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彩虹初霽 -【跟著爺來混日子】《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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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863 發表於 2010-12-13 09:07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13 09:18 PM 編輯

夜半私語時

  過了必須在福晉處安寢的初一,又安撫過懷孕有功的宋格格,胤禛終於在大年初三返回了自己的主院。

  經過一番激烈的運動,仍舊毫無睏意的胤禛拉著迷迷糊糊的程無憂聊天。錦被下的兩人相依相偎,只是他們的心呢,是否也像身體一樣那麼地緊密呢?

  胤禛時不時捏捏她的胳膊,拍拍她的背,不讓她睡覺。“無憂,你高興嗎?”

  “啊,哦,恭喜爺要做阿瑪了!”程同學意興闌珊地答話。

  “不是,爺不是說這個。你的位分抬高了,不高興嗎?”

  “哦,這個啊,高興。”雖然她的確沒覺出有什麼可高興的,不過既然大家都認為她應該高興,那就配合一下吧。

  “呵,原本想讓你先給爺生個兒子,這樣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抬你的位分了,誰知你這麼不爭氣,白白浪費了和爺在一起的眾多大好時光,卻被別人搶了先。還好,因為烏蘭的關係,皇阿瑪抬了你的位分,要不得等到什麼時候?”胤禛喃喃訴說著他的打算,頗為程無憂沒能懷有他的第一個孩子而遺憾。

  “你要是不到別人那去,自然就不會被搶先了。”鬼使神差地嘀咕了這麼一句,程無憂愣住了,她這是怎麼了,唉,溫柔太惑人,她竟也有些不淡定了呢!

  “恩,你說了什麼?”她的聲音很低,咕噥地又快,胤禛似乎沒有聽清。

  “呃,我說這種事急不來,還是順其自然的好。”

  “怎麼不急,爺想要你生的孩子。”輕咬著她的耳垂,沙啞的聲音充滿蠱惑。

  “呃,誰生的不是爺的?對啦,爺為什麼一直對這個位分耿耿於懷,奴婢到現在還沒弄明白升了位分到底有什麼好處。”程同學稍稍向後躲了躲,為了防止再次被吃,連忙轉移了這個關於孩子的話題。

  “恩,你可以有自己的院子和僕人。”想了想,胤禛淡淡說了條她現在可以享受的優待。

  “哦,那爺為什麼不讓我搬出去住?”

  “呃,東二所地方小,等以後咱們出了宮建了府再說吧!而且小紅不是一直在你身邊嗎,爺從一開始也沒讓你做什麼粗活啊!”很是理直氣壯地說了個根本不成立的理由,沒地方,這不是笑話嗎?

  “哦,就是說沒什麼區別。”

  “當然有,你的月例銀子漲到20兩了。”看程無憂有些厭厭的,連忙又拋出了一個吸引她的好處。

  “啊,爺發給我嗎?”這才是她最關心的,銀子只有放在自己手裡才真正是屬於她的。

  “呃,爺繼續幫你存著,放心,爺不會賴你的。”對於這一點胤禛也出奇的執著。

  “哦。”她就知道會這樣,沒勁。

  “還有,等以後咱們出去了,你可以有自己的馬車,每月可以出府一天,還可以串串門子,參與一些各府間的禮尚往來。”感覺懷裡的人已經蔫頭耷腦了,連忙又說一條能讓她動心的。

  “是隨便出府去玩嗎?”這個聽起來還不錯的樣子。

  “呃,怕是不行,各府女眷出門也就是去寺廟上個香什麼的,難不成你還以為是去逛大街不成?不過如果你真的想出去玩,必須事先請示我或者福晉,還要帶著侍衛,以後富康就跟著你吧。”意識到再不給她點兒甜頭,他的小女人怕要翻臉了。

  “哦,還有嗎?”這條差強人意吧。

  “還有就是,你的位分高了,要定期去給額娘請安,恩,也去給皇阿瑪請安吧。還有就是適當操持一些家務,幫助福晉分擔一些,比如說各府間的禮儀交往什麼的。這個她應該會和你商量吧。”

  “哦,奴婢明白了。”也就是說,好處基本沒有,義務倒是添了不少。天殺的,她就知道,她永遠是悲催的那一個。她上輩子加這輩子最不想的就是和領導打交道,最不願意的就是應付那些虛與委蛇的交際應酬。

  瞧她似乎興致越來越低了,胤禛蹭蹭她的臉蛋,“怎麼,睏了?”

  “恩。”鬱悶了,不想和他說話。

  “先別睡,再陪爺聊一會兒。”只是胤禛不肯配合,他還很精神。

  “哦,說什麼?”

  “隨便。”

  程同學無語,隨便是最難伺候的。胤禛又拍拍她,“別睡!”

  “沒睡!”可惡的小禿瓢,自己要當爹興奮得過頭了,跑到她這裡嘰嘰歪歪,不讓人睡覺,煩死了。程同學的音量非常鮮明地表達了她的不滿,吼完之後,明顯感覺身邊的人身子一僵,覺得自己有些過了,折了領導的面子,雖說沒有別人,可傷了人家柔嫩的小自尊心也是不對的。於是往他懷裡拱了拱,輕撫了撫他的胸膛,找了一個話題。

  “爺可送克倫大汗新年禮物了?”

  “恩,送了,還以你的名義送了烏蘭格格一份禮物。”胤禛今天的心情的確非常好,忽略了程同學剛剛的不敬,更緊地把她摟在懷裡。

  聽他如此回答,程無憂忽然覺得自己問的多餘了,他又怎麼會忽視這支力量呢?這種聯絡感情的事情哪用得著她來擔心。

  “爺,萬歲爺的萬壽,您今年打算送什麼禮物?”這件事關係重大,和他先通通氣的好。

  “恩,每年都是大同小異。以前小,經常是抄寫一些典籍什麼的,去年送了一個屏風,今年還沒想好,嘿嘿,正打算交給你去辦呢!”

  “呃,您不覺得這樣做太不厚道了嗎?”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她去辦,他不怕辦砸了?她可不認為康熙過生日會和給小九過生日一樣好辦。

  “怎麼了,爺怎麼不厚道了,難道你不該為爺分分憂嗎?而且能者多勞,你比較擅長這些東西,皇阿瑪可是點過你的名的,就算爺不說,你以為你跑得掉?”胤禛說的頭頭是道,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有逃避責任。

  哼,一個又一個的全都在這算計她呢?一群可惡又腹黑的愛新覺羅!

  “怎麼又不說話了?”

  “睡著了。”悶聲悶氣的回他。

  “呵,生氣了?別氣,你只管出主意,剩下的爺去辦。”

  “可是奴婢的主意都是哄小孩玩的,萬歲爺能看得上眼?”

  “你送給十弟和十三弟的禮物被皇阿瑪拿到乾清宮很久才還給他們呢,你說皇阿瑪看不看得上你那些小東西。”胤禛很不厚道地揭發了他老爹。

  “呃。”康熙閒大發了。

  “你慢慢想吧,時間還來得及,不過一定要用心,皇阿瑪可是等著呢!”

  “哦。”又是要用心,她哪有那麼多心可用。

  “對了,你送給十四弟的禮物昨天高無庸取回來了,那是什麼?小玉塊上刻的都是些軍隊官職的名稱,還有一個奇怪的棋盤狀的東西,那也是一種棋嗎?”

  “恩,叫軍旗。是一種類似大魚吃小魚的游戲,哪邊先攻下大營扛走軍旗就算贏了。”程無憂最簡練地做了解釋。

  “聽起來挺好玩的,明兒咱們先玩玩再送他吧。其實這個送給皇阿瑪也不錯。”胤禛玩心大起,然後又把他老爹和他們畫上了等號。感情康熙和十四都是一個檔次上的。

  “對了,你送八弟什麼禮物?”

  “還沒做好呢。”

  “沒看見你讓人准備什麼東西啊?”

  “什麼也不用准備,自己做就行了。”這家伙真愛刨根問底,她眼睛都快睜不開了,他怎麼還這麼有精神啊!

  “你自己做?不行,不准給爺以外的人親手做東西!”親手做的一定都是貼身親近的東西,就像送給他的玉腰帶一樣,如此親密的東西怎麼可以送給別的男人呢?

  “哎呀,不是爺想的那樣的,不是貼身的東西。”一聽他那副酸溜溜的口氣,程同學用腳指頭想也知道小禿瓢一定是想歪了。

  “那是什麼?你要給他畫幅畫嗎?”

  “奴婢那兩把刷子還拿不出手。”真看得起她,畫畫,漫畫麼?

  “那是什麼?”

  “到時候爺就知道了。”她要保密。

  “不行,爺現在就想知道,你快說。”

  “不麼,說出來就沒意思了。”這件禮物的關鍵就是保密,她堅決不肯透漏。

  “哼,看爺怎麼收拾你。”

  胤禛翻身壓上她,不斷用唇舌撩撥她身上的敏感地帶,“你招不招?”

  “唔,爺你耍無賴!”

  “哼哼,就無賴了,你能怎樣?乖乖,給爺生個兒子,女兒也行,只要是你生的,爺都喜歡。”胤禛的注意力終於又轉回了生孩子的問題上。

  一切的聲音都轉化為了呻吟,結果麼,大家可想而知,程同學終於乘著搖晃的小船睡著了。

  正月初九,小十四美滋滋地領走了他的生日禮物,但是據說,他的禮物在到手後的第二天,就被他老爹以幫他研究下法為名給打劫走了。而這個消息最終在康熙傳程無憂去乾清宮見駕時得到了證實。

  程無憂到的時候,康熙正在擺弄著這幅軍旗。

  “丫頭啊,朕不傳你,你就不知道來給朕請安嗎?”

  “皇阿瑪國事繁重,日理萬機,奴婢怕打擾您。”對著眼前這位悠閒地擺弄小玩具的皇帝大人說這句話,真是有點假。

  “哼,假話。”康熙不留情面直接戳穿。

  “呃,皇阿瑪是在下軍旗嗎?”看著康熙不斷將旗子翻來倒去,程同學明白她應該主動開口把話題引到這上面來。她已經很不會來事了,沒有在最高領導拿到這幅棋的第二天准時報道,想領導之所想,急領導之所急,還麻煩領導開口找她,如果此時再不主動點,那她可真是太不懂事,能位列十大不會來事之首了。

  “恩,你弄的這個游戲很有意思,這應該是兩個人下的吧,你來陪朕下一盤吧!”借著梯子上牆,康熙迅速轉入主題。

  “嗻。”

  程同學陪著康熙下了幾盤軍旗,在這個過程中小心又不著痕跡地將一些游戲規則透露給他,又小心不著痕跡地以三局兩負的戰績輸給了他。只累得她腦細胞陣亡成千上萬只,頭髮都能掉一把。與領導相處難啊!

  終於結束了和康熙那個費心費神又費力的棋局,程同學以最快速度返回自家的老窩,好巧不巧遇見宋格格正在侍女的攙扶之下,在東二所門外的花池邊散步。

  “哎呀,庶福晉回來了,恕奴婢身子重,不能給您見禮了!”嬌聲嬌氣直惹得程無憂出了一層雞皮疙瘩。

  “姐姐太客氣了,你是有身子的人,爺和福晉都免了你這些虛禮了,無憂又怎能例外呢?”程無憂保持著一定距離,客氣地回了句。

  “唉,我也沒有齊妹妹的好福氣,能常跟在爺的身邊,聰明靈巧討人喜愛,又有貴人相助,也就只能靠自己爭口氣,添點福分了。”說著挺了挺身子,手輕撫著小腹,將那還完全看不出形狀的肚子腆了腆。

  宋格格的樣子頗為得意,眼神中所傳達的信息似乎再說,你跟的再緊又能怎樣,升了位分又能怎樣,肚皮不爭氣,這麼長時間也沒個動靜。反被姐姐我見縫插針搶先懷上,爺如今對我也是另眼相待,榮寵不斷了。哼,爭寵,你還差遠了!

  看著眼前意氣風發的宋格格,程無憂不禁感慨她的確很善於戳人的痛楚,如果換了旁人,也許真會被她打擊到了。可惜程同學從來都和常人不一樣,一來她不覺得以她們現在的年紀懷孕是一件多好的事情,太早的受孕只怕對母親和孩子都沒什麼好處。二來,宋格格在她越級升位惹人紅眼的關鍵時刻及時傳出懷孕的消息,將滿府上下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了她的身上,尤其是鶯兒那種怨毒的目光都沖著她去了。對於宋格格這種捨己為人救她於危難的自我犧牲精神,程同學還是有一點點感激的。

  “呵呵,是呢,姐姐才是個有福氣的人。”笑了笑,先行回去了。

  進了二月,程無憂將她精心准備的小八的生日禮物裝在一個精美的小匣子裡,派高無庸給送過去。結果這件東西先被送到了胤禛的手上。胤禛小心翼翼打開一看,發現裡面竟是一本小冊子,封面上四個大字:開心秘籍。

  胤禛喜滋滋地先睹為快之後,這件禮物又被送到了乾清宮,康熙正眉頭緊鎖批著奏章,看見李德全捧著東西進來,歷時舒展了眉頭,“來了?拿過來!”

  他讀過後眼角的皺紋都笑開了,“你說這丫頭從哪掏弄來這麼些有趣的笑話,她那小腦袋瓜裡都裝了些什麼!哼,若是她送給朕的禮物還比不上送給這些小子們的,朕決不饒她!”




萬壽啊無疆

    到底送給康熙一個什麼生日禮物呢?這是個問題,而更嚴重的問題是,這個腹黑大老板貌似並不滿足於一個禮物,他期待的更多、更多。這讓程同學怨念頗深、頭疼不已。

    她當初到底為什麼要沒事找事地送給小十三一幅花瓣圖啊,惹了這一身身的麻煩,後患無窮啊!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頭已沒地哭!

    程無憂悲催的躲在牆角畫圈圈,小紅只覺得她的周圍散發著無窮的怨氣,忽然就想起了程同學以前給她講的鬼故事,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姐姐,這是德妃娘娘賞下的香梨,過來嘗嘗吧!”小紅端著一盤洗好的水果,試圖轉移程無憂的注意力。

    “沒心情。”她正悔的想撞牆呢。

    “姐姐,快來吧,你不是最愛吃水果了嗎?別自己生悶氣了,氣壞了也沒人知道。”小紅笑嘻嘻地跑過去拉她,這幅沒精打采的樣子可真不像她的無憂姐姐。

    “恩,你說的對,我為什麼要自己生悶氣,我要奮起,我要反抗,決定了就在四月初八,我也要過生日,我也要禮物,要銀子,要好東西!”程同學緊握小拳頭,揮舞向天空,擺了一個雄起的造型。

    胤禛還沒進院,就聽見了他的小女人的叫囂,瞧見她那可愛又滑稽的模樣,到底還是沒憋住笑。“好,爺給你過生日,四月初八是吧,好說,你籌備好皇阿瑪的萬壽禮物,爺也給你辦個壽宴,怎麼樣?”

    看見胤禛走進來,兩人見過禮,小紅便自覺地退下了。胤禛拉著程無憂進屋,坐在桌子旁,將她圈坐在腿上,拿了一個香梨放在她的手裡。程同學對於剛剛他的說辭和現在這個小動作均表示很滿意,眉開眼笑地窩在他的懷裡。

    “呵呵,爺,壽宴就不用了,做人要低調,只要爺和兄弟們把禮物都送到就行了,奴婢是俗人,不介意俗物,越實在越好。”真金白銀最好最實在,誰讓小禿瓢把持著她的財政大權,她也只能靠吃點兒夜草養肥自己了。

    “哼,你呀!”輕點她的額頭,寵溺盡在其中。他怎麼會不明白她那點兒小心思,只是這麼久以來也怪難為她了,就當哄哄她開心吧。

    “想好送皇阿瑪什麼壽禮了嗎?”日子越來越近了,再不著手准備怕要來不及了。

    “奴婢不是正為了這件事發愁呢嗎!奴婢就會搗鼓些小玩意兒,不知道送什麼合適。”唉,這個差事難辦啊,康熙管她要禮物就是圖個新奇,可是這東西小了沒誠意,太難的這個時代又不允許,而且,很多游戲,她也是只知道個大概,讓她完全設計出來還真挺難。

    “其實你那副軍旗不錯,皇阿瑪挺喜歡的,閒暇時拿出來玩玩正好怡情。皇阿瑪到現在還沒有還給十四弟呢!”胤禛感覺他老爹非常中意這種棋類活動,動腦益智又休閒娛樂,非常適合在批奏章累了時拿來調節心情。

    “可是那個已經送給十四了,若是做個一樣的送給萬歲爺,他會認為我們在糊弄他。”以後送他一套相同的軍旗做小禮物還行,萬壽節若是這樣做恐怕她就要倒霉了。

    “恩,是啊,還有什麼其他的?”胤禛當然也明白他老爹的心思,知道那樣做是一定會挨罵的。

    “恩,有倒是有……”棋類活動有很多,常見的還有一個跳棋,只是她還沒想好怎麼做出來。

    “那就再仔細琢磨琢磨,畫出個樣子來,爺派人去做。”一聽她說還有辦法,急忙催促她趕緊著手,他已經有點著急了。

    “恩,好吧。”她快成了在大清皇家普及棋類運動的大使了,可惜都是義務的,不如以後開一家棋社好了,還能賺些銀子。

    “對了,除了這個禮物,你再想想在慶典當天還能准備個什麼特別的節目,看皇阿瑪的意思,他不想和每年一樣,只聽聽戲,似乎期待你能弄出個驚喜。”

    “啊?爺,還能有什麼驚喜,不是要讓奴婢表演什麼吧,先說清楚了,奴婢五音不全,不會唱曲兒,四肢不靈活,也跳不了舞,這麼艱巨的任務,您還是想法子推了吧!”這股歪風一定要刹住,康熙那老頭太腹黑了,可不能再被他盯住不放。

    “皇阿瑪只是這樣暗示過,又沒有明說,我怎麼推脫?你可以想些好點子,然後讓伶官們去做。”胤禛也犯難了,皇阿瑪的意思他哪敢違抗。

    伶官去演,那還有什麼意思?若要特別就一定要在表演的人上下功夫,節目什麼的到是其次。瞥見窗邊桌案上的那架古琴,程無憂來了主意。“爺,您的音律好像不錯!”

    “恩?你在打什麼壞主意?”瞧她那副得意的小表情就知道這小女人的歪主意打到他身上了。

    “嘿嘿,其他人呢?小八、小九他們都擅長些什麼?”被她算計的人還有很多。

    “音律,書畫,弓馬、武術,這些都是皇子們的必修課,大家差不太多,八弟的琴、笛都不錯,十弟的功夫不錯,九弟居中,都還可以。你到底想幹什麼,難道讓我們上台表演嗎?那成何體統!”這小女人眼珠滴溜溜亂轉,滿臉算計相,還真是動了讓他們上台的歪心思了。

    “萬歲爺萬壽,普天同慶,你們幾個年紀又不算大,彩衣娛親一下,有什麼體統不體統的?再說我又不會讓你們做什麼過分的事情。恩,就這麼決定了,我再好好想想演些什麼合適。”吼吼,她真是太聰明了,這麼做最大的好處在於在取得一次轟動性的效果之後,基本也就可以一勞永逸了。

    “你說定下就定下了,不問問爺的意見?”膽子越來越大了,居然做起爺的主了。

    “爺難道不願意配合奴婢嗎,難道不想讓萬歲爺開心嗎?”眨眨水汪汪的大眼睛,裝出一副小可憐相。

    唉,真是拿她沒辦法,“就算爺同意,其他幾個呢,你有把握他們肯聽你的?”

    “恩,爺只要負責把他們誆來就行了,剩下的我負責。”程同學壯志成成。

    “哧,好吧,這事等你和他們說通了再說。你先把禮物准備好,最好明、後兩天就能拿給爺,不然怕來不及了。”隨她折騰去吧,下不為例。

    “好。”

    程同學刻苦鑽研兩天,終於畫出個像模像樣的跳棋棋盤式樣拿給胤禛過目。胤禛拿著圖紙翻來覆去看了很久,基本有看沒有懂。

    “這個怎麼這麼復雜,比那個軍旗麻煩多了,看不明白啊!你這一個個圓圈什麼意思?”胤禛越看越暈,只覺得這滿紙都是圈圈。

    “呃,爺先忽略那些小圈圈,把它們都連接成線,光看這個棋盤的形狀能看明白吧!”她畫畫的水平實在太差了,估計除了她自己沒人能看明白。

    “恩,是個六角星形。”

    “恩,這是一個可由二到六人同時玩的游戲,每人占據一角,把自己的棋子先走到對家就算贏了。這上面的小圓圈就是落子的地方。我打算燒制六種顏色不同大小相等的小玻璃球做棋子。爺覺得怎麼樣?”程同學滿心期待著被肯定。

    “玻璃球?恐怕燒制不出來!”嘩,一盆涼水潑下。

    “啊,那怎麼辦,沒有棋子不就作廢了嗎?”傻眼了,白費力氣了。

    “爺明白你的意思了,會找到合適的東西來做棋子的,你就不用擔心了。”胤禛心裡有了主意,這棋子他還是可以搞定的。

    “那就好。爺這幾天讓那幾位小阿哥過來吧,排練一下節目。”

    瞧她那副興致勃勃的樣子,胤禛無奈的點點頭,算是應了。

    在程同學的一番威逼利誘之下,小八、小九、小十,三個統統披掛上陣,當然胤禛也沒跑了,被程無憂揪在一起,苦練數日,終於弄出個像模像樣的節目來。

    沒有演出任務的小十三和小十四不高興了,覺得他們被忽略了,這麼好玩的事情都不帶著他們。

    “姐姐,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們,這些東西我們也學過,為什麼不讓我們參加?”

    “呃,因為你們兩個有更重要的任務啊,你們要負責陪在萬歲爺身邊,給他講這些天的趣事,讓他看的更開心。看,你們的任務多艱巨!”程同學又忽悠小孩子了。

    忙忙碌碌十餘天,在萬壽前兩天,胤禛拿回了做好的跳棋,木質的雙層棋盤和程無憂預想的差不多,可當胤禛打開那個裝棋子的精美小盒子時,程同學歷時呈現呆傻狀態。那裡面是紅珊瑚珠,黑珍珠,白珍珠,藍寶石,金豆子和銀豆子,程同學看著這些價值連城的棋子,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胤禛幫她合上那足以塞進一顆雞蛋的下巴,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招她回神,“口水快流下來了,瞧你那副沒出息的樣子!”

    “爺,你這些棋子真是……等奴婢過生日時,您也送給奴婢一套好了!”

    “哼,你以為這些東西是隨便就能配齊的?為了這幅棋子爺可是費了不少力氣。”

    呃,雖然費力氣但還是找到了,這就是時代的差距啊,她原本想用玻璃球,廉價又適用,可惜他們技術還不行,結果弄了這麼些寶貝疙瘩來,真是奢侈啊。早知如此,她穿越時若是背上一袋子玻璃球搞不好還能發大財呢!唉,有錢難買早知道啊!

    萬眾矚目的萬壽節終於來臨,全體放假一天,皇宮中喜氣洋洋,禮部安排了一系活動。皇子們進獻壽禮是其中最重要的一個環節,之後就是大家入席看戲,君臣同樂。

    皇子們帶著各自的福晉在太子和太子妃的率領下共同向康熙祝壽,依次呈上壽禮。康熙當場命李德全打開了胤禛呈上的禮物,拿過棋盤反復看了半天,沒看出名堂來。

    “齊丫頭來了嗎?”

    混在女眷堆裡的程無憂聽見傳喚,趕忙出列跪拜,“兒媳齊氏祝皇阿瑪福壽康年,祝我大清國泰民安!”

    “好,起來吧。也不見你來給朕請安,是不是朕不傳你,你就想不起朕這個皇阿瑪啊?”

    “兒媳是怕打擾皇阿瑪。”程同學暗暗叫苦,康熙大老爺啊,這麼多的人,你非把我拎出來做什麼啊!我明白你的潛台詞,明兒一准去乾清宮報告,陪您老人家玩這個跳棋。

    “朕忙,你可以等著嘛。”領導都是些站著說話不嫌腰疼的。

    “兒媳謹遵聖命。”她還能說什麼?

    “恩,好了,大家都入席吧!”

    程無憂和四福晉一左一右擁著德妃坐在康熙右手邊女眷的第二席,成年皇子們坐在對面,十三和十四這兩個可愛的小兒子則被康熙招到了身邊陪席,倒正好可以去完成他們那個所謂的任務。

    李德全呈上了戲牌子,康熙選了三折他中意的,沒一會戲台上依依呀呀的開始了。程同學欣賞不來古典藝術,若是京劇她勉強還能聽懂一點兒,可此時京劇尚未形成,台上唱的不知是昆曲還是秦腔,這古老的戲曲藝術到了程同學這裡就是對牛彈琴。

    昏昏沉沉聽了三場戲,當她的眼皮再也堅持不住,就快要合在一起時,一聲清亮的古琴音換回了她的意識,抬眼就見一白一紅兩道身影飛上戲台,揮舞著長劍配合琴音翩然起舞。彈琴的是胤禛和小八,舞劍的是小九和小十。兩道身影配合默契,曲與舞相得益彰,忽而急促忽而舒展,行雲流水,不似純粹舞蹈般柔美,更添一股男兒英姿。

    琴音在走向一個高峰後戛然而止,舞者也收起長劍,挺立在戲台中央。大殿內一片寧靜,大家似乎還在回味中。

    “好,好,好!”康熙連叫三聲好,緊接著一片掌聲雷動。

    在這場完美的演出後,康熙40歲萬壽圓滿落幕,領導很滿意,大家很開心。

    四月初八,程同學收到不少金銀首飾,珍玩玉器,雖說都不能折現,但總算是完全屬於她的財產,一一清點過後,美滋滋地讓小紅收到了匣子裡。

    胤禛回來時見她還是那麼一身簡單的裝扮,甚是奇怪。“你得的那麼些好東西,怎麼不挑幾個戴上,難道沒有可心的嗎?”

    “身上戴那麼些東西多沉,我只喜歡看著。”

    “呵,你個小守財奴!看看爺給你的禮物。”胤禛從懷裡掏出一個小錦匣,裡面是一支通體翠綠的髮簪,簪頭刻著一朵蘭花。

    程無憂看著這支簪子,忽然想起了以前榮德送的那個被她壓在箱子底下的那一支,看來古代男子真的很喜歡送髮簪啊。不過這支簪樣式簡單,樸素大方,倒是很對她的心思。

    “喜歡嗎?爺給你戴上。”胤禛绾起她的長髮,小心地將髮簪插入她的髮髻。大概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動作非常不熟練,擺弄了半天,拉的程無憂頭皮生疼,可心中卻是說不出的甜蜜。...<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o863 發表於 2010-12-13 09:19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13 09:41 PM 編輯

生育大問題

    今天天氣晴朗,風和日麗,程無憂覺得,這麼好的天窩在院子裡實在可惜,所以決定帶著小紅四處走走,放放風。

    溜達到東二所的小花園,一片奼紫嫣紅在微風中輕擺,淡淡的花香撲入鼻息,沁人心脾。這片花還是她去年親手移植過的,如今開得如此嬌美,程無憂甚感欣慰。

    “小紅,你去拿個水壺,我們澆澆花。”

    “好,姐姐稍等。”

    漫步在花叢中,隨意檢查著她的花兒們還有什麼問題需要處理,聽見腳步聲走近,頭也沒抬隨口問,“小紅,你有沒有順便拿把剪刀?”

    “原來是庶福晉在這裡,奴婢給您請安了。”一道和小紅完全不同的聲音自身後響起。

    轉身一看原來是鶯兒,神情雖算不上多恭敬,但至少禮節周到。

    “起來吧。”程無憂不喜歡規矩,但在有些人面前她還是安於按規矩辦事的,因為你若是太隨意,有人就會蹬著鼻子上臉了。

    “今天天氣真好,庶福晉也是來賞花的嗎?”鶯兒見過禮並沒有離開,看樣子也是閒逛到這的。

    “恩。”兩人從來沒什麼共同語言,程無憂也沒那個和她說話的心情,既然她也是賞花來的,就各看各的吧。

    “姐——主子,水壺拿來了,奴婢還拿了一把小剪刀,估摸著您也許會需要。”看見鶯兒,小紅生生咽下了那聲姐姐,臨時改了口。

    “還是你貼心,我剛剛正想著呢!”程無憂笑呵呵地從小紅手裡接過剪刀,她修剪花枝,小紅在一旁澆水,兩人有說有笑在花叢中忙碌著。

    鶯兒冷眼看著她們主僕間的親密互動,嫉妒、羨慕、不甘各種滋味湧上心間。嫉妒程無憂的平步青雲,不但盡得爺的寵愛,還有萬歲爺和德妃娘娘的喜愛照拂。嫉妒小紅跟著程無憂這樣的主子,待她情同姐妹關愛有加。她和福晉是從小一處長大的,在一起的時間比她們更長,共事更多,為何她就不得不謹守主僕之儀,如今更是連說句話都要斟酌再三,小心謹慎。她不甘心,太不甘心,她們明明都是一樣的,為什麼如今越差越大!老天爺真是太不公平了!

    鶯兒無聲的站在一邊,早已忘記她到這來的初衷,心中只剩下強烈的怨憤,讓她的表情也越來越扭曲,而忙碌在花叢中的程無憂主僕根本沒有注意到。

    “呦,齊主子這是在做什麼呢?修剪花草這種下人做的事情怎麼能勞煩庶福晉動手呢?”甜膩膩的聲音傳來,宋格格挺著七個月大的肚子,在兩個侍女的攙扶下挪著方步向她們走來。

    唉,東二所還真是太小了,她不過出來透透風,這些不招人待見的全碰上了。“我喜歡。”淡淡回了句,也不理她繼續自己手裡的事情。她的好心情不想為了這些不相干的人而浪費掉。

    “這話可不能這麼說,您是主子,這種粗活怎麼能讓庶福晉親自動手,而下人卻在一旁站著看呢?壞了規矩不是?你說對不對呀,鶯兒?”可惜有些人是不會隨她的心思的,人家不但不介意她的不理不睬,反而自己說得很開心。一句話把她和鶯兒兩個全都帶了進去,既諷刺了她的出身,又暗斥了鶯兒目中無主。

    “恩,是呀,這種粗活還是交給奴婢來做吧!”鶯兒恨恨地瞪了宋格格一眼,哼,這個憑借著肚子對她頤指氣使的女人,比那個齊薇兒還可惡。總有一天她要把她們都踩在腳底下看著她們哭!

    鶯兒走到程無憂身旁要接過她手中的剪刀。

    “不必了,你退下吧。”程無憂冷聲吩咐,她做事情是因為她喜歡,不會為了一些無聊人的無聊話,改變自己去屈從她們。對於這些喜歡沒事找事的人,她的態度一向是冷處理,她越在意她們越開心,她視她們如無物,她們覺得無趣自然就不會再來招惹她了。

    “那怎麼能行,讓主子做這種粗活,爺回來怕是要怪罪了。主子若是擔心奴婢笨手笨腳剪壞了,在一旁指點就是了。”不理程無憂的阻止,鶯兒鬼使神差擠上前一把搶過她手裡的剪刀,結果動作過猛,剪尖從程無憂的手腕劃過,留下一道刺目的紅痕,鮮血順著指尖滑落。

    “啊,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哐當一聲,鶯兒手裡的剪刀滑落地上。

    “主子——”小紅一把推開攔在身前的鶯兒,掏出手帕包住傷口,攙扶著程無憂往回走。

    “快傳太醫吧!”小紅提議。

    “不用了,一點兒小傷,用點兒金創藥,自己包下就行了。”這點小傷,她以前常有,不值得大驚小怪的。

    “姐姐,為什麼要替她擔待著?”小紅憤憤不平,那個鶯兒即使不是故意的,她對姐姐也沒按什麼好心,她們沒必要對那種人以德抱怨。

    “我不想替誰擔待,只是覺得沒必要小題大做,快走吧,你想讓我失血過多嗎?”一句話成功堵住了小紅的絮叨,兩人攙扶著走出了花園。程無憂不禁搖頭苦笑,天氣雖然很好,可是不適宜出門吶,看來以後她也應該准備一本黃歷。

    莺兒還呆呆地站在那裡,她知道自己闖禍了,如果程無憂願意,只憑這件事就可以讓她永無出頭之日。宋格格眼見出了亂子,不想惹禍上身,在侍女的攙扶下偷偷地回去了。

    胤禛回來一眼就瞧見了程無憂受傷的手腕,“怎麼弄的?”

    “一個小意外。”程無憂不甚在意地回答。

    “意外?小紅,你說!”見她不願說,胤禛轉而去問小紅。

    聽了小紅的轉述,頓時火冒三丈,“她好大的膽子!”

    “爺,她沒那麼大的膽子,確實是個意外。”程無憂只是就事論事,就算鶯兒有那個賊心,她也沒那個賊膽。不過她眼中的怨恨的確不少,總以為別人都對不起她似的,以後還是離她遠點的好。

    “哼,就算是意外,也不能就這麼饒了她。高無庸,你去傳太醫。”哼,仗著自己是福晉身邊的人就無法無天了嗎,他的後宅可不允許出現這種惡奴。

    “爺,不用麻煩了,我都已經包好了,用的不也是上好的金創藥麼!”程無憂晃晃手腕,示意她現在很好。

    “不行,你乖乖等著太醫,我去福晉那一趟,很快回來。”

    胤禛趕到福晉的院子,狠狠訓斥了鶯兒一頓,罰她清掃一個月的院子。從她口中得知當時宋格格也在場,又冷著臉去了宋格格那裡,警告她肚子大了就安心在自己院子裡養胎,別到處亂跑。

    當他再回到主院時,太醫已經重新包扎了程無憂的傷口,正准備告辭。胤禛攔住太醫在外間小聲嘀咕了幾句,太醫又返回來給程無憂請脈。

    程無憂一怔,抬眼看看胤禛,見他給了個安心照做的眼神,只得伸出手腕。小紅將一個白紗輕輕搭在她的手腕上,太醫開始把脈。

    程無憂覺得自己身體倍棒,吃嘛嘛香,健康的很,弄不准胤禛到底要給她看什麼。可是瞧見老太醫鎖得越來越緊的眉頭,她心裡也沒底了,難道她得了什麼不治之症不成,她怎麼一點也沒感覺到呢?

    隨著診脈時間的增長,胤禛的拳頭也是越握越緊,終於看見太醫收起手,連忙問,“怎麼樣,有什麼不對嗎?”

    “回四阿哥,庶福晉脈象虛浮,體質過寒,身上陰氣重,不易受孕。”

    這句話無疑晴天霹靂,將兩人都震在那裡。胤禛很懊惱,他心中那個不安的猜測到底被證實了。而程無憂則因為“陰氣重”三個字震驚了。是因為她是穿越而來的嗎?而且她還曾經離魂數日,所以她這副身體發生了某些變化?這實在不是什麼好消息,不想生是一回事,不能生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她還是很喜歡小孩子的。

    “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改善她的體質?”胤禛很快回過神,不死心的追問。

    “老臣開幾幅方子,但只能慢慢調理,急不得。”

    “好,你開吧。只要能好,多長時間都沒有關係!”

    “老臣自當盡力而為,四阿哥請放寬心,庶福晉還很年輕,一切還都是未知數。”

    送走了太醫,胤禛緊緊地將程無憂擁在懷裡,卻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好,一時陷入沉靜。

    “爺,我沒事。”平靜下來的程無憂淡淡開口。如果這一切都是注定的,她再怎麼執著也是無用的。

    “無憂,我們還年輕,只要你好好吃藥調理一定會好的。”胤禛輕聲安慰,語氣堅定,似乎想要給她一個希望。

    “恩,孩子是上天賜予的珍寶,讓我們共同向上天祈禱吧!”可是她似乎並不太受上蒼的眷顧呢,不知道這次能不能行。

    從這一天起,程無憂過上了與中藥為伍的日子,可是她的胃口似乎受不了那種味道,強忍著咽下,沒一會又都吐了出來。太醫來換過藥方,可是效果不大,她還是會吐,後來只覺得滿嘴都是藥味,連吃飯都會吐出去。

    沒出五天,程無憂受不了了,這種日子實在太折磨人了,她寧願聽天由命算了。

    “爺,我不喝了,這種日子太難熬了,我現在吃什麼都吐,吃了也等於沒吃。”她現在聞見藥味就想吐,吃什麼都吃不下。再這麼下去,她怕也活不到身體調理好的時候了。

    “乖,再忍一忍,太醫說等你的胃慢慢適應就好了。”胤禛看她受苦也很難過,可是他真的很希望他們能有孩子。

    “忍不住了。爺,有沒有什麼別的辦法,比如做個藥膳什麼的,反正是以調理為主,可不可以不要每天都喝這些難以下咽的苦藥啊!”她也希望把身體養好,生個自己的寶寶,可是這種日子她實在熬不住。

    “恩,我再去太醫院問問。”

    他們這邊忙著尋醫問藥調理身體之時,關於程無憂體質偏寒難以受孕的消息也傳到了德妃和康熙的耳朵裡。人參、燕窩、鹿茸等珍貴的補品紛紛被送到東二所,康熙還特意命令太醫院的幾位醫正一起研究出一套藥膳,來解決程無憂吃藥難的問題。

    在諸位領導的關懷愛護之下,程無憂不得不做一個乖寶寶,每天努力消滅那些味道有些奇怪的膳食。

    五月初的一天,東二所出了一件大事,宋格格不知因何原因動了胎氣早產。兩個穩婆清晨就進入產房,一直折騰到傍晚,孩子終於露了頭。筋疲力盡的宋格格只看了這個讓她不甚滿意的女嬰一眼,就暈了過去。而這個早產的小女嬰終究沒熬過七天就夭折了。

    這個萬眾矚目的胤禛的第一個孩子就這樣來匆匆去匆匆地離開了人世,失落難過的氣氛籠罩在整個東二所上空。程無憂也不知該如何安慰這個初為人父卻轉瞬間就承受失子之痛的大男孩子,只能緊緊地抱住他。

    沒過幾日,在她去給福晉請安的時候,福晉屏退了所有人只留下她私聊。

    “薇兒啊,昨天我去給額娘請安,額娘說月底爺的阿哥府就修建好了,到時候我們就可以出宮去住了。”

    “這是好事啊,建府以後比在宮裡方便很多。”這件事她已經聽胤禛說過了,是個好消息。

    “是啊,不過額娘還說,也許年底前我們家裡就要進新人了。大格格一出生就沒了,你是這個狀況,我這兩年也沒一點動靜,皇阿瑪和額娘都著急了。”福晉淡淡地說出今天的主要話題。

    “這也是遲早的事。”程無憂也淡淡地回應。她不是不明白福晉的意思,她是想告訴她,她把她看成是自己人,她們是一起的,應該站在同一個陣線上。可是程無憂無心去參和這些後宅裡的事兒,一群女人為了爭奪一個男人機關算盡有意思嗎?

    人活著有的時候要明白一點,有的時候要糊塗一點。程無憂最明白的地方在於她清醒地認識到自己這輩子能追求些什麼,又必須捨棄些什麼,愛情就是其中之一,所以她只想努力讓自己活得快樂。




逍遙京城游(一)

    月底,東二所全體成員移居新建成的四阿哥府,府邸位於皇城東北部,據說舊址是前明太監居住的官房,清入關後劃歸內務府管轄,如今改建成了胤禛的阿哥府。同樣三進式的格局,不過比起東二所大了許多。

    入住的第一件事是分院子,程無憂的小院在東邊,隔著一個小花園與胤禛的主院相望,福晉和宋格格的院子都在西邊。對於這個位置,程無憂很滿意,東邊除了她現在沒有別人,很安靜,少是非。

    她的院子離花園最近,園內種著很多花草樹木,假山、亭廊,還有一個小魚池,比起府裡其它地方的規整嚴謹,這裡更對她的心思。

    她的身邊除了小紅和富康,又增添了兩個侍女,珠兒、翠兒,兩個小太監,小順子、小喜子,還有一個侍衛鄂倫。如今,她也算是有房有車有侍從,徹底成了剝削階級的一份子了。

    布置院子分配工作,忙忙活活一大天,雖說沒用她做什麼,甚至連指揮這件事都由小紅接替了,程無憂還是覺得有點兒累,用過宵夜,早早就關門落鎖,上床安歇了。

    迷迷糊糊中忽然感覺床腳一沉,胤禛掀開被子鑽了進來。

    “唔,爺沒留在福晉那裡嗎?”搬家第一天,又在那邊用的宵夜,照理該留在那的。

    “恩,坐了一會就出來了。怎麼樣,對你的院子還滿意嗎?”胤禛把她攬到懷裡,微涼的身體沖淡了她的睡意。

    “恩,很好,就是人多了點兒,用不上吧?”一堆人圍前圍後的,她不太習慣。

    “以你現在的位分,按理該有這些人,若是不喜歡他們在眼前晃,就安排在院子裡好了。”

    “好吧。”這就是皇家的規矩,管它這些人到底用上用不上,該擺的譜總是要擺的。“對了,爺,我記得讓人關門了,怎麼好像沒聽見你叫門呢?” 她應該還沒睡得那麼死啊,為什麼一點聲音都沒聽到呢?

