裡碰到任務目標，「哪個黑暗之神？」
「我看看啊……」小n重新確定了一下坐標，聲音瞬間無比興奮，「是黑暗之神，沒錯的。世界上只有一個黑暗之神。八成是受傷躲進山洞了。宿主上啊。」
上什麼？南希一時沒回過神。
「水……」沙啞的嗓音再次響起，讓人一聽就覺得說話的人乾燥的都快渴死了。
南希一頭黑線，這些神明是五行缺水嗎？...<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七章 黑暗神塞西爾
南希從攜帶的腰包裡取出一隻白蠟點燃。
山洞裡實在太黑了。之前她怕被弄出聲音提醒魔物，只能憑藉洞壁上暴露的礦石發出的螢光來辨認道路。
蠟燭點燃後，火的味道隨之飄出。小小的火苗給她增添了一點在黑暗中行走的勇氣。
「不會有什麼墮天使守著黑暗神吧？」
「應該不會，」小n說，「不然主人都這麼渴了，屬下卻毫無反應有點說不過去。當然，也許他們都渴。說不定裡面有一群黑翅膀的傢伙倒在地上呢。」
南希忍不住笑了一下，腦補出山洞中躺著一群烏鴉，「但是為什麼黑暗神身邊沒有墮天使守候呢？」
「我想可能發生了什麼神史上都沒記載的變故吧？」小n猜測，「神史只說了墮天使找到了受傷的黑暗之神，從迷霧之森穿過把祂護送回了冥土。沒有寫過程。不過那樣正好，宿主你不想碰到墮天使吧？」
「不想，聽起來就不友善。大家為什麼會叫他們墮天使呢？」
「墮落的天使嘛。神界一直很牴觸黑暗之神塞西爾‧賀拉斯‧霍勒斯克‧比塞倫蓋蒂‧莫雷爾勒斯，認為好好的天使選擇向黑暗神誠服就是墮落。」
「你竟然能背得下來黑暗神的名字？」南希一臉驚訝，「我們為了簡單都直接稱祂為塞西爾。」
「我是系統嘛。」小n嘿嘿笑。
「黑暗神名字怎麼這麼長……」南希突然停下腳步，神情凝重地盯著前方那團不明顯的輪廓。隨著呼吸，那團輪廓也在緩慢地起伏。
那是……黑暗之神塞西爾嗎？
南希眸光微閃，心裡突有寒氣升騰。連蠟油滴落在手指都沒有察覺。不知為什麼，這個山洞比之前更加讓人覺得寒冷了。她有點不太敢走過去了。這位大人僅僅是個名字都讓人生畏。
與幻化為人類且失憶的光明神不同。這位是徹徹底底的神明。是以殘酷手段統治北地長達萬年的黑暗之神。
南希還記得神史裡寫的，塞西爾是地獄冥土的創造者、深淵的本體，出生就被拋棄。
他俊美無儔，帶著對萬物的恨意長大，嗜血殘忍。原本諸神都生活在神域。自從這位古神開闢出冥土，祂的神國就轉移到了那裡。寒冷的北地逐漸成為祂治下的土地。
敢碰觸神明的人類，應該會死很慘吧？
「水……」山洞裡再次響起衰弱低啞的聲音。
這道聲音打破了周圍的靜謐。白色的蠟油繼續滴落，就剩半截了。如果再不做出點行動，等蠟燭燃完，就完全看不見了。那就十分被動了。
南希小心翼翼地舉著蠟燭朝黑暗神緩步走去。隨著腳步的挨近，輪廓在橘色的廣亮下變得清晰起來。
黑暗神塞西爾側身躺在冰冷的地上，一頭凌亂的微捲的短髮遮住了他的眼睛。
南希靠過去想要看得更清楚點時。霍然間，一種幽深恐怖難以名狀高高在上的感覺從他身上擴散而出。就像巨大的觸手一樣，瞬間勒住了她的脖子。
南希發出一聲尖叫後癱坐在地上，手中的蠟燭也不知道被甩到了哪去。小n更是嚇得一聲也不敢吭了。在真正的神明面前，一人一系統都發自本能地顫粟。
不可直視神，除非得到祂的賜予。
南溪的腦海裡突然浮現出這句刻在神史扉頁的話。
真是糟糕，竟然忘記了。她一邊摸索著掉落的蠟燭，一邊緊了緊身上的披風。隨著黑暗的覆蓋，山洞裡簡直冷得像冰窖。
找到了，指尖觸到了冰涼的圓柱體。儘管凍得發麻，她還是摸出了屬於蠟燭的特殊質感。她忙往前探手，卻摸到了冰冷的衣物、冰冷的皮膚、冰冷的……
「你往哪摸呢？」一道男人低沉沙啞的嗓音在頭頂響起，南希感覺比冰更冷、比黑暗更危險的東西輕輕捏住了她的下巴。她瞬間臉色煞白驚恐萬分，是黑暗之神。
冰冷的手指撩起她的一縷長髮，粗糲的指腹輕輕搓了搓，似乎想知道顏色是不是染的。
「你是北地人？」
「是，是北地的克維納郡人。」少女略顯顫慄地仰著臉，嗓音不穩地胡說八道。
「這樣啊……」南希聽到耳邊傳來沙啞的輕笑，「你暫時被徵用了。」一隻冰涼的手伸向了她的脖頸，揪斷了披風的帶子。
「你做什麼？」南希愕然間忘記了對方是黑暗神，用力一推。「啪」的一聲，對方應聲而倒，發出了軟趴趴很好推的聲音。
「唔……」黑暗裡溢出了痛苦的呻吟。
眼睛看不見，南希只能憑藉聲音判斷，似乎撞到了傷口。她頓時有點心虛， 「誰，誰讓你剛才那麼下流呢？」
塞西爾勉強著爬起來倚著山壁，氣息因為疼痛和惱火有些不穩，「我快要凍死了，就算想對一個人類小姑娘下手也要挑身體好的時候。現在的我只想拿走你的披風。」
「原來是這樣啊。」南希想起自己的任務是讓黑暗神改邪歸正，做一個好神。她立刻掛上好人的嘴臉熱情地抓起披風遞過去，「這位不知道姓名的先生，給你披風。如果你還覺得冷，我可以再脫。」
塞西爾：「……」
「真的，我穿了好幾件。」南希怕他不相信翻著袖子給他看。北地氣溫跟南大陸相反，這裡正是冬季。她不僅穿了毛皮的披風，還穿了好幾層領口繫到下巴的衣裙。
塞爾西把披風裹在身上淡淡地拒絕，「你的衣服不太適合我。」
「我還有蠟燭、有火柴，」南希翻著衣兜，「如果這裡有樹枝就好了，可以搭個火堆。」她摸到了火柴，突然想起來自己無法直視神。有了光明不就露餡了？一旦明晰了人類和神明的界線，那就太被動了。
但是動作不能停下來，她硬著頭皮摸出了火柴。接著又跟盲人似的去摸地上的蠟燭。原本只是裝裝樣子，但是運氣太好了一摸就摸著了。這下不點都不行了。
就在她顫顫巍巍地劃著火柴，擦亮的一瞬間，頭頂被一隻大手輕輕按住，一串低沉的古語從塞西爾的嘴裡飄出。
「啊，宿主，祂允許你直視祂的臉。」小n驚詫地進行翻譯。
誒？
「也許，黑暗神不想讓你知道祂是誰。」
火柴揚著小小的火苗，在黑暗裡支撐起一個小小的橘色的世界。南希輕輕眨了眨睫毛向對面看過去，僅一眼她就手足無措地側過臉去。
那難以用言語形容的充滿力量和危險的魅力，就像站在巨大陡峭的峽谷頂端，即使心生畏懼也不由自主膜拜這份驚心動魄的美。她突然有點明白不可直視神真正的含義。
南希心裡百轉千回，但是之於現實不過才幾秒鐘。火苗順著纖細的火柴棍很快燒到了她的手指邊。她「呀」了一聲慌忙扔掉火柴棍，洞穴重新陷入了黑暗。
她輕輕抿了抿嘴，再次劃著一根火柴。明亮的火苗重新將塞西爾俊美的臉塞入她的眼睛，高估了自己抵抗美色的程度，火苗又在失神中熄滅。
「唰——」又是一聲。
在明亮的光芒下，南希不但看到了俊美的臉孔，還看到了一雙狹長漆黑的眸子冷淡又不耐煩地盯著她。
這一刻，她覺得自己有點像是賣火柴的小女孩。每一次燃燒的火光，都能把她拉入一場美夢。
「你手抖嗎？」塞西爾再也忍不住了，抓住她的手拉過去點著了蠟燭。
南希垂下眼，用力咬了咬唇，讓自己更清醒點。再這樣下去，她不僅薅不著這隻小黑羊的毛，還容易心甘情願成為祂的奴隸。墮天使之所以心甘情願成為黑暗神的僕人，是因為他們都是顏控嗎？
塞西爾吃力地扶著山壁站起來。披風太小了，無法包裹住他。露出了深藍色的法袍，上面佈滿了黑色的污漬。
「我們走吧。」他說。
南希驀地抬起眼，「什麼？」
「你不想死在這兒吧？」塞西爾有些好笑地問。
「不，當然不想。」南希輕輕的抿抿嘴，心中升起一個想法。
「我也不想。」塞西爾輕笑一聲，像君主一樣朝南希伸過手臂，示意扶他。
南希剛把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就聽他倒吸一口冷氣，似乎撐到了傷口，站立不住的把重量全都向她傾斜。
南希連忙伸出另一隻手去扶。手掌滑過他的胸口，一片濕滑。她縮回手，黏黏膩膩全是血。她這才知道塞西爾深藍色袍子上的污漬是什麼。
「被一個老朋友傷的，」塞西爾眼裡流轉著漫不經心的輕蔑，「當然，我也沒讓他好受。我幾乎洞穿了他的身體，甚至摸到了他的心臟。我猜他現在已經死了。」
不，他沒有。南希心說，他為了保持神力化為人類。你雖然維持了神明的軀體，卻連一個神術都無法釋放。不然怎麼可能忍耐一個人類這麼長時間？這裡一定有他無法解決的危機。
