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九階幻方 -【穿成末世聖母女配】《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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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發表於 2022-12-2 03:08 PM

第九十章 神的力量

  她這明顯是聽到剛剛他們說的話了,氣氛頓時有點尷尬。

  貝暖在一片靜默中瞥了一眼工作列,居然發現「神的力量」任務條件中,「同儕的敬重」竟然變成了(1/1)。

  看在他們幫忙做了任務的份上,貝暖決定暫時先原諒他們。

  喪屍全沒了,大家喊著號子一起動手,把橫在路上的大樹移開,重新上路。

  陸行遲他們坐在邵白的車上,車一開,邵白就說:「說真的,你們要不要加入我們特戰隊?」

  剛剛他也盡力勸大家加入聯邦軍隊,不過那時只是泛泛地一說,這次卻指明了他們特戰隊想要人。

  陸行遲還沒開口拒絕,杜若就指指貝暖問:「可是她不是女的嗎?你們也收女的?」

  邵白口氣堅決地說:「你們考慮一下,如果你們同意的話,我會盡一切努力讓上面給她特批。」

  看來他是被貝暖的槍法徹底打動了。

  邵白補充,「萬一特批不了的話,不然就女扮男裝?」

  大家都很無語:這位邵隊長小說看太多了。

  不過現在是戰時,貝暖的表現又太特殊,說不定還真的會給她破例。

  小隊肯定要繼續往前走,陸行遲本來想直接拒絕邵白,把這件事推掉就完了,但是看了一眼貝暖。

  貝暖好像根本沒注意到他們在討論什麼,還在開心地抱著邵白發給她的槍仔細研究。

  好像拿到了新玩具的小朋友。

  陸行遲改口:「我們考慮一下再答覆你。」

  貝暖並不在乎陸行遲怎麼決定,是進還是不進什麼特戰隊,反正男主在哪,她就在哪。

  她研究了一會兒手裡的槍,又想起了還沒完成的趣味小任務。

  「神的力量」任務聽起來神乎其神。

  現在「朋友的體貼」和「同儕的敬重」都有了,就只差一個「戀人的熱情」,新的異能就能到手。

  戀人的熱情。

  貝暖偷偷瞄了一眼坐在旁邊的陸行遲。

  他的體貼並不是「朋友的體貼」,約等於系統已經親自認證過,說他不是「朋友」了。

  再說了,以前的一個任務裡,「愛人的安撫」就是用他做的。

  所以他的熱情很可能是算數的。

  所以要怎麼才能讓他給點「熱情」?

  這念頭一冒出來,就充滿整個腦子。

  前幾天在基地的六零二室,貝暖以為陸行遲在異能的作用下會不記得,主動把一顆荔枝糖送進嘴裡邀他來吃,大大地丟了一次臉。

  從那之後,兩個人就再沒有什麼太親密的舉動,頂多就是抱一下。

  貝暖又悄悄看了陸行遲一眼,目光掠過他優美的唇形,臉上有點發燒。

  陸行遲忽然側身過來,跟她低聲說話。

  「貝暖,你信不信,很多時候,只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你在想什麼。尤其是……」他微笑了一下,「……特別明顯的那種。」

  哈?

  貝暖聽到陸行遲的話,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一個哆嗦,手裡的槍直接扔了。

  就在槍砸到腳背前的一瞬間,槍身突然浮了起來,停在離貝暖的腳一吋高的空中。

  陸行遲不顯山露水地抄起槍,遞還給貝暖。

  「這是槍,小心一點。」他說。

  貝暖心想,還不都是你嚇的?

  陸行遲把槍交還給貝暖,手卻沒有離開,找到貝暖的一隻手,拉到他那邊。

  吉普車上坐滿了人,他卻肆無忌憚地做這種曖昧的小動作,貝暖連忙悄悄地看看周圍。

  還好沒有人注意他倆,路上太無聊,其他人都在發呆和打盹。

  陸行遲和貝暖十指相扣,卻並不滿足,拉起她的手,低頭輕輕吻了一下她的手指。

  他並不是只用嘴唇碰碰貝暖的手指而已。

  貝暖明顯地感覺到,他稍微張開了一點嘴巴。

  有柔軟濕潤的東西捲過貝暖的手指,還輕輕吮了吮。

  他給了她的手指一個濕吻。

  他面不改色地當眾做完這麼澀情的事,然後偏過頭,志得意滿地對貝暖微微一笑。

  笑得很好看。

  車窗透進來的陽光給他鍍上了一層光暈,怎麼看都不太像是人類,好像收起翅膀的大天使長,卻是忍不住幹了壞事的墮落的大天使長。

  貝暖的一顆心狂跳起來。

  然而猛然間,貝暖發現,「戀人的熱情」竟然變成(1/1)了。

  「神的力量」任務顯示完成。

  貝暖顧不上陸行遲,趕緊去看新跳出來的任務說明。

  上面說:你將擁有世界之神逆轉時間的力量,默念「溯流而上」,選擇你的見證人,開始你的逆轉。

  逆轉時間?

  貝暖心想,我沒看錯吧?意思是能讓時間倒流嗎?

  怪不得小三說這異能是神的力量,還真的當之無愧。

  控制時間這種事,大概只有神才能做得到。

  貝暖又仔細研究了一下,看到後面還有一行小字:逆轉時間十分鐘,冷卻時間三十分鐘。

  終於有一個有冷卻時間的異能了。

  想也知道為什麼,如果這種異能沒有冷卻時間,貝暖就能不止逆轉十分鐘,而是可以逆轉一次再緊接著來下一次,讓時間無限制地一直逆轉下去。

  貝暖被陸行遲握著手,端正地不動聲色地坐著,心裡卻在琢磨——

  來一次吧?

  這種當神的機會難得,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貝暖在心中默默地念出「溯流而上」,眼前立刻彈出一個熟悉的人名滾輪,滾輪上面寫著「選擇見證人」,下面是「確定」。

  這次滾輪是可以自己上下隨意撥動的。

  貝暖看了一遍,滾輪上的人名只有十幾二十個,除了小隊的幾個人和邵白以外,全都是貝暖不認識的名字。

  貝暖忙著這件事,沒理陸行遲,忽然覺得有人在一根根玩自己的手指頭。

  貝暖看了一眼陸行遲,看見他一臉的委屈。

  陸大boss最近吃錯了藥,很熱衷裝可憐。

  貝暖安撫地回握一下他的手,卻突然發現,當目光落到陸行遲身上的時候,滾輪自己動了,停在「陸行遲」三個字上。

  貝暖再瞥一眼前座的邵白,滾輪又自動轉了一下,停在「邵白」的那一格。

  貝暖連忙看一眼坐在副駕上的士兵,滾輪立刻轉到一個陌生的名字上。

  原來如此。

  這就簡單了,根本不用知道對方是誰,只要看他一眼,滾輪就會自動找到對應的名字,設他做見證人,倒是挺方便。

  看滾輪上名字的數量,好像整個車隊都被囊括進來了。

  估計「見證人」必須要是貝暖周圍一定範圍內的人。

  「見證人」這三個字,一聽就很特殊,如果貝暖猜得沒錯的話,說不定是可以見證時間逆轉的人。

  這種事,絕對不能選陸行遲。

  貝暖想了想,在後面座位上選了一個正在迷迷糊糊、看著窗外犯睏的陌生士兵,等滾輪停穩,點了確定。

  神奇的事發生了。

  貝暖親眼看見,周圍的一切都開始倒轉。

  好像視訊倒放,而且是快放。

  所有的東西都用比正常時間流逝快的速度,飛速地回退。

  吉普車向後倒退,陸行遲又調戲了一遍貝暖的手,這次像倒放一樣,他吻過之後就鬆開了,伸手去拿槍。

  那把槍好像被他放回離貝暖的腳很近的地方,然後神奇地凌空飛回貝暖手裡。

  陸行遲又說話了,說的是很長的一句,應該就是他剛剛說過的那句話,告訴貝暖,他能輕易看出她在想入非非。

  但是因為是倒著說的,聽起來都是十分古怪的音節,好像一門外語。

  貝暖自己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動作,只有意識是全程清醒的,清晰地感受到了時間的倒轉。

  這場讓人暈眩的飛速倒帶結束之後,時間又猛地扭成了正向,流速也正常起來。

  貝暖又能自由地活動了。

  時間真的回到了十分鐘前。

  其他人好像全都沒有察覺到剛剛的那一陣瘋狂的逆轉,群眾情緒穩定,一切如常。

  貝暖立刻回頭去看那個「見證人」。

  他好像也沒感覺到那一陣神奇的時間倒流,只望著車窗外,一臉納悶,突然出聲。

  「老大,咱們剛剛開過這段路吧?你迷路了嗎?」他揚聲問開車的邵白。

  他旁邊的人沒等邵白說話,就笑道:「胡說八道,你睡迷糊了?」

  邵白也說:「哪有?」

  那個「見證人」低聲嘀咕,「我怎麼覺得剛才看見過這個地方,咱們的車遇到鬼打牆了?」

  坐在他旁邊的人笑了,「什麼鬼打牆,我看是你打牆了吧?」

  貝暖心想,看來只有她一個人能感受到時間倒流,「見證人」並不知道時間倒流,卻在時間倒流後,還保存著剛剛的記憶。

  貝暖悄悄看看陸行遲,想起那個吻,心想,這一次他大概不會再來親她的手指了。

  陸行遲察覺到她的目光,側身過來,放低聲音。

  「貝暖,你信不信,很多時候,只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你在想什麼。尤其是……特別明顯的那種。」

  他說的話和剛剛一模一樣。

  貝暖好像看過劇本一樣,知道接下來,應該是她慌裡慌張地把槍扔下去,差點砸到腳面。

  貝暖立刻抱緊自己的小槍槍。

  這一次她把槍抱得穩穩的,槍並沒有掉。

  陸行遲納悶地看著貝暖,「你把槍抱那麼緊幹什麼?那是槍,小心一點。」

  貝暖默默地吐槽:把槍扔了你說要「小心一點」,抱得好好的你竟然也說「小心一點」?

  這次槍沒有掉,不過親親也沒了。

  貝暖正在這麼想著,就看到陸行遲伸手過來,把她的槍立在旁邊,順手拉過她的一隻手。

  他和她十指相扣,把她的手自然地拉到唇邊。

  又一次,他在眾目睽睽之下,不動聲色給了她的手指一個親暱纏綿的吻。

  和剛剛一樣,他偏過頭,在炫目的光暈中,微笑得像一個被世間美色與慾望誘惑的大天使長。

  貝暖懂了。

  反正不管有沒有撿槍做藉口,他就是想親就對了。

  可惜倒轉時間的異能現在進入冷卻狀態,不能再用一遍,否則就可以試試看他還會不會再親一次。

  被搞蒙了的可憐的「見證人」還在後座嘀咕。

  「這幾棵歪脖子樹我剛才真的見過啊!那間小破房我也見過啊,窗戶上少了兩塊玻璃嘛!為什麼?只有我一個人鬼打牆了嗎?」

  吉普車開了足有一個小時,才到了一片遠離人煙的樹林裡。

  樹林裡有一片隱蔽的臨時營地。

  營地入口站著站崗的哨兵,裡面一大片空地,整齊地排列著一個個人高的迷彩布帳篷。

  邵白他們這次出來的人總共大概有二三十個,不知道是有什麼事,讓他們特戰隊的人專程深入感染區。

  營地裡除了軍人,竟然還有平民。

  有小不點包著尿布,在營地裡開心地學走路,一會兒就趴了,扁扁嘴還沒來得及哭,就被路過的軍人用粗糙的大手抱了起來,輕輕哄著。

  「這是我們沿途遇到的難民,」邵白說,「打算把他們帶到附近安全的聚居點。」

  難民們住在單獨的一排帳篷裡,邵白把他們帶到那邊,分了一頂六人帳篷給他們,特別地看了一眼貝暖。

  陸行遲知道他在想什麼,「我們向來都是住在一起,從來不分開。」

  杜若認真點頭,「沒錯。一女四男。」

  貝暖:「……」

  杜若補充,「我們很純潔的,如果你想歪了只能證明你污。你是不是想歪了?」

  邵白的臉又紅了。

  這個特戰隊長,明明看起來英氣逼人,卻從上午到現在,臉上紅了一次又一次。

  杜若的問題,回答「是」還是「不是」都不太對勁,邵白只得說:「那行,你們先休息,我剛剛看見已經開伙了,你們去後面最大的綠帳篷那邊,就能領到午飯。」

  邵白走了,杜若立刻要去吃飯。

  江斐笑道:「我覺得他們不會有什麼好吃的。」不過還是好脾氣地陪著杜若出門覓食去了。

  唐瑭看看貝暖和陸行遲,扔下一句「暖暖姐,我也去看看」,也溜了。

  帳篷裡只剩貝暖和陸行遲兩個人,氣氛有點微妙。

  貝暖腦中又蹦出他剛剛那個吻。

  貝暖怕陸行遲看出她在想什麼,彎腰尷尬地摸了摸舖位上的睡袋,「好像不厚,不過這種天氣大概夠了,不用再另外加一層。你餓嗎?咱們兩個要不要也出去走走?」

  陸行遲不回答,走過來,從身後把她壓進懷裡,扳過她的臉,直截了當地吻了下去。

  好像好久好久都沒親過了,貝暖閉上眼睛。

  就在他的嘴唇覆上來的一剎那,帳篷的門簾忽然被人掀開了。

  「我已經問過了……」

  邵白走了進來,猛然看清裡面的兩個人正在做什麼,下半句話直接吞了回去。

  貝暖尷尬得想死。

  這是用事實證明,杜若剛才說的「我們很純潔的」是撒謊。

  一點都不純潔。

  看邵白的表情,他明顯就是這麼想的。

  陸行遲抿了下嘴唇,放開貝暖,倒是不太在意的樣子,問邵白:「然後呢?」

  邵白只得繼續說:「如果你們同意加入的話,他們要繼續上報,看看能不能特批。」

  好像為了化解滿帳篷的尷尬氣氛,邵白又問,「要不要一起去吃飯?」

  陸行遲默了一秒,才慢悠悠回答:「我們兩個還有點事……」

  沒等他說完,邵白的臉就又一次紅得徹徹底底,連忙答,「……哦……對,你們忙,我……那個……」

  一句話說不成句,拆得七零八落。

  陸行遲臉皮太厚,邵白臉皮太薄,貝暖只好打圓場,「走吧,去看看有什麼吃的。」

  三個人一起出了帳篷。

  陸行遲仍然攥著貝暖的手不放,貝暖抬頭看他,發現他正一臉不爽,好像全世界都欠他錢一樣。

  貝暖咬咬嘴唇,忽然靈機一動,心中默念「溯流而上」。

  不遠處就有站崗放哨的哨兵,貝暖用目光找到哨兵,選他做了「見證人」。

  這時間大家都在吃飯,沒人進出營地,哨兵一直對著外面的樹林放空,一動都不動,應該不會察覺時間倒退了十分鐘。

  異能啟動,時間倒轉,回到十分鐘之前。

  幾個人重新進了營地,邵白安排好帳篷,急匆匆走了,杜若他們幾個也出去覓食了。

  陸行遲和剛剛一樣,等帳篷裡只剩兩個人,立刻伸手想來攬貝暖的腰。

  「外面好像有人來了。」貝暖說。

  帳篷有前後兩個拉鏈門,貝暖拉著陸行遲的手,火速從帳篷的後門悄悄溜了出去。

  陸行遲聽了一下,雖然好像沒聽見什麼,卻還是聽話地跟著貝暖。

  果然,就在他倆溜出帳篷後門的時候,前門那邊傳來邵白的聲音,「我已經問過了……嗯?沒人?」

  邵白沒找到人,又匆匆走了。

  陸行遲微笑了一下,俯身用胳膊一兜,就把她舉高,抱了起來。

  唯一的問題是,這樣抱她回帳篷的時候,貝暖比帳篷門高了一大截。

  陸行遲並沒有把她放下的打算,兩個人在門口東撞西撞,好不容易才重新進了帳篷。

  突然變得比陸行遲還高,新鮮又有趣,貝暖雙手按著他的肩膀,賴在他身上不下來,東看西看。

  「貝暖。」陸行遲叫她。

  貝暖把頭轉回來,看見陸行遲正在仰頭望著她。

  「低頭。」他說。

  他抱著貝暖,沒有手,主動不了。

  貝暖低下頭,離他近一點。

  「再低。」他繼續說。

  貝暖就再低一點,卻始終和他保持著距離。

  「貝暖……」他叫了一聲,清澈漂亮的眼眸中帶著點幽怨。

  貝暖偏頭惡作劇地看著他,還沒開心兩秒,後腦突然被人按住。

  他只用一條胳膊也能抱得住人。

  他把她的頭按下來,毫不猶豫地吻住,好像生擒了一隻小動物。

  小動物並沒反抗,安心地摟住大動物的脖子,閉上眼睛。...<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彤櫻 發表於 2022-12-2 03:15 PM

第九十一章 餃子大戰

  在軍營這種正經嚴肅的地方偷偷摸摸做這種事,讓人有點羞恥,貝暖沒一會兒就鬆開了他。

  然而卻逃不開他的掌握。

  「貝暖……」

  他聲音很低,好像在撒嬌,表達著他的不滿。

  貝暖掙扎著想從他身上下去,「過一會兒杜若他們就要回來了。」

  陸行遲留戀地再抿了一下她的嘴唇,忽然眯了眯眼睛。

  他緊摟著她的手忽然一鬆。

  貝暖嚇了一跳,一把把他抱住。

  他本來個子就高,又把她舉得那麼高,哪有不打聲招呼,說鬆手就鬆手的?

  現在反過來,變成她用胳膊牢牢地抱住他的脖子,兩條腿盤在他的腰上,緊緊勾住,好像一隻樹袋熊一樣掛在他身上。

  這姿勢雖然讓人有點害羞,但是牢靠又安全。

  陸行遲露出一點得逞的微笑,重新伸手把她托住。

  貝暖回手到身後,去拍他的手,「你的手往哪放呢?這也太不紳士了。」

  陸行遲微微笑了一下,「因為我本來就不是啊,你現在才知道?」

  他托著她,向後稍微仰了仰,把貝暖在手上掂了一下,就又順暢地讓她趴回他身上。

  他吻了吻她,才又說,「當紳士有什麼好處?我是一隻大灰狼,要一口把你吃掉。」

  這姿勢很好,親起來很方便,十分就手。

  大灰狼現在親人越來越熟練,貝暖漸漸忘了時間。

  不知過了多久,貝暖從狼嘴裡掙扎出來,問他:「我都給你親了,你能不能也答應我一件事?」

  陸行遲連是什麼都沒問,就直接回答:「好。」

  貝暖趕緊說:「那你能不能再背背我?」

  陸行遲怔了一下,完全沒想到她的要求會是這個,「當然能。」

  「你別動。」

  貝暖仍舊掛在他身上,連地都沒落,就這樣抱著他的脖子,從他的身前爬到他的背上。

  他力氣夠大,她又嬌小靈活,在他身上爬來爬去完全沒有技術難度。

  她成功地轉移陣地,來到他寬闊的背上趴下,把頭埋在他的後頸邊,滿足地吁了一口氣。

  「你想我背你去哪?」陸行遲背著她問。

  外面都是人,當然不能出帳篷,貝暖指揮,「就在帳篷裡轉轉吧,帶我熟悉一下新環境。」

  「好,遵命。熟悉環境。」

  陸行遲背著她,一樣一樣地參觀帳篷裡的東西。

  帳篷裡東西不多,陸行遲卻介紹得很認真。

  「這個東西叫做睡袋,這是你的,這是我的,離得太遠,還不能併起來,我不太滿意。」

  「這幾個是路人甲乙丙的,可以忽略不計。」

  陸行遲背著她轉到門口。

  「這個很大的洞叫做門,你可以從這兒出去,一般是木頭做的,不過這個是布的,旁邊這個小一點的洞叫做窗,你要是不嫌棄,也可以從這兒出去,都是一樣的。」

  他一邊背著貝暖走一邊耐心介紹,把貝暖逗得咯咯笑。

  帳篷外忽然傳來杜若和江斐說話的聲音,貝暖還沒來得及從陸行遲身上跳下來,他們三個就掀開門簾進來了。

  杜若看見貝暖正趴在陸行遲背上,眼中流露出一點困惑。

  「我就知道我們幾個不在的時候,你們倆肯定得偷偷幹點什麼,可是沒想到你們會幹這個。這是什麼新情趣嗎?」

  「不用你管。」貝暖紅著臉從陸行遲背上跳下來。

  「你們看過了?他們的伙食怎麼樣?」陸行遲用食物的問題轉移杜若的注意力。

  一提起吃的,杜若的注意力果然轉移了,立刻滔滔不絕。

  用他的話來說,一言以蔽之,就是——「太可怕了」。

  江斐幫他解釋:「有雜糧做的饅頭,有煮的土豆和豆子,其實還好,肯定管飽,在這種時候能吃飽已經很不錯了。」

  畢竟不是人人都有貝暖的空間。

  杜若跟貝暖商量,「咱們還有上次在基地時包的餃子對不對?我覺得你可以用卡式爐在空間裡煮好,端出來咱們吃,誰也不知道,神不知鬼不覺。」

  他在船上沒吃到餃子,一直在惦記著。

  他的這個主意一點問題都沒有,貝暖在空間下層擺開卡式爐,燒了一鍋開水下餃子。

  結果餃子還沒煮好,邵白就又來了。

  他這麼一趟趟地往這邊跑,貝暖覺得他是有事。

  果然,邵白隨便說了幾句閒話後,終於把他的目的說出來了。

  「我知道你們不一定就同意加入特戰隊,不過……我還是很想請你們幫我們一個忙。」他說。

  他的眼睛看著的不是陸行遲,而是貝暖。

  貝暖立刻體會到了被人當大佬的感覺。

  確實挺爽。

  「幫什麼忙?」貝暖問。

  邵白從作戰服的口袋裡掏出一張紙片。

  「我們正在附近找這個人,但是喪屍太多,有些可疑的地方,光靠我們突擊不進去,要是你們能跟我們一起,就容易多了。」

  貝暖心想:不是吧?邵白他們想要到喪屍堆裡去找人?

  能把自己安全地藏在喪屍堆裡的,除了那個神秘人宋策,還能有誰?

  難道聯盟也收到了神秘人帶著喪屍病毒疫苗的消息,正在找他?

  貝暖趕緊湊過去看紙上是什麼,心裡深深地覺得,又要看到宋策那雙黑沉沉的眼睛了。

  小隊中所有人的想法都是一樣的。

  大家互相交換了一下眼色,一起湊過來看那張紙。

  紙上確實是一個人的照片,還難得地是彩色列印的,很清晰。

  卻不是那個神秘人宋策。

  上面是一個看起來只有十一二歲的普通男孩。

  照片應該是在一個學校門口偷拍的,男孩穿著一身校服,正在冷漠而警惕地看著鏡頭的方向。

  男孩略瘦,尖下頜,單眼皮,其貌不揚,不知為什麼,那張臉上的表情卻讓貝暖覺得寒氣森森。

  「這是誰?是你家裡人?你弟弟?」貝暖問。

  邵白看著年紀不算大,應該不會有這麼大的兒子吧?

  「都不是。」邵白回答,「這是我們這次行動的任務對象,叫厲蕤。」

  邵白乾脆把照片遞給貝暖,「我們一直在找他,這是他將近兩年前的照片,現在應該比拍這張照片的時候年紀看著更大一點。」

  貝暖接過照片看一眼,又抬頭看一眼邵白。

  這男孩現在也就十三四歲,邵白他們聯盟特戰隊找一個未成年人幹什麼?

  「他現在是一隻喪屍,」邵白解釋,「我們收到可靠消息說,這一帶的喪屍活動出現規律化和智能化的趨勢,可能和這個男孩有關。據說這附近本來有兩個人類聚居點,都被它們攻破了,死了不少人。」

  杜若就著貝暖的手,仔細看了看照片。

  「這張照片,我怎麼覺得那麼眼熟?好像在哪見過。」他說,「陸行遲,你以前見過沒有?」

  陸行遲認真看看,搖搖頭。

  「我想起來了!」杜若恍然大悟,問陸行遲,「你在國外都不看這邊的新聞嗎?這好像是前兩年那個……」

  唐瑭也已經想起來了,立刻搶著說:「我知道!這不就是那個拐走一個兩歲的小女孩,然後隨便殺了的小學生嘛。」

  杜若點頭,「沒錯,就是他!這張照片前兩年在網上瘋傳過。」

  陸行遲說:「我知道那個案子,小學生虐殺女童。」

  邵白這時才說:「你們說的沒錯。我們要找到的人就是他。」

  貝暖一頭霧水,完全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江斐也不出聲。

  杜若看一眼他倆,「我倒,你們都不去網上衝浪哦?」

  雖然開了嘲諷,他還是耐心解釋。

  兩年前,曾經有一個轟動一時的案子。

  一個十一歲的男孩逃課去公園玩的時候,把一個毫無過節完全陌生的兩歲小女孩從他奶奶身邊拐走,帶到一個工地。

  又踢又打,鐵管敲石頭砸,把小不點反覆虐待致死,手段殘忍得讓人髮指。

  當時網上有人把他吹捧成高智商殺人魔,其實案子做得並不高明,甚至很蠢,全程都被監控記錄下來了,證據確鑿。

  受害人一家很慘。

  一個活潑可愛的兩歲的小不點,就那麼沒了,媽媽受不了刺激,從樓上跳下來了。

  那個小惡魔隨隨便便就毀了人家無辜的一家人,手上有兩條人命。

  然而那時他還不滿十四歲,完全不用負任何刑事責任。

  有其子必有其父,男孩的父母在調查過程中,對受害者毫無同情心,幫兒子百般抵賴推脫。

  最後竟然真的什麼事都沒有,全家人隱姓埋名地去外地了。

  這案子當時犯了眾怒。

  為了保護未成年人,所有的媒體在報導時,都隱去了男孩的名字和照片。

  然而有一個女記者把男孩的名字和學校挖出來了,還放出了一張在校門口偷拍的照片,為這個還吃了個停職處分。

  那個女記者在發佈照片時加了一句話:這個惡魔還有兩年才到十四歲,為了我們的孩子,記住這張臉,看見了,一定要有多遠躲多遠。

  杜若雖然沒有孩子,還是把他的臉記住了。

  那男孩就叫厲蕤。

  「這是反社會型人格障礙吧?」貝暖說。

  陸行遲答:「要做評估才知道。」

  杜若補充:「當時網上有人替那個男孩說話,說出事的那段時間,他家裡爸媽正在鬧離婚什麼的。」

  唐瑭呵了一聲,「每年都有好幾百萬人家裡父母離婚,能幹出這種事的,不就是他獨一份?誰特麼生活都順風順水一點糟心的事都沒有?洗不白的。」

  江斐冷笑道:「要是我,管他成沒成年,追到天涯海角也不會放過他,以血還血,以牙還牙。」

  邵白一直在旁邊聽著沒說話,這時才說:「我們明天要去另一個他可能會出現的地方,想請你們跟我們一起走一趟。」

  貝暖抬眼看看陸行遲,聽他怎麼說。

  陸行遲對她微笑了一下,「他問的是你,聽你的。」

  貝暖有點猶豫,決定不了要不要多管這種閒事。

  一抬眼,就看見杜若正在對面拚命地點頭,用嘴型無聲地說:餃——子!