    “呵,爺根本就沒叫門。”

    “啊?難道爺是翻牆進來的?”乖乖,小禿瓢會飛檐走壁?改天得空讓他帶著飛飛。

    似乎猜到了程無憂內心的想法,胤禛無奈地敲敲她的腦門。“切,你難道沒發現你院子的東北角有個小角門嗎?那個門連著花園的一條小徑,正好和我院子的小門相通。”

    “爺為什麼不走大門?”弄那麼麻煩幹嘛,在自己家裡也偷偷摸摸的,難道這樣比較刺激?

    胤禛頓了頓,低聲說,“這樣方便,以後也少麻煩,而且,你這裡的人都是爺親自選的。”

    程無憂明白了,按照規矩,他是應該相對平均地歇在大、小老婆的住處的,這樣才能保證後宅的安寧,也能讓她清靜。他這樣暗渡陳倉,是不是表示他以後會常以這種方式跑到她的院子來,他們這算不算是——偷情?

    感覺程同學在溜號,又將她往懷裡緊了緊,飽含興奮的聲音在耳畔輕響,“無憂,我們終於有自己的家了,你高興嗎?”

    “高興,以後終於可以出去放風了!”一不小心大實話就溜出了口。

    “你就高興這個?”聲音抬高了八度,稍稍有點兒震耳朵。

    “呃,爺知道,奴婢一向比較實在。”往他懷裡拱了拱,說錯了話,小小地溜須一下。

    “哼,虧得爺特意跑過來和你慶祝,你可真是……”不解風情的臭丫頭,別人巴不得留爺住下,她倒好居然早早自己睡了。

    “慶祝?”這麼晚了才過來,慶祝什麼?怎麼慶祝?

    胤禛翻身壓上她,以實際行動解答了她的疑問。細密的吻雨點般撒下,不是很溫柔,似乎在懲罰她的反應遲鈍。這場慶祝很熱烈,很火爆,幾乎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程無憂不知道胤禛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反正她是睡到日上三竿,才在小紅的幫助下打理好自己,開始新的一天。無視小紅的偷笑,她現在的臉皮也越來越厚了,只是在心裡不住地暗罵小禿瓢越來越色不知節制。

    接下來的幾天胤禛都是走的小門,在程無憂已經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爬上床,把她折騰醒再心滿意足的抱著她睡覺。

    到了第五天,掌燈十分,胤禛從大門走了進來。對於他如此正常的出現方式,程無憂反而不適應了。

    “爺,有什麼吩咐嗎?”看他的樣子似乎有話要說,程無憂非常善解人意地提供了話頭。

    “恩,皇阿瑪又要去塞上避暑了,福晉的意思是這次,帶著宋氏去。”伸手把她攬到懷裡,下巴輕輕地摩挲著她的額頭,擔心她會不開心。

    “她才剛喪女,是該出去散散心。”福晉的安排很合理,她沒什麼意見,況且留下也有留下的好處。

    “恩,以後還有都是機會,爺一定常帶你去。你一個人在家乖乖的,不准到處亂跑,若是想出府,必須帶著富康。”看她似乎沒有不高興,想到她那愛玩的性子,趕緊出聲警告。

    “好,爺放心吧!”嘿嘿,等他走了,那還管得著她?

    沒過幾天,胤禛帶著福晉和喪女心痛的宋格格去了塞上避暑。程無憂成了留守人員中的老大,終於過上了當山大王的瘾。在胤禛離開的第三天,她就開始預謀著出去逛逛北京城。

    原本她只想帶著小紅兩個偷偷溜出去,無奈兩人都不認識路,富康又跟得太緊,只好勉為其難地帶上了這枚小粽子。

    程無憂不待見人家富康,其實人家富康對她這個主子也很是頭疼。爺離開的時候特意交代他一定要保護好主子,可他這主子明顯是個閒不住的,別人家的福晉、夫人出門不過去上個香置辦個首飾啥的,他家主子純粹是要出去看熱鬧的,這大街上人來人往,人多手雜的,萬一有個什麼閃失,爺回來他可怎麼交代啊!

    安全起見,富康建議程無憂換上男裝,程同學欣然接受,本來她也是打算穿男裝的,因為這樣方便些。於是,一位手搖折扇的富家公子哥,興致勃勃地帶著貼身小侍女和高大的侍衛出門了。守門的侍衛看見如此打扮的庶福晉,都忍不住為富康同志掬了一把同情淚。

    上了馬車,負責趕車的富康問,“主子,您想去哪?”

    “天橋、大柵欄、琉璃廠。”一道興奮的聲音從車廂內傳出,她對這三個地方充滿好奇,在現代到北京旅游的時候,基本已經找不到舊時的風韻了,難得穿回了大清,她要去體味地地道道的京味兒。

    “呃,主子,您說的這三個地方不在一個方向,我們一天怕是逛不完。”唉,頭疼啊,他似乎已經預見到這幾個月將是多麼的難熬了。

    “沒關係,我們可以經常出來,慢慢逛,今兒先去天橋吧。”時間不是問題,她正在放長假麼,一定要好好利用這段日子把京城逛個遍。

    “主子,那地方魚龍混雜,都是些下等人,您還是……”唉,如他所料,就知道這絕對是趟難辦的差,他家主子要說好伺候也好伺候,待人和善,從不苛責下人,可要說難伺候也難伺候,常有驚人之舉,讓他無從招架。前幾天剛讓他在院子裡架起個秋千,如今又要去逛天橋,他已經可以預見爺若是知道這件事會是個什麼臉色了。可是爺現在在千裡之外,如今主子最大,他只能從命。只要盡心盡力保護好主子的安全,他就算完成任務了,至於其他的,連爺都管不了的事兒,他就更不用操心了。

    “我想去。”程無憂慢悠悠的聲音打斷了富康同學的感嘆,簡單又明確地表達了她堅定的決心。

    富康無奈,只好駕車前往天橋。天橋地區的大致范圍是珠市口以南,永定河以北,東臨天壇,西瀕先農壇。是京城窮苦人的世界,也是窮苦人的樂園。

    富康將馬車停在巷口,護著程無憂和小紅步行逛大街。走在街道上,程無憂只覺得遊人如蚊,做買賣的攤販行商比比皆是,賣小吃的,打把式賣藝的不斷地吆喝,熱鬧非凡。難怪老北京有句順口溜叫“看玩意上天橋,買東西到大柵欄”,這天橋的確是個看熱鬧的好去處。

    程無憂的目光很快被一個表演口技的藝人給吸引走了,那人連續模仿了不下二十種鳥鳴聲,真真是曲百鳥朝鳳的絕活。不遠的地方有幾個耍大刀賣藝的,表演了一些諸如口吞寶劍,胸口碎大石,蒙眼擲飛刀等,雖然知道基本都是假的,可她還是覺得很神奇,對這些古老的街頭魔術藝人欽佩不已。

    “富康,你知道他們是怎麼做到的嗎?”忽然想到她身旁的富康怎麼說也是個二等侍衛,應該也是個練家子,也許能給點專業解說。

    “擲飛刀奴才也能做到,其它的麼,那個吞劍一定是假的。”非常肯定的語氣,又略微帶著點兒不屑。

    “看來你還是蠻有本事的。”想一想,人家富康原來好像是胤禛的貼身侍衛,功夫自然是沒話說,如今調給了她,也許這小子滿心窩火呢。

    看看他那張面癱臉,程無憂笑了笑,“走,我們去吃點兒小吃。”

    “主子,這些東西怕不乾淨,若把您吃壞了奴才們可怎麼擔當得起。”富康同學的頭更疼了,沒聽說哪家王府福晉去吃路邊攤的,他家主子怎麼就這麼與眾不同呢!

    “我們先看看,挑可吃的吃。”程無憂主要是獵奇心強,對於吃,她雖然不是很講究,但還是很注意衛生的。

    走了一大圈,發現最多的就是賣豆汁的,這豆汁其實就是做豆腐剩下的廢料,沒什麼營養價值,味道也算不上好,程同學不打算嘗試。和豆汁差不多火爆的是爆肚攤子,將羊肚在開水中過一下撈起,配上芝麻醬、醬豆腐、韭菜花、辣椒油等,看起來還不錯,吃的人也很多,可是程同學一向不喜歡動物內髒,看了半天,還是放棄了。

    看了看身旁的兩人,“你們要不要試一下?”

    “呃,姐姐不吃,我也不吃了,好像很辣似的,我害怕。”小紅搖搖頭,富康直接裝沒聽到。

    “好吧,我們去喝酸梅湯好了,有點渴了。”三人坐到一家賣酸梅湯的攤子上,可是一看那髒兮兮的碗和老板泡在裡面的半根手指頭,都失了胃口,匆匆留下幾個銅板逃之夭夭了。

    最後程同學在糖攤跟前走不動道了,吹糖人的老藝人用熬的稀稀的麥芽糖,一邊吹一邊捏,沒一會兒小貓小狗,小雞小鴨就活靈活現的出現在眼前。旁邊還有一位賣盤花糖的,在一塊石板上抹上油,用勺子舀上熬熱的糖,在石板上畫畫,然後粘上小竹籤,花卉、人物形象逼真。

    程同學買了兩個糖人,又讓人家按照小紅的樣子畫了幅糖畫,這才心滿意足的離開。一抬眼看見路口處有一個賣膏藥的攤子,腦子裡忽然就閃過《鹿鼎記》裡賣膏藥的徐長老,心血來潮跑過去,拿起一帖膏藥,狀似無意地嘀咕了句,“地震高崗,一派西山千古秀。”

    “小公子,您要買膏藥可找對人了,我家祖傳秘方,包治百病,什麼頭疼腦熱,風濕骨病,一帖見效,不好不要錢……”

    賣膏藥的可逮到一個富貴的公子哥,極力推銷著他的產品,口若懸河,唾沫星子滿天飛。小紅站在一旁憋笑,富康隔著一步遠東張西望,裝作不認識她。程同學內牛滿面,暗叫金庸大俠,您害苦了我了,很多事情果真是存在想象中比較好!...<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o863 發表於 2010-12-13 09:42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13 09:53 PM 編輯

逍遙京城游(二)

    天橋之行,程無憂還是很滿意的,好玩的東西挺多,滿足了她對老北京風情的好奇和探究,也更加堅定了她繼續出去尋訪的決心。所以,回府安穩了沒幾天,程同學又開始蠢蠢欲動了。這次她選擇去的地方是琉璃廠。

    清代京城實行“滿漢分城居住”。而琉璃廠恰恰是在外城的西部,漢族官員多數都住在附近,全國各地的會館也大多建在這裡。官員、趕考的舉子們常聚集於此逛書市,使明朝時紅火的前門、燈市口和西城的城隍廟書市都逐漸轉移到琉璃廠。

    有鑒於這些商機,各地的書商紛紛在這裡設攤、建室、出售大量藏書。繁華的市井,便利的條件,形成了“京都雅游之所”,使琉璃廠逐漸發展成為京城最大的書市。形成了人文荟萃的文化街市,與文化相關的筆墨紙硯,古玩書畫等等,也隨之發展起來。

    如果說天橋是個大俗之地,那麼琉璃廠就是個大雅之所。“裘馬翩翩貴公子,往來都是讀書人。”程同學還是一身公子哥打扮,手搖折扇踱著方步,帶著小紅和富康在琉璃廠大街閒晃。不要問她為什麼總是搖扇子,一來天氣確實很熱,二來她就是想過過那種自命風流的瘾!

    街道兩旁基本都是書店和古玩鋪子。對於骨董程同學並不在行,而且她覺得這年代的好東西和名家珍品基本都被搗騰到皇宮裡去了。所以她這種外行在這裡是淘不到什麼寶貝的,她也就不准備去被人忽悠了。

    她的注意力主要集中在書店,文化之地,吸引眼球的招式也都是文縐縐的。各家書店的大門上都懸掛著對聯,對聯的內容都離不開書。諸如此類:

    養心莫善寡慾,至樂無如讀書。

    有關國家書常讀,無益身心事莫為。

    萬事莫如為善樂,百花爭比讀書香。

    得好友來如對月,有奇書讀勝看花。

    程同學對於那個將書比作好友的對子很有好感,於是一頭扎進了那家書店。書店不大,一共兩間門臉,沒有櫃台和收款台。一進門四壁都是書架,擺滿了書籍,每本書都附有標籤,上邊寫明書目和價目。

    程同學擠到大書架跟前,略過那些經史子集,直奔地方誌和誌怪小說。發現感興趣的就交到小紅手裡,小紅抱不住了,就交給富康。

    在某排書架的最末端,她發現一本泛黃沒有標明的舊書,出於好奇翻開一看,竟是《金瓶梅》。程同學當時就產生了把它夾帶走的想法,趁著小紅和富康不注意,將這本書藏到了懷裡。

    《金瓶梅》和《三國演義》、《水浒傳》、《西游記》並稱為明末清初的四大奇書,它以小人物的視角,描寫了社會底層的人生百態,還是很有文學價值和史料價值的,可惜因為裡面的一些描寫被列為了禁書。對於受過現代文化洗禮的程同學來說,這書離“黃”還是有一定距離的。

    她非常好奇古版的《金瓶梅》到底是什麼樣的,很早就想弄一本瞧瞧了。今兒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她估計書店老板不可能明目張膽地售賣朝廷禁書,從這本書的狀況來看,很可能是店主私藏的,不小心被夾帶出來擺在了書架上。

    結賬時,程無憂命富康和小紅將她買的兩大摞書先搬到馬車上,然後掏出懷裡的書沖著店主晃了晃,“這本就當是那些書的贈品,送給小爺吧!”

    店主怔了半晌,才反應過來那是本什麼書,神色慌張地低聲說,“這個,這個不是賣的,不過既然爺想要就拿走吧,只是千萬不要說出去是從我家買的。”

    “恩,放心。”她也配合著壓低了聲音。

    收好了書,程同學滿意地結束了她的琉璃廠之行,此行收獲頗豐,這些書足夠她看上半年了。

    老老實實在院子裡貓了小半月才研究完她的《金瓶梅》,之所以看得這麼慢,是因為她對於豎版右起首的古書很不適應,再加上都是繁體字,自然就拖慢了她的閱讀速度。

    此時已進入伏天,稍一活動就是一身的汗,程無憂是最會善待自己的人,自然不會頂著大太陽往外跑,所以她延緩了大柵欄之行,安心地呆在屋子裡讀書去了。對於她的這個決定,小紅和富康都是舉雙手雙腳贊成的,尤其是富康恨不得去放個鞭炮慶祝一下。

    在胤禛離開之後,由於酷暑的來臨,程無憂終於消停了。當然,這也只是暫時的。

    炎炎夏日,烈日當空,程無憂在花園的涼亭裡擺了一張躺椅,綠樹環繞,池水微動,這裡大概是滿府上下最涼快的地方了。

    隨意地歪在躺椅上讀著她的小說,小方桌上擺放著酸梅湯和冰鎮西瓜,供她隨時取用,小紅坐在一邊繡花陪著她,樹蔭下站著不離左右的好同志富康。美哉啊,這小日子!

    一陣腳步聲傳來,小喜子上前回話,“主子,有客人來訪。”

    “誰呀?”頭也沒抬,聲音中透著說不出的慵懶。

    “說是主子的阿瑪。”

    阿瑪?她從不與齊家聯繫,他這時候來做什麼呢?看她混的不錯,來攀胤禛這門親嗎?齊家本是不入流的小官,難道是想借此擠上台面?人吶,還是安守本分的好,皇家的親可不是那麼好攀的。她不需要借娘家的勢,更不希望齊家因為她卷入太多的是非。她們還是各過各的好些。

    “富康,你去看看,就說爺和福晉都不在家,我不方便私見家人,有什麼事跟你說就行了。”希望齊薇兒的阿瑪是個明白人。

    “嗻。”聽了這個吩咐,富康愣了一下,心道主子什麼時候這麼在乎規矩了,怕是她自己不很想見吧。

    大概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富康回來了。

    “什麼事,說吧。”

    “齊老爺說,八月二十是府上二小姐出嫁的日子,問主子方便不方便出席。奴才回話說,這不大合規矩,而且爺和福晉不在家,主子管著一大家子的事,怕也抽不出時間,但我們會備一份厚禮送過去的。”

    “恩,回得很好。”二小姐,不就是那個她阿瑪一直想嫁給榮德的那個姐姐嗎?是他們要成親了嗎?

    “你可問過是嫁給那戶人家嗎?”如果是嫁給榮德,他們也算青梅竹馬,想起去年在草原上見到榮德的情形,她很希望這個二姐能讓他放開情懷。

    “齊老爺說是大爺門下,喜他拉氏,那公子現在大爺府上當差。”

    竟不是榮德,這是為什麼呢?他的出身並不比現在這個女婿差啊,而且還是跟在太子身邊的人,她阿瑪為什麼另選他人了呢?無憂的心裡忽地湧上一股不安。

    她很想知道榮德現在的情況,可是又不知該去向誰打聽,只好暫時放在了心底。

    半月後一場大雨讓天氣涼快了許多,程無憂決定去大柵欄轉一圈,解解悶兒。

    大柵欄是北京最古老的商業鬧市區,原名廊房四條,因為用一個個又高又大的柵欄隔開一家家的商戶,所以才有了這個名字。

    這裡是典型的“三縱九橫”的格局,“三縱”指的是煤市街、珠寶市街以及糧食店街;“九橫”指的是大柵欄的九條東西向的胡同。

    老北京流傳著一個順口溜“頭頂馬聚元,腳踩內聯升,身穿八大祥,腰纏四大恆”,講的是大柵欄裡國內外聞名的幾家老字號,穿戴著他們出品的衣帽鞋衫,也成為了有身份有地位的一種象征。

    康熙年間,這些老字號還沒完全形成,已經出現的也還處於草創階段。但這並不影響大柵欄地區的繁華,作為京城最熱鬧的地區,這裡集商貿娛樂於一體,戲樓與商號並立,也能找到些現代商業街的影子。

    程無憂今兒穿的是女裝,原因是萬一她看上什麼小物什,想買下,穿著男人的衣服一定會引人側目,她可不想被人誤會有什麼特殊喜好。

    走了幾條胡同,小紅和富康仍然兩手空空,主要是程無憂的衣服首飾一大堆,沒什麼可需要置辦的。而且作為阿哥府的庶福晉,即使她發現了漂亮的漢族裙裝,也不能隨便穿,所以她也就是過過眼瘾算了。

    又拐出一條胡同,發現前面一家商鋪門口竟排著不短的隊伍,在從眾心理的影響下程同學也興致勃勃地走到店鋪門口,抬頭一看,竟是“六必居”。嗬,原來“六必居”在康熙年間就已經很火爆了。炎熱的夏天,人容易苦夏,吃什麼都厭厭的,配上點兒小醬菜,倒是能提提胃口。

    “富康,你也去排隊給主子我買一壇子醬菜。”

    “嗻,不過這隊伍很長,怕是要等會兒子,主子找個地方歇歇腳,等著吧。”富康同學對於他家主子的與眾不同已經習以為常了,再也不會去琢磨什麼她放著山珍海味不吃而去啃鹹菜的問題,反正他家主子願意,誰也擋不住。不僅非常淡定地接受了命令,還細心地建議她找個涼快的地方歇腳等候。

    “恩,那家茶樓看起來還不錯,我帶小紅去喝杯茶,你一會到那找我們吧!”說著帶著小紅走向斜對過的茶樓。

    在二樓靠窗的位置找了個雅座,要了一壺碧螺春,兩碟小點心,望著窗外的人來人往,悠然自得。回想上學的時候,她常常會在夏日的午後,跑到校門口的星巴克要一杯咖啡,躲在涼爽的空調房裡逃避無聊的課程,那時候的自己是那麼的自在,如今想起卻恍如隔世了。

    “是三小姐嗎?哎呀,真的是三小姐,二小姐你快過來呀,真是三小姐!”隨著這聲興奮的召喚,一個四十歲上下的嬷嬷拉著一位十六七歲的姑娘站在了程無憂的桌子旁。程無憂愣住了,這倆人是誰啊,難道是齊薇兒的家人?

    “三小姐,您認不出我了嗎?我是吳媽啊,這是二小姐,您總該記得吧。”看程無憂面無表情的樣子,以為她離家太久忘記了,吳媽連忙自我介紹。

    “原來是姐姐和吳媽媽,過來坐吧。”

    “哎,哎。真是想不到今兒出來居然還能遇上三小姐,真是喜事、喜事。”吳媽徑自在那高興著,程無憂淡淡打量著坐在她對面的二姐,年紀和她差不太多,相貌也有幾分相像,但是眉宇間帶著一股子驕縱之氣,看來在家裡很受寵,不像個好相與的。而她的二姐也只是淡淡地看著她,眼中完全看不出姐妹重逢的喜悅,隱隱帶著一絲嫉妒和不甘。

    “聽說姐姐就要成親了,今兒這是?”不想場面太尷尬,程無憂找了個話題。

    “出來置辦些東西。”非常冷漠的語氣。

    “呵呵,是這樣的,夫人讓老奴帶著二小姐選些自己可心的東西,想著以後嫁了人也不能隨意出府了,正好出來玩玩,散散心。”吳媽看這姐妹倆不甚熱絡,想起她們小時候也並不親近,連忙接過了話茬。

    “大娘如此心疼姐姐,是姐姐的福分。”以她家的經濟實力,這麼做是很不容易的,看來她阿瑪和大娘的確很偏愛這個二姐呐。

    “嗬,說起福分,誰有妹妹有福啊,不但得了主子爺的寵愛,連那個死心眼兒的榮德也對你一往情深,非你不娶,弄得現在憂思滿懷,害得一身的相思病。”哼,這個臭丫頭到底哪比她好,那個榮德居然一直忘不了她,害得她等到了這個年紀才出嫁。最可惡的是當年把她扔到皇宮裡,本以為她死定了,誰曾想如今卻成了阿哥府的主子,風光無限,光彩照人。早知如此,還不如早早把榮德讓給她,她進宮去,沒准現在都成了娘娘了。

    無視她那尖酸的語氣,程無憂的心思已經都放在了榮德的身上,那個男人又是何苦呢,想讓她一輩子都不安心嗎?




歸來苦樂戲

    從大柵欄回來,程無憂有些沉靜了,這讓富康覺得很奇怪,他家主子居然時常在發呆,真是天要下紅雨了。

    小紅想起那日齊家二小姐說的話,心裡有些明白了,幾次看著她欲言又止。

    程無憂歪在躺椅上看著小說,沒一會心思又走了,啪的一聲書掉在了地上。小紅嘆了口氣,搖搖頭撿起地上的書。“姐姐,你心裡有事,是因為那日二小姐說的那個人嗎?緣分之事是上天注定的,姐姐和那人今生是無緣了,又何必再牽腸掛肚,枉自哀傷呢?何況四爺對姐姐這麼好,姐姐還是忘了他吧!”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只是有些擔心他的身體,希望他能好好生活,不想背著這份情債。”問題是這份情本不屬於她,她無法接受也無法承擔,可是榮德這樣反而讓她覺得是自己欠了他似的。

    “唉,這種事也是由不得人的,他若是想不開,姐姐擔心也沒用啊!”

    “恩,小紅,你去挑兩匹布,一副首飾,再選幾樣補品,讓榮德備車,咱們回我家看看我娘。”她不好直接去找榮德,還是從薇兒娘那裡打聽一下他的狀況吧。

    程無憂回娘家探親,讓齊府上下喜出望外,畢竟她現在身份不同,可以說是齊家最有出息的後代了。加之以前的恩怨是非,齊老爺上次去阿哥府拜訪也吃了軟釘子,讓他以為這個女兒是不會照拂家裡的了。她此時的出現又讓他燃起了希望,齊老爺帶著三位夫人、兒子、女兒和滿府家丁在大門口迎接,陣勢倒也不小。

    相互見過禮,一行人在廳堂坐定,程無憂坐在上首,小紅和富康一左一右站在她身後,威嚴自現。

    齊老爺看著這個他從沒放在心上,甚至一度捨棄的女兒,心裡是一種說不出的滋味。這個女兒再不似小時候那樣唯唯諾諾,氣質神韻完全變了一個樣子,尊貴中帶著冷漠,疏離。

    “女兒回家來探親,也沒派人提前通知一聲,阿瑪也好准備一下,備些像樣的酒菜,一家人也好好聚聚。”

    “不必麻煩,我只是順路回來看看,一會兒就走了。”她對這個齊老爺沒什麼太好的印象,這個家裡能讓她掛念的也只有薇兒的娘。

    “難得回來,怎麼也該多坐會兒,可是如今出息了,不待見這個娘家了不成?”大夫人的語氣難掩尖刻,看樣子和她女兒一樣,對薇兒如今的出彩忿忿不平。

    “你懂什麼,皇家規矩大,女兒能回來看看,已是有心了。”齊老爺剜了她一眼,這個不懂事的女人,以為這孩子還像以前一樣任她欺負嗎?如今是捧著供著都來不及了!

    “阿瑪,我帶回來的布匹和首飾是送給姐姐的新婚禮物,補品是給阿瑪和娘親的。女兒離家多年,到了那見不得親人的地方,甚為想念娘親,今兒難得回家坐坐,想和娘親說些體己話。”她不想浪費時間和這些無關緊要的人東拉西扯,直接挑明來意。

    “應該的,應該的。慧娘啊,你這就帶薇兒回後宅吧。”齊老爺讪讪地應了,眼中難掩失落。

    齊家並不大,是個二進的院子,穿過一塊小空地,慧娘帶著她進了東廂一間屋子,富康留在外面守門,小紅跟在身邊伺候著。

    慧娘不過三十多歲,容貌中上,薇兒的五官基本繼承自她,娘倆很相像。若不是她的靈魂住了進來,這母女二人一看就是柔弱型的,難怪以前薇兒說她們沒法相互保護。

    仔仔細細將女兒從頭看到腳,輕撫著她的臉頰,慧娘眼中淚光閃閃,“好,好,薇兒長大了,娘終於可以放心了。”

    “娘,您別哭啊,咱們母女重逢,該開心才是。您這些年過得還好嗎?”

    “恩,好,這幾年越來越好了。你瞧,這不是連屋子都換了嗎,伺候的人也比以前仔細多了。娘這是借了你的光,你二娘私下裡總說我好命,生了個好女兒轉了運氣。如今,娘也沒什麼可求的,只要你過得好好的。皇家規矩多,是非多,咱家也沒什麼家勢,幫不上你什麼忙,一切只能靠你自己。”拉著她的手,眼中盛滿欣慰和關切,女兒是她唯一的牽掛,也是她最大的寄托。

    “恩,我明白,我也不求爭搶什麼,只要安安穩穩的生活就好。府裡沒什麼人找我的麻煩,爺和福晉待我都很好,娘不用擔心。”她是個積極樂觀的人,會把自己的生活過好,這樣也可以讓薇兒娘的日子越來越好。

    “這就好,只是還是有自己的孩子安穩些,你這一年多都沒什麼消息嗎?”慧娘問出了這年代人最關心的子嗣問題。

    “還沒有,這也是急不得的事。”淡淡回了句,並沒有說她不易受孕的事。

    “也是。”

    “娘,有件事我很奇怪,以前阿瑪不是一直想把二姐許配給榮德大哥的嗎,為什麼如今另擇他人了?”

    “唉,榮德那孩子立誓說今生不會娶妻,為了這事和他阿瑪都差點鬧翻了。你阿瑪看他心意已決,又加上他這兩年身體一直不太好,你二姐年紀也大了,再拖不得,就應了這門親事。”

    “他病了嗎?”想起去年在草原上相見時,他就不停地咳嗽,無憂心中的擔憂愈深。

    “說是憂思過重,他自己也不當回事兒,在太子爺那邊一個差事緊著一個差事,不讓自己得閒,如今又跟著太子爺去塞上了。唉,可嘆你們今生無緣,那孩子讓人心疼吶!”她本是很中意榮德的,老實本分,對薇兒情義深重,是個可以托付終身的好孩子,可惜了。

    “娘,您若是還能見到他,就替女兒再勸勸他,人活著除了感情還有很多責任,他堂堂七尺男兒不要總是轉不出那個圈。薇兒今生欠他的,來世一定還他。”

    對於榮德,程無憂實在沒有什麼好辦法,他的深情讓人感動,可若真追究起來,這份情債實則是齊薇兒欠下的。天意弄人,他和薇兒注定是錯過了,而她的到來讓這份情消逝的更徹底,受折磨的只剩榮德一個人。對於他的現狀,程無憂雖然不忍,卻也有些無能為力。

    白露時節,京城的天氣終於涼快下來,沒過多久胤禛回來了。用過晚飯,直接和程無憂回了她的東跨院。

    仔細打量三月未見的人兒,淺淺笑意溢於眉間,神情恬淡自然,就好像他們從來沒有分別過,甚至比他離開時還豐腴了些,長高了些。

    “爺,您瞧什麼呢?”程無憂被他直直的目光看得發毛了,拉著他的手臂,將他推坐在椅子上,自己也很主動地坐到了他腿上。

    胤禛嘴角輕輕揚起,對於她的投懷送抱表示滿意,捏捏她滑嫩的臉蛋,“你這幾個月過得挺舒服?”

    “啊,怎麼會,爺不在家,天又那麼熱,奴婢怎麼能過得好呢?”這個小禿瓢第一句話就是在找茬,她若敢答是指不定要怎麼收拾她呢!

    “哼,整天往外跑的人還敢說自己過得不好?爺看你巴不得爺經常不在家,放你一個人快活呢!”她這幾個月是怎麼過的,富康一早就匯報得清清楚楚。這丫頭就快把京城逛個遍了,端的是逍遙快活,難為他在塞上還掛心著她,人家根本用不著,小日子美著呢。

    “呃,爺冤枉奴婢,那不是因為無聊才出去玩玩麼,不然呆在家裡就只會想爺,爺難道想看見奴婢變成小苦瓜嗎?”善意的謊言還是需要好好運用的。

    “哼,想爺?怎麼不見你給爺寫個只字片語的?”可惜,小禿瓢不好糊弄。

    “哎,沒想到耶!爺也沒有啊?呵呵,塞上有什麼好玩的事嗎?”打著哈哈,迅速轉移話題。

    “恩,烏蘭定親了,是喀喇沁大汗的兒子,號稱草原上的飛英雄,年輕俊朗,英偉不凡,對烏蘭一往情深,答應她等她年滿十六歲再成親,而且終身不納妾。”明白她的意思,也不想再追究,提起了她最關心的人。

    “真的?太好了,她終於尋得良人了!”單憑不納妾這一條,這小子就過關了。

    “哼,人家嫁人你跟著高興什麼?”

    “當然高興,看著朋友幸福也是一件很開心的事情。”

    發自內心的真摯笑容,讓胤禛看愣了,也許他的小女人也渴望著那樣的感情吧!烏蘭不是說是無憂影響了她嗎?“她給你帶了很多禮物,還指著爺的鼻子警告爺不准欺負你,你還真是交了個很夠意思的朋友。”

    “呵呵呵——”程無憂腦中自動幻想出烏蘭手拿小皮鞭對著小禿瓢指指點點的樣子,她家禿瓢的臉色一定很難看。

    “哼,還敢笑,你害爺被人笑話,該怎麼彌補這個錯?”

    胤禛的臉越湊越近,吻上那彎成月牙的笑眼,挺翹的小鼻子,粉嫩的嘴唇,大手探到衣襟裡,在柔軟的胸前揉捏著。

    “唔,爺……恩……床……”這個小禿瓢不會打算在椅子上解決她吧。

    “呵,等不及了?爺這就滿足你!”嘻笑著抱起她,扔在柔軟舒適的大床上,輾轉纏綿。

    程同學內流,到底是誰等不及了,這個顛倒是非的小禿瓢,不用表現得像是饑渴了很久的樣子吧!

    激烈的戰況持續很久,天邊微微泛起亮光的時候,程同學終於沉沉睡去。

    日上三竿,因為肚子餓悠悠轉醒的程無憂迷迷糊糊睜開雙眼,聽見胤禛的聲音從外間傳過來。

    “去伺候你主子起來吧,估計也該餓了。”

    “嗻。”小紅心裡暗笑,爺還真是夠了解姐姐的。

    轉進屋,發現程無憂已經醒了,連忙上前服侍她更衣。“姐姐餓了吧,粥和小菜已經准備好了,一會端過來。”

    “恩,爺怎麼還在?”壓低聲音偷偷問,小禿瓢怎麼沒去進學,大白天賴在後宅裡做什麼?

    “爺清早去給萬歲爺請過安回來了,今兒放假。”

    “,爺在外間幹什麼呢?”放假也不用呆在這兒啊,大白天的,他不是最重規矩麼?

    “在看姐姐買回來的書。”

    “啊,壞了!”

    正說著話,衣服還沒穿完,胤禛沉著臉走過來,一擺手讓小紅退出去,將手裡的東西扔到床上。“齊薇兒,這是什麼?你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撿起來一瞧,惹毛小禿瓢的正是那本《金瓶梅》,她忘記藏起來了,誰想到他第一天回來就會注意這個。“啊,爺,這個,其實,恩,這本書寫的還是不錯的。比方說爺想沒想過,以西門慶一個地痞流氓,為何能在黑白兩道都混得如魚得水呢?”擠了半天憋出這麼一句,希望能讓他明白她看這書是出於很正常的目的。

    “哼,這上面寫了些什麼不用你來告訴爺。”怒氣仍在繼續。

    “呃,既然爺也看過,還說奴婢幹什麼!”小聲嘀咕一句。

    “你,哼,真是被慣壞了!”火山爆發了。

    火冒三丈的胤禛一把搶過書撕成幾片扔在地上,將程無憂按倒在床,扯下才剛穿好的裙子,巴掌啪啪地落在雪白的臀瓣上。

    “女兒家家看這些污穢的東西還敢強詞奪理,爺再不教訓你,你簡直無法無天了。”

    胤禛下手沒留情,紅紅的掌印清晰地印出,隨著落掌次數的增多,顏色越來越深,與周圍的雪白形成鮮明對比,有些刺目。

    程無憂哇哇大叫,眼淚不停滾落,疼是次要的,羞憤是主要的。她這麼大的人,被小禿瓢扒了褲子打屁股,實在超出了她的心裡承受范圍。

    “唔……爺,奴婢再也不敢了,別打了,呃……唔……”

    看她哭得滿面通紅,上氣不接下氣,還不時打著嗝,胤禛終是停了手,將她抱起,圈在懷裡,輕怕著她的背幫她順氣,語重心長的說,“你知不知道,這書若是被有心人發現了,會給你帶來多大的麻煩,把你攆出府都夠了。以後家裡人越來越多了,你這麼大大咧咧的性子,什麼都不放在心上,若是被人抓到什麼把柄,你讓我怎麼護著你?”

    “奴婢……只是一時好奇,以後再也……不會了。”時代差距太大,她再也不敢挑戰古人的極限了。

    看著淚眼未乾,還在抽噎的程無憂,胤禛嘆口氣,緊緊把她摟在懷裡。...<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o863 發表於 2010-12-13 09:53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13 10:07 PM 編輯

側福晉進門

    這場不大不小的懲罰,讓程無憂在床上趴了兩天,那本《金瓶梅》也被吞沒在火盆裡。因為覺得太丟人了,她一直窩在屋裡不肯出去,連見到小紅都會臉紅,總覺得會被笑話,害得小紅不得不面無表情地來應對此時異常敏感的程同學。

    胤禛也感覺自己那天在氣頭上下手太重了,他的小女人這幾天蔫頭耷腦,總是躲著他,還借口屁屁疼伺候不了他,不讓他留宿。於是他開始後悔,貌似到最後他自己也跟著罰進去了。最近他掏弄來不少小玩意哄她開心,還帶著她跑到皇家跑馬場玩了一下午,程同學終於從被打屁屁的陰影中走了出來,恢復了正常狀態。

    自從在新府邸安頓下來,在後宅問題的處理上,胤禛每月固定歇在福晉那裡兩三天,宋格格那裡一兩天,程無憂這裡表面上兩三天,實則數不清。除了東跨院裡的人和高無庸,沒人知道胤禛從角門偷渡到程無憂這裡留宿的事情,而這些人都是胤禛親選出來的親信,自然不會把消息透露出去。

    可是這種情況也許很快就會出現一些變化了,因為阿哥府即將迎來一位側福晉,這個新人的到來是否會打破這種表面上的平衡呢?

    冬月二十,據說是個適於嫁娶的好日子,吹吹打打一頂花轎被抬進了四阿哥府。婚禮的排場相比當年胤禛大婚時小了許多,但好歹新娘也是萬歲爺親指的側福晉,知府家的千金,還是有個像樣的儀式的。

    婚禮和程無憂沒啥子關係,應酬接待這樣的事情她也不樂意做,福晉便帶著喜歡露臉的宋格格一起忙活去了。一個人窩在屋子裡看書,安靜的東跨院和喧鬧的前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姐姐,大廚房那邊來人問,是給咱們准備一份喜宴,還是另備別的。”小紅進來請示晚飯的安排,今兒全府上下都在忙婚宴的事情,大廚房那邊這麼問也是不願得罪人。

    “恩,讓他們不用費事了,我們自己在小廚房弄火鍋吃。”喜宴沒什麼可吃的,她也不想麻煩人,她很早就想吃火鍋了,今兒正好。

    “好,我這就去准備材料。”

    “恩,多准備些,把院子裡的人都叫上,吃火鍋就要個熱鬧勁。”

    “好咧,姐姐等著,好了我再來叫您。”小紅轉身出去吩咐,帶著珠兒、翠兒准備食材。

    院子裡的人都跑到小廚房忙活去了,屋子裡靜悄悄的,只剩下程無憂一個人,歪在暖炕上繼續讀她的小說。幾個月來她買回來的書已經看過大半了,程無憂不禁感嘆,難怪明清小說在中國文學史上占據著舉足輕重的地位,除了流傳後世的那些名著,這些名不見經傳的讀起來也很有趣味。正好滿足了她這個宅在家裡的人的需要,只是為了她的小屁屁著想,她再不敢打什麼禁書的主意了,真是可惜。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小紅服侍她過去。西廂裡熱氣騰騰的火鍋已經煮好,香氣四溢,讓人食指大動。“好了,大家都過來坐吧,沒有外人,沒那麼多規矩。”

    坐上主位,隨意一擺手,讓站著的人都過來坐下。七八個下人猶豫了下,最後在小紅和富康的帶動下圍著桌邊坐開。

    還沒動筷,少年熟悉的揶揄聲自門口傳來,“呦,你這兒倒是熱鬧呢,大冬天裡,吃著熱騰騰的火鍋,端的會享受呢!”

    抬眼一瞧,小九懶洋洋的倚在門側,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你不在前院吃酒,怎麼跑這兒來了?”

    “我是過來鬧新房的。”跺到桌邊,居高臨下俯視著她。

    “新房在西邊,我這是東邊,你左右不分麼!”靠在椅背上,雙手環胸,略揚起頭和他對視。

    “哼,爺走到半路,琢磨著與其去看看新人,不如來瞧瞧怨婦。”那語氣輕快的,仿佛那個想象讓他心情很好似的。

    “怨婦?呵,讓九爺失望了!”程無憂挑挑眉,丫的,臭小子說話就是欠抽!

    “不失望,挺好。給爺也來碗熱呼呼的火鍋,免得一會兒跟人拼酒不舒服。”輕輕一笑,一屁股坐在程無憂旁邊的椅子上,大咧咧地討東西吃。

    “切,倒還挺會養生的!”嗤笑,給小紅使了個眼色。

    自打他進來,僕人們就都站了起來,這會兒小紅給盛好湯,帶著珠兒、翠兒留下來伺候,富康他們都退了出去。

    兩人很久沒見,有一句沒一句地隨便聊著,沒一會又來了兩個。

    “嚯,原來九哥先跑到這兒來了,我說剛才怎麼沒見你。”看見胤禟坐在這兒,小十三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你們兩個怎麼也過來了?”笑呵呵地招呼兩個小弟弟,十三、十四還是很招她疼的。

    “我們過來看看姐姐,正好蹭頓火鍋吃,嘿嘿。”十四沖著小紅努努嘴,面前的空碗立刻被盛滿。

    “姐姐這兒的東西就是好吃,連火鍋都比我那裡的有味道。”十三塞了滿嘴還不忘誇贊兩句。

    “呵呵,又不是我做的,你誇獎小紅她們吧。”掏出手絹擦擦他的嘴角,快十歲了還是小孩性子呢,不過也正因如此才招人喜歡。

    “恩,確實好吃,再來一碗!”十三、十四差不多同時吼了這一句。

    “你們不去前邊吃酒宴了?這麼個吃法好飽了。” 兩個小吃貨。

    “恩,過會兒去,兄弟們坐在一起就是拼酒玩,吃不了什麼。”十四撇撇嘴,似乎對那樣的酒宴不太滿意。

    “你們兩個開始喝酒了?”程無憂皺眉,不禁提高了音量。

    “恩,我們長大了,可以喝了,皇阿瑪說的。”看見程無憂臉色不好,似乎要教訓他們,趕忙搬出了他們的皇帝老子。

    呃,八、九歲而已,還真是夠大的!她一肚子道理生生被那句皇阿瑪給堵了回去,有點消化不良。

    “好哇,你們都跑這兒來了,居然也不叫上我,害得我在前面等了半天,也不見人陪我喝酒!”小十的大嗓門在門口響起,氣哼哼地指責他的兄弟們,撅著嘴坐在了餐桌旁。小八臉上掛著淺笑跟在他身後,也一並坐下了。

    “你們怎麼也過來了?”前面好沒有人了,小禿瓢臉上一定不太好看。

    “四哥叫我們過來叫人。”小八淡淡回答,然後笑眯眯地看著程無憂變了臉。

    “那還不趕緊帶他們過去!”小禿瓢千萬不要和她秋後算帳啊,這人可不是她招來的。

    “不急,既然來了,就喝碗熱湯再走。”輕翻著小勺,小八說的那麼理所當然。

    程無憂只覺得自己的臉在抽,感情小紅她們忙了一下午都便宜這群小狼了,問題是小八這小子越來越不厚道了,明顯有看好戲之嫌,真是豈有此理!