可是連他都無法解決的危機，她又能做什麼呢？...<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八章 誰會親吻黑暗神呢？
南希把手心上沾的血抹回塞西爾的身上。讓他扶著自己的肩膀，一起往山洞口走去。
他似乎傷得不輕，每走一步都像耗費了極大的氣力，喘息聲越來越重。但他似乎不想在凡人面前露出頹勢，強撐著努力跟上南希的腳步。
南希也很累，對方大半的重量把她壓得不輕。再加上道路不平，走得十分辛苦。
「你不是一個人來這裡的吧？」塞爾西喘息著問。
「當然不是，」南希把他的手臂往前帶一帶，感覺都要滑下去了，「我跟同伴走散了。恰巧被一頭魔物堵到山洞裡，這才遇到你。」南希一邊說著，一邊眯著眼睛勉強辨認著道路，「如果不出意外，那頭巨獸應該還在門口堵著。我可沒辦法對付它。」
「不必擔心。」塞西爾不以為意地說，但是下一秒就輕「嘶」一聲摀住胸口，似乎又撐到了傷口。
南希瞥了他一眼，對他的不必擔心保持懷疑。
說話間他們離出口僅剩十多米遠。遠遠看去，山洞門口趴著一隻睡著的魔物。巨大的身體像小山一樣堆在那裡。隨著它身體的起伏，打雷般的呼嚕聲震得山壁上的小石塊簌簌下落。不僅如此，它的周圍還遊蕩著幾十隻奇形怪狀的怪物。
這些怪物四肢修長，身體鼓鼓的，像人又像蜘蛛。沒有瞳仁，眼眶裡只有白色的水泡。它們穿著破爛的麻布衣服，快速地爬來爬去。尖利的指尖撓在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音。
「那是什麼？」南希的瞳孔因恐懼而縮小了。
「是來迷霧之森淘金的獵金人，」塞西爾抬起臉掃了一眼，「受到污染後變成了活屍。」
「活屍？」
「所有探索過神術領域的人，死後都會異變。」塞西爾嘴角劃過一絲嘲笑，「這就是嚮往力量的代價。成為怪物直到終結，永遠不會有來世。」
還有這種事？
南希驚愕的臉色發白。她突然想起在原世界看到的新聞。某個地區的大神術師意外死亡，聯邦緊急封鎖道路，派了軍隊和神術師過去。現在想來，是怕屍體異變不好控制吧？
她輕輕地眨了眨睫毛，如果任務失敗她自爆了，死後還要變成怪物的碎片永世不得超生嗎？
「沒有辦法避免嗎？」
「辦法就是做一個普通人，永遠不要接觸神學。還有就是，」塞西爾臉上劃過一絲古怪，「成為神明認可的伴侶。」
「神明認可的伴侶？」南希若有所思地重複了一遍。
塞西爾瞥了她一眼，輕輕勾起唇角，「你不會覺得自己可以嫁給神明吧？」
「不可以嗎？」南希反問。
塞西爾輕笑，「人類會娶螞蟻嗎？我不知道別的神明會不會這樣做，反正黑暗神不會。」
南希不太高興地說，「你又不是黑暗神你怎麼會知道祂的想法呢？在我心中，黑暗神仁慈又偉大。大家都說祂以殘酷手段統治北地。但是祂懲戒的都是行為不端的人。」
「祂制定嚴苛的律法，祂改善了女性的地位。在北地，女人可以跟男人做一樣的事。那些厭惡祂的都是男性。所以，對我而言祂才不是什麼邪惡的神，祂是我最最喜歡的神明。」
「我一定好好學習神術，進入黑暗神殿成為祂最忠誠的信徒。哪怕死後成為怪物也無所謂。」
「哪怕死後成為怪物也無所謂？」塞西爾輕聲重複了一遍，側過臉看她。
剛才還擔心死後成為怪物嚇得臉色發白。現在提到黑暗神，少女眼中霍然亮起了純淨明澈的光芒，就像漫長夜晚照亮黑暗的第一縷光。
「但是那又怎麼樣呢？」塞西爾微微抿了抿唇，懶洋洋地嘲笑，「好話誰都會說。祂的信徒們都是這麼說的。」
「哦，是嗎？」南希有點失望，看來馬屁拍錯了。
「恭喜宿主獲得好感值一分。」小n尖叫。
咦？
南希有些不解地眨眨眼。她把披風給他時沒有得到好感，攙扶著重傷的他也沒獲得好感。相反只表達了幾句淺薄的愛就得到一分。
看來黑暗神真的像神史所說極度缺愛。這大概跟他生下來就被拋棄，又因為代表死亡大家都不喜歡他有關係吧？
他不缺乏臣民的畏，也不缺乏墮天使的忠誠，更不缺信徒有目的信仰。但這些都跟愛無關。他想要的是真正的愛。
但一分還是太少了，黑暗神比她想的難薅。
南希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在洞頂亂爬的怪物發現了他們，發出興奮的尖叫。叫聲吵醒了睡覺的魔物，它立刻鼓起身上的倒刺，開始全力衝撞洞口，混合著礦石的山壁就像泥巴一樣輕易就被鏟開。
南希驚恐地倒退，用不了幾秒，他們就會被怪物淹沒。
塞西爾突然收緊手臂，將她摟到了胸前。她驚訝地抬起臉，視線越過他線條流暢的下顎，停在那雙狹長淡漠的眸子上。
一種恐怖幽深難以名狀的力量從塞西爾身上擴散而出，這種力量和她第一次直視神受到的壓制一樣。但是眼下她在神明的庇護中一點都感受不到。
龐大的魔物顫抖著趴在地上，埋低了腦袋，在神明面前似乎只敢直視他的皮靴。那些奇形怪狀的活屍同樣匍匐下去，緊緊將臉部貼在地面，不敢有絲毫抬起。不僅如此，方圓百里的邪祟怪物們全都哀求地發出鳴叫，整個迷霧之森都在顫抖。
神明釋放出祂的威嚴。世間萬物都會在祂面前感到恐懼，低下頭顱。
這種力量持續了十幾秒後，突然消失。
南希感覺禁錮住她的手臂突然鬆開，塞西爾蒼白著臉色朝她倒下。她慌忙扶住他。身後的魔物們像潮水一樣爭先恐後地散開。
「我們快點離開這裡。」塞西爾喘息著說。釋放神明的威嚴耗盡了他最後一點力量。他都能感覺原本一些癒合的傷口重新裂開，往外淌著血。
「好。」南希毫不猶豫去攙扶他。
「算了，來不及了。」塞西爾蹙起眉望向洞口，俊美的面容帶著深深的不鬱。洞壁上裸露的礦石閃爍著一朵朵蒼白的螢光，落在他臉上泛起冰冷危險的光澤。他輕嗤一聲，「躲來躲去還是被找到了。」
被誰找到了？
南希還沒來得及發問，就被他壓在了山壁上。
塞西爾有些吃力地按住她的手腕，這個動作再次讓他扯到傷口，疼得氣息都變亂了。
「聽我說。」他認真與她對視，漆黑的瞳仁溫柔又蠱惑，嗓音溫和地安撫她，「別說話，也別反抗。很快就過去了。」
「你要做什……唔……」南希猛地把話吞嚥了下去，因為塞西爾朝她吻了過來。她剛要躲開，對方卻在挨近她唇的幾毫米處停了下來，分寸拿捏得剛剛好。
「別動。」塞西爾再次輕聲說。
陌生而凌冽的氣息輕撲在她眼上，南希不由自主地心臟狂跳。她甚至不敢眨眼。他們離得實在太近了，近到只要眨眼就會碰到對方的睫毛。
這時薄霧中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似乎是衝著他們這個方向來的。南希察覺到塞西爾的身體肌肉驀地繃緊。她微微側臉，餘光瞥見月色下的幾道身影。純潔的白色羽翼，那是來自光明神殿的大天使。
原來是這樣，她微微勾唇。終於明白了塞西爾的危機。原來他在被光明陣營的人追殺。
可是僅僅是這樣怎麼能夠呢？
她伸出雙臂像株柔軟的藤蔓似的纏上去，十指插入他的頭髮，壓得他靠向自己，熱烈又堅定地吻上去。
塞西爾微微一怔，肌肉更緊繃了。沒人想吻一個凶名在外的神，他也不屑於進行這種低級趣味的活動。他唯一的被親吻的經歷，是收服墮天使時，對方跪下親吻他的鞋尖。
但是……這個低級的趣味，似乎也沒有那麼糟糕……
溫柔的月光灑下，糾纏在一起的男女，像極了熱戀中的情人。
洞外的大天使們猛地剎住腳步，不約而同掩住了眼睛。神主平時教導他們，不要沒事觀察人類的特殊運動。他們還小，不需要這種經驗。
「有人在做羞羞的事情。」
「他們是在交配嗎？」
「哦，光明神在上，請收起你腦中的黃色廢料。」
「可是我們不看怎麼知道是不是黑暗神？」
「我來看吧。」天使長臉色通紅，勉強透過指縫看向山洞內。只一眼，他就感覺雞翅膀要被燒著了。
「應該不是那位，」他連忙閉緊眼睛，「誰會親吻黑暗神呢？」
黑暗神：「……」...<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本帖最後由 彤櫻 於 2022-11-9 08:00 PM 編輯
第九章 黑暗裡的一束光
「十分！我去——」小n化身尖叫雞，原地轉圈圈。
南希覺得她大腦快被喊爆炸了。