  他怕貝暖不答應,以邵白的性格,再繼續磨蹭下去,空間裡的餃子會煮過頭。

  貝暖再看看江斐他們,全都沒有反對的意思,就點了頭,「好。那我們跟你們一起去看看。」

  邵白終於如願以償,大大地鬆了一口氣,謝過他們走了。

  貝暖趕緊把煮好的餃子端出來。

  餃子有兩種,一種是三鮮餡的,另一種是薺菜鮮肉餡的。

  餃子皮是江斐親手和麵搟出來的,又薄又勁道,餡也是他拌的,三鮮餡裡的蝦仁肉眼可見,薺菜餡的又新鮮瓷實,都很好吃。

  貝暖和杜若兩個人都在火眼金睛地挑餃子。

  因為上次包的時候,陸行遲特地用剩下的金條做了一枚金幣,包在其中一個餃子裡。

  貝暖和杜若都牟足了勁在找。

  貝暖當時偷偷地在餃子上做了記號,捏了一下邊,無奈當時有杜若盯著,慌裡慌張,捏得太輕,現在一煮,好像已經看不出來了。

  然而無論金幣包得多隱蔽,也躲不過陸行遲。

  貝暖可憐巴巴地望著陸行遲。

  陸行遲笑了一下,剛想去幫貝暖夾,杜若就火速下了詛咒:「陸行遲你要是敢幫貝暖作弊你就一輩子娶不到老婆。」

  陸行遲:「……」

  然而觀察到陸行遲剛剛伸筷子的方向,杜若和貝暖同時出手。

  夾了不同的餃子。

  貝暖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一點阻礙都沒有,再抬頭看杜若,只見他從咬了一半的餃子裡捏出一枚金光閃閃的金幣。

  杜若眯眼仔細看了一眼硬幣,「上面居然是貝暖的頭像?陸行遲你無不無聊?」

  貝暖連忙湊過去看。

  小小的金幣上真的浮雕著女孩的半側面頭像,微微笑著,連睫毛都有,精緻異常,一看就是貝暖。

  貝暖委屈了,「杜若,這硬幣明明就是我的,你跟我搶什麼搶?」

  「你的?你叫它一聲它答應嗎?」杜若得意地捏著硬幣不撒手,「再說了,誰說錢上是誰的頭像,那錢就是誰的?」

  說得很有道理,貝暖無言以對。

  陸行遲夾了一個餃子給貝暖,「我再幫你做一個更大更漂亮的金幣。快吃吧,一會兒就涼了。」

  貝暖用筷子撥弄著那個餃子,沒有吃的意思。

  江斐問:「餃子不合口味?」

  貝暖沒回答,咬著嘴唇委屈巴巴地看著杜若手裡的金幣,突然站起來,噔噔噔走到帳篷門口,掀開門簾。

  臨時營地門口的哨兵還在站崗,和剛剛一樣,一動不動目不斜視地望著樹林的方向。

  貝暖用眼睛找到哨兵,定好「見證人」,回溯時間。

  已經做了三次了,貝暖熟極而流,一氣呵成。

  周圍的一切開始飛速倒流,時間回轉到十分鐘之前。

  醋碟已經備好,餃子剛剛出鍋,皮薄餡大,冒著香氣,熱氣騰騰。

  貝暖卻欲哭無淚。

  現在她倒是非常清楚那個包著金幣的餃子藏在盤子裡的什麼地方。

  可是。

  在剛剛時間飛速的倒流裡,貝暖親眼目睹一個又一個餃子從每個人的嘴巴裡一口一口地吐出來,拼湊出完整的形狀,再放回盤子裡。

  就算知道有些是貝暖本人吐出來的,也讓人受不了。

  貝暖悲痛欲絕地伸出筷子,挖出那個包了金幣的餃子,用筷子夾開,把那枚精美漂亮的小金幣拿出來,捏在手裡。

  杜若一萬個不服。

  「怎麼可能?吃的第一個餃子裡就有金幣,貝暖你作弊吧?」

  杜若再懷疑地審視陸行遲,「陸行遲,是你幫她作弊了吧?」

  貝暖呵了一聲,把金幣秀給杜若看,「作什麼弊,看到沒有?這本來就是我的金幣,上面有我的頭像!」

  杜若瞥了上面的頭像一眼,發出一聲冷笑,「你的?你叫它一聲它答應嗎?再說了,誰說錢上是誰的頭像,那錢就是誰的?」

  他說的話和剛才一模一樣。

  然而這次金幣在貝暖手裡。

  貝暖心態不同,帶著勝利者的高傲和冷漠,一點都不在乎手下敗將的酸言酸語。

  陸行遲看見貝暖毫不猶豫地選了有金幣的餃子,若有所思地看了她片刻,也夾了一個餃子給貝暖,「快吃吧,一會兒就涼了。」

  貝暖默默地凝視著盤子裡的餃子。

  為了搶到這枚金幣,貝暖也付出了相當沉重的代價。

  這麼好吃的餃子,是無論如何也吃不下去了。

  貝暖默默地從空間裡掏出一桶泡麵。

  江斐和剛才一樣,問她:「餃子不合口味?」

  「不是。」貝暖哭唧唧,「我許了個願,要是能搶在杜若前面找到金幣,就不吃後面的餃子了——誰想到第一個餃子裡就有金幣呢?」

  這謊撒得合情合理。

  杜若幸災樂禍地哈哈了一聲,開心地夾起一個薺菜餃子,一口咬上去。

  貝暖用沉默而同情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很想對他說:你有什麼好哈哈的,你現在吃的那個餃子是剛才從唐瑭嘴裡吐出來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2-12-2 03:23 PM

第九十二章 陷阱

  吃過午飯後,邵白就來找貝暖他們。

  看來他是真的很急著完成任務,要去找到那個厲蕤。

  他們特戰隊動作很快,已經準備好了,除了留守營地保護難民的少數人外,其他人都要和貝暖他們一起出發。

  「你們找到厲蕤,是打算幹掉他嗎?」貝暖問邵白。

  「我們希望能活捉,最好是把他押回安全區交給科研人員,研究為什麼有的喪屍會出現智能,而且有組織能力,能指揮其他低智能的喪屍。」

  邵白又補充,「但是如果活捉不了,就一定要殺,總之絕對不能留著。」

  貝暖明白,這種有智能的稀有喪屍是對人類的巨大威脅。

  喪屍如同自帶毒液的毒人,而且沒有痛感,戰鬥力超強,他們最大的缺點就是被人類智商碾壓,傻頭傻腦。

  要是喪屍不傻了,就很難辦了。

  「你們看到營地裡的難民了,有些是從附近一個聚居點逃出來的,剛好遇到我們。」

  邵白說。

  「他們裡面有不少人都看到那個厲蕤指揮喪屍進攻聚居點,說他最喜歡吃新鮮的小孩。」

  貝暖打了個寒顫。

  這個厲蕤,活著是個小變態,變成喪屍後也還是個喪屍變態,幸好沒有長大,長大後一定是個大變態。

  「我們特戰隊一直都在附近找他,找了好幾天了,連他的影子都沒看到過,卻連著吃過好幾次虧。」

  邵白說。

  「我知道他可能真的就在附近。因為在和這附近的喪屍戰鬥時,經常會遇到很奇怪的情況,就像昨天那樣,你們都看見了。」

  貝暖明白他的意思。

  昨天的喪屍會分工合作,一部分在正面吸引火力,一部分會悄悄繞路到特戰隊背後偷襲,確實很不對勁。

  貝暖想起一件事。

  「可是昨天襲擊我們的喪屍全軍覆沒,到最後一個都沒留,我們並沒有看見那個厲蕤啊?難道他還能在攻擊前,先給喪屍們講一遍戰略戰術,然後自己躲在後方安全的地方?這麼牛?」

  邵白老實答:「其實我們也不太明白,他如果不在戰場,是怎麼控制喪屍的。」

  唐瑭問:「那昨天我們為什麼不在附近好好找找?說不定他就偷偷藏在什麼地方看著我們,找一遍就能把人挖出來了。」

  邵白答:「沒用的。我們前幾次遇到這種事時,把附近都仔細搜過,什麼都沒找到。」

  貝暖心想,這就奇了,難不成那個厲蕤還能遙控喪屍?

  這次邵白他們要去的地方是一個醫院。

  這家醫院坐落在市郊,原本是一家治療精神類疾病的私立醫院。

  邵白他們收到消息,說是有人在這裡看到過厲蕤。

  邵白自己帶人來探查過,發現這家醫院很特殊,裡外的喪屍實在太多,成群結隊,完全進不去,好像一個守衛得壁壘森嚴的堡壘。

  「我們特戰隊在感染區,因為隨時都可能要棄車步行,所以沒有合適的武器,」邵白舉舉手裡的槍,「只能靠這個往裡面硬攻。」

  貝暖現在明白他為什麼非常想要貝暖他們幫忙了。

  他懷疑那個厲蕤就躲在醫院裡面,需要槍法好的人,去幫他們啃了醫院這塊硬骨頭。

  醫院並不太遠,車隊很快就到了。

  醫院外面對著的是一大片農民的田地,只有自己孤零零一個院子,裡面是一幢大樓。

  邵白說得很對,裡外都是喪屍。

  而且大量的喪屍位置分散,哪裡都有,還在不斷地來回走動,好像在巡邏。

  活人根本摸不進去。

  貝暖觀察了一下,覺得就算是陸行遲他們幾個,要想進去,也只有強攻一條路可走。

  沒辦法,那就只有打了,一點點往裡清場。

  今天邵白非常大方,給貝暖分了全套裝備,有為了防喪屍用特殊加固布料做成的作戰服,還有戰術頭盔。

  給她的彈藥也十分充足,是別人的好幾倍,好像唯恐她不夠用。

  貝暖假裝放進背包裡,其實根本不想自己背著那麼重的東西,全都收進了空間。

  到處都是喪屍,無論從哪打起都差不多,特戰隊乾脆光明正大地從醫院大門清起,幾個隊員上去突破了大門,喪屍蜂擁而出,直接撞上外面隊員的槍口。

  槍聲很大,很招喪屍,還好附近都是空曠的田地,除了醫院這塊地方,並沒有多少喪屍過來。

  「所有人都跟著我,不許自己亂走。」

  從戰鬥一開始,陸行遲就跟貝暖杜若他們低聲囑咐。

  這裡喪屍多,人也多,貝暖他們都一定要保持在他的視線之內,他才能照顧得過來。

  貝暖儘可能用最誠懇的態度眨眨眼睛答應了,還是被陸行遲一眼看出破綻。

  陸行遲眯了眯眼睛。

  「我知道你現在槍法好,但是這裡喪屍太多,凡事都有意外,要是你敢仗著這個,一個人亂跑,信不信從今以後,我讓你連槍的邊都摸不著?」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但是貝暖覺得,他一定能說到做到。

  貝暖蔫噠噠地答應了。

  看到她這次扁著嘴巴打蔫的表情,陸行遲終於滿意了,順手胡擼了一把她的小腦袋。

  貝暖今天穿著整整大了一圈的作戰服,袖子捲著,端著槍,腦袋上像模像樣地戴著戰術頭盔。

  頭盔下是一雙清亮如水的眼睛,嚴肅地抿著淺粉色的唇瓣。

  陸行遲時不時看她一眼,每一眼都含著笑意,好像覺得她現在的樣子十分有趣。

  像個穿錯了衣服端著槍擺樣子的美少女手辦。

  然而貝暖可不是擺樣子用的手辦。

  無數喪屍從醫院大門裡衝出來,如同開閘洩洪一樣,她把自動瞄準改成切換速度最快的腦袋放光模式,一通狂打。

  喪屍成排地在她面前倒下,整個特戰隊加起來都沒她一個人殺得多。

  陸行遲微笑著注視了她一會兒,才開始端起弩加入戰鬥。

  特戰隊在貝暖和陸行遲的帶領下,把喪屍潮穩穩地固定在醫院大門口幾米的地方,連隊伍的邊都摸不著。

  打了一會兒,自動往槍口上送的喪屍變少了,隊伍開始向醫院裡面推進。

  貝暖立刻意識到,裡面的喪屍似乎改變了戰略。

  它們不再傻乎乎地跟著槍聲過來,白白送人頭了。

  就算聽到槍聲,它們也不輕易出來,只悄悄地藏在邊邊角角,專門等特戰隊的人過來,才冷不防突然衝出來,往人身上猛撲。

  說起來好像很荒謬,但是事實就是這樣。

  現在貝暖能理解邵白的憂心忡忡了——

  喪屍突然有腦子了,情況好像真的不太對勁。

  進到醫院裡面,隊伍先清掉院子裡各個邊邊角角的全部喪屍,就開始進入大樓,逐層搜尋,從一樓起,一間間房間地找過來。

  特戰隊沒辦法再聚在一起,只能分散成三四個人一組的小組。

  陸行遲緊盯著自己的這幾個人,順便分出神來照顧邵白他們,在他們遇到危險時幫一把手。

  現在遇到的全都是近戰。

  邵白他們雖然沒有貝暖他們開掛一樣的能力,但是已經比普通人強得太多,彼此之間又配合默契,前進得十分順利。

  清掉一樓一整層,也沒有找到那個厲蕤的影子,邵白示意大家上樓。

  陸行遲把他叫住了。

  「要是我是喪屍,在這種情況下想藏起來的話,我一定會躲到地下室。」

  這家醫院有地下一層,沒有窗,在末世這種沒有電的時候,就是漆黑一片。

  在這種環境下,依靠靈敏的嗅覺和聽覺辨認敵人位置的喪屍相較人類,就有絕對優勢。

  邵白只想了一下,就果斷讓大家下樓。

  末世情況特殊,特戰隊經常要在黑暗中作戰,配備了紅外燈輔助的微光夜視儀,每個人的頭盔上都有一個。

  貝暖頭一次用這玩意,覺得十分好玩,好像在眼前架著一個望遠鏡。

  雖然有夜視儀,畢竟還是沒有裸眼方便,喪屍在黑暗中更有優勢,大家比剛剛更謹慎小心了,隊伍前進得十分緩慢。

  貝暖寸步不離地乖乖跟在陸行遲身後。

  別人在密佈著喪屍的黑暗中,精神全都高度緊張,注意著喪屍,貝暖卻不是。

  因為有陸行遲在,貝暖一點都不擔心,心思根本沒太放在喪屍身上,戴著夜視儀東張西望地到處亂看。

  忽然在一個剛清過的房間裡發現了一樣好東西。

  絕對是一個發電機。

  比貝暖空間裡那個發電機大了一大圈,但是樣子差不多是一樣的。

  貝暖悄悄走過去,仔細研究了一下,確認無誤,真的是一個汽油發電機,看起來是連在醫院的電路上,估計是醫院在停電的時候應急用的。

  發電機旁邊擺著兩個油桶,貝暖拎起來看了看,都已經見底了。

  貝暖的空間裡最不缺的就是汽油。

  她悄悄取出一個灌滿了的可攜式汽油桶,放在發電機旁邊,然後才招呼邵白他們過來。

  「邵白,快來看,這不會是個發電機吧?」

  她偷偷摸摸放油桶的事,全被身後的陸行遲看在眼裡,陸行遲微笑了一下,並不說話。

  邵白他們一過來,就高興起來。

  說不定這個發電機還能用。

  邵白找到貝暖放在旁邊的汽油桶,立刻給發電機加好油,啟動起來,拉開閘。

  地下一層大放光明。

  躲在黑暗中的喪屍們突然見光,一片驚惶的嚎叫聲。

  「這樣方便多了。」特戰隊的隊員們都鬆了口氣,紛紛感慨。

  杜若相當驕傲,「你們都沒注意這有個發電機吧?是我們貝暖找到的!」

  明亮的光線畢竟對人類更有利,特戰隊一路砍瓜切菜地推進,清樓層的速度立刻變快了。

  連貝暖都能感覺得出來,這個地下一層,越往裡喪屍越多,密密麻麻,一層又一層,好像真的藏著什麼東西。

  很快就搞定了一條走廊兩邊的所有房間。

  等走廊轉了一個彎,前面又黑了。

  眼前長長的走廊上,所有的燈都壞了,只有入口的地方能稍微借一點後面的燈光,越往裡越看不清。

  沒有這麼巧的事,這怎麼看都是有人故意破壞了照明。

  沒辦法,大家重新戴上夜視儀。

  裡面的喪屍很多,貝暖他們謹慎地往裡推進。

  走廊盡頭是一個雙扇門的房間。

  雖然一路都聚集著大批喪屍,門前很長一段走廊卻很奇怪地空著。

  這樣空著,顯得十分不正常,看起來比有喪屍還詭異。

  小隊來到門前不遠處停下來,邵白示意另一個隊員跟他一起上前,準備破門而入時,門突然開了。

  一大群喪屍你推我擠,從門裡一起湧出來。

  在幽暗的走廊上,和衝出來的喪屍只有幾米的距離,一個不小心就要喪命。

  所有人集中火力爆喪屍的頭,

  邵白他們一起開火,一陣槍響,門裡衝出來的喪屍一個接一個地倒下去。

  好不容易才把不停地衝出來的喪屍打完了,門又一次開了,又有大批的喪屍向著大家衝了過來。

  貝暖他們繼續清剿。

  然而一批又一批的喪屍源源不絕,從門裡湧出來。

  好像那扇門是一個傳說中的寶物,一個怪物的大嘴,能無窮無盡地吐喪屍出來。

  特戰隊連續殺了幾批,貝暖覺得不太對勁。

  她抬起頭來看陸行遲。

  陸行遲低頭和她交換了一下目光。

  「地上的屍體消失了。」他輕聲說。

  他說的很對。

  在夜視儀中看出去,如果注意的話,就能發現,一批喪屍衝出來的時候,前一批喪屍倒在地上的屍體就安靜地消失了。

  邵白他們還沒注意到。

  因為喪屍正在一刻不停地從門裡出來,又離得太近,邵白他們所有人都在集中精神,一刻不停地開槍打喪屍的頭,無暇顧及到異樣。

  只有陸行遲,對他來說以這種速度殺喪屍根本就是在休息,才一眼看出了毛病。

  貝暖還察覺出另一個詭異的地方。

  因為子彈珍貴,別人打得都很保守,貝暖和其他特戰隊員不同,開槍的速度比他們都要快得多得多。

  她的一彈夾子彈早就應該用完了。

  然而子彈卻沒少,她的槍竟然可以無窮無盡地開下去。

  「大概是一分鐘。」陸行遲說。

  貝暖完全明白他在說什麼。

  「剛好一批喪屍殺光。」貝暖補充。

  他們在一個循環裡。

  一批喪屍衝出來,殺光,地上的屍體消失,又一批喪屍衝出來,殺光,再消失。

  這件事週而復始,重複個沒完。

  到現在為止,大概重複了四五次,還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光線再暗,精神再緊張,重複這麼多次,也有人覺出了不對勁。

  清楚彈夾裡還剩多少子彈是一個軍人的基本素養,有人終於到了應該把子彈打光的時候,然而和貝暖一樣,子彈還有。

  「怎麼子彈一直有?」有人去看槍。

  有人納悶,「我剛才殺的就是這隻喪屍吧?」

  貝暖也早看出來了,每次門裡出來的喪屍,都是同一批。

  喪屍們都紅著眼睛,呲牙咧嘴,衣衫襤褸,看著都差不多。然而架不住這麼一次又一次地看,總能混個臉熟。

  「地上的屍體也沒了。」有人說。

  邵白也察覺不正常了,蹙著眉,邊繼續殺喪屍邊問:「怎麼回事?」

  他是隊長,不等別人回答,下一秒就說:「我們先撤。」

  他一句話,全隊人立刻後撤。

  然而還沒退出去幾步,眼前忽然一晃。

  所有人好像瞬移一樣,又重新跳回了剛剛站的位置。

  貝暖已經明白了。

  這是一個圈套,一個陷阱。

  這陷阱時長一分鐘,如同一個圓,囚禁住所有的人,循環往復,週而復始。

  同一批喪屍無止境地冒出來,他們無止境地殺下去。

  如同走不出去的無間地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2-12-2 03:53 PM

第九十三章 唯一的逃跑機會

  撤退時突然瞬移,被強制拉回到剛剛站著殺喪屍的地方之後,多數人都懵了。

  喪屍又一次從門裡衝出來了,和剛剛一樣,呲牙咧嘴,精力充沛。

  這次陸行遲毫不猶豫,用勉強能算是踩在正常人的邊界上的速度,迅速解決了全部喪屍。

  「我們好像一直在重複一小段時間,是一個循環,一遍又一遍,」陸行遲說,「時長大概一分鐘。」

  杜若立刻接口道:「真的?這麼有意思?」

  所有人:「……」

  杜若繼續發散思維,「那如果我留在這兒,不就可以永生了?」

  江斐語氣無奈,「你要一個在醫院地下室裡不停地殺喪屍的永生幹什麼?」

  「也不一定非要殺喪屍嘛。」唐瑭說,「反正一分鐘就能刷新,真讓它們衝過來又怎樣?」

  「你可能會死,會變成喪屍。」貝暖說,「我建議你還是不試的好,誰知道死了以後還能不能再活過來?」

  當然是有一種可能性,就算死了,過完這一分鐘,重新刷新的時候,人又活過來了。

  然而還有另一種可能性。

  萬一死後就自動跳出這個時間循環陷阱,不能復活了呢?

  那豈不是白白搭上一條小命?

  除非有人願意冒著生命危險做了這個實驗,否則為了自己的性命著想,陷進時間陷阱裡的人,還是要不停地努力殺掉喪屍,一遍又一遍。

  雖然刷新時,每個人都會回覆到一分鐘前的狀態,理論上來說應該永遠不會累,可是誰也受不了要這麼注意力高度集中地一遍遍殺同一批喪屍。

  大概會把正常人逼瘋。

  還好有陸行遲在,把這個最無聊的工作輕鬆地攬了下來,讓大家在殺喪屍之外,還有時間和精力思考一下現在的處境。

  貝暖覺得,這一小段時間循環有點像她剛拿到手的異能。

  但是它有一樣很大的不同。

  就是所有陷入其中的人,全都像見證人一樣,留存著前面循環裡的記憶。

  說話的時候,剛剛陸行遲射倒的那些喪屍的屍體安靜地消失了,剛剛那批喪屍又從門裡活蹦亂跳地重新衝出來。

  陸行遲不想浪費時間,隨手解決了它們。

  「後撤看來是撤不出去,」陸行遲說,「那我們進去看看裡面有什麼。」

  「沒錯,」邵白很同意,琢磨,「要是我們進去把弄出這個怪東西的人宰了,說不定就能出去了。」

  杜若張了張嘴,好像想說什麼。

  貝暖知道他想說什麼。

  杜若根本不會被喪屍攻擊,這裡對他就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地方,他可以無視喪屍,隨便出入。

  由他進去找人最合適不過。

  貝暖對著他嚴重地皺了皺眉。

  與此同時,陸行遲也給了杜若一個嚴厲禁止的眼神。

  邵白他們都是聯邦軍隊的人,如果杜若在他們面前展露出這麼非同尋常的能力,說不準立刻就會被捉走做研究。

  說不定還會捅出來病毒抑製劑的事。

  邵白雖然看上去人還不錯,又是聯邦的軍人,但是人心難測,病毒抑製劑的事實在事關重大,不能隨便亂說。

  「我進去看看。」陸行遲搶在杜若前面說。

  他上前幾步。

  然後突然停住了。

  陸行遲伸手推了推面前的空氣,「走不出去。」

  好像那裡豎著一面無形的牆。

  無形的牆說明,這個陷阱是有空間上的邊界的,看來循環只發生在門前這一小塊區域。

  他們能沿著正常的時間線,順暢地進入這塊區域的時間陷阱,可是進入之後,就和正常世界的時間線隔絕了,沒法再走出去。

  陸行遲用手探了探旁邊的邊界,可是下一秒,又一次刷新了。

  陸行遲被重新拉回了原位。

  一分鐘時間,他要殺喪屍,還要想辦法找出出陷阱的辦法,簡直是不可能任務。

  陸行遲毫不猶豫地殺掉喪屍,上前再來一遍。

  貝暖卻在不出聲地想著另一件事。

  這個一分鐘的時間陷阱,貝暖當然有辦法讓大家出去。

  要跳出去非常簡單,只要用剛到手的異能回溯一次時間就可以了。

  雖然已經在這個一分鐘的時間陷阱裡待了超過十次,但是貝暖深深地懷疑,無論在裡面待多少次循環,也只能算一分鐘。

  所以一旦回溯時間的話,就會跳回到十分鐘之前。

  那時大家正在走廊上往這邊過來,還沒有掉進陷阱裡,只要那時候直接讓特戰隊撤退就行了。

  可是這裡面有一個極大的問題。

  如果時間回溯到十分鐘之前,貝暖不能成功說服邵白他們迅速撤退呢?

  如果沒能成功撤退,大家又踩進陷阱,或者是回溯後情況發生了變化,設時間陷阱的人移動了陷阱的位置,讓他們再一次掉進去了,該怎麼辦?

  那時問題就大了。

  因為貝暖的時間回溯功能有三十分鐘的冷卻時間。

  如果在三十分鐘的冷卻時間內,第二次掉進這個時間陷阱,貝暖估計,有極大的可能性,在這個陷阱中的時間無論重複多少次,也只能算一分鐘。

  貝暖的異能就會永遠凝固在冷卻狀態,不能再使用第二次。

  那就真的是卡在陷阱裡出不來了。

  所以一旦啟用時間回溯,回溯後的三十分鐘內極度危險,任何時候都可能再掉進陷阱裡,再也逃不出來。

  逃出這個陷阱後,必須要說服他們趕緊跑,遠離這個鬼地方,才是最安全的。

  貝暖的目光掃過邵白。

  邵白是隊長,最好的辦法,就是選他做時間回溯的見證人,讓他保留現在的記憶,到時候帶領大家撤退。

  可是一個普通人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怪事,他真的會相信自己奇怪的記憶不是幻覺,相信貝暖,肯乖乖地帶著隊伍撤退嗎?

  貝暖糾結萬分,又看了一眼杜若他們。

  反正不管邵白怎麼決定,自己的人肯定會跟著她走,這點貝暖有絕對的信心。

  邵白他們能勸走當然最好,不能的話就讓他們自求多福吧,貝暖管不了那麼多。

  與此同時,陸行遲已經摸出了陷阱前面的邊界範圍,就在門前兩步遠的地方,這堵無形的牆很結實,也沒出口,他也沒什麼辦法。

  一分鐘太短,陸行遲被拉回原位,喪屍又刷新了。

  貝暖心想,只能賭一賭邵白不是笨蛋了。

  貝暖默念「溯流而上」,用目光找到邵白,等滾輪轉出邵白的名字,去點確定。

  然而就在那一瞬間,陸行遲低頭叫貝暖,「貝暖,我覺得……」

  貝暖下意識地抬頭看他,眼睜睜看著在點下確定的那一瞬間,滾輪轉出了陸行遲的名字。

  完蛋了。

  一陣瘋狂的時間倒流。

  小隊重新回到發電機房附近,整個地下室剛剛恢復供電,大放光明。

  躲在黑暗中的喪屍們被突然亮起的燈光驚嚇,到處都是它們的嚎叫聲。

  「這樣方便多了。」有特戰隊員在感慨。

  貝暖又聽到杜若驕傲的話,「你們都沒看見吧?這個發電機是我們貝暖找到的!」

  陷阱的循環果然被突破了。

  時間成功退回到十分鐘之前。

  唯一的問題就是,陰錯陽差,陸行遲變成了見證人,而隊長邵白對現在的狀況一無所知。

  有點棘手。

  貝暖只得跟邵白胡說八道:「我覺得這個地方很不對勁,咱們還是撤退吧?」

  邵白莫名其妙地看一眼貝暖。

  好不容易才打到這裡,還找到了發電機,點亮了燈,目前的狀況怎麼看特戰隊都在佔優勢,她卻突然說要撤。

  邵白已經比了個手勢,示意隊員們往前推進了,有點納悶:「為什麼要撤退?」

  「這裡真的不太對,我覺得很危險,」貝暖回頭看了陸行遲他們一眼,堅決地說,「我們幾個不想再往前走了。」

  杜若江斐他們果然全無異議。

  打了一半不打了,特戰隊當然會有人抱怨。

  有隊員低聲說:「女的就是事多。」

  陸行遲忽然接口,對邵白說:「我也覺得這裡感覺不太對。」

  話音剛落,所有人手裡的槍都突然脫手了。

  每一把槍都飛到了空中,聚在一起,像龍捲風一樣飛快地旋轉著,然後劈裡啪啦亂砸在地上。

  武器是戰士的命,猛然脫手,所有的特戰隊員都嚇到了。

  邵白毫不猶豫,立刻說:「撤退。」

  全隊人撿起地上亂扔的槍,火速後撤。

  貝暖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陸行遲最擅長裝神弄鬼嚇唬人,他變成了見證人,歪打正著,竟然很有好處。

  大家手裡的槍如同有生命一樣,一路都在被一種力道不小的神秘力量硬往外拽,連貝暖的都不例外。

  貝暖拚命忍住笑跟陸行遲較勁,努力抱住自己的槍,一眼看見陸行遲也在看著她,眼中都是惡作劇的笑意。

  特戰隊一口氣出了醫院大門,手中的槍才算安分下來。

  「怎麼會這麼邪乎?」

  「裡面有邪乎的東西吧?」

  有隊員感慨,「女的感覺就是敏銳,我拿著槍一點都沒覺出不對勁。」

  「廢話,人家對槍的手感跟你不是一個等級的,大概槍稍微一動就感覺出來了。」

  貝暖默了默:現在不說「女的就是事多」了?