    本來應該和她沒什麼關係的婚宴,本來應該很安靜的小院兒,結果在一片反常中度過了熱鬧的午後。程無憂當然也明白他們的好意,只是也許可能沒准大概不需要這樣的。

    第二天清早,按照規矩是新人拜見福晉的日子,府裡的女人們照例要相互見禮問好。小紅一大早就服侍她梳洗打扮,程無憂選了件不太顯眼的暗紅色外掛,帶著小紅,前往福晉的院子。

    她住的地方離她們較遠,不想晚到被人挑毛病,所以提早出了門。沒成想和福晉聊了半天,喝光了兩碗茶,側福晉李氏才姗姗來遲。

    “妾李氏給福晉請安,福晉吉祥!”柔聲細語中一個粉紅的人兒盈盈拜下。

    “呦,李側福晉來的好早啊,我們正和福晉商量著先用午飯呢!”福晉未開口,宋格格似是得了什麼指示,尖酸的諷刺打了頭炮。

    李氏輕蔑地瞟了宋氏一眼,轉向福晉欠身賠禮,“妾初進府,不懂規矩,加之昨晚,恩……起得晚了,煩福晉久等,妾有罪。”

    呵,程無憂心底嗤笑,她這是在暗示昨晚小禿瓢對她寵愛有加,纏綿整晚,所以才起不來嗎?

    果然,這話讓福晉的臉色變了變,宋格格更是滿面怒色,礙著身份比她低,福晉又沒有開口,不好發作。

    程無憂仔細打量李氏,艷若桃花,豐腴飽滿,婀娜多姿,是個難得的美人。也許是覺得自己有爭寵的資本吧,不過才剛進府就站在了全府女人的敵對面上,實在不是什麼明智之舉。不過,多了這麼個大美人,也許小禿瓢不會往她那跑得那麼勤了吧。

    對於這個不太愉快的第一次見面,程無憂並沒放在心上,她從不想參與後宅裡的爭斗,至於別人要怎樣就是她管不著的了。只要別惹惱她,她只做個旁觀者。

    李氏進府第三天的晚上,程無憂早已歇下,胤禛從角門偷渡過來,掀開被子鑽進了被窩,手自然地搭在她的腰間,將她摟進懷裡。程無憂只聞到一股香粉味若有似無地飄過來,心底的一股小火苗蹭就竄了起來。

    他這是什麼意思,和別人纏綿過後又跑她這兒做什麼,難道是因為有美在懷總會心猿意馬,所以跑這兒來休息嗎?

    甩開他的胳膊,身子往裡挪了挪,壓著火氣說了句,“帶著一身的脂粉味過來做什麼,何不直接留在那邊!”

    胤禛被她暗含的火氣弄得一愣,聞了聞衣衫,轉念一想又笑了。蹭到她身後,攬住她,“爺本來在書房看書,回來的路上想起一件事就過去交代一下。這是她屋子裡熏的香,爺也不喜歡。”

    “哼,因為不喜歡香,所以才出來的?”扭了扭想從他懷裡鑽出去,奈何他抱得太緊,只好作罷。

    “呵呵,你吃醋了!”語氣是說不出的歡快。

    “才沒有,我只是嫌棄你……”吞下那個髒字,拋開情愛不談,單就這種狀況也夠她鬱悶了,古代男子都是喜歡左擁右抱的,沒一個好東西!

    “呵呵,不用嘴硬,你不知道你剛剛的語氣多酸,院子外面都能聞到。”胤禛心裡倒是挺美,他的小女人終於有點兒正常的反應了。

    一句話讓程無憂心中的火氣更盛了,僵直著身子躺在那裡不理他,她在努力壓制著自己想把他踹下床的沖動。

    感覺到懷裡人的僵直,明白她心裡不舒服,不是開玩笑的時候,胤禛湊到她耳邊輕哄,“別生氣了,爺以後記得沐浴完再過來,今兒累了,就這樣吧,好不好?”

    唉,他都這樣說了,她還能怎樣,背著身慢慢放鬆自己,但還是不肯轉過去對著他,現在就是不想看見他那張欠扁的臉,免得忍不住真揍上去。

    自此以後,胤禛每月都會再分出兩三天去側福晉那裡盡義務,有時在李氏的嫵媚多情下也會多留一兩天,所以表面上看起來,李氏現在是全府最得寵的女人,她的氣焰也越來越高了。

    一日珠兒氣哼哼地從院外走回來,“那個側福晉真是太不像話了,她身邊的綠柳居然端走了主子的藥膳,沒見過那麼不要臉的,連藥膳也搶!”

    程無憂在屋裡聽見珠兒的抱怨,皺了皺眉,“小紅,你去告訴珠兒,以後我的藥膳在咱們的小廚房自己熬,讓她說話注意些,這些話傳出去,少不得要掌她的嘴。”

    “我明白,姐姐不願參合這些事,我自然會管束好她們不給您惹事。”小紅明白程無憂的性子,將院子裡的人聚在一起,說了些囑咐的話。

    沒過半個月,那個綠柳和鶯兒因為爭奪一碗蓮子羹吵了起來,兩個都不是什麼老實主兒,相互把主子都連帶著罵了進去,最後還大打出手,鼻青臉腫地被帶到胤禛跟前。

    小禿瓢大發雷霆,將對福晉不敬的綠柳仗斃,鶯兒也被攆出府,遣送回福晉娘家。表面上是兩個陪嫁丫頭的爭奪,實則是怎麼回事誰都明白,福晉雖說得了臉面,但兩邊都損失了一個親信,誰也沒討到什麼大便宜。但是這場仗讓她們暫時倒也安生了。




傷逝有情郎

    四阿哥府的後宅漸漸平靜下來,新來的側福晉李氏在折騰了幾個月後終於看明白,她家相公不是那麼好迷惑的,福晉家世顯赫不是她能爭得過的,庶福晉齊氏看起來不聲不響,可是和宮裡的關係很好,爺似乎對她也很特別,不是她能欺負的,剩下一個格格宋氏不夠檔次,讓她沒有斗一斗的興致。於是這個能挑事兒的消停了,四爺府安靜了。

    整個冬天,程無憂都貓在自己的屋子裡看書,如今清風吹拂,大地回春,她也恢復了生機,又開始蹦躂。率領全院上下在院子裡搭起幾個葡萄架,又在大門兩側的院牆下種上了紫藤花,有花有果,以後一定是一番熱鬧景象。

    四福晉看她不再懶洋洋地窩在自己的小院裡不出門,就約她一起出去進香。對於神佛啥的,程同學一直不大親近,主要是她覺得佛爺爺也不待見她,不然就不會不聲不響地把她扔回三百年前了,所以她基本也不會去給他們上供溜須啥的。她就是那種你不稀罕我,我就更不稀罕你的類型。

    不過這次是福晉相約,而且也是一次難得的以正當理由出去踏青的機會,所以她欣然接受了。

    送走了胤禛,讓小紅給她梳了個簡單的髮式,薄施脂粉,一身淡綠色裙裝,襯得整個人青春亮麗,淡雅脫俗。

    “姐姐,你平時就是不愛打扮,你看,這稍微施些粉黛,一點也不比那李側福晉差。”小紅覺得姐姐雖算不上極美,但也是清秀可人,尤其是一雙眼睛,明媚動人,氣質和神韻更是比李氏強了好幾倍。只是她不愛修飾,不然一定不會讓爺被那個妖媚的側福晉勾了去。

    “把自己的臉畫成猴屁股似的,就為了和別人比,那不是閒的麼!”有什麼可比的,她不想活得那麼累。再說這年代的化妝品雖說都是純天然的,但效果麼,就有些差強人意了,她對那個大紅臉蛋兒沒什麼興趣,而且一個弄不好,就成了大花臉,可怕!

    “姐姐,你這是在侮辱我的化妝技巧,哪裡像猴屁股了?”小紅一聽不高興了,端了銅鏡在她面前仔細地照,大有不還她清白誓不罷休之意。

    “我沒說你畫得像啊,你要真畫成那樣,我還能出門?”這小丫頭這兩年脾氣也見長了啊!

    “原來姐姐是說李側福晉畫得像那個啥啥啊!”小紅賊賊一笑,放下了銅鏡。

    “呃,小紅你越來越不厚道了,狡猾狡猾的咧!”長的不只脾氣,膽子也大了。

    “呵呵,跟什麼人學什麼樣麼!”渾不在意地嘻嘻一笑,把責任都推給了程無憂。

    “行了,我們快走吧,別讓福晉等咱們。”這丫頭已經大有青出于藍勝于藍之勢,就快能把她這個前浪拍在沙灘上了。

    和福晉相攜走出阿哥府的大門,卻看見一架黃蓋頂的豪華馬車疾馳而來,太子從還沒停穩的車上跳了下來。看見站在大門口的她們也是一愣,但很快走上前,未等她們見完禮,急急說,“弟妹,爺找她有急事,人借爺用一天。”

    拉過程無憂的手臂,直奔馬車,往上一扔,“跟爺走。”

    程無憂還沒弄清狀況就被塞進了馬車,只來得及看見同樣呆愣的四福晉傻傻地站在阿哥府門口發呆。那拉氏很頭疼,這叫什麼狀況,一個大伯,一個兄弟媳婦,話還沒說明白就把人帶走了,爺回來問起,她可怎麼說啊?這話好說不好聽吶。

    馬車上的程無憂也很迷惑,這些年她和太子從無來往,要是硬給兩人找出點什麼關聯,那就只有榮德。看太子的神色異常嚴肅,程無憂直覺一定沒有什麼好事兒。“太子這是要帶無憂去哪?”

    “去見榮德最後一面。爺知道這樣做不合適,可是他心心念念只有你,見不到你,怕是死不瞑目。他跟了爺這麼多年,爺不願見他含恨而終,四弟那邊,爺會幫你解釋的。”

    程無憂已經聽不清太子後面都說了些什麼,她的腦海中只剩下那句“最後一面”在不斷地迴響。榮德,為何到底還是走到了這一步呢!

    馬車停在太子在京郊的一個別苑,這裡環境很好,很清靜,榮德最後的這段日子就是留在這裡養病的。

    一路行至水榭旁的小院裡,侍衛推開屋門,太子沖她點點頭,“你進去吧,爺在書房等你。”

    屋子裡非常安靜,安靜得讓人心慌,程無憂跑到裡間屋,只看見榮德靜靜地躺在床上,安詳得如同睡著一般。驚慌地撲到他身邊,顫抖地伸出手探探他的鼻息,感覺到一絲微弱的氣息。

    “榮哥哥,你醒醒,薇兒來看你了,你醒醒啊!”輕輕推推床上的人,這個男人和她程無憂本沒有太深厚的情誼,可是他在用他的全部愛著她這副身體的原主人,薇兒、無憂、榮德糾纏在一起,剪不斷理還亂,讓她無法對這個男人無動於衷,無法將他當成一個陌路人。

    “薇兒,是你嗎?……我好像聽見了你的聲音,那麼真切……原來,人快死的時候,會做這麼真實的夢。”床上的榮德眉頭微蹙,眼皮動了動,終是沒有睜開。

    “不是夢,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在這裡,我就坐在你身邊。”

    “真的?”榮德費力睜開眼,略顯茫然地望向程無憂。

    拉起他的手撫上自己的臉頰,“真的,是太子帶我來的。”

    “是真的,薇兒……我的小薇兒長大了,已經不需要榮哥哥的保護了,我也可以安心走了。”看清楚眼前的人,感受到她那溫熱的肌膚,榮德的眼中閃過一抹驚喜,臉上露出淺淺的笑意。

    “不,不要這麼說,不要走,不要!”悲傷湧上心頭,她無法眼睜睜看著這個男人死去而毫無所覺。

    “我聽太子爺說,你以前拒絕了他把你調到鹹安宮的建議,你心裡是怨我的,是嗎?……我沒有保護好你,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我卻不在。所以老天懲罰了我,讓我永遠失去自己的愛人。”癡癡看著這近在眼前,他卻再也無法擁她入懷的人兒,這個他從小護著長大的愛人啊,因為他的一時失誤,就這樣錯過了。榮德懊悔絕望,他只希望如果有來生,他不會再重復這樣的錯誤。

    “不,不是這樣的,我,我,其實,我不是真正的薇兒,我只是一抹來自三百年後的靈魂,陰差陽錯之下,進入了薇兒的身體。我以前不去赴你的約會是因為我不知道老地方在哪,我拒絕太子的建議,是因為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的感情。我不怨你,你應該怨我,是我把你害成這個樣子的。”榮德眼中的絕望讓程無憂更加難過,情急之下,她說出真實的身份,只希望讓這個男人在人生的最後不是只有絕望和遺憾。

    眼淚止不住流下,如果她沒有穿越,如果昏死後醒來的人還是薇兒,那麼也許她不會引起小禿瓢的注意,也許在太子的幫助下,他們可以在一起。可是她們的人生都不會有如果,從她和薇兒莫明交換身份的那刻開始,命運早已不在自己的掌控中。拆散他們的到底是誰,又該怨誰呢?

    榮德怔怔地盯了她很久,忽地眼中閃過一抹釋然。“原來是這樣,我早該想到的,薇兒的膽子很小,沒有你那麼快樂。她不會講故事,只會靜靜地聽我講給她,她不可能知道《西游記》,因為我不曾看過那書。……你到了這裡,薇兒呢,你知道……她在哪嗎?”榮德小心翼翼問出了這個問題,他害怕他不知該到哪裡找尋她。

    “她去了三百年後,成了我。我那次昏迷時魂魄離開過,看到了她,我的爸爸媽媽對她很好,以為她就是我,她現在應該過得很好。”這個消息能不能安慰他呢?

    “那就好,好。……無憂,是你的名字,是吧?”沉默了一會,榮德又費力地問出一個問題。

    “是的。”除了他,別人基本都叫她這個名字了。

    “無憂,你說,我死了會到那裡嗎?”嘴角費力地揚起,眼中閃爍著希翼。

    “我,……不知道。”如果可以,她希望他能去。

    “如果我的心裡一直想著她,念著她,死後會不會去到那個世界呢?”榮德的聲音已經很輕很輕,眼神空洞地望著房頂,他的今生已經結束,他的來世只想去有薇兒的地方。

    “會。”肯定地回答,她應該給他一點希望讓他走的安心,不是嗎?

    “呵……”握在手心裡的手掌慢慢滑落,那人輕輕地走了,嘴角微微揚起,帶著一抹淺淺的笑,似乎看到了美好的未來。

    淚水無聲地流淌,程無憂早已分不清榮德到底是為了薇兒而死,還是因她而死。她只知道這個癡情的男人,以這樣一種慘痛的方式永遠地印在了她的心底,成了那道抹不去的痛。

    不知過了多久,太子拉走了呆坐在床邊的程無憂,將她抱上車,車輪軲轆軲轆轉起來,載著她返回現在的家。

    “唉,爺本來向皇阿瑪請求過把你許配給榮德,可是後來四弟去找爺,埋怨爺幫著一個侍衛搶他的女人。爺和四弟自幼親厚,自然沒道理為了侍衛傷了兄弟感情。現在,爺有些後悔了。榮德從十幾歲就跟著爺,忠心耿耿,辦事認真,這幾年爺親眼目睹他是怎麼熬過來的。想不到一個男人竟會癡情到那般地步。爺真的後悔了,四弟沒有你也許會難過,會氣憤,但絕不會到榮德這般田地。你呢,可曾後悔嗎?”

    “無憂,……不知該悔些什麼!”後悔她沒有接受太子的建議,選擇和榮德在一起嗎?後悔她沒有代替薇兒去愛榮德嗎?她只後悔穿越到這裡,可是如果穿越是她可以控制的,她也就不會在這兒了。

    看著程無憂如同一個被抽空了靈魂的娃娃般呆呆地坐在那裡,太子終究沒再說什麼。天意弄人,如今這樣怪得了誰呢?

    四阿哥府裡,胤禛在前院不停地踱來踱去,自從聽福晉說無憂被太子帶走了,他就一直在前廳等,他回家都一個多時辰了,他們到底去了哪,為什麼還不回來?

    “爺,太子爺送主子回來了!”高無庸小跑著過來回話,胤禛急忙迎出去。

    “二哥,這是……”眼睛緊盯著他身後的人兒。

    “四弟,對不住了,我們去書房說吧。”太子拉過胤禛的手臂,示意他私下裡談。

    程無憂給胤禛見過禮,默默地回了自己的院子。小紅被她紅腫的眼睛和有些呆滯的神情嚇了一大跳,但體貼地什麼也沒問。默默地打好水,給她擦乾淨臉。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胤禛回來了。盯著程無憂看了會兒,“你哭了?”還哭得很凶,就為了那個男人嗎?她的心裡還裝著那個男人嗎?

    “爺,我心裡很亂,想一個人靜一靜。”她的心緒還沒有平靜,榮德的死讓自穿越以來的一些負面情緒統統顯露了出來,樂觀的人並非沒有憂愁,只不過他們比較善於自我調節。如今,她需要多一點時間。

    “就為了那個死了的侍衛,你就不願意理爺了?你心裡還裝著他,那爺又算什麼?”胤禛氣結,他為她擔心了那麼長時間,她卻連一個解釋都不願給他。他們這麼些年的耳鬢廝磨柔情蜜意都算什麼,他在她心裡又算什麼?

    “爺,事情不像你想的那個樣子,親人死了,人總是會難過的,難道爺希望無憂是個無情無義的人嗎?就讓我一個人靜靜吧!”知道他是誤會了,可是現在沒心情解釋,也不知該怎麼解釋,穿越的事榮德信,別人可不會信。

    “你,哼!”妒火中燒的胤禛拂袖而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o863 發表於 2010-12-13 10:08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13 10:25 PM 編輯

醋海翻波浪

    四阿哥府最近籠罩在一片低氣壓之中,府中老大的頭上頂著一塊烏雲,隨時有電閃雷鳴的可能。嚇得府內人人自危,無人敢近其身。

    胤禛很鬱悶,也覺得很委屈,他自認對程無憂很好,雖然表面上不明顯,但其實兩個人心理都清楚,四阿哥府最受寵的福晉就是她程無憂。在他們兄弟中沒有一個像他這樣從始至終疼一位夫人的,可是程無憂對他卻不夠好。

    這種不夠好是相比較而言的,府裡其他女人,包括福晉在內都是以他為中心,小心翼翼隨著他的喜好來取悅他,可是程無憂不會。別人千方百計把他留在自己的房裡過夜,程無憂從來沒有。她入府兩年多,除了李氏剛進門時表現出一點點的醋意,其餘時候基本都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賢惠得令人髮指。於是乎胤禛得出一個結論,程無憂可能並不在乎他,至少不像別人那樣在乎他,她心裡可能真的還裝著那個榮德。

    這個結論把他氣瘋了,也因此采取了一個非常不明智的舉措來刺激程無憂,他沒再到東跨院去,而是連續幾天都歇在了李氏的房中。他想看看程無憂的反應。

    而此時的程無憂正處於情緒低落期,常常一個人坐在院子裡發呆。想起榮德心口總會隱隱作痛。這個男人以他的生命向她證明,她低估了這年代男人的癡情程度。這樣一份深情擺在她的面前,雖說不完全是屬於她的,但也讓她感動,更讓她羨慕。

    再想到胤禛,她不懷疑小禿瓢是喜歡她的,但是作為一個皇子,女兒情長永遠不會是他生活中的重點,而且他的身邊會有越來越多的年輕漂亮的女子充斥左右,那麼這種喜歡又能持續多久呢?

    她對胤禛並非沒有感情,他們相伴走過了年少的青蔥歲月,曾經甜蜜溫馨如同戀愛一般,對於那些美好的日子她又怎會無動於衷呢?只是她對他最多也就是喜歡,也許是她的感情太理智,也許是她有些自私,小心翼翼地保護著自己,從不肯付出全部。愛情太飄渺,讓她不敢奢求,喜歡就好,這樣最好。

    理順自己的心緒,將那些不該有的希冀扼殺,那縷失落收起,那絲傷痛掩埋,程無憂還是要抖擻精神,努力過好以後的日子。深吸一口氣,仰頭迎向天空,明天還是要微笑著度過啊!

    小紅這幾天一直小心地關注著程無憂的情緒,見她終於露出一絲淺笑,似乎又恢復了生機,她也跟著呼出一口氣。院子裡其他人臉上也露出了笑容,他們主子終於恢復正常了,這樣一來爺應該也不會再陰著一張臉了吧,最近府裡真是太壓抑了,讓他們這些下人有些水深火熱度日如年。

    “姐姐,心情好些了?現在可願意和我聊聊那天到底出了什麼事?”在小紅看來,程無憂一直是無憂無慮的,不管遇到怎樣糟糕的事情,她總能想辦法讓自己開心。而這件能把她打擊得低落好幾天的事情,還是不要就這樣被埋在心底,說出來會好一些。而且,四爺府最近的空氣太緊張了,還是恢復正常的好,而這個關鍵就是程無憂。

    “恩,那天太子爺帶我去見一位故人的最後一面。”這個世界上最關心齊薇兒的人,也是唯一一個知道了並相信了她是誰的人。

    “那人對姐姐一定很重要。”瞧這樣子,難不成是以前的戀人?小紅心中不免活躍了名為“八卦”的因子。

    “恩,青梅竹馬,比親人還親。”對薇兒來說榮德是這個世界最重要的人,而她自己也願意把他劃歸到親人的行列。

    “那姐姐到底是把他當作親人,還是愛人呢?”狗仔小紅在行動。

    “我把他當作親人。”可真正的薇兒和榮德是愛人。

    “可是他愛著姐姐,是嗎?”唉,皇權下的悲劇啊,姐姐因為被德妃娘娘選中,和自己的青梅竹馬就此錯過。如今身在四阿哥的後院,又哪能說心裡還有別人呢?想到此,小紅不禁露出一副心有戚戚然的表情。

    “唉,很多事情並不像看到的那樣,他愛的人是我也不是我。簡單來說他愛的是以前的薇兒,不是現在的無憂,就是這樣,你明白嗎?”看小紅有些古怪的表情,程無憂忍不住多解釋了一句,她還是很希望有個人能夠理解她的,而小紅是她身邊最親近的人。

    “呃,大概明白吧。”就是說就算以前有感情,後來也不可以有了,而且現在姐姐對爺也並非沒有感情,所以那人沒了,她除了難過,大概也有些愧疚吧。

    小紅同學的理解很明顯還存在著很大的偏差,不過,接下來她真相了。“只是我明不明白並不重要,問題是爺誤會了,或者說嫉妒了。”

    “恩,他根本也沒問,最愛自以為是。”大男子主義的劣根性,何況他還是姓愛新覺羅的。

    “可不管怎麼說,爺是阿哥,心氣傲得很,姐姐還是哄哄他吧!”快點和好吧,別折磨他們這些底下人了,日子難熬啊!

    “為什麼是我去哄他,我這幾天心情這麼糟糕,都不見他來哄哄我,我幹嘛要去哄他?”程無憂不願意了,為啥一定是她先妥協啊,他就不能體諒體諒她嗎?

    “爺心裡也不舒服吧,姐姐那天可是相當於把爺給攆走的。”為了大家的幸福生活,小紅忍不住給他們主子爺說了句好話。

    “哼,他哪裡不舒服了,不是沉浸在李側福晉的溫柔鄉裡樂不思蜀的嗎!”雖然她院子裡的人不說,可這幾日福晉和宋格格都借著逛花園的機會沒少讓人往她這兒吹風,李氏也在她門口得瑟過一回,還真當她什麼也不知道麼!(彩虹語,其實小禿瓢非常想讓你知道!)

    “姐姐,莫氣。我聽李側福晉院裡的伍兒私下裡抱怨,爺這幾天雖說都是在她們主子那裡歇的,可卻是一點好臉也沒給。”唉,勸架的活兒難做啊,這麼艱巨的任務怎麼就落到她一個人的身上了呢?小紅忍不住四處瞅了瞅,貓在回廊和屋檐下的幾人,向她拱了拱手。

    “哼,關咱們什麼事!”他愛去哪去哪,愛給誰好臉給誰好臉。

    “姐姐,你是不知道,府裡最近的日子多難熬,爺尋著個針鼻大點兒的事也會大發脾氣,仗責啊,掌嘴啊,都打了好幾個了。我們這些下人凡事小心謹慎,在爺跟前過,大氣都不敢出。您就當可憐可憐我們,去哄哄爺吧!”不得已,小紅使出了哀兵政策來博取同情。

    “有那麼嚴重?”她院子裡的人都好好的,她還真不知道這個事情。

    “是啊。要不咱們明天准備些爺愛吃的小菜,請爺過來用頓飯?”看程無憂有鬆動的趨勢,小紅適時提供了合理化建議。

    “恩,好吧!”這樣僵持著是不好,不符合她的生活原則,算了,就當她讓著他吧。

    可是,計劃趕不上變化,胤禛等了幾天也沒見程無憂有什麼行動,於是他先行動了,決定來一個狠招,全方位刺激一下。

    午後,高無庸過來回話,“齊主子,爺招各位主子一起到前廳用飯。”

    “恩?今兒是什麼特殊的日子嗎?”他們是很少聚在一起吃飯的,以前只有過年和過生日的時候才會。

    “這個奴才不知,爺只是這麼吩咐的。”高無庸暗自叫苦,現在府裡的情況還不夠特殊嗎?可憐他這個整天跟在爺左右的人啊!

    “好,我這就過去。”怎麼感覺高無庸像吃了苦瓜似的呢?

    高無庸離開後,小紅連忙伺候程無憂更衣,“姐姐,爺是不是想找個台階,緩和一下?”

    “不知道,去了再看吧。”這樣最好,省了麻煩。

    對於這種全家聚會,程無憂並不喜歡,但也從未表現出來,更不會在這種時候引人注意。以前她都會把時間控制得很好,到的不早不晚,不聲不響,安安靜靜用飯,潇潇灑灑離開。

    不過這一次,不知是因為她住的遠,還是她得到消息時就已經晚了,總之她到的時候,所有人都已經坐好了。胤禛坐在上首,李氏非常自覺地占據了福晉對面,胤禛左手邊的位置,宋格格大概是不願與她同坐,不大和規矩地選擇坐在了福晉身旁,領導們似乎也沒有反對。這樣一來,留給晚到的程無憂的就只剩李氏旁邊的位置了。

    “妾來晚了,請爺和福晉恕罪!”進門先見過禮,略表歉意。

    胤禛不冷不熱地瞟了她一眼,沒有說話,福晉笑了笑,招呼她坐下。侍女擺好飯菜,隨著胤禛拿起筷子,眾人開始用飯。

    胤禛一向是個比較重視禮儀規矩的人,這種情況下吃飯一般都會遵循“食不言”的原則,安安靜靜,除了咀嚼聲,不准許什麼閒言碎語的。不過,這次情況大有不同。

    先是李氏媚眼如絲,嬌笑可人地給胤禛布了幾道他愛吃的菜,見胤禛沒有異議,便壯著膽子嬌聲細語地獻起殷勤。“爺,您多吃點兒,整日裡讀書、辦差,最累腦子,多吃些才能補回來。”

    “恩。”算不上熱切,但總是回應。

    李氏高興了,再接再厲。“您看這排骨做得不油不膩,正合胃口,多吃兩塊兒。還有這魚,妾已經挑好刺兒了,您放心吃吧!”

    “恩,你有心了。”胤禛隨手夾了一筷子青菜放到了她的碟子裡。

    李氏受寵若驚,眉眼帶笑地輕瞟了瞟旁邊三人,得意地笑開了花,開始旁若無人地大展媚功。

    “爺,這燕窩粥是特意給您做的,來吃一口。”舀起一勺粥吹涼,身子歪了過去,就快倚在了胤禛的身上,將勺子喂到他嘴邊。

    胤禛略微往後躲了下,眼角掃了下眾人,硬著頭皮就著她的手吃下。

    對於他如此反常的表現,福晉皺著眉頭緊盯著飯碗表示眼不見為淨,宋格格氣的臉色鐵青,在心裡詛咒了李氏千百遍,夾起一塊排骨當作李氏般大嚼特嚼。

    站在程無憂身後的小紅,對她家主子爺如此“成熟”地反吃醋行為,深表無語,她今天上午的工作算是白做了,以她對程無憂的了解,明兒的飯不用准備了。

    程無憂對於身旁郎情妾意,眉來眼去的做作表演很想無視,可是她忽然覺得很噁心,是真的噁心,只感覺胃裡一陣翻江倒海,一口氣抽搐著就要往外湧,任她再怎麼控制也是無用。不得已之下,只好作出如下反應:扔下筷子,跑到門口,大吐特吐。

    胤禛一直小心觀察著她的反應,剛看到她臉色不好時,心裡還沾沾自喜了一下,可忽然就見她跑了出去,把他也唬了一跳,第一個反應過來,跟了出去。只見程無憂吐得直不起腰,臉色煞白。

    “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伺候主子!”有點著慌,沖著屋內的侍女們大喊。

    小紅最先趕到程無憂身邊,輕拍著後背幫她順氣。吐光了剛剛吃下的那點兒東西,程無憂漸漸平靜下來,接過清水漱了漱口。

    瞧她臉色仍然很糟糕,胤禛一把抱起她,趕回東跨院,只留下一句,“去傳太醫!”

    底下人忙著傳太醫的,忙著清洗地方的,忙著伺候各家主子回去的,這頓飯吃得還真是夠熱鬧!

    太醫趕過來把了半天脈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只說大概是內裡不調,食慾不振啥啥的。開了副方子讓慢慢調理。

    程無憂自己覺得大概是她這幾天吃得一直很少,今兒吃飯時又趕上那麼膩味人的一幕,所以就吐了。

    胤禛苦著張臉坐在床邊,像個犯了錯的小孩,有些懊惱又有些無措。訕訕地看著她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看著他那副欠扁的樣子,程無憂很想吼上一句:滾一邊兒涼快去!

    嘆了口氣,無奈地開口,“爺,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榮德對我來說是個親人,他去了我很難過,情緒低落在所難免。若是因此惹得爺不開心了,是我的罪過。我想到郊外的莊子上住段日子,散散心,也請爺好好想一想吧,我們以後的日子到底怎麼過。”

    他生氣了,跑到別人那裡去尋求安慰,去發洩情緒,難道她就得平白被他們噁心嗎?程無憂心裡也不痛快了,所以也不打算就這麼放小禿瓢痛快。



   
兩種小日子

    東跨院的人忙忙碌碌收拾了半天東西,最後除了抓閹輸了被留下看院子的翠兒和小喜子,其餘人都包袱款款地隨著程無憂去山莊度假去鳥。

    府門口,小紅扶著程無憂上了她的專屬馬車,珠兒和小順子坐在後面裝衣服和雜物的車上,富康和鄂倫騎馬護行,一行人浩浩蕩蕩離開了四阿哥府。胤禛從宮裡趕回來的時候,正好看見遠去的車轍。嘆了口氣,明白程無憂是有意趁他不在的時候離開,蔫頭耷腦地踱回了書房。

    把自己扔進寬大的椅子裡,默默望著房頂。想想自己這幾天都做了些什麼,越想越煩躁。簡直不敢相信他竟會做出那麼幼稚的事情,利用李氏來探清無憂的心意。他到底是不相信無憂還是缺了自信呢?難道這就是所謂的關心則亂嗎?唉,無憂說的沒錯,他確實應該好好冷靜冷靜了。

    隨手抓起桌上的一本書,想藉由看書讓自己平靜下來,可是死盯著一頁大半天,一個字也沒有看進去。煩悶地將書撇到一邊,起身離開了書房。

    不知不覺轉到了東跨院,留守的翠兒和小喜子看見他都是一愣,“爺吉祥,主子已經離開了。”

    “恩,爺只是隨便轉轉,你們不用跟著了。”

    輕輕擺動著葡萄架下的秋千,想象著程無憂坐在上面恣意遊蕩的樣子,她的歡聲笑語飄蕩在空中,給整個府邸增添了生氣。如今,秋千仍在擺動,佳人卻已離開,四阿哥府也變成一潭死水。

    回廊下擺著一張躺椅,是程無憂慣常使用的。胤禛走過去坐下,想起他的小女人貓兒一樣窩在上面看書的慵懶樣子,嘴角微揚。學著她的樣子躺在上面,仰頭望天,回想著自相識以來的點點滴滴,那些甜蜜溫馨點點在心中流淌,心底也跟著柔軟似水。他的無憂是那樣的快樂,也把那份快樂帶給了他。而快樂對於他們這些生在皇家的人來說是多麼難得!

    可是他都做了些什麼呢?在她心情低落最需要安慰的時候,他被嫉妒沖昏了頭腦,跑到別的女人那裡尋求撫慰,對她不理不睬,還以那麼惡劣的方式刺激她,害她生病。唉,他怎麼會做出那麼混蛋的事情呢?

    小喜子站在回廊的拐角處看著他家主子爺,只覺得爺現在的情況和主子出府剛回來那幾天很像,也是半躺在那裡,一動不動呆呆望著天,整個人就像丟了魂一般。主子是因為失去一位親人悲傷,爺這會兒怕是因為害主子生氣離開而懊悔呢。唉,這是何苦呢,早知現在何必當初啊!當然這話他是不敢說的,但身為奴才他要為主子的身體著想,爺可不像他們齊主子那麼善於自我調節,總這麼著憋出病來可怎麼辦?

    “爺,您別擔心,主子過幾天心情好了,許就回來了。主子心裡是裝著您的,一定捨不得您難過。其實,您叫各位主子到前廳用飯那天,主子本來已經打算第二天請爺過來用晚飯的。”

    “啊?唉!”好好的事全都被他弄砸了,無怪無憂生氣,他這是自作自受,活該!

    “爺也可以去把主子接回來啊!”越快回來越好,他和翠兒倆人守著個空蕩蕩的院子實在太無聊了,主子不在還有什麼意思。

    “呃,她心裡不舒服,還是讓她多玩幾天吧!”他現在哪有臉去接她啊,還是等她消消氣吧。

    胤禛看起來恢復了常態,不過他回府的時間越來越晚了,沒有程無憂的四阿哥府讓他少了回家的興致。為了打發時間,他這段時間常常跑到阿哥所去檢查他兩個弟弟的功課,於是小十三和小十四鬱悶了。

    “十三哥,你說,四哥最近為什麼總往我們這兒跑,他幹嘛不回家啊?”小十四心裡各種抱怨,為什麼感覺四哥最近不大對勁呢?異常的不苟言笑啊!

    “我也不知道,那個《明史》都快讓我背下來了,本想趁著這不冷不熱的好天氣多玩玩兒呢!”十三小朋友的意見同樣很大,這麼舒爽的春日裡,跑跑馬、踏踏青、亦或放個風箏、捉捉鳥啥的多好啊!

    “誰說不是啊,這麼好的天都浪費在背書上了。四哥檢查功課比皇阿瑪還嚴,板著臉隨時准備教訓人的樣子,太可怕了。你說是不是他家後院起火,讓他不願意回去,就跑咱們這兒來耗時間了?”小十四剛學了這個詞兒,用到他四哥身上了,歪打正著地恰到好處。

    “能有什麼事?要不我們磨他帶我們去他家找無憂姐姐玩吧!”貌似有八卦,小十三也想去掌握第一手材料。

    “兩位主子爺,四爺來了!”小太監一溜煙跑過來回報。

    “看,說曹操曹操到,最近可真准時!”十四小聲嘀咕一句,跟著十三一起迎上前。

    “弟弟給四哥請安,四哥吉祥!”

    “好了,快起來吧。你們兩個功……” 數日不變的第一句還沒說完,十三搶先一步給打斷了。

    “四哥,我和十四弟最近都很用功,《論語》、《明史》都可以倒背如流了!你看,我們這麼聽話,你是不是應該獎勵我們一下?”沖著十四眨眨眼,倆人一左一右拉住了他的胳膊,磨人二人組再次出山。

    “呃,你們要什麼獎勵?”他對這兩個小弟弟也是疼得緊,不說有求必應,也基本沒讓他們失望過。

    “四哥帶我們出宮去玩吧,我們想無憂姐姐了!”異口同聲大聲回答。其實想程無憂也是事實,不過對於他們四哥的反常之舉,倆人更為好奇。

    你們想,我還想呢!問題是她不在家啊!努力將情緒隱藏在眼底,胤禛搖搖頭,“無憂前幾天身體不太好,去城外的莊子小住散心去了。”

    “生病了?不會是四哥有了新人忘舊人,欺負無憂姐姐了吧?”小十四快速做出推斷,還順便給了他哥哥一個鄙視的小表情。

    “哪,哪有,我,怎麼會?”否定的底氣不太足,眼神也有些躲閃。

    “哼,一定是把無憂姐姐惹惱了,難怪他最近都不著急回家,折磨咱倆來了!”背過身小小聲和十三嘀咕一句,做了個苦哈哈的鬼臉兒。十三同樣回了個苦瓜臉,心說四哥這個不厚道的,他回家沒意思,就跑來折磨我們了!

    看著兩個弟弟擠眉弄眼的小樣兒,估計他們正在心裡腹誹自己呢。為了挽救一下他的形象,胤禛放棄了檢查功課的打算,改為帶著兩個弟弟下跳棋消磨了一下午的時間。

    而此時的程無憂正悠然自得地走在鄉間的小路上,小紅和珠兒跟在身後,手裡各拎著一個小籃子,裡面裝著程同學無聊采的野花,野果,富康和鄂倫跟在最後。對於如此龐大的出行隊伍,程無憂多次表示沒有必要,莊子歸四爺府所有,附近安全得很,富康和鄂倫完全沒有必要整天跟在她的屁股後面亂轉。

    但是說了幾次,都被富康同志以保護主子就是他們做侍衛的職責為由給拒絕了。看他那麼堅定的樣子,程同學自認沒他那份執著勁兒,也就隨他們去了。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富康同志之所以如此堅持,是因為他覺得程無憂在初到山莊的前幾天,就將裡裡外外的小路、樹林、山坡、小河逛了個遍,很有踩點之嫌。讓他不得不小心謹慎,謹防他家主子那天突發奇想甩了他們自己跑出去玩,到時候那麻煩可就大了。所以他不但自己留意,還叮囑人家鄂倫也要把眼睛瞪得大大的。

    只能說富康同志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其實,程無憂這次還真沒安那心思,這個莊子不算小,短時間內還是夠她折騰的。

    爬上一個小山坡,呼吸著清新的空氣和彌漫在其中的淡淡青草香,程無憂覺得到了莊子後,她確實心情大好。清新的田園風光,比起那高牆紅瓦不知好了多少倍。俯瞰這片屬於胤禛的產業,綠油油的高粱、玉米地一望無邊,農民們正從田間地壟往外走。夕陽西下,快到晚飯的時間,遠處農戶家裊裊炊煙升起,讓她不禁輕哼起那首經典的《又見炊煙》。

    身後的人都沉浸在那份美好的意境裡,只覺得他們主子和這片田園融合在一起,成了一幅畫。

    某日明媚的午後,陽光溫暖卻不炙熱,程無憂懶洋洋地窩在躺椅上享受著日光浴,頭微微向後仰,卻在院牆附近的樹叢裡發現了一個驚喜。

    “小紅,珠兒你們快過來,我帶你們看一個奇特的景觀。”

    快步走到樹叢邊,樹枝上掛著一個殼已經變得很薄的繭蛹,正在微微蠕動,似乎很快就要出來了。程無憂眼一眨不眨地盯著它,為自己能見證這個美妙的時刻興奮不已。 一群人見她這麼有興致,都跟著圍了過來。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溫潤的嗓音自身後響起,語氣中充滿疑惑。

    回頭一看,小八正滿臉問號地站在他們身後。“噓,別出聲,過來看就知道了。”

    七八雙眼睛不錯神地盯著那個蠢蠢欲動地繭蛹,看著它一點點裂紋,開口越來越大,直到一只美麗的蝴蝶破繭而出,翩然起舞,慢慢飛起,穿過樹叢,飛向廣闊的天空。

    一直生活在喧囂城市中的程無憂第一次親眼目睹這種自然的奇觀,不禁感嘆自然的神奇。小紅和珠兒更是在蝴蝶出現時張大嘴巴,險些驚呼出聲,為那從不曾見的美麗震驚。

    “呵,到你這裡總能遇見有意思的事,看來你過得很好麼,心情也不錯。”十三弟和十四弟說她和四哥吵架了,看來受影響的似乎只有四哥。

    “呵呵,你趕巧了,要知道這種奇觀是可遇不可求的,所以說你來的正是時候。今兒怎麼得空?”居然會跑到這兒來,不會是特意看她的吧?