「沒想到黑暗神是隻純潔的小黑羊，出手這麼大方。」小n接著尖叫。
「為什麼同樣是吻，光明神祇有一分呢？」南希疑惑地問。
「可能黑暗神骨子裡比較慾吧。」小n猜測，「一點點火就把他引爆了。這樣的話，海神會不會更好拿分？聽說他浪得很。」
「浪就代表見多識廣，」南希說，「海神看上去處處留情，這種人其實最無情最難搞。」
「宿主，你要加油啊，五十分就可以給我升到r等級，我就能實現自由傳送了。」小n加油鼓氣。
「五十？」她現在全部身家才十四分。
「你還是繼續做n吧。」
山洞口的光明天使已經飛走了，落了一地雞毛。她輕輕推開塞西爾，抽離這個熾烈的吻。嘴唇感覺有點痛，應該是對方毫無親吻經驗又控制不了自己，才把她嘴唇吮破了。
塞西爾被推開後，像是脫力一樣再也堅持不住地坐在地上。他垂著眼簾，纖長的睫毛輕輕蓊動，單手捂著胸口。臉上的神情蒼白又脆弱，不知道是傷口疼還是親吻被刺激的。
「你還好吧？」南希蹲下來有點擔心地看著他，她可不希望這個得分大戶突然掛了。「他們已經走了。」
「我知道他們已經走了。」塞西爾抬起臉，幽深的瞳仁緊緊盯著她，嗓音有些惱火，「你竟然敢褻瀆……」
「什麼？」南希問。
塞西爾猛地閉嘴，把神明這個詞吞回肚裡，「剛才為什麼對我做那種事？」他的眼裡流轉著一絲陰鬱，「本來做做樣子就可以了。」
「可是那樣太假了。」少女單手托著腮，「雖然我對此毫無經驗，但也知道您僵硬地停頓在那裡會被看出破綻。說實話我當時有點猶豫。但是我能感覺到這樣做可以幫到您，我就做了。」
塞西爾有些驚訝，「你為什麼幫我？」在他的世界裡，見識到的臉孔全都帶有目的。就算是忠誠的下屬，也是因為崇拜力量才追隨他。那麼這個人類少女是為什麼？他現在只是一個渾身是傷，隨時都可能死去的人。
「因為您救了我，」南希很認真地解釋，「您趕走了活屍和魔物。如果不是您，我早就死在山洞了。我知道您受了很嚴重的傷，剛才那種力量，可能會讓您損傷更大。但是您沒有丟下我。我做一點微小事情又算什麼呢？」
塞西爾冷淡地說，「我不是為了救你，我這麼做是為我自己。」
「我知道，」南希無所謂地笑了一下，「那也是你間接救了我。」
塞西爾微微抿了抿唇，眼中的陰霾散去了大半。他扶著山壁想站起來。但是因為流了太多的血，渾身發軟根本使不上勁。
「你的傷有點糟糕呢，我們先從這個洞裡出去。」南希把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勉強支撐著把他扶起。
少女身形單薄，塞西爾大半的重量都壓在她身上，看上去十分吃力。月光稀薄地灑在她的臉龐，脫力後的臉孔十分蒼白，襯得被咬破的唇格外嫣紅。
塞西爾瞥了一眼，「除了我，你還吻過其他人嗎？」
南希很專注地看著道路，「不，只有你。」
塞西爾沒有說話，眼中的陰霾徹底散去。
「哇，宿主，一分好感值。」
就說是得分大戶嘛。
得到好感值後，南希突然覺得渾身充滿力量。即便身體已經累虛脫了，她還是咬著牙，把塞西爾扶出了山洞，甚至還走了十幾米。
「我不行了。」她感覺自己馬上要被壓塌了。
「扶我到那邊的樹下。」塞西爾喘著氣說，「每走一步都像走在刀口上。那個該死的光……禿禿，下手真狠。」
兩人步履蹣跚移到樹下，南希扶著塞西爾坐在樹根上。「可惜我沒有傳送陣，不然我們可以去附近的城市找醫生給您看傷。」
「沒有用，」塞西爾把裹在身上的披風緊了緊。他失血過多，再加上北地寒冷，此時覺得身上覺得冷極了。「我受到的是最高等級的神術傷害。除了慢慢養傷沒有別的辦法。」
「我看到剛才那些人，他們身後都長著羽翼……他們是真的天使嗎？」
「是真的天使，光明神米洛斯座下的天使。」
「怪不得啊，」南希輕聲嘟囔，「怪不得您會做出親吻我的樣子。我聽說光明神十分嚴苛。但沒想到嚴苛到這種程度。那些天使來北地做什麼呢？」
「不知道。」塞西爾說，他瞥了一眼落在地上的天使羽毛，「你可以把那些羽毛收集起來。那些都是高等級的材料。非常難得。」
咦，是嗎？
南希以前沒機會接觸神學，不知道羽毛的價值。天使的羽毛、神明的血液都是神域中最頂尖的材料。一定量的神明血液，甚至可以讓一階神術師突破為天使層次。
她走到山洞前，撿起地上羽毛。一共有五枚，又大又白，在月光下散發著奪目的光澤。她忍不住想，如果做一隻毽子的話，一定是個好毽子。
「宿主，你剛才太假了。」小n忍不住說，「還問天使來做什麼？當然是來抓黑暗神了。」
南希彈了一下它的小腦瓜，「那我也得問一句啊，普通人看到天使都不感到驚訝嗎？」
南希撿完羽毛返回樹下。塞西爾緊緊閉著眼看上去像是睡著了。她輕輕拍了拍他，但他一點反應都沒有。應該是受傷加上力竭昏死了過去。
「宿主，我感覺如果你再不把他轉移到溫暖的地方，他可能就會當著你的面隕落了。」
「唔……」南希沉思了一下，「拿三分兌換傳送道具，去北地的克維納郡。」
明天艾諾威學院開學，她得趕回去報到，順便看看光明神回沒回來。在這之前，得把黑暗神安頓好，留一條日後好相見的退路。
陰鬱缺愛生長在幽深地底的植物，只要給予一點光的希望，它就會破土而出緊緊纏住對方。
從沒有人敢去撬開黑暗地下堅硬的外殼。那麼，就讓她來做第一縷光吧。
……
塞西爾睜開眼，溫暖的陽光透過玻璃窗懶洋洋地灑進來。薄荷綠的窗簾半掩著，地面半明半暗。偶爾有陰影飄過，那是天空中的流雲。
他有些疑惑地打量著周圍。這個不算大的房間一眼望得到邊，只有他一個人。
空氣裡瀰漫著一股濃濃的香甜的木犀草味道。濃烈的香味包裹著他，他張開兩臂摸索著，發現身上的袍子不見了。
他驚愕地坐起來，對面穿衣鏡裡也坐起一個人。上半身裸露著，肩寬腰窄，散發著凌亂又帶有慾色的美。原本猙獰的傷口被人細心地纏裹上繃帶。沒纏住的地方則露著大片蒼白的皮膚和緊實的肌肉。
他掀開被子鬆了口氣，褲子還在。
繃帶上有些地方滲出淺綠色的膏體。他用指尖沾取了一點點聞了聞。原來木犀草的味道就是這個。
塞西爾餘光瞥到床頭櫃上放著一張紙，上面壓著三根白色的羽毛。他拿起來，淡黃色繪著一圈鳶尾花的信紙上，寫著幾行娟秀的花體字。
【您可以安心住在這裡，我付了三個月的租金。請不要為此感到負擔。托您的福，我保住了性命還拿到了天使的羽毛。門邊的矮櫃上有食物、水和鑰匙。羽毛我撿到五枚，分您一大半。繃帶上的藥膏是止血膏，我怕傷口會惡化，所以買了兩罐全給您塗上了。最後，祝福您一切都好。】
沒有署名。
塞西爾垂下眼簾，眸光中流轉著一絲複雜。他從沒遇到過比這更匪夷所思的事。
在這短短一天中，他失去了初吻，還被摸了個徹徹底底。對方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也不告訴他她的名字。就像一陣微風，毫無目的地掠過。
他把信紙放回去，碰倒了空空的玻璃藥罐。上面殘留的一抹淺綠色膏體，就像少女纖細的指印。
塞西爾面無表情地扶起來，「都說了普通的藥對我沒有作用。」
他下了床，光腳站在地板上。走到門邊看了看放在矮櫃上的食物。一籃子用紙包裹著牛油麵包和一壺溫涼的紅茶。甚至連薄荷葉都洗好了放置在一個小小的碟子裡，可以揉碎了放在紅茶裡喝。
看完這一切，他抬起左手，輕輕轉動十指上戴著的一枚黑曜石戒指。戒指發出一道細微的光芒，消散在空氣中。他恢復的力量，只夠召喚屬下。
片刻之後，幾道黑色的光束從虛空撒下。房間中央出現了五名墮天使。他們有的擁有六翼、有的擁有八翼。看向塞西爾的目光，既激動又畏懼。
「主人，請寬恕您的僕人。」墮天使們顫抖著匍匐在塞西爾的腳下，「我們看到您和光明神米洛斯化為巨大的光束相撞，但等我們趕過去，沒有您的蹤影也沒有米洛斯的。我們分成兩撥人，一撥去尋找您，一撥去追殺米洛斯。但是都沒有消息。」
塞西爾淡淡地看著他們，「神明想要藏起自己的蹤影，總是有辦法的。去看看光明神的神殿有沒有封閉。如果封閉了，就去祂的信徒裡尋找。誰家裡來了優秀的年輕人，那多半就是化為人類的祂。」
墮天使們點頭記下，取出去往冥土的傳送陣，「主人，我們先回冥土，養好您的傷。」
塞西爾輕「嗯」一聲作答，卻沒有馬上站在傳送陣上。他不上去，墮天使們都不敢動。