  雖然撤出來了,邵白還是有點不甘心。

  現在更加印證了,醫院的地下室裡藏著怪東西,現在讓邵白走,邵白是真捨不得。

  邵白想了想,「你們全都待在這兒,我自己再進去看一次。」

  院子裡和醫院大廳的喪屍都被清過了,他一個人至少能走到剛剛地下室的發電機房附近。

  他拎著槍又進去了。

  貝暖默不作聲,也沒阻止他。

  結果不到片刻功夫,他就又從樓裡出來了。

  「不行,」邵白說,「現在一進門,槍就根本拿不住。」

  貝暖心想,那是因為讓你走得太遠的話,陸行遲不好控制,只能一進門就先給你一個下馬威。

  手裡沒有槍,就算有也端不穩,根本沒法對付地下室裡密佈的喪屍群。

  陸行遲建議:「暫時沒有辦法,等想出辦法以後再來吧?我們走吧,就算這裡也未必就安全。」

  他說得很對。

  貝暖現在的回溯技能正在冷卻,如果這裡再冒出一個時間陷阱,整隊人就完蛋了。

  邵白這次聽了陸行遲的,讓所有人都上了車,離開了這家邪乎的醫院。

  一路上大家都在琢磨各種主意。

  有人說:「咱們下次一人帶一根粗木棍過來,說不定就不會脫手了。」

  有人反駁,「你怎麼知道金屬武器就會脫手,非金屬的就脫不了?」

  貝暖心想,他還真猜對了,陸大boss只能控制金屬武器,木棍什麼的還真沒辦法。

  有人嗤了一聲:「醫院喪屍那麼多,用槍都殺不太動,還想用木棍搞定?你做夢吧。」

  他們所有人的想法全都被陸行遲鬧的妖帶偏了,並不知道那家醫院裡藏著的東西的真正可怕之處。

  一個會設時間陷阱的東西,掉進去就永遠出不來。

  貝暖一路都在沉思,沒有說話。

  陸行遲也沒有,一直都很安靜。

  貝暖琢磨了半天。

  這東西太奇怪,完全摸不清陷阱是怎麼設的,怎麼運作的,一頭霧水。而貝暖的異能又有個冷卻三十分鐘的致命問題。

  最後的結論就是,還是離那家古怪的醫院遠一點的好。

  無論裡面是那個叫厲蕤的奇怪喪屍,還是藏著什麼有異能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不去理它。

  現在剩下的問題是,還有一個陸行遲要對付。

  他這次做了見證人,什麼都記得,為今之計,就是死都不承認剛剛的時間回溯和她有關,胡混過去。

  貝暖瞄了一眼陸行遲,突然意識到,在她走神的時候,他不動聲色地把她的手攥在手裡,正在用手指安撫她手背。

  輕輕的,一下一下的。

  他這應該是安撫,不是在佔便宜吧?

  一直到回到營地裡,沒有外人了,陸行遲才問貝暖:「怎麼回事?」

  貝暖裝傻,「什麼怎麼回事?」

  「你也記得我們被困在一段一分鐘長的時間陷阱裡的事,對不對?」陸行遲揭穿她,「所以你那麼堅持,非要邵白他們撤退。」

  這個抵賴不了。

  貝暖從容回答:「沒錯。你幫了我的忙,所以你也記得對吧?」貝暖對陸行遲燦爛一笑,「幸好有你裝神弄鬼的,比我勸他們一萬句話還有用。」

  杜若完全沒聽明白,「你們說什麼時間陷阱?」

  貝暖把剛剛在醫院裡真正發生的事簡明扼要地對大家講了一遍。

  當然隻字不提回溯時間把大家帶出陷阱的這件事是她幹的。

  杜若他們早就見多識廣,對這件事接受度良好。

  杜若問:「要是真有人設了那個時間陷阱,為什麼咱們又跑出來了,時間還回退了呢?」

  唐瑭想了想,「說不定那個陷阱就只能重複那麼多次,重複完了,人就被甩出來了。」

  貝暖心想,還真不是。

  陸行遲開口,「我覺得我們之所以能從裡面出來,肯定是有人在幫我們。他讓時間回退,把大家從陷阱裡救了出來。」

  「誰啊?」杜若他們好奇地問。

  「誰啊?」貝暖也跟著他們好奇地問。

  陸行遲淡淡答:「不知道。」

  杜若十分遺憾,「竟然出了那麼好玩的事,可惜我全都不記得了,為什麼你們兩個就都能記得呢?不公平。」

  陸行遲從容地回答:「大概是有個小仙女想讓我記得吧。」

  貝暖:???

  小仙女還真沒想讓你記得,貝暖心想,小仙女那是純屬手滑。

  難道他猜到了什麼?

  貝小仙女警惕地觀察著陸行遲的表情。

  陸行遲卻只開玩笑一樣地說了這麼一句話,絲毫沒有再深究的意思。...<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2-12-2 04:00 PM

第九十四章 我是你的人

  他絕對是知道了點什麼。

  貝暖在心中默默地嘆了口氣。

  活著好難。

  既沒有想要明示他,也沒有打算暗示他,選他做見證人根本不是故意的,那個倒霉的監測系統不會判罰吧?

  是陸行遲自己太聰明,真的不關她什麼事。

  吃過晚飯,外面的天漸漸黑了,回巢的鳥在樹上吵成一片。

  既然大家都已經平安撤回營地,貝暖不再為時間陷阱的事操心,安心地洗漱收拾,準備睡覺。

  杜若卻有點心不在焉,連貝暖問他要不要喝一杯睡前牛奶都沒聽見。

  「你怎麼了?」貝暖問他。

  杜若憂心忡忡。

  「我在想,我們馬上要走了,以邵白的性格,為了完成任務,十有八九又會回到那家醫院,沒有陸行遲在,他們肯定以為會把槍搶走的怪事沒了,會一直往裡突進,最後又陷到那個時間陷阱裡出不來。」

  他顧慮得很有道理。

  貝暖安慰他,「我們不在,只靠他們那些人,未必能攻得進去。」

  「可是你們今天已經把外面的喪屍都清掉了,只剩地下室的半條走廊,說不定他們會進去試試。」

  貝暖想了想。

  「不然我們走之前跟邵白好好談談,把真相告訴他,他應該就不會再去了。」

  杜若問:「萬一他不相信呢?萬一他相信了,可是特別想去呢?」

  他說得很對,邵白這個人一看,就是那種不惜一切代價,不在乎個人安危,一心想完成任務的軍人。

  「不相信就沒辦法了。」貝暖安撫他,「杜若,人各有命,你只能儘量勸,聽不聽的,就全在他自己了。」

  杜若想想又說:「可是就算他們特戰隊不去,那裡放著一個時間陷阱,以後有別人一不小心掉進去怎麼辦?」

  貝暖:「那……就……讓他們在裡面……永生?」

  小三突然在腦中說話:「貝暖,解鎖新的聖母任務了。」

  貝暖:「……」

  這種時候解鎖的任務,想都知道,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

  「貝暖,看一眼唄?」小三哄著她。

  貝暖嘆口氣,走回自己的舖位坐下,拉開工作列。

  工作列裡多了個新任務,名字叫「為了他人的平安」。

  一看這名字,聯想到杜若剛剛說過的話,貝暖痛苦地問:「小三,你該不會是想把我再送回那家倒霉醫院吧?」

  小三訕笑一聲,「送回去……是沒錯,可我也可以給你提供怎麼去掉那個時間陷阱的辦法啊。」

  「怎麼去掉?」

  任務說明又是一篇小作文,密密麻麻好多行字,貝暖不想自己去讀。

  自己看錯了算自己的,小三解釋錯了算他的。

  小三好脾氣地解釋,「今天你們去的那扇門的門口,確實有個時間陷阱,而且現在還在那裡,像一個真正的陷阱一樣,它是有範圍的,所以你可以繞開它。」

  繞開?說得容易。

  貝暖說:「我又不知道陷阱的範圍在哪,今天一不留神就踩進去了。」

  進去之後,陸行遲倒是摸到了陷阱周圍有無形的牆。

  但是進陷阱時,完全感覺不到牆的存在。

  換句話說,陷阱的邊界是單向的,能順暢地進去,進去後就出不來。

  貝暖無語,「小三,你的意思不會是想讓我再進一次陷阱,從裡面把陷阱的範圍一點一點摸出來吧?」

  做是能做得到,就是實在太危險了,貝暖並不想這麼幹。

  小三笑了,「貝暖,你不想進到陷阱裡冒險的話,願不願意用聖母值兌換一個任務提示?」

  用聖母值兌換提示?

  貝暖問:「要用很多聖母值嗎?划算嗎?」

  「要是你把這個任務做完,和任務獎勵的聖母值相比,當然是很划算的。」小三說。

  換句話說,如果任務沒完成,就很虧。

  貝暖斟酌了一下,答應了。

  聖母值美麗鮮綠的進度條立刻往回縮了一點,縮得貝暖十分心疼。

  小三說:「要想不進陷阱,又能探測陷阱範圍的方法很簡單。那個陷阱有一個特點,如果有東西碰觸到它的邊界,邊界上的空間就會發生片刻的扭曲,你要想辦法觀察到扭曲的地方,就能發現陷阱的範圍了。」

  貝暖懂了,「然後呢?」

  「你找到邊界後,繞開陷阱,就可以進到門裡,找到設陷阱的小boss。」

  貝暖好奇,「可是我怎麼知道誰才是會設陷阱的小boss?」

  「貝暖……」小三欲言又止。

  「又要用聖母值兌換提示?」貝暖猜測。

  「沒錯。」

  貝暖嘆口氣,「剛才都花了一筆聖母值了,現在放棄,第一筆不就白花了?還能怎樣?繼續換唄。」

  小三默了默。

  「貝暖,要是以後有人跟你說中獎了什麼的,讓你交幾十塊錢手續費,然後讓你交幾百塊錢,然後再讓你交幾千塊錢,你可千萬別上當。」

  貝暖無語,「所以你是那種騙子嗎?」

  聖母值又減了一點。

  「好心沒好報。」小三說,「你現在看到任務後面新冒出來的按鈕了沒有?按一下,就能看到小boss頭上發光。」

  貝暖找了找,發現「為了他人的平安」後面,真的多出來了一個小按鈕,上面有一個小小的皇冠。

  小三說:「只要找到那隻小boss,殺掉它,陷阱自然沒了,你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貝暖不放心,「就算我繞開這個陷阱進到門裡,它再設第二個陷阱讓我掉進去呢?」

  小三坦然答:「不會。為了證明我不是騙子,我買二送一,再給你一個提示。它放一次陷阱的技能冷卻時間很長,到現在都不能放第二個,所以我建議你趁著陷阱還在原位,抓緊時間趕緊過去,現在,立刻,馬上。」

  好吧。

  貝暖先用眼睛找到正在整理睡袋準備睡覺的陸行遲,心中萬分糾結。

  要是能帶上陸行遲,當然最理想,他是司機,是保鏢,更是天生的人形大殺器。

  可是想帶上他,就必須得跟他解釋來龍去脈。

  按規定,任務的事絕對不能跟他透露,否則就要被罰。

  貝暖嘆了口氣,站起來,趁著大家不注意,悄悄溜出帳篷。

  貝暖一直走到門口哨兵那裡,說有事要出去,邵白並沒有限制他們進出營地,哨兵痛快地把人放了。

  走遠到哨兵看不見的地方,貝暖才拿出越野車。

  她又把邵白發的槍和子彈全部拿出來清點了一遍,順便穿上作戰服,戴好帶夜視儀的戰術頭盔。

  白天他們已經把那家精神病醫院的院子和一樓都清剿過一遍了。

  貝暖對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現在槍法如神,一個人能頂一支特戰隊,靠自己未必不能殺到地下一層那扇門前。

  坐在駕座上,貝暖深吸一口氣。

  比起殺喪屍,更可怕的是開車。比起開車,更可怕的是迷路。

  那家醫院在哪來著?

  貝‧神槍手‧科目二考了五次‧路盲‧暖坐在駕駛座上,支著頭冥思苦想。

  今天只坐邵白他們開的車去了一次而已,去的路上和回來的路上全在放空。

  完。全。不。記。得。路。

  好像是往東,要麼就是往西,中間在哪裡轉了個往南或者往北的彎,然後呢?

  正在努力想著,駕駛座旁邊的車門開了。

  陸行遲站在車下,伸手輕輕拍拍貝暖,「爬過去。」

  貝暖驚詫地看著他,半天才回過神,七手八腳地爬到副駕。

  陸行遲從容地坐上駕駛座,熟練地發動車子,問:「去哪?」

  貝暖忽然好奇,「我說去哪都可以?」

  陸行遲答:「隨便你,你說去哪,我就去哪。」

  他的眼神溫和淡定,看起來又大、又乖、又可靠。

  好像貝暖現在說要去月亮,他就能把越野車開到天上。

  貝暖突然想起,當初喪屍病毒剛爆發時,從S市出來,貝暖想坐他的越野車時,他跟貝暖有過約法三章。

  第一是要聽他指揮,任何事都不許自己亂做決定,第二是貝暖有異能的事,一定要藏好,不能隨便讓其他人知道。

  誰想到現在乖乖聽指揮的變成了他,還是主動送上門聽她指揮,一臉隨便她亂做決定,玩出花來都沒關係的表情。

  貝暖忍不住彎彎嘴角。

  「笑什麼呢那麼高興?」陸行遲伸手過來,捏捏貝暖包在戰術頭盔裡的臉頰。

  貝暖問他:「你還記得你當初答應帶上我時,跟我約法三章,第一是聽你指揮,第二是不暴露異能,那第三呢?你當時說暫且放著,現在想好了沒有?」

  陸行遲好整以暇地答:「想好了。第三是,上了我的車,就是我的人。」

  貝暖切了一聲,「想得美,誰是你的人?」

  陸行遲淡定從容地改口,「好,那換一個。上了我的車,我就是你的人?」

  貝暖同情地說:「這麼急著想把自己送出去?沒人要可怎麼辦?」

  「沒關係,多送幾次,總有送出去的時候,我有信心。」陸行遲對她笑笑,「我們要去哪?」

  「醫院。」貝暖扣好安全帶。

  陸行遲一個問題都不問,踩下油門,一打方向盤,俐落地給車調了個頭,在夜色中往白天去過的醫院方向開過去。

  他看一眼貝暖手裡的槍,「收起來吧。開了一天槍,不累麼,這次我來就好。」

  他讓貝暖把一盒盒長釘全拿了出來,全裝進他的背包裡。

  陸行遲開車比邵白他們快得多,轉眼就到了。

  貝暖發現,醫院的燈又熄了,不知是汽油用完了,還是電閘又被拉了,整幢建築像一個黑洞洞的龐然大物,等著把人吞掉。

  而且神奇的是,白天明明已經清掉了院子裡外的喪屍,現在又冒出來不少。

  陸行遲和貝暖下了車。

  等貝暖把車收好,陸行遲就抬起手。

  沒有別人,他不用再裝模作樣地用弩。

  無數長釘從匣子裡成群地湧出來,齊刷刷射出去。

  幾秒鐘而已,醫院院子裡外重新聚集的喪屍就被清完了。

  他果斷地帶著貝暖往大樓裡走。

  喪屍完全不能成為減慢他步速的障礙。

  隨著他大步向前,空中密密麻麻的長釘如同他巨大的黑色羽翼,飛舞著倏放倏收,在他面前為他開路,勢不可擋,瞬間推平一切。

  轉眼就重新來到發電機房,貝暖又從空間拿出汽油,陸行遲灌進發電機,打開電閘。

  這裡是地下室,沒有自然採光,白天晚上都一樣,和白天他們過來時看著毫無區別。

  燈光大亮,陸行遲的長釘群輕鬆清掉走廊上的喪屍,來到轉角。

  他瞥了一眼走廊天花板上的燈,本來壞了的燈又重新亮了起來,照得這裡如同白晝。

  陸大boss功能複雜,還能兼職電工。

  「有人把燈上的電線切斷了。」他解釋。

  接上斷掉的電線,對他來說連舉手之勞都不算。

  就連原本幽暗的走廊盡頭,熟悉的雙扇門前,現在都照亮了。

  和白天的時候一樣,沿路屍潮洶湧,只有門前的那一部分奇怪地空著。

  看來和小三說的一樣,陷阱還在原位沒動。

  喪屍們的臉在燈管的照耀下,蒼白猙獰,血紅的眼睛都在往貝暖他們這邊看,卻並不過來,好像在保護著門裡的什麼東西。

  陸行遲人不用過去,瞬間長釘如雨,走廊上除了貝暖和他以外,所有會動的東西全滅。

  「要再往前走麼?」陸行遲問貝暖。

  他看上去像是來自地獄的長著翅膀橫掃一切的大魔王,其實卻是最乖最聽話的士兵。

  只執行貝暖的命令,多餘的問題一個都不問。

  正常人到現在,心裡一定充滿了很多問號。

  比如,貝暖為什麼忽然又要回到這家醫院?她來的目的是什麼?

  為什麼她敢又一次來到這個白天好不容易才逃出去的地下一層?

  而且,這裡還有一個可怕的時間陷阱,她打算怎麼處理,才不會讓他倆再掉進去?

  然而陸行遲什麼都沒問,她說去哪就去哪,她讓做什麼就做什麼。

  讓貝暖心中預想的一千八百種藉口、編的一萬八千種謊話完全沒有用武之地。

  這倒好,省事。

  不過他不問,就意味著他無條件相信她所有的決定,貝暖頓時覺得肩上責任重大。

  陸行遲還在等著貝暖的回答,「要再往前嗎?」

  前面就是雙扇門的門口,日光燈明亮地照著那個角落,那就是白天大家掉到循環裡出不來的地方。

  貝暖從空間裡找出一個桶,在桶裡裝滿了水。

  小三說,時間陷阱的邊緣在碰到東西時,會出現片刻的空間的扭曲,貝暖當然不會自己去碰這個可怕的東西。

  貝暖小心地走近一點,把桶裡的水潑出去。

  奇蹟發生了。

  水順暢地潑進去了,但是潑過去的時候,在中間的某一刻,水晶瑩剔透的感覺忽然扭曲了,瞬間勾勒出一個截面。

  雖然變化只是一剎那,也足夠人看清楚。

  貝暖花了大價錢從小三那裡買到的提示是對的。

  貝暖再拿出一桶水。

  「我來。」陸行遲已經看明白了。

  他小心地潑了一遍,陷阱邊界就被探測出來了。

  陷阱很大,幾乎佔滿整個走廊,只在左邊靠牆的地方,留了一個一人寬的空隙。

  兩個人一邊繼續探測著陷阱邊界,一邊沿著縫隙小心地往裡走。

  空隙通向雙扇門前。

  門並不包括在陷阱裡,可以進。

  貝暖想了片刻,門不在裡面,為什麼在陷阱裡時,會看到門一次次打開呢?

  隨即就想明白了,陷阱裡時間是反覆重複的,所以從陷阱裡往外看,每一次看到的陷阱外的景象都是一樣的。

  陸行遲打開門。

  開門的一瞬間,他抬起手,門裡原本黑漆漆的房間燈光大亮。

  門裡原來是一個很大的房間,放著不少醫院的空床,不知是幹什麼用的,現在裡面全都是喪屍,黑壓壓的一片。

  奇怪的是,這一大群喪屍聽見開門聲,並沒有像平時看到活人那樣,直接撲過來。

  貝暖在喪屍堆裡看到了邵白他們要找的人。

  厲蕤。

  他看著確實比照片上長大了不少,已經和貝暖差不多高,那張臉和照片上一樣,仍舊寒氣森森,最大的不同是,現在他的眼睛是血紅的。

  他是一隻喪屍。

  猛然看見燈光大亮,厲蕤也慌了,好像打算找地方逃跑,不過還是鎮靜下來,對著房間裡的喪屍群抬抬手。

  並沒有聽見他發出任何聲音,喪屍群竟然分成兩批,分別撲向貝暖和陸行遲。

  他竟然真的能遙控喪屍,連出聲都不用,似乎是靠意念。

  緊接著,門外也突然呵呵幾聲,也衝進來一批喪屍。貝暖估計是這家醫院上面的樓層的,也被厲蕤調動下來了。

  似乎真的能遙控。

  貝暖注意到,從門外進來的喪屍竟然懂得沿著時間陷阱旁邊安全的通道往門裡衝。

  也不知道厲蕤是怎麼跟它們交流的,這些傻頭傻腦的喪屍全都很聽他的話。

  這些多到能把普通人淹掉,吃得渣都不剩的喪屍群,對陸行遲來說,卻什麼都不是。

  陸行遲連手都沒抬,他飛舞在空中的長釘群就又一次猶如巨大的黑色的死亡之翼,帶著破空的呼嘯聲向喪屍群撲過去。

  只用了幾秒鐘而已,整個世界都清靜了。

  所有喪屍都橫在地上,房間裡只剩下厲蕤一個還豎著。

  剛剛進門的時候,貝暖就點過「他人的平安」任務後面的小皇冠按鈕了。

  貝暖看得很清楚,這裡並沒有頭上會發光的喪屍,厲蕤的腦袋也沒有發光。

  厲蕤並不是設陷阱的小boss。

  頂多是個知道那裡有個陷阱的同謀。

  「要把他帶回去交給邵白,還是直接殺?」陸行遲繼續聽貝暖的指揮。

  貝暖有點猶豫。

  他們兩個旁若無人地討論怎麼處理厲蕤,厲蕤像是全都聽懂了。

  他向來都是控制屍群衝鋒,自己遠遠地躲著,一個見勢不妙轉身就跑,現在他能控制的喪屍全都趴在地上,沒人能再保護他。

  喜歡欺負弱小的人,通常在比自己更強大的人面前都慫得要命。

  這個只敢在比他小的小孩身上發洩對生活的不滿的人,連反抗一下陸行遲他們的想法都沒有,血紅的眼中流露出驚懼,拔腿就跑。

  厲蕤不管不顧地衝到門口。

  門外就是時間陷阱,厲蕤看上去慌不擇路,已經徹底忘了這茬。

  他一步就衝了進去。

  貝暖記得邵白說過,能抓就抓,不能抓就殺,無論如何都不能放他逃走,否則後患無窮。

  不知道讓他進了陷阱後會發生什麼,貝暖毫不猶豫地立刻舉槍開槍。

  開過槍才小聲嘀咕:「喪屍不受未成年人保護法保護吧?對吧?」

  陸行遲:「……」...<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彤櫻 發表於 2022-12-2 04:07 PM

第九十五章 危險駕駛

  陸行遲看見她開槍,也跟著調動長釘向厲蕤射過去。

  厲蕤剛逃出門沒兩步,頭上就被子彈穿透,緊接著,又被激射而來的長釘們再穿透了幾遍。

  這個活著是小殺人魔,變喪屍也是喪屍殺人魔的小孩瞬間向前撲下去,死得透透的。

  貝暖連忙走過去,掏出手機,對著厲蕤劈裡啪啦連拍了好幾張照片,好讓邵白方便回去交任務。

  拍著拍著,厲蕤的屍體竟然沒了。

  「他倒的地方是在陷阱的範圍裡,屍體只能在那一分鐘裡存在。」陸行遲說。

  他說得對。

  厲蕤掉進了陷阱中一分鐘的循環裡,永遠走不到下一分鐘,所以在貝暖他們眼裡,過了一分鐘之後,他就會憑空消失。

  幸好貝暖照片拍得快。

  不過這也說明,陷阱還好好的,貝暖的任務還沒完成。

  貝暖在房間裡又仔細搜尋了一圈。

  房間裡再沒有活物了,滿地都是橫七豎八的喪屍,沒有一個頭上會發光。

  這就奇怪了,小三明明說過,會設陷阱的小boss就在門後的房間裡。

  在哪呢?

  陸行遲默默地跟在貝暖身後,雖然並不知道她在找什麼,也跟著她到處看。

  一陣細微的聲音忽然掠過貝暖的耳畔。

  嗡嗡嗡。嗡嗡嗡。

  貝暖隨便揮了兩下手,轉過頭。

  在貝暖眼中,一隻蚊子悠悠然從她眼前飛過,好像螢火蟲一樣,發著淡淡的光。

  貝暖:???

  貝暖只愣怔了一秒,就撲了上去。

  好像中了邪一樣,瘋狂地又拍又打,上竄下跳。

  陸行遲:「……」

  「蚊子!蚊子!陸行遲!快幫我打那隻大蚊子!!你看見沒有?這邊這邊!那邊那邊!天上!它飛到天花板上去了!」

  陸行遲:「……」

  貝暖搆不著,乾脆掏出步槍來,端好,瞄準天上亂飛的蚊子。

  陸行遲:「……」

  然而自動瞄準不起作用,只能瞄人頭,彈道鎖定也不行,蚊子太小飛得又快,貝暖鎖定不了,只好放棄這個天才的想法,把槍當成棍子用,追著蚊子舞得虎虎生風。

  要是有個電蚊拍就好了。

  貝暖痛苦,為什麼當初就不收個電蚊拍在空間裡呢?

  蚊子劃著優美的弧線,嗡嗡叫著,在空中飛過來飛過去,飛過去飛過來,姿態蹁躚。

  時不時還失蹤幾秒,好像會隱身一樣,特別難找。

  貝暖歡蹦亂跳地跟在它後面,一會兒就追到了門口,眼看馬上就要衝出門的一剎那,被陸行遲從身後一把撈住腰。

  貝暖在他懷裡手舞足蹈拚命掙扎,「快放開我,蚊子要跑了!我知道門外有個陷阱,我掉不進去,我又不傻!」

  陸行遲:……真的?

  「你等等,我來。」陸行遲抬了一下手。

  原本定在空中的無數長釘突然聚攏在一起,瞬間融化,變成好大一張扁扁的大鐵餅。

  大鐵餅飛出去,對著蚊子啪嘰一拍,拍上了牆。

  貝暖趕緊跑過去。

  大鐵餅向後退開,在鐵餅留下的餅形大坑中,有一灘紅紅的蚊子血。

  小boss就這麼在陸氏蚊子拍的襲擊下命喪黃泉。

  貝暖喜滋滋看一眼工作列,「他人的平安」任務顯示完成,聖母值穩穩地漲了。

  漲得比買提示扣掉的聖母值多多了,今天這筆買賣做得非常划算。

  不過保險起見,貝暖還是拿出水桶潑了一下,水流順暢地潑過了陷阱的範圍,看著沒有任何變化。

  陸行遲微笑了一下,「陷阱沒了。」

  沒錯。

  陷阱沒了,這地方不再危險,其他人再到這裡來的話,也不會有人再掉進陷阱裡,杜若可以放心了。

  貝暖心想,小boss竟然是隻蚊子。

  說不定是吸了厲蕤這個有特殊能力的變異喪屍的血,才不知怎麼的機緣巧合,也冒出奇怪的能力,也許是變成了那個厲蕤的寵物,能和他用感應溝通。

  這都是猜想,誰知道呢。

  反正都已經死光了。

  貝暖和陸行遲又等了等,雖然陷阱沒了,那裡也並沒有再冒出厲蕤的屍體來,不知道去哪了。

  貝暖並不太關心厲蕤屍體的下落,任務完成了,她問陸行遲:「我們走?」

  陸行遲點頭答應,兩個人離開了醫院。

  在他們身後的精神病院裡,雖然這裡的陷阱沒了,在另一個維度的時空中,厲蕤還在無窮無盡地重複著他的循環。

  他驚恐地跑進陷阱,一瞬間被一顆子彈射穿腦袋,緊接著又被幾根長釘捅穿了腦袋,他在絕望中抽搐掙扎了一下,就失去了意識。

  然後再跑一遍,再被重新射一遍。

  這樣循環往復,重複著死前的最後一刻,永無休止。

  貝暖和陸行遲兩個人上了車,一路往回開。

  貝暖再悄悄看看陸行遲。

  讓他來他就來,讓他走他就走,讓他打蚊子就用大鐵餅拍蚊子,真的不問任何問題。

  陸行遲知道她在看他,偏頭看了她一眼,「看我幹什麼?沉迷於我的美色不能自拔?」

  貝暖:「……」

  貝暖心想,他好像什麼都知道。

  如果他真的什麼都知道,知道她是來做任務,也知道她並不能告訴他做任務這件事,知道如果他問,她就只能撒謊,在這種情況下,他會怎麼做?