    “今天出城辦些事,回來路過順道看看你。”還是那麼溫潤的笑容,讓人如沐春風。

    “怎麼知道我在這裡?”難道是小禿瓢說的,那個面子矮的家伙應該不會把自家的事兒說出去的呀?

    “十三弟和十四弟想去府上找你玩,結果四哥說你病了在莊子上修養。不過,依我看來,你可不像生病的樣子,難道是在和四哥嘔氣嗎?為什麼離家出走,是因為榮德還是李氏?”之前太子帶她去見榮德的事情他有所耳聞,那個人對他真有那麼重要嗎?

    “呃,你這個詞用的不好,什麼叫離家出走?我是以非常正當的理由出府靜養的。至於原因麼,就當我心裡不平衡所以生病了吧!”她確實不平衡啊,原來這個世上還是有那種專一的愛情的,可惜她雖遇到了,卻又不屬於她。那個原本一直表現還算不錯的小禿瓢,在她最需要理解和安慰的時候,跑去和別的女人你儂我儂,還演了那麼一出惡劣的戲給她看,她憑啥就不能甩個臉色給他呢?

    聽了她敷衍的回答,小八苦笑著搖搖頭,“四哥最近總是賴在宮裡不回家,整天檢查十三弟和十四弟的功課,他們兩個快受不住了。知道我今天出來,特意讓我轉告你快點回府吧。”

    “呃,這兩個臭小子,就知道想著自己。不說這個了,難得今天看到那麼美好的一幕,有沒有什麼想說的?”

    “破繭成蝶,弱小丑陋的毛毛蟲在經過辛苦的蛻變之後也可以變成美麗的蝴蝶。”

    “你知道嗎?我聽人說,蝴蝶的壽命很短暫,大概也就十多天。你說如果毛毛蟲知道他們付出那麼多艱辛卻只能換來短短幾天的美麗,它們還會那樣選擇嗎?”就像人,有些事情明明知道不會有結果,那還要不要爭取呢?

    “會,因為毛毛蟲的生命只侷限在幾根樹枝上,而蝴蝶卻可以飛向廣闊的天空。”胤禩的眼神堅定而執著,望著廣闊的天空,仿似他就是一只小小的毛毛蟲。

    想起胤禩在皇家的草根出身,程無憂忽然覺得她不該問他這個問題。他想要爭取的是什麼呢?得不到的話又會怎樣呢?

    程無憂不敢再想那個問題,笑了笑說出自己的答案。“如果是我的話,也許會去尋找另外一條道路,比方說找一棵又高又粗又壯的大樹枝,在繭裡慢慢地吸取日月精華,然後幻化成一個蝴蝶仙子。呵呵呵。”說完忍不住輕笑,她是被穿越影響的嗎,已經開始相信這些奇談怪論了。

    “你不就是嗎?”仍記得她在花叢中清唱時的身影,他眼中的花仙子。

    “啊?哈哈哈,胤禩長大了呢,都會哄女孩子開心了。”這小子這麼正正經經的開玩笑,怪嚇人的。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地過著,程無憂很安心,胤禛很鬧心。轉眼她離家已經一個多月了,胤禛常常在夜半時分偷偷從角門潛進程無憂的院子,躺在他們曾經深情相擁的床上,體會著殘留的屬於她的氣息,才能讓自己慢慢安睡。

    想想自己身邊的這些人,福晉人很好,端莊典雅,有大家風範,幫他把家管理的很好。可是他們的結合有太多的利益關係,無形中形成了一種隔閡,兩人在一起就是說說家裡的事情,更像是伙伴,而非親人。李氏雖美,也很會取悅人,但看久了膩歪,營營算計的都是自己的小利益,只想著怎麼能得到更多的寵愛,有些貪得無厭。宋氏總是低眉順眼地想著取悅他,討好他,可卻從來不曾了解他真正喜歡什麼。

    只有無憂,待他是最真實的。從不特意討好,是因為她從不想從他身上獲得什麼好處,不貪圖名分,也不貪圖利益,他的小女人總是淡然自若。只有有無憂在地方,才會讓他覺得是個家,才能讓他感覺到溫暖。也許無憂的確沒有把整顆心都給他,可那又能怎樣呢,她已經給了他很多很多了。他再也忍受不了這種相思了,他要去把她接回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o863 發表於 2010-12-13 10:26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13 10:38 PM 編輯

重歸於好時

    所謂心動不如行動,胤禛一向是個行動派,還是一個有頭腦的行動派。打定主意後,第二天下午便動身趕往莊子,當然還不忘帶上一個能討程無憂歡心的小禮物。

    可惜的是,他一片熱忱趕到莊子上時,偏趕上程同學出去玩了。小順子看見忽然從天而降的主子爺,著實愣了一會兒。爺來的好突然啊,竟然沒事先讓人通告一聲。瞧,正趕上主子出去了不是?

    “爺,主子出去了,奴才這就去找找?”說著作勢往院外走。

    “等會兒,你們主子最近身體可好了,心情怎麼樣?”心情好才好辦啊。

    “主子說莊子上寧靜祥和,到了這兒,什麼煩心事都沒有了。奴才看主子現在心情很好。”小順子心說,除了之前那幾天,他就沒見主子心情不好過,到了莊子上更是每天都興致勃勃。

    “恩,她經常出去玩嗎?今兒去了多久了?”心情好是不錯,不過這丫頭是不是有點玩瘋了?

    “主子經常在莊子上四處走動,遇見好玩的就會多耽擱會兒,今兒用過飯就出去了,這會兒也不知到哪了。”主子興趣廣泛,還總能發現好玩的事兒,和個村姑農婦也能聊上半天,他還真不知道該去哪找她。

    “恩,你先給爺泡杯茶,然後再出去找吧。”可憐他從宮裡出來,選好禮物馬不停蹄趕到莊子,連口水都沒來得及喝。那小妮子卻玩得樂不思蜀,感情這一個多月沒見,倍受煎熬的就他一個,人家過得美著呢!

    小順子泡好茶,一溜小跑出了院子,心道怎麼忽然覺得剛剛爺的表情怪可憐的呢?把慣常去的幾個地方挨個找個遍,最後終於在一戶莊戶家發現了正在和一個小媳婦學習做小鹹菜的程無憂。

    “主子,快回吧,爺來了!”小順子已經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了。

    “做什麼大呼小叫的!珠兒,你再和王家媳婦學學,明兒咱們也自己做些試試。走吧。” 離開莊稼院,帶著一群人不緊不慢地往回走。

    對於大隊人馬慢悠悠地行進速度,小順子顯得有些著急。他已經出來找了好一會兒了,爺怕是該等急了。作為爺的奴才,他理應替爺分憂,想法勸主子早點兒回去。

    “主子,奴才跑遍了莊子才找到您,這會兒爺已經等了半天了。”爺特意過來接主子,等了大半天也不見人,又沒人給添茶,沒人陪著說話,一個人在院子裡多可憐啊!

    “爺來很久了?”

    “剛過了午就到了,還給您帶了個小禮物。”跟在爺身邊這麼多年,也就見他對主子這麼用心。

    “那也不至於要跑回去吧。輕哼了一聲,不過還是加快了一些腳步。小禿瓢不是個很有耐心的人,院子裡又只剩了他一個人,這會兒怕要急得跳腳了。

    走近院子,遠遠看見胤禛正站在大門外張望,腳下一個雪白的小毛球不停地在他的衣擺下鑽來鑽去,玩得不亦樂乎。

    看見她回來,胤禛迎上前,那小毛球也顛顛地跑過來,在程無憂的腳邊打了個滾,然後用小臉兒不住蹭著她的鞋子。

    彎腰抱起那只才巴掌大的可愛哈巴狗,被它逗趣的小樣子逗笑,喜歡得不得了。

    “喜歡嗎?”終於又看見她的笑顏了,看來這個禮物果真沒選錯。

    “恩,喜歡,不過我更喜歡大型犬。”前世最喜歡黃金獵犬和雪橇犬,既漂亮又聰明。

    “那我明兒給你帶一條藏獒回家。”只要她喜歡,豹子也沒問題。

    “藏獒?算了吧,它長得不夠漂亮。”雖然是個名貴品種,不過不符合她的審美。

    “養狗還挑漂亮的?”

    “那當然了,好看的看著舒心麼。”

    “呵呵,心情好了?”笑得有一些討好。

    “……”看了他一眼,沒做聲。

    說話間他們已經走進了屋子,小紅他們很有眼色地退在院子裡,將空間留給了多日不見的兩人,讓他們盡情地去說悄悄話兒。

    “無憂,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奴婢哪敢生爺的氣!”

    “聽你這話就是在生氣。”輕輕把她擁在懷裡,行至桌旁坐下,雙手從腰部環過,胸口貼著她的後背,將她固定在自己的腿上。“之前的事是我不對,我道歉好不好?”

    留意到小禿瓢自見面時起,自稱就從“爺”變成了“我”,這是在顯示他道歉的誠意嗎?沒有直接回應,想看看他還能做到什麼程度。

    “我最近做了很多蠢事,那是因為……因為我嫉妒,我以為你心裡一直裝著那個榮德,這個想法讓我嫉妒的發瘋。這段日子,我想明白了,即使你真的想著他,也是情有可原的,畢竟那個男人用他的全部身心愛著你,而這是我永遠也做不到的。”嘆口氣,頭輕輕靠在她的頸窩處,將她摟的更緊。

    程無憂默然,胤禛還是認為她和榮德之間有舊情,他這麼想也不能完全算錯,只是對於他不太相信自己的話,她還是有點兒不舒服。不過,他這個驕傲的皇阿哥,能說出後面的話也很不容易了。

    “不管我願意不願意,我的身邊總會有更多的女人出現,即使無關情愛,只為了皇家子嗣,我也必須勉力應對。我無法給你一份簡單的感情,我的生活中也不可能只剩下感情。可是,我想告訴你,你和其他人都不一樣,你是我放在這裡的人。”扳過她的身子,握緊她的手壓在自己的心口上,目光灼灼地望著她。

    回望著那張素淨的臉龐,感受著手心下那顆劇烈跳動的年輕心臟,程無憂的臉上慢慢溢出一絲笑容。小禿瓢的話並不動聽,反而有些殘酷,但這些事實是他們心裡都清楚明白的。程無憂從不想自欺欺人,她也很滿意這個大男孩並沒有說什麼不切實際的承諾,他的真實反而更讓她覺得可靠。愛情對身在皇家的人來說是奢侈品,而且霸道的愛情很容易兩敗俱傷,親情和友情反而可以支撐人走過漫長的歲月。對於愛情,程無憂早已不奢求,此時收獲的這份真誠,倒也讓她的心漸漸柔軟。

    “過些天,皇阿瑪又要去塞上避暑了,我想和你一起去。你也可以見到你的好朋友烏蘭,也許今年草原上會有盛大的婚禮呢,你以前不是說,想去見證朋友最幸福的時刻嗎?跟我回家吧,然後一起去草原,沒有你的日子很難熬。”聲音慢慢變得低沉沙啞,帶著濃濃的誘惑。

    “恩,好。”輕輕應了聲。

    終於聽到了想要的回應,胤禛一掃剛才的忐忑,笑成了一朵花兒。對著那粉嫩的嘴唇狠狠地吻下去,一解相思之苦。直吻到程無憂氣息紊亂,呼吸困難,才依依不捨地分開。

    笑呵呵地沖著門外大喊,“小紅,趕快收拾東西,馬上回府!”

    “爺,要收拾的東西那麼多,今兒已經來不及了,還是爺先回吧,我們明兒一早再回去。”

    “不要,你跟著我先回去,其他的就交給小紅,本也不用你動手的,她心細,定不會有什麼遺漏。乖,聽話,這就跟我回去吧,我早就等不及了。”再一次啄上她的櫻唇,霸道地糾纏。

    “唔……爺,好吧,我們這就回府。”小禿瓢已經恨不得將她就地正法了,好似要把之前虧損的都補回來一樣。程無憂忍不住為自己回府後的日子擔憂了。

    在院外眾人的目光洗禮之下,程無憂被胤禛抱上了馬車,飛奔回四阿哥府。當然在車上也少不得親親熱熱糾纏一番,直到馬車駛進城門,胤禛才漸漸安分,不再動作。

    馬車在府門前停穩,胤禛率先跳下,然後抱下程無憂,兩人一前一後保持半步距離,邁進大門。

    “爺,我先去給福晉請個安,告訴她我回來了。”這個四阿哥府是他們的家,也不完全是他們的家,回來了,一切就還要按照府上的規矩去做。

    “也好,我和你一起過去,打聲招呼就離開。”

    沒成想,李氏也在福晉那裡,看見胤禛回來,滿臉喜色脈脈含情地看著他,“爺,妾有個好消息要告訴您!”

    “什麼?”

    “就是,妾有身子了。”李氏絞著手絹,垂眼低笑,做出一副嬌羞的小女人狀。

    “啊,什麼時候發現的?”欣喜的同時閃過一絲不自在,偷偷地瞟了程無憂一眼。

    “今兒上午,在福晉這隨口吃了快兒點心,誰想竟吐了,太醫來看過,說是有喜了,還不到兩個月。”李氏真是喜上眉梢,四爺府現在一個娃娃也沒有,只要生下一個健康的孩子,不論男女,她的地位都會穩固了,胤禛也自會對她另眼相待。

    “那你就安生養著吧。其它的事情,福晉看著辦吧。”胤禛並沒有表現的太過熱切,也沒有多做交代,他現在心思全在程無憂身上,擔心她會不高興,自己的努力就白費了。

    “爺放心,妾會照顧好李妹妹的。齊妹妹身體可大好了?”福晉轉向程無憂,拉著她的手,親熱地問。

    “多謝福晉關心,大好了。”程無憂微微笑了笑,讓人看不出情緒。

    “爺找她還有點兒事,先走了。”扯了下程無憂的衣角,走出房門。

    李氏撇了撇嘴角,不大情願地和福晉一起行禮,“妾送爺!”

    轉過花園,看四下無人,胤禛拉起程無憂的手,“無憂,那個……是之前和你嘔氣時,那個,我這一個多月都是自己睡的。”眼巴巴地看著她,臉頰略微有些泛紅,頗為羞愧。

    “沒什麼可解釋的,也是件好事兒。”雖說這時候聽到這個消息是讓她心裡有些不痛快,但這種事以後怕也常有,她還是淡定地接受吧。

    瞧她不冷不熱的樣子,胤禛很是懊惱,之前兩個人甜甜蜜蜜的,回了府不但不能隨意親近,還要應付其他女人。早知道,不如和無憂一起留在莊子上一天,明兒一早再回來了!唉,晚上努力哄她開心吧。

    用過晚飯,胤禛膩在屋子裡再不肯出去,纏磨著程無憂下了兩盤棋,看天色漸黑,再也忍耐不住,抱起她撲上床去。

    程無憂被他急色的樣子嚇住,往裡縮了縮,卻被他狠狠摟住,耳垂被輕輕咬住,沙啞的聲音低低傾訴,“好想你,這一個多月我總是一個人躺在這裡想著你,沒睡過一個安生覺,你說該怎麼補償我?”雙手不停閒,解開程無憂的衣襟,衣裙一件件甩落。

    “爺,熄了燭火再……”扭了扭身子,嬌羞地看向燭台。

    “不必了,我想好好看看你。”拉開她的手,不讓她遮擋。

    “別,熄了燭火,多羞。”帶著點撒嬌的乞求反而充滿了誘惑。

    “羞什麼,我們也算老夫老妻了。”

    大手一揮,肚兜被拋在地,床幔放下,擋住了滿室春光。

    窗外微拂的清風,淘氣地鑽過窗縫,在屋內輕旋,只聽見男子誘人的情話,女子柔婉的低吟。




長大的禿瓢
   
    康熙三十六年四月,康熙皇帝親自率領下的八旗軍隊在雄壯的凱旋樂中勝利班師回朝。與噶爾丹部的戰爭終於結束,朝野歡慶,而指掌正紅旗軍務,隨康熙皇帝出征的胤禛也即將返家。

    半月前,四阿哥府也迎來一件大喜事,福晉那拉氏於三月二十六日子時為胤禛誕下長子,四阿哥府終於迎來第一個男丁,而側福晉李氏此時也是大腹便便,懷孕八月有餘,又一個小生命即將降臨。如今這兩位一個在坐月子,一個全心安產,一個不能吹風,一個不易勞累,所以在四阿哥府大門口率領府內眾人迎接歸來的男主人的重任就只能落在了程無憂的頭上。

    大軍進城,隨從的侍衛回府禀報,胤禛隨萬歲爺進宮,忙完宮裡的事宜就可以回家了。一大家子頓時忙忙碌碌,准備迎接他的主人。

    “姐姐,穿這件過年時新做的粉色裙子吧,鮮艷喜氣,爺看了一定喜歡。”小紅拿著一堆衣服在程無憂身上比量了半天,最後決定給她穿這件粉紅色的。

    “呵,照你這話兒,我穿別的,那人就不喜歡了?”不過一件衣服選了這麼半天,要不是看那丫頭興致勃勃的,她早不耐煩了。

    “姐姐不用再挑我的話病,爺回來了,你也就不會閒得和我拌嘴玩了。”小紅借機揶揄了她一句。

    “唉,我們小紅姑娘如今可是越來越厲害了,我就快說不過你了,哪還挑得著什麼話病啊?”這丫頭被她慣壞了,還是找個人把她嫁出去,讓她去禍害別人吧!

    “呵呵,那還不是姐姐疼我待我好的關係麼?好了,咱們也快過去吧,別再晚了,迎不到爺。”呵呵一笑,推著已經被她打扮好的程無憂出門。

    “急什麼,百官朝賀覲見,祭天行禮,沒那麼快的,怕是有的等呢!小喜子你去宮門口張望著,有了消息趕緊回來禀報。”

    “嗻。”小喜子得令迅速牽馬離府,跑去宮門口蹲坑等候。

    程無憂帶著一院子的人到前院的時候,宋氏早已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等在那裡,只覺得程無憂雖是朱唇淡點,微施粉澤,卻也顧盼生輝,風情萬種。心下不免既羨又妒,為何歲月沒在那人的臉上留下什麼痕跡,這麼多年過去,反而比初見時更加的明艷動人了呢?

    相互見過禮,程無憂微笑道,“宋姐姐莫急,這一時半刻怕還回不來,我們且坐在廳裡等吧,我已經派小喜子去了,一有消息馬上會回來禀報的。”

    “全憑庶福晉做主。”

    等待是一件讓人煎熬的事情,尤其和宋氏又沒有什麼共同語言,還得端著主子的架子,不能和小紅隨便說話,就更等的讓程無憂鬱悶了。正當她已臨近邊緣,就要煩躁得抓牆的時候,小喜子終於回來了。

    “主子,宮裡面已經散了,爺應該很快就回來了。”

    “好,我們也到門外站好隊伍吧。”

    在春日午後的清風中站立了約摸一盞茶的工夫,巷子口幾匹駿馬飛奔而回,行至府門前,胤禛飛身下馬,情不自禁拉住程無憂的手,深情凝望,“我回來了。”

    “歡迎回家,爺一路辛苦了。換身衣服,休息一會,就准備用飯吧!”仔細端詳著眼前的人,退卻了青春的稚氣,俊雅中透著剛毅,男孩子果然應該放在軍隊中磨練,她的小禿瓢已經長大了。

    “好。”胤禛的眼中只剩下程無憂,幾月不見,他的小女人愈發美麗迷人,讓他錯不開眼。輕握著手中的柔荑,大手牽著小手,一起邁進府門。

    站在身後不幸淪為背景牆的宋氏,心中醋意四射,爺什麼時候能那樣深情地看上我一眼呢?唉,她現在才明白,那些表面上的榮寵都是浮雲,爺心裡真正在意的人,一直是這個不顯山不露水的齊薇兒。

    服侍胤禛返回主院換上一身便服,洗臉淨手,再送上一杯清茶。侍從們都退了出去,室內留給久別重逢的兩人。胤禛再也按捺不住,抱住程無憂,細密的吻落在那帶笑的眼角,紅潤的嘴唇,雪白的頸項。新露頭的小胡茬兒扎得程無憂癢癢的,忍不住直往後躲。

    “躲什麼,這麼久沒見,你都不想我嗎?”摟緊懷裡的人不讓她亂動。

    程無憂順勢捧起他的臉,湊近細看,下巴上一層淡青色的胡茬,就是剛剛的罪魁禍首,手心貼上去蹭了蹭,“哎呦,長胡子了?呵呵,爺是男人啦!”

    “廢話,爺一直是男人!”不理她的笑鬧,繼續進行自己的偷吃大業,一解相思之苦。

    “唔……別鬧了,爺去看看福晉和大阿哥吧,我去瞧瞧晚飯准備的怎麼樣了。”

    “恩,好吧,晚上繼續。”又不捨地蹭了蹭她粉嫩的臉頰,終於站直了身子。

    “李氏那邊,還讓她入席嗎?”唉,她是多麼的賢惠啊,久別重逢,還要想著怎麼安頓他別的女人。

    “恩,讓高無庸去傳話,就說免了她的禮數,讓她好生靜養,明兒我再過去看她。”他現在不想管別人,只想抱著他的無憂。不過福晉那邊還是要去一趟的,那裡還有他的第一個兒子。

    “好吧,我在前廳等你。”兩人各自去忙,直到晚飯時在前廳再聚。

    這次的飯局很清靜,因為出席的只有三個人,宋格格又基本被兩人無視了,於是在一片溫馨甜蜜的氣氛中,兩人含情脈脈地共用燭光晚餐。宋格格成了一盞華麗麗的大電燈泡,鬱悶地用著自己的飯菜,卻也無可奈何,不管她怎樣暗送秋波,明修棧道,胤禛的眼神始終都沒有落在她的身上。

    用過晚飯,一路跟著程無憂回到東跨院,所謂小別勝新婚,倆人相擁著互訴衷腸,道不盡的相思,講不完的情話。

    發覺程無憂怕癢,故意用自己才出頭的小胡茬在她的脖頸間呵癢逗弄,惹得她呵呵笑個不停。

    “啊哈哈……別鬧了,別鬧了,好癢!”左閃右躲,總是抵不住胤禛的逗弄。

    “知道怕了?說些好聽的,我就饒了你。”咬著她的小耳垂,恨不得立即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

    “啊呵呵……恩……別動,好聽的不是已經說了很多了嗎?”她自己都覺得有些肉麻了,他還要聽什麼?

    “還不夠,再說!”聽不夠,永遠也聽不夠。

    “呃,爺,奴家想您想的茶不思飯不想,日不能安寢不能寐,真是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呀!”哼,讓你聽,雷不死你!

    “哼,胡說八道!”吻上那張胡說的小嘴,大手探進衣襟,在她身上四處點火。

    “唔……我們上床吧!”避免被就地正法,還是床上舒服些。

    “呵呵,這句實在!”抱起程無憂走向他們的大床,嘴裡還不忘念叨著,“今兒在宮裡,太醫院的醫正跟我道喜,我順便問了他你的身體情況,他說你的身子經過這幾年的調養已經好很多了,應該可以受孕了,所以我要多多努力呀,早日生個咱們的孩子。”

    紅燭搖晃,床幔輕擺,一夜纏綿,激情無限。

    第二天清早,程無憂在胤禛的懷裡醒來,抬起頭正對上他的雙眼。“能這樣相擁著一起迎接新的一天真好!”

    “恩,只是可惜的是,這新的一天貌似是從中午開始的。”看看窗外高照的艷陽,胤禛忍不住調侃。

    “呃,那還不是因為你不知節制,才害得人家起不來床!”還敢笑話她,也不想想源頭禍首是誰?

    “恩,可是我以前節制的時候,某只小懶豬也很少起來服侍我梳洗,送我出門。”想起這個他就覺得心裡不平衡,他那麼辛苦地早起,某人卻在那裡呼呼大睡,從不照顧他的情緒。

    “呃,你有節制過嗎?”哼,真是惡人先告狀,想當初她也是可以起得比雞早的,還不是因為他夜裡不停的折騰,經常天快亮才放她睡覺,她不得已才在上午補眠的麼。

    “沒有嗎?”某人裝傻。

    “沒有。”一定確定以及肯定的否定。

    “那以後也不必了。”狐狸般的笑容蕩漾在臉上。

    “你,切!”在這個問題上,她是永遠也逗不過他的。“今天不用進宮嗎?”

    “恩,放假休沐。對了,我以後不用再進上書房了,皇阿瑪說讓我跟著二哥辦差。”語氣中透著小小的驕傲。

    “恭喜爺長大了,可以為萬歲爺分憂了!”

    “什麼話,爺以前像小孩子嗎?”

    “呵呵,小孩子沒什麼不好啊,很可愛!”倆人即將告別十打頭的青蔥歲月,她的小禿瓢也會越來越復雜,她只希望在她的面前,他還能保留著那份真實。

    六月初二,四阿哥府的第二個小阿哥誕生了,大婚五年以後,三月內連得兩個兒子,胤禛的喜悅之情無以言表,對於福晉和李氏也多了一絲親情。

    看著人家懷裡那粉雕玉砌的小娃娃,程無憂也愈加期盼自己也能生個寶寶。胤禛自然也揣著這個心思,藉口那倆人需要好生調養身體,堂而皇之地減少了在別處留宿的次數,一如繼往地留在東跨院努力耕耘著。

    按照古人算虛年的計歲習慣,十月三十是胤禛二十歲的生日,若按照漢族的習俗,這是男子及冠的年紀,是一生中一個很重要的日子。可是以滿人的半禿瓢髮式,很早就開始帶帽子了,所以也就沒有什麼及冠禮了。

    不過,這個生日還是很受重視的。上至宮中的太后、萬歲爺,德妃以及六宮的主位娘娘都送來不少賞賜,當晚四阿哥府也准備了生日宴,招待諸位兄弟以及妯娌。

    程無憂有日子沒見到那些小數字們了,其中年長的幾個前次都隨著康熙皇帝親征去了。如今少年們都日漸成熟,也不得不開始顧忌他們之間兄嫂的身份,當然只除了那兩個可愛的小弟弟,無論人前人後,還是像以前一樣和她玩鬧。

    入席之前,大家三五一群地聚在偏殿裡聊天,十三、十四圍在程無憂身邊,說著他們間的新鮮事。

    “姐姐,你看我長大了吧,都快趕上你高了!告訴你呦,額娘已經開始給我選通房丫頭了!”小十三頗顯興奮神神秘秘地和程無憂大聲說著悄悄話,眼睛一直瞟著小十四,看來是在跟他顯擺。

    “哦,是選來幫你掖被子的嗎?”看著比她略矮半頭的十三,想起當年與小禿瓢初見時的樣子,這皇家的孩子還真是早熟啊!

    “姐姐!”十三撅起嘴,好大的不高興。

    “噗,哈哈哈,姐姐說的沒錯,也就是掖被子的,我那也有。”十四樂了,為這事老十三都跟他顯擺好幾天了,偏偏額娘說他還小,說什麼也不肯給他選。還是姐姐好,讓他的鬱悶一掃而空了。

    程無憂搖搖頭,男孩子果然愛在這方面比較吶,不過他們的確還小啊!拍拍十三的肩頭,“小子,太早長大不好,還是做小孩子快樂些!”

    “哼,姐姐是不是在笑話我?”十三的小小自尊心受到了打擊,還是來自他一直敬愛的無憂姐姐,心裡好生酸楚。

    “當然不是,我怎麼會笑話我最可愛的弟弟呢?”輕拍拍他的背,以示安撫。

    “那我呢,不可愛嗎?”聽見那個“最”字,十四又挑眼了。

    “你也可愛。”這都多大的人了,怎麼還比這個?

    “到底誰最可愛呀?”兩人齊聲同問。

    “天啊,你們兩個臭小子,怎麼越長大越難纏了,再問誰也不可愛了!”賞給一人一個暴栗。兩個臭小子,不惹她發飆不舒服。

    呵呵,嗤笑聲自身後傳來,八八、九九、十十站在那裡,沖著十三、十四招招手,“快開席了,我們過去吧!”

    轉身離開時,聽不清是誰嘀咕了一句,“的確是做小孩子好些!”

    席間,程無憂聽到眾人說起一個話題,是關於小八的婚事。看來,那小子大婚在即,也快要出宮建府了。

    隨手夾些飯菜,也不知是吃了什麼,忍不住有些乾嘔,惹得同席的妯娌們側目,“你不是有喜了吧!”

    這一句話,把許多注意力都引到了程無憂的身上,胤禛蹭地一下,就躥到了她的身邊,“無憂,真的嗎?是有喜了嗎?”

    “啊,還不確定啦,不過,那個……恩,是有一個多月沒來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問她這個問題,只羞得程無憂滿臉通紅,聲音如蚊。

    “哈哈,太好了,這真是最好的生日禮物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o863 發表於 2010-12-13 10:39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13 10:54 PM 編輯

寶貝降臨時

    胤禛二十歲的生日宴在一片和樂喜悅的氣氛中度過,而第二天程無憂懷孕的消息也從太醫那裡得到證實,東跨院頓時沉浸在幸福的泡泡中。

    “無憂,我很高興,四年多了,我們終於有自己的孩子。”胤禛緊握著無憂的手,眉眼帶笑,滿面柔情。

    “恩,我也很高興,可又有些緊張。”欣喜的同時,無憂也不免有些擔心。古代生產並不像在現代那麼容易,風險還是比較大的,福晉生大阿哥時就有難產,足足折騰兩天,小阿哥的身體也比較孱弱。李氏雖是第二胎,可那時的情形也是驚動地。想到她們生產時的樣子,程無憂不禁有些心驚膽顫。早知有,想當初就應當學習些孕婦的保養保健知識,有備無患啊!

    發現他的小人表情糾結,似乎又不知神游到哪去,胤禛捏捏她的小鼻子,“別胡思亂想,明兒多找幾個有經驗的嬷嬷過來伺候,你只要開開心心地調養身子就行。”

    “好!”也是,只要保護好自己的身體,保持心情愉悅,寶寶也定會健健康康的。

    沒幾日,德妃身邊的貴嬷嬷被派到程無憂邊,她的出現真大出程無憂的意外。

    “嬷嬷,有什麼事讓您親自過來,是額娘有什麼吩咐嗎?”

    “娘娘派老奴過來伺候主子,想當年娘娘生幾位阿哥、格格時,都是老奴在身邊伺候,老奴也算是個沾娘娘福氣的,主子盡管放寬心吧,老奴保管把您和您肚子裡的小阿哥服侍得妥妥貼貼的。”

    “哪裡使得,嬷嬷是額娘身邊的親近人,無憂怎敢勞嬷嬷伺候呢,您在旁邊提著就是,有什麼事就吩咐小紅她們吧!”不管是胤禛向德妃求來的,還是德妃自己派遣過來的,貴嬷嬷追隨德妃幾十年,是她身邊最親近的人,連胤禛對她也恭敬幾分,又怎能真讓她伺候呢?

    “娘娘派老奴過來,就是要伺候好主子,順帶著也調教下這些小丫頭們,以後我也便放心。娘娘,四爺今年得兩個小阿哥,樂得嘴都合不上,現在就等著您再給添個呢!”

    “勞額娘掛念,明兒,嬷嬷陪無憂進宮給額娘請安吧!”

    第二日,程無憂收拾停當,去永和宮向德妃謝恩。婆媳倆人聊些閒嗑,德妃又賞賜不少東西,幾近中午,才出宮返家。

    想起德妃的些話,程無憂覺得心裡暖暖的,感受到母親般的慈愛。貴嬷嬷之所以會被派到身邊,是因為德妃覺得那裡直沒有個穩妥的人。小紅和胤禛安排的人雖然忠心,也算機靈,可畢竟都年輕,沒經過大世面。別的福晉、側福晉過門時都會從娘家帶兩個貼身侍和嬷嬷,可程無憂身邊個樣的人也沒有。是永和宮裡出去的,德妃自然要多疼些。

    自貴嬷嬷到來後,程無憂的飲食和活動都發生些變化。貴嬷嬷不像小紅們那樣由著她挑嘴,所以吃得營養更加均衡。貴嬷嬷也不准她懶洋洋地窩在暖炕上看書,而總是督促起來散步。

    程無憂自己也明白,多運動才會更易生產,只是天氣越來越冷,沒人管著陪著,總想偷懶。這回好,有貴嬷嬷在這裡盯著,懷孕後的生活反倒比以前更有規律。

    不過隨著孕期的增長,也開始出現些妊娠反應,雖然嘔吐的現象並不重,可是覺越來越輕,還常常起夜,為不影響胤禛休息,現在很少讓他留宿。對此,胤禛表示意見很大,總會想方設法賴著不走,或是趁睡著再偷偷潛回來。

    胤禛輕手輕腳地爬上床,卻發現程無憂正瞪著雙大眼睛盯著他。

    “呃,吵醒了?”

    “沒有,還沒睡著。爺,現在伺候不了,覺睡得又不踏實,總是翻來覆去的,還時常起夜,吵得也睡不好,何苦還跑過來呢?白還要辦差,休息不好怎麼能行?”除照規矩留在別處的那幾,胤禛幾乎還是和以前樣,大部分時間都留在裡,輕輕地擁著睡覺,只是半夜裡經常會被吵醒幾次。

    “沒關係,已經成習慣了,自己一個人總會惦記,反倒睡得更不踏實。”

    “那睡在外面吧,免得起夜時總會吵醒。”

    “那怎麼行,萬一翻掉地上怎麼辦,就這樣吧,乖,睡吧。”

    結果這個問題直到程無憂生產也沒能解決,有時候不禁會想,若是被別人知道,會不會專寵善妒呢?

    晃到年底,程無憂因為身子不方便,沒有出席宮中的家宴,也就沒有聽到萬歲爺給小八賜婚的消息,自然也錯過另外個消息,那就是小八即將入住的八阿哥府就在四阿哥府的旁邊,和她們家只有一牆之隔,而那堵牆貌似就在她的東跨院外一米處。

    日子在程無憂的悠然自得無所事事中悄然劃過,轉眼又是春暖花開,隔壁院子變得熱鬧起來,今是八阿哥府慶祝喬遷之喜,大宴賓朋的日子。

    因為兩家離得近,胤禛帶著福晉、李氏、宋氏過府串門子去,除挺著個9個多月大的肚子,行動不方便,又自己嫌臃腫,不肯出去見人的程無憂外,四阿哥府算是全體出動。

    當牆那邊熱熱鬧鬧,賓客滿門的時候,程無憂也正在自己的小院裡散著步。走著走著,忽然抽動著小鼻翼,四處聞味。

    “姐姐,這是做什麼呢?”小紅看樣子好笑,忍了半晌,終於問出口。

    “你有沒有聞到什麼奇怪的味道?和咱們院子平時的花草清香不太樣,今好像參雜些別的味,不大好聞。”

    “恩,是有些奇怪的味道,但又說不上是什麼。”

    又在院子裡轉幾圈,當聞到股刺鼻的辣椒味時,終於把目光投向牆的對面。

    “富康,你能跳上那堵牆嗎?”轉頭看向跟在身後的保鑣,後者以眼神示意,又小瞧人家。

    “恩,很好。上去給我看看那對面到底是怎麼回事!”

    話聲未落,富康飛身躍起,在牆面上輕幾腳借力,轉眼站在牆頭。

    “嗯哼,好輕功。不錯,帶著個人應該也可以吧?這個用途好啊,趕明兒可以這樣偷溜出去玩。”仰頭向上看的某人眼中閃著算計精光,結果牆頭上的富康同學被他的主子嚇得晃幾晃,險些掉下來。

    “嗯,對,看看那邊怎麼回事,這些味是從哪飄過來的?”終於想起讓他上去的初衷。

    富康往那邊掃眼,不無同情地看向他的主子,“牆下面就是八爺府的大廚房,味兒自然就過來。”

    “好啊,居然把大廚房挨著我的院子,怎麼大清早就覺得院子裡味道不對呢,敢情是他那邊煎炒烹炸呢,可憐的花都開出大醬味!哼!”程無憂惱,春夏之際,最喜歡呆在院子裡,伴著滿院清香,或是玩鬧,或是讀書,最是愛過的小日子。可惡的小八居然弄個大廚房放味兒生生給攪!

    “呦,姐姐是怎麼了,站在院子裡和誰生氣呢?”從隔壁跑過來看望個大肚婆的小十三和小十四,進院門就看見程無憂臉色不善地盯著院外的那堵高牆,副恨不得殺過去找人算帳的樣子。

    “恩,你們來的正好,回去告訴你們八哥,我對他家的大廚房有意見,污染院子的空氣,讓他看著辦吧。”兩個傳話的來得正好,省再派人。

    “啊?”嗅嗅,“好像是有股油煙的怪味,呵呵,姐姐是被味熏的來氣?”小十三到處聞聞,覺得是有怪味,不過也不是很嚴重,想著是不是懷孕的人特別敏感。

    “哼,尋一上午,終於抓住罪魁禍首,你們可別給忘了。”

    “那乾脆和我們一起過去得了,你親自和八哥說,看他怎麼應承。那邊現在熱鬧得很,八哥的院子比四哥的漂亮,景色挺不錯的。”小十四開始遊說,他們來時和九哥打賭,要是能把姐姐勸過去,九哥輸給他們每人千兩零花錢。

    “哼,我要是能出去,還用得著你們?”要不是現在身子沉,又臃腫不便,我怎麼會錯過那邊湊熱鬧的好事嗎?

    忽然頓住聲,肚子怎麼突然有些疼呢,難道是今兒個溜達時間長了?又是一陣痛襲來,程無憂覺得不對,怕是要生。

    “小紅!”出聲招喚,小紅急忙扶住,“姐姐,怎麼,哪不舒服?”

    “我肚子好疼,可能要生!”

    “啊,這麼快,還沒到太醫說的日子啊?”

    “小紅,別廢話,趕快扶主子進產房。小喜子去外院把太醫和產婆都傳過來,珠兒、翠兒准備熱水。”貴嬷嬷有條不紊的吩咐完,和小紅一起攙扶著程無憂,進早已准備好的產房。

    被晾在邊的十三、十四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撒丫子就跑,過去報信去。沒會,本來還在八阿哥府喝酒的很多人,烏鴉鴉地擠到四爺府東邊的小跨院外。除四阿哥府自家人,還跟過來不少湊熱鬧的,諸如九、十、十三、十四,還有幾位妯娌。

    “爺,臣妾進去照應著,您還是帶著兄弟們去前面等消息吧!”

    “我們就在這裡等,沒關係的,四嫂快去吧,不用管我們。”還沒等胤禛回話,十三搶先步答。

    胤禛也不想離開,只是現在身後跟著的幾個有礙眼,一群小叔子守著小嫂子生孩子好像不太像話。猶豫半晌,最終還是對稱無憂的擔心占據上風,默許十三的法,反正他們也算從小看大的,不同於一般的叔嫂,就樣吧。

    於是院子裡擺上幾張桌椅,幾位小爺坐在那裡邊喝茶邊等待。咳咳,此次生產的關注度還真是很高。

    胤禛焦急地來回踱步,隨著屋裡面程無憂叫喊聲的提高,他的心也跟著提到嗓子眼,恨不得沖進屋去守在身旁。

    “哇——”隨著聲嘹亮的嬰兒啼哭,所有的人都鬆口氣。

    福晉推開門走出來,“恭喜爺,齊妹妹給爺添位小格格。”

    “好,好。我可以進去?”

    “恩,爺進去吧。”看著胤禛那副焦急又欣喜的樣子,那拉氏心中不免酸楚,自己生產時人不在家中,回來後雖也細語慰問,卻從未見這般深情。唉,罷,人總不能太貪心,便做好他的賢內助吧。成不了他最喜歡的人,便當個他最重要的人,也會讓他離不開。




親親小寶貝

  悶熱的盛夏,程無憂還被關在密不透風的屋子裡坐月子,聽著外面知了不停的嗡嗡鳴叫,她的心情也愈加煩燥。忿忿地在屋子裡踱來踱去,掰著手指算著自己還有幾天才能刑滿釋放。沒錯,她覺得她現在就跟坐牢一樣,不給放風,不給洗澡,不給梳頭,不給看書,她快瘋了,她快長毛了,她已經臭了!

  好無聊,一個人這麼悶著,心情只會越來越糟糕,還是得把她的小甜心抱回來給她降降溫消消火。正想吩咐小紅,卻見那邊已經撩開門簾,將那被放在空氣新鮮的外間睡覺的小寶貝抱了回來。

  “嗬,你倒是和我心有靈犀呢!”

  “嘻嘻,我看見姐姐又開始來回量地板,就知道該把小格格抱回來了!”生產後不出十天程無憂這毛病就落下了,如今都快滿月了,小紅早已應對自如了。

  “哼,不用你現在美,早晚也有這麼一天,到時候你就知道這滋味了!哼哼,說起來,我確實該給你找婆家了,恩,你覺得富康怎麼樣?”輕佻地挑挑眉,擺了副標准的三姑六婆相。

  “切,姐姐閒著沒事又拿人家尋開心,我才不嫁人呢,這輩子就賴定你了!”