在他們敬畏的目光中，塞西爾走到門邊，拿起放在矮櫃上的銅鑰匙收好，這才神情淡漠地站在了傳送陣上。
……
喬治伯爵家裡，南希站在陽台上目送偽裝她的神術者，腦海裡突然傳出小n驚訝的聲音。
「宿主，好感值突然漲了五分。怎麼還可以憑空漲分？」
還有這好事？
南希一臉懵。...<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第十章 低下頭，馬甲會掉
「這分應該不是憑空增長的。」
興奮過後的南希冷靜下來分析，「我到現在為止只接觸了兩個神明。光明神不可能，多半是黑暗神。他醒來後看到我為他撒的光，湧出了一絲好感。」
「對哦，」小n撓撓頭，「這個好感值獲得的途徑應該不只是當面獲得，背後湧起的好感也會加分。」
「聽起來你似乎不熟悉規則？」
「我是垃圾系統嘛。」小n不以為恥地說。
南希有點無語地攤開一個本，拿著羽毛筆醮了墨水寫下【一共獲得二十分。傳送到克維納郡和布林值頓消耗了六分。現在剩十四分，以及兩天的命。】
小n探頭看了一眼，「宿主我們趕緊利用這兩天努力刷好感值吧。」
「道理我都懂，」南希嘆口氣合上本子，「但也得神明配合呀。你那邊海神還沒消息呢？」
「海神一直待在亞特蘭蒂斯。祂既不參加諸神之戰，也不輕易出海域。想要見到祂，要不下海，要不把祂弄上岸。這些都需要兌換道具。」
「十四分是死也不能動的。」南希皺著眉說，「這個要攢起來給你升級用，不然總是耗費三分買傳送，實在花不起。我應該去弄點傳送陣……」房門突然被敲響，南希停下話頭。門外傳來女僕的聲音，催她下樓去艾諾威學院。
「知道了。」她丟下筆走到梳妝鏡前。穿著白色細紗長裙的金髮少女，漂亮得就像被燦爛陽光吻過的雲朵，潔白又美麗。
「太素了。」南希挑剔地看著自己，抬手從帽架上拿下一頂草帽戴在頭上。帽簷上垂下一點白紗，剛剛好遮住她的眼睛，顯得紅唇格外誘人。
「真是太完美了，」小n讚歎，「這個時候如果能碰到光明神，宿主你一定能瞬間拿下一百分。」
……
喬治伯爵只派了一輛馬車。他想增進堂姐妹們之間的感情。但是大家並不配合，一路上三雙眼睛都在看著不同的方向。
到了學校，大家去取課程表。在等待的時候，南希注意到人群裡有位特別漂亮的少女。
那位少女頭髮高高盤在頭頂，戴著價格不菲的寶石梳子。玫瑰色的臉頰，洋溢著和悅歡快的淺笑。她的裙子也十分華美高貴，寬寬的花邊上綴滿金線織的花朵。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黏在她臉上。
「她是瑪格麗特公主，王都的玫瑰。」蘿布絲用摺扇擋著半張臉，甕聲甕氣地說，「跟你一樣是五束光呢。」
南希微微一怔，入學考核那天，她複製了一位考生的成績。雖然最後沒有用到，但是印象深刻。當時她坐的比較遠，沒有看清那個人的樣貌。
在神光照耀下的皇族身份有點尷尬。神法是由神明制定的。雖然國王管著整個國家。但只要神明願意，就可以隨時收回權柄。再加上民眾更敬畏神術師，皇族們也只能削尖腦袋死勁往神術領域擠。
南希沒有再關注瑪格麗特，低頭研究手裡的課程表。
艾諾威實行的是走課制。只要選好課程跑教室就可以了。可以一直跑，也可以只學一門。她毫不猶豫選擇了學習魔法陣。說不定能解決傳送的問題。
大概是大家都對咒語課感興趣。等她來到校區南邊的塔樓頂層，發現教室裡沒有人，連教授都沒有。這就有點尷尬了。
正當她發怔時，又有一個人走了進來。半明半暗的教室因為這個人的到來，彷彿變得明亮起來。
是瑪格麗特公主。
南希心中一動，她來學習魔法陣是為了傳送。那麼對方放著實用性更好的咒語不學，來學魔法陣又是為什麼呢？也不對。如果瑪格麗特是ssr，早該擁有傳送功能了。
應該是她想多了。
教室很寬大，中間有個半徑兩米的圓圈，周圍豎著一指高的黑色石塊。看上去是專門為演示陣法用的。椅子圍著這個圓放了一圈。南希就坐在正對著門的位置。
瑪格麗特走進來，面色平靜地掃了她一眼，然後在隔了三四個位置地方坐下。
她們等待的時間沒多久，負責教課的教授就進來了。
教授是個中年男人，穿著合體的褐色西裝，梳著中分披肩髮，鬍子修剪得十分時髦，衣領下別著寶石花。他似乎並不在意學生人數，把手裡端著的長木盤很隨意地往地上一放，就開始講課了。
南希瞄了一眼課程表，上面寫著【魔法陣教授：亨利休內特，四階神術師】。
她微微有點意外。艾諾威學院只有兩名教授是四階神術師。沒想到其中一位就包括魔法陣。這就是瑪格麗特來學習的原因嗎？
「魔法陣的種類很多，用途也很廣泛。召喚、攻擊、防守、傳送，都會用到。但是用的最多的是祈禱。雖然我們一般是對著光明神像禱告。但這種方式被聆聽的機率不大。利用材料佈置召喚儀式的效果最好。」
亨利教授指著長方形的木盤，「這裡面放著一些材料。白蠟是所有儀式都要用到的。向日葵精油、尺子、月白石，這是向光明神禱告要用到的東西。」
南希微微彎起唇角，向日葵精油？那不就是葵花籽油。聽起來很好吃。
「黑曼陀羅花精油、黑曜石、墓地的土，是向黑暗神禱告的東西。」
「當然還有其他的神明，智慧之神、四季之神、命運之神等等。不同的神明喜好不同，材料也不同。但是有一點一定要記住，不要擅自亂搭配材料。不然可能聽到你禱告的會是未知的邪靈。」
南希聽得津津有味，「教授，向海神祈禱需要什麼呢？」
亨利教授：「需要獻祭海晶碎片、床和水。」
南希：「……」
不愧是浪奔之王，如此風騷。回去就試一下。
「那麼，我們就來試著向黑暗之神禱告一下。」
咦？南希驚訝地揚起眉毛，瑪格麗特也是一樣。
但是比起瑪格麗特的驚訝，南希想的是如果教授召喚成功了，那她不就露餡了？她的人設可是黑髮黑眸的北地少女。
「黑暗神又不是邪神，」亨利教授一本正經地解釋她們的疑惑，「當然祂對於我們南大陸來說是不能被提起的名字。但是對神學來講，不分信仰。就算是咒語課裡也會涉及黑魔法。」
「為什麼不向光明神祈禱呢？」南希問。
「光明神太常見了，我想給你們演示個不常見的。」亨利教授不太自然地說。
南希抿抿唇，估計教授得到了教廷的內部消息，知道光明神失蹤了。但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一但祈禱成功她就露餡了。
前腳剛一本正經地告訴黑暗神她是北地人。後腳就頂著一頭金髮出現在南大陸的神學院裡。
她頓時一陣心慌，明明是大熱天卻感覺冷汗直冒。
想個辦法，得想個辦法。
亨利教授用精油圍著自己撒了一個圈，接著把墓地的土、白蠟、尺子、月白石分別放在圓圈的四個角上。
「教授你要真招來黑暗神，我們說不定會死的。」南希裝出一副害怕的樣子。
「不會的。」亨利教授一邊忙活一邊說，「只是教學演示。而且神明多半不會理睬。你們也不用指望真能祈禱成功。」
「真的會死的，」南希繼續激烈抗議，「我聽說黑暗神特別殘暴。而且北地現在正是黑夜，萬一祂有起床氣，你把祂吵醒了……」她猛地用手擋住臉，因為亨利教授開始吟唱專屬於黑暗神的禱告詞了。
吟唱結束後，窗簾一動不動，陽光依舊燦爛，鳥兒在歡快地鳴叫。根本無事發生。
亨利教授哈哈一笑，「你們瞧，我說不會成功吧。神明很忙的，有回應就奇怪了。這樣吧，反正還沒下課，你們都來試試，不要浪費這些材料。」
瑪格麗特站起來輕輕頷首，「那我先來吧。」說完就拎著裙襬走過去。
她走到圓心中間，雙手交握開始吟唱禱告詞。
她的聲音特別低，南希有點聽不清楚。不知道為什麼，她有種對方故意把禱告詞唱錯的感覺。
幾分鐘過去，依舊無事發生。
「這很正常，」亨利教授點點頭，「如果神明有回應那才不正常。」他轉過身熱情地邀請南希，「試一下。我們都沒成功，沒理由你能召喚來。」
瑪格麗特微笑著看向南希，「不用擔心，這種儀式很難成功。」
南希心中一動，感覺話中有話呢，有種我知道你為什麼不敢的嘲諷。
她現在看誰都像ssr。亨利教授四階神術師、瑪格麗特五束光，都符合ssr的樣子。不過說起來她也不能一味的逃避。ssr只要略想一想就會懷疑她。不如她也像瑪格麗特那樣糊弄一遍好了。
她一臉躊躇，「萬一我成功召喚來怎麼辦？」