  貝暖心想,他會連問都不多問一句。

  體貼如他,默默地幫她把任務做完就完了。

  今天早晨,下船之後在棧橋上拷問他時,貝暖就嚴重懷疑他是重生的。

  這一整天都很忙,忙著幫特戰隊殺了好幾次喪屍,又忙著玩時間回溯的新異能,貝暖還沒來得及仔細琢磨這件事。

  現在想想,如果他真是重生的,問題就太大了。

  「如果他是重生的」,這幾個字就像一根線,一拎起來,上面會串著一大串有趣的東西。

  按船上的淵淵和盛翊的經歷,他們上一世走的都是書裡的劇情。

  如果陸行遲也是重生的,他就必然認識原來的那個貝暖。

  雖然那時貝暖天天和江斐在一起,但是畢竟一起走過一整本書的劇情,應該非常熟悉。

  就算是普通人,也能看出貝暖性格大變,更何況是他,看人本來就是他的專業。

  以他的聰明,既然覺得她的性格像換了一個人一樣,樣子卻一丁點都沒有變,肯定能順暢地推理出,她是佔據了這個身體的冒牌貨。

  如果他不止是重生的,還有系統有任務,他一定能猜出她的各種稀奇古怪的行為背後,也是一堆坑爹的任務。

  貝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太可怕了。

  現在的感覺,好像又回到了那天在船上,他推開衛生間的門的時候,她完全光著,在他面前一絲不掛。

  貝暖咬了咬嘴唇,再想一想。

  貝暖忽然意識到,也像那天在船上一樣,他在她面前也是徹底裸著的。

  他把他自己也全脫光了,脫給她看。

  因為如果他對她的各種奇怪舉動全都坦然接受,問都不多問一句,還默默地幫她做任務,等於是在承認,他完全明白她的處境和苦衷。

  那麼很大的可能性就是,他自己也有同樣的苦衷。

  兩個人迫於情勢,都不能說。

  貝暖轉頭去看他。

  陸行遲也正偏著頭,用那雙淺淡清澄的洞察一切的眼眸看著她。

  她在他的眼睛裡,看到了深深的理解和信任。

  她張了張嘴。

  可是想說的話全都違規,不違規的話沒有說的意義。

  空氣中如同飄滿了無數個禁言長老周倉。

  貝暖實在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只得對他笑了笑。

  陸行遲望進她的眼睛裡,好像讀懂了她的全部想法,也彎了彎嘴角,忽然解開安全帶,俯身過來。

  「陸行遲你正在開車你忘了?!」

  貝暖被他嚇壞了。

  陸行遲的笑意更深,猛地踩了剎車,剎車發出尖嘯,他就這麼把車急停在路中間。

  太嚇人了。

  還好這是末世,路上沒有別的車,否則一定會被後面追尾的車罵個狗血淋頭。

  陸大Boss就是個神經病。

  陸行遲根本不管那套,好像馬路中間是他家一樣。

  他繼續探身過來,伸手捧住貝暖的臉頰,吻住她的唇瓣。

  他把車停得很囂張,吻貝暖的動作卻很溫柔。

  很溫柔,很安穩,好像暮春初夏的和風暖陽,烘熱整個冬天冷颼颼的地氣,撫平她心中所有的疑慮和猜忌。

  他什麼都沒說,她也沒有。

  在末世空曠馬路中間,寂靜無人的夜色裡,他們坐在車裡,像是用這個吻,達成了一個無聲的協定。

  這是屬於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默契。

  半個字都沒出口,誰都沒有違反系統的規則,卻完全明白對方想說的是什麼,把該說的都說完了。

  貝暖的心前所未有地安穩。

  他吻完她,仍舊一聲不響地扣好安全帶,重新發動車子。

  貝暖悄悄把手伸過去,攥住他的衣角,陸行遲低頭看了一眼,從方向盤上騰出一隻手,握住她的那隻手。

  單手開車,仍然開得又悍又野,一丁點速度都不減。

  貝暖心想:他今天晚上完全就是在親身示範什麼叫做危險駕駛。

  要是現在不是末世,駕照大概早就沒了。

  陸行遲一路飆車回到營地時,營地裡漆黑一片,別人大概都睡了,只有杜若他們還醒著。

  「我們沒去約會,我們幫你殺大怪去了,你操心的那個陷阱現在沒啦。」貝暖搶先對杜若說。

  陸行遲出去找邵白,一會兒邵白就過來了。

  貝暖把他倆剛剛又去了一次醫院的事告訴邵白,略過時間陷阱的部分沒提,把手機上厲蕤的照片給他看。

  貝暖語氣遺憾,「可惜他當時馬上要跑,來不及幫你活捉。」

  「沒關係,那裡太危險,活捉不太容易,能殺了就已經很不錯了。」

  針對變異喪屍的斬首行動任務突然完成了,邵白一直嚴肅的臉上都流露出欣喜。

  然而邵白沒有手機,沒法傳照片。

  他有點尷尬,「我去問問誰有手機。」

  找了好半天,他才找到一個手機,還沒有電。

  是特戰隊一個隊員的,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高鼻深目,膚色微黑,名叫阿尼爾。

  「上面有我女兒,兩歲,我想她,一直看一直看,看沒電了。」

  他種族不同,話說得不太俐落,不過連說帶比劃,大概能聽懂他的意思。

  「我那裡還有充電寶。」貝暖從背包裡掏出一個充好的充電寶。

  阿尼爾的手機螢幕一會兒就重新亮了起來,看他雙眼放光的樣子,邵白和貝暖沒有傳照片,先把手機遞給他。

  阿尼爾翻出相簿,裡面全都是一個胖乎乎的小姑娘,漆黑的頭髮,額間點著一個圓圓的紅點。

  相簿裡還有個視訊,阿尼爾小心地看了邵白一眼。

  電現在很珍貴,不能亂用。

  邵白點頭,「你看吧。」

  阿尼爾抱著手機看起了視訊,內容是他女兒在用小胖手抓飯吃,吃得一張小臉花成一片。

  兩分多鐘的視訊,全是小姑娘在吃飯,黑葡萄一樣烏溜溜的大眼睛盯在飯上,呼嚕呼嚕,從頭吃到尾。

  阿尼爾抱著手機看得津津有味。

  全世界只有爸爸媽媽才會看這樣的視訊看得津津有味。

  等他看完了,貝暖忍不住問她,「你女兒現在在哪?」

  現在是末世,這其實是個危險的問題。

  還好,他回答:「她和她媽媽,在安全區,等這次任務結束後,我就回去……」

  貝暖火速打斷他的話,從他手裡拿掉手機。

  「你看完了?那我們傳照片吧!」

  什麼「等這次任務結束後就回家」之類的標準flag,絕對不能讓他立,這可是一本書,按故事屆的規矩,立了flag的人都注定活不長。

  照片用藍牙傳好後,貝暖順便把充電寶也送他了,想必他還能珍惜地用很久。

  貝暖一眼瞥見,充電寶送出手的時候,聖母值悄悄地漲了一點。

  這段時間一直在做各種好事,做出了慣性,貝暖習慣成自然地把東西送人了,都忘了可以漲聖母值的事。

  這一整天折騰下來,先是幫特戰隊,又把大家從時間陷阱中救出來,還完成了一個「他人的平安」任務,聖母值又漲了一大截。

  貝暖喜滋滋地想,漲吧漲吧,說不定漲得好,又能解鎖什麼新的好東西。

  「貝暖。」等阿尼爾他們走了,陸行遲才蹲到貝暖舖位前。

  「其實你想送他的話,我上次在寧城買過幾個大容量的太陽能充電寶,不是比你送的那個要插電的要好?」

  貝暖有點感動。

  他似乎真的明白她需要做的任務是什麼。

  阿尼爾在的時候不說,特地等人走了,再單獨告訴貝暖,好讓她拿去送人,這樣這件好事就能算在她頭上。

  不過充電寶的事,貝暖完全不知道,「在哪?」

  「在寧城那堆東西裡,有各種工具和蓄電池之類的。」

  貝暖翻了半天,終於找出來了,有一摞,全都裝在包裝盒裡,連封都沒拆。

  大家全都過來參觀。

  杜若哀嚎:「陸行遲,過分了吧?你有這種好東西,你都不說?我手機每次都靠貝暖拿發電機出來的時候才能搶著充一會兒電。」

  陸行遲淡淡答:「說了的話,你們還不天天抱著手機玩?你不覺得最近不看手機,眼睛好多了?」

  語氣好像管著大家的家長。

  陸行遲分了杜若他們幾個一人一個太陽能充電寶,又額外多給了貝暖一個,「我陪你過去。」

  特戰隊住的地方和難民們住的地方是分開的,有隊員在巡邏。

  巡邏的隊員白天剛剛和貝暖他們一起打過喪屍,聽說他們倆找阿尼爾有事,笑道:「阿尼爾好像有事出去了。」

  有點奇怪,大半夜的,大家都睡了,他出去幹什麼?

  「我們也出去走走?」陸行遲問貝暖。

  貝暖點頭答應,兩個人也離開了營地。

  營地外的樹林裡很黑,明亮的月光從枝椏間透進來,也斑斑駁駁的,連不成片。

  貝暖乖乖地讓陸行遲牽著她的手,東張西望。

  「他也不一定就是到樹林裡來了,說不定開著車去什麼其他地方了。」

  陸行遲低低地笑了一聲,「誰說我是出來找他的?」

  貝暖:?

  陸行遲的手滑到她的腰上,在她耳邊低聲說:「膽子真大,敢跟男人半夜單獨跑到這麼黑的地方來。」

  貝暖渾不在意,仍舊在東張西望,「什麼男人不男人的,是你啊。」

  陸行遲噎了噎。

  他抿了一下唇,不情願地鬆開她的腰,重新握住她的手。

  「我剛才覺得這邊樹林裡有金屬的東西在移動,說不定是他。」陸行遲壓低聲音。...<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2-12-2 04:14 PM

第九十六章 你死不了

  怪不得樹林那麼大,他偏偏要到這個方向來。

  「有人就在前面。」陸行遲跟貝暖匯報前方敵情。

  再往前走了沒多遠,這次不用陸行遲說,貝暖都聽到了人的聲音,是男人粗重的呼吸聲和低低的呻吟。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一起加快了腳步。

  前面樹林的地上倒著兩個人,旁邊還有一個黑影,聽見陸行遲他們的動靜,抬頭往這邊看了一眼。

  只看了一眼,轉身就跑。

  陸行遲毫不猶豫,長釘激射而出,直奔那人的大腿而去。

  可是不知為什麼,向來箭無虛發百發百中的陸行遲居然射空了,長釘釘在樹幹上,力道震得嗡嗡響,那個人的身形在林間一晃就不見了。

  陸行遲的箭如同自帶自動制導功能,躲都躲不開,能成功不被射中的人,世界上差不多只有一個。

  就是霍仞。

  「他跑了。」陸行遲說。

  貝暖顧不上霍仞,因為她已經藉著月光,看清了地上倒著的兩個人。

  一個是剛剛立了flag,說要回家看女兒的阿尼爾,他被人深深捅了兩刀,死不瞑目,仍然睜著眼睛。

  另一個是……

  爸爸?

  是倒在血泊中的爸爸,身上的衣服被血浸透了,一大片一大片洇開的深色的痕跡。

  這情景貝暖很熟悉。

  當初的那天,正在教室上課,突然被班主任叫出教室。

  五十多歲的班主任是冷面殺手,向來鐵血無情,那天攥著貝暖的手,一直在說:「你別著急,你別著急……」

  趕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晚了。

  爸爸就躺在那兒,和現在一樣,渾身都是血。

  這一幕深藏在記憶深處,現在卻被挖掘出來,直接擺在她面前。

  貝暖定住不能動,過了片刻,才深吸一口氣,蹲下來。

  貝暖現在已經有經驗了,知道地上倒在血泊中的並不是爸爸,十有八九,是幻化成別人的宋策。

  陸行遲也驗證了她的想法。

  「你又看到爸爸了?我看到的還是你。」他說。

  地上的人正在大口地喘著,胸膛劇烈地起伏,就算在月光下,也能看出被人刺了好多刀。

  傷痕纍纍,很多刀都不致命,看上去像是在刑訊逼供。

  宋策看清是貝暖他們,幻化褪去了,露出他本人的樣子。

  「霍仞可真是個狠人,」他虛弱地感慨,好像在自言自語,還笑了笑,「別人看到的都是最愛的人的臉,他居然根本沒有最愛的人,一刀刀往我身上招呼。」

  刺傷他的還真的是霍仞。

  陸行遲先去檢查旁邊的阿尼爾,試了試他的脈搏,阿尼爾已經死了。

  「你到這兒來幹什麼?」貝暖蹲下來查看宋策身上的傷口。

  宋策看一眼旁邊死去的阿尼爾,「聯盟軍隊的人到處給我留消息,想約我到這兒來談談,結果霍仞也來了。」

  宋策認真地看看貝暖他們兩個。

  「我快死了,有件事想請你們幫忙。我覺得你們是好人,不是好人也沒辦法,只能賭一賭。」

  他自嘲地笑笑。

  「我的幾個背包都藏在市中心最高的酒店頂層總統套房的床底下,你們把它帶到安全區,交給我大學時的導師,叫秦之煜。」

  「包裡有抑製劑,就當是報酬,送你朋友了,還有疫苗和轉化劑的資料……」

  陸行遲打斷他,問:「轉化劑是什麼?」

  宋策大概是覺得他快死了,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轉化劑的資料很重要,一旦做成功了,你朋友就有希望由喪屍徹底變回人。」

  真的?

  貝暖看看宋策,忍不住又轉頭看一眼旁邊躺著的阿尼爾。

  他睜著眼,手機從他的褲子口袋滑出來,落在草地上,他那個呼嚕呼嚕吃飯的小女兒再也等不到爸爸了。

  「他死多久了?」貝暖突然問宋策。

  宋策像是沒料到貝暖會先問這個,想了想。

  「幾分鐘,七八分鐘吧?我們兩個剛到,正要說話的時候,霍仞想從後面偷襲我,他衝上去跟霍仞搏鬥,打不過霍仞,幫我擋了刀。」

  這本來是從宋策嘴裡問出各種資訊的最好的時候,那些貝暖想不清楚的事,比如為什麼LBD的人會追殺他等等,現在問他,大概他都會說。

  所有的疑問都能得到解答。

  可是來不及了。

  再不快點,阿尼爾的女兒就真的永遠沒有爸爸了。

  貝暖心中糾結無比,不過還是火速默念:溯流而上。

  見證人的滾輪冒出來,貝暖毫不猶豫地選了宋策的名字。

  這次不能選陸行遲。

  十分鐘之前,陸行遲還和貝暖在營地裡,來不及趕過來救人。

  宋策要自己救自己。

  小三突然在腦中出聲。

  「貝暖,」他說,「時間回溯後,男主不會保存這部分記憶,就算你救人,也不漲聖母值。」

  貝暖沒理他。

  「宋策,」貝暖低頭對宋策說,「你死不了,不過你答應我,如果有可能的話,也救救阿尼爾。」

  宋策完全聽不懂她的話,莫名其妙地望著她。

  她半低著頭,臉龐聖潔,眼神在月光下清澈澄淨,滿含對世人的悲憫,

  時間回溯。

  光影繚亂,一切都在逆轉,貝暖和陸行遲退回營地裡。

  陸行遲正在把一個太陽能充電寶放到貝暖手裡,對她微笑著說:「我陪你去。」

  貝暖把充電寶丟進空間裡,一把抓住陸行遲的手,拉著他就往外跑。

  兩個人匆匆跟哨兵打了聲招呼,就衝進小樹林,一路往剛剛的地方狂奔。

  陸行遲這次不是見證人,什麼都不記得,完全不明白她在幹什麼,不過還是一言不發,跟她一起在樹林裡穿梭。

  貝暖一邊跑,一邊從空間裡拿出杜若的那把鳴鴻刀,拎在手裡。

  看見她拿鳴鴻刀出來,陸行遲立刻意識到要對付的人是霍仞,整個人都警惕了起來,緊緊地跟著貝暖。

  「前面有人。」他低聲說,攥住貝暖的手腕,不讓她再往前。

  貝暖當然知道前面會有人。

  前面就是剛剛阿尼爾和宋策倒下去的地方。

  貝暖點點頭,表示她知道了,放慢腳步,悄悄潛過去。

  一個人站在那裡,是阿尼爾。

  時間已經過了他上次被偷襲的時候,他還好好地活著。

  阿尼爾東張西望,像是在等人,貝暖知道,這次他等不到了。

  看上去應該是宋策沒有來見阿尼爾,說不定還想辦法引開了霍仞。

  「附近還有別人嗎?」貝暖輕聲問陸行遲。

  如果有人身上帶刀帶槍,在附近出現,陸行遲應該能感覺到。

  陸行遲體會了一下,很肯定地說:「沒有。」

  他們都走了。

  霍仞向來都對異能免疫,所以很有可能,他還記得時間回溯前的事。

  但是記得也沒用,因為宋策是見證人,也全都記得。

  宋策絕對是跑了。

  不知道他能不能成功甩掉霍仞。

  貝暖不太放心,帶著陸行遲這個人形金屬探測器在附近的樹林中東轉西轉,又找了一大圈,確認宋策和霍仞確實走了,才收起鳴鴻刀。

  看見她把刀收了,陸行遲的神情也輕鬆起來。

  「我們回去?」陸行遲問。

  「我們還不能回去,」貝暖說,「我們還要再去市中心一次。」

  萬一宋策沒有甩掉霍仞,中間出了什麼事,宋策那些寶貝東西絕對不能落到霍仞手裡。

  陸行遲現在非常好用,一個問題都不問,二話不說,等貝暖拿出越野車,就和她一起上車,直接往附近那個濱海城市的方向開。

  貝暖坐在車上,心裡還在奇怪。

  最近她真的太不對勁了。

  剛剛是那麼好的從宋策嘴裡套出完整的前因後果的機會,就直接放棄了。

  只為了救那個阿尼爾,搶在他死後十分鐘內,趕緊把時間回溯。

  從前幾年起,貝暖就下定決心,只為自己活著,別人的死活都與她無關。

  那阿尼爾的死活到底和她有什麼相干?

  那個認都不認識的阿尼爾,甚至和貝暖都不是一個種族,甚至都不能順暢地交流。

  大概真的是聖母任務做多了,做出了後遺症。

  越野車一路開往城市的中心,市中心早就被喪屍佔據了,尤其是夜裡,到處都是喪屍的嚎叫聲。

  「不知道哪個是最高的酒店。」

  貝暖往車窗外張望。

  每一幢高樓都是黑漆漆的,連哪幢樓是酒店都看不出來。

  「你要找最高的酒店?簡單,我們一幢一幢查一遍。」陸行遲說。

  他真的開著車帶著貝暖,把所有看起來很高的樓全都找了一遍。

  其中有三幢是酒店。

  有夜視儀,就算到處停電也很方便,就是沒有電梯,每次都要爬樓梯到最頂層,有點痛苦。

  貝暖他們一幢幢搜過來,搜到第三家的時候,一路清掉喪屍到了頂層,在頂層的總統套房裡發現了人生活過的痕跡。

  是末世開始後,有人住過的痕跡。

  走進臥室就能看到,桌上有蠟燭油,床單換過了,明顯不是酒店服務員鋪的,隨隨便便的,一點都不整齊。

  陸行遲看了一眼,好像在自言自語,「不是住豪宅,就是住酒店,過得還挺舒服。」

  貝暖從頭到尾什麼都沒說,他竟然能猜出來,他們在找的人是宋策。

  也是,能吸引霍仞,並且可以住在喪屍群淹沒的酒店裡的,大概也沒別人。

  貝暖說:「杜若也不怕喪屍,可以想住哪就住哪,可是還肯陪著咱們一起風餐露宿住帳篷。」

  陸行遲勾勾嘴角,「他那是為了好吃的吧。」

  貝暖一邊跟他閒聊,一邊趴下來去看大床的床底下。

  床底下並沒有宋策的大包們,只有一個小小的紙盒子。

  貝暖把紙盒拉出來,打開和陸行遲一起看。

  盒子裡是一個熟悉的小瓶,下面壓著一張字條。

  字條上是熟悉的字跡,和上次在M國豪宅裡拿到的那張一樣。

  上面寫著:上次的已經是加強型,這針可以留著,等眼睛變紅時再注射。

  下面是兩個字:謝謝。

  看來宋策已經甩掉霍仞平安回來過,取了他的東西,留下字條,又走了。

  貝暖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他還是不肯和人合作,執意要自己一個人去安全區,不過至少還活著。

  活著就好。

  陸行遲看一眼字條,拿起小瓶笑了笑,「杜若有庫存了。」

  「你小心一點。」貝暖趕緊從他手裡把珍貴的小瓶子拿走,妥妥地收進空間裡。

  貝暖在回去的路上就睡著了。

  濱海的小城天氣無常,半路上淅淅瀝瀝地下起雨來,雨水敲打在車窗上,一聲一聲,特別催眠。

  貝暖只迷迷糊糊地記得,陸行遲中間叫醒過她一次,讓她收了一下越野車。

  然後整個人又落入一個舒服至極的懷抱裡,不知被什麼裹著,一點雨都沒淋到,想不睡都難。

  再醒來時,是在帳篷裡自己的舖位上,外面天色大亮,好像已經放晴了。

  杜若他們都起床了,不過沒人出聲吵她,全都在安靜地看書和玩手機。

  陸行遲正從外面進來,一眼看到貝暖醒了,微笑道:「正想叫你,起來吧,出來看彩虹。」

  有彩虹?

  貝暖匆匆忙忙套上外衣,跑了出去。

  外面雨過天晴,空氣清涼。

  雲層散開了,露出一片片湛藍,西邊的天空上,橫跨著一道大而絢爛的彩虹。

  陸行遲幫貝暖把胡亂套上的衝鋒衣穿好,拉鏈拉到她的鼻子底下,問:「冷不冷?」

  已經是初夏了,就算是下了一夜雨,也不真的算冷,貝暖搖搖頭。

  陸行遲卻還是從身後把她抱住。

  行吧,亂找藉口,就是為了抱人。

  貝暖偎在陸行遲懷裡,跟他一起看彩虹。

  可惜沒過多久,彩虹就沒了。

  貝暖窩在他懷裡,一動不動,拉開工作列。

  可以回溯時間的「神的力量」的倒計時就快要結束了,眼看就要清零。

  貝暖最後一次默念「溯流而上」,悄悄在滾輪上選好他的名字,確定。

  兩個人姿勢不變,天上的彩虹又重新出現了。

  陸行遲一點都不奇怪消失的彩虹怎麼又回來了,低頭吻了吻貝暖的頭頂,繼續安靜地抱著她。

  好像能這樣,一直到天荒地老。

  絢爛的彩虹下,在他的懷抱裡,貝暖點開趣味小任務,拉了一下滾輪把手。

  心中默默地對著天上的彩虹許願,這麼好的時候,希望能抽出一個合心意的新異能。

  滾輪飛快地旋轉了一會兒,緩緩地停在四個字上——「獸王之王」。

  這是什麼意思?

  能指揮飛禽走獸嗎?

  貝暖暢想了一下自己頭戴王冠,坐在萬獸之王的王座上,一揮手,一大群麻雀衝天而起,所有貓咪放下驕傲俯首稱臣,地上的螞蟻整齊地排出「貝霸王稱雄小樹林」八個大字。

  感覺還挺爽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2-12-2 04:22 PM

第九十七章 只剪一點點

  「獸王之王」後面是任務要求,貝暖認真讀了一遍:

  傾聽三次模仿絕妙的動物叫聲,收集飛鳥的毛,走獸的皮,游魚的籽,一起點燃,獸王之王由此誕生。

  所以看這意思,是要找人學動物叫,然後再收集三種材料。

  任務要求後面還有一行小字註釋:模仿獸聲的目標人物與宿主之間的親密值須低於五。

  貝暖:「……」

  說得也太不清楚了,請問這個親密值低於五,究竟是五分制的五,十分制的五,還是一百分制的五?

  這也差得太多。

  「小三,」貝暖召喚小三,「這個親密值的『五』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小三誠懇地問:「貝暖,你現在聖母值多,是不是花起來不心疼?沒事就找我要個提示?」

  貝暖趕緊說:「不是。心疼。算了不問你了。」

  這麼簡單的事,根本用不著花費珍貴的聖母值從小三那裡換提示,自己試試就行了。

  彩虹又一次消失了,貝暖從陸行遲懷裡出來,兩個人一起回到帳篷裡。

  無論親密度的演算法用什麼制,和陸行遲之間的親密度都低不了,貝暖不想浪費時間,跳過他直接去找杜若。

  這種事找杜若做,就是手到擒來。

  「杜若,挑戰。」貝暖說,「你學得最像的動物叫聲是什麼?」

  杜若眼睛望著帳篷頂思索了半秒,就咧開嘴,發出一聲聲逼真的驢叫。

  「嗯啊——嗯啊——嗯啊——嗯啊——」

  帳篷裡所有人:「……」

  「像嗎?」杜若問。

  「像,絕對像,讚。你在貝氏學動物叫挑戰賽裡贏了一盒巧克力。」貝暖掏出一盒巧克力遞給他。

  然而貝暖瞥了一眼工作列,動物叫聲還是(0/3)。

  就算是請驢本人來當評委,都能為他精彩的叫聲轉身。

  叫聲沒算數,毫無疑問是親密度的問題。

  不用想了,那個親密度低於五,大概真的起碼是十分制的五。

  然而還有人也對挑戰賽很有熱情,唐瑭舉手,「暖暖姐,我也要挑戰。」

  他叫肯定也沒用,不過不能打擊踴躍報名的選手的熱情,萬一以後做任務用到人家呢?

  大賽組委會唯一成員貝暖拍板:「你來。」

  「好。」唐瑭答應了。

  然後一點聲音都沒有。

  大家:???

  目前的衛冕者杜若搶著說:「你快點啊?都等著呢。」

  唐瑭答:「我已經叫完了,是蝙蝠。」

  「瞎扯,」杜若說,「蝙蝠的叫聲我聽過,特別尖特別快,好像狂敲沒上油的金屬按鈕的聲音,你這閉著嘴算怎麼回事?」

  唐瑭十分得意,「你們都聽不見,我剛才那是超聲波。」

  貝暖:「……」

  會發超聲波的參賽者當然也應該拿到一盒巧克力,可惜就算是上了超聲波,「動物的叫聲」還是(0/3)。

  江斐沒打算參賽,問貝暖要了卡式爐和食材,準備做早飯。

  貝暖心不在焉地幫他拿麵粉雞蛋,心想,還是得去找不熟悉的人來叫。

  貝暖突然想起昨天沒送出去的太陽能充電寶,連忙從空間裡拿出來。認識阿尼爾一天都不到,絕對不熟,手裡又有賄賂,可以去試試看。

  陸行遲看見她拿出充電寶,立刻說:「我跟你一起去。」

  帳篷外面太陽更暖和了,只有地上的水坑讓人知道昨晚下過雨。

  大家都起床了,紛紛去吃早飯,比剛才看彩虹的時候還熱鬧。

  特戰隊這些天馬不停蹄地到處奔波,在喪屍堆裡七進七出,就是為了到處找那個能控制喪屍的厲蕤,好實施斬首行動。

  現在任務忽然被貝暖他們完成了,全隊今天都很輕鬆,好像並不急著去哪。

  貝暖找人打聽到阿尼爾住的帳篷,還沒走到,就看到邵白剛好路過。

  邵白從大帳篷那邊過來,大概是剛吃完早飯,遠遠地就跟貝暖他們打了個招呼。

  貝暖立刻把人叫住。

  「邵白,我們正在打一個賭,你能幫我學一種動物的叫聲嗎?」

  邵白嚴肅的臉立刻飛紅。

  雖然害羞,還是沒拒絕貝暖的要求,他想了想,清清喉嚨,「我會學貓叫。」

  這個一米八幾眉峰如劍的特戰隊長,輕輕地「喵」了一聲。

  「我叫得不好吧?」邵白的臉紅得快滴血了。

  「好,絕對好!」貝暖肯定地說。這「好」是系統認證過的,因為「動物的叫聲」變成了(1/3)。

  看來真的是要找不太熟悉的人。

  貝暖信心大增,趕緊去找阿尼爾,畢竟跟阿尼爾比跟邵白還要不熟。

  阿尼爾看起來又正常又健康,笑呵呵的,完全不是昨晚躺在樹林裡渾身是血的樣子。

  他看見貝暖又送來一個充電寶,居然還是電量一直用不完的太陽能的,感激得不知道說什麼好。

  貝暖連忙說:「能不能請你幫我一個忙?」

  比手畫腳了半天,才跟他說明白,想請他學一種動物的叫聲。

  阿尼爾做了個沒問題的手勢,想了想,就開始拉長了聲音,鏗鏘有力地,「昂——」

  太明顯了。學得非常像,是大象。

  叫完,阿尼爾說:「我還會別的。」

  「咕咕咕咕咕咕——」

  「呱呱呱呱呱呱——」

  「咯咯咯咯咯咯——」

  買一贈三。

  他叫得惟妙惟肖,可惜再像也只能算一次,動物的叫聲變成了(2/3)。

  阿尼爾熱情地邀請同帳篷的特戰隊員一起過來叫,可惜和阿尼爾他們開朗奔放的民族性不太一樣,特戰隊員們都內斂害羞,沒一個肯的。

  阿尼爾一眼就看出,貝暖的小臉上開始時滿是期盼,等他們都拒絕後流露出一點失望。

  阿尼爾站起來,讓貝暖他們稍等,特地跑到隔壁帳篷,撈回來一個長著小虎牙的隊員。

  小虎牙二話不說,直接給貝暖表演了一大段用口哨吹的鳥叫。

  活靈活現,好像掉進了動物園的鳥園,一大群鳥在嘰嘰喳喳地八卦。

  「動物的叫聲」成功地跳成了(3/3),圓滿完成。

  離開阿尼爾那裡,貝暖再看一眼任務清單。

  下面是需要收集三樣東西——鳥毛、獸皮,還有魚籽。

  貝暖琢磨,在小樹林裡仔細找找,說不定能撿到根鳥毛,可是其他兩樣就不太容易拿到了。

  難道要去打獵拿到獸皮嗎?不知道樹林裡有沒有什麼動物。

  至於魚籽,這裡離海倒是挺近,可惜沒釣竿,要怎樣才能捉到魚,還非得是有魚籽的魚?難度係數有點高。

  貝暖神思不屬地跟著陸行遲往回走,腦子全在該怎麼做任務上。

  走到他們住的帳篷外,還沒進去,路上一直在盯著她看的陸行遲忽然把她拉到旁邊。

  他左右看看,確定這裡僻靜,沒人在附近,輕輕抿了一下唇。

  「貝暖。」

  「其實我也可以……學動物叫。」

  他的臉上波瀾不驚,但是貝暖對他實在太熟悉,一眼就看出他盡力掩飾住的一點羞澀。

  他知道她奇奇怪怪的,肯定又是在做任務,想幫她。

  他並不知道她已經做完「動物的叫聲」這部分了,正在琢磨別的,以為她還需要找人繼續學動物叫。

  貝暖剛想拒絕,忽然意識到,陸大boss主動學動物叫,機會難得,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這便宜不佔白不佔。

  貝暖舔舔嘴唇,「你會學什麼叫?」

  陸行遲沒有回答,清了清喉嚨。

  「汪,汪汪,汪汪汪。」

  貝暖死命控制住面部表情,悄悄垂下手,用手掐住大腿上的肉。

  「叫得挺好的。」貝暖冷靜地評價,然後問,「那你還會別的嗎?」

  陸行遲想了想。

  「哞——哞——」

  這是牛。

  「真不錯,還有嗎?」難得大boss叫得這麼好聽,貝暖還沒聽夠。

  「嘎嘎嘎——」

  貝暖滿腦子刷滿了瘋狂的彈幕:陸大boss竟然學鴨子叫!陸大boss竟然學鴨子叫!鴨子啊!