  “小紅姑娘如此深情厚意讓鄙人壓力很大呀,不才已經有家有女,哪能為了一己私慾,枉送了姑娘青春年華呢!罪過啊罪過!”化身翩翩佳公子,做痛心疾首扼腕不止狀。

  “呵呵呵,行啦,若是平時裝個俊俏公子哥倒也像個樣子,如今這模樣,披頭散髮的,也就我吧,能不被你嚇到。”小紅非常不厚道的反唇相譏,正中程無憂要害。

  “小紅,你太過分鳥,居然狠心地往我的傷口上撒鹽!”雙手叉腰,換成了潑婦造型。

  “好了,好了,我錯了,再堅持三天,就剩三天了!小寶貝,快去陪陪你額娘,免得她又自說自話,玩什麼角色扮演!”笑嘻嘻地把小格格遞到她手裡,然後又出去給她炖湯了。

  小心地抱著女兒,看著她那張香甜的睡顏,程無憂臉上也露出淡淡的笑容。小家伙睡得可真香,伴著細細的喘息聲,小胸脯一起一落,渾然不覺自己被人換了地方。讓女兒平躺在床上,自己也跟著躺下,側著身以手撐頭,專注地看著她的寶貝。

  就快滿月了,女兒的眉眼比剛出生時長開了許多,彎彎的柳葉眉下長長的睫毛遮住雙眼,圓潤的小鼻翼隨著呼吸微微扇動,肉嘟嘟的小紅唇讓人很想咬上一口。記起以前老媽常說的一句話:孩子都是自己的好。這句話可真是至理名言,她怎麼看都覺得自家閨女比她那兩個哥哥漂亮多了,就連李大美人那兩歲多的二格格也比不上。

  程同學帶著天下做娘的通病,在那裡美滋滋地自戀自誇著,忽然小家伙眼皮動了動,睜開了雙眼。看見她的額娘,咧了咧嘴,哇——哭了。

  “哎呦,不哭喔,小乖乖,額娘看看,是不是尿了?”

  小紅聞聲進屋,遞過手裡的尿布,程無憂嫻熟地給女兒換上乾爽的尿布,然後解開衣襟,將她抱在懷裡喂奶。小家伙一口叼住,小手還伸上去抓住,仿似在宣告她的所有權。大口大口地吮吸,慢慢又閉上雙眼。程無憂微笑著輕輕晃動,成了女兒最天然的搖籃。

  胤禛走進屋的時候,看到的正是這溫馨又香艷的一幕。悄悄湊過去,拿掉女兒的小手,自己在那雪白的胸脯上摸了一把。

  打掉他的大手,白他一眼,“鬧什麼,我都滿身的臭味了,爺還是躲遠點吧!”

  “胡說,那裡臭了,你這是滿身奶香。”緊挨著她坐下,將母女二人都攬在自己懷裡,還趁機偷了個香。

  懷裡的小不點感受到了無良老爹的靠近,不悅地睜開眼瞟了瞟他,鬆開緊咬著的奶頭,咂咂嘴表示還沒有吃飽。

  程無憂將她換到另外一邊,願望得到滿足,小家伙又閉上了眼睛,隨便她的父母肆意作為去了。

  胤禛看著可愛的女兒也是滿臉慈愛,雖說這已不是他的第一個孩子,不過他還是第一次在孩子這麼小的時候就和她這麼親近。只要一想到這是他和無憂期盼了多年的孩子,他就會特別開心。

  “自己喂她會不會很累?偏偏不聽我的話,整個皇家再也找不出你這樣親自奶孩子的福晉了!”看著寶貝女兒又將小手伸上去占領了地盤,滿臉陶醉地享受著她的餐點,胤禛心裡哼了聲,這小不點占了本來屬於他的東西。

  “還好,寶貝吃得很飽,夜裡通常就醒兩次,換好尿布,吃上奶就乖乖地睡了,很聽話。奶娘和小紅都睡在外間,那些麻煩事都是她們處理的,我只是負責喂孩子而已,一點也不累。”將寶寶抱在懷裡,看著她吃奶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她一點也不覺得累。

  “可是,你打算喂到她多大,她占了床,我去哪啊?”胤禛對女兒產生了一點點不滿,這個小家伙一出生就搶走了他的福利,看她是個女兒,他就忍下了,以後要是生了兒子,說什麼也不會讓無憂自己喂養。

  “恩,到孩子六個月吧。”她以前聽電視上宣傳,母乳是孩子最好的食物,是為孩子量身定做的。她明白皇家是不允許自己養孩子的,不過還好她生的是個女兒,約束少些,怎麼也要讓她的寶貝女兒吃上半年母乳,讓她的身體棒棒的。由於她的態度堅決,胤禛也只好做了讓步。不過,半年應該也是他的極限了。

  “要半年那麼久?你讓奶娘閒著做什麼啊?要不等出了月子,你就只白天喂她,晚上就讓她和奶娘去廂房住吧!”程無憂高估了胤禛的忍耐極限,事實上他比她還盼望著她早日出月子呢!

  “爺,寶貝都和我睡習慣了,她看不到我半夜哭鬧怎麼辦?”想一想她都覺得心疼。

  “她總要離開你睡的麼,早一點適應吧!”某狠心老爹理所當然的接口。

  “這人,怎麼能對自己一個月大的女兒這麼狠心!”程無憂白了他一眼,這哪像做爹的說的話啊?

  “那你怎麼就能對自己親愛的夫君這麼狠心!”非常順口的反問了回去。

  “我怎麼了?”

  “哼,你自己知道。從懷孕開始就想法子把我往外攆,現在更是都不願意看我了,整天就對著她笑。”胤禛那哀怨的語氣聽得人牙根酸疼,他自己也臊得臉色绯紅,但還是堅定地把哀兵政策貫徹到底,頗為幽怨地看著程無憂。

  噗,程無憂忍俊不禁,她家小禿瓢居然為了把女兒攆出去無所不用其極了,難道這段日子真的冷落他了?要是被別人看見他這副表情,一定會以為天下紅雨了呢!見胤禛被她笑得面上掛不住,連忙依偎過去輕哄,“妾知道錯了,就聽爺的好不好?”

  “這還差不多。對了,過幾天孩子就滿月了,兄弟們都張羅著過來看看,我也不好推辭,咱們還是擺個滿月宴吧。”心情好了,開始和她商量正經事。

  “恩,好吧。不過畢竟是個女孩,不必像兩位小阿哥那樣講究,簡簡單單就好了。”原本她和胤禛商量,不想給女兒辦滿月宴的,她不想她的女兒遭人忌,更不願她受到太多的關注。皇家的女兒看似榮寵非凡,實則命運都不在自己的掌控中,這幾年她親眼目睹幾位遠嫁的公主,過得都算不上幸福,甚至有幾個紅顏薄命,成親沒幾年便撒手人寰了。她不會讓她的寶貝也走上那條不歸路,她要培養一個與眾不同的帶有現代氣息的大清格格。

  “無憂,我明白你的心思,放心吧,我會保護好我們的女兒的。對了,皇阿瑪給兩個小子賜了名字,叫弘暉,弘昐,女兒的名字准我們自己取。你想叫她什麼?”

  “叫安閒怎樣?”她只想女兒一輩子安逸閒適,無憂無慮,也會全力教導女兒為過上那樣的日子去努力奮斗。

  “呵,好,就聽你的,叫安閒,再起個順口的乳名吧。”

  “乳名,恩,叫果果,我們家快樂的小開心果,呵呵。”

  “俗了些,不過寓意還好,就這樣吧。”

  程無憂輕哼一聲,心道嫌我俗,你到是給起名啊!自己不花心思把事情都推給別人,還橫挑鼻子豎挑眼!

  三日後,四阿哥府為三格格舉辦了一個小型的滿月宴,簡單擺了兩桌酒席,招待前來賀喜的兄弟。程無憂抱著她的寶貝女兒一露頭,立刻成為焦點,八、九、十、十三、十四全都圍了過來。

  “瞧這小家伙,水汪汪的大眼睛真惹人疼愛!”

  “哎呀,她看咱們呢,那肉嘟嘟的小嘴呦,真可愛!”

  “這孩子好像更像四哥啊!”

  “你們看,這小東西真有精神,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我們呢!”

  小果果現在的確很有精神,不但沒被她這群叔叔七嘴八舌指手劃腳地嚇到,反還贈送了幾個甜美的笑容,迷得幾個人神魂顛倒,爭著搶著要抱抱她。

  看寶貝女兒狀態不錯,兄弟們又一副渴望的樣子,程無憂無奈地笑了笑,親親女兒的小臉蛋兒輕哄,“寶貝,叔叔們都想抱抱你呢,你喜歡被那位叔叔抱啊?”說完伸展手臂,將女兒遞到那幾個中間。結果,小果果笑呵呵地看了一圈,沖著她妖媚的九叔伸出了肉乎乎地小手。

  小九得意洋洋地瞟了幾個兄弟一眼,美滋滋地接過小寶貝,小心翼翼地抱在懷裡輕哄,畢竟是第一次吶,頗有些手足無措。小家伙卻不像她九叔那樣倍顯緊張,被他拇指上那只紅彤彤的扳指所吸引,抓著小九的大拇指玩得不亦樂乎。任程無憂抱了幾次也沒抱回來,直到她九叔心甘情願將那只血玉扳指套到她的小手上,送了她做玩具,才心滿意足回到母親的懷抱,將那扳指緊緊握在手心裡,打了個哈欠,睡著了。

  對這小家伙的表現,眾人嘻笑不止,程無憂則滿頭黑線,想不到這小丫頭卜一露頭,就將色女本質暴露無遺,貪財又好色,還真是能往她娘臉上貼金!

  小果果滿月收到了不少來自她的皇瑪法、皇阿奶、諸位阿牟其和額其克送來的金鎖、玉佩、玉鐲、手鏈等小玩意,裝了滿滿兩小匣子。雖說都是給小孩子的玩意,卻也是價值連城,程無憂看著這兩個小匣子,不禁嘖嘖搖頭,這小家伙才一個月大,家底就快比她的豐厚了,這就是天生的貴族和她這個後插班的區別啊!

  “小紅,把這些東西都收好了。”某無良娘親心安理得地沒收了女兒的財產,小孩子不能太虛榮太奢侈啊,良好的習慣要從小培養。

  有女相伴,程無憂的日子更加充實,看著女兒一天天地變化,學會了抬頭、翻身、坐立,爬行,天氣也由熱變冷再轉暖,又一個春天來臨。

  這天,程無憂正輕哼著搖籃曲哄小果果睡午覺,胤禛回來了。

  “無憂,皇阿瑪決定第三次南巡,這次我們幾個兄弟也會跟著去,明兒得空給我准備出行的東西吧。”

  南巡?好事啊!康熙六下江南留下多少千古佳話傳奇故事啊,這種熱鬧碰上了哪有不湊之理!程無憂立刻回以熱切的目光表示她也想去。

  “哼,你不用那樣看著爺,你覺得可能嗎?”胤禛白了她一眼,涼涼回應。

  程同學堅定地點點頭表示:可行!...<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o863 發表於 2010-12-13 10:55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13 11:21 PM 編輯

賣身去南巡

    關於跟隨去南巡的問題,程無憂和胤禛展開廣泛又深入的探討,極力想要服胤禛把她也偷渡去。抵不住的軟磨硬泡,胤禛躲到書房,索性求個耳根清靜。結果程同學發揚山不來就我,我便去就山的英勇氣魄,第N次穿過花園小徑,殺到胤禛眼前。

    胤禛看著端著個茶盅施施然站在門口的某人,心裡那個憋屈啊,這麼多年也沒見麼主動過,第N次大獻殷勤就是為跟他出去玩,話說南巡這事也不是他能決定的啊!本來還想著離開前好好親熱親熱呢,結果都讓她給攪了。

    程同學裝作沒看見胤禛那張糾結的臉,巧笑倩兮盈盈拜於桌案前,“爺,奴婢給您炖道蝦仁鮮草菇湯,溫補肝腎,最宜春季滋補,您試試味道怎麼樣?”

    胤禛忽視那太過熱切的眼神,端過茶盅淺嘗口,溫度適中,不油不膩,鮮美可口,正對他的口味。實話真的很好喝,如果不是聯繫到如此殷勤背後的目地,他是不吝惜誇贊幾句的。

    慢悠悠喝光湯,瞥眼站在身旁做賢惠狀的程無憂,淡淡地,“味道是不錯,由此可見你以前對爺是多麼不上心啊,這麼多年,今兒出息還真是難得。”想到他不免心裡不舒服,甚至有些小小的氣悶。

    “爺話就冤枉無憂,不是因為側福晉和宋格格都比較擅長熬湯,也就不拿己之短比人之長麼!”人家還靠招顯示溫柔賢惠呢,沒事跟著湊什麼熱鬧?今兒要不是想要哄哄他,也不費力氣。不過,這回貌似拍馬蹄子上,小禿瓢的臉色好像更不好。

    “哼,難得洗手做羹湯,卻是帶著不小的目的。只是費心思也沒用,事也不是爺說的算的。”

    “爺出門在外總要帶幾個侍衛、小厮啥的吧,無憂不介意扮裝下,嘻嘻。”繞過桌案,湊到胤禛身邊,拉著他的衣擺臉討好的小表情。如果程無憂有尾巴的話,現在定在拼命地搖。

    哼,你不介意,爺介意。抵制住那副諂媚相,涼涼的甩句,“近侍,爺只打算帶高無庸。”

    “呃,算了,只要能跟著去,太監就太監吧!”唉,反正扮作小厮也是不男不女,太監也將就吧!

    “哼,到是能屈能伸呢,可惜還真沒有高無庸頂用,別的不說他多少會功夫,有什麼事還能護爺周全呢!”胤禛極力壓制著想笑的沖動,進步打擊。

    “切,侍衛是做什麼的,保護主子安全種事哪裡用得著他。再說,我至少有一點誰也比不上,我會暖被窩!”程同學非常認真地出自己最大的優勢,還意味深長的看胤禛眼,很勾人。

    “咳咳——”胤禛手抵唇邊,遮掩笑意,真虧得出口。

    “哈哈哈——啊,逗死我們啦,四哥,你們是在什麼呢?”十三、十四捧著肚子蹲在門口大笑不止,幫著他們開門的高無庸臉扭曲。

    “你們,你們兩個都不知道通傳下嗎?”任程無憂臉皮再厚,被兩個弟弟聽到麼私密的話題也臊紅臉。胤禛更是滿面窘色,看都不再看一眼,實在嫌丟人。

    “呵呵,我們從來沒通傳過啊,誰知道姐姐今也在。你們剛剛到底在幹什麼,好有趣哦!”撿個大的笑話,兩個小子肚皮都笑疼。

    “去去,小孩子家家少打聽大人的事,你們有事聊,我先走了。”程同學落荒而逃。

    “額娘讓我們帶話讓姐姐帶著小侄女進宮去看她呢!”

    “呃,知道。”程無憂以最快的速度讓自己消失在他們眼前。

    當晚,胤禛回到東跨院,南巡的事沒准,暖被窩的事倒是實踐一遍又一遍。

    第二天程同學挺著個酸疼的小蠻腰,抱著女兒進宮給德妃請安。咿呀學語的小果果把的皇阿奶逗得合不攏嘴,婆媳二人著小家伙的趣事,永和宮裡笑語不斷。

    等小果果被貴嬷嬷抱到後殿去睡午覺,德妃屏退身邊的人,問道,“丫頭啊,聽說你想跟著老四一起隨萬歲爺去南巡?”

    “呃,我也就是說說而已。”程無憂暗自叫苦,透話的八成是十四,小子還真是他娘的貼心老兒子,什麼話都講,也不擔心萬德妃責怪不守規矩,不安於室該怎麼辦!

    “唉,也不怪你有樣的想法,整日裡守著死氣沉沉的高牆大院也是很無聊,只是事還真不是老四能得算的,也別難為他。”德妃笑笑,想起小兒子講的笑話,再次肯定自己當初選中齊丫頭給老四真是個明智之舉。有個丫頭在身邊,大兒子的生活有趣多。

    “兒媳不敢,也就是和爺,圖個樂子罷。”唉,敢情人家當娘的是心疼自己兒子呢,不過哪有難為小禿瓢啊,昨兒的事明顯是吃虧麼!

    “回娘娘,乾清宮來人,萬歲爺傳齊主子過去。”碧煙進來回話,這個消息讓程無憂皺皺眉頭,康熙為什麼忽然傳,怎麼就想起那句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呢?不會又有哪個大嘴巴把破事兒傳到康熙耳朵裡吧!他們還真閒啊!

    德妃沉默會,忽然笑,“你倒是可以問問萬歲爺,沒准能成呢!”

    “啊,額娘,您就別逗了,我哪敢啊!”就算她抽,康熙爺也不能陪她一起抽啊!

    “呵呵,去吧。”德妃以手帕遮住嘴輕笑,到覺得萬歲爺時候傳丫頭過去,沒准就是為事,也許真能准,不過過程麼……

    乾清宮大殿,程無憂規規矩矩給康熙見禮,“奴婢給皇阿瑪請安,您吉祥!”

    “恩,起來吧,果丫頭呢?”康熙從奏折中抬起頭,狀似隨意的問道。

    “在額娘宮裡睡午覺呢!”通常聊種家常,程同學還是很樂於陪他聊的。因為個時候的康熙給人的壓迫感小些。

    “下次也記得帶來見見她的皇瑪法,別總是要朕傳才肯來。”淡淡的語氣,貌似在抱怨。

    “奴婢怕打擾皇阿瑪處理政事。”家裡那兩個小子您都沒見過呢,帶著個丫頭片子沒事上來顯白啥?再巴不得位大領導能忽視甚至無視的寶貝呢,這樣才方便日後改造不是?

    “別說那些套話,丫頭,聽說你想跟著去南巡,為什麼啊?”康熙自己挑起話頭,省程無憂的事,主要是他覺得也許等不到問。

    “呃,我想去玩!”您老不想聽套話,我還不想說呢!反正不管什麼,那小心思都瞞不過英明偉大的康熙大帝,索性個最直白的。

    康熙爺險些被那盛滿渴望的熱切目光晃眼,丫頭這回可真是夠直接的。“可是朕出巡並不是為玩啊!”

    “這個奴婢當然明白,皇阿瑪是千古明君,您南巡為的是考察民風,巡視河工,整頓吏治。奴婢一個女孩家家對些個大事都不明白,只是想藉著您的船去看看江南秀美的水鄉,感受下風土人情,美食美景。”程無憂閃著晶晶亮的雙眸,就差化身名為哈巴狗的生物,搖尾乞憐。

    康熙眼中閃過抹笑意,丫頭歲數長性子倒是沒變,帶去也許能添幾分趣味。“恩,這事也不是不行,只是以前從沒有先例。這樣吧,陪朕下幾盤棋,如果能連贏三盤,朕就准去,就當是對你的賞賜。”

    “奴婢遵旨。”程無憂心道,老康就黑吧!要真能連贏三盤,他還不得知以前輸給他都是故意的,再弄個什麼欺君的罪名可怎生得好?再,對於下棋一向是興致所好,很少真正的動腦筋,即便認真也不見得能贏智商明顯比高的老康三盤啊!唉,真是贏也為難,輸又不甘,真真麻煩啊!最後終究還是出去玩的願望占據上風,程同學決定不顧切全力以赴爭取次。

    李德全擺好棋盤,程無憂看,好麼,跳棋、軍旗、象棋字排開,敢情老康是要來三中全會捏。

    “丫頭,你選吧,先來哪個。”

    “皇阿瑪,先來跳棋吧。”這個相對比較拿手。

    一番苦戰,程無憂以領先一步小勝,不禁為自己捏把汗,心後面兩個怕是沒戲,別輸太慘就行。

    軍旗,取巧選擇下暗棋,趕上運氣好,贏。象棋,程無憂絞盡腦汁還是輸兩子。

    “皇阿瑪,您太厲害,奴婢下不過您!”收起棋子,程無憂有些洩氣,想也是大清朝棋類運動的推廣者,到底還是沒贏過古人。唉,套句范偉的話,老康的智商摳出來上秤稱,得比沉二斤,偌大個中國都治理得井井有條,小小棋盤又豈在話下。那就是人精啊!

    “看得出來,你今兒倒是用心,朕玩的很開心,就准你的請求吧。”康熙對的表現很滿意,很久沒麼酣暢淋漓地下過棋,看來以後還真拿什麼東西利誘著,丫頭才能真正用心地陪他下棋。

    “奴婢謝皇阿瑪恩典!”要程同學反應也夠快,剛聽到話音立馬謝恩,生怕老康反悔。

    “不過,不能以現在的身份,就扮作乾清宮的宮女吧。”呵,有得意忘形呢!

    “應該的,奴婢謝皇阿瑪。”就是想去江南看看,傳中的富庶之地,人文淵藪,至於能不能跟在小禿瓢身邊都無所謂。

    再回到永和宮,小果果已經醒,胤禛和十三、十四都圍坐在德妃身邊哄著小不點玩。見在乾清宮呆許久才回來,眾人的好奇心都被勾起。

    “皇阿瑪都和你說什麼?”胤禛代表全體發問。

    “嘿嘿,皇阿瑪比爺爽快多了!”程無憂現在真是得意地笑啊,笑得都有些欠扁。

    “皇阿瑪真准了?”十三、十四驚問,真是前所未有啊!

    “准了,不過是以乾清宮宮女的身份。爺,您看,果果是不是先麻煩額娘照顧著?”唯一不放心的就是我的寶貝兒,本想讓小紅和奶娘帶到莊子上去,可是轉念想還是讓貴嬷嬷帶著留在永和宮更好些。

    “好啊,你們都出去玩,就讓本宮的乖孫女陪著我這個老太婆吧!”沒等胤禛回話,德妃先應承下來。

    “額娘,您哪裡老了,明明看著就像無憂的姐姐一樣!”

    “呵呵,瞧嘴甜的,這回高興了!”

    沒幾日,程無憂以去莊子散心為由和南巡的胤禛同時離開四阿哥府,踏上南巡之路。至通州入運河,沿水路南下。

    而進入大部隊之後,程無憂就和胤禛分開,隨著李德全到康熙身邊。此時才赫然發現,康熙的讓扮作乾清宮的宮女可不是假的,而是貨真價實的宮女。因為他身邊除李大總管就一個宮女。

    於是路上端茶送水,秉筆磨墨,甚至鋪床疊被就都成我的活。每天晚上服侍康熙就寢,還要去我家小禿瓢那裡看看,伺候著洗漱,鋪床,掖被角,順便再被吃幾口嫩豆腐,然後再回到康熙船艙的外間值夜。

    躺在如搖籃般晃動的床榻上,程同學不禁悲從胸中來,果然就是個被統治階級欺壓剝削的命啊,旅游東西還是攢夠錢自己出來好些!




天價淮安菜

    船行十數日,進入山東境內,康熙爺帶著諸位皇子前去視察黃河南岸的堤壩,和地方臣工共商治河良策。這種事情,程同學自是不必跟隨,但領導們操勞國事辛苦工作之時,自然也不能落得清閒,整日裡又是忙著安排膳食,應對每個人的口味,又是准備燙腳水,為他們減輕的疲勞。一個人照顧好幾個人,也很不容易啊。

    晚上,剛剛服侍康熙安寢,又去安慰自家小禿瓢,再回來時,卻發現康熙老爺子又起來了,正往桌案那兒走。

    “皇阿瑪您有什麼吩咐?”連忙拿過大氅給他披上,早春的夜裡船上的溫度很低,他老人家不小心惹上個傷風感冒啥的,她的罪過可就大。

    “哦,丫頭啊,給朕磨墨。”康熙坐在桌案前,鋪好宣紙,壓上鎮尺,似有神來之筆。沒會兒首七言躍然紙上:

    淮黃疏浚貴經營,跋涉三來不憚行。

    幾處堤防親指畫,伫期耕鑿樂功成。

    “皇阿瑪,您是因為忽得佳句,所以睡不著?”看詩句的就是段日子勘察河防的事情,看來取得些階段性成果,康熙的心情不錯。

    “恩,此處河工也算有著落,咱們可以不再停留路南下。”康熙的語氣中透著輕鬆,程無憂聽後心裡大呼萬歲,只有老康開始觀光,才能跟著旅遊啊。

    船隊加快速度,沒幾日出山東進江蘇,春風也不再凜冽,慢慢變得溫和,氣溫升高很多。層層新綠浸透兩岸風光,成群結隊的野鴨在河中嬉戲,迎著和煦春風站在船頭的程同學心情大好,不禁詩性大發。

    “長江春水綠堪染,春江水暖鴨先知,春風又綠江南岸,湖色春光淨客船。好詩啊,好……”還沒臭美完,一顆暴栗當頭砸下,身旁的人實在無法忍受。

    “不學無術的人,就別裝模作樣的附庸風雅,張冠李戴的,盡給爺丟人!”

    “爺,您還真沒有幽默細胞!”揉著想象中的大筋包,程同學忍不住沖著明媚的藍天翻個大白眼。

    “行,爺跟你說正經事。皇阿瑪交代和二哥轉道南京,明兒早就離隊先走。留在皇阿瑪身邊要細心照料,也要小心謹慎,別像在家裡似的,口無遮攔。”留下她一個人總是有不放心,可又不能帶著走。胤禛很糾結,得皇阿瑪的器重去辦差當然是好事,可把這個人仍在裡又總讓他心裡空落落的。

    “爺放心,無憂個道理還是明白的,在皇阿瑪身邊絕對不該聽的不聽,不該說的不說,絕不給您惹麻煩。”對那些事情不感興趣,白給聽都不稀罕。

    “恩,不只這些,和兄弟們相處也要注意些,畢竟現在都長大了,不能再像小時候樣毫無顧忌。”

    “哦,明白。不過十三和十四可以例外不?”那兩個好像很難拉開距離似的。

    “他們兩個……看情況吧。還有,富康本來就是跟著我來的,爺把他留在船上,有事記得叫他。”

    “好,還有嗎?”難道看起來讓人很不放心嗎?怎麼家小禿瓢變得麼羅嗦呢?

    胤禛還是不放心,可時又想不起再囑咐些什麼,只得作罷。“恩,暫時沒有,總之自己小心。”

    “好。如果爺沒什麼吩咐,無憂倒是想起件事,您看是不是該給我點兒銀子?”出門在外沒有銀子傍身怎麼能行,萬看著什麼好吃的,好玩的,難不成還跟別人借錢麼?到時候只怕不嫌丟人,小禿瓢臉上也不好看。

    看著程同學此時異常閃亮的眼睛,胤禛不禁輕笑,從袖口裡摸出幾張的銀票遞給她。

    拿著銀票,兩張百兩的,兩張五十兩的,程同學有點兒不淡定,險些樂開花,這麼多年,終於從他這裡見到錢了!

    胤禛走後的第三天早上,康熙用過早膳,由程無憂和李大總管陪著起來在甲板上散步,也許是兩岸優美的自然風光讓他老人家心情愉悅,總之他一句讓程同學美得冒泡的話。

    “丫頭啊,你跟著出來也有一個月,當初想出來玩,結果連船都沒下過。等到下個市鎮,朕就帶你上岸逛逛吧!”

    “謝皇阿瑪!”程同學寬麵條內流,英明偉大的康熙大帝啊,終於想起茬,吼吼吼,終於可以下船放風,銀票要得真及時啊!

    下個市鎮是運河沿線“四大都市”之的淮安城。康熙爺沒有驚動地方官,在船靠岸以後,帶著程無憂和李德全,扮作普通富戶人家的老爺、閨女和僕人,大搖大擺地踏上淮安城的土地。

    運河重鎮,雖算不上很大,卻非常繁華。街道寬闊,南來北往的商人、車馬絡繹不絕。街道兩側商鋪林立,幾家戲樓、瓦子散布其中,從門前路過還能聽見裡面咿咿呀呀地練嗓聲,好不熱鬧。

    程無憂第一次到南方,看著什麼都新鮮,無奈跟在康熙身邊,不能太過隨意,只好忙碌的睜著大眼睛四處張望。

    “丫頭,前面那家酒樓看著不錯,咱們去嘗嘗淮安菜吧!”

    “好啊,老爺子您請!”自打看著康熙微服出來,程無憂就已最快速度進入角色,改稱呼。

    店小二滿臉堆笑迎上前,看著仨人裝扮不俗,氣度非凡,定是大主顧,咧著大牙花子彎腰行個禮,“三位貴客樓上請,您是要包間還是雅座?”

    “包間!”李德全得到康熙的示意如此吩咐。

    小二領著他們上二樓,選個通風和視野都很好的包間,拿著白毛巾又在座椅上撣撣,才讓他們坐下。

    “您三位來兒什麼?”

    “可們酒樓最拿手的擺上四菜湯,上壺最好的茶,用這幅茶具。” 李德全打開隨身帶的小包袱,掏出盒茶具遞給小二。

    “好咧,您稍等!”小兒看架勢,更是認定三人出身不凡,態度更加殷勤。

    沒會上好的龍井沏好,盞茶不到的功夫,四菜湯也擺齊。“您瞧好,清色的淮安名菜,別的地可吃不到個味。醉蟹、欽工肉圓、高溝捆蹄、開陽扒蒲菜、蘿蔔絲鲫魚湯。您的菜齊,有什麼吩咐您再傳小的。”

    看著桌美味,程無憂食指大動,先每樣夾過兒試菜,然後再盛給康熙。康熙爺拿起筷子,正式開餐。李德全在旁邊小心伺候著,只覺得萬歲爺吃得很風度,程無憂吃得很速度。

    康熙平素食量不大,桌子的御膳通常就是每樣小口,淺嘗輒止。程無憂則秉持著浪費有罪的原則,努力往肚裡添。那算不上斯文的吃相讓康熙的心情很好,也跟著多吃些。李德全對此情形非常高興,琢磨著要是齊主子經常陪著萬歲爺用膳就好。

    “丫頭,可吃好了?”看終於放下筷子,康熙也放筷。

    手在桌下摸摸吃得圓溜溜的小肚兒,程同學美滋滋的贊嘆,“老爺子,淮安菜果然名不虛傳,味道真不錯。”

    看著程無憂像只吃飽喝足的小貓似的露出滿足的神情,康熙爺眼角都掛上笑意。丫頭在他面前從不裝假,不算很美,也不是很聰明,但非常自然,帶著出門就像普通的民間父女樣,這種感覺讓他很輕鬆。“是不錯,既然丫頭吃好了,那咱們也准備走吧!”

    李大總管伸手進袖筒裡翻翻,忽然臉色微變,“萬歲爺,老奴忘帶銀子出來!”

    程同學頓時傻眼,滿頭黑線,李大總管啊,您能記得帶套茶具出來,怎麼就想不起帶幾張銀票呢?“老爺子,丫頭第一次跟您出來用飯,理當孝敬您。”不想孝敬也不行啊,總不能因為吃霸王餐被人叉出去吧。

    提高音量向外招呼,“小二,結帳。”

    話音剛落,那小兒掀開門簾滴溜下鑽進來,看樣子似乎就守在門外。“幾位貴客吃好,四菜湯外加一壺上好龍井,共是八十三兩二錢,掌櫃的收您八十三兩就好。”

    “多少?八十三兩,是開酒樓啊還是劫道啊,你們還不如去搶,以為本姑娘不識數嗎?”開什麼玩笑,想個阿哥府的庶福晉,一個月的例錢才二十兩銀子。按照清代的銀價比,八十兩少也折合人民幣一萬二,是天價啊!

    “姑娘,小的真沒多報啊,瞧您幾位都是貴人,八十兩對您來也不過是小錢兒,何苦為難小的呢?”小二鬱悶,本以為遇到貴客,定能多得些賞錢,在門外守半天,怎麼偏遇到個這麼不好話的姑娘呢?

    “不是我要跟你過不去,本姑娘只是想弄個明白,京城裡一桌酒席也用不上這個價錢,我們幾個小菜怎麼就值麼多銀子?”看小二那副憋屈樣,想來並未說謊,程無憂也緩和態度。

    “原來您幾位是京城裡來的貴人,實不相瞞,咱們兩淮代的巨商富戶最喜宴飲,有些人家甚至愛擺流水席,魚蝦鱉蟹等都是有季節性的,產量也有限,所以慢慢地這些菜品都跟著水漲船高。往來的大多都是行走商人,來品嘗淮安名菜,通常也都不在意價錢,所以各大酒樓的菜價也都跟著提高。”

    程無憂聽後不免咋舌,兩淮的鹽商當真是富到妒人怨的地步,太奢靡。偷偷瞟眼康熙,發現他也微微蹙著眉,似有不滿。

    掏出一張百兩的銀票遞給小二,看到他那比看到銀票時還要閃亮的星星眼,實在不好意思戳破他的美麗願望,硬著頭皮,“剩下的賞。”

    小二的表情瞬間感激崇敬外加諂媚,哆嗦半千恩萬謝。程無憂只覺得自己就是那種打腫臉充胖子的,得面子,失裡子,一頓飯吃得不像剛才那麼開心。

    離開酒樓,仨人繼續走走逛逛四處瞧瞧,但多少受到一些剛才那件事的影響,興致不像來時那麼高。

    太陽偏西,他們返回碼頭,卻見一群地方官員在岸邊排兩排等著覲見。看見他們走過來,整整齊齊地跪倒高呼萬歲。程無憂頭回經歷陣勢,著實過把狐假虎威的瘾。

    不知道的是,僅僅那麼一瞥,地方官們也都在琢磨她的身份。萬歲爺出巡從未帶過家眷,這個小姑娘是誰?八成是受寵的公主吧。多數人都傾向於這個答案,於是在不經意間,程同學那收到幾分禮物。

    呆呆地對著那些寶貝們大眼瞪小眼,終於琢磨明白其中的緣由。呵呵,淮安的地方官都很有錢啊,雖貪官污吏的便宜不占白不占,可是,俗話得好,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程無憂可沒有這個本事,所以還是請示下領導吧。

    趁著晚上服侍康熙安寢,程無憂將那些禮盒捧過去。“皇阿瑪,奴婢今兒借著皇阿瑪的光,收到幾位大人送的禮物,無功不受祿,奴婢不敢收,還是交給您吧。”

    “嚯,還有收獲呢,既是給你的就收下吧,皇阿瑪的光還是准借的。不過都是誰送的啊?”

    程無憂將名帖上的名字報上去,康熙聽後看不出有什麼表情,但是總覺得這些人的馬屁好像拍砸。

    他們正說著話,忽然甲板上傳來陣吵雜聲。“出了什麼事?”

    “回萬歲爺,有人私闖龍船,已經被拿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o863 發表於 2010-12-13 11:22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14 12:03 AM 編輯

微服私訪記

    “放開我,你們放我進去,我要見萬歲爺,我有冤情,我要告御狀,萬歲爺,草民有冤情,萬歲爺……”孩童清脆響亮的呼喊聲傳進船艙,那嗓音原本很好聽,可是因為事態急迫喊得有些聲嘶力竭。

    康熙皺皺眉頭,聽聲音應該還是個小孩子,有什麼冤情會讓個孩子不畏生死夜闖龍船呢?“李德全,去把那孩子帶進來。”

    “嗻。”李大總管應聲而去,沒一會甲板上的喊聲停止。

    “皇阿瑪,奴婢還是迴避吧。”程無憂想著康熙爺要審案子,還是退出去的好。

    “不必,給朕泡杯茶,呆在這就好。”

    “啟禀萬歲爺,老奴把人領來。”李德全領個十歲左右的孩子回來,程無憂和他們交錯而過。

    孩子一身半舊的長褂套在他瘦小纖細的身體上,臉色蠟黃,有些營養不良,但是人看上去到還精神,尤其是那雙眼睛,蘊含著個年齡的人不該有的堅韌。

    “草民梅世榮叩見萬歲爺,萬歲萬萬歲!”

    “恩,有何冤情,難道不知擅闖龍船驚擾聖駕,是大不敬之罪嗎?”

    “草民家為奸人所害,家破人亡,爹娘慘死,姐姐因被逼婚而被迫出逃。幾年來草民投狀無門,官官相護,不但無人做主反誣草民誣告,好的直接趕出公堂,差的還要挨上幾十板子。家已至此,草民只求能討還個公道,還何懼生死!”孩子在船板上跪得筆直,對上康熙深邃的眼神絲毫沒有畏懼。

    “家被何人所害,細細道來。”康熙很欣賞他的勇氣和堅韌,決定給他個機會。

    程無憂奉茶回來的時候,正聽見梅小哥徐徐講述著他家的遭遇。在聽來,是個後世影視作品中經常出現的故事。

    梅家本是商賈出身,梅老爺子幾年前在商場上結識位姓柯的有為青年,意欲招為婿,那青年認識兩淮鹽道吳大人,游梅老爺子起做官鹽生意。誰知他們竟和起伙來侵吞梅家家產,眼見梅家幾代家業毀在自己手中,梅老爺子怒急攻心含恨而終。老夫人一病不起,梅小姐因仇人逼婚外逃,梅小哥帶著老管家四處告狀,卻幾年無果。今日看見眾地方官在岸邊叩拜,得知官船上的竟是當今萬歲,才來冒險告御狀。

    康熙聽後沉默會,擺擺手讓李德全帶那孩子下去安置。以手支頭撐在桌案上輕按著太陽穴,如果那孩子的都屬實,裡面至少涉及兩淮鹽道和鹽商總會,只怕還會牽扯出許多人。

    程無憂輕嘆做皇帝就不是件省心的事呐。如今正當盛世,跟著出來本是為遊玩的,為啥還會遇到這種麻煩事呢!果然是個杯具!想想康熙也不容易,於是決定盡盡孝心。“皇阿瑪,奴婢會按摩,您試試?”

    “好啊。”

    康熙靠在椅背上,程無憂立於身後輕輕給他按摩頭部,不知道此時閉著眼睛的康熙爺在想些什麼,只覺得船艙裡的氣壓很低,太過安靜讓人不舒服。

    “丫頭啊,以你之見,剛才那小哥兒的話有幾成可信?”

    程無憂沉默,不想回答,而且覺得康熙也許並不是真的要問,只是自言自語而已。但是很明顯估計錯,等不到回答,康熙忽然睜開眼睛,以他們現在坐站仰頭低頭的姿態,就形成一種翻眼瞪的狀態,著實嚇了一大跳。

    平定下被嚇壞的小心肝,程無憂不得已開口,“皇阿瑪,審案子什麼的奴婢不懂,只是覺得百姓所求不過安居樂業,當然不會無緣無故與官相爭。而且那個吳大人的名字好像有點耳熟。”

    “恩,不就是給你送禮的其中一個?”

    “額,我想起來了,好像送對翡翠鐲子,貌似還挺值錢的。”程無憂決定不厚道一把,誰讓那家伙一看就是個貪官呢,也不用客氣。而且,聯繫康熙剛才的態度和現在的語氣,老小子九成九要杯具,也不算落井下石。

    “丫頭啊,咱們還是自己出去轉轉,親眼看看民間的情況吧。”又沉默一會兒,康熙輕嘆。

    “皇阿瑪,您要微服私訪?”啊呃,難道要代替下宜妃娘娘?

    “恩,怎麼,你不想去?”

    “當然不是,只是您這次別忘帶銀子,奴婢身上只有二百兩銀票,原本以為挺多的,可是怕在這兒兩頓飯就沒了。”程同學迅速表明態度,笑話,這麼狗血的事情怎麼可能不跟著看。只是她的銀票啊,沒捂熱就飛了一張,想想就肉疼。

    “呵,丫頭啊,老四不給你銀子嗎,怎生這般小氣!”康熙被逗笑,想起在酒樓和小二討價,最後咬牙打賞時那不甘願的樣子,眼底笑意更濃,丫頭怎麼這麼有意思!

    “皇阿瑪您猜對了,奴婢跟了四爺幾年,頭一遭見到三百兩銀子,還是前兒他臨走時奴婢自己討來的。”不然小禿瓢早把這茬忘到腦後勺了。

    “哦,呵呵,老四為什麼不給銀子?”康熙來了興致,一直覺得他們倆的相處挺有意思,難得聽到當事人親口。要不國家元首有時候也需要八卦來放鬆下。

    “不知道啊,府裡別人的例銀都正常,偏偏不給奴婢,所以奴婢小氣也是被爺逼出來的。您不知道,奴婢每年年底給僕人們發紅包,都要提前去爺那裡支銀子。不然他忘了,奴婢就丟死人,雖然現在也丟得差不多。”要是知道什麼原因早就對症下藥把自己的銀子要回來。不過今天這股怨氣總算有地兒,偷偷告他狀出出氣。

    “哈哈哈,你們兩個呀,不過這樣也好,不然怎麼會注意到菜價的問題!”康熙被程無憂憋屈的樣子取悅,而且非常不厚道地沒有幫忙的意思。

    幾日後,船至鎮江,李大總管帶著船隊下運河入長江,直奔南京。康熙帶著程無憂、梅家小哥和兩個御前侍衛,喬裝打扮走陸路微服私訪。臨分開前,李德全將幾千兩銀票交給程無憂,千叮萬囑定要照顧好萬歲爺。程無憂看似嫻靜地聽著,只是眼睛一直沒離開那厚厚的一摞銀票,險些產生種攜款私逃的沖動。原來萬歲爺的私房錢還是很多的,不知道昧下兒行不?