「你要害怕就掩住臉好了。」亨利教授隨口說，「就算真召喚來也只是一縷神識。記不住你的臉就沒事。」
南希要的就是合理擋住臉的藉口。
她把草帽重新戴在頭上，帽簷死勁往下壓。接著用紗巾披肩兜頭罩下，在脖子上打了個結。紗巾上繡的大朵向日葵正好擋住她的五官。現在的她包裹的就像一個養蜂人。這要都能認出來算她輸。
亨利教授、瑪格麗特：「……」
偽裝好了以後，南希走進圈圈中。原想著糊弄糊弄結束了。但是剛吟唱了一個音，一股未知的風突然捲進來，把沉重的天鵝絨窗簾像旗幟一樣吹起。
教室瞬間變得昏暗。空氣陰冷靜謐，窗框上凝結出了白色的冰霜。一種未知的令人心生敬畏的力量降臨在這裡。
南希不可思議地睜大眼睛，腳下沒點燃的白蠟，緩慢亮起了火苗。與此同時，教室中央憑空出現了一隻狹長的漂亮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
瑪格麗特放在膝蓋上的手，猛地緊握成拳。長長的睫毛下閃過一道無比震驚的流光。
亨利教授驀地臉色煞白，隱隱有向後退的意圖。
從沒見過這種情況。通常也就是蠟燭亮起代表神明聽到了禱告。這眼睛……眼睛可是代表真神的降臨啊。
南希：「……」
不要害怕，認不出來的。真認出來，她就跟祂姓。...<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十一章 接住我，我們就是好朋友
「是你召喚了我？」浮在教室上空的眼睛看著底下的人問。
那是黑暗神塞西爾的眼睛，冷漠陰鬱又帶著一點慵懶的姿態。
若是換作平常南希一定會盯著瞧個不停。但是現在她恨不得自己沒有眼睛。
「快，說願望。」旁邊的亨利教授拚命用氣聲提醒，他萬萬沒想到這輩子能見到真神降臨。但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
就像那個孩子所說，北地此時是半夜。他們這套奪命連環call把睡夢中的黑暗神吵醒了。
吵醒了又什麼都不說，可想而知召喚者的下場是什麼了。他現在只想用衣服遮住臉，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他一邊這樣想著，一邊悄悄把精緻的中分打亂，弄出個貞子的造型擋住臉。
瑪格麗特始終一動不動地坐在椅子上，垂著眼簾，雙手揪住裙子，手指用力到發白。
三人一眼睛，就這麼詭異地靜止在教室中。
沒過幾秒亨利教授受不了這個氣氛，他焦急地再次用氣聲提醒，「快說願望，不然我們都死啦。說完願望，祂就會把蠟燭熄滅，然後儀式就結束了。」
他的動作有點太大了，忘了貞子造型不能亂動，頭髮向兩邊滑去露出了臉。
靠，這該死的順滑。他連忙低下頭。
南希這個時候緊張的要死，生怕不小心暴露自己，哪裡有什麼願望。唯一的願望就是希望黑暗神快點滾蛋。
她垂著眼捏著嗓子，「偉大的灰暗神，是窩召喚的你。窩的願望系煮你安康，煮你快樂。窩說完了，您捶蠟燭吧。」
塞西爾：「……」
他這是被一群什麼怪人召喚了？他只不過是聽到了熟悉的聲音，以為是那個北地小姑娘遇到什麼事情了，就出來看看。
切，他才不是關心那個小姑娘。她沒留姓名就走了，也不回去看看他死沒死。當然他一點都不希望她來看他。他只是好奇對方召喚黑暗神出來做什麼。
也許是北地寒冷，再加上夜晚人會有些不清醒。塞西爾懶洋洋地掃了底下幾人一眼，沒有去追究這是個什麼破願望就從半空中直接消失了。反正這種情況祂以前也遇到過不少。幸運兒把他成功喚出，卻因為太震驚說不出願望。他可沒時間等待。
「劈啪」的一聲輕響，南希腳底的白蠟熄滅了。
當神明的眼睛從教室裡消失的一剎那，溫暖的空氣瞬間回湧。窗簾「撲通」一聲落下、窗框上結著的冰霜速度化成水滴落下來、陽光重新照射進來、鳥兒也傳來鳴叫。
三人僵白的臉色也緩慢恢復到鮮活，憋悶的喉嚨徹底通暢。
「這太可怕了，」亨利教授哆哆嗦嗦拿起地上的黑曼陀羅花精油瓶，「我瞧瞧這是個什麼牌子，效果這麼強悍嗎？竟然可以召喚來真神。或者是這個黑曜石的品質卓越？我是去誰墓上取的土來著？不會是黑暗神的祖墳吧。」
面對亨利教授失常的囉嗦，瑪格麗特公主已經迅速恢復神色。她轉向南希，臉上湧出友善的笑容，「剛才把我嚇壞了。沒想到你真的把神明召喚了出來。這段經歷我怕是永生難忘了。」
「我也沒想到。但應該不是我的原因。」南希把頭紗和帽子摘下整理了一下頭髮，漫不經心地說，「你們前兩次的召喚其實已經把祂吵醒了。」
「嗯，這也有可能。」瑪格麗特指了指門，示意南希跟她一起走。塔樓外已經敲響了下課的鐘聲。
「那天我看到了你考核的成績，」瑪格麗特笑盈盈地說，「真高興我們在開學第一天選了一樣的課程。」
「昨天看報紙，上面有博物館關於神學的展出。配的圖案就是一座大型的古代魔法陣遺蹟。我覺得看起來很酷就選了它。其實我更應該選咒語課的。」南希平淡地說。
「唔，有那樣的展出嗎？」瑪格麗特笑著說，「我對遺蹟其實不太感興趣。畢竟很多遺蹟沒有破解，可參考的價值不大。不如直接看書……啊，抱歉，請等我一下，我看到了熟人。」
熟人？
南希隨著瑪格麗特熱烈的目光望去，頓時身體一僵。那不是光明神米洛斯嗎？他回到布林值頓了？
他還是那樣好看，眼神冷淡，襯衣領口掩蓋到了喉結，清冷又禁慾。把自己捂得是真嚴實啊。不愧是行為準則都像一把筆直尺子的光明神。
「米洛斯大人。」瑪格麗特很開心地跑過去，「真高興又遇見了您。」
南希臉上的神情更古怪了，她原地站著不動，微不可查地觀察著瑪格麗特和米洛斯的互動。
但是米洛斯似乎沒有跟瑪格麗特互動的打算，他平淡地點點頭，目光越過瑪格麗特掃了南希一眼。這一眼很隨意，僅限於認識她的打量。南希很清楚，她在光明神心中還做不到特殊化。
「博物館最近有個關於神學的展出，」瑪格麗特淺笑著說，「我對裡面的古遺蹟很感興趣。薩恩主教一向讚賞您在神學領域的能力。如果能跟您一起看展出，我對魔法陣一定會有更深刻的理解。」
南希：「……」
她見到現學現賣的活祖宗了。
「抱歉，我沒有空。」米洛斯冷淡地拒絕。
「真可惜。」瑪格麗特眸中閃過一絲尷尬，接著善解人意地說，「沒關係，有機會再一起去。」
米洛斯點點頭，轉身朝院長所在的塔樓大步走去。
「本來想約這位大人跟我們一起去看展覽。」瑪格麗特轉頭遺憾地看著南希，「既然他沒有時間，不如我們……」
「抱歉，我也沒時間。」南希笑盈盈地說。
瑪格麗特：「……」
「我先回家了，公主殿下。」南希拎起裙子跟瑪格麗特告別，轉身快步朝學院大門走去。
她當然沒有時間了。因為生命就剩一天半了。那十四分是壓箱底的錢，絕對不能花。
南希沒有坐喬治伯爵的馬車回家。而是拐到另一條街叫了出租馬車去貝森路。那是南區最繁華的商業街。她要去買品質最好的材料，備著召喚神明用。另外，確定一下展館營業的時間，今天她要在那裡薅小白羊的毛。
……
南希一直守在後花園。半人高的柵欄旁邊就是薩恩主教的後花園。米洛斯居住的小白樓就在那裡。她有種預感，米洛斯只是找藉口拒絕瑪格麗特公主。即便他真的找院長有事，也不會耽擱太久。
果然，她在長椅上坐了沒多久，柵欄對面就傳來走步的聲音。
「米洛斯大人。」南希站起來對著柵欄對面甜甜地喚道。
米洛斯朝柵欄對面看去。少女頂著一頭瀑布般的金髮，穿著鵝黃色的絲綢長裙，兩隻雪白的手臂愉快地扶在柵欄上，碧藍的雙眸清澈明快。就像林間突然蹦出的小鹿，歡快又俏皮。
他微微猶豫了一下就走了過去。
「我的小金球掉在那邊了，您幫我撿一下吧。我等了好久才過來一個人。」少女笑盈盈地指了指米洛斯腳邊的樹坑。
一個巴掌大的鍍金空心小球就躺在那裡。這是淑女們很喜歡的玩具，可以上下拋著玩。有的人甚至會在上面鑲上價值連城的寶石，娛樂的時候用來攀比。
米洛斯彎腰拾起來遞過去。
「十分感謝。」南希伸過手去。在接過的一瞬間，柔軟的指腹碰到了米洛斯的手指。那麼輕，那麼快，就像蜻蜓點水、蝴蝶親吻花朵，短暫碰觸立即分開。
米洛斯睫毛輕輕一顫，快速收回手。南希比他還要快地把手縮回去，球頓時落在她的腳邊。她小聲抱怨了一句，神情無辜極了，就像是米洛斯碰的她。