  嘴裡卻說:「是小鴨子吧,學得太像了!還有別的嗎?」

  陸行遲瞥了一眼她忍笑忍到瘋狂抽搐的嘴角。

  「嗷——嗷——嗷——」

  貝暖這次沒聽出來,「這是什麼叫啊?是狼嗎?」

  陸行遲鎮定地回答:「這是貓。」

  「瞎說,」貝暖不服,「貓哪是這麼叫的?剛才邵白那個喵喵喵的才是貓叫好嗎?」

  「哦,他那個是正常的貓,」陸行遲正色說,聲音清冷從容,「我這個是公貓發情的時候對喜歡的母貓的叫法,你沒聽過?」

  貝暖的臉刷地紅了。

  陸行遲一臉剛剛只不過稍微科普了一下的淡定表情,問貝暖:「還需要再找別人叫嗎?」

  「先不用了。」貝暖還沒從陸行遲「公貓發情」式叫法中緩過來。

  兩個人一起回了帳篷。

  江斐他們正在熱熱鬧鬧地用卡式爐和平底鍋攤雞蛋餅。

  江斐正把調好的麵粉液淋在平底鍋上,看見貝暖回來了,對她笑笑:「你的挑戰賽怎麼樣了?」

  貝暖看一眼杜若,「目前杜若和一個會吹口哨學鳥叫的比分持平。」

  杜若嚴重地呵了一聲,並不相信有人能和他的驢叫打平手。

  江斐在柔軟的麵餅上打上雞蛋,抹開,等雞蛋凝固了,香氣飄出來,再撒上黑芝麻和蔥花,起鍋後塗好麵醬和辣醬,包上油條,先遞給貝暖。

  貝暖吃了一個,意猶未盡,又吃一個,才感慨,「江斐,你要是擺一個早點攤,肯定能發大財。」

  江斐溫柔一笑,問:「要不要再來一個?」

  「堅決不能再吃了,再吃就要胖死了。」

  貝暖擦擦手,還有別的事要忙。

  剛剛吃雞蛋餅的時候,貝暖忽然想起來,空間裡有一樣東西,說不定能符合人物要求。

  貝暖在空間裡翻了半天,找出一個雞毛毽子。

  這是當初在堯城的時候,小季媽做的,杜若他們幾個那時一直在跟小季一起在院子裡踢毽子玩,離開的時候,小季送了一個毽子給大家。

  雞毛毽子的頭是幾枚銅錢,銅錢上綁著大概六七根羽毛,怎麼看都像那隻下蛋的黃胖它老公尾巴上的。

  貝暖捏住一根最小的往外拔。

  杜若一眼看到,「貝暖,你幹嘛拔人家毛?」

  「一根而已啊。」貝暖拔下毛,踢著試了試,毽子還飛得好好的,根本沒什麼影響。

  雖然雞和「飛鳥」在飛的問題上稍微有一點距離,「飛鳥的毛」還是顯示了(1/1)。

  「游魚的籽」,貝暖也想出主意了。

  空間裡好像有杜若當初在寧城買來做壽司用的一盒多春魚籽。

  貝暖在空間上層的食材裡一通狂找,終於找到了滿滿一盒染成豔橙色的小粒粒,打開取了一小撮,和羽毛一起放在一張紙巾裡。

  「游魚的籽」也變成了(1/1)。

  接下來只剩下「走獸的皮」還沒著落。

  這是最難的部分,貝暖有點痛苦,到哪才能剝點動物的皮?

  貝暖舉起自己的雙手瞧了瞧。

  人是兩腳獸,所以人皮算嗎?可惜護手霜塗得太勤快,手上沒有脫皮。

  而且貝暖翻來覆去看看自己的手。

  感覺好像不太夠「獸」。

  貝暖的目光在帳篷裡這幾個男生身上掠過,最後定在陸行遲身上。

  把他從上到下認真打量了一遍。

  陸行遲坦然地任她隨便看,問:「你想要我做什麼……還是想要什麼?」

  貝暖的目光從他的臉上往下落,一路下滑,停在他的下半身。

  「真的嗎?我要什麼都行?」

  貝暖從空間裡摸出一把剪刀,舉在手裡,多少有點不好意思。

  她偷偷瞄一眼還在熱火朝天地吃雞蛋餅的杜若他們,拉拉陸行遲,「陸行遲,你跟我出來一下。」

  兩個人悄悄出了帳篷的後門。

  帳篷後門對著營地外面的樹林,僻靜無人,又有帳篷擋著視線,沒人能看見。

  貝暖再問他一遍,「我要什麼都行?」

  陸行遲毫不猶豫地點頭。

  看見他點頭了,貝暖就上前一步,扶住他的腰。

  陸行遲眼睜睜看見,她低頭動手去解他的皮帶。

  陸行遲完全僵住了。

  自己脫給她看是一回事,她主動下手卻完全是另一回事。

  就算臉皮厚如陸行遲,也有點撐不住,他的聲線驟然低啞了不少,「你想做什麼?」

  「我就只要剪一點就好,只要米粒大的一點點,」貝暖誠懇地說,「保證完全看不出來,什麼影響都不會有的。」

  剪?

  一點點?

  陸行遲火速按住貝暖拿剪刀的手,「剪什麼剪一點點?」

  「你別那麼小氣。」

  貝暖握著剪刀掙開他,把他的皮帶一頭從褲袢裡抽出來,握在手裡。

  她「哢嚓」一剪子,把他皮帶上最尖端的地方小心地剪下米粒大的一塊。

  貝暖自己沒有皮帶,那群男生倒是都有,可是剪誰的都不太好意思,當然還是只能找陸行遲。

  陸行遲的衣服成打,都放在空間裡,可惜從沒額外收過皮帶,只有他身上這條。

  純黑的針扣款,毫無裝飾,沒有logo,沒有花紋,平滑樸素。

  完全看不出是什麼牌子,不過一看材質做工,就知道絕對不會便宜。

  貝暖端詳了一下,覺得剪了一小下影響不大,幾乎看不出來,就幫他把皮帶重新穿回褲袢裡,拉平,還順手拍了拍,「好了。」

  陸行遲望著她,半天沒說出話來。

  貝暖認真地把剪下來的那小塊皮和雞毛魚籽收到一起,才抬起頭。

  看到陸行遲的表情,貝暖認真地問,「你以為我想要剪什麼?」

  貝暖看見陸行遲的耳根燒紅了。

  陸大boss向來嘴上不吃虧,什麼都敢說,這次竟然半天沒說出話來。

  貝暖心想:撐不住了?剛剛說什麼貓貓發情的時候,不是挺淡定的嗎?...<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2-12-2 04:28 PM

第九十八章 這是我養的

  整到他,貝暖心裡有點小得意,不過臉上完全沒流露出來。

  無論如何,任務需要的材料現在全都湊齊了。

  貝暖按照任務要求,在空間裡用打火機打著火,把包在紙巾裡的幾樣東西一起點燃。

  「獸王之王」終於顯示完成。

  後面多了一行簡單的任務說明:看到它,模仿它,成為它。

  貝暖看著這幾個字發了半天呆。

  成為它?成為它?

  所以並不是要變成能指揮百獸的百獸之王,而是要自己變成動物本身?

  看上去似乎是想變成什麼,就能變成什麼。

  最關鍵的是,任務說明裡也沒寫清楚,一旦變成了動物,要用多久才能再變回來。

  如果是按這一系列任務的慣例,像上次隱身時一樣,應該是短則十幾分鐘,長則好幾個小時。

  貝暖覺得,這個異能還是慎用比較好。

  把自己從食物鏈最頂端、進化樹最高的樹杈上輕易降級,怎麼看都不一定是好事。

  然而好不容易拿到手的異能放在那裡不用,倒計時還在一秒鐘一秒鐘地走著,貝暖實在是有點痛苦。

  帳篷裡好像傳來邵白的聲音,邵白又過來了。

  「貝暖,我們回去?」

  陸行遲原本一直在默默地等著她發呆,現在忍不住出聲。

  兩個人一起從後門回到帳篷裡,正聽到邵白在對杜若他們說,任務完成了,特戰隊決定休息一上午,中午就出發回程,撤回安全區。

  營地裡的那些平民也會全部都會帶上。

  邵白原本打算趁著到處找厲蕤的時候,順便在附近幫他們找一個安全的聚居點,但是現在任務提前完成,可以直接把他們帶到安全區。

  他過來的目的,是問陸行遲他們要不要一起走。

  跟著特戰隊一起往安全區走,無疑是最方便的一件事,陸行遲徵求了一下大家的意見,爽快地答應了。

  出發前還有一整個上午的空檔,貝暖動心了。

  說不定來得及。

  貝暖趁著大家不注意,悄悄溜出營地。

  要想找動物,當然要去旁邊的小樹林,畢竟是要「看到它,模仿它」,首先要能「看到」。

  現在正是初夏,樹林裡最不缺的就是小蟲子,到處都是各種蟲子的叫聲,然而貝暖絲毫都不想變成蟲子。

  只想一想就知道很可怕。

  貝暖仰頭看看高高的樹頂。

  當然是要變成鳥啊。

  變成鳥就可以自由地飛,用自己的翅膀,想去哪就去哪,可以拔高,俯衝,盤旋,比穿翼裝還過癮。

  貝暖用眼睛在雨後樹頂青翠的樹葉間仔細搜尋,終於找到了一隻小鳥。

  是隻很美的小鳥。

  翅膀和背是菸灰色的,腹部偏白,絨絨的,卻在毛尖上覆蓋著一層淺淺的煙粉,煙粉色在頭部變成日落天空般的淺紅。

  它的喙和眼窩都是黑色的,好像描畫了一圈眼尾拉長的眼影,頭頂是一點軟軟的羽冠。

  最特別的是,翅尖和尾羽末端都是黑色的,上面卻多了幾點鮮亮的紅和一抹黃。

  這是一隻小巧可愛,卻又盛裝打扮過的鳥。

  貝暖一看到,立刻就覺得她可以。

  已經「看到它」了,接下來要「模仿它」。

  那隻鳥悠閒自在地站在樹上,什麼也沒做,只縮起一條腿。

  貝暖學著那隻鳥的樣子,把兩條胳膊貼在身上,然後也縮起一條腿,單腿站了一會兒,等鳥換腿時,她也換了條腿。

  幸好周圍沒人看見,有點羞恥。

  然而一點特別的變化都沒有,貝暖還是貝暖。

  看來系統覺得她模仿得不像。

  小鳥站在樹枝上,歪頭看了看天空,忽然叫了兩聲,啼聲清脆悅耳。

  貝暖也歪歪腦袋,也對著天空叫了兩聲,貝暖覺得自己叫得也挺悅耳的。

  小鳥忽然張開翅膀,拍了兩下,一蹬樹枝,撲棱著飛走了。

  貝暖心想,你別走啊!連忙也學著它的樣子,呼扇了兩下胳膊。

  貝暖忽然就飛起來了。

  是真的飛起來,雙腳離開地面,騰空而起。

  在那一剎那,周圍的景物突然變大,樹幹感覺都粗了不少,貝暖低頭看了一眼,眼前是肚子上一片煙粉色的毛。

  然後嘭地一聲撞在樹上。

  貝暖躺在地上,懵了好半天,才爬起來。

  現在沒有手了,只有一對翅膀和細細的鳥腿,連從地上爬起來都爬得亂七八糟,有點困難。

  任誰第一次當鳥,都不會太俐落。

  然而第二次再飛就好得多了。

  貝暖發現,想飛起來的話,要訣只有一個,就是努力地拚命拍翅膀。

  飛起來還行,但是控制方向是真的很難。

  翅膀可以自由地變換拍打的角度,尾巴也是可以動的,配合起來就能改變飛行的方向,但是出生以來第一次長出了尾巴這種東西,實在不太會用。

  貝暖像雛鳥一樣,一次又一次跌跌撞撞地試飛。

  越飛越高,貝暖盡全力控制著,終於繞過周圍的樹幹,飛到樹冠的高度。

  變成鳥後,周圍的東西都變大了,樹冠的高度就感覺非常高,靠自己這樣拍著翅膀飛在天上,多少有點嚇人。

  貝暖趕緊先看了一眼工作列。

  新冒出來的倒計時只有一小時,看來只能變一個小時的鳥。

  貝暖心想,一定要記得在倒計時結束之前落到地面上,否則一旦變回人形,從天上掉下來,就算摔不死,估計也得摔斷腿。

  還好,衣服跟著貝暖一起變了,並沒有裸奔的感覺,可以安心。

  貝暖努力地在天上飛了一小圈,就落回樹枝上休息,心想,當隻鳥也不太容易,要一直拍翅膀,跟重力對抗。

  大樹前就是營地,從上往下看,是一個又一個的帳篷頂,特戰隊上午休息,不少人都在帳篷間串來串去。

  貝暖居高臨下地看著風景,愜意地叫了兩聲,決定趁著這一小時沒結束,再飛一圈。

  她張開翅膀,還沒起飛,就被下面營地裡的特戰隊員發現了。

  大概是叫聲太好聽,兩個隊員正抬起頭往上面看。

  「快看那隻鳥!長得可真好看!」

  「在哪呢?」

  「看到沒有?在最上邊的樹杈上,毛上帶點粉的那個。」

  「看到了,是挺好看!」

  貝暖驕傲地挺了挺胸。

  然後就聽見一個隊員說:「估計也挺好吃吧!好久沒看見肉了。」

  貝暖:?

  他們轉身進到帳篷裡去了,貝暖知道大事不妙,火速拍打翅膀,剛飛起來,就看見其中一個隊員拎著槍出來了。

  特戰隊員們的槍法雖然遠不如貝暖,可也不是鬧著玩的。

  貝暖剛學會飛,還飛得很不俐落,知道絕對不能往空曠的地方跑,連忙掉頭就往樹林裡撲騰。

  一回頭,就看到他們倆拎著槍出了營地,追進樹林裡。

  頭大。

  貝暖拍著翅膀,用不怎麼樣的飛行技術在樹冠的遮掩中努力往前飛,心想:這都是報應。

  上次在島上小勺那裡烤鳥肉吃多了,現在輪到自己頭上。

  以後再也不吃小鳥了。

  樹林不太大,再往外就是一大片荒地,只有石頭和低矮的灌木叢,沒有任何遮擋。

  貝暖知道往那邊飛就是死路一條,只能轉個方向,重新回到小樹林。

  兩個隊員就在後面追著,大概是看她飛得很不俐落,覺得有希望能捉到,完全沒有放棄的意思。

  離一小時的時限還遠著,總這麼兜圈子十分危險,根本不是辦法,貝暖忽然想出了一個冒險的主意。

  雖然冒險,但說不定有效。

  貝暖掉了個頭,保持著低空飛行,衝進了營地。

  營地裡到處都是人,那兩個人槍法再好,也不敢隨便在營地裡亂開槍。

  一隻漂亮的鳥紮進營地,還飛得不高,到處驚慌失措地亂撲騰,不少人都看見了,笑成一片。

  兩個隊員也回營地來了,追在貝暖身後,好像一門心思想逮住她。

  有人揮著胳膊和衣服,想幫忙捉住貝暖,都沒有成功。

  貝暖不理他們,東繞西繞,終於到達了她的目的地。

  是貝暖他們住的帳篷。

  帳篷的門簾落著,但是窗簾捲著。

  上次陸行遲背著貝暖介紹新環境時說得很對,門和窗,歸根結底都是帳篷上開的洞而已,不能走門的時候,走窗也是一樣的。

  貝暖嗖地從窗洞飛進去,找到陸行遲,撲棱著翅膀,一頭紮進他懷裡。

  陸行遲:「……」

  兩個特戰隊員一掀門簾,也跟進來了。

  杜若他們正在忙著玩桌游,根本沒注意溜進來一隻鳥,現在看見突然進來兩個大活人,還拎著槍,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們。

  畢竟昨天一起打了那麼多喪屍,兩個人都認識陸行遲他們。

  他們笑嘻嘻地,「我們進來捉鳥,剛才是不是有一隻鳥飛進來了?」

  貝暖動作俐落,紮進陸行遲懷裡後,還是不放心,找到他襯衣胸前兩顆扣子之間的開口,擠了擠,鑽了進去。

  現在正用鳥爪艱難地從裡面勾著他的衣服往上爬,好不容易才爬到他脖子下開著一顆扣子的領口,探出小小的一顆鳥腦袋往外看。

  陸行遲:「……」

  兩個隊員說話的時候,眼睛掃了一圈,終於看到了陸行遲白襯衣領口露出來的小鳥頭,頓時有點尷尬。

  「是我養的鳥。」

  陸行遲的聲音從貝暖背後溫暖的胸膛裡傳來,有胸腔的共鳴,聽起來比平時都要低沉。

  緊接著,一隻好大的手烏雲罩頂一樣壓下來,動作卻很輕,用指尖溫柔地摸了摸貝暖頭頂上的軟毛。

  「原來是你養的鳥啊。」

  兩個隊員一起不好意思了,拎著槍的那個把槍往身後藏了藏。

  「我們覺得特別好看。」一個說。

  貝暖默默地幫他補充:不止覺得好看吧,你們還覺得好吃。

  另一個熱情地上前兩步,彎腰看著貝暖,感慨,「不光好看,還挺通人性的,我頭一次看見這麼懂事的鳥。」然後問,「我能摸摸嗎?」

  貝暖仰起頭,看見陸行遲微笑了一下。

  「不能。」他說。

  他拒絕得直截了當,兩個隊員更尷尬了,又狠狠地誇了貝暖兩句,就趕緊溜了。

  他們一走,杜若他們幾個就圍了過來。

  唐瑭羨慕得不行,「好乖的小鳥。」

  杜若伸出魔爪,「哪來的這麼一隻鳥?你什麼時候養鳥了?」

  「我撿的。」陸行遲帶著貝暖躲開杜若的手。

  「真小氣,摸一下都不行。是母的嗎?」

  杜若只好縮回手,湊近一點研究貝暖。

  「你仗著長得漂亮,敢往陸行遲的衣服裡鑽,當心一會兒貝暖回來看見了,拔禿你的毛。」

  貝暖:「……」

  陸行遲怕她的爪子在衣服上勾不住,用一隻手輕輕半托住胸前的鳥,站了起來。

  「你去哪?」杜若問。

  「出去遛……呃……遛這隻小不點。」陸行遲說。

  陸行遲這樣帶著她出了營地,到了旁邊的樹林裡。

  有他在,毫無疑問是安全的,貝暖從他的衣服裡爬出來。

  陸行遲伸出手,貝暖就順著他的胳膊,像走獨木橋一樣,搖搖晃晃地走到他的手心裡。

  他把貝暖小心地端到眼前,那雙漂亮的眼睛離貝暖極近,含著笑意認真地打量她。

  貝暖不怕他打量,覺得自己特別漂亮。

  「小鳥,你想吃小蟲子嗎?喜歡吃哪種?毛毛蟲還是天牛?我可以幫你捉。」他忽然問。

  貝暖默了默,看見他眼中一閃而過的促狹,才明白他是在開玩笑。

  貝暖不能說話,報復地啄了一下他的手指,在他手心裡撲了撲翅膀,又飛起來了。

  她努力用剛學到的經驗控制住飛行姿態,儘量飛得穩當一點,驕傲地在他頭頂轉了一小圈,才重新落回他手掌上。

  這是明晃晃的炫耀。

  看見沒?爺會飛。

  陸行遲用手指輕輕捋捋她的腦門,「你知道嗎?有一天我也可以飛起來。」

  貝暖:?

  陸行遲耐心解釋:「我控制金屬的能力正在一天天變強,用不了多久,應該就可以用金屬承托重物,在空中飛行,所以想想,到那時,如果我穿上一身金屬的衣服,會發生什麼?」

  貝暖瞪大一雙小鳥眼睛:鋼,鋼鐵人?

  陸行遲微笑了一下,「我在考慮,如果有人乖的話,我可以考慮也幫她做一身衣服,帶她一起飛。」

  真的?

  「獸王之王」的異能過不了多久就會沒了,要是陸行遲真的能帶人飛的話,一定很好玩。

  貝暖在他手心裡歡呼了一聲。

  聽起來就是小鳥興奮地嚎了一嗓子。

  緊接著,貝暖忽然想到另一件事。

  自己真的能等到那一天嗎?

  說不定在他能飛之前,貝暖就必須得離開這個世界了。

  安全區離這裡不遠了,聖母值進度條綠油油的,剩下的空檔連兩成都不到。

  在書裡的劇情線結束之前,貝暖務必要把聖母值升到滿格,才算順利完成聖母任務。

  然後離開這個世界,離開他。

  這件事貝暖一直在想,想了很久,目前看起來完全無解。

  既然無解,就開開心心地過好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

  貝暖蹦蹦跳跳地撲棱到他肩膀上,歪頭蹭了蹭他的脖子,這種事鳥做起來,比人做看著正常多了。

  雖然是被鳥撩,陸行遲的脖子還是浮起了一層紅暈。

  貝暖覺得很好玩,又順便啄啄他的耳垂。

  好像脖子會把紅傳染給耳朵一樣,紅暈一路蔓延上來,燒紅了他的耳朵,十分有趣。

  陸行遲偏過頭看她。

  貝暖變小了,站在他的肩膀上,感覺他大得像個巨人一樣,可是就算放大到這麼大,他的五官仍然帥而精緻,無可挑剔。

  他眯了眯眼,忽然湊過來,親了親她的小鳥嘴。

  他連鳥都不放過嗎?

  貝暖被他嚇了一大跳,撲騰了兩下,差點從他的肩膀上掉下去,被他一把按住。

  真是好大好大的一個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2-12-2 04:37 PM

第九十九章 跨物種之戀

  貝暖在陸行遲身上跳過來跳過去,跟他玩了一會兒,又飛起來盤旋了一圈,站在最高的樹枝上看風景。

  站得這麼高,心曠神怡。

  她在上面,陸行遲就靠著樹,安靜地在樹下守著。有他鎮場,貝暖什麼都不怕,玩得自由自在。

  一個小時過得飛快,變身時間轉眼就要結束了。

  在倒計時結束之前,貝暖引著陸行遲回到營地的帳篷裡,自己從窗洞飛了出去。

  「陸行遲,你的鳥跑了。」杜若告訴他。

  陸行遲從容答,「沒關係,會回來的。」

  等貝暖變回人形,一進帳篷,杜若就第一時間跟她告密,還是當著陸行遲的面。

  「貝暖,你不知道,剛才你不在的時候,有一隻鳥,竟然敢往陸行遲的衣服裡鑽,」想想又補充,「毛上帶著點粉色,怎麼看都像是母的。」

  唐瑭納悶,「杜若哥,那種鳥無論公的母的都是一個顏色吧?」

  杜若爭辯,「不看顏色看行為也像是母的。最關鍵的是,陸行遲剛才還帶它單獨去小樹林裡玩。」

  貝暖很想笑,又有點感動,杜若賣兄弟真是毫不留情。

  貝暖瞥一眼陸行遲,問:「什麼鳥?」

  陸行遲認真地想了想,「小小的一隻,長得很漂亮,很可愛,看著好像挺機靈,其實又有點傻乎乎,我覺得,真要來一段跨物種之戀的話……」

  他微微笑了一下,「……其實我可以。」

  貝暖:「……」

  杜若完全沒料到陸行遲敢對貝暖這麼說,看看陸行遲,再看看貝暖,下巴都快掉了。

  貝暖半天才說:「你還……真是……不挑。」

  午飯提早吃了,整個營地的人吃過飯以後,就收拾好東西,拆了帳篷,準備出發。

  營地裡的平民們也扶老攜幼,上了各種收集來的車輛。

  陸行遲讓貝暖把他們的越野車從空間裡取出來,開了過來,跟邵白打過招呼,這次不用再坐他們的車,只要跟著他們的車隊就好。

  特戰隊開的車在前,後面跟著平民的車,整個車隊浩浩蕩蕩地向西邊開拔。

  沒開多久,就遙遙地看到了人類聯盟的第一道封鎖線。

  這就是傳說中的那道封鎖線,貝暖他們在路上時,一直聽人提起過無數次。

  那時喪屍病毒突然爆發,感染的速度太快,野火燎原一樣,迅速蔓延過半個大陸。

  喀侖山以西的這塊地方完全沒有可以據守的天塹,全憑人煙稀少硬撐,人類聯盟在這裡建立起第一道封鎖線。

  可惜現在已經被突破了。

  到處都能看到翻倒的鐵絲網,挖開的巨型壕溝,明顯是被火力覆蓋過,有大片大片的炮彈坑,還有爆炸和焚燒過的痕跡。

  貝暖有點納悶,這不像隔離病毒爆發的區域,倒像是和外星入侵生物打了一場硬仗。

  才進舊封鎖線的範圍,邵白就下來通知整個車隊,後車務必要嚴格壓著前車的車轍前進,一點都不能錯。

  因為人類在舊封鎖線附近布了十公里雷區。

  一不小心軋到,就完蛋了。

  連地雷這種遺禍無窮、在現代戰爭中早就不太用的東西都拿出來了,可見人類已經沒有辦法了。

  貝暖忍不住問邵白:「怎麼會到這種地步?」

  喪屍沒有武器,全靠牙齒和指甲,連四百年前的火槍兵都不如,居然能把人類逼成這樣。

  「它們數量太多,完全不怕死,而且我們發現他們開始有組織地集中進攻,」邵白說,「還有,他們在有預謀地故意感染我們的軍隊。」

  「什麼意思?」貝暖沒懂。

  「它們故意用潛伏期比較長的病毒悄悄感染我們的士兵,傷口一般很小,很隱蔽,有時候連被感染的士兵本人都沒有察覺,等撤回防線內才突然發作,從內部攻破我們的防線。」

  貝暖默了默:喪屍的智商高歌猛進,已經這麼聰明了?