    一行五人在鎮江轄內的個小村莊上岸,康熙爺為深入民間體察民情,穿著打扮盡力簡樸,程無憂也換上裝,梅小哥因為懂方言熟地理被帶在身旁,兩個侍衛落後一小段距離跟在後面。

    運河邊的小漁村,民風淳樸,井然有序,幾個年輕的纖夫蹲在河床根歇腳,婦們忙著織網曬網,幾個老人圍坐在田間地頭的石桌旁聊。看見他們這些外鄉人,頗為詫異,熱絡地和他們打招呼。

    “這位先生是路過吧,來喝碗水吧!”一個年近古稀卻精神矍鑠的老頭兒招呼康熙過去坐下,俐落地到碗白水遞到他面前。

    “多謝老人家,您老身子骨挺好啊,日子過得還不錯嗎?”康熙扶著老頭同坐,看似隨意地閒聊。

    “馬馬虎虎,我們村子也就是靠著打魚和拉纖勉強維生吧。”

    “怎麼,你們沒有土地嗎?”

    “有是有,不過也和沒有差不多。”

    “此話怎講?”康熙皺眉,難道是攤派太多嗎?他明明已經下詔,自三十四年以後永不加賦的呀?

    “聽您的口音是北方人,難怪不知道我們當地的狀況。我們這一帶因為河床沖刷,湖水坍塌,很多土地都被淹沒在水裡面,可是在官府的圖冊上,我們還要按照原本記載的畝數上稅,您說我們在地裡辛苦一年還能剩下什麼?”

    康熙第一次聽見這種說法,愣了下才問,“難道沒有向地方官反應嗎?”

    “哼,那些大老爺們只管自己加官進爵,哪管百姓死活。”一個小伙子扛著個漁網走過來,“爺爺,留下兩條大錦鯉,咱們今也加個菜!”

    “呵呵,是小老兒的孫子,小孩子家不懂事,亂說話,您別見怪。”老爺子直覺康熙不簡單,話間很是恭敬。

    “哪裡,小伙子的也是實話。”

    “唉,康熙爺倒是個好皇帝,詔令永不加賦,只是可惜他老人家天高皇帝遠,不了解這裡的情況啊!”另個老頭兒頗為感概地搖搖頭。

    “聽說萬歲爺來南巡,小老兒要是能見上一見就好啦!”

    “老哥真是老糊塗,就算萬歲爺來南巡,見得也是那些大老爺們,咱們這些小老百姓哪能得見?”

    “哈哈,人老就是愛胡思亂想麼。先生,若是要到鎮上只怕得晚上,不如就在小老兒家裡用頓午飯吧!”

    “如此甚好,叨擾老人家了!”康熙並未推辭,一行人跟著老頭回到他家。

    漁家小院裡擺兩張木桌和幾條長凳,那兩條大錦鯉變成糖醋鯉魚擺上餐桌,老頭兒還拿出家釀的米酒來招呼他們。康熙和老頭兒邊吃邊聊,程無憂小心地給他撥著魚刺。飯菜雖粗鄙,但顯然康熙吃得很開心。臨走時,程無憂留下十兩銀子,強迫那老頭兒收下。

    離開漁村,康熙很輕嘆,“百姓良善,朕不親自看看,又怎知他們的疾苦?”

    沒人接茬,程無憂當然也沒有,當皇帝的如果事必躬親那就得累死,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相信他的官員多數是好的。幾樁事兒是知道,不知道的還多著呢!只是穿成小禿瓢的小老婆,又不是出將入相的大人,只管混好自己的日子就行。大清朝的事輪不著來管,管也白管,該亡的時候還得亡!

    在小鎮尋個客棧歇宿,第二天買套馬車,兩匹駑馬。小鎮太小,實在沒有好馬,倒是有些難為人家御前侍衛。路上了解了不少民風民俗,也聽到不少百姓反應的問題。半月後終於抵達南京城。

    到傳中的“六朝煙月之區,金粉薈萃之所”,程同學當時就不淡定。看著城樓上的兩個大字,險些熱淚盈眶。秦淮河啊秦淮河,難得離得這麼近,要是能去花船上逛逛就好。

    他們進城時已是傍晚,秦淮兩岸,華燈燦爛,金粉樓台,鱗次櫛比,畫舫凌波,如夢如幻。程無憂脖子伸得老長,只感覺眼睛不夠用,比劉姥姥還劉姥姥。

    “丫頭,丫頭!”

    “啊,老爺子,您叫我?”程同學的神游被打斷,硬生生把脖子收回來。

    “恩,咱們先找個客棧住幾日,然後再去和他們匯合。”

    “好啊!”程無憂拍手稱贊,只琢磨著怎麼把康熙拐到花船上去,也好跟著開開眼。

    住進沿河岸邊的一家客棧,在樓下用些簡單的酒菜,大堂裡的人都興致勃勃地討論著秦淮河上的新花魁。

    “嗨,你們知道嗎,有兩個外地來的貴公子已經包下媚沁姑娘的船有十天啦!現在已經是秦淮河上身價最高的姑娘。”

    “那裡聚集的都是巨商富賈,達官顯貴,聽說和幾位大人都有往來呢!”

    “聽人說那媚沁姑娘原本也是個苦命人,走投無路自己賣身青樓,也是可憐人啊!”

    “聽到什麼,那姑娘有什麼苦衷啊?”

    “聽說,結識幾位大人是想尋人幫報家仇呢,可惜,事到如今也沒個結果。”

    “唉,傻姑娘,世態如此,有誰會真肯替她出頭呢!”

    “這位大哥,可知道姑娘本名叫什麼?”梅家小哥忽然插句。

    “這個不清楚,大家都叫媚姑娘,到這裡也有兩年有餘吧!”

    程無憂原本只是在聽八卦,可看見梅家小哥緊握的拳頭,不禁聯想:媚,梅,難不成那花魁是他的姐姐嗎?“老爺子,我們不妨也去瞧瞧。”

    康熙自然也注意到梅小哥的反常,微微頷首。幾人租艘畫舫,兩個唱曲兒的姑娘,緩緩駛向河中,去尋找那艘最大的花船。

    詩詞曲賦,附庸風雅啥的程無憂都不在行,自請去尋找目標,順便看看奸情。康熙以為呆在船艙裡讓她不自在,也就隨她去,梅小哥也尾隨出來。

    河上船只彩燈懸掛,絢爛多姿,詞曲琴韻蕩漾其中,比之白天更顯繁華。

    程無憂立於船頭四處張望,不遠處艘大船迎面而來,青衫公子迎風而立,衣袂飄飄,卓爾不凡。

    船身靠近,兩人目光交錯,不由同時怔愣,繼而驚呼:

    “好個小禿瓢!”

    “好個臭丫頭!”




誰人品強大

    十里秦淮,燈船蕩漾,河中一艘精美的畫舫上正在上演一幕相見歡。父子重逢,夫妻重逢,姐弟重逢。有驚慌錯愕的,有滿面怒容的,有熱淚盈眶的,豈是一個亂字了得!

    除梅家姐弟久別重逢喜極而泣之外,其餘人臉上的表情那還真是復雜又熱鬧。康熙眼見酒樓裡傳得沸沸揚揚的兩個貴公子竟是自己的兩個兒子,那表情就是沒有表情;太子看到康熙頓時急出一腦門子汗,後來不知想到什麼又慢慢淡定;胤禛看見程無憂滿肚子怒火,待又看見他皇阿瑪只好默默無語。於是只有程同學的表情最直接,惡狠狠地盯著自家小禿瓢咬牙切齒。

    場面很尷尬,跟著的兩個侍衛默默地躲在陰影裡,心道這回可真是開眼!

    最後大領導打破僵局,吩咐太子留下,父子長談,梅家姐弟退下共敘別後心酸,胤禛和程無憂小兩口也退到廂房去解決家庭內部矛盾。

    “說吧,為什麼打扮成這副樣子出現在這裡?”胤禛雙手環胸,面沉似水,先發制人。

    “奴婢有什麼可說的,奴婢是跟著皇阿瑪出來私訪的!倒是爺,不是跟著太子爺先到南京來辦差的嗎,怎麼跑到秦淮河上賴十天啊?”雖然程無憂也是有私心想到秦淮河上看熱鬧的,可是有康熙這個大靠山,說出這些話時非常的理直氣壯。

    “恩,你怎麼知道有十天?”反觀胤禛,剛剛的氣勢頓時有些弱。

    “哼,如今那些酒樓裡都在盛傳有兩個外地的貴公子包花魁的船整整十天,爺可真是出名啦!您算什麼呀,家中紅旗不倒,家外彩旗飄飄嗎?”家裡大小老婆堆的人,居然還跑到外面拈花惹草勾三搭四,真真可惡!

    “少胡說,爺是來辦差的。”回話時,氣勢又降一大截。

    “辦差?在花船上,還辦十天?”陰陽怪氣就是用來形容此時的程無憂的最佳詞語。

    “——別用種語氣,爺真的是在辦差,那姑娘家裡有冤屈,可是又不敢輕信咱們,所以拖很久。”胤禛的氣勢徹底乾癟,忍不住開始解釋。

    “真的沒有什麼別的想法?”

    “當然沒有,有想法的也不是我!”

    “——明白,因為太子爺先看中那梅姑娘,所以爺就不能有想法,只好站在船頭去勾搭別人!”程無憂腦中自動奸情再現,怎麼也不相信他在花船上待十天會乾乾淨淨。

    “胡說八道什麼,爺站在外面是因為,是因為——哎呀,被你氣死了!”都怪二哥,非拉著他,回不清楚,皇阿瑪還不知道要怎麼想呢,真頭疼!

    “哼,被猜中那陰暗的小心理,所以惱羞成怒?打著辦差的幌子狎妓,還真有本事!”到興頭上,不小心話有些過。等反應過來也收不回來。

    “齊薇兒,別太過分,爺才沒做那等骯髒事,少往爺身上潑髒水!都是爺把你慣的,敢這麼和爺說話,今兒再不管教管教,就真的無法無天了!”胤禛剛剛癟下去的氣勢因為她的一句話又重新膨脹,陰著臉氣鼓鼓地步步邁向無憂。

    程無憂也有些慌亂,小禿瓢不會要揍我吧,是強權政治!“呃,你要幹什麼?站住,別再過來啦,被我捉奸在船,還想對我家庭暴力……”

    扯過眼前的人,惡狠狠地堵住那張喋喋不休的嘴。帶著懲罰意味的啃咬情不自禁演變成膩人的纏綿。天知道他這一個多月是怎麼忍受的,一把抱起壓向柔軟的大床。

    “唔……恩……等下……不要睡在床上,誰知道有多少人睡過,髒兮兮的。”程同學還真是夠執著的,明明情動卻還在關注這件事。

    “爺來的時候都換過!”邊忙著和兩人的衣服戰斗,邊抽空解釋。

    “哼,連床都換,還敢說自己沒壞心思?”抓住衣襟,說什麼也不輕易讓他得逞。

    “還沒鬧完,難道想讓爺睡那些髒兮兮的床?”刺啦,障礙沒有。“……好了,乖,別廢話,我好想你,自從離京就沒有……”

    小禿瓢以其在床上急不可耐的強悍表現,向程無憂證明他的確守身如玉沒有偷吃!

    朝陽透過窗稜灑進船艙,水鳥唱響起床樂,床鋪上交纏的兩人在彼此的懷抱中睜開雙眼,墨黑的眼瞳對上,視線糾纏。

    胤禛在程無憂的額頭印下一吻,“睡得好嗎?這是自離京後睡得最好的一夜。”

    “恩。”實話,程無憂昨晚睡得也很好。雖被他折騰半宿,可是小禿瓢的懷抱讓她很安心,睡得很香甜。跟在康熙身邊東奔西走,雖算不上勞累,但是惦記著照顧康熙,夜裡很難安眠。對她來說,也是離京後睡得最好的一次,不過,不打算告訴他,免得那人得意忘形。

    “對了,昨兒見到爺時喊得什麼?”現在想起來,臭丫頭好像給他起個什麼外號。

    “啊,有叫什麼嗎?當時是喊爺呀,哈哈哈!”一時情急,口誤啊,禍從口出,這小子不會翻舊賬吧!

    “哼,爺明明聽見的,雖然不清楚,但別想抵賴!”在雪白的脖頸上咬口以示懲罰。

    “誰抵賴,昨兒晚上琴曲不絕,你們又是一起出聲召喚的,爺幻聽,幻聽。”開什麼玩笑,不抵賴難不成還承認麼?可憐的小屁屁挨揍怎麼辦?程無憂掛著極其諂媚的笑,往胤禛懷裡又蹭蹭,隨時做好他再追問就主動獻身的准備。

    胤禛對她的賴皮哭笑不得,只好裝著惡狠狠的警告,“以後再敢叫爺什麼亂七八糟的稱呼,爺就把你的小屁股打開花!”

    “呵呵,不會,不會,絕對不會。”通常都是在心裡叫,昨天絕對是意外。

    “心裡面想也不行!”

    “好。”切,什麼時候成她肚裡的蟲兒,猜得這麼准。

    “四爺,齊主子,萬歲爺吩咐到上面等候,一起回行轅。”侍衛甲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請注意,並非人家沒名字,而是滿名太拗口,程無憂沒記住。

    “好,知道。”

    兩人急忙起身,各自穿好裡衣,程無憂撿起被扔在床腳的外衫,皺眉,領口被小禿瓢給扯破。“爺,這裡還有衣服嗎?”

    “恩,在那邊,自己去找吧。”

    程無憂將胤禛隨身的包袱翻個底朝天,也沒找到個能穿上身的。“明明小時候可以偷著穿的,現在怎麼都長這麼多!”

    “呵,爺若總是和那時一般高,那還能看嗎?”拿起手上的那件白色長褂自己穿在身上,順便在她的小鼻子上刮下。

    “可是,這怎麼出去啊?”

    “恩,我去想想辦法,你等著。”

    從梅姑娘那裡借一套裝,程無憂再次出現在眾人面前時,把船上的姑娘著實嚇了一大跳。估計扮男裝逛花船的,她們也是第一次遇到。

    梅家姐弟跟著眾人一起回到行轅,南京府的各路官員終於盼到萬歲爺,懸著的一顆心有一半落肚。至於另一半就要看他們有沒有什麼把柄恰巧被英明的康熙爺逮到。

    程無憂又做回康熙身邊的侍女,胤禛被派去協助太子處理梅家的案子,而那個水沒田地的事情則交給小八去調查。各當各的差,各忙各的事,也是康熙爺對兒子們的檢驗。

    行轅裡侍女不少,李大總管也沒好意思安排什麼事給她做,於是程無憂就閒下來。

    “諳達,這是上次您給的銀票,還剩兩千多兩,還給您。”做了幾天的思想斗爭,程無憂最後還是選擇做個好孩子,將銀票還回去。

    “哦,萬歲爺交代齊主子路跟著奔波勞碌,甚是辛苦,如今到南京總算可以好好玩玩,這些銀票就給主子花銷。”

    “太好了,皇阿瑪萬歲!”估計是程無憂喊得最真誠的一次。

    “不過,諳達不厚道,這麼好的事情居然不早告訴我,還要等到我來還銀子。”往李德全身邊湊下,壓低聲音抱怨。

    李德全那萬年沒啥表情的臉終於出現變化,“呵呵,主子嚴重,老奴不敢,是萬歲爺這麼交代的。”

    囧裡個囧,康熙個腹黑老頭!程無憂忍不住腹誹。不過拿著銀票心裡就是美啊,迫不及待換好裝,出門玩樂去鳥!

    還沒走出多遠,迎面遇上十三和十四,“姐姐,是要出去玩嗎?帶我們一起吧!”

    “你們兩個沒事做?那就走吧!”

    化身翩翩公子的程無憂帶著兩個小弟大搖大擺地走出行轅。忽然想起胤禛的交代和那個被忘在角落裡的富康,“呃,咱們是不是應該帶兩個侍衛?”

    “帶他們做什麼,礙手礙腳的,我們自己出去多自在。姐姐放心,真遇到什麼事還有我們呢!”倆人齊拍胸脯保證。

    於是在程同學的僥幸心裡和兩個小弟的自我表現慾之下,仨人就這麼上大街。

    旅游就是要看美景吃美食,程同學帶著兩個弟弟,往秦淮岸邊逛,順便去尋找傳中的秦淮八絕。

    “姐姐,聽說你跟著皇阿瑪上花船,好玩嗎?”十三賊頭賊腦地問個不純潔的問題。

    “小孩子家家,少打聽這些閒事!”呃,帶著雙雪亮的眼睛想去尋找路人甲乙丙的奸情取樂,結果撞見自家相公,然後自己被吃乾抹淨,能算得上好玩嗎?

    因為又神遊,所以不小心撞上迎面走來的某位仁兄。“對不起!”往旁邊退一步,給人家讓出路。

    誰曾想,那人不但沒有過去,反又湊到面前。“小公子好面生,可是才到金陵游玩的?”

    “恩。”那人身上混合著汗臭和脂粉的奇怪味道傳過來,程無憂皺眉,又退一大步。

    結果那人又跟著上前一大步,“在下金陵萬安,城裡一半以上的商鋪都是我家開的。不才想和公子做個朋友,就由在下做東,給公子做個導游如何?”

    你家開商鋪關我屁事,整個大清朝都是我老公家的!是程無憂此時的心聲。忍著不耐,拱拱手,“萬公子的好意在下心領,只是和兄弟們不喜被人打擾,就此別過。”

    程無憂說罷意欲從他身邊走過,結果又被他胖胖的身子給擋住,他身後的兩個侍從也跟著圍過來。

    “萬公子是何意?”好狗不擋路,今兒遇見一個還不如狗的?

    “從公子踏上這條街道,萬某就已被公子吸引,心生愛慕,只想結交公子這樣的璧人。”

    看著這人肥頭大耳滿臉橫肉地惺惺作態,程無憂險些嘔吐,“小子眼睛有毛病還是腦子有毛病,看不出爺是人嗎?”難道今天的扮相不成功嗎?

    “江南民風開化,這又有何關係,萬某就好男風!”

    後面的兩個傻小子終於弄明白狀況,對視一眼,“扁他!”這個可惡的肥豬,居然敢調戲他們無憂姐姐,而且還是當成男子調戲,這叫什麼事啊!

    叮叮哐哐一頓拳腳相向,肥豬及其侍從沒能抵抗住兩位小爺的攻勢,程無憂憋了一肚子怨氣腳踹在他肥嘟嘟的肚子上,他整個人就那樣橫著倒下去。兩個侍從趕緊拉起他夾著尾巴逃跑。

    “丫的,腦袋讓驢踢了!”程無憂忍不住爆粗口。

    “哧,真是惹的事都新鮮!”

    一聲嘲弄從腦頂傳來,抬頭看,一張妖媚的臉正探出酒樓二樓的窗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們。

    氣還沒順過來的程無憂氣鼓鼓地就沖上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o863 發表於 2010-12-14 12:04 A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14 12:38 AM 編輯

錢程無憂否

    髮梢的毛髮根根倒豎的程無憂氣勢洶洶的飛奔酒樓,兩個小弟緊隨其後,左右保駕護航,那是相當的有氣勢。一把推開包間的房門,程無憂不管三七二十開口便數落,“你個混小子,不幫忙也就算了,還敢看姐——”

    聲音戛然而止,因為屋裡面除了胤禟,全是生人,看起來是地方上有頭有臉的人物。不確定小九是以什麼身份和些人見面的,三人臉上都顯出一絲不自在。

    看著屋內那張張茫然失色不明所以的傻臉,程無憂忙收斂神色,鎮定道,“原來在忙啊,倒是我們魯莽了。”

    眼見著程無憂硬生生把話憋回去,又瞬間上演變臉絕活,小九一臉戲謔,憋笑起身“四……”剛開口,看程無憂一記眼刀飛來,頓頓,“咳咳,六哥,十三弟,十四弟,你們過來坐。”

    “奴才等給六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請安,三位爺吉祥!”眾人恍然大悟,就說嘛,敢這麼和九爺說話的一定都是大人物。

    “諸位不必拘禮,我們也是出來玩的!”十三看程無憂沒反應,發話免人家的禮。

    程同學此時正默默無語兩眼淚,六阿哥,他老人家已經走了多時,不是化羽成仙就是轉世為人,小九給按的名號還真是……。不過總比把“四哥”兩個字出來好得多,不然這次真得屁股開花!

    內心百轉千回的程無憂呈現幅面癱相坐在胤禟旁邊,狠狠地剜他兩眼。胤禟回個千嬌百媚地笑,往她跟前湊湊,用只有倆人能聽到的聲音,“是你不讓我叫的,該感謝你的急智才對,別人沒准人家以後會遇到呢!”

    “哼,就不怕被人當成詐屍!”這話幾乎是用鼻子哼出去的。

    “嘿嘿,誰會記得那麼清楚!”小九樂,笑得更妖媚。

    將他那張欠扁的臉推到一邊,掃圈酒桌旁的人,發現兩張在行轅裡面看見過的臉。這小子和這麼多地方官員和富商們聯繫做什麼?“小子人緣不錯啊,才到幾日就有這麼一堆人請吃飯啦!”

    “奴才劉仁遠是九爺的門人,九爺到江南,自然盡孝心。”胤禟右邊坐著的人對她一臉諂媚的笑接話。程無憂瞟他一眼,這個人去覲見過康熙,貌似是個河道官。

    “這些個都是些江南的大商戶,不瞞你說,請他們來是想學學做生意。”胤禟手指輕敲著桌面,略微偏頭對著程無憂詢問的視線,不似在開玩笑。

    “你要做生意?真的?不怕老爺子說你不務正業?”程無憂詫異的看著他,以這段日子跟在康熙身邊看來,康熙是非常重視農本的,對於商業絕對談不上支持,不壓制就不錯了。士農工商,商在最末,堂堂大清皇子要與市井商賈為伍,她可不認為康熙會對胤禟的想法毫無阻攔。

    “我喜歡,反正我也不是個有出息的!”自嘲地一笑,夾塊魚肉給她。

    “九哥,老爺子不會同意的,還是別惹他生氣了,小心挨罵!”十三、十四都跟著勸,皇阿瑪搞不好會大發雷霆的,九哥若真是去當大皇商,怕是再難入皇阿瑪的眼。

    “明白,沒關係。老爺子不看重我,總得幹點兒自己喜歡的事。”程無憂覺得胤禟此時的笑帶著挑釁的味道,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更加的妖孽。

    正晃神間,忽聽得外面亂哄哄鬧作一團,“就是這間,你們去把人給爺帶出來!”門被踢開,挨了頓胖揍,鼻青臉腫,左一塊膏藥,右一條繃帶,變得更加不堪入目的萬肥豬帶著一堆人闖進來。

    “哼哼,你們打爺還敢在爺的地盤吃飯?乖乖跟爺回去,把爺哄高興也許還能放回家!”自以為人多勢眾,強龍不壓地頭蛇的萬某人得意洋洋地自我膨脹中。

    程無憂雙手環胸靠在椅背上,默默感嘆著,人若是蠢,擋是擋不住的,他自己找死就怪不得別人。

    “萬安,你個蠢貨,知道上坐的都是誰,敢來這裡胡鬧?”坐在桌子末角,離門最近位置的個人蹭地站起來,攔住萬安,低聲跟他幾句話。

    萬某人頓時滿臉菜色,渾身肥肉亂顫,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滾下樓。

    胤禟面色陰沉盯著他離開的方向,十三、十四同時看向程無憂,她也無奈地回望他們,“這事誰也不准說出去,不然我跟他沒完!”倒霉事要是傳到咱家小禿瓢耳朵裡定會禁她的足,她的南京游也就算泡湯了。

    好心情都被萬某人給攪光的程無憂興致缺缺挑揀著面前的飯菜,有一下沒一下地往嘴裡添著,山珍海味也失吸引力。胤禟看她厭厭的,便早早散了酒席,四人擠進胤禟的馬車返回行轅。

    “哧,你也真有本事,穿著男裝都能被人調戲!”名為胤禟的烏鴉嘴哪壺不開提哪壺,非常高興地看著程無憂的臉色瞬間變化紛呈。

    “哼,那是因為你不在,不然他就沖著你去了。”冷冷一笑,挑挑眉毛,這句話成功讓形勢逆轉。

    “胡說八道!”白眼,背過臉不理她。他從小到大最討厭別人說他長得漂亮,尤其不能說他像人妖,不然自家老娘也要翻臉。

    “再次鄭重地警告你們,誰也不准把今天的事說出去,尤其你們兩個大嘴巴,要是傳到你們四哥耳朵裡,我就再也不認識你們!”誰敢攪黃她的公款贊助遊,她就把那人拉入黑名單,列為拒絕往來對象。

    被點名警告的十三、十四,摸摸鼻子嘿嘿傻笑,只在心裡嘀咕,他們也不是故意的,幹嘛這樣千叮萬囑好像他們很不可靠似的。

    “哼哼,怕被四哥知道不准出門?那就給些封口的好處吧!”聽她這麼一說,小九又來興致,不懷好意的陰森森地笑。

    “好處?哼,記得某人好像一直欠著我的救命之恩沒有還,而且,自那年在草原上認識姐姐後,好像從來也沒有叫過。”哼,小子到真有做商人的資本,不會放過每個可以奸詐一把的機會。

    “又不是小孩子,叫什麼?再說對你不夠好嗎,這些年你沒少從我這裡得好東西,連帶著你家小果果一起。”被程無憂說得略微有點不好意思,不過他很快就跳起來反駁,而且人證物證俱全。

    “那丫頭要的與我無關,別記在我頭上,那也是你們慣的。”想起她的寶貝兒,程無憂不禁有些頭痛,那小丫頭絕對將貪財好色發揮到極致。第一次拜見德妃的時候,伸手就去抓頭上的鳳釵,在御花園見到良妃時,更是手腳並用爬到她的身上,濕嗒嗒地小嘴亂親亂蹭,弄得大美人整面臉口水,害得老娘無地自容。還有就是那小丫頭非常喜歡纏著小九,而且每次必有斬獲。

    “呵呵,是我們願意寵著,不過你也別想摘乾淨,所謂有其母必有其女,那丫頭絕對是隨你。”想起那個可愛的小侄女,再看看眼前的娃兒娘,小九此時的面色柔和至極。

    幾人嘻嘻哈哈著小果果的糗事,寶貝兒讓程無憂的心情漸好,不再琢磨那件讓她鬱悶不已的“艷遇”。

    乖乖地在行轅裡窩幾日,小心觀察著自家小禿瓢的情緒,發現他的注意力好像都放在梅家的案子上,似乎真的不知道她惹出的麻煩,便非常放心地去扮演賢妻良母。

    胤禛沉著臉眉頭緊鎖翻著手裡的卷宗,最後有些洩氣地把它仍在桌子上,窩在椅背裡仰頭望天。

    程無憂走到他身後,輕柔地給他按摩太陽穴,“怎麼了,心情這麼糟糕,梅家的案子很難辦嗎?”

    “哼,江南一帶官商勾結,盤根錯雜。那個吳顯懋早早就銷毀他和柯家來往的證據,將這件事推成商場上的爭斗,梅家自己經營不善才被柯家鑽空子,而且他們沒有直接害人性命,還真是不好治他們什麼罪。”胤禛在她的按摩下慢慢放鬆,但語氣裡還是難掩憤懣不甘。

    “啊?難道就沒什麼辦法?那個叫吳什麼的官在淮安時還送我對翡翠鐲子,估計他肯定誰都沒落下,挨個送禮,明顯就是貪官污吏麼。”不懂《大清律》,原以為在封建皇權下,皇帝想治誰的罪就可以治誰的罪呢!看來她太膚淺,連自家小禿瓢都愁眉不展的,這些官場上的事情復雜得很呐。

    “恩,以目前的證據來看,那個柯家涉嫌陰謀侵占他人家財,會被撤銷商會裡的職位,沒收部分家產,至於那個吳顯懋只查出多數財產來路不明,最多也就是個貪墨之罪吧。唉,跟你說這些,不過是疏解疏解,不要跟別人說,本不該講這些事的。”胤禛拉下她的手,將她圈坐在身前抱在懷裡。

    “我知道,爺也別想,把查到的事情呈報給皇阿瑪,由他老人家決定吧。瞧這幾日累的,好好歇歇吧。”別人都是跟著出來玩的,領差的太子把事情都推給胤禛,自己哄美人去,可憐我家小禿瓢每日早出晚歸不得閒,出門旅游都比別人辛苦。

    “恩,這幾日怎麼這麼乖,皇阿瑪不是賞你不少銀子嗎,怎麼沒出去玩?”他的小人這幾日賢惠得有些不正常呢!

    “一直都很乖啊,而且,爺麼辛苦,哪能扔下你不管自己去享樂呢?”程無憂蒲扇著大眼睛,臉不紅心不跳地往自己臉上貼金。

    “哧,真心話?”

    “真,絕對真心,比珍珠還真!”

    “哼,通常這麼乖的時候,定是做了什麼錯事怕我知道。”信才有鬼!

    “哪有,爺太敏感啦,哈哈哈!”默念,咱家小禿瓢越來越不好對付。

    “不管有沒有,今兒晚上留下來好好安慰我吧!”抱起轉向臥室。

    “呃,我現在還是乾清宮的宮女,應該回到皇阿瑪那邊去吧!”

    “那邊沒什麼事,這裡比較急需。”行動派的胤禛再次身體力行這種時候千言萬語都是多餘的。

    一夜纏綿過後,程無憂確定胤禛的確還不知道惹得禍,於是第二天又蹦蹦跳跳地招呼兩個小弟出去玩。這次為預防萬一,帶上富康和十三、十四的兩個侍衛。

    大隊人馬再次殺到秦淮河邊,在吃吃喝喝玩玩鬧鬧中聽到一個不算小的消息。城裡的萬家商戶不知是得罪什麼大人物,幾日光景家業盡毀,全部改名換姓,唯一的兒子還被人裝在麻袋裡一頓狂扁,打個下半身不能自理。

    三人對望幾眼,十四小聲嘀咕,“不會是九哥吧!”

    “哼,看來這小子算是開張了,應該分份紅利!”也算是給他提供契機,應該算是原始股東。

    “嘿嘿,姐姐不怕被四哥知道後就去找九哥要了吧!”十三頗有些幸災樂禍地提醒。

    “哼,都怪你們兩個,還好意思拍胸脯保證呢!”

    “那個,我們也沒讓那厮得逞啊!”十四很委屈。

    “聽你話的意思,還覺得挺遺憾的?”用來裝模作樣的扇子正好拿來拍他。

    “哪有,姐姐又挑我語病,我的意思是和十三哥都盡力。”

    “所以,小孩子就是不太可靠啊!”手搖折扇,不無悔恨地搖搖頭。

    “姐姐!”又被鄙視,兩位小爺很不滿。

    “哈哈哈,不過也沒什麼不好,人生總是要碰到各種稀奇古怪的事情才能圓滿啊!”作為美人,是一定會受到些地痞流氓的騷擾的。雖早早嫁作人婦,如今又成孩兒娘,不過才二十出頭,還處於人生中最美好的時段啊!這麼想想,程無憂又樂,雖然調戲的人檔次差些,勉強算是次人生經歷吧!

    幾日以後,梅家的案子有結果,和胤禛估計的差不多,柯家被擠出商會,一半家產充公,吳顯懋因為貪墨罪免職,永不錄用。

    小八也將江南被水淹沒的田地重新查清,造好圖冊,呈交康熙,漂亮地完成差事。

    處理完這些事情,康熙帶著他們四處游玩,觀賞著名的江南園林,真正地放鬆一段日子。半月後聖駕啟程返京。

    返程的人群中多兩個人,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一個是梅家小哥,康熙將他留在身邊做侍衛,另一個是他的姐姐,康熙竟同意太子將她帶回京,安置在宮外的別院,幾乎讓所有人大跌眼鏡。




例銀悲喜劇

    返程的速度比南下時快得多,在通州登岸後,程無憂打發富康快馬趕往莊子接小紅等人,自己則跟著皇輦進宮,去接她的寶貝兒。

    坐在永和宮正殿喝著茶,靜候德妃和果兒午睡甦醒,隨意掃視大廳裡的擺設,發現和離開時相比變很多。瓷器基本都被收起來,原來擺在門口的幾盆花也不見。程無憂甚為奇怪,招呼個相熟的小宮女過來詢問,“額娘最近喜好變了嗎?怎麼大廳裡很多擺件都不見了?”

    “回齊主子,娘娘的喜好沒有變,至於這些東西為什麼收起來,您待會就知道!” 小丫頭笑呵呵地回話,卻沒有告訴她想要的答案。

    “嗬,還賣個關子!”程無憂噗哧笑,並沒有介意。

    “不是奴婢賣關子,而是這事奴婢告訴您了,您就沒有驚喜了!” 知道她為人隨和,這個叫琴兒的丫頭才敢跟她開個小玩笑。

    “哼,鬼丫頭!”

    “現在誰是鬼丫頭啊,以本宮看,就數你最鬼,怎麼樣江南好玩嗎?”德妃從後殿轉出來,貴嬷嬷跟在身後,懷裡抱著小果果。

    “媳婦給額娘請安,您吉祥!”程無憂忙站起身,上前見禮。

    “好啦,過來坐吧,看看你的小寶貝兒。”

    貴嬷嬷將果果遞到程無憂懷裡,小家伙眨著大眼睛盯著看好會。“寶貝兒,不認識額娘了?”

    “額——娘——”小果果綻開大大的笑臉,甜膩膩地喚聲,只把程無憂激動得無以言表。

    “啊,果果會叫娘了,再叫聲!”

    “額娘——”

    “好、好,小乖乖——”抱著果兒親又親,開心的同時不免又有些遺憾,幾個月都不在兒身邊,女兒說的第一句話都不知道。

    “額娘,謝謝您,這幾個月果果定給您添了不少麻煩。”程無憂真誠地向德妃道謝,帶小孩子是件挺辛苦的事情。雖並不用德妃親自動手,可是畢竟是因為有她的疼愛和細心關照,永和宮的人才會對她的小果果關懷備至,照顧得無微不至。

    “不麻煩,果果可是本宮的小開心果,要是沒有她,本宮還真不知道該怎麼過這段日子呢!宜妃和良妃們經常過來,搶著帶果果玩,都羨慕本宮有個小孫女陪在身邊呢!”萬歲爺出宮,對她們來說紫禁城就成座死城,要是沒有小果果,就只剩枯燥乏味與之相伴。更何況,也是真心喜歡這個聰明可愛的小孫女。

    “阿奶——”小果果還不滿周歲,就已經很會聽話音看臉色,聽到奶奶叫的名字,歡快地回應。

    “哎呦,我的小乖乖,讓額娘看看,還會說什麼!”這一喚,德妃更開心,即便有麻煩有辛苦也心比蜜甜。

    貴嬷嬷上前抱起小果果,讓站立好,然後拎起她的小手,領著在大殿裡走起來。小家伙走的還不太穩,一步三晃,空閒著的小手伸到半空中,似乎在掌握平衡,小屁股扭扭的,非常可愛。

    “啊,都會走了!”離開的時候,女兒爬得還不是很快,如今卻能走路,仿佛一夕之間就長大了。再次將女兒抱在懷裡,程無憂覺得自己的眼睛似乎有些酸。

    “額娘,您將果果養得真好,那些收起來的花盆和瓷器是怕碰著吧!您讓我覺得自己這個做額娘的好失職。”女兒的第一句話,第一步路居然都不是在這個做娘的引領下學會的,扔下不滿八個月的女兒自己跑出去玩,還真是個壞媽媽。

    “傻丫頭,你還年輕,自然要趁著有機會多出去走走。果果這孩子聰明伶俐又討人喜歡,本宮巴不得就把她留在這兒給我做伴兒呢,只怕你捨不得!”德妃兩句話就開解程無憂,不讓她介懷。

    “額娘,呵呵……”程無憂憨笑,的確捨不得,再說也於禮不合。

    “好啦,只要記得經常帶進宮來請安就是。”

    “一定。對了,額娘,無憂給您帶了禮物,您看看可中意?”

    侍女捧過程無憂帶過來的禮盒,裡面是整套頭飾,諸如:鑲寶鳳蝶鎏金銀簪,累絲嵌寶銜珠金鳳簪,金累絲嵌紅寶石雙鸞翠步搖,寶藍翠珠釵和燒藍鑲金花钿等,還有些精美的蘇繡香包、扇袋,手帕等。

    “丫頭,你可是沒少破費啊!”德妃仔細端詳著這些首飾,別致典雅,做工精美,很對她的喜好。

    “這些首飾是媳婦選的,爺掏的銀子。這些繡品倒是無憂自己掏的銀子,留著給額娘打賞用吧。”這些首飾是按照德妃喜歡的風格選的,價錢倒是其次,主要是份心意。這些年送出去不少禮物,康熙和那些小數字們都得過她的禮物,可是還真沒送過德妃什麼像樣的東西。心裡一直過意不去,這次也算借花獻佛,花的不是自己的銀子。

    “你們都有心。禮物額娘收下,打賞額娘也會替你發下去,免得以後不好意思把小果果送來陪我老太婆。”德妃笑著點頭,這個丫頭很會辦事,一份禮物送和兒子兩個人的孝心,要打賞照顧小格格的下人,也是只提供東西再由經手,不僭越卻又讓人記得的好。

    “額娘,您又笑我,天底下哪有像您麼美的老太婆!”沒等程無憂接話,十四一溜煙小跑鑽到德妃身邊。胤禛和十三見過禮,坐到程無憂旁邊。

    “嗬,都回來了,額娘看看,一定玩瘋了吧,都黑了。”德妃慈愛地端詳著十四,對這個自己照看大的,更愛和自己撒嬌的小兒子的疼愛,總是要比在母親面前還略顯拘謹的胤禛要多上些。

    那邊母子相見歡,這邊的小果果也在和她的阿瑪相互打量。程無憂將小家伙抱坐在腿上,鼓勵開口,“寶貝,叫阿瑪!”

    “阿——瑪——抱抱——”小果果揮舞著胖胖的小藕臂,伸向胤禛。

    “呀,果果,再叫一聲!”胤禛驚喜地接過兒,真正是喜形於色,激動之情絕不亞於程無憂。

    “啊,會說話啦,來,寶貝,叫十三叔!”十三蹭地下就竄過去,抓住果果的小手,打斷再次醞釀中的“阿瑪”二字。

    “還不到一歲呢,太復雜的她不會的。寶貝,叫叔叔。”程無憂將十三往後拽拽,覺得這個猴子樣竄過來的十三叔會把兒嚇到。

    “嘟嘟——”小果果倒是很給面子,嘎巴嘎巴嘴,賞兩個字。

    “不對,是叔叔。”十四也湊過來。

    “豬豬——”

    “叔叔。”兩人齊聲糾正。

    “豬豬。”

    “好啦,還小呢,你們就暫時做豬豬吧!”

    “哈哈哈——”因為可愛無敵的小果果,永和宮裡片歡聲笑語。

    出宮返家,在胡同口和富康、小紅他們會合,程無憂裝作和胤禛在半路上相遇的樣子,一起邁入四阿哥府。去見過福晉,兩人便各忙各的。

    出門幾月,胤禛總要去安慰安慰他的後院,而程無憂撇下女兒這麼久,也要好好聯絡感情。小果果從離開永和宮起就一直賴在她的懷裡,雙手環著程無憂的脖子摟得緊緊的,生怕額娘再把她扔下似的,也無形中增加程無憂的罪惡感,深覺愧對女兒。所以盡管女兒二十多斤的份量讓她有點吃不消,不過一路下來硬是忍住沒換人。

    一進臥室,將女兒放在床上,拿出從江南帶回來的玩具哄著她玩。

    “姐姐,小格格一定又重了不少,抱一路手肯定酸了吧,我給你按按。”小紅看程無憂不住甩著手臂,知道一定是胳膊酸,連藥酒都翻出來了,要給程無憂做個按摩。

    “沒關係,先去收拾帶回來的東西吧,那裡面有帶給你們的禮物。珠兒和翠兒的是寶藍翠珠耳墜,你的是翡翠滴珠耳墜,那四個扳指給富康和小喜子他們,還有每人一個香包。”

    “嚯,姐姐,得了外財?”雖姐姐從不虧待他們,可是以前可沒有這個經濟實力賞她們這麼好的東西。

    “嘿嘿,沒錯。皇阿瑪贊助兩千多兩的旅遊費,不然,就算有給你們帶禮物的心思,也沒那個財力啊!對,剩下的銀票和散碎銀子也都收起來,還要指望著它們混一陣子呢!”