米洛斯抬起眼，沒什麼表情地看著她。
南希彎下腰去拾落在腳邊的金球，「米洛斯大人，我們一起去看魔法陣的展覽吧。」
米洛斯沒有回應，目光淡淡掃過少女因彎腰而露出的雪白脖頸，以及在單薄的絲綢裙子下顯露出誘人形狀的蝴蝶骨。
「好嗎？」她輕輕眨著睫毛，歡快俏皮的睫毛，就像蝴蝶在搧動著美麗的翅膀。
米洛斯還是沒有說話，只是注視著她的臉。
「一起去吧，我們不是朋友嗎？朋友就該天天黏在一起。」南希抱著金球，拿出小姑娘的勁兒撒嬌。
「好好站著，別扭來扭去。」米洛斯嗓音裡帶著一點無奈。
「站直了你就跟我去嗎？」
「嗯，」米洛斯點點頭，又補充了一句，「站的時候要身姿挺拔，走路也不許歪歪扭扭。」
「行，你替我拿著金球。」南希笑盈盈地遞過去，就像遞去夏娃的蘋果。
儘管不明白金球跟站直有什麼關係，米洛斯但還是接了過來。
南希攀著柵欄的橫桿爬了上去。金球跟站直沒關係。但是金球耽誤她爬高上低啊。對方好不容易答應了，她要馬上站在他身邊。
米洛斯微微睜大眼，看著南希靈活地爬上柵欄朝他躍下。
少女海藻般的長髮捲著明快的笑容彷彿金子一樣燦爛。米洛斯有一瞬間的失神，本能地張開手臂，抱住了她柔軟散發著甜馨味道的身體。
「宿主，加五分。」小n化身尖叫雞。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十二章 一分一分，好像擠牛奶哦
下午三點半，博物館還有半小時閉館。
天空陰雲密佈，狂風捲著零星雨點而至，眼看就有一場大雨來臨。參觀的人陸續散去，行人步伐匆忙地往家趕，都怕被大雨困住。
南希慢悠悠地參觀著展館。
玻璃櫃在水晶燈的照耀下流淌著明亮的光輝。裡面的物品灰撲撲的。這些都是來自古遺蹟的神學物品。
筆記、占卜工具、鏽跡斑斑的法杖，帶著撲面而來的歷史氣息死氣沉沉地躺在裡面。
她耐心地一樣樣觀看，米洛斯平靜地跟在一旁。花園裡那一下擁抱，就像落入湖水的小石子，驚起一圈漣漪便消失不見。
但即便漣漪消失石子也會永遠留在湖水中。等達到量變，質變也就實現了。要不停地給自己創造機會。
「今天我學魔法陣時，想起報紙上看到的博物館廣告。」南希笑吟吟地停在古代魔法陣遺蹟展區。「原來這裡這麼大啊。」她有些驚嘆地說。
南希手指滑過講解牌上的字，眼睛忍不住睜大。竟然是座古代傳送陣。機會這麼快就來了嗎？
她略想了一下，轉身向米洛斯詢問，「傳送陣從古代就開始有了嗎，不知道跟現在有什麼不同？」
米洛斯點點頭，「比以前簡便，但是難度依然存在。首先材料很難收集。其次失敗率很高。所以大家遠途仍是選擇馬車、船或者火車。畢竟傳送陣的造價十分昂貴。」
「我收集好了材料，米洛斯大人可以教我製作嗎？」
少女眼裡閃著怕被拒絕的忐忑，手指無意識地揪著裙子上的褶皺。
米洛斯略微遲疑了下，點頭答應了下來。
南希臉上立刻掛滿笑容，決定明天就用金子搞定材料。
「過兩天我會搬離薩恩主教的家。」
「誒？」南希有些驚訝地看著他，「您要搬到哪去，要離開布林值頓嗎？」
「暫時不會離開布林值頓，」米洛斯嗓音溫和，「這次遠行讓我找到了以前存放的一些財產。我委託薩恩主教買了一棟房子。」
「原來是這樣。」南希點點頭，雖然失去了鄰居這個天然優勢有點可惜。但是離開了薩恩的視線，她可以上門找他。做點這個，做點那個，換點小分分。
「等我收集好材料去哪裡找您呢？」
「紫藤路七十二號。」
南希默記下來。她知道這條街，布林值頓有名的富人區。帶著花園和馬廄的房子可不便宜。
看來光明神在大戰前就預知一定會受傷並選好了退路。除了財富，祂還給自己留了什麼東西呢？
正當她胡思亂想的時候，天空劃過一道閃電，把拱形大窗映得透亮。接著轟隆隆的雷聲轟然而至，豆大的雨點砸了下來。潮濕的水汽頓時瀰漫到窗戶上，整座博物館就像被水淹了一樣。
南希抬頭看了一眼懸掛在牆壁上的表，下午四點，正是閉館的時間。她剛要詢問米洛斯要怎麼回去，又一道閃電劃過，所有蠟燭一起熄滅。展廳瞬間陷入黑暗，彷彿直接跳進了深夜。
窗外的街道，這一刻變得異常安靜。雨水拍打窗戶的聲音、馬車壓過馬路的聲音，還有博物館工作人員交談的聲音，通通消失了。
靜謐漆黑的氣氛中，南希下意識往米洛斯身邊靠去。米洛斯搶先一步把她扯到身後。他右手扣著南希的手腕，左手將靈性力注入到小金球裡。小金球頓時散發出耀眼的光輝。
南希驚訝地眨了眨眼，神術真是無所不能，小金球變小燈泡了。
儘管光芒驅散了一部分黑暗，照亮了展廳中央的位置。但是周圍的玻璃展櫃、拱形窗戶、水晶燈、展牌全被濃濃的黑暗捲了進去，看不到邊際。
「米洛斯大人……」她不安地輕喚。
「別擔心，我一定會把你安全帶回去。」米洛斯眸光沉靜地注視著周圍。
南希放了一點心，靠的他更近了。
一道影子從旁邊濃鬱的黑暗裡長了出來，化為一個瘦高蒼白的年輕男子。他後背長著三對巨大的黑色翅膀，緩慢地升到半空，像看死人似的看著他們。
是墮天使，南希瞳孔一縮，雙手緊緊攀住了米洛斯的右臂。她怎麼這麼背？跟黑暗神在一起時被白鳥人追殺。跟光明神在一起時又被黑鳥人追殺。
白鳥人害怕對手耍流氓，黑鳥人應該無所畏懼吧？不知道米洛斯鎖住大部分神力後，實力還剩多少。
「你就是米洛斯？連名字都跟祂一樣。」墮天使嘴角翹起，「不管你是不是，今天你都無法離開這裡。」
米洛斯輕輕笑了一下，「我跟您的想法正好相反。」
墮天使沉下臉色，陰鬱的氣息快趕上他的主子。
南希被對方散發出的殺意惹得頭皮發麻，剛想叫小n傳送，就感覺米洛斯摟住了她的腰，瞬間從大廳中央移到了角落。
「轟」的一聲，他們原本站的位置被墨綠色的光芒擊中，發生了爆炸。石砌的柱子在頃刻間化為齏粉，在瀰漫的塵土之中崩塌了。
米洛斯眸光微沉，一把捏碎了發光的金球。金球碎裂四濺開來。
南希本能地避開，卻發現那些碎裂的光芒像星星一樣升到空中，化為萬條金線錯落地下降。金線穿過她的身體時，非但沒有感覺疼痛，反而覺得很溫暖，就像陽光。
但是墮天使就沒有那麼舒服了，他發出淒厲的叫聲，金線粉碎了他一隻翅膀，穿透了他的身體，冒出可怖焦黑的煙氣。他的身影瞬間暗化，回歸到了陰影裡，不知潛去了什麼地方。
南希眸中溢出驚喜的神色，不愧是神明。就算是封鎖了神力幻化成凡人，還是可以重創天使。
她抓住米洛斯的手，方便他隨時帶自己瞬移，「米……」她的聲音戈然而止，眼中露出了一絲驚愕。
她垂下眼看向自己的手，上面沾染著濃鬱明淨的紅色。那是米洛斯流的血。剛才那一擊還是耗費了他巨大的力量。
「噓。」米洛斯飛快地抽出被握住的手，用乾淨的那隻豎起手指輕壓住少女的唇。只碰了一下，柔軟的觸感就燙的他縮回去。
「宿主，加一分。」
南希：「……」
「他們來得更多了。」米洛斯把目光移到展廳上空，他的神情比之前要凝重。
幾秒後，空中浮現出五道黑色的身影。他們神情冷酷，搧動著巨大的黑色羽翼，臉上掛著誓死也要將疑似光明神的人埋葬在這裡的表情。
「真是一群難纏的傢伙啊。」米洛斯以極為平淡的語氣自言自語地說。接著轉頭向南希詢問，「你父母會責備你夜不歸宿嗎？」
「誒？」
「我們可能會離開幾天。」米洛斯用很平淡的語氣說，彷彿已經忘記了天空中飄著的那群傢伙。
「很抱歉打擾你們交談，」為首的墮天使長神情有些惱火，「我認為你們有點不把我們當回事。」
「別跟他們廢話阿撒勒大人，」他旁邊的墮天使氣咻咻，「我現在就想扭斷他的頭，看看代表神明隕落的鐘聲會不會敲響。」
「我們得等主人來不是嗎？」阿撒勒拖長著語尾音調說，「弒神祇能是神明，否則會招來詛咒。如果他真的是祂。」
聽到黑暗神有可能會來，南希嚇了一跳，連忙去搖米洛斯的手臂，「我父母不在這邊。這裡只有一個叔叔。」
米洛斯點點頭，「回來我會向他解釋的。」
「現在才想逃走不覺得太晚了嗎？」阿撒勒粗暴地搧動著翅膀，巨大的旋風捲著地磚朝他們撲來。
南希眼前再度一晃，發現自己跟米洛斯站在了那座古遺蹟中。
「真是太好笑了，他們想用那個老古董逃跑。那玩意還能啟動嗎？」
「除非是神明。不然誰也別想讓一座化石散發魔力。」墮天使們發出嘲笑，朝遺蹟包圍過去。
「抱住我。」米洛斯輕聲說。
南希微微一怔。