  「是因為有一些很特殊的喪屍在帶領它們、控制它們,」邵白說,「我們在擔心,這種特殊的喪屍會越來越多。所以特戰隊一直以來都在淪陷區到處搜尋這種喪屍,實施斬首行動。」

  邵白重新調整了整個車隊的行進順序。

  他自己開著吉普在最前面趟雷。

  他說他是特戰隊長,隊長開的車理應排在第一個。

  副隊長開的車排在第二,後面緊跟著特戰隊員的車,一輛接著一輛。

  最後才是平民的車輛。

  這是一條死亡之路,到處都是地雷,不起眼的荒地亂草中,不知哪裡就隱藏著危險。

  萬一軋上去炸了,隊長沒了,副隊長就頂上,隊員沒了,下一輛車就頂上去。

  貝暖這時才感覺到,那些開她的玩笑、拎著槍捉鳥、會學動物叫的特戰隊員都是軍人,他們護衛引領著一車隊的平民一路向前。

  滿地炮灰焚燒過的草葉間,坑坑窪窪的土地上,隱隱是以前車胎開過去留下的痕跡。

  車胎的痕跡意味著安全,大家小心翼翼地沿著痕跡向前。

  車隊緩慢地前進了一會兒,忽然停下來了。

  前面往後傳話說,因為下過雨,看不清以前的輪胎印,要試探著往前走,讓車輛之間拉開距離。

  陸行遲聽完,一打方向盤,從車隊裡出來,駕著越野車直接越過整個車隊,開到了最前面。

  邵白看見陸行遲的車突然上來了,立刻跳下車走過來,想讓他退後。

  陸行遲也下了車,過去跟他說了幾句什麼。

  貝暖隱隱約約聽見陸行遲好像在說,他參加過什麼組織的排雷行動,當過志願者。

  一聽就是胡說八道。

  邵白也不太信。

  陸行遲二話不說,問邵白要了把匕首,直接往旁邊的曠野裡走,一會兒就蹲下,不知道在鼓搗什麼。

  等他回來的時候,手裡拿著一個小東西。

  圓圓的扁扁的,和他的手掌差不多大,好像一個大號的鐵月餅。

  「這是反步兵地雷。」

  貝暖聽見後座的江斐輕聲跟杜若說。

  就算真的當過什麼排雷的志願者,一口氣當個十年八年,也不可能像陸行遲這樣裸眼找雷、徒手拆雷。

  陸行遲靠的是對金屬的感知和控制。

  找這種東西和拆這種東西,對他來說,都是手到擒來。

  杜若好奇地問:「我聽說現在有些地雷是塑料的,金屬探測器根本掃不出來,陸行遲也沒辦法吧?」

  江斐微笑了一下,「就算是塑料的,彈簧和擊針也是金屬的,以他現在的能力,應該可以。再說聯盟軍隊要對付的是喪屍,喪屍又不會掃雷,用塑料地雷,是故意給自己人以後奪回土地後排雷時找麻煩麼?」

  他說得很有道理。

  陸行遲已經跟邵白談完回來了,打開車門上了車。

  不知道他是怎麼跟邵白胡謅的,邵白終於同意他的越野車開在最前面,給大家引路。

  地雷埋在土下,對陸行遲來說,卻像是全都明明白白地在地面上擺著。

  有他在,多少地雷都不怕。

  陸行遲他們這輛越野車一馬當先,帶著整個車隊,平安地穿過了這一大片雷區。

  過了舊封鎖線,邵白把車開過來,打算重新回到前面引路,順便跟貝暖他們說,車隊不能再繼續向西了,要先往北走,進到山區以後再轉而向西。

  邵白解釋說,因為這樣一路往西,雖然是去封鎖線最近的路,卻也是喪屍行軍的方向,一旦遇上就是大麻煩,最好提前避開。

  貝暖莫名其妙,「喪屍行軍?」

  「最近大批的喪屍好像受人召喚,都在往封鎖線附近聚集,在衝擊新的封鎖線。」邵白說。

  估計又是變異喪屍搞的鬼。

  車隊一路往北,終於看見了層巒疊嶂的群山,然後沿著蜿蜒的山路繼續向西開。

  從中午一直開到黃昏。

  因為天黑以後是喪屍活動的好時候,新的封鎖線就在前面不遠的地方,不用再急著趕路,所以車隊早早地找了個地方紮營休息,準備明天天一亮再繼續出發。

  貝暖坐了半天的車,沒有機會用異能,一等帳篷支好,大家都安頓下來,就像出籠的鳥一樣,立刻溜了。

  宿營的地方是一個山坳,和前兩天的小樹林大大不同。

  小樹林只能算是市郊,離城市不遠,而這裡是實打實的深山老林,除了延展向前的公路之外,並沒有人類生活的痕跡。

  貝暖今天變成鳥後只飛了一小會兒,還遠遠沒飛夠。

  難得可以飛上天,趁著「獸王之王」的異能還在,還可以再玩一次。

  貝暖心想,在這種荒郊野外找一隻鳥,應該是很容易的一件事吧?

  貝暖離開營地,悄悄往山坳裡面走。

  天色已經暗下來了,最後一縷陽光漸漸消失在樹林的枝葉間,林中的鳥好像都睡了,只非常偶爾的,有一兩聲長長的鳥啼。

  邵白一直沒有收回發給貝暖的裝備,貝暖乾脆拿出夜視儀的頭盔戴上,在樹枝間到處尋找鳥們的蹤跡。

  忽然間,貝暖看到了別的。

  有兩隻動物在貝暖的視野中迅速掠過,隱沒在前面的密林裡。

  貝暖怔了怔,趕緊追了過去。

  陸行遲支好帳篷,只不過去邵白那裡跟他聊了幾句明天的行車路線,一回來,就發現貝暖又不見了。

  她每天都皮天皮地的,就知道不太可能安分地待著。

  天畢竟黑了,這裡又太荒涼,陸行遲有點擔心,在附近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人。

  今天她忙了半天,到處找人學動物叫,把毽子上的雞毛都拔了,翻出來點魚籽,還剪了一小塊他的皮帶,陸行遲想也知道,這次她玩出來的新花樣,一定是和動物有關係。

  結果果然,她變成了一隻小鳥。

  雖然這次和她上次隱身時不太一樣,完全感覺不到她身上的那枚小臍釘,不過在她撲棱著翅膀一頭紮進他的懷裡,找他救命時,他就知道一定是她。

  陸行遲抬頭看看天上,天黑了,現在一隻鳥都沒有。

  陸行遲站在帳篷外等了一會兒。

  一隻不知什麼小蟲子飛過來,嗡嗡嗡地在陸行遲耳邊叫著盤旋,陸行遲隨手揮了一下手,突然意識到不能這麼做,趕緊看了看。

  還好,那隻小蟲機靈,沒被他打到,嗡嗡叫著繞了一圈,飛走了。

  小蟲子走了之後就再沒回來。

  陸行遲又站了一會兒,也沒有等來任何一隻鳥。

  只有兩隻蝙蝠張著薄薄的翅膀,從帳篷上空掠過。

  她不會變成蝙蝠吧?

  陸行遲正想著,忽然覺得腳邊有了一點動靜,有什麼東西過來了。

  陸行遲蹲下來,看到一隻幾乎和土地顏色一樣的很小的蜥蜴。

  蜥蜴好像還是個寶寶,不算尾巴的話,都沒有陸行遲的一根手指長。

  小蜥蜴好像完全不怕陸行遲。

  它熟稔地直接朝他爬過來,把他當成一塊大石頭一樣,艱難地爬上他的鞋,又想順著褲子爬上他的腿。

  陸行遲不用它自己費勁,微笑了一下,彎下腰去,捉起小蜥蜴,放在手上。

  小蜥蜴從頭到尾都是淺棕色,長著一身硬殼,殼上還帶著尖刺,一雙小眼睛黑亮黑亮的,看著陸行遲,動作趣怪,每動一下都像在定格。

  然後對著陸行遲眨了眨眼睛。

  陸行遲心想:變成這樣,她的喜好還真是奇怪。

  正在想著,就看到小蜥蜴突然伸了一下粉粉的小舌頭,舌尖一閃而過。

  陸行遲立刻覺得,其實還是挺可愛的。

  他小心翼翼地捧著小蜥蜴,回到帳篷裡。

  小蜥蜴安分地趴在陸行遲的手掌上,除了轉來轉去的眼珠外,一動也不動。

  杜若立刻湊過來看。

  「陸行遲,今天是怎麼了?怎麼各種小動物都來找你?」

  陸行遲笑了笑,沒回答,伸手摸摸小蜥蜴粗礪帶刺的額頭,「真是可愛。」

  杜若:???

  「都醜成這樣了,陸行遲,你哪隻眼睛看出它可愛?」

  陸行遲的眼睛不離蜥蜴,「我哪隻眼睛都覺得它很可愛。」

  唐瑭也湊過來了,問:「怎麼了?」

  「你陸哥中邪了,」杜若說,「他的跨物種之戀跨到了爬行綱。」

  江斐坐在他的舖位上,正在一顆顆地剝蒜。

  他遙遙地看了陸行遲和他的蜥蜴一眼,又看了眼帳篷外,好像想說什麼,不過只挑了挑眉,繼續悠然地剝他的蒜,什麼都沒說。

  小蜥蜴在陸行遲的手掌上安分了一陣,忽然動了。

  它嗖地一下,動作極快地順著陸行遲的胳膊,一口氣爬到了他身上。

  陸行遲一動不動地任由它滿身瞎跑。

  小蜥蜴在他的肩膀上停下來,左右警惕地看看,忽然又往前一竄,想直接鑽進他的衣領裡。

  就在這時,一道影子突然一閃。

  有個毛茸茸的東西從帳篷門簾下衝進來,猛地撲向陸行遲。

  是一隻淺棕色有花斑的動物,看起來非常像貓,毛卻比貓的毛厚實濃密,尾巴短了一大截,體型也大了一圈。

  最特別的是,它的兩隻耳朵尖上都威風凜凜地豎著一撮飛出來的毛,十分漂亮。

  這是一隻還沒成年的小猞猁,也叫山貓。

  它如同小箭一樣竄上來,呼地撲到陸行遲身上,伸出一對爪子,對著那隻小蜥蜴劈裡啪啦一通亂拍。

  小蜥蜴被從天而降的敵人徹底嚇傻,反應了半天,才從陸行遲身上爬下來,在帳篷裡倉皇逃竄。

  小猞猁完全沒有饒過它的意思,在它身後追著又拍又打。

  兩隻小動物在帳篷裡上躥下跳,你追我趕,簡直鬧翻天。

  杜若和唐瑭在旁邊已經徹底看傻。

  唐瑭張口結舌地問:「這是怎麼回事?」

  杜若的腦子轉了轉,忽然想出一個最符合現在場景的解釋,「打……打小三?」...<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彤櫻 發表於 2022-12-2 04:43 PM

第一百章 太不要臉了

  貝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想的。

  剛剛在樹林裡時,貝暖一眼看見一隻猞猁媽媽帶著猞猁寶寶。

  猞猁寶寶三心二意地跟在它媽媽身後,嗅嗅這裡嗅嗅那裡,又伸了個長長的懶腰,打了個大呵欠。

  看起來毛茸茸的,怎麼看都很可愛,瞬間用顏值征服了貝暖的心。

  猞猁媽媽卻注意到貝暖了,有點警惕,它只是路過,絲毫也沒有想攻擊貝暖的意思,帶著寶寶迅速隱沒在黑暗中。

  貝暖追了幾步沒追上,只好努力回憶了一下剛才猞猁寶寶的動作。

  反正這裡沒人看見,貝暖雙手著地地趴下,模仿著猞猁寶寶的樣子,塌下腰把腰伸長,又大大地打了一個哈欠。

  竟然成功了。

  她變成了一隻沒成年的小母猞猁。

  看著和剛剛那隻小猞猁並不完全一樣,好像更小一點,毛色更鮮亮一點。

  總而言之,是貝暖版的小猞猁。

  生平第一次變成貓科動物,貝暖有點興奮。

  她在樹林裡上躥下跳地跑了一陣,又爬了一會兒樹,忽然想起可以去給陸行遲看看。

  這麼漂亮的一身毛,不炫耀一下就是浪費。

  營地裡黑著,只有帳篷裡透出一點蠟燭的光,貝暖在黑暗的遮掩下無聲無息地溜進來。

  不能讓那些隊員察覺,畢竟猞猁身上的肉比小鳥身上還多,搞不好又會有人惦記著把她當夜宵。

  貝暖悄悄地穿過營地,潛到陸行遲他們的帳篷外。

  帳篷裡面也點著蠟燭,門簾捲起一小半,沒有完全放下,剛好方便貝暖往裡偷看。

  才一探頭,就被江斐察覺了。

  江斐正對著門坐著,好像在剝什麼東西,忽然抬起頭看向這邊,眼中全是警覺。

  貝暖趕緊退後了兩步。

  猞猁畢竟不是鳥,沒那麼常見,難道真要這麼光明正大地進帳篷?還是想辦法把陸行遲叫出來?

  等江斐重新低下頭,貝暖才走近一點,再悄悄往帳篷裡看一眼。

  這次,貝暖看見了陸行遲。

  不止是陸行遲。

  陸行遲坐在他的舖位上,正把手掌舉在眼前,藉著燭光,認真地看著他手掌上托著的東西。

  是一隻醜得要命的小蜥蜴。

  可是他臉上帶笑,看它的目光溫柔得能化出水來。

  他竟然還伸出手指,輕輕地摸了摸那隻醜蜥蜴的頭,動作無比溫柔。

  貝暖的心突然扭攪起來。

  用腦幹想都知道,陸行遲笨死了,竟然把那隻蜥蜴當成她了。

  明知他是把「別人」當成她,貝暖還是很不爽。

  十二萬分的不爽。

  而那隻蜥蜴,竟然就那麼坦然地接受他的愛撫,連躲都不躲一下。

  貝暖心想,它們蜥蜴界都那麼輕浮的嗎?

  然後貝暖就看見,那隻小蜥蜴突然動了,順著他的胳膊,一溜煙飛快地爬到他背上,仰著頭,居高臨下得意洋洋地停了片刻,眼看馬上就要往他的衣服裡鑽。

  竟然敢鑽陸行遲的衣服。

  太。不。要。臉。了。

  貝暖怒火中燒,再也不管一隻猞猁進帳篷裡有什麼奇怪,嗖地衝進去,一個縱躍,一巴掌拍在蜥蜴身上。

  那隻很婊的小蜥蜴被拍懵了,等看清襲擊它的是什麼,嚇得落荒而逃。

  貝暖窮追不捨,對著它劈裡啪啦一陣亂拍,追著它在帳篷裡上躥下跳轉了好幾圈。

  小蜥蜴的動作遠沒有她快,在她鋪天蓋地的毆打中終於找到了門,飛快地消失在帳篷外的黑暗裡。

  貝暖看見它爬走了,終於神清氣爽地舒了口氣,回過頭。

  這才發現,杜若和唐瑭都在目瞪口呆地看著她。

  陸行遲沒有,他一臉心虛。

  他抿了抿嘴唇,走過來,彎腰抱起貝暖。

  結果被她一巴掌拍在臉上。

  唐瑭一副世界觀崩塌的表情,問杜若:「這又是怎麼回事?」

  杜若理了理思路,「呃……打完小三,教訓老公?畢竟不能說都是小三的錯,對吧。」

  她一直沒有真出爪子,拍得再重也沒什麼大事,陸行遲把她抱在懷裡,走回舖位。

  杜若想了想,「不對,這怎麼說都只能算是小三打小四,你們打得這麼熱鬧,正宮在哪?貝暖呢?」

  「她找邵白他們有點事,說過一會兒就回來,可能要幫他們什麼忙吧,畢竟她那麼善良。」

  陸行遲頓了一下。

  「還那麼體貼,那麼大度,」又補充,「又那麼可愛,那麼漂亮。」

  陸行遲一邊開啟拍馬屁模式,一邊摸摸貝暖的腦門。

  然而沒有用,又被貝暖毫不客氣地拍了一爪子。

  江斐遙遙地笑了一聲。

  杜若無語,「你說她多少好話,她也聽不見,還不如說我點好話,我就不把你弄出小三小四的事告訴貝暖。」

  江斐終於開口問:「這是小猞猁吧?」

  「是,好像是隻小崽,大猞猁比這個大多了。」唐瑭說,「看著真像隻貓啊,不過長得比貓威風。」

  這話貝暖喜歡。

  貝暖矜持地挺直脖子,動了動耳朵,好讓大家注意耳朵尖上貓沒有的那撮斜飛出去的長毛。

  唐瑭果然注意到了,「一看耳朵上的毛,就知道不是普通貓。」

  貝暖再伸出爪子,搭在陸行遲胸前的襯衣上,特意張開,讓大家看清家貓絕對不能比的凶殘的利爪。

  杜若感慨,「爪子真尖啊。」

  陸行遲一點都不怕,伸手想把她的爪子握進手裡。

  牽手沒有成功,陸行遲又挨了一巴掌。

  杜若一邊研究貝暖一邊問:「陸行遲你最近是不是真的多了什麼控制動物的異能,偷偷瞞著不告訴我?」

  陸行遲彎了一下嘴角,「還真沒有。就是忽然很有動物緣而已。」

  杜若點點頭,「一直挨巴掌的動物緣。」

  陸行遲冒著再被揍的風險,把貝暖舉起來,讓她的兩個前爪搭在他的肩膀上,把她結結實實抱在懷裡,安撫地摸著她的背。

  他不能直接說,道歉的意思卻相當明顯。貝暖舒服地趴在他身上,在要不要繼續扇他的問題上猶豫不決。

  他們都洗漱過了,其他幾個人看著貝暖新鮮了一會兒,就都睏了。

  陸行遲隨手熄掉蠟燭,「你們睡吧,我等著貝暖。」

  四週黑了下來,卻對貝暖現在猞猁級的視力絲毫沒有影響,每樣東西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她警惕地左右看看,仍然霸在陸行遲身上,一動不動,好像這是她的領地。

  萬一那隻婊兮兮的小蜥蜴又來了呢?

  萬一又跑進來鑽他衣服鑽他睡袋佔他便宜呢?

  雖然剛被毆打過,畢竟是隻蜥蜴,不像她那麼聰明,沒什麼智商,估計記不住。

  陸行遲發現她沒有要走的意思,順水推舟地拉開睡袋拉鏈,把她和他一起裹了起來。

  貝暖窩在他懷裡,看了一眼倒計時,還有好幾個小時才能變回人。

  她打了一個大呵欠,閉上眼睛。

  在他這裡眯一覺就回自己那邊,貝暖心想,反正就算沒來得及回去,變成人,也穿著衣服,沒什麼好擔心的。

  陸行遲抱著她,閉著眼睛養了一會兒神,就聽見懷裡的動物打起了熟悉的小呼嚕。

  她一打呼嚕就是累了。

  皮了一天,不累就怪了。陸行遲幫她調了調姿勢,讓她的頭枕在他的胳膊上。

  陸行遲沒有猞猁的眼睛,黑暗中看不見貝暖,只能感覺到她絨乎乎的毛和溫熱的呼吸。

  陸行遲心想,就算變成動物了,她也未免太放心了一點。

  他用手輕輕順了順她背上的毛。

  貝暖好像很舒服,扭了一下,把頭親暱地紮在他的脖子旁邊。

  這誰能頂得住?

  就算長著毛的貝暖,也是貝暖。

  陸行遲閉著眼睛忍了忍,無奈她軟軟的毛蹭著他的臉頰和脖子,讓人完全沒法睡覺。

  陸行遲實在受不了,找到她的嘴巴,親了下去。

  杜若正睡得迷迷糊糊,就聽到陸行遲的一聲悶哼,連忙坐起來。

  「怎麼了?」

  恍惚中好像看見陸行遲坐起來了,「沒事。」

  江斐也醒了,不嫌麻煩地從睡袋裡出來,找到打火機點亮蠟燭,「真沒事?聽你的聲音,好像很疼。」

  燭光下,大家都看見了,陸行遲的嘴角破了,正在流血。

  小猞猁也醒了,正傻乎乎地趴在陸行遲的床上,大半身都埋在他的睡袋裡,只露出爪尖和毛茸茸的腦袋。

  它張著圓圓的眼睛,一臉懵。

  江斐先笑了,「你不會是非禮人家小動物,被咬了吧?」

  陸行遲平靜無波的臉上多出一點尷尬,找到紙巾按了按流血的嘴角,「睡吧。」

  他走過去乾脆俐落地把蠟燭熄掉了。

  帳篷裡重新陷入黑暗。

  陸行遲熄好蠟燭,回到舖位躺下,忽然覺得黑暗中有人蹭了蹭他的手。

  「我沒事。」他低聲說,把小猞猁重新摟進懷裡。

  心想,挨這一下還是很值得的,至少她好像不生氣了。

  第二天天一亮,就有特戰隊的隊員來挨個帳篷叫大家起床,好快一點出發趕路。

  陸行遲才發現懷裡空了。

  貝暖端端正正地躺在她自己的睡袋裡,剛睜開眼睛,看見他,對他燦爛一笑,「陸行遲,你嘴角怎麼了?被人咬了?好可憐。」

  陸行遲:「……」

  大家吃過早飯,車隊沿著山間蛇一樣的盤山公路繼續向前。

  沒開多久,就發現前面的公路上有喪屍。

  開始的時候還是零星幾個,後面就開始三五成群,乃至幾十上百,從各個岔路往這邊匯聚過來,越來越多。

  它們都在沿著大路往前走,看起來並像是平時那樣漫無目的地亂逛,更像是有目的地朝著一個方向前進。

  真的好像是在行軍。

  難道這條路線上也有喪屍行軍去封鎖線了?

  怕槍聲吸引更多的喪屍,陸行遲讓邵白他們不要動手,他自己用長釘無聲無息地把路上的喪屍清掉。

  後來喪屍越來越多,靠清完全不是辦法。

  沒法繼續沿著公路向前走了,大家只能棄車離開大路。

  貝暖趁別人不注意,和陸行遲稍微落後幾步,悄悄把越野車收進空間,才追上大家。

  邵白看了一下方向,就帶著大家一路抄小道翻山。

  想想還有點小興奮,小隊走了這麼久,封鎖線和安全區就在前面。

  邵白說,新建起來的封鎖線比舊的那條封鎖線好得多了。

  它橫跨三個國家,從大陸中間最大的內陸海庫曼海延伸出去,向北連著寬廣奔騰的葉尼河,向南連接一座分割國境的高牆。

  這座高牆建在兩個小國的國境線上,原本是因為兩邊的國家常年交戰,才修起來的,這次竟然起了很大的作用,成為火速建起來的封鎖線的一個重要部分。

  然而前面好像有點不對勁。

  杜若問:「打雷了?」

  每個人都無語地看著他。

  大家都聽出來了,一陣一陣打雷一樣不停歇的轟隆隆的聲音,應該是炮聲。

  再近一點,還能聽見密集的槍響。

  有隊員嘀咕:「可能法曼古城外面又有喪屍了。」

  「正常,裡面有咱們聯盟的軍隊守著呢,沒什麼事,進去了就安全了。」

  貝暖他們這次走的路線,就是從前面封鎖線的一個入口——法曼古城進入安全區。

  法曼古城是從這裡向西的必經之路,自古以來就是一處兵家必爭的要塞。

  古城建在大概四百多年前,有點特別,是一座棱堡。

  和普通的方形堡壘不同,這種棱堡的結構是花瓣狀的多邊形,無論進攻城牆的哪一部分,都會受到其他方向交叉火力的打擊。

  棱堡保存完好,這些年一直是這裡一處著名的旅遊景點。

  沒想到現在老樹開花,會重新發揮它作為堡壘的作用。

  雖然老,但是因為特殊的結構,對付沒有火炮的喪屍十分有效。

  山上林深草密,槍炮聲越來越清晰,整隊人艱難地在密林中前進,好不容易才爬到山頂。

  從山頂向下看,能遙遙地看到遠處六瓣花形狀的法曼古城棱堡。

  大家的注意力卻全都不在形狀奇特的古城上。

  而是城外的喪屍。

  貝暖生平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的喪屍聚在一起。

  貝暖完全沒辦法估計有多少,放眼望去,密密麻麻,數都數不清。

  它們簡直如同漫山遍野的蟻群,從法曼古城前,順著公路和旁邊的山坳荒野,一直綿延到遠方,一眼看不到盡頭。

  這是喪屍的海洋。

  潮水一般的屍群奔跑著,嚎叫著,不顧一切,正在向古城瘋狂地衝過去。

  法曼城如同汪洋大海中間的一座孤島,正在承受著海浪一波又一波兇猛的衝擊。

  重機槍的槍聲像雨點一樣,響成一片,迫擊炮的炮彈在喪屍群中一連串地爆炸。

  整排整排的喪屍倒下,後面的喪屍卻繼續衝上去。

  暴雨一般傾瀉而下的彈藥絲毫不能減緩屍群推進的速度。

  貝暖他們彼此交換了一下目光。

  不用再想著進封鎖線了。

  數以萬計的喪屍擋在他們和古城之間,連過都過不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2-12-2 04:49 PM

第一百零一章 模仿它,成為它

  陸行遲站在山頂,望著下面洶湧的屍潮思索。

  喪屍的數量太多,他的長釘數量有限,就算有更多的長釘,只靠他一個人,想從這樣鋪天蓋地的屍山屍海中護住整個隊伍,清出一條路來,根本是不可能的。

  「除了等著,沒有別的辦法。」邵白觀察了一會兒,下了個結論。

  至少他們目前還是安全的,喪屍並不知道他們藏在這裡。

  法曼城前戰況激烈,特戰隊員們都很沉默。

  終於有人忍不住,「別人在下面打喪屍,咱們就坐在這兒看風景?」

  有人說:「不能開槍,把喪屍引上山來就是大麻煩。」

  山下喪屍太多,一旦發現他們在身後,就會掉頭上山。

  就算特戰隊員能以一當十,也不到一個營的編制,在這麼多喪屍嘴裡也就是一口小菜。

  邵白讓所有人原地休息,嚴格命令,「不許輕舉妄動,先觀察一下情況再說。」

  然而這樣等,不知道能等出什麼結果,喪屍在槍林彈雨中,看起來仍然不見減少,在棱堡的城牆前摞起屍堆。

  「他們的炮彈和子彈應該堅持不了多久。」有隊員悶悶地說。

  這兩天,貝暖就聽說了,整個人類聯盟面臨的都是同樣的問題,就是打了這麼久喪屍之後,槍支彈藥嚴重不足。

  這不是兩國軍隊交戰,是一小半數量的人類在打另一大半數量的人類,而且那一大半全民皆兵,槍支彈藥每天都在被不停地消耗。

  越是人群聚集的地方越快被感染,人類的生產線被嚴重破壞,供應跟不上,一直在消耗庫存。

  「沒有空中支援麼?」江斐問。

  「最近喪屍一直在往西邊的幾個點聚集,那邊的戰事可能更緊張,」邵白說,「聯盟軍隊覺得法曼城靠先天優勢,能先撐一段時間,沒料到會有這麼多喪屍過來。」

  沒有支援,法曼城不知還能撐多久。

  山下的喪屍還在不停地衝鋒,沒完沒了。

  看上去這樣繼續等,等來的大概是封鎖線的突破和法曼城的淪陷。

  每個人都憂心忡忡。

  貝暖站起來,陸行遲立刻跟著起來。

  貝暖小聲說:「我自己走走,你不要來。」

  陸行遲立刻明白了,她要麼是要去方便,要麼就是有她自己各種神秘兮兮的事要忙。

  他又重新坐下了,囑咐了一句,「不要走遠,有事叫我。」

  其實貝暖沒什麼事。

  只不過這裡的氣氛太過沉重壓抑,貝暖想稍微走一走。

  貝暖在密林裡沿著山坡溜躂。

  「獸王之王」的倒計時還在不停地走著,現在這種狀況,貝暖未必能有機會再用一次,有點鬱悶。

  這麼好的異能,就要白白地沒有了,哪怕變成一隻小蟲子呢,還能再飛一飛。

  貝暖正在胡思亂想,突然聽到前面有動靜。

  樹後好像有人影一閃。

  貝暖停住腳步,等看清是什麼,大吃一驚。

  是一男一女兩隻年輕喪屍,眼睛都紅通通的,正在往這邊遊蕩,也一眼就看見了貝暖。

  他們怎麼會離開大部隊,跑到山上來了?

  貝暖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拿出槍來,一槍一個。

  轉念就知道不行。

  雖然山下法曼古城前現在都是槍炮聲,喪屍未必會聽見山上也有槍響,可是萬一呢?

  萬一把它們招上山,就麻煩大了。

  最保險的辦法,是把它們引回陸行遲那邊,讓他用長釘無聲無息地把它們解決掉。

  貝暖想了很多,其實念頭只在一瞬間,轉身就跑。

  邊跑邊回頭,看見那兩隻喪屍已經呵呵叫著往這邊追了過來。

  其中女的那隻看見活人,興奮得過了頭,沒跑俐落,一跤絆倒在地上橫亙的老樹根上。

  貝暖幸災樂禍:高興大勁了,摔了吧?

  結果光顧著回頭看熱鬧,自己腳下也沒留神,不知被草葉間的什麼一絆,也啪嘰一跤撲在地上。

  貝暖:「……」

  貝暖火速爬起來,繼續向前狂奔,卻發現身後沒動靜了。

  轉過頭,就看見剛剛還在興高采烈追著她的喪屍忽然都停下來了,一臉茫然,好像失去了目標的雷達。

  貝暖:?