    “呵呵,瞧您說得這個可憐,爺雖不知為何不肯給您月例銀子,可是從來沒少您的的用度和賞賜啊。”小紅看程無憂提起銀子的樣子就覺得好笑,姐姐和爺倆人一個死命想要,一個拼命不給,還真是一對冤家。

    “沒有自己的體己銀子就是覺得不自在,別說了,想起這茬就滿眼辛酸淚。”一向是個喜歡獨立掌握經濟大權的人,到大清算是徹底被小禿瓢壓搾。

    “呵呵呵,好,去給他們發禮物,得了這麼漂亮的耳墜子,小妮子們定樂得跳起來不可。”

    小紅收拾好東西出去,程無憂對著寶貝兒開始老生常談。“寶貝啊,和額娘不同,你是阿哥府的格格,以後的身份也許還會更尊貴。所以一定要記住,我們要盡一切可能自己選人,而且經濟大權一定要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啊,切記切記。”

    程無憂抱著女兒絮絮叨叨地著,從穿過來就已經注定杯具,可她的寶貝兒一定要是洗具。哼哼,誰也別想拿她的寶貝去政治聯姻。

    小果果似懂非懂地傾聽著額娘的諄諄教誨,然後搖搖晃晃地站起身,笑呵呵地一把抓住額娘頭上,隨著搖頭晃腦侃侃而談而不住晃動的金步搖。

    程同學頓時滿頭黑線,女兒真有錢途。

    小心翼翼抓下果果的小手,“寶貝,這個不能動。乖乖,看東西搖搖晃晃的以為是玩具是不是?可是這個不能給你玩,它有尖尖的刺,會扎壞你的小手的。”

    可惜麼復雜的話小果果是聽不懂的,現在對個金步搖很感興趣,執著地想把它從額娘的頭上拔下來。並且以為額娘不肯給,生氣地啊啊大叫。

    “果果乖,額娘給更好玩的,好不好?”抓住女兒的小手將圈在懷裡,“小紅,快過來!”

    “火急火燎地叫小紅做什麼?”胤禛撩開珠簾走進來,伸手抱過兒。

    “爺怎麼來了,不是在忙著安撫後院嗎?”程無憂頗為詫異,話不自覺地就問出去。

    “哧,這不也是爺的後院嗎?”胤禛對她無意中流露的醋意很是滿意,心情大好地給個解釋。

    “咦,對,大家都以為我呆在莊子上呢,呵呵。”程無憂歡然大悟,這麼算來他來兒才算是公平待遇呢!

    “所以啊,爺過來很正常。剛剛怎麼了?”

    “小家伙想拿我的金步搖玩,怕扎著她,想讓小紅拿個別的東西吸引她的注意力。”

    “哼,小東西還真是隨你。”有其母必有其女這話真是都沒錯。

    “爺這話什麼意思,小孩子就是對顏色鮮艷的新奇事物感興趣,很正常,爺小的時候可能也這樣!”哼,女兒又不是我一個人養的,別想把責任都推到我一個人身上,再要不是有那麼多人跟著慣著,小家伙也不會麼賴皮。不行,得努力改變這種現象,否則讓這些愛新覺羅們給慣得驕縱無比,就真的只能靠包辦婚姻。

    胤禛逗著女兒玩會兒,發現他的小人又走神,坐到她身旁,把著女兒的小手在眼前晃晃,“再有半個多月,果果就滿周歲了,打算怎麼過?”

    “啊?恩,比照二格格那時候,更簡單些。估計額娘和兄弟們都會送很多禮物,若是再張揚,就更要遭人嫉。”

    “恩,也好。”

    在小果果的周歲禮之前,宮裡傳來個好消息。康熙爺冊封成年皇子,胤禛被封為雍貝勒,阿哥府升級成貝勒府,胤禛的爵俸和食俸都增長,連帶著府中內眷的身份和例銀也都漲。

    在大家都在歡慶個好消息的時候,程無憂也收到個大大的驚喜。胤禛那晚上回來時交給厚厚的一摞銀票,只看得程同學滿眼都是小星星。

    “爺,這是……啊,今太陽是從西邊升起來的?”都厭厭的,以為即便漲例銀也還是見不到的呢!

    “哼,這些年的例銀,只多不少,收好吧,以後少出去給爺丟人!”胤禛甩好幾個大白眼,絕對心不甘情不願,似乎還有很多難以言明的糾結情緒。

    “又怎麼了?”

    “哼!” 胤禛懶得和她說,直接把她拖上床,滾一宿床單。

    程同學睡到第二午後才爬起來,兩千兩銀子的代價也是慘重的啊!

    事後通過多方打聽終於弄清楚事情真相,原來康熙爺在冊封那天,眾皇子前去謝恩的時候,當著眾多兒子的面調侃家小禿瓢。“老四啊,還是把齊丫頭的例銀給她吧,免得以後再到朕這裡來打劫!”

    真的比竇娥還冤啊,她什麼時候有膽子打劫萬歲爺啦!事實再次證明,康熙爺絕對的腹黑!...<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o863 發表於 2010-12-14 10:20 A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14 10:55 AM 編輯

無憂生意經

    幾日後,四阿哥府果果格格的周歲禮,不出意外又鬧出個小笑話。

    胤禛和福晉那拉氏在後堂招待前來給小果果祝賀周歲的兄弟們,因為程無憂想要低調,所以他們並沒有發請柬,擺宴席。來的都是自發來看熱鬧的。

    正廳裡擺放著張大方桌,上面擺滿各種小玩意兒。有象徵著琴棋書畫的小木琴、迷你棋盤、唐詩三百和毛筆;有多數孩子青睞的香包和胭脂;還有寓意善於持家理財的小算盤以及諸位來觀禮的叔叔們帶來的禮物。

    程無憂抱著穿上一襲粉紅裙裝的小果果走進大廳,小家伙甜甜地一圈叔叔叫下來,眾人都樂得合不攏嘴。

    “快,把她放桌上,看看我們的小果果到底更喜歡誰送的禮物!”十三有些迫不及待地,他們剛剛有打賭,輸的要給贏的人當跑腿的小厮。

    程無憂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們准又鬧上,無奈地笑笑,將女兒放在方桌上。

    只見小家伙不緊不慢地在上面爬圈,每樣東西都擺弄幾下,最後左手攥著皇瑪法賞下的紅珊瑚珠,右手抱著九叔給的小走馬燈,屁股坐在桌子中間,腳踩著玉質小算盤,腳壓著一串珍珠項鏈。咿咿呀呀地開始叫喚。

    “額娘——給,拿。”小果果伸展著小手,似乎想要把手裡的東西交給程無憂。

    “寶貝,想讓額娘幫你拿?”程同學感覺自己有點兒要抽,寶貝閨女真是太與眾不同,一歲的娃娃會有這麼多心眼兒嗎?小家伙不是穿來的吧!

    小家伙眼睛又在桌子上掃一圈,用力點頭。那眼神好似再說:我們把這些都拿走吧!

    “啊,你們看明白嗎,她想都拿走!”小十食指顫巍巍地指著果果,驚詫地張大嘴巴,模樣說不出的滑稽。

    “嘿嘿,今兒真是開眼,頭一回遭遇著果果這麼有趣的事!”十三摸著下巴,湊到方桌前,仔細盯著他的小侄,“我們誰也沒猜對,小家伙算不算大小通吃!”

    “行,我們以後都給果果格格做小厮吧!”十四狀似無奈地嘆氣,拍拍十三的肩膀,然後呵呵直笑。

    “貪心的小鬼頭!”小九搖頭輕笑,瞟瞟程無憂似乎在說“不愧是你養的女兒!”

    “真聰明,手腳並用,自己拿不了,就找額娘幫忙!”小八總算給個比較中肯的評價。

    “恩,這股子貪心勁像額娘,精靈勁倒是像爺!”胤禛總結性發言,引得眾人嗤笑。

    “嗬,您真會,敢情好的都像您,壞的都像我。花餑餑也不能都賴禿丫頭包的不是!”程同學不願意,哪有這麼會搶功勞的!

    “就你話多!”

    “哈哈哈——”這回變成爆笑。

    程無憂抱起女兒,小果果還在對桌子東西依依不捨,在懷裡拼命往外拱,抱住走馬燈說什麼也不肯鬆手。

    “寶貝乖,那些都是你的,額娘讓小紅姑姑幫你收起來。”

    安撫解釋半天,小丫頭平靜下來,又開始纏磨著九叔給放映走馬燈。

    胤禟被小不點纏上陪著玩,程無憂正好得空和他探討下生意經。

    “金陵萬家是被你收去吧!”如果那頭肥豬的他家掌握著南京城半的產業是真的,那小九這次收獲頗豐呢!

    “恩。”胤禟淡淡地應聲,並沒有抬頭。

    “哼,這麼算來,那的事兒倒真是給你個好由頭。是不是該給我分成?”小子明顯是仗勢欺人假公濟私中飽私囊啊,這種事……當真應該見面分一半吶!

    “呵,難怪皇阿瑪說你是打劫的,還真敢開口,幫你收拾那頭肥豬,還沒謝我呢,倒反過來管我要銀子!”抬起頭臉戲謔地將萬歲爺的“御口親封”又說一遍。

    程同學黑線,她的名聲啊算是徹底掉錢眼兒裡了。算了,反正她現在臉皮也厚,這種小嘲諷完全打不倒。想起小九的“收拾”好像讓人家萬某人不能人道,稍微給予同情。“恩,打得慘了點兒,估計他腸子都悔青了!對了,老爺子知道你做生意的事嗎?”

    “現在還不知道,不過都是早晚的事。從決定做的那天起,就做好挨罵的准備。”得端的是風清雲淡,仿佛會挨罵的是別人一樣。還細心地抓住小果果的手,防止伸到燈裡被燙傷。

    程同學覺得這小子八成是進入青春叛逆期,家長越反感什麼他越想幹什麼,也算是種變相吸引注意力的方式?“恩,那繼續做好心理建設吧,去江南走一圈,感覺老爺子對商人的印象更差!”看在從小一起長大的份上,還是好心地提醒他下。

    “你呢,也討厭嗎?”小九頓住,仿似比剛剛認真些。

    程無憂很奇怪他為什麼有此一問,不過作為一個成長在21世紀的人,自然不會有什麼“重農抑商”的想法。只是跟著康熙走一圈,多少也理解些他的觀念,畢竟時代不同,生產力有限,有幾億人口需要養活的國家,“抑商”也有迫不得已。“還好啦,經商很有錢途,我看好呦!嘿嘿,要不我也入股吧,跟著分點兒銀子!”考慮那麼深沉的問題絕不是程同學的性格,最終還是暴露本性。

    “切,真沒見過你這樣的。怎麼例銀到手了?有多少啊,爺得看看夠不夠分量!”所謂跟什麼人學什麼樣,從小到大小九在程無憂跟前也從來就沒有“著調”過。

    “哼,誰拿銀子入股,拿的是智慧、技術。”指指自己的頭,程同學相當揚揚自得。她的算盤打得噼啪響,只琢磨著拿著後世的經營理念去“胡弄”小九的銀子呢!

    “呵,還智慧呢,直接說是要空手套白狼得了!”甩幾個白眼,繼續跟果果玩去。

    居然無視!他的意思是跟小不點兒玩都比聽她的“智慧產權”有意思?“哼,臭小子,少瞧不起我,明兒得空跟你好好道道,保管讓你大吃一驚!”

    “咳咳,九弟,酒菜擺好了,我們入席吧!”胤禛過來叫人,趁小九轉身離開的時候狠狠瞪程無憂一眼,“聊什麼呢,眉飛色舞的!”

    疑惑地看向他家小禿瓢,那是什麼眼神,哪有眉飛色舞,剛剛明顯有些橫眉立目嘛。“嘻嘻,爺知道那小子做生意的事吧?我想入伙。”湊到他跟前賊溜溜地。

    “又胡鬧,你就不能消停!叔嫂合伙做生意成何體統!”話音還沒收尾,胤禛就像個炮仗一樣被著,真正的橫眉立目,恨不得吃了她!

    被他突來的怒火唬住,想想大概最近過得太舒心,腦袋秀逗,大清皇家規矩有多少,剛剛的想法的確是有些抽風,無怪小禿瓢大發雷霆。“哎呀,一時糊塗隨便說的,他也沒同意,別生氣啦,不再提便是。別生氣,乖乖帶孩子。”奉送幾個安撫諂媚的笑容,連果果都被抱起來幫著溜須拍馬,此時看起來,我們娘倆還真是很像。

    看程無憂這次認錯態度良好,瞬間變成恭順溫婉的小媳婦,胤禛的火氣也就消了。“其實,我也有幾份產業,要是感興趣,改天帶你去瞧瞧。”留下這麼句話,胤禛也轉身離開。

    程無憂抱著女兒往自己的院子走,尋思一路才琢磨過味來,鬧半天咱家小禿瓢並不是強烈反對做生意的事,而是在吃醋啊!囧,他這飛醋吃的!只是想占小九兒的便宜而已。不過想想她總是會忽略幾人年紀的增長,可別人並不會。小九如今也是成家建府的人,的確應該保持距離啊!長大就是麻煩!

    胤禛倒是很守信譽,幾天後尋個空閒的午後,帶著程無憂悄悄從後門出去,直奔前門去視察他那幾家鋪子。

    幾家藥鋪、幾家綢布莊、幾家玉器店分布在相近的幾個胡同裡,程無憂跟在他後面轉圈,感覺生意都很一般,對胤禛的經商能力有所懷疑。

    在玉器店的後堂,掌櫃的備好茶,呈上賬冊,就下去候著。胤禛仔細審查賬目,程無憂在旁邊悠哉地吃著桂花糕。

    “覺得怎麼樣?”胤禛闔上賬本,擦擦手,捻起塊桂花糕。

    “不錯,瑞興齋的糕餅就是好吃!”一會兒功夫,盤子快見底了。

    “誰問你這個,是幾個店鋪。”沖動是魔鬼,他早該知道這丫頭都是說著玩的,這麼些年就沒見她對什麼真正用過心。

    “爺為什麼開這幾家店,就是想給門人找個事兒幹,還是為賺錢?”看著有氣急敗壞的小禿瓢,程無憂不緊不慢地問。

    “能賺當然最好!”不是廢話麼,他又不是閒得沒事幹!

    “可是以我看現在不賠就不錯了。您瞧藥鋪裡也沒個坐堂大夫,綢布莊的伙計沒精打采,自己穿得拉裡邋遢,也就數家玉器店還勉強能維持。”所以在經商方面家小禿瓢還真是不如小九,人家直接走捷徑,他倒好頂得都是幹不下去的。

    “那家藥鋪才頂下來沒幾日,還沒整頓,綢布莊麼……你有什麼好主意?”見她似乎有些門道,胤禛來了興致。

    “恩,做藥材憑的是良心,真材實料,治病救人,不是什麼大賺的買賣,而且大柵欄的同仁堂生意都做到皇宮裡,爺的藥鋪是比不過的。”刨卻現代那些賣假藥的,單純來說藥鋪的利潤不會高,不過也並非沒得賺,不然同仁堂也不會興盛三百年。只是同仁堂已經擺在那,人家還有“御藥”撐著,如此近的距離,他們怕是不會賺太多。

    “本也沒想靠那個賺錢,只是覺得自家有個藥鋪方便些。”胤禛解釋他頂下藥鋪的初衷。

    程無憂未置可否,接著說起綢布莊。“綢布莊最好換個小伙子在前面,自己的衣著打扮首先要有品位,再掛些成品衣做樣子吸引眼球什麼的,方法有很多。總之現在太死氣沉沉,換同樣的東西客人也會選家看起來有生氣的店,是人之常情。”想起綢布莊程無憂就不住搖頭,弄個死魚眼的伙計放在那裡,是招人還是嚇人吶。

    “至於這家玉器店,可以在樣式上下功夫,尤其是女兒家的飾品,要力圖每個都不完全一樣,女孩子都喜歡那種唯一的東西。”尤其貴族子女,多半愛顯擺,收藏不但要豐盛還要獨特,是人的通病。這些年自願不自願地跟妯娌們相處更是對此深有體會,那些寂寞的深閨怨婦們也只能以些東西來顯示自己的地位和所謂的寵愛。

    胤禛愣了一下,仔細品味“唯一”兩字,心底有什麼說不出的東西攪得他有些不自在。定定神,覺得他的小人似乎真的有些經商的本事。“恩,很有道理。回家後仔細給咱寫個方略吧,以後幾家店就歸你,出主意找人實施,賬冊和收入也由你來負責查實掌管。”

    “啊?可是,我一直不管這些事的。之前福晉曾讓我幫忙管家都推脫,忽然間接手這個不是惹人非議嗎?”一直慵慵懶懶地宅著,就是不想惹些後宅裡的利益麻煩,都這麼多年,現在插手這些做什麼?

    “是爺的私產,不走府裡的帳,你不知道。”胤禛眨眨眼,似乎在說這是個小秘密。

    “咦,就是是爺的小金庫?交給我,爺信得過?”整日裡貪財,這會兒不怕攜款私逃?

    “呵,不信你,信誰!”目光灼灼地看著,笑眼溫柔,好像在說你不就是金庫的老板娘!

    微微晃下神,咱家小禿瓢越來越有味道啊!“得,爺這麼說,我還不好意思不應承呢!”

    “哼,得便宜還賣乖,不過好像在這方面你還真的有些本事。”吃光手裡的桂花糕,咂吧下嘴,不是很甘心的贊揚,驕傲的本性在作祟。

    “本事不敢說,不過經營幾個小產業是最初的願望!”那被扼殺在搖籃中的富豪之夢啊,想起來就不免遺憾,今生怕是再難實現!

    胤禛也想起當年那個做小地主婆的“宏願”,他們這些年在例銀問題上斗志斗勇的禍根,忽然覺得今天的決定也挺英明的。

    程無憂最近除了帶女兒玩,就是琢磨改建那幾家鋪子的事,忙的很HAPPY,不到半個月,就交給胤禛一份很詳細的計劃書。他看很滿意,著手准備。

    程無憂很喜歡種狀態,仿似兩個人有個共同的小秘密,有點像開夫妻店。在胤禛眼裡,不再單純是他的附屬品,他信賴,也欣賞,有現代夫妻的感覺。

    胤禛對於她煥發出來的活力也很開心,他不介意給他的小人一個展示能力的平台,只是只能展示給他看。

    忙碌起來的日子過得很快,時近中秋,隔壁送來請柬,八福晉邀請們全家過去赴宴賞花。




八福晉請客

    八福晉差人送來的請柬照顧得非常周到,從胤禛、福晉到各位女眷,乃至幾個小娃娃,統統被點到大名,大有一種不請得你們全家出動誓不罷休的氣勢。

    看著那紅紙黑字清清楚楚印著自己和果果的名號,讓程無憂這個一向討厭社交應酬的人也不太好意思撥了人家的顏面。畢竟這也是她們第一次接觸,不看僧面看佛面,何況還是鄰居。

    話說從胤禩他們搬過來她還真是一次都沒去過,總聽十四誇那邊的園子漂亮,這回倒也可以過去參觀一下。

    中秋節的前三天,四貝勒一家浩浩蕩蕩開往隔壁八貝勒家做客。胤禛並福晉走在前面,福晉旁邊跟著大阿哥弘暉。李氏跟在他們身後,因為二阿哥年頭的時候夭折了,李氏身邊只跟著二格格明秀,程無憂領著腿短兒的小果果走得又慢了一步,宋氏差半個身位跟在她後面。

    剛踏進大門,迎接的小厮通傳聲一浪一浪傳進去。“四貝勒、福晉、李側福晉、及兩位夫人、弘暉阿哥、明秀格格、安閒格格到——”

    宋氏在後面哼了一聲,不悅地小聲抱怨,“八福晉這算什麼意思!”

    程無憂反射弧比較長,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宋氏因何不高興。她的請柬上清清楚楚甚是恭敬地列著眾人的名字,通傳時她們卻變成了“及兩位夫人”,還不如自己手裡的小不點有臉面,這八福晉的待客之道是挺有意思。

    胤禩和八福晉郭絡羅氏在前廳的院前迎客,看見他們一家過來,早早迎上前,“四哥、四嫂,諸位夫人裡面請!”

    胤禩沖程無憂點頭致意,還抱起小果果親了親。程無憂自然得留步,微笑還禮,忽然間她產生一種如芒在背的感覺,回頭看時卻沒發現什麼異常,八福晉笑意盈盈地和那拉氏隨便聊著,拉著她的手把她們一行人引向女眷休息的後堂。

    她們來得不早不晚,三、五、七、九、十幾位福晉,還有一些她不太熟悉的皇室命婦,帶著各府女眷三五一群地湊在一起聊天。又過了一會,大阿哥一家和太子、太子妃大駕光臨,算是都湊齊了,人比宮中家宴時還要全。

    程無憂心道這客請得規模還真夠大,胤禩並不是一個愛顯示招搖的人,這八成是郭絡羅氏的主意吧!

    早就聽聞這位八福晉是安親王岳樂的外孫女,和碩額駙明尚之女,自幼承歡老王爺岳樂膝下,頗受寵愛,性格潑辣,是個說一不二的人。今日一見果真是個女強人型的。康熙爺當初給胤禩定下這份親事,相比也是想彌補一下他母族出身卑微的不足吧!

    之前康熙大冊皇子時,胤禩是受封皇子中年紀最小的一個,和胤禛一樣被封為貝勒。如今,想必郭絡羅氏也是想通過這樣一些方式大力提高胤禩在皇族中的威望吧!

    她感覺這個八福晉太強勢,也虧得胤禩是個性格溫和的人,若是換成她家小禿瓢那樣的性格,那日子八成就得過得冰火兩重天!

    程無憂不喜歡這樣目的性濃烈的聚會,也不覺得八福晉這樣做有什麼好。她覺得做人低調一點挺好,尤其是在皇家,不是有句話叫“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嘛,還有一句更直白的叫“槍打出頭鳥”,可見得瑟沒什麼好處!

    帶著女兒躲在那拉氏身後,思想的小差開得不亦樂乎的程同學忽然聽見一句能酸倒大牙的話,“說到本事,哪個比得了八弟妹,大婚也有兩年了,瞧這府裡,慢說側室,連個通房的丫頭都沒有,得八弟專寵如此,真真讓人羨慕吶!”

    程無憂的王八神經即刻開啟,八卦啊,貴婦聚會永遠離不開的調劑品,通常都沒她啥事,她也樂得看熱鬧。

    如此看來,胤禩那小子很喜歡這個潑辣女?也是,不然也不會這麼聽話!呵呵,這人吶,往往是自己得不到的也不想別人得,瞧這一個個看郭絡羅氏的眼神,與其說是羨慕,倒不如說是嫉妒跟忿恨啊!

    程無憂將果果抱坐在腿上,視線透過四福晉,不著痕跡地打量這屋裡的眾人,不留意的只當她哄著孩子玩,誰也不知道她正看戲看得很HAPPY。不過,八福晉接下來說的話就讓她不那麼樂呵了。

    “三嫂這是哪裡話,說什麼專寵不專寵的,不過是成親時間尚短罷了。不過說起通房丫頭,倒的確是我限制的,免得被一些卑賤的爬上主子床的丫頭都混進了皇室隊伍,壞了皇家的水准!”說著還有意無意地往她的位置瞟了一眼。

    程無憂皺眉,這所指未免也太明顯了,這屋裡從通房丫頭爬上來,還爬得挺好挺順爬到一定高度的好像就她一個呀!

    仔細回想她是不是得罪過這丫頭,想了兩圈確定她們這是第一次見面。當初胤禩大婚時,以她的身份並沒有進宮觀禮。之後連續兩年的宮中家宴,她一次因為懷孕不便,一次因為果果太小都沒有出席,實在也沒什麼得罪她的機會呀!

    最後程同學暫時得出一個結論,郭絡羅氏以嫡妻的身份厭惡一切小三,而她不幸成為了她口中的典型。程同學內流,若是按時間先後來算,在他們家,除她之外的其它女人才是小三!

    程無憂的思緒轉了好幾個圈,姿態和神情卻還保持著哄孩子玩的樣子,大家都以為她專心帶孩子沒聽見剛剛的話。她原本不愛顯山露水,在妯娌中沒什麼朋友也沒什麼敵人,所以也沒人接茬八福晉的話去繼續擠兌她。這件事看似就這樣過去了。

    開席之前,八福晉帶著眾人逛花園,她家的花園比較大,花卉的種類也很多。金秋時節,花園裡開得最盛的要數菊花,紅色系、紫色系、黃色系、白色系、復色系,平瓣型、芍藥型、卷散型、園盤型、托桂型、絲發型,品種繁多,色彩紛呈。

    無怪乎八福晉打著賞花的幌子大擺宴席,她的花園能算上一個小型的菊花博覽會了。程無憂也算是個懂花的人,對於花草的美麗她一向不惜贊美愛惜,只是不知是不是草木亦會受到主人的影響,程無憂只覺得素有花中君子之稱的菊花,在她這裡也少了份高潔脫俗,多了份盛氣凌人。

    程無憂領著果果在人群中慢慢走著,時不時回答下小寶貝千奇百怪的問題,母女倆也玩得怡然自得。

    “八弟妹的花園確實很漂亮,看來弟妹也是個懂花愛花的人。”

    太子妃不吝贊賞了幾句,八福晉也裝裝謙虛,不過她接下來的話又把注意力轉移到了程無憂的身上。“懂花不敢說,喜愛倒是真的。聽聞齊夫人是個懂花的人,在宮中的時候就因給德額娘養花而聞名,連萬歲爺都多有誇贊,不知夫人可願賜教一二呢?”

    此話一出,眾人停下腳步看向正蹲著身哄著女兒玩的程無憂。微微蹙眉,再起身時她已將不耐收在眼底,笑道,“談不上懂,不過用心而已。八福晉的花園很特別,即便是淡雅的菊花也多了份雍華。”

    她的話說得不冷不熱,乍一聽像是誇贊,不過真正懂花的人自會聽出實是明褒暗貶。

    不管聽懂沒聽懂的,大家一頓贊美將這茬帶了過去,程無憂帶著女兒越走越慢,漸漸退出了人群。

    她現在可以確定八福晉的確是有意針對她的,只是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裡得罪了這個跋扈的女人。莫名其妙地被人一而再的暗諷,實在不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情。程無憂的好心情快被磨沒了。

    “九叔!”小果果不會理解她額娘的煩惱,隨著一聲欣喜的呼喊,蹦跳著奔向旁邊小路上走過來的人。

    “果果小乖乖,你怎麼在這呢?”聽著是在問果果,不過卻看向了孩兒她娘。

    “小孩子玩心重,走走停停,自然跟不上大隊伍。”程同學現在情緒不高,應了一句,低著頭在花園裡亂走。

    看她有點沒精打采的,一點也沒有賞美景的歡喜勁,胤禟感覺很怪。不過他很快想起一個會讓她有興致的話題。“對啦,你不是說要入股嗎?趁這會子跟爺說說吧,看看你有什麼智慧那麼值錢!”

    “呵,我說著玩的,你還當真了?”唉,當日放下的餌,小九到底還是上鉤了,可惜她家小禿瓢把這條財路給截斷了。

    “玩?怕是四哥知道了,不准你吧!”小九冷笑,對於她的出爾反爾很是氣憤。

    “呵呵,你也知道我是個懶人,不願費心做什麼事的。不過為了證明我的確是有些智慧的,今兒就讓你開開眼!”

    不想看他那股子氣沖沖的樣子,程無憂折了一截樹枝在地上畫了一個出納常用的統計表格,“我記得咱們小時候學過阿拉伯數字的,你看,把賬目以這種方式表現出來,收入、支出是不是就一目了然了?”

    看著她信手拈來的統計表格,每筆賬目的來源、去向清晰明了,獲利虧損一眼可知,胤禟當真眼前一亮。“嚯,是不錯,倒還真有些本事!”

    “哼,入股的事就算了,不過,這個你也不能白學了不是?”智慧財產權吶,入股是不行了,要不算他買斷得了!

    “哧,真是鑽到錢眼兒裡了,怎麼就那麼貪財!”胤禟看她眯著眼睛算計的小模樣可愛得不得了,忍不住用扇柄輕戳戳她的頭。

    “呵呵,親兄弟明算賬麼!”程同學一點也沒有剽竊後人成果以謀私利的羞愧,她知道的她會的就是她的,不賺白不賺!

    程無憂抱過女兒,不知在小不點耳邊嘀咕了些什麼,母女二人閃著精亮的大眼睛齊刷刷地盯著胤禟。

    “好,好,等著吧,爺明兒給你送去。”抵擋不住程同學母女星星眼的攻勢,小九潰不成軍,人家要多少他就給多少了。

    “嘻嘻。對了,八福晉是你表妹嗎?”

    “恩,怎麼了,她惹著你了?”

    “不知是我哪裡惹著她了,得了機會就暗諷兩句,我明明記得這是第一次見她,我怎麼這麼冤呢!”她自己實在想不明白,憋屈的難受,找個人解解惑吧。

    “那丫頭從小驕縱慣了,別跟她一般見識,就當看八哥和我的面子吧。,我之前好像聽說,因為你的關係八哥把廚房換了位置,她很不高興,說壞了整體布局。”小九說完,也頗為無奈的看著她,看來這個表妹讓她也很頭疼。

    “啊?就為這個,不至於吧!”讓人無語的解釋,讓她更憋屈了,不過她直覺事情不是這麼簡單滴。

    返回大部隊時,庭院裡已經擺好了十幾桌酒席,戲台上的龍套也嘿嘿哈哈地開場。眾人入席,聚會進入最後的吃飯階段。

    同桌的李氏不知吃了什麼,忽然轉過身乾嘔,被她一鬧,程無憂也覺得有些不舒坦,跟著嘔起來。

    “呦,兩位夫人這是怎麼了,我這裡准備的可都是新鮮的果蔬肉菜,蟹、魚蝦都是大清早運過來的,個頂個保活,兩位金貴人可別說是吃壞了呀!”

    八福晉帶著一臉假笑,一番話說得程無憂更覺噁心,這是諷刺她沒吃過好東西嗎?也太過了吧!怎麼說她也是四貝勒的女眷,她們家還能欠她的伙食不成!

    果然看見四福晉也皺起了眉頭,但還是輕輕沖她搖搖頭,不想失了身份。程無憂忍了又忍,冷聲道,“是無憂自己身體不適,先行別過,回家休息了!”

    “別呀,還是請個太醫來瞧瞧,我也好脫了干係!”

    程無憂心底強壓下的小火苗蹭蹭就竄了上來,這八福晉不免太過不依不饒了,佛祖也有三分火,她程無憂可從來不是什麼任人欺負的善男信女。沒搭理她,領過女兒起身就走。

    男賓那邊聽了動靜,胤禛、胤禩他們都走了過來。“這是怎麼了?”

    “爺,您來得正好,李側福晉和齊夫人不知是吃了什麼,惹得不舒服,剛剛都在吐呢!奴家怕是咱們照顧不周,正想差人去請太醫,可是齊夫人卻說要走了!”見了胤禩,八福晉瞬間變成小鳥依人狀,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程無憂難伺候。

    聽說她不舒服,小數字們都投來關切的目光,作為主人的胤禩溫和開口,“不舒服了?那就請個太醫來瞧瞧吧,反正兩家這麼近,在哪邊都是一樣的,我派人帶你們去後面休息,可好?”

    “不必了,我不喜歡!”程同學的火已經完全被點著了,倔脾氣上來,誰的面子也不給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o863 發表於 2010-12-14 10:59 A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14 11:19 AM 編輯

小阿哥的娘

    程無憂的音量雖不高,但卻是非常的清晰俐落,讓所有聽見這句話的人統統愣在那裡。郭絡羅氏也瞬間呈現呆立狀,大概她怎麼也沒想到程無憂真敢撥了爺們的顏面。

    小八震驚不小,怔怔地盯著程無憂,目光閃動,有點受傷,末了又看了眼自家老婆,垂下眼沒出聲。

    小九兩條漂亮的眉毛緊鎖,瞪了眼郭絡羅氏,一時也沒了話兒。

    小十性子急,嘴快,直截了當問了句,“這是怎麼了,誰惹姐不開心了?”

    “咳,既然她們不舒服,就讓她們先回去吧,也免得掃了大家的興致。”胤禛接收到程無憂眼中強烈的信號,開口打破僵局。

    “既然四哥這樣說,兄弟自當從命。德順派人送兩位夫人回去,請太醫過去給兩位夫人看診。”小八已然鎮定,順著胤禛的話吩咐。

    “還是我送姐姐回去吧,反正離得近,一會回來再拼酒。”十三上前抱過果果,眾人讓出一條路。

    程無憂低頭走過小八身邊,輕聲道了句對不起。剛剛小八受傷的眼神讓她心裡也挺不是滋味,她確實是遷怒於他了,不過老婆是他的,這股火發在他身上也不算冤。

    小八苦笑,“是我照顧不周,對不住了,多包涵吧。”郭絡羅氏緊咬銀牙,忿忿地瞪著程無憂,不甘、不屑、不解,臉色相當精彩,她怎麼也想不明白,以程無憂卑賤的出身,為什麼阿哥們都喜歡她、幫著她。

    回到四貝勒府,和李氏分走兩個方向,沒了外人,十三笑嘻嘻地問,“頭一遭見識姐姐的火氣,連八哥的臉面都給撥了,是不是被八嫂給惹毛了?”

    “哼,臭小子,我憋了一肚子火,你反倒在那笑!”白他一眼,語氣仍未好轉。

    “嘿嘿,我決定了,以後選福晉一定選個性子好,能讓姐姐滿意的,免得姐姐連我家都不肯去。怎麼樣,我是好兄弟吧!”十三跑到她面前,咧著嘴哧哧地笑,午後的陽光下,一口白牙閃閃發光。

    程無憂被他逗樂了,能有個這麼可愛的弟弟也是她今生的福分。“哧,傻小子,那輪得上你自己選!”

    “不是啊,皇阿瑪之前答應了,會讓我自己選個可心的福晉,姐姐幫我選吧!”此時的十三雖然經歷了喪母之痛,但有康熙的寵愛,兄弟的照拂,仍然還是歡樂的。

    “哼,過了生日才滿13歲的人,就已經急著找媳婦啦!你小子太著急了吧!”皇家的孩子也忒早熟了,不過十三這麼說她還是很高興,也許在十三心裡她也有點兒“長姐如母”的感覺。

    “哈哈哈——”什麼也沒聽懂的小果果也跟著十三一起哈哈大笑。

    被他們這麼一鬧,程無憂的悶氣都散了,她本來就是個沒心沒肺不記憂愁的人,氣撒出去,心情也就好了。

    將她們母女送回東跨院,十三也不急著走,“我等太醫來了,有了結果再回去。”

    “不用了,我沒什麼事,你過去吃酒吧!”她這人一直健健康康,這回大概是受李氏影響的。

    “那怎麼行,四哥一定會問的,我怎麼交代呀?”好弟弟十三堅決圓滿完成任務。

    太醫趕到的時候,程無憂娘仨個正玩得很HAPPY,老頭子站在門口愣了半天,實在看不出哪個需要看病。

    “王醫正來了,快請進。”十三先看到他,從地毯上爬起來,假裝拍拍塵土,把人請進來。

    程無憂拉起還在打滾的小果果,先詢問了李氏的情況,若是還沒去,就讓他先到西邊去。“側福晉那裡您去看過了,怎麼樣?”

    “側福晉是喜脈,不過脈象不太穩定,需要好好將養,老臣已經給開好了安胎的方子。”

    “好了,不提別人,快給姐姐看看!”

    十三把果果帶到一邊,小紅扶著程無憂在躺椅上躺好,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臂,墊上白布巾,老太醫閉目診脈。

    “恭喜庶福晉,您也是喜脈,且脈象平穩,已有兩月餘,請淨心安養,明年府內又可添嬌兒!”

    “太好了,我去告訴四哥這個好消息去。”十三得了信兒,一陣風一樣跑了。

    “這個十三爺,怎麼還是個小孩兒性子,風風火火的。”小紅看著珠簾被那陣名為十三的風震得叮噹響,忍不住嗤笑。

    “呵,就這樣也挺好。”如果可以,她希望他能這樣快樂一輩子。

    “姐姐,這一胎要是個小阿哥就好了。”小紅的注意力回到程無憂的肚子上,如果是個小阿哥姐姐以後就更不用擔心了。雖說爺現在對姐姐很好,可是男人哪有自己兒子可靠?

    “男孩女孩都一樣。”她反倒覺得女兒比兒子更好些,至少可以活得輕鬆些。

    “那怎麼能一樣?格格,你想額娘給你生一個弟弟還是妹妹啊?”小紅看程無憂又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轉而去問懷裡的小不點。

    果果眨著眼睛頗為苦惱地思考半晌,奶聲奶氣地問,“是什麼?好玩的?”

    “呵呵呵——”

    “額娘——”小果果被她們前仰後合的給笑懵了,掙扎著爬到程無憂的腿上好不委屈的看著她,大眼睛眨啊眨的,似乎在控訴她們欺負小孩子。

    程無憂抱起女兒親了又親,“乖乖,是好玩的,生出來陪寶貝玩,你高不高興?”

    “高興!”

    “姐姐,說起來,那李側福晉的肚子還真爭氣,爺一共才到她那裡幾次,這樣都能懷上。”小紅很是感概,從南巡回來至今,爺過去過夜的次數用手就能數出來!

    “別胡說,她們要是真懷不上那才叫糟糕呢!不過她確實挺爭氣呀!”程無憂說完自己也不覺贊嘆,想想小禿瓢總是賴在她這裡,幾乎每天都沒停過折騰。在這種情況下李氏還能見縫插針地懷上孩子,真不知是該贊嘆她家小禿瓢能力了得,還是感嘆人家李氏那塊地比較好!

    “這個呀,主子和小紅姐姐就不知道了,我聽來一個消息,說李側福晉自從宏昐阿哥沒了,就讓貼身丫頭春桃給偷偷熬易受孕的藥喝,想要再生個小阿哥固寵呢!”收拾屋子的珠兒神神秘秘匯報了一個小道消息。

    “就數你這丫頭耳朵長,你聽便聽了,可不准亂說,忘了我以前說的話了?”程無憂假意數落,珠兒快成了她這院子的八卦積攢地了,整個一包打聽。

    “嘿嘿,奴婢知道,奴婢只管聽聽,權當解悶。”

    “這李側福晉倒是用心良苦了,只是是藥三分毒,她也不擔心……”小紅悠悠嘆道。

    “各人有各人的追求,別人的事情不用我們擔心。”大宅門的後宅,靠得就是子嗣來鞏固自己和家族的利益,李氏這樣做無可厚非,而且她只想著怎麼讓自己生,而不是去害別人的已經很不錯了。對於府中的其他女人,程無憂一直保持著冷眼旁觀的態度,她們不得已才生活在一起,她能做到這樣已經不錯了,哪還有閒情逸致去關心她們!

    這接連兩個喜信兒讓四貝勒府近日裡一直是艷陽高照,因為主子爺心情好,面部線條柔和可親,伺候的下人們都跟著舒心。

    德妃本想再把貴嬷嬷派過來,被程無憂婉言謝絕了,她身邊的人已經有過一次經驗,胤禛也又增派了兩個老嬷嬷給她,她實在不好意思再把德妃的得力助手借過來。

    程無憂的小日子過得挺滋潤,肚子裡的寶寶比小果果那時候還乖,一點也不折騰她,幾乎沒有孕吐,她自己注意營養均衡,沒有長得很胖,寶寶也都很正常。

    小果果每天纏著她玩,正好增加了她的運動量。沒出現什麼慵懶貪睡的現象,她還有心情張羅店鋪的事情,查查帳目。

    這天胤禛回來的時候,程無憂正在聚精會神地審核帳目做預算,算盤打得噼啪響。胤禛繞到她身旁,那些表格裡的數字代表了一筆筆錢款,清晰明確,一覽無遺。他不得不贊嘆她的小女人是一把理財的好手。

    看程無憂終於收起算盤,露出了滿意的笑容,輕輕將她擁在懷中,“帶著身子還做這些事情,累不累?反正我們也不急著賺錢,這些事交代給門人就好。”

    “新鋪子都已經起步了,這種做帳的方式他們還不太熟悉,等他們都學會了,我就不用再自己做,只負責審核就可以了。”她現在生活優越,日子舒心,這麼點兒事情還累不著她。

    “恩,我去看了那三家店鋪,都大變樣了,在經商方面你比我強多了!”胤禛發自肺腑地贊揚。

    “呵呵,這話我愛聽!等以後做好了,就擴張出去,那樣才能賺大錢。”程同學的野心還是很大的,她又開始做女富豪的夢了。

    “恩,都聽你的,只要別太累就好。對了,你把這種記帳的方法教給老九了?”那次在他新開的酒樓一起吃酒,好像聽他顯擺來著,他當時看著就覺得眼熟,雖然老九沒明說,他心裡也好不是滋味。

    忍不住噗哧笑出聲,“不是教,是賣!”

    “賣?你詐了他多少銀子?”胤禛挑眉。

    程無憂將十指搭在一起比劃出一個“十”。

    “十萬兩!?你還真敢要,他居然也給你!”這一驚非同小可。

    “嘿嘿,我本來想要二十萬來著,後來一考慮自家兄弟還是別宰得太狠了,已經給他打五折了!”程同學還覺得自己挺厚道呢!

    “你呀,我現在有點兒同情九弟了,從小到大盡吃你的虧了!”胤禛也忍不住笑出聲,真難為九弟了,那天還在他面前得瑟得那麼歡!