「抱歉，因為年代久遠，這裡可使用的地方很小。」米洛斯說。
「哦沒關係，我很樂意。」南希露出大大的笑容，毫不猶豫摟住了他的腰，把頭埋到他的胸口。
少女身上甜甜的花香味，瞬間讓米洛斯心跳亂了一拍。
「宿主，一分。」腦海中傳來小n報喜的聲音，南希輕輕揚起唇角，雙手又緊了緊。
「再一分。」
「好了，抱緊了。」米洛斯說。
「十分樂意。」
「又是一分。」
感覺像擠牛奶。
米洛斯睫羽輕顫了顫，有點後悔提醒她。他都快呼吸不上來了。定了定神，他用力將手上的傷口擠出血。
血滴到傳送陣的一剎那，一道古老的像是生鏽多年的刺耳聲音響起。緊接著傳送陣裡光芒大作，瞬間將昏暗的展廳映得明亮無比。
墮天使們毫無反應瞠目結舌地看著獵物消失了。
十幾秒後……
「我覺得他可能真是光明神。」 一個墮天使慢吞吞地說。
「我覺得他不是。」
「為什麼？」
「光明神怎麼可能允許異性摟抱呢？我聽說祂都沒被母蚊子咬過。」
「這倒是，」墮天使們紛紛讚同，「跟我們主人一樣。主人也不讓抱，主人也沒被母蚊子咬過。」
「錯，主人是沒人敢抱，沒蚊子敢咬。」阿撒勒說。
「噓，主人來了。」
空氣中輕微的「啪」了一聲，一隻狹長慵懶的眼睛出現在那裡。
吵吵鬧鬧的墮天使們立刻安如雞仔。...<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十三章 命運告訴我，您可能會在上面栽跟頭
狹長漆黑的眼睛冷漠地看著下方，墮天使們紛紛單膝下跪，畏懼地埋低了腦袋。
阿撒勒勉強鼓起勇氣，「主人，那個疑似光明神的人，利用古遺蹟跑了。」
塞西爾似乎早就知道這一切，他疏懶地挑起唇角，「可以動用古遺蹟的人，你們自然無法將他困住。即便他現在是凡人，也有你們想像不到的力量。」
阿撒勒眼中閃過一絲敬畏，原來主人佈置這一切只是為了逼對方露出身份。
「你們先回來，這裡的結界快要消失了。光明教會很快就會發現異常。」
「是。」
塞西爾剛要消失，眸光微動似乎想起了什麼，「克維納郡的那套房子……還沒人來嗎？」
阿撒勒微微一怔，搖搖頭。
「這樣啊……」塞西爾用很輕很輕的聲音說。
……
光芒消失，南希緊緊抱著米洛斯的腰。
手感一級棒，隔著衣服也能摸到他勁瘦的腰身。十分有力量啊，做一萬個伏地挺身應該沒有問題。
米洛斯垂下眼簾，用一根手指點住少女的額頭向後戳，「到了。」
「哦，」南希不情願地鬆開手，「好快呀。」
這裡是一片樹林，到處瀰漫著乳白色的霧氣。野草野花蓬勃地生長著。遠處還能看見青色的山脈。
「我們還在南大陸嗎？」
「德盆塔山谷。」米洛斯說。
南希驚訝地眨眨眼，德盆塔山谷屬於南大陸，但已經在邊界區域了。再往前走就是坎帝斯山脈，翻越過去就是海神的國度。使用傳送陣的人，心中會默念要去的地方。米洛斯為什麼會想到這麼偏遠的地方呢？
米洛斯閒適地環顧四週，選擇了一個方向朝前走去，南希立刻跟上去，「您似乎對這裡很熟悉？」
「我上次的遠行就是這裡。」米洛斯淡淡地說。
這下南希更驚訝了，沒想到米洛斯竟然帶她來到藏有他財富的地方。
「為什麼……您會想到這裡呢？」
「因為夠遠，」米洛斯輕輕笑了一下，「我想墮天使應該不會追到這麼遠的地方。」
原來是這樣，米洛斯失去了記憶，德盆塔山谷大概是他唯一記住的地名。
「我們在這裡住一天，」米洛斯邊走邊說，「等我做好新的傳送陣就回布林值頓。」
南希微怔了一下，「您有材料嗎？」
「我有財富啊。」米洛斯輕笑著說。
財富？南希輕輕抿抿唇，這麼說她馬上要見到光明神的寶庫了？這可讓人有點驚喜。
她跟著米洛斯朝前走去，天空中有太陽，不過四週已經開始飄蕩著黃昏的氣息。因為夏草的遮掩，根本找不到下腳的路。
米洛斯一邊走一邊將藤蔓推開草壓下去，方便南希跟上來。他那隻受傷的不再滴血的手，重新被草葉割開。血又開始滴滴答答地往下流。
南希見狀連忙把裙子上繫的裙帶解下，「米洛斯大人。」她噠噠地跑上去，面對一臉訝異的米洛斯，用帶子開始一圈一圈地往纏。
「先這樣弄一下，不要再被草葉劃傷了。」南希彎著腰扶著他的手，小心地繞著帶子，「等我們找到休息的地方，再重新處理傷口。」
米洛斯眸光微微一閃，他看著少女無比認真的神情，再看看自己纏得像被貓弄亂的毛線團手。一向冷淡的表情有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宿主，好感值加一分。」小n小聲說。
南希：「……」
這感人的細水長流，現在她也是擁有十九分的大戶人家了。
處理完手，兩人繼續往前走。一個小時以後，他們在一個巨大的山洞外停下來。
山洞一眼望得到盡頭。頂部縫隙投下一束束光，白的刺眼。無數細小的灰塵圍繞著它緩慢漂浮。
南希皺皺眉，有種很不舒服的感覺。這座山洞似乎藏著可以洞穿她一切偽裝的東西。
她打起精神問，「這裡是米洛斯大人說的地方嗎？」
米洛斯沒有馬上回答，南希注意到他的神情跟剛才有了一些變化。冷冽清淡的眸光再次回到他的眼中，而且有越來越濃鬱的趨勢。就像山川海河一樣，浸透著永恆冷漠的氣息。
「你覺得怎麼樣？」米洛斯淡淡問。聽他那口氣，彷彿在問南希這塊蛋糕好吃嗎。
他釋放出一個照耀術。在光源的照耀下，洞壁像柏油似的閃著濕漉漉的光。「有點潮濕，這附近有座瀑布，大自然設定的天然障礙，也不知道以前的我是怎麼發現這裡的……」
南希眸光微沉，一種她不願看到的變化在米洛斯身上緩慢發生。這裡一定藏著什麼東西，一種會影響人類米洛斯的東西。
不行，不可以。光明神決不能這麼早甦醒。
「米洛斯大人，」她急急地轉向他表情真摯，「很顯然這裡並沒有什麼東西。您不是已經拿走您的財富了嗎？我們去附近的村莊治療您的傷口吧。」
「治療傷口？」米洛斯漫不經心地說，眼睛一直盯著山洞的某一處地方。
「對呀，就是這裡。」南希握住米洛斯的手，淡黃色的綢帶立刻有血浸出來。
米洛斯吃痛之下眸光恢復了一絲清明，他垂眸看了一眼南希，想起了自己來這裡的目的，「稍等一下，我拿一些傳送陣的材料就走。」
「我認為現在就走。」南希繃著臉說。
米洛斯輕輕笑了一下，轉身走到山洞盡頭。他將受傷的手掌平按在洞壁上，血跡沾染到上面，就像被海綿吸走一樣。
轟隆一聲，洞壁出現了一道拱門的輪廓。裡面瀉出耀眼的光芒，彷彿裂縫後面住著太陽。
米洛斯說：「跟我來。」他推開石壁，光芒比剛才還要耀眼。與此同時，一種令南希心悸的東西緩慢張開眼。
它就在那，南希無比確信。
一定要比米洛斯先發現它。
她跟著米洛斯走進山洞。這裡比她想像的還要大，最中間有一道垂下來的石梯不知通往哪兒去。裡面堆滿了珍奇寶物。在這裡石子比金幣罕見，她剛走進去，腳就陷在了金幣中。
「讓我看看東西放在哪兒？」米洛斯對滿室的金子毫無留戀，一心找著材料。
南希環顧四週尋找著那樣讓她心悸的東西。
一道冰冷刺骨的凝視從光芒中透過來，她忍不住打了一個顫。
她用手蓋在眼皮上，眯著眼望過去。就在那裡，就在那個堆滿箱子的角落裡。
她瞥了一眼米洛斯，後者背對著她彎腰拾取著什麼。
她連忙拎起裙子朝那樣東西奔去。安靜地洞穴因為她的移動而發出金屬的聲響，惹得米洛斯朝這邊望過來。
南希秒變神情，裝出好奇的樣子打量著山洞，很隨意地往角落走去彷彿一個來旅遊的人。米洛斯重新彎下腰。
離那樣東西越近，越感覺空氣沉靜而寒冷。她的牙齒嘚嘚的打著顫，指甲陷進了掌心，勉力維持著僵硬的動作靠過去。
是哪個呢？寶石盒子？權杖？金嗅鹽瓶？
不，都不是……
南希的目光慢慢沉靜下來，盯住了被金幣埋住的地方。
它在那裡。
她伸手插入金幣，手指碰到一個不可思議的東西。
兩指緩慢把它夾出來，是一封信。一封用羊皮紙寫的信。上面用深色的花體字寫著命運之神致敬光明。
不管它是什麼，南希極其粗暴地揉成一團塞進懷裡。有一瞬間她彷彿聽到信尖叫了一聲。
也不知道是塞進懷裡還是揉成一團，那種讓人顫抖的力量瞬間消失了。看來就是這個東西讓米洛斯有些不對勁。但是上次為什麼他就沒有找到它呢？南希朝米洛斯的方向望去，後者心無旁鷲的撿著材料。
米洛斯保持著以前做神明養成的良好習慣。做什麼事情都不浪費時間，有目的地去做。拿金幣就只拿金幣。拿材料絕對不多看一眼金幣。所以，上次即使有東西誘惑著他，他也沒朝這個角落靠近一步。