  他們不追她了?

  兩隻喪屍漫無目的地轉了幾個圈,就分頭向密林的不同方向走了。

  貝暖完全不懂他們為什麼突然改了主意不再追她,不過無所謂,安全了就好。

  貝暖低下頭,打算拍拍剛才摔跤時膝蓋上沾的土。

  然後就凝固了。

  貝暖把雙手舉到眼前。

  手還是原來的手,可是手的顏色看起來卻相當地不對,蒼白得一丁點血色都沒有,連指甲都是白的。

  一種不祥的感覺在心中升起來。

  不會吧?

  貝暖立刻打開工作列,發現「獸王之王」後面多了一個新的兩小時倒計時。

  貝暖:「……」

  她絕望地摸出手機,打開前置鏡頭,看了看自己。

  果然不出所料。

  鏡頭中,貝暖臉色蒼白,只有一雙眼睛是通紅的,活脫脫一個喪屍版貝暖。

  原來喪屍也算動物。

  她剛剛「看到」了喪屍,又和喪屍一起摔了一跤,被那個傻瓜系統誤判成「模仿它」,竟然把她變成喪屍了。

  還要變整整兩個小時。

  貝暖想哭。

  在心中把系統毆打了一萬遍後,貝暖琢磨,現在該去哪呢?

  肯定是先不能回到特戰隊他們那邊了。

  雖然貝暖不認為邵白他們會隨便開槍殺了她,等時間過了就能變回去了,可是這樣變來變去的,沒法對大家解釋。

  只能先躲一躲。

  整整兩個小時,陸行遲找不到她,肯定會著急。

  貝暖從空間裡找出紙和筆,墊著樹幹在紙上上寫了幾個字,「我沒事,兩小時後就回來。」然後用匕首把紙插在樹上。

  陸行遲能感知匕首,肯定會找到字條的。

  留了字條,貝暖安心多了,再拿出手機來看了一遍自己。

  原來她變成喪屍後是這種樣子的。

  臉上好像塗了白了不止一個色號的粉底,再戴紅色的美瞳,如果審美口味不那麼單一的話,其實還算能接受。

  這種變喪屍的機會百年難得一遇,貝暖各種角度給自己連拍了好幾張自拍照,才繼續考慮去哪的問題。

  這時候,貝暖忽然察覺,腦中冒出一種奇怪的聲音。

  說不清是什麼。

  就好像平時在腦海中自己跟自己說話,卻又完全不是貝暖自己冒出來的想法。

  那聲音一直在下命令,讓貝暖下山,去山下集合,用的卻不是具體的語言表達出來的詞句,而是一種……感應。

  貝暖心想,沒錯,就是感應。

  那聲音十分強勢,在貝暖腦中激盪,漸漸灌滿了貝暖的整個大腦,讓她下意識地想服從。

  但是貝暖畢竟不真是喪屍,當然不會服從它的命令,只在琢磨這件奇怪的事。

  難道這就是變異喪屍對普通喪屍的遙感控制?

  果然,剛剛還在密林裡毫無目的亂逛的兩隻年輕喪屍又都冒出來了,兩隻不約而同地換了個方向,像小朋友一樣排著隊洗手吃飯一樣,一起下山。

  現在喪屍把貝暖認作同類,根本不會攻擊貝暖,十分安全。

  貝暖想了想,也跟在他們倆的隊伍後,一起往山下走。

  他倆卻不太容易跟上,兩隻喪屍下山下得跌跌撞撞,連滾帶爬,火急火燎,好像再不趕緊下山就搶不到食堂裡的飯了。

  貝暖知道,這是因為他倆完全受腦中聲音的控制,把執行命令當成了第一要務。

  這樣下了山,鑽出密林,貝暖的心就有點發顫。

  眼前是一眼望不到邊的屍山屍海,萬頭攢動。

  比看跨年焰火人還多,比參加最紅的愛豆的演唱會人還多。

  貝暖從來沒有離這麼多喪屍這麼近過。

  到處都是血紅的眼睛,呵呵的叫聲,貝暖渾身的汗毛都站起來了。

  好像在科幻電影裡,全世界的人都被外星人控制了,只剩下她一個正常人,卻不得已,只能偽裝自己,走到被異種控制的人中間,假裝和它們是同類。

  隨時隨地都有被識破的風險。

  貝暖謹慎地看看周圍。

  並沒有任何「人」注意到貝暖,它們都很安份地站在原地不動,茫然地看看這邊,望望那邊,好像在等待著對它們的下一步指令。

  很快貝暖就收到了新的指令。

  腦中的聲音讓所有集結在山下的喪屍往前跑。

  再往前就是炮火覆蓋的範圍,變異喪屍這是在指揮匯聚而來的喪屍們向前衝鋒。

  身邊的喪屍群接到命令,毫不猶豫地往前面法曼古城的方向狂奔。

  貝暖從來沒見過這種不要命的衝鋒。

  人類迎著炮火衝鋒時會害怕,會本能地退縮,喪屍卻不會。

  它們好像聽不見震耳欲聾的炮彈聲,在同伴橫飛的血肉中往前飛奔,甚至缺了胳膊少了腿,都不能阻擋它們往前的腳步。

  子彈如同密集的雨點,潑灑在喪屍群裡,倒下的屍體越墊越高,新一批的喪屍踩著同伴的殘骸繼續衝鋒。

  法曼古城下堆滿了喪屍。

  變異喪屍就這樣,讓倒下的喪屍越堆越高,早晚能讓新的屍群踏著這條血肉之路躍上要塞的城牆。

  貝暖親眼目睹這種景象,完全沒法發出聲音。

  這就是活脫脫的血肉磨坊。

  過了一會兒,貝暖才突然意識到,自己沒有衝鋒,會在喪屍群裡顯得無比奇怪。

  幸好又有新的喪屍沿著公路匯聚過來,沒多久就重新聚成一大片,貝暖往「人」堆深處躲了躲。

  貝暖在琢磨一件事。

  指揮屍群的變異喪屍藏在哪呢?

  一將功成萬骨枯,它把別人往槍口下送,自己躲在什麼地方?

  貝暖悄悄離開山腳下預備衝鋒的喪屍群。

  側翼的方向也全是密密麻麻的喪屍,一直延伸到旁邊的山後,炮彈打不到的地方。

  貝暖突然看出了不同。

  越往前,喪屍們看起來就越高大精壯,在它們中間,貝暖顯得格外地矮小。

  它們這一大片喪屍,全都按兵不動,傻乎乎地站在原地等待命令。

  貝暖突然明白了。

  山腳下慢慢沿著公路聚過來的喪屍都是衝鋒用的炮灰,目的就是消耗法曼城裡人類的子彈,順便用身體壘成突破要塞的階梯。

  這群躲起來的,才是喪屍大軍真正的主力部隊。

  果然,一到這一片的範圍,貝暖腦中接到的命令就變成了原地不動。

  原來遙感的命令是可以分成片的。

  貝暖在一大群比她高大得多的喪屍的掩護下,繼續在「人」群裡往前鑽。

  如果喪屍的主力部隊在這裡,說不定變異喪屍也不遠,畢竟被這種喪屍保護著才最安全。

  周圍是成千上萬的喪屍,個個都血紅著眼睛,呵呵地仰著脖子叫著。

  貝暖努力克服心中的恐懼,在屍群中艱難地往主力部隊的中心的地方擠。

  又走了好長一段路,貝暖忽然覺得腦中感應到的資訊變了。

  接到的命令是保護前方的核心區域。

  貝暖看一眼變身的倒計時,抓緊時間繼續往前。

  貝暖終於看到了她要找的「人」。

  這隻指揮喪屍大軍的變異喪屍非常明顯。

  因為首先,他周圍護衛著不少特別人高馬大的強壯喪屍,好像組成了一個親衛隊。

  其次,那隻喪屍的姿態和其他喪屍完全不同。

  它也是破衣爛衫,眼睛血紅,卻並不像其他喪屍那樣抻著脖子呵呵地傻叫。

  它的姿態十分像人類,正站在山腳的斜坡上,一臉冷漠地看著自己手下大軍的動向,時不時看一眼匯聚而來的屍群,好像在琢磨什麼時候才可以上主力部隊。

  貝暖被嚴重地誘惑了。

  這隻變異喪屍離得那麼近,對身後毫無防備。

  這種時候,趁著它不注意,拿出槍來,只要一槍,喪屍大軍就沒了指揮它們的大腦,法曼城前的進攻立刻就能破解。

  可問題是,槍一開,她還能全身而退麼?

  這裡可是喪屍大軍的中間,稍有差錯,每隻喪屍咬她一口,她就能連渣都不剩。

  開槍還是不開槍,這是一個問題。

  貝暖十二萬分地糾結。

  如果開槍,賭的就是變異喪屍一死,剩下的全都是傻瓜,周圍的喪屍完全不明白貝暖剛剛一槍把它們的頭崩了,讓她可以平安撤退。

  倒計時在一分一秒地走著,容不得耽誤。

  貝暖糾結了半天,最終還是決定打。

  喪屍人頭攢動,又都很高,視野不太好,要離得更近,才能鎖定那隻變異喪屍的頭。

  她又往前擠了擠,終於找到了一個好位置,去拿空間裡的槍和彈夾。

  就在這時,變異喪屍那裡一陣騷動。

  貝暖的冷汗都下來了。

  幸好還沒來得及把槍拿出來。

  變異喪屍不止一隻。

  又有一隻從旁邊過來了,看起來好像也有智能。

  剛剛要是開槍的話,立刻就會被另外一隻變異喪屍察覺。

  用槍連殺兩隻變異喪屍,貝暖未必做不到,難的是怎麼保障自己的安全。

  這裡的喪屍腦袋這麼多,不一定能在開過第一槍後,第一時間就把自動瞄準準確地切換到另一隻變異喪屍的頭上。

  在擊斃它之前,說不定那隻變異喪屍就能看到貝暖,還來得及向屍群發出殺她的指令。

  畢竟它們發佈命令用的是遙感,比什麼都快。

  貝暖默默地站在喪屍群裡,對著兩個變異喪屍研究了半天,覺得還是沒有把握。

  倒計時在飛快地走著,要從密密麻麻的喪屍堆裡擠出去,再不趕緊撤就來不及了。

  貝暖轉身就走,卻忽然用餘光看見,後過來的那隻變異喪屍好像感應到什麼一樣,忽然轉頭看向貝暖這邊。

  貝暖心中覺得不妙。

  她個子太小,看著太弱,混跡在高大壯碩的喪屍親衛隊中,看起來十分不協調。...<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2-12-2 04:57 PM

第一百零二章 獸王之王

  貝暖立刻定住不動,像其他喪屍那樣,傻呆呆地伸長脖子,嘴裡發出叫聲。

  「呵呵呵——呵呵呵——」

  應該很像吧?

  畢竟身上這層喪屍的偽裝是系統給的,完全挑不出任何毛病,比世界上最高明的化妝師做出來的效果都逼真。

  唯一的問題就是她太弱太小,怎麼看都不太像親衛隊的「人」。

  那隻變異喪屍認真地盯了一會兒貝暖,皺了皺眉。

  貝暖突然覺得腦中多了一個和剛剛不一樣的新的聲音,讓她立刻離開這裡,到山前去衝鋒。

  貝暖接到命令,馬上像一隻真正的喪屍那樣,轉了個方向,搖搖晃晃地往山前走。

  走出很遠,貝暖才敢在假裝亂轉頭和傻乎乎地亂叫時,瞥一眼那隻變異喪屍的方向。

  它覺得她行為正常,沒再注意她這邊了。

  貝暖心中暗暗慶幸,幸好「獸王之王」異能足夠硬核,把她變成了真正的喪屍態,能夠順暢地接收變異喪屍的遙感指令。

  否則只是單單化了一層妝,根本聽不到變異喪屍的指令的話,立刻就會被它們發現問題。

  等貝暖從喪屍大潮中一點點擠出來,回到特戰隊所在的山上時,倒計時結束了。

  貝暖一路往山上狂奔,才跑到半路,就遇到了陸行遲。

  陸行遲也看見貝暖了,過來一把把她壓進懷裡。

  他緊緊抱著貝暖不放,向來鎮定自若的聲音裡多了一點緊張,「到處都是喪屍,太危險了,不要一個人亂跑。」

  他找不到貝暖,好像真的被嚇到了。

  貝暖納悶,「你沒看見我給你留的紙條嗎?」

  「當然看到了,所以我一直在這裡等你。」

  貝暖沒時間跟他起膩,從他懷裡掙扎出來。

  「快快快,我們要去借狙擊槍,我找到控制屍群的變異喪屍了,咱們要想辦法把它們狙掉。」

  貝暖知道,特戰隊有把狙擊槍。

  只要幹掉變異喪屍,就如同切掉了屍群的大腦,法曼城的困境立刻可解,他們也就能進安全區了。

  陸行遲好像是忍了忍,到底也沒問她是怎麼找到變異喪屍的,而是虛心求教,「你要自己打?不然我來?」

  貝暖拒絕了,「還是我來打吧。」

  貝暖一路回來的時候,也考慮過由陸行遲來控制子彈或是長釘,打掉變異喪屍。

  可是他倆現在都是人,不能靠近屍群,變異喪屍躲在汪洋般的屍群中間,距離太遠。

  陸行遲打喪屍是靠異能控制,在這麼遠的距離,就算他很厲害,只有萬分之一十萬分之一的失誤,也還是會有失誤。

  而貝暖用槍的話,卻是靠自動瞄準,系統的自動瞄準是不會有任何失誤的。

  保險起見,還是她來動手更好。

  兩個人一起回到山頂。

  貝暖找到邵白,把山下喪屍的情況,包括山後有喪屍的主力部隊,其中有兩隻控制其他喪屍的變異喪屍等等,全部仔細說了一遍。

  聽得旁邊的特戰隊員全都愣住了。

  「你是怎麼找到變異喪屍的?」

  「我就是下去溜躂著看了一圈,覺得它們看著不太對勁。」

  貝暖隨便對付他們,然後問邵白,「我們要打那兩隻變異喪屍嗎?我覺得山上可以找到不錯的狙擊點。」

  邵白一直在安靜地聽著貝暖說話,聽完,既沒有懷疑貝暖的話,也沒有追問她到底是怎麼得到這麼多情報的。

  很明顯,如果貝暖說的都是真的的話,打掉兩隻控制屍群的變異喪屍,對解決現在法曼城的困境,貢獻無疑是巨大的。

  可是狙掉它們,也有很大的風險。

  最壞的情況,就是有智能的變異喪屍不止兩隻,一旦它們發現躲在山後的同伴被攻擊了,就可能意識到,攻擊並不是來自法曼城的方向,而是來自身後。

  特戰隊的位置就有可能暴露。

  滔滔屍潮前,是封鎖線的要塞法曼城,法曼城背後,就是保護著無數人類的安全區。

  邵白一秒鐘都沒多考慮,就說:「我們把它們狙掉。」

  貝暖點點頭,問:「那可以借我用用狙擊槍嗎?」

  當然要由她來動手。

  多好的神槍手,也比不過她的自動瞄準異能。

  邵白起身找到帶著狙擊槍的隊員,把槍拿過來,連同子彈一起交給貝暖。

  槍已經裝好了,槍身是土黃色的,比貝暖現在用的步槍長多了也重多了,上面裝著瞄準鏡,槍管上套著消聲器。

  貝暖又問邵白借了軍用望遠鏡,遞給陸行遲,萬一貝暖發生了什麼特殊的情況,他還能補上。

  「我跟你一起去找狙擊點。」邵白說。

  貝暖拒絕,指指陸行遲,「我們兩個去就行了。」

  然後有點不好意思地問:「我還有個小問題……這槍怎麼用?」

  所有人:「……」

  貝暖臨時抱佛腳,跟邵白上了一堂狙擊課,才抱著她的槍跟陸行遲一起出發。

  才走兩步,陸行遲就把槍接過來,「太重了,我來拿吧。」

  他倆身後,特戰隊員們的表情都很複雜。

  這女孩好像連槍都拿不動。

  然而她又一而再再而三地創造奇蹟。

  也不知道到底是該信她還是不該信她。

  邵白冷靜地拎起槍,對大家說:「所有人做好戰鬥準備。」

  貝暖一開槍,後面會發生什麼,全都很不好說,說不定喪屍立刻就會開始搜山。

  貝暖和陸行遲帶著槍,儘量遠離特戰隊所在的那座山頭,圍著貝暖說的那個方向在山間轉了一圈,終於在旁邊另一座山的半山腰找到一個理想的狙擊位置。

  是一塊沒有樹木遮擋的山坡,視野不錯,還有幾塊半人高的大石頭可以遮蔽身形。

  兩個人悄悄摸到石頭後面。

  變異喪屍還在老位置沒動,就在對面的山腳下。

  它們靠山體隔絕了炮火,卻不知道,有人會從它們後面瞄住它們的腦袋。

  貝暖按照邵白教的,找好位置架起槍,自己也趴下瞄好。

  果然如貝暖所料,打開聖母進度條下的自動瞄準按鈕之後,狙擊槍和那把步槍一樣,也冒出來自動瞄準的彈道。

  為了保險起見,貝暖把自動瞄準切成最簡單的得道升仙的鎖定模式。

  瞄準鏡裡,那個變異喪屍的腦袋放出光來。

  貝暖又瞄了瞄它旁邊的那隻變異喪屍。

  也能成功發光。

  貝暖在瞄準鏡裡,又把它們周圍的喪屍仔細地挨個看了一遍,再也沒有找到第三隻行為與眾不同的變異喪屍。

  如果還有其他變異喪屍的話,可能藏在別處。

  下面是喪屍的海洋,數以萬計,實在不可能一個一個找一遍,只能先打掉這兩隻再說。

  貝暖把準星重新瞄回剛剛的變異喪屍。

  貝暖打過的喪屍腦袋無數,可是這兩顆腦袋實在事關重大。

  她的手心有點冒汗,忍不住轉頭看了一眼陸行遲。

  陸行遲意識到她在看他,放下手裡的望遠鏡。

  他的眼睛一如既往地冷冽淺淡,神情卻很安定溫和。

  他對她微微笑了一下,靠過來,溫柔地吻了吻她的臉頰,長長的眼睫低垂,目光落到她的嘴唇上。

  貝暖:?

  貝暖心想,這不是親的時候啊大哥,萬一手一抖子彈飛了怎麼辦?

  貝暖不再看這個喜歡亂搶她注意力的傢伙,定了定神。

  她扣下扳機。

  一隻變異喪屍被射中了頭,向他旁邊的變異喪屍那邊倒下去。

  它身邊那隻變異喪屍扶住它,看到它頭上中槍,透出驚詫的表情。

  下一刻,它做了一個奇怪的動作,它立刻把手指探進它哥們頭上的傷口,好像在掏什麼東西。

  貝暖雖然納悶,還是火速切到它的腦袋,也來一槍。

  這下兩隻一起倒了。

  就在這一瞬間,整個戰場都有了變化。

  彷彿被人按了什麼奇怪的按鍵一樣,屍群發生了一陣輕微的騷動。

  首先不對勁的,是躲在群山後的喪屍主力部隊。

  它們緊密集結的隊形忽然鬆開,原本站著待命的喪屍們離開原位,開始漫無目的地四處遊走。

  騷動像會傳染一樣,山前準備衝鋒的喪屍們也忽然沒了緊湊的隊形,像潑開的水一樣向四週散開。

  最明顯的是正在衝鋒的喪屍。

  不少衝到一半的,上一刻還在嚎叫著往前狂奔,下一秒就如同失去了方向一樣,傻乎乎地停下來。

  它們站在紛飛的炮火中,遲鈍地轉轉頭,茫然地到處亂看,好像在思考:我是誰?我從哪裡來?我要去哪?

  見效了。

  安全起見,貝暖不能站起來也不能歡呼,沒法表達心中的興奮之情,伸手揪住旁邊陸行遲的襯衣衣領,把他拉過來,重重地在他唇上啵了一下。

  然後就慘了。

  陸行遲毫不猶豫地伸手固定住她的頭,立刻給她上了一課,讓她深刻地明白了成年人的吻和小朋友的親親到底有什麼區別。

  然而山下又有了新的變化。

  陸行遲放開貝暖,示意她看下面。

  陷入混亂的屍群在經過一小段時間的無人指揮後,又重新定住了。

  雖然衝鋒的喪屍不再像剛剛那樣一窩蜂往法曼城的方向衝,但它們也不再像剛剛那樣到處亂走,紛紛停在了原地。

  好像有人讓屍海原地待命。

  看來變異喪屍真的不止那兩隻。

  失去了那兩隻,剩下的變異喪屍好像沒辦法控制住數量龐大的屍群,對法曼城的衝擊暫時停了。

  貝暖深深遺憾,現在不是喪屍,接受不到變異喪屍的命令,不知道它們在說什麼。

  陸行遲伸手拉起貝暖,「我們撤。」

  他的判斷是對的。

  就在他們兩個離開狙擊點,躲進旁邊的密林時,山腳下的一批喪屍像是突然接到命令一樣,湧上山來,朝著他們的狙擊點衝過來。

  變異喪屍意識到了身後的山上可能有人。

  陸行遲和貝暖兩個人火速穿過密林,離開這座山頭,回到特戰隊所在的那座山上。

  邵白他們正在全副武裝地等著他們。

  看見貝暖,邵白的臉上露出笑意,「起作用了,對法曼城的攻擊停了。」

  貝暖顧不上這個,「它們開始搜山了,我估計一會兒就會到我們這邊來,我們撤?」

  邵白平靜地點頭,「我們撤下山。」

  他應該也早就看見喪屍們開始搜山了。

  但是他的臉上是明顯的喜悅。

  看到屍潮停止攻擊的喜悅遠遠大過馬上會被喪屍發現的不安,在邵白的心目中,特戰隊的安危在封鎖線和整個安全區的安危面前不值一提。

  果然,一大批喪屍也開始往貝暖他們所在的山上湧。

  密林中已經能聽到屍群響成一片的呵呵的嚎叫聲。

  它們的速度太快,來不及撤了。

  這裡居高臨下,是個能方便地射擊衝上山的喪屍的好位置。

  特戰隊員在前面架好槍,讓平民們躲在後面,所有人子彈上膛,準備戰鬥。

  第一批喪屍已經衝上來了。

  子彈齊發,喪屍倒了一片。

  然而後面的喪屍毫不猶豫地繼續往上衝。

  它們成片地倒下,卻一批又一批,蜂擁而上,源源不絕。

  特戰隊的子彈本來就不充裕,用這種打法撐不了多久。

  這是必死的局面。

  所有人都很平靜,反而不像前幾次打喪屍那麼興奮急躁,每個人都在認真地一槍一槍開槍。

  貝暖聽見旁邊的隊員說:「多宰一隻是一隻,老子給自己報仇。」

  另一個笑了,「我得給自己留一顆子彈,不想當喪屍,當喪屍太醜了。」

  貝暖心想:其實不算太醜,也還行。

  旁邊的隊員分析,「喪屍太多,估計輪不到變成喪屍,就先被吃光了。」

  衝上來的喪屍無窮無盡一樣。

  貝暖沒有打喪屍,而是把空間裡儲備的所有長釘都拿了出來。

  陸行遲抬起手。

  這種時候,他不再掩飾自己的異能了,長釘群衝出彈匣,騰空而起,蜂群一樣疾射出去,瞬間放倒了衝過來的所有喪屍。

  所有的特戰隊員都抬起頭,震驚地看著眼前的異象。

  只有邵白轉過頭,用目光找到了正在凝神控制長釘的陸行遲。

  新的喪屍繼續衝上來,陸行遲的長釘不落地,在空中飛舞著,繼續衝向新的目標。

  這是一場真正的單方面的屠殺。

  貝暖卻知道,山下的喪屍不計其數,它們發現了特戰隊,只會源源不斷地把更多的喪屍送上山來。

  陸行遲在持續不斷地使用異能,總有精疲力盡的時候,不知道他能撐多久。

  「你們所有的人撤,」陸行遲邊控制長釘,邊對邵白他們說,「我在這裡幫你們斷後。」

  邵白猶豫地看看陸行遲,再看看身後的平民。

  貝暖對邵白說:「你們帶著他們走吧,我跟他一起留下。」

  不能只靠他一個人擋在這裡,貝暖現在槍法如神,很可以幫他,讓他能有稍微休息一下的時間。

  喪屍太多,這是貝暖穿到這個世界以來,遇到的最凶險的時候。

  但是兩個人互相配合,雖然凶險,未必就真脫不了身。

  陸行遲對她彎了彎嘴角,並沒有再說讓她走的話。

  江斐在旁邊笑了一聲,又認真地用槍秒掉一隻喪屍,「不能讓他一個人逞英雄。」

  他也不肯走。

  「我們當然都不走,」杜若對邵白說,「你們特戰隊帶著平民撤吧。」

  邵白想了一下,就指揮副隊長,「你帶著他們下山,原路返回,去南邊那個薩倫城的高牆入口試試看,我留下幫他們。」

  副隊長的喉結滾動一下,服從隊長的命令,指揮大家扶老攜幼地帶上平民,準備下山。

  貝暖重新轉回頭,用自動瞄準切到一隻衝過來的喪屍頭上。

  心想,要是能像變異喪屍一樣,指揮喪屍大軍就好了。

  只要下一個命令——給我站住,所有的喪屍就不再往前衝。

  正在這麼想著的時候,一件奇怪的事發生了。

  貝暖看到準星盡頭的那隻喪屍突然頓了一下,茫然地看看四週。

  可惜下一秒,它就領了陸行遲的釘子。

  貝暖一把攥住陸行遲的胳膊,「你等一下。」

  陸行遲轉頭莫名其妙地看向貝暖,不過還是聽話地讓長釘群嗡嗡震顫著,懸停在空中。

  貝暖對著對面衝過來的喪屍群,心中默想:你們——全!都!給!我!站!住!