他把最後一樣材料放進口袋站起身，現在外衣兜裡已經鼓鼓囊囊了。「我們走吧，你有喜歡的東西嗎？」他走過來。
「沒有。」南希笑著說。
我喜歡的已經在我胸衣裡了。
……
「我去趟盥洗室。」南希拿起半截點燃的黃蠟對米洛斯說，轉身推開房門。
這裡是德盆塔山谷下的一座村莊。小小破舊的旅店只有兩個房間。一間已經被人佔了。他們只好共用一個房間。
南希顧不得想晚上要如何薅羊毛。她現在只想好好看清楚那封信究竟是什麼。
盥洗室是公用的，在走廊盡頭。南希推門進去，把蠟燭支在洗手台上，接著迫不及待地掏出信。
信封已經拆開了，代表有人看過了。那個人是誰？不言而喻，一定是沒有變成凡人之前的光明神。
她展開信紙，藉著暈黃的光線看過去。
【請原諒我現在才回信。我的蘋果樹生蟲了。您知道，它對我很重要。吃不到蘋果我就沒法窺探命運。當然，我還是幫您把命運捋了一遍。沒什麼意外，您的選擇很對。】
【變成凡人是最好的保存實力的方法。您給自己留的甦醒線索也很好，非常完美。但我還是想提醒您一下。請警惕女人，越甜美越是致命的毒藥。命運告訴我，您可能會在上面栽跟頭。】
提示倒是不錯，可惜被光明神良好的習慣錯過了。
南希勾勾唇，將信對準了蠟燭上的火苗。...<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十四章 誘惑
南希處理完命運之神的信，把身上沾染的煙火味洗掉。
命運之神的信給了她一個警醒。當光明神甦醒重新擁有記憶時，祂將想起信裡的內容和這段過往。
如果那時他們之間的關係只比陌生人熟一點，那麼她將再也沒有機會接近米洛斯。光明神不會允許自己在命運的見證下栽跟頭。
她照了照鏡子，冰涼的水雖然洗去了塵埃，但也讓臉色也更加蒼白。她從窗戶外掰斷一根樹枝點燃又吹滅，將眉尾拉長了一些。又用攜帶的胭脂膏重新補了腮紅和唇。接著撤掉裙撐讓裙子自然垂下露出曲線。
她的手法很輕，這些手段將她的美貌塗上了一層又甜又蜜的色澤。現在鏡子裡映出的是一位臉頰粉紅，眼眸又純又欲的姑娘。
南希又打量了一下自己，挑不出任何毛病後，她拿起蠟燭走出盥洗室。
走廊地板很陳舊，走在上面嘎吱作響。燭光把她的影子拉得越發妙曼婆娑。
南希推開房間門，眸光掃到了站在窗前的米洛斯。儘管戰鬥和長途跋涉使他染上一層疲憊，他的身姿還是一貫的優雅挺拔，神情泠泠地看著窗外的夜色。聽到響動，他轉過身來。
南希邊走邊用毛巾擦拭頭髮上的水珠。她側著頭，領口滑下去一些，露出流暢的鎖骨和細膩潔白的肩膀。
米洛斯清淡平靜的眸光微微晃動了一下。
南希並沒有讓這種事情延長太久，她飛快地把領口拉回去。就像剛才只是個小意外。
「我要了一些藥膏。」她把毛巾掛在門戶，隨手從矮櫃上端起一個托盤走到米洛斯旁邊的扶手椅上坐下，伸手去解他手上纏的裙帶。
「我自己來。」米洛斯的眼中流轉著淡淡的抗拒，坐在另一張椅子上。
南希立刻收回手去，靠在椅背上愉快地看著米洛斯笨拙地拆結扣。她每纏一圈就打一個大疙瘩，不太好解呢。
她欣賞了一會兒忍不住建議，「您為什麼不讓它直接消失呢，給它個……」
「消失術，」米洛斯淡淡地接道，「如果這是普通的繃帶興許我就這麼做了。但這是你的裙帶，我想還給你。」
「原來是這樣，」南希點點頭，「那還是我來解吧。您知道的我有兩隻手。」
這回米洛斯沒有再跟她爭，因為這半天他連一個疙瘩都解不開。
扶手椅靠得很近，近到米洛斯可以聞到南希頭髮上散發的淡淡的玫瑰花香。少女粉粉的臉頰也像玫瑰，嫣紅的嘴唇更像是最嬌嫩的花瓣，散發著誘人的味道。
他下意識把目光移開，盯著老舊的碎花壁紙，彷彿對此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南希把帶子解了一半，露出了半個手掌。她低著頭，仔細地解著結。呼吸噴到了米洛斯的手指上，那修長好看的手指忍不住微微彎曲了一下。
「宿主，一分。」
南希輕輕翹起唇角。
隨著她緩慢地解著疙瘩，米洛斯的神情也越來越僵硬。手背酥酥麻麻，讓他很不舒服。
那種不舒服就像長久以來的禁忌被撕開一個口子。一種陌生的慾望在傷口中滋生。少女身上香香甜甜的味道就像一條蛇，非常緩慢地纏住他。
「宿主一分。」「宿主又一分。我就是個無情的報分機器。」「再一分。宿主你還沒解開啊？要薅到明天嗎？你沒覺得我報分越來越慢了嗎？再這樣下去，光明神該麻木了。」
「我也想趕快進行下一項，但是……」南希皺著眉，沒想到自己這麼狠，這是打了多少個結啊，最後不是為難了她自己嗎？
十分鐘後，結終於解開了。南希又耐心地給這隻手清理傷口、塗藥膏、綁繃帶。同樣的事情她在黑暗神那裡已經做過一次了，輕車熟路得很。
「好了。」她笑盈盈地給米洛斯的手背打了個蝴蝶結，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走到鏡子前接著擦頭髮。
甜甜的玫瑰味消失了，米洛斯垂著眸盯著手背。皮膚雖然不酥麻了，但是隱隱覺得身體有些燥熱。他站起來朝房門走去，「我去盥洗室。床給你睡，我睡扶手椅。」
「宿主，你一會兒還薅嗎？」小n問。
「不薅了，已經二十三分了。留著薅小黑羊吧。再攢攢可以給你升級了。」南希撲到床上，「這種隱晦的薅真難啊。又怕被對方察覺，又怕不夠明顯薅不著分。」
米洛斯回來的時候，南希已經在床上躺好了。她蓋著薄薄的毯子，雪白的胳膊露在外面。
她剛準備跟米洛斯說晚安，就見對方面無表情地走過來。清冷的青年垂著眼皮，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伸手將毯子掀起給她蓋到了脖子。
南希：「……」
「晚安。」米洛斯走到扶手椅邊坐下，單手支著下巴，神情冷漠地看著牆上的壁爐。
南希重新把胳膊抽出來，翻了個身朝向他，甜甜地笑著說，「晚安，米洛斯大人。」
……
夜色越來越深，床上傳來少女淺淺均勻的呼吸聲。
也許是因為睡相不好，也許是因為熱，南希整個人壓在了毯子上，鬆鬆的領口也因為翻身而滑到了手臂，露出了整個肩膀和大片雪白的後背。
一頭海藻般的長髮凌亂地貼在臉頰，額頭上薄薄的出了一層汗，顯得臉頰更加的嬌嫩暈紅。
正對面的扶手椅上，米洛斯眉目冷峻半倚在椅子裡，還是那副清淡的模樣。單手支著下巴，若有所思地看著床上睡得酣香的少女。
他已經給她蓋了三次毯子了。有一次甚至四週都給她掩緊緊的，捲成了可頌餅。但她還是很快蹬開毯子把自己睡成了拋餅。
他腦海中浮現出油畫上裹著半張床單的天使。即便是露著胳膊大腿的天使，也沒有給他這麼大的衝擊。
她就像一盤可口的草莓奶油蛋糕，掀開自己的包裝紙，舉著叉子和勺子大喊著別客氣來吃我呀。
米洛斯再一次垂下眼，目光撇到了一旁的染著血污的裙帶。他拿過裙帶小心地鋪展。手指微動，一道純淨的光芒澆下，裙帶立刻煥然一新。
他把裙帶舉到眼底，挑剔地正反翻看，發現上面還有小點點又澆了幾遍。
「啪嗒——」房間裡響起沉悶的聲響。
米洛斯抬起眼，發現是毯子掉在地上了。熟睡中的少女給了它最後一踢。
他走過去拾起毯子，動作很輕地給她蓋上。眸光從她纖細的腳踝一直滑到雪白的裸背，最後滑過性感的蝴蝶骨、纖細的脖頸、嫣紅的唇。她那麼乖巧地躺在這裡，彷彿他可以對她做任何事。
他從沒做過這樣的事，心底有個小小的聲音喊著這是不對的。
他抿抿乾燥的唇，掀起毯子結實地從腳蓋到了少女的下巴。才剛轉身，對方就又伸出了胳膊。他手疾眼快地扣住纖細的手腕塞回去，重新給她蓋好毯子。
少女緊緊閉著眼，很不舒服地嘟囔了一句。
米洛斯把毯子給她掖好，重新坐回扶手椅。
在昏暗中，他垂眸輕輕拈了拈指腹。上面殘留著一抹細膩的香甜氣息，灼熱得滲入骨髓。
這夜是真的很難入睡了。
「宿主，加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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