  奇蹟發生了。

  正在往陸行遲他們衝過來的喪屍們如同突然收到了命令一樣,紛紛停住了腳步,被後面衝上來的喪屍推擠在地上。

  貝暖對後面的喪屍下達了同樣的指令。

  原本一波又一波的衝鋒忽然停了。

  陸行遲、邵白、正準備撤退的整個特戰隊和平民們,全都驚詫地看著突然變老實了的屍群。

  貝暖心想,看到它,模仿它,成為它。

  成為它之後,它們就會對你俯首稱臣,聽從你的指揮和命令。

  這才是獸王之王的真正含義。...<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2-12-2 05:03 PM

第一百零三章 神蹟

  親身變成過某種動物,就拿到了控制那種動物的能力。

  貝暖一共變過三種動物,所以說不定現在也能隨心所欲地控制鳥和山貓。

  不過她現在顧不上這個,站了起來。

  陸行遲第一個意識到是誰在起作用,轉頭去看貝暖。

  杜若也明白了,剛想上前開口問貝暖,就被陸行遲攔住。

  貝暖需要集中精神。

  她控制住了剛上山的幾批喪屍,山下的喪屍卻還在源源不絕地被送上山來。

  貝暖努力琢磨和體會怎樣才能讓喪屍們聽令。

  這功能好像和變異喪屍控制屍群一樣,也是一種遙感。

  忽然之間,剛剛已經被貝暖定住的喪屍群出現了片刻的動搖,有的又對貝暖他們呲出了牙,準備往前撲。

  估計是山下的變異喪屍察覺到不對,又對它們下達了更嚴厲的進攻指令。

  貝暖不信那個邪。

  變異喪屍說到底,也只不過是這個世界的喪屍而已,獸王之王可是世界之神——系統給她開的掛,沒理由會敗在它們手下。

  貝暖集中注意力,重新對喪屍群下達了指令。

  果然,貝暖的指令輕易就壓制住了變異喪屍的,屍群又不動了。

  貝暖轉過頭,問陸行遲:「咱們往前還是往後?」

  趁著喪屍還在控制之中,必須抓緊時間決定下面該怎麼辦。

  往後就是撤退,退回後面的公路,去封鎖線其他地方尋找入口,往前就是進入法曼古城。

  儘管和法曼城之間隔著屍山屍海,陸行遲看了一眼被貝暖控制住的喪屍,還是堅定地回答:「往前。」

  無論是杜若他們,還是邵白他們整個特戰隊,都已經被眼前的情況弄懵了。

  貝暖叫他們過來,「我們現在下山,看看能不能穿過它們,進法曼古城。」

  「怎麼回事?」邵白問貝暖。

  「回頭再跟你解釋,我們現在要抓緊時間。」

  任務說明上沒有說,貝暖也完全沒有把握這種異能到底能起效多久,就算能在整個「獸王之王」的時效內,倒計時也在一分一秒地走著。

  夜長夢多,要抓緊時間。

  邵白看看貝暖,沒有再問任何問題,讓特戰隊帶著平民,跟上貝暖。

  整隊人就這樣,穿過密林間的喪屍群。

  喪屍雖然都被貝暖定住了,很多人卻是第一次距離喪屍這麼近。

  它們能輕易置人於死地的牙齒和血紅的眼睛近在咫尺,特戰隊員們神情警惕,緊緊地握著槍,快速而安靜地往前走,平民們都沒見過這種陣仗,個個臉色蒼白。

  有個兩三歲的小不點被爸爸抱在懷裡,看見紅著眼睛的喪屍離得那麼近,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哭聲在樹林中格外刺耳。

  他爸爸連忙慌慌張張地去捂他的嘴巴。

  「沒事。」貝暖站住了,回過頭,從口袋裡摸出一根棒棒糖遞給他,「隨便哭,哭出來也沒關係,它們不會咬你的。」

  她的態度自然隨意,聲音平穩安寧,小不點接過糖,反而不哭了。

  貝暖又拿出幾顆糖,分給隊伍裡其他幾個小朋友,繼續帶著隊伍往山下走。

  山下仍然屍潮洶湧。

  無數喪屍聚集著,呵呵地叫著。

  實在太多了。這次連特戰隊員們都抑制不住地冷汗直冒。

  這種壯觀景象,貝暖剛剛已經看過一遍,還在喪屍堆裡擠來擠去地轉了好大一圈,現在再來一次,並不覺得有什麼可怕。

  變異喪屍的指令在她的指令面前不堪一擊,喪屍群牢牢地掌控在貝暖手裡。

  隊伍面前,是汪洋大海一樣的喪屍,密密麻麻,一直延伸到遠方的法曼古城前。

  已經是黃昏了,夕陽落在法曼城上,為古城和古城前連綿無盡的屍潮鍍上一層金紅色的光。

  貝暖對著法曼城的方向,伸出一隻手。

  如同有神力劈開屍海一樣,喪屍的大潮瞬間向兩邊分開。

  就像海水分開,露出中間的乾地。

  數以萬計的喪屍擠擠挨挨,爭先恐後地向兩邊退去,規規矩矩地躲在兩旁,為它們的王讓出路來。

  如同聖經中摩西帶著以色列人分開紅海,一條筆直平坦的大路出現了,一直通向遠處的莊嚴肅穆的法曼古城。

  貝暖走在最前面,帶著整隊人,走上了這條夕照下的金紅色的寬闊大路。

  原本如同天譴鴻溝一般,完全不可能過去的這一段路,走得無比順暢。

  法曼古城的人應該早就發現喪屍的攻擊停了。

  貝暖並不擔心他們開槍誤傷,有陸行遲在,什麼樣的子彈都不在話下。

  城牆上的人也並沒有攻擊,才來到城下,上面的人就驚喜地對邵白喊話。

  「邵隊長?你們回來了?」

  看來他們都認識特戰隊。

  邵白對他們揮了揮手。

  古城駐守的聯盟軍隊立刻把人一路放進來了,整隊人終於平安地進了城。

  邵白一進來,就跟一個穿軍裝的男人擁抱了一下。

  邵白跟貝暖他們介紹說,這男人叫炎騰,既是他當初在軍校時的同學,也是法曼要塞的指揮官。

  炎騰沒有穿作戰服,戴著軍官的大簷軍帽,正中是聯盟扭結的金色花環的徽章。

  低壓的帽簷下鼻樑挺直,眼神冷冽。

  炎騰親眼目睹眼前這個小姑娘帶著眾人分開屍海,走到法曼城下,忍不住仔細打量她。

  現在人人都看到貝暖做出的猶如神蹟般的行為了,沒有再掩飾的必要。

  貝暖問炎騰,「我想去城牆上,可以嗎?」

  她的事還沒做完,在「獸王之王」異能的倒計時結束之前,要儘可能地好好利用。

  炎騰二話不說,引著貝暖他們一起上了城牆。

  對著城外無數喪屍,貝暖集中精神,發佈了下一個指令,就是讓喪屍群找到裡面的變異喪屍,把它們幹掉。

  然而命令下達了,古城下的屍群卻沒有任何動靜,連稍微移動的都沒有,好像完全沒有接收到她的指令。

  貝暖「咦」了一聲,自言自語:「難道失效了?」

  她探頭看了一眼城牆下發呆的喪屍,隨便給了個指令。

  那一大片喪屍立刻開始蹦迪。

  好像有聽不見的節奏強勁的音樂一樣,一個個手舞足蹈,嗨到不行。

  所有人:「……」

  異能並沒失效。

  貝暖對著屍群又連著發佈了幾個讓喪屍彼此攻擊的命令,全都沒有用。

  貝暖明白了,估計是作為這一種族的「獸王」,並不能發佈讓同類攻擊同類的命令。

  退而求其次,貝暖命令變異喪屍出列。

  把它們叫出來,就可以直接打掉了。

  然而屍群中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行吧。

  剛剛在山上的時候,變異喪屍在貝暖已經下達了停止攻擊的命令後,仍然試圖奪回對屍群的控制權,可見它們還有自己的意識,並不完全服從貝暖的指令。

  貝暖想了想。

  喪屍實在太多,法曼城彈藥有限,就算這樣站著打都打不完。

  貝暖最後下達了遣散屍群的指令。

  這個指令立刻生效了,連剛剛蹦迪的喪屍也不繼續了,喪屍群馬上向後退去。

  好像退潮的潮水一樣,又像撤離的蝗蟲群,成千上萬烏泱泱的喪屍離開法曼古城,向後退去,漸漸消失在群山間,不知去哪了。

  古城前,一隻都不剩。

  法曼城上守城的士兵打了一天,眼睛已經紅得跟喪屍差不多,連槍都換了不知幾批,已經精疲力盡,這時候看見喪屍退了,都歡呼起來。

  歡呼聲中,貝暖有點不好意思,提前給他們打預防針。

  「喪屍現在是暫時退了,但是指揮它們的變異喪屍還在,說不定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殺回來,那時候我就不能再控制它們,就沒辦法了。」

  貝暖的命令效果確實比變異喪屍的好,不用像它們那樣需要反覆重複,一次就能見效。

  只是見效後後效能持續多久,有效的範圍有多大,就不知道了。

  炎騰接二連三地目睹了她創造的奇蹟,說不出話來。

  半晌才啞著嗓子說:「沒關係,只要能給我們一點喘息的時間就好。」

  隨著屍潮的退去,又有另一隊人來到城牆下。

  這一隊人總共有五六個,都是平民打扮,其中還有一個被別人架著,胸前全是血,走得很艱難,好像受了重傷。

  守城的人認識他們,立刻把他們放了進來。

  他們幾個看見炎騰,先敬了軍禮。

  原來是聯盟軍人,只不過不知出城去執行什麼任務,人人都穿著便裝。

  其中一個架著傷員的人匯報,「我們轉了一大圈,都沒能找到變異喪屍,後來喪屍撤退,我們也打算回來,回來的路上他就發作了。」

  炎騰讓大家把人抬到裡面,叫來醫生。

  「怎麼回事?」邵白問炎騰。受傷的人看起來不像是被喪屍咬的。

  雖然有貝暖他們在,炎騰也並沒有避諱,他說:「我們組織了一支敢死隊,給他們打了遮蔽劑,進到喪屍群裡找變異喪屍……」

  貝暖和陸行遲對視一眼,「遮蔽劑?」

  「對,一種遮蔽劑,打了之後喪屍就不會攻擊他們了。」炎騰解釋。

  他的意思是,他們手裡有一種藥劑,就像神秘人宋策給他自己注射的那種,打了之後可以在喪屍群中自由穿梭,對喪屍隱形?

  聯盟軍隊現在也有這種藥劑了?

  邵白問:「你們拿到遮蔽劑了?上面不是說,這種遮蔽劑還在研發階段,風險非常大,有很高的致死率,能不用就儘量不要用?」

  炎騰平靜地回答:「喪屍的攻勢太猛,要是法曼城失守,就不是只死幾個人的問題,找到變異喪屍,把它們殺掉,是唯一的出路,我們除此之外沒有別的辦法。」

  所以他們派出打了遮蔽劑的敢死隊,混進喪屍堆裡,想找出控制屍群的變異喪屍。

  遮蔽劑的副作用非常明顯。

  躺著的那個男人正在控制不住地大口大口嘔血。

  鮮血很快就浸透了他的前襟,連旁邊的隊醫都束手無策。

  男人痛苦地呻吟著,死死壓著胸口,好像不能呼吸一樣,接著猛地抽搐了幾下,就不動了。

  炎騰默默地看著他,蹲下來,伸出手,幫他闔上眼睛。

  旁邊又有一名年輕的敢死隊員撐不住,坐了下來。他忍了忍,還是嘔了一口血。

  他對炎騰笑了一下,「頭兒,給我顆煙吧。」

  炎騰摸出煙來,遞到他嘴邊,親手幫他點上火。

  那年輕的隊員勉強抽了幾口,就抑制不住地吐出兩大口鮮血。他努力按住前胸,低低地彎下腰,好像不想讓別人看到他痛苦的樣子,一會兒也不動了。

  貝暖目睹兩個打過遮蔽劑的敢死隊員接連死去,說不出話來。

  心中又很奇怪。

  這東西宋策應該是經常打的,他怎麼一直什麼事都沒有?

  陸行遲也皺皺眉,問炎騰:「你們的遮蔽劑是從哪裡來的?」

  這個邵白知道,先回答:「是一家國際大公司旗下的科研機構的,好像叫LBD?這次病毒爆發,他們給聯盟捐贈了不少東西,這是他們新研究出的遮蔽劑,先捐給軍隊用,還在研究疫苗。」

  貝暖以為自己聽錯了,「LBD?」

  「是叫LBD,」炎騰也說,「他們的遮蔽劑很神,打了以後喪屍就不會攻擊,可惜只能起效很短的一段時間,而且打過之後,很多人都會死。」

  所以真的是LBD。

  他們做出來的遮蔽劑和宋策的相比,持續時間短,副作用很大,妥妥的山寨版。

  他們一路追殺宋策,阻止宋策和聯盟軍隊接觸,自己卻把會死人的山寨版遮蔽劑送給聯盟軍隊用。

  這是和喪屍沆瀣一氣的——人奸吧?

  如果宋策的遮蔽劑能大批次生產,分發給聯盟軍隊,深入屍群斬殺變異喪屍的斬首行動就會變得很容易。

  如果有宋策的抑製劑,就算是被感染的人,也能像杜若一樣過正常的生活,不會再把病毒傳染給別人。

  再如果,有他的疫苗,給每個人打一針,人人都不用再怕病毒,整個人類的滅頂之災立刻可解。

  有那麼多種如果,宋策卻還不知在哪個犄角旮旯被霍仞他們追殺,大家只能拿著山寨版的假貨當寶貝。

  正在說話時,又一個敢死隊員開始嘔出血來。

  貝暖憤怒得很想踢誰一腳。

  「我出去走走。」貝暖沒法再繼續待在這裡,出門上了城牆。

  這是漫長的一天,最後一縷陽光消失了,屍潮撤退後的城外寂靜無聲。

  城牆上的士兵激戰了一天,有些人在打掃戰場,清理和焚燒城牆前的屍堆,剩下的人都抓緊時間休息去了,只有放哨的人還在巡邏。

  這塊城垛上放哨的士兵是個看起來也就剛成年的大男孩,看見貝暖,立刻認出是剛剛讓喪屍退走的姑娘,對她靦腆地打了個招呼。

  在他們眼中,貝暖就是救了他們和法曼城的英雄。

  可是貝暖知道,「獸王之王」的倒計時只剩不到八個小時,在天亮前就會結束,對喪屍的控制也會失去作用,它們很可能會捲土重來。

  到時候,如果仍然沒有支援能過來,法曼城仍然擺脫不了淪陷的命運。

  天色沉了下來,蒼涼一片,四野茫茫。

  此時橫亙千里的防線上,不知有多少人正在戰鬥,死守著人類的最後防線。

  有人從身後抱住貝暖。

  貝暖靠進他溫暖的懷抱裡,貼住他堅實的胸膛。

  「我下次看到他們LBD的人,」貝暖說,「一定要抽他們的筋,剝他們的皮,把他們切成小塊餵喪屍。」

  陸行遲嗯了一聲,「我幫你遞刀。」

  然後又說:「貝暖,趁著喪屍還沒回來,我們得再出城一次。我要去查一查今天死了的那兩隻變異喪屍。」...<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2-12-2 05:10 PM

第一百零四章 你要不要吃

  他是說被貝暖狙掉的那兩隻。

  「好。」貝暖答應了。

  是應該去看看,今天狙那兩隻變異喪屍的時候,不知道後死掉的那隻喪屍在它的同伴腦袋裡掏什麼。

  貝暖剛想走,就被陸行遲彎腰一抄,打橫抱了起來。

  「我抱你下去。」他說。

  旁邊年輕的小哨兵看著他倆直笑。

  貝暖安慰自己:不丟臉不丟臉,反正他們都不認識她。

  原本站在城牆上,憤怒得不行,被他這麼一攪,貝暖的注意力完全轉移了。

  陸行遲抱著她下了城牆的台階,才把她放下來。

  他倆找到邵白和杜若他們,簡單地交代了幾句,說要出城。

  杜若立刻報名:「我也去。」

  於是一行三人,一起出了好不容易才進來的法曼城。

  藉著星光,能看清這一大片戰場慘烈的景象,地上和壕溝裡到處都是橫七豎八的喪屍,數都數不清。

  杜若穿過他無數子民的遺骸堆,一反常態地沉默著,不知在想什麼。

  走過這一大片混亂,貝暖他們回到了白天喪屍的主力部隊集結的地方。

  現在這裡已經空了。

  在貝暖獸王之王的命令下,所有喪屍都絕對服從,撤得乾乾淨淨。

  兩隻變異喪屍的屍體還躺在原地。

  陸行遲俯身仔細看了看,問貝暖要塑膠手套、口罩和工具和燈。

  他一副外科醫生準備動手術的樣子,問貝暖:「要不要做我的助手?」

  貝暖給他東西之後,就毫不猶豫地火速往後退,「你找杜若,他是專業的。」

  杜若確實是專業的,而且還非常不滿,覺得這種事應該由他主刀。

  他嗆陸行遲,「你上過手術台嗎?上過幾堂解剖課就敢玩開顱?」

  「有什麼關係?」陸行遲不緊不慢地說,「它已經死了,又不會再死一次。」

  他倆鬥著嘴,手上卻一點都沒耽誤,就地處理喪屍。

  貝暖早就有多遠閃多遠,連看都不往他們那邊看一眼。

  「你別躲太遠,喪屍一口吃了你。」杜若遙遙地對貝暖說,也不知道是在囑咐還是在咒人。

  貝暖呵了一聲。

  獸王之王的掛還在,真有喪屍來,要不是貝暖對它們沒什麼胃口,還真不一定誰吃了誰。

  天上滿天星斗,看著和貝暖的世界沒什麼不同,林間一片靜謐,微風徐徐,好像白天的慘烈大戰沒有發生過。

  貝暖往前走了走,就看到一個黑影。

  貝暖拿出夜視儀戴上,終於看清楚了,默了默。

  杜若那張烏鴉嘴,還真的遇到了一隻喪屍。

  問題是喪屍們全部都在貝暖的命令下撤退了,怎麼會有一隻漏網之魚?

  難道命令已經失效了?

  貝暖在腦中集中精神,又補了一次命令,命令所有喪屍撤退,遠離法曼城。

  只見那隻喪屍很明顯是聽到了她下達的指令,頓了一下,抱住腦袋,好像極度痛苦。

  但是緊接著,它又掙扎著,搖搖晃晃地繼續向這個方向過來。

  它突然看到貝暖了。

  和其他喪屍不一樣,它沒有立刻撲過來,而是露出一點猶豫的神色,好像在攻擊和逃跑之間躊躇了片刻。

  不過最後還是選擇了攻擊,它呲出牙,向貝暖撲過來。

  在它猶豫的那一瞬間,貝暖忽然意識到這隻喪屍是什麼了——

  這應該也是一隻變異喪屍。

  所以它才能努力抵抗著貝暖的指令,一個「人」跑回這裡來了,不知要幹什麼。

  貝暖拎出槍,直接給了它一槍。

  槍聲一響,陸行遲和杜若全都過來了。

  陸行遲看了一眼被貝暖放倒的喪屍,還有毫髮無傷的貝暖,鬆了口氣,「貝暖,過來看這個。」

  兩顆小小的東西躺在他帶著橡膠手套的手心裡。

  非常像兩顆珍珠,是珍珠一樣的堅硬質地,圓潤,潔白,表面又有一層淡淡的珠光,還挺漂亮。

  一顆稍大,另一顆小一點,直徑大概八九毫米。

  「是在喪屍松果體的位置找到的。」杜若說。

  變異喪屍的腦袋裡竟然冒出這種東西來了。

  貝暖立刻想到了剛剛特地過來送菜的那隻變異喪屍。

  「那你們看看這隻,」貝暖指指面前地上的喪屍,「我估計也有。」

  果然,第三粒珍珠也被找出來了,只是這顆更小一點,只有黃豆大。

  雖然幾個人都估計這東西是變異喪屍的特產,還是找到幾隻普通喪屍試了試。

  普通喪屍的腦中果然並沒有這種珍珠。

  貝暖意識到,剛剛那隻喪屍拚命地跟貝暖的命令對抗著,努力跑回這裡,說不定就是來取它同伴的珍珠的。

  陸行遲找到山谷中的小溪,扔掉手套,把珍珠洗乾淨。

  杜若望著清亮溪水中閃閃發光的珍珠琢磨,「這東西應該是可以吃的吧?」

  貝暖:?

  吃?

  貝暖原本以為自己是和杜若一樣的吃貨,現在才明白,自己的那點水準相較於他,那就只有跪在山腳下往頂峰膜拜的份,連邊都摸不著。

  「你們都不看末世小說嗎?」杜若認真地說,「小說裡喪屍腦子中都有一種晶核,晶核五顏六色的,分金木水火土,吃了就能進化能力什麼的。」

  貝暖研究了一下珍珠,「這東西長得也太不像什麼『晶核』吧?」

  陸行遲從溪水裡把珍珠撈出來,遞糖豆一樣遞到杜若面前,「想吃麼?給你。」

  有一瞬間,貝暖真的覺得杜若動了吃的心思,不過他最後還是拒絕了。

  「先放著吧,不急。」

  口氣好像是有好吃的,中午不捨得吃,要留著到晚上當零食。

  貝暖心想,原書中好像沒有這種東西。

  不過書裡同樣也沒有寫過異能,沒寫過變異喪屍,就連小隊進封鎖線時走的也並不是這條路線。

  小隊當時並沒有遇到什麼喪屍行軍,走的是這裡往南一點的薩倫城的高牆入口,很順利地直接進了封鎖線。

  現在所有的事情都不一樣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三個人回了法曼城,把拿到的珍珠給邵白和炎騰他們看,連自從病毒爆發以來,一直在跟喪屍作戰的炎騰都沒有見過這東西。

  炎騰鄭重地研究了一下,問:「這會不會是喪屍的晶核?」

  這位的喪屍小說也沒少看。

  果然,炎騰繼續說:「喪屍剛爆發時,我們就特地在擊斃的喪屍腦中找過晶核,沒有發現什麼東西,大概這種小珠只有變異喪屍腦中才有。」

  語氣還挺遺憾。

  「你要不要吃?」陸行遲到處送糖豆。

  炎騰也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不知道是什麼,還是不吃的好。」

  畢竟是喪屍身上的東西,有感染的風險,他是這裡的指揮官,萬一吃了變成喪屍,麻煩就大了。

  炎騰給他們幾個騰出一間營房,讓他們今晚暫住。

  貝暖躺在床上,望著「獸王之王」不停跳動的倒計時,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補發讓喪屍大軍撤退的指令,其實對指令的有效距離有多遠心中也沒譜。

  在天亮之前,倒計時就會結束。

  貝暖心想,但願到那時,喪屍群已經走得足夠遠,需要再花一段時間才能重新集結回來。

  貝暖盯著倒計時跳動的數字,漸漸開始迷糊。

  迷糊一會兒,猛地驚醒,趕緊補一次指令。

  過一會兒,又迷糊了,再醒來補一次。

  就這樣,斷斷續續地一直堅持到黎明,終於看到倒計時清零了。

  貝暖把能做的都做完了,心想,剩下的就只能聽天由命,然後沉沉地睡著了。

  實在太睏,貝暖這一覺不知睡了多久,再醒來時,是被外面一陣陣密集的槍炮聲吵醒的。

  天色已經大亮,看來城外的喪屍大軍又回來了。

  別人都不在,只有陸行遲坐在旁邊的床邊。

  貝暖翻身坐起來,「為什麼不叫我?」

  「你累了,讓你多睡一會兒,」陸行遲回答,伸手順順她的頭髮,「法曼城這麼多人,也不能什麼事都靠你。」

  他一臉心疼。

  貝暖趕緊拿出鏡子照了照,果然,昨晚熬到那麼晚不能睡,貓熊一樣掛著兩個明顯的黑眼圈。

  貝暖火速起床洗漱,等她出來爬上城牆時,看見外面的喪屍果然又回來了。

  喪屍仍然在槍林彈雨中不要命地衝鋒,看起來似乎和昨天一樣。

  也有不一樣的地方,就是喪屍不像昨天那麼多。

  估計是很多喪屍被貝暖的指令遣散了,不那麼容易再集中起來,也許剩下的變異喪屍沒那麼厲害,組織的進攻也不像昨天那麼猛烈。

  聯盟士兵已經連夜清理焚燒了城牆下的喪屍堆,喪屍們前功盡棄,今天要從頭再來。

  炎騰正在城牆上指揮戰鬥,邵白和杜若他們也都在。

  看見貝暖和陸行遲來了,炎騰和他們打了個招呼,眉頭緊鎖,看起來憂心忡忡。

  貝暖知道為什麼。

  炎騰說過,經過昨天那場激戰,城裡的彈藥儲備早就不足了,喪屍依然這樣沒完沒了的衝鋒,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

  他接到消息,南邊的薩倫城壓力很大,法曼城這邊情況反而好一些,今天仍然不會有支援。

  邵白對炎騰說:「既然昨天殺了變異喪屍,證明是有效的,今天我們就再來一次?」

  貝暖望著城下琢磨:可是怎麼殺?變異喪屍絕對不會傻到待在從法曼城可以狙擊到的地方,而且下面現在全是喪屍,想出去找它們,連城門都出不去。

  炎騰雙手撐著城牆,沉默地看著下面不要命地衝鋒的屍潮,指關節用力到發白。

  好像在下十分難下的決心。

  他終於轉身叫人,聲音平靜,「把剩下的遮蔽劑都拿過來。」

  還要遮蔽劑?

  就是LBD那個打了會死人的山寨版遮蔽劑?

  炎騰神情不動,眼神卻很陰鬱,「叫敢死隊過來,我來給他們送行。」

  所有人都很沉默。

  所以炎騰又打算讓敢死隊注射遮蔽劑,出城去找變異喪屍。

  除此之外,也確實沒有別的辦法。

  貝暖估量了一下,不用說普通人,就連陸行遲面對城下這麼多喪屍,也沒辦法在屍潮中開出路來,平安地進出城。

  注射遮蔽劑好像是唯一的辦法。

  來了十幾個戰士,全都換下了軍裝,穿著和喪屍類似的破爛而髒兮兮的平民衣服。

  炎騰沒有說話,向他們鄭重地敬了一個軍禮。

  軍醫也來了,帶過來兩個小盒子,裡面裝著一排小小的玻璃瓶,應該就是遮蔽劑。

  軍醫撕開針頭的包裝,準備注射,所有敢死隊員都平靜地挽起袖子。

  其中就有昨晚在城牆上和貝暖打過招呼的大男孩,他眼都不眨地盯著軍醫手裡的針頭,卻緊緊抿著嘴唇,好像快哭了。

  他旁邊是個老兵,看他一眼,突然開口,「怕個屁啊,都是自願報名的,你不想去,換別人去。」

  「誰怕了?」大男孩努力爭辯,低聲說,「我就是忽然想起我家裡人了。」

  老兵呵了一聲,「不怕你哭什麼?膽子那麼小。」

  貝暖心想,他膽子不小,勇敢不是不害怕,是明明怕得要死,還敢去做。

  邵白擼起袖子,「炎騰,把他換掉,我帶敢死隊出去,找變異喪屍,沒有人比我更有經驗。」

  邵白一直在感染區處理變異喪屍,確實沒有人比邵白更有經驗。

  炎騰凝視著他多年的戰友,喉結動了動。

  「少婆婆媽媽的。」邵白挽好袖子,從軍醫手裡拿過針管,準備自己注射。

  邵白的手被人按住了。

  杜若小心地把針管從他手上拿掉,還給軍醫。

  「你們都不用打這種鬼東西,我出去找變異喪屍,」杜若對大家笑笑,「我體質特殊,喪屍從來不攻擊我。」

  貝暖望著他發呆。認識杜若這麼久,從來沒見過他殺任何一隻喪屍,他連槍都不太會用吧?

  杜若安撫地拍拍貝暖,「給我裝備點凶器。」

  他決心已定的樣子,對貝暖伸出手。

  貝暖求助地望向陸行遲。

  陸行遲一直在看著杜若的眼睛,這時才對貝暖說:「給他。」

  貝暖只好從空間裡挑出兩把最鋒利的匕首,遞給杜若,想了想,又把自己用的步槍和子彈拿出來,「可是他都不太會用啊。」

  貝暖快哭了。

  炎騰解下自己身上帶著的手槍,連同彈夾遞給杜若,「你用我的。」

  炎騰教了教杜若怎麼端槍,怎麼射擊。

  「我會,我都看他們用了無數次了。」杜若把槍和匕首收好,對貝暖說,「我還想要我的鳴鴻刀。」

  貝暖:「……」

  不過還是把那把讓人摸不著頭腦的神秘寶刀遞給他。

  杜若想了想,「還要昨天的珍珠。」

  他該不會是想現在吃了吧?

  貝暖把拿到的那三顆珍珠拿出來,遞給他,他果然當成糖豆一樣,一起丟進了嘴巴裡。

  「有一種淡淡的金屬味。硬硬的,涼涼的。」

  好像很遺憾貝暖吃不到,杜若貼心地幫她點評了一下味道和口感。

  他說:「不知道有什麼用,反正吃了再說。」

  別人不太敢吃喪屍身上的東西,是因為怕感染,他吃這個,倒是不太擔心,反正他已經感染喪屍病毒了。

  杜若吃掉珍珠,臉上忽然冒出一點疑惑的神色。

  「你怎麼了?」江斐忍不住問。

  「我聽到奇怪的聲音。」

  杜若偏頭想了一下,噗地笑出來。

  「好像是在指揮我,想讓我衝鋒?這該不會是變異喪屍對屍群下的命令吧?」

  他原本收不到變異喪屍的指令,現在吃掉珍珠,就能接收得到了。

  這很可能說明吞掉那幾顆珍珠,他變得更喪屍化了。

  感覺不是什麼好事,貝暖憂心忡忡。

  下面都是喪屍,肯定不能開城門,原本就給敢死隊員準備好了繩子,可以順著城牆下去,現在剛好可以給杜若用。

  杜若固定好繩子,抬頭看了眼貝暖。

  他笑道:「怎麼像要哭了一樣,你跟陸行遲去各種危險的地方逛了那麼多回,不是從來都不哭嗎?」

  貝暖心想,那怎麼能一樣。

  貝暖對自己有把握,對陸行遲更有把握,可是對杜若一點把握都沒有。

  「對了貝暖,」杜若忽然想起來,「還要給我一套錘子和鑿子,殺了變異喪屍以後,我還得挖珍珠。」

  貝暖默了默,把工具遞給他,看著他也別在腰上,心想,也不知道他這是殺變異喪屍去了,還是挖牡蠣去了。

  炎騰通知所有人停掉炮火,也暫停城牆這個方向的射擊,讓杜若順著城牆下去。

  看著杜若一點一點從城牆上放下去,邵白忍不住問貝暖:「真的能行麼?」

  「喪屍確實不咬他。」貝暖回答。

  城牆上的每一個人都在往下看,看著這個沒有打遮蔽劑的人,被慢慢送進喪屍堆裡。

  杜若終於下到城牆下的地面。

  城牆上的士兵驚訝地看到,喪屍們從杜若身邊經過,完全沒有任何特殊的反應,彷彿他本來就是它們之中的一份子。

  杜若解開身上的繩索,理了理衣服。

  他抬起頭,綻開一個陽光燦爛的笑容,向城牆上的人們揮手告別。

  然後轉過身,扛起他那把造型無比誇張又中二的大刀,沒入城下洶湧的屍海中。...<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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