    “哪有那麼誇張,而且我對他也不錯呀,我可是救過他的命呢!再說這次是果果幫著要的,小家伙一叫九叔,那小子就掏錢了!比我說一堆廢話好用得多!”她不過詐點兒銀子,錢財乃身外之物,而且那小子買賣做得大,不在乎。

    “咳,你還好意思說,女兒都被你教壞了!你把銀子用哪去了?”留了這麼大筆銀子,不會想自己玩去吧!

    沒成想程同學非常認真地回答,“一部分用來改建店鋪,招人進貨,還有一部分存著沒動,這是我們的本金吶!”她的目標是很大的,怎麼會滿足於這三家小店鋪?

    “我更同情九弟了,他把銀子給了你,然後給自己培養了一個勁敵!”胤禛並非沒發現胤禟對無憂的那點異樣的情愫,不過遇上他家這個沒心沒肺的小女人,九弟那顆純情的少男心也夠可憐了,現在他反倒沒了醋意,生出些同情。相比之下,他要幸運多了,至少這人陪在他身邊,為他生兒育女,為他經營謀劃。

    “咦,真的耶。好吧,我還是有些良心的,決定一輩子不讓他知道我們做生意的事,免得他吐血!”後知後覺的程同學終於還有一點點良心未泯,不過,如果可憐的九娃知道這就是她所謂的“良心發現”的話,估計馬上就得吐血。

    在程無憂悠哉地哄哄果果,數數銀子,美滋滋等著寶貝降臨的時候,西邊的李氏那裡卻出了大問題。太醫診斷出李氏這一胎竟然是宮外孕,必須打掉。三、四個月大的男胎隨著幾碗湯藥從母體滑出,李氏的身體也因此受到重創,失去了再次受孕的可能。四貝勒府西邊的愁雲和東邊的艷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當程無憂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從一個女人和母親的角度,對李氏生出些許同情。不過,她並沒有過去看望安慰她,因為這個時候她過去只會刺激她,萬一再給刺激極端了,因嫉生恨,做出些可怕的事怎麼辦?程同學害人的心沒有,不過那些宅斗宮斗的戲看多了,防人的心還是不少的。

    胤禛之後時常去李氏那裡安慰,同時也增強了東邊的警戒,富康、鄂倫晝夜輪班守護,連福晉都吩咐程無憂的飲食全部由小廚房專人負責。

    四個月後,程無憂順利生下一個男孩,這個快七斤的大胖小子的出生,沖破了四貝勒府裡那略顯詭異的氣氛,晴空降臨,陽光再次普照。

    再一次經歷坐月子的苦悶,程同學又進入煩躁期,吃什麼都不香,看什麼都不順眼,除了她兒子。

    這一天李氏來了,一進裡屋噗通一聲跪下,嚇得程無憂騰一下就從床上彈了起來。“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啊!小紅,你還愣著做什麼,快把側福晉攙起來!”

    “不,好姐姐,我求您一件事,您要是不答應,我就跪在這裡不起來了!”李氏跪著爬到她床前,嗚嗚咽咽地哭起來,程無憂更煩躁了。

    大概猜到她會說什麼,可實在禁不住她這麼鬧,無奈開口,“什麼事,你說吧!”

    “姐姐知道,妹妹也是個苦命的人兒,昐兒不到三歲就沒了,這個更是沒有懷住,以後也不會再有了,明秀是個女兒,早晚要出嫁,是指望不上的。求姐姐把這個小阿哥過給我吧,也好日後有個依靠。求求姐姐了,求求姐姐了……”說著就要磕頭,程無憂急忙扶住,小紅和珠兒拼命攔著,她也還是跪在那裡痛哭流涕不肯起來。

    “這種事也不是我說得算的,你還是該去和爺商量!”程無憂無奈地盯著李氏那張妝容模糊的臉,果然不出所料,她是來要兒子的。

    “爺說,這事姐姐說得算,姐姐同意爺才能答應。”李氏嗚咽著又要磕頭,程無憂眼神示意小紅和珠兒緊緊抱住她。

    可惡的小禿瓢這麼大的麻煩扔給她,不想她好好坐月子了是不?哼,半年不讓他上床!

    唉,麻煩總要解決,不解決就會變成死結。“你讓我考慮考慮,過幾天答復你,可好?”

    她這話其實就是鬆了口,李氏也不是傻子,急忙應下。“好,好。”

    送走了悲悲噎噎的李氏,程無憂陷入沉思,把孩子過繼到她名下也未嘗不可,多了份關懷愛護,少了份嫉恨威脅總是好的。關鍵是孩子必須長在她身邊,由她教養。她可以把兒子借給她做個依靠,卻不會讓她兒子成為為李氏家族謀利益的工具。

    半年後,康熙給這個孩子賜名弘昀,記入玉碟,母側福晉李氏。




昀寶的前途

    由於對胤禛在這個問題上的處理方式非常不滿意,程同學大發雌威,鎖上了大門和小門,愣是讓小禿瓢兩個月沒進得院子。

    在東跨院大門外徘徊了兩個月,通過各種方式來表達懺悔和歉意的胤禛,最終扛不住想念裡面娘仨兒的強烈心願,丟掉了臉皮,翻牆進院,死皮賴臉不肯走。見程無憂只管給兒子喂奶、換尿布,哄孩子睡覺,理都不理他,只好轉而游說女兒給自己說情。

    “果果寶貝,阿瑪好想你們,飯也吃不香,覺也睡不好,你看阿瑪是不是瘦了?寶貝想不想阿瑪?”懷抱著快三歲的女兒裝可憐,但音量足以讓她的額娘聽見,還時不時偷瞄程無憂幾眼。

    “果果也想阿瑪,可是額娘說做了錯事就應該受罰,阿瑪應該給我們做榜樣。”果果小朋友小大人一樣拍拍她阿瑪的臉以示安慰。

    “阿瑪承認錯誤了,也已經被罰了,你看額娘兩個月都不理阿瑪,阿瑪好可憐吶,寶貝幫幫阿瑪好不好?”榜樣啥滴都是浮雲啊,他現在只想怎麼哄好老婆。

    “果果要怎麼做才能幫阿瑪呢?”小果果也不明白到底阿瑪犯了什麼錯誤,她很想阿瑪,而且以她小小的敏銳的心靈,她感覺到額娘最近都不開心,一定是和阿瑪有關,所以她有必要幫他們和好。

    “乖寶貝,你這樣,巴拉巴拉……”胤禛這次真正放低音量,跟女兒咬耳朵。

    可惜還沒等他說出什麼高招兒,程無憂哄睡了兒子,打斷了他們父女二人的竊竊私語。“果果,和嬷嬷過去睡覺,額娘和你阿瑪有話要說。”

    小果果被嬷嬷帶走了,臨出門前還送了她阿瑪一個“保重”的眼神。

    胤禛訕訕地蹭到程無憂跟前,想抱又不敢抱,“哪個,無憂,別生氣了好不好?”

    程無憂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個與她共同生活了七八年的男子,似乎想從他臉上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她太過平靜的樣子讓胤禛更加無措,手腳都不知該往哪放好了。

    “無憂,你有氣就說出來,別這樣,我……”

    悠悠地嘆口氣,“爺,也許你可憐她,或是想要安撫她背後的勢力,可是你就沒考慮我的感受嗎?”

    “不是的,我原本打算就算兒子過繼給她,也還是在你身邊撫養長大的。你的母家太單薄,這樣做對你和兒子以後也有好處。”他並不是只考慮李氏才默許的,而是也想借此給無憂和兒子在錯綜的後宅利益裡多建立一些屏障,畢竟她的母家是指望不上的。

    “可是無憂並不想依仗誰的勢力,只求不與人為敵,不被人嫉恨暗害就好。”她從不想參與後宅裡的利益,她所求的很簡單,不過一份簡單的生活。不與人為敵,也不會依附於誰,同時也會盡自己最大努力保護好自己和孩子們。

    “胡說什麼,我怎麼會允許有人害你和孩子,難道你以為我連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和孩子的能力都沒有嗎?”胤禛被她冷靜的語氣惹急了,無憂這是不信任他嗎?

    “可是爺的這種保護方式已經讓我受傷了。” 若是以愛護為名而傷害,那還不如沒有。

    胤禛怔住,沖上前緊緊擁住她,“對不起,我不會再這樣做了,以後有什麼事我會和你先商量,說明白,好不好?無憂,原諒我這次,再也不會了!”

    胤禛把她箍得很緊,緊到程無憂覺得她快透不過氣了,她清晰地聽到臨近的那顆心臟規律又劇烈地跳動聲,她的小禿瓢好像有一點兒害怕了。

    掙扎出一個小空間透透氣,冷哼,“哼,被這事鬧得我都不想再生兒子了,希望以後都是女兒才好!”

    看程無憂臉色稍霽,胤禛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放下。“傻瓜,別說賭氣話了。這次是我考慮不周,你處理的很好。以後再有麻煩我會解決好。笑一個吧,原諒我這次,再也不會這樣了。”

    程無憂原本的目的就是為了解決問題,看他認錯態度良好,自然不會再糾纏什麼對啊錯的。“吶,說好了,以後凡是和孩子有關的事情,你都要和我商量,不能自己做決定。”

    “好、好,我都聽你的。”呼,終於雨過天晴了,這回才安穩了。

    瞟了眼身旁的小床,他又想起一個問題,“那個,你還是要自己喂孩子?”這是小子呀,怎麼可以和他的女人那麼親密?

    “怎麼,你有意見?”板著臉,挑挑眉毛,冷聲問。

    “沒,沒有。就是,呃,和果果一樣,最多半年好不好?”唉,誰讓他理虧在先,失了底氣,忍了吧!

    “恩。”程無憂轉過身給兒子掖掖被角,偷笑。“不過來仔細看看你兒子嗎?”

    聽了這話,趕緊湊到小床前,除了滿月那天見過一次,他這還是第一次近距離仔細端詳這個兒子。修長的眉毛,高挺的小鼻梁,嘴唇不似無憂和果果那樣圓潤,略薄,更像他。難怪額娘說這孩子和他小時候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呵呵,他的兒子,他和無憂的兒子,真好!

    “小家伙睡得真香,我們也安歇吧,我很久都沒睡過安生覺了,好可憐吶!”看了幾眼睡得香噴噴的小不點,又轉身纏上小不點的娘,他的小女人愈發豐潤了,抱起來香香的軟軟的,真舒服。

    “哼,那也是你自找的!”程無憂甩開他的纏磨,鋪好床被,伺候著他淨臉、燙腳,寬衣上床。“既是累了,就好生睡吧,不准胡鬧。”

    “嘿嘿。”那怎麼可能呢?睡覺前當然是要做一番運動的,他都被冷落兩個月了呀!

    硬被某人拉著做床上運動的程無憂無奈提醒,“唔,輕點兒啦,小心吵醒兒子!”

    “恩。”解禁的某人哪裡還有那麼多顧忌,相思化作激情在一夜纏綿中傾訴。

    有兒女相伴,看著小不點們一天天長大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慢慢地昀寶寶學會了坐、學會了爬、學會了走路,搖搖晃晃跟在姐姐的屁股後面咿咿呀呀地學說話。

    “弟弟快來啊,哈哈哈,你是小短腿,追不上我!”四歲的小果果掐著小腰,嘻嘻哈哈地逗弄弟弟。不服氣的昀寶貝還沒走穩便想跑,啪嚓,摔了個大馬趴。撐起小腦袋,撇撇嘴就要哭。

    小紅和嬷嬷們急忙往那邊跑,程無憂卻只是站在不遠的地方沖他張開雙手。“你們別扶他!昀兒不哭噢,昀兒是堅強的小小男子漢,摔倒了要自己爬起來。來,寶貝,站起來,到額娘這兒來。”

    小家伙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額娘,嘟嘟嘴,慢慢用雙手撐地,小屁股一拱,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奔到額娘的懷裡。

    “呵呵,昀兒真棒,是額娘堅強的好寶貝!”抱住兒子,親親他的小臉蛋兒以示鼓勵。

    “恩,弟弟表現還不錯,不過比起姐姐還差一點點,要繼續努力!”小果果伸出胖嘟嘟的小手指點點弟弟的頭,一副小大人的口氣,說得相當自鳴得意。

    “哧,你個小自戀鬼。”輕點女兒的頭笑罵。

    “哈哈哈——”胤禛和兄弟們走到院門口時,看到的就是那母子三人相依在一起玩笑的畫面。

    “阿瑪——”

    “九叔——”

    昀寶貝沖著他阿瑪揮舞著小胳膊,果果直接飛奔入她九叔的懷抱。這麼多年,小果果一直更“鍾情”於她九叔,曾經大言不慚地揚言,將來找相公就要按照她九叔的標准找。

    對於女兒纏老九更甚於他的狀況,胤禛非常無奈,奈何丫頭屢教不改,任他百般引誘,還是每次遇見老九就不甩他。

    當然某九心裡是非常歡喜的,尤其看到他四哥滿臉彆扭相的時候,心裡更是樂開了花。大的名分早定,他沒趕上,抱抱小的安慰一下,順便氣氣四哥也是一件挺美好的事。

    抱起兒子,和孩子她娘解釋一行人的來意。“昀兒的周歲禮,前面已經准備得差不多了,他們非要先過來看看,你也准備給昀兒換衣服吧。”

    昀寶貝被打扮成一個紅彤彤的小福娃,程無憂也換上一襲朱紅緞彩繡女褂,抱著兒子出席抓周禮。

    這一次的排場比較大,數字軍團攜妻帶子幾乎全部出席,大廳裡熱鬧非凡。當小昀寶兒被放到大方桌上時,喧鬧全部停止,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看著他。見識過小果果非凡之舉的人都在猜測這個小東西會有什麼驚人之舉。

    昀寶坐在桌子上看了一圈,然後拱起小屁股開始爬,繞過他皇瑪法的玉佩,繞過他阿瑪的印章,繞過琳琅滿目的玩意兒,堅定地爬向桌子東南角,抱起一把小短劍。這柄劍是以前康熙賞下的,劍鞘上鑲滿各色寶石,閃閃發光,雖然短小,但據說削鐵如泥,適於防身。當然小不點是打不開的,他只是把劍抱在懷裡呵呵直笑。

    “小子,你不要別的了,就要這柄劍?”看著小昀寶一路目不斜視堅定不移地抱起這柄短劍,再無它顧,十三略顯失望,忍不住抓起幾個小玩意在他眼前晃悠。

    看小昀寶完全不被擾亂,依舊懷抱著短劍不放,老十給了句評語。“看來這小子沒果果那麼貪心。”

    “可是這柄劍也價值不菲啊!那可是以前番邦進貢的,每顆寶石都價值連城。”十四馬上提出異議。

    “是呀,他到底是喜歡上面的寶石,還是喜歡劍本身?”某八問出了這個最大的疑惑。

    呃,這也是程同學正在思考的問題,到底她兒子是想做一個仗劍江湖的大俠呢,還是單純被寶石所吸引了呢?這是個大問題!

    程同學湊到胤禛跟前悄聲嘀咕,“你說你,放柄劍幹嘛非要放這個呢,弄不明白了吧!”

    “就這個大小合適啊,放只木劍他一定不會抓!”他覺得兒子大概可能也是被寶石吸引的,畢竟這柄劍看起來很漂亮。

    “我覺得他還是喜歡寶石的面大!”某九摸著下巴給出結論。

    “哈哈哈——我也這麼認為!”數不清的人附和。

    眾人哄笑,抱著短劍坐在桌子上憨笑的昀寶,被大家一致判定為也是個貪財的主兒!昀寶好冤吶,可是誰讓他額娘和姐姐都是不良的例子呢?

    過了半個月,胤禛請護國寺的智善大師到府上禮佛,順便給兩個兒子看看相。結果大和尚跟他們說了些雲山霧罩的話,聽得程無憂心裡直發涼。

    “女施主命格奇特,是個有緣人。只是女施主這個變數也許會影響一些有緣人的命數。”

    這話實誠誠把程無憂嚇住了,這大和尚難道看出她是穿來的?還好這大和尚慈眉善目,而且十分鎮定,沒有把她當妖魔鬼怪的意思。

    打量弘暉和弘昀一眼,大和尚淡淡開口。“至於兩位小施主,命中都有劫數,緣來緣去自有天意。”

    胤禛原本正困惑地琢磨著他剛剛說程無憂的話,此時聽了這句,眉頭更是擰成了大結。“大師此話何解?難道——”

    大和尚搖搖頭,拍拍昀寶的小頭頂,“老衲和這位小施主也算有些緣分,日後自見分曉。”

    之後任胤禛再怎麼追問,也不肯再多說一字。“四阿哥既要禮佛,就自當保持一顆平常心。須知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

    胤禛無言,默默地跟隨大師進後堂禮佛,程無憂送回了弘暉,也帶著兒子返回自家院落。反復思忖著大和尚的話,腦中不斷回響的就是變數,劫數,緣來緣去,有緣無緣。唉,想她原本一個堅定的無神論者,被穿越鬧得也開始相信這些命定劫數了。看著在身旁蹦蹦跳跳的兒子,程無憂的眼神慢慢堅定,既然她是變數就一定可以把那個劫數化去。

    隨著昀寶漸漸懂事,李氏也時常跑到東跨院來串門子,經常帶些小玩意或是小吃食,試圖和她們母子打好關係。

    對此,小果果甚為奇怪,她不喜歡這個說話嗲聲嗲氣,忸怩作態的李姨娘,准確的說是討厭,非常討厭!

    昀寶也眨巴著大眼睛等著他額娘給解惑,於是程無憂給孩子們講述了“狼外婆”和“惡毒王后”的故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o863 發表於 2010-12-14 11:20 A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14 11:40 AM 編輯

母子草原行

    五六月的初夏,陽光明媚,氣候溫和,藍天白雲,舒適的暖風,讓人心情舒暢。

    程無憂坐在院子的搖椅上查看店鋪送過來的賬冊,果果拿著把木劍唬唬哈哈對著樹叢一通亂砍,昀寶跟在她後面也拎著把小木劍揮舞地興高采烈。兩個小家伙的破壞力度和噪音指數隨著年紀的增長不斷提高,程無憂覺得自己好像養了兩只猴子,足以推翻五指山的那種孫猴子。

    現在她終於體會到了當年老媽對著她時的那種無奈,不過老媽比她幸運,只對著她一個,她這裡卻有一雙。所以說計劃生育有時也是很必要的。

    看著對武功陷入無限熱忱的女兒,程無憂不禁回想兩年前,康熙40年的春天,她帶著果果和昀寶在花園裡放風箏,結果一陣大風把風箏吹到了水池旁最大的那顆樹上。跟在一旁的富康看兩個小不點失落惋惜的小可憐相,二話不說,足尖點地三兩下躥上樹冠取下風箏。然後,果果就不再對風箏感興趣了,整天閃著一對星星大眼,圍前圍後纏磨著富康教她“飛”。

    程無憂當時想,反正她也不想培養古典淑女,小孩子練點功夫強身健體也不錯,再加上耐不住果果撒嬌耍賴,她和胤禛便都同意了。不過,現在她有一點點後悔了。那小家伙別說有沒有淑女氣質,現在連個女孩樣都沒了,按上尾巴就是個猴兒,比她當年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好歹生活在現代,穿到大清還混了一幅小女兒的外表,這丫頭裡子、面子都這麼彪悍,以後嫁不出去怎麼辦?總不能仰仗著她皇瑪法的權力強迫中獎吧!

    程無憂開始考慮,她該對女兒改造一下了,以果果目前的發展現狀來看,她肯定不會變成像二格格那樣的呆板木訥唯唯諾諾地小女人了,可是若是變成了飛揚跋扈惟我獨尊的八福晉,那也不是什麼值得期待的呀。唉,養孩子哪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啊!

    一道陰影罩下,“想什麼呢,這麼入神,爺回來都沒發現?”

    收回投注在女兒身上的悠悠視線,程無憂覺得果果現在發展的大方向沒問題,內在強悍是非常必要的,這樣才能在女子地位低下的封建社會立於不敗之地。但是她需要做一些微調,也就是增添一些外在的表象,不然以現在這副樣子發展下去,只怕太過讓人敬而遠之了。“想咱們的寶貝閨女呢,這個樣子會不會嫁不出去?”

    “哼,娶了爺的掌上明珠偷著樂吧,誰還敢嫌棄不成?”很明顯,他家驕傲的老爹,一點也沒有危機意識。

    “強扭的瓜不甜,靠權勢硬嫁出去的,女兒能幸福嗎?你都不動腦子嗎?”如果就是隨便找個人指婚,她女兒還有什麼幸福可言!

    “呃,那你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們該改變一下培養策略,讓她學些女兒家的東西,現在整天唬唬哈哈,像個小子似的。”

    “也是,就讓小紅教她女紅吧,沒事繡繡花自然就安靜下來了。”胤禛很自然想到了女紅,因為他每次看見二格格都是在繡花,雖說那孩子見到他總是小心翼翼的,不過花繡得倒是挺漂亮。一想起程無憂做給他的那些鬼畫符一樣的香囊,胤禛不禁期望,也許將來女兒可以給他繡一個像樣的。

    “試過了,事實證明果果在女紅方面和我一樣沒有天分,不到半天就把三根手指頭都扎得胖胖的來跟我哭訴了,還說我是狠心虐待親閨女的壞額娘。”想起女兒那副閃著淚光裝模作樣跟她訴苦的樣子,程無憂就覺得好笑,那小丫頭猴精猴精的,都學會用苦肉計來逃避她不喜歡的事情了。

    “咳,誰讓你沒事叫她那些有的沒的,這回好了,都反過來用你身上了吧!”胤禛腦海中自動情景再現,通常他是對果果素手無策的。

    “那也比你一味寵著她強,起碼她跟我講道理,跟你只管撒嬌耍賴!”

    “女兒麼,就是用來寵的。這樣吧,請個先生,教她琴棋書畫,也有6歲了,是該開始學些大家閨秀的本事,也能安穩安穩性子。這丫頭聰明,只要她感興趣肯定沒問題。”

    “說的是,爺去找合適的人選吧。對了,今兒怎麼回的這麼早?”

    “恩,皇阿瑪又要去塞上避暑了。”

    “怎麼,這次爺會去?”這些年她家小禿瓢越來越受康熙重視,經常被分派各種差事,相對的,出去旅游這種好事就越來越少了。

    “不去,還是京城留守。”

    “啊?唉,那還說什麼!”害她空歡喜一場。

    “不過,皇阿瑪說你可以去,因為今年會招烏蘭夫婦覲見,讓我問你想去不?”

    “去,當然去!”開玩笑,這麼好的放風機會她怎麼可能錯過。想想自38年南巡回來,她除了偶爾去前門視察一下鋪子,就從沒離開過貝勒府半步。真真成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只管相夫教子的賢妻良母。完全不是她的風格!她也該出去活動活動了,不然就焐出毛了!

    雖說早就料定她一定會說去,可是看她一臉興奮,恨不得馬上打包的樣子,胤禛心裡老大不高興。“哼,一聽出去玩,就那麼高興,你就捨得扔下我和孩子們?”

    “我幹嘛要扔下孩子們,全都帶走,給你留下我還不放心呢!”怎麼可能給某些掂心她兒子的人提供機會!

    “合著你就捨得我!”好心酸吶!

    “不是捨得,而是想帶也帶不走啊。爺是做大事的大男人,自然不能像我們娘幾個這麼自在啦。”連忙說些好話安撫就快炸毛的小禿瓢,他這人最怕熱,一進夏天,脾氣都會跟著暴躁,偏偏現在能隨駕出去避暑的機會越來越少了,這也是受康熙器重的代價吧!

    “哼,那你過幾天進宮吧,跟著額娘一起走。”

    幾日後,程無憂攜兒帶女包袱款款隨著婆婆旅遊去鳥。隨行的隊伍還是很龐大的,除了不離左右的小紅和富康,還有負責照顧果果和昀寶的三個嬷嬷。東跨院的人被帶走了一半,這讓胤禛的心理非常不平衡。所以在程無憂離開之前的那段日子裡,她被小禿瓢拽著狠狠地纏磨了一陣子,就像要把之後幾個月的親熱都提前預支一樣。

    帶著兩個小不點,程無憂的旅途原本是談不上輕鬆的,不過昀寶直接被他皇阿奶帶走全權負責了,果果除了常去德妃那裡撒嬌取樂,還三不五時跑到某九那裡去蹭車蹭玩蹭吃喝。於是,程同學自在了,懶了就在馬車裡躺著,膩了就自己出去遛遛馬,沒了小禿瓢的限制,沒了小包袱的纏磨,她忽然間有了一種回到四九年的感覺,說不出的逍遙快活!

    車隊一路停停走走,到了熱河安頓下來。這裡在年初開始興建行宮,現在不過剛剛劃分出山地、平原、湖區和打算營建宮殿群的大體區域。在廣闊的平原上搭建起數百座帳篷,以康熙的大帳為中心,對稱排列。程無憂母子的營帳搭建在隨行的后妃和皇子福晉之間,更靠近德妃的位置,不大和規矩,但因為這是按萬歲爺的意思安頓的,也就沒人敢提意見了。

    果果最近迷上了騎馬,整天纏著老九學習高超的騎術,一大早用過飯便張羅著往外跑。“額娘,我去找九叔了,皇瑪法那天看見我騎馬,都誇贊我的騎術進步很快呢!”

    一把拉住欲起身的女兒,“等等,你想學騎馬就讓富康諳達教你吧,別整天纏著你九叔,他也有事情要做的。”

    “我沒看見九叔有什麼事情啊,他整天都很閒,巴不得我去陪他玩呢!”果果小朋友一派天真地回答,九叔是所有叔伯裡最清閒的一個,從不會像阿瑪一樣有那麼多做不完的事。

    “你真好意思說,明明是九叔在陪你玩兒!你整天纏著九叔,他都沒有時間去陪九嬸和淑人小妹妹了,你覺得你做的對嗎?”程無憂換了一個理由,同時同情了一下在果果眼裡無所事事的某九。

    “可是淑人妹妹還太小了,比弟弟還小呢,什麼都不會,我們怎麼帶她玩啊!而且,額娘我跟你說,九叔好像很不喜歡九嬸,連說話的時候都不願意抬眼看她。”理由再次被駁倒,果果還趁機向她額娘匯報了一個八卦消息。

    “小孩子家家不准在背後講大人的事,人家生氣沒准就是因為你呢!你設想一下,如果你阿瑪整天不理咱們娘仨,卻把個叔伯家的孩子疼愛得不得了,你會不會氣?”程無憂轉而通過“換位思考”法來說服女兒。她這次之所以如此執著,是因為那天在路上和九福晉狹路相逢,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她定被砍得血肉模糊了。

    這些年除了十三、十四兩個她從小看大的弟弟,其他人她都已經努力保持距離了。奈何即便如此,八福晉、九福晉還是把她當成假想敵,每次不小心見面,那眼神裡都能扔出飛刀來。

    八福晉現在已經成長為著名的悍婦,把自家窩邊的草拔得乾乾淨淨,自己一直無所出卻也不准胤禩納妾。本來對她這種堅守忠貞愛情的做法,程無憂暗地裡是表示支持的。而且這是人家兩口子願打願挨的事,輪不到外人插手。可是她一直想不明白的是,她和她實在是八竿子打不著的倆人,她哪來的那麼大敵意呢?難道是嫉妒她兒女雙全嗎?無解!

    至於九福晉,自己家裡鶯鶯燕燕一大推,她都顧不過來,還有閒工夫來吃她女兒的飛醋,就更是有點裡外不分,不知三多倆少了。總之這兩個人都很讓她頭疼,除非避無可避的宮宴,程同學通常都會躲開她們走。

    “額娘,額娘,你想什麼呢?”小果果發現她額娘說著說著就走神了,張開兩只手不斷在她眼前揮舞。

    “恩,總之,你以後少去纏著九叔,跟富康諳達學騎馬就好了。”定定神,做出最後判決。

    “可是剛剛額娘的假設肯本不能成立,阿瑪才不會那樣呢!至於九叔喜歡果果比喜歡淑人妹妹多,那也是因為果果更可愛,不會動不動就哭鼻子。九嬸和李姨娘一樣不討人喜歡,所以九叔才不喜歡她,這和果果有什麼關係?”小果果還是不可理解,她喜歡和九叔玩,九叔也喜歡她,為什麼要因為別人而影響他們呢!

    “你這丫頭,又不聽額娘的話了?大人間的事兒,你這個小孩子還不懂,很多事情不是由簡單的喜歡不喜歡決定的。就算真的不喜歡,有很多責任也是必須承擔的。總之,你乖乖聽額娘的,以後少去纏著九叔玩。”女兒還小,那些不太和諧陽光的東西,程無憂也不想她知道,只能用她可以理解的話語盡力說服她。

    “哦,那好吧。可是今天人家都跟九叔約定好了,額娘說過人不能言而無信,所以今天就讓我去吧!”

    “那好吧,下不為例。”

    送走了女兒,程無憂閒來無事,便也牽了馬出去溜溜。

    時隔多年再次放馬草原,遠眺著碧草青山,享受著徐徐清風,不自覺讓人拋卻那些喧囂浮華,心情回歸平靜。

    程無憂放慢速度,任座下老馬帶著她四處閒晃。不禁回想起年少時眾人縱馬馳騁,無憂無慮的日子。如今,當年的少年們都已長大成人,各自成家,再不能無所顧忌的相伴游玩。她的小禿瓢在京留守,她身邊倒是真缺了策馬同行的人。

    不遠處傳來馬蹄聲,抬頭望去,來的卻是她最不想見的人。

    “呦,齊夫人真是好興致,一個人也玩得高興呢!”八福晉高昂著頭顱,只從眼角餘光瞟她一眼,冷哼。

    九福晉以手遮唇,聲聲冷笑,“八嫂,這就是你不清楚了,齊夫人可是好本事呢,四爺都沒來,人家自己就能跟著隨駕,咱們哪個能有這麼大的臉面吶!”

    “哼,算個什麼東西!”四道眼刀同時飛來。

    “哦,這個問題我倒是可以回答。”程同學笑容可掬地說,“小女子齊薇兒,和兩位福晉同屬一個物種,人類,女人。不同的是我多數時候溫柔可人,偶爾變身成老虎!”




柔柔女兒心

    “你——,哼,老虎,就憑你?不過一個會魅惑爺們的狐媚子!”八福晉目光變得更加犀利,語氣不屑又帶著些咬牙切齒。

    程無憂皺眉,想不到時隔十餘年,她竟又被人說成狐媚。只是這話是怎麼說起的呢?她在自家後院裡都沒混上這個名聲,怎麼也輪不上她說啊,她又沒勾引她家爺!難不成是自己家的草拔光了不過瘾,跑來給別人家除草?“病得不輕啊,找太醫抓點兒藥吧!”

    “沒教養的混帳東西!”八福晉氣結,她什麼時候吃過這種暗虧?揚起馬鞭狠辣地抽下。

    還好程無憂反應夠快,揮鞭一檔,反手撤馬,退到安全范圍。“哼,修養也是因人而異的,所謂桔生淮北則為枳。像你這樣張口閉口罵人,說不過就動手打的,又算得什麼名門貴婦!那我又何必客氣。”

    “不用你客氣,今天正好教訓你!”趕馬上前,揮手又是一鞭。

    九福晉心知胤禟喜愛她母女,雖也恨得牙癢癢,但為人膽小怕事,不敢動手,便假意勸架,實則作壁上觀,由著八福晉去鬧,反正鬧大了有她那個個大的頂著。

    程無憂和八福晉二人一來一回戰得熱鬧,無憂雖靈敏,奈何比不得自幼在馬背上長大的八福晉基礎扎實,漸漸落了下風。而此時聚精會神的三人,誰也沒注意到斜後方幾騎駿馬正在向她們靠近。

    “住手,你們在做什麼?”胤禟大喝一聲,試圖阻止戰況,八福晉卻不肯輕易罷手,趁無憂分神之際,凜烈地揮下一鞭,無憂翻身落馬,險險躲過此鞭。

    “宜欣,你鬧夠了吧!”胤禩的呼呵聲響起,八福晉怔怔回頭,這才不情願地放下馬鞭。

    果果跑到程無憂身邊,扶起她,眼圈紅紅地小心審查,“額娘,您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扶著女兒站起來,很久不做這麼激烈的運動,她的氣息一時還沒喘勻。“沒事,我們走吧!”

    胤禩翻身下馬,眼神中滿是歉意、羞愧和關心,急急行至程無憂身前,停在一步遠的地方,“無憂,對不住了。”轉向他的妻子,不滿中夾雜著無奈,“宜欣,你還不道歉?”

    “不必了,我擔不起。”程無憂擺擺手,看八福晉的樣子就知道,她才不會輕易道歉,不想再和他們糾纏,拉著女兒打算牽馬離開。

    八福晉的妒火非但沒消,反而因為胤禩對無憂的關心而升級,說話愈發難聽。“哼,裝模作樣的下賤胚子,打她都便宜了!”

    “夠了,如此蠻橫無禮,你又高貴到哪去!”

    “你,你居然為了她罵我!我就知道,你那副畫裡的人就是——”

    “住嘴!你瘋夠了吧,還嫌不丟人嗎?”胤禩冷冷打斷她的話,那永遠如春風般和煦溫潤的人,此時說話的語氣已降至冰點。“今兒的事對不住了,改日再登門道歉!”滿懷歉意地沖著程無憂點點頭,上馬而去。

    八福晉大概也是第一次面對胤禩的怒火,狠狠地瞪了程無憂兩眼,追了上去。

    胤禟面無表情地盯著九福晉,嚇得她目光閃動難以定神,可似乎不想在程無憂面前示弱,強挺著與他對視。“哼,你到是長本事了,回自己的營帳思過去,不准再出來惹事生非!”

    九福晉不甘地低下頭,打馬慢慢往回挪,一步三回頭。

    胤禟轉向無憂母女,“真沒受傷嗎?我送你們回去吧,傳太醫檢查一下!”

    “不用了,我沒事,自己可以。” 程無憂揮手示意他快走,他老婆眼神都能吃人了,快點把她帶走吧,看著就心情惡劣。

    胤禟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冷哼一聲,“還不趕緊回去,在那磨蹭什麼!”

    不顧程無憂的反對,執意將她們母女送回營帳,傳太醫過來看診。一番診視,外傷自然沒有,不過倒是查出她又有喜了。

    “恭喜庶福晉,又是喜脈,不過稍稍有些動了胎氣,請安心靜養,再莫做劇烈運動。”太醫笑眯眯道喜,順便開了幾幅安胎的方子,囑咐程無憂凡是小心,切莫再動胎氣。

    “好。麻煩您了。”

    送走太醫,胤禟酸溜溜地說了句,“你和四哥感情到好!”

    程無憂沒接茬,忍不住在心裡嘀咕,這古人判斷夫妻感情好壞的辦法倒也直接,端看生孩子的數量,她三年一個,七年抱仨,怪不得連太醫都用了“又”字。看來以後還得再小心些,不然以她家小禿瓢的實力,還不把她變成下崽兒的豬!

    “額娘,你又有小寶寶了?這次給我添個妹妹吧!”果果摸著額娘的肚子,很是開心。

    點點女兒的額頭,笑答,“呵呵,額娘也喜歡女孩,只要別再像你一樣就好!”

    “我怎麼啦,皇瑪法都誇我是大清最可愛的格格。”

    “是最能鬧的格格,鬧得人頭疼。”

    果果被額娘嫌棄,轉向九叔求救,“九叔,果果讓您頭疼了嗎?”

    “不會啊,九叔最喜歡果果!”

    “呵呵呵,九叔最好,果果也喜歡九叔,只比喜歡額娘和阿瑪少一點點,就一點點!”果果比量著小拇指的指甲,將她的一點點具體化。

    胤禟拍拍她的臉蛋兒,泛起一絲苦澀的笑,告別她們母女,返回自己的營帳。

    “額娘,八嬸和九嬸為什麼合伙欺負您,是不是因為阿瑪沒來,她們就欺負咱們?”大帳內只剩下她們娘倆,小果果想起剛才的事情,紛紛不平。

    輕撫著女兒的背,叮囑她,“別出去亂說,尤其不准告訴你皇瑪法,回家後也不准和阿瑪提這件事。”不管八福晉到底因何原因與她不對盤,還是把這件事局限在女人的範圍內就好,沒必要鬧得人盡皆知。而且,既然胤禩已經知道了,八福晉以後也應該會收斂。

    “好吧,果果以後不去找九叔玩了。”果果趴在她的懷裡,恹恹地說。

    程無憂無奈嘆氣,小孩子也許還不懂,但是卻敏銳地選擇了迴避和自我保護。

    幾天以後,蒙古各部陸續到達熱河覲見,烏蘭的到來讓程無憂有了一個說話的知心人,果果也終於又找到一個玩伴,那就是烏蘭的大兒子,巴音圖小王子。

    小巴音圖年7歲,劍眉斜飛入鬢,星目神采飛揚,英姿勃勃,一表人才。年紀雖小,騎術和射獵卻都了得,5歲起就常和他父親一起狩獵,曾經射殺群狼。

    這個帥氣的小王子很投果果的脾氣,沒幾天兩人就出雙入對,結伴游玩去了。

    程無憂和烏蘭多年不見,如今兩人都已是兒女雙全的媽媽級別,聊天的內容免不了圍著孩子轉。

    “小巴音圖真是個懂事的孩子,難為他有耐心陪著我那個能玩能鬧的丫頭。小家伙長大了一定也是個草原上的大英雄,到時候你就要為選媳婦而頭疼了!”

    “呵呵,我那兒子是個小悶葫蘆。我倒喜歡你家丫頭,活潑開朗,可愛又不失大氣,不知我那呆兒子將來有沒有福氣娶到她!”

    “我這丫頭沒有一點女孩樣兒,也就你能看上她。不過兒孫自有兒孫福,娃兒們還小,我們也不用操這麼早的心。”她是覺得烏蘭的兒子不錯,烏蘭也會把果果當作親女兒一樣疼愛,將女兒嫁到他們家程無憂絕對放心。而且,烏蘭的丈夫是個難得的專情人,若是他們的兒子也繼承了這點,就更是再好不過了。只是,程無憂不想這麼早就定下女兒的未來,婚姻大事的關鍵還是兩情相悅,這個決定權還是要在女兒自己手中。

    “也是,我們還是等著看兩個孩子有沒有那個緣分吧!”

    “恩,不管她們將來和誰在一起,幸福才是關鍵。”

    “幸福啊,身在帝王家,幸福是多麼可望而不可求,能像我們這樣已實屬難得!說起來,我要感謝你,當年是你堅定了我自己選擇未來的決心。現在我希望我們的孩子們也都能得償所願,擁有自己的幸福!”烏蘭笑意溫柔,那是一個幸福小女人的笑容,讓看見的人都會覺得甜蜜。

    無憂忍不住打趣,“好啦,你不用笑得這麼膩人啦,我知道你過得很好!”

    兩人笑鬧一會,烏蘭忽然想起了一個嚴肅的問題,“對了,無憂,我聽說你之前和八福晉打起來了?她總找你的麻煩嗎?”

    “你從哪聽說的,這事應該沒人往外傳啊!”奇怪,她這個“受害者”都沒去訴苦告狀,難道她們還會自己往外說不成?

    “呵,你以為這世上有什麼秘密可言?太醫不是都給你開了安胎的方子嗎?有心人一查就知道怎麼回事了。到底為什麼?”

    “唉,八福晉那人自恃甚高,大概是覺得卑微如我不配擁有現在的一切吧。”人家是天生的貴族,自然看不上她這種小草根。

    “不只吧,我覺得一個女人看另一個女人不對眼,最大的可能還是嫉妒。她大概是嫉妒八爺、九爺對你好。”還是旁觀者清,烏蘭自然知道他們兒時的情誼,但是八福晉可不會理解。

    忽然想起八福晉那時的話,也許的確是有什麼誤會?自胤禩大婚後,他們已經很少來往了,想不到即便如此,也有麻煩。“左右也沒多少單獨見面的機會,能躲就躲吧,面上過得去也就是了。”

    正說著,小紅忽然進來回禀,“姐姐,八福晉來了!”兩人不覺都是一愣,這人還真不禁念叨。

    八福晉穿著一身火紅的騎裝,顯得英姿颯爽,個性張揚。她其實是個挺漂亮的女子,也帶著一股皇家尊貴的氣場,只是可惜心胸狹窄了些,失了些大家風範。

    馬鞭高傲地沖著程無憂一指,“我要和你比試,他們都說你好,我卻看不出,你若是能贏了我,以後我們就和平相處。”

    該說她年輕氣盛嗎?程無憂覺得自己好像很多年沒有這種與人一較高下的激情了。“呵,不知八福晉想比什麼?”

    “歌舞曲賦、騎馬射獵,你任選!”驕傲得如一只大公雞。

    “八福晉多才多藝,無憂自愧不如。而且,無憂有孕在身,太過激烈的運動太醫不准,那些小女兒家的情懷也不適合我了。”關鍵是她想不出有什麼必要和她比試,不來房子不來地,她家小禿瓢也不在,她出那個風頭給誰看?

    “哼,那你說比什麼?”八福晉卻不願就此罷休,以為無憂無能,不屑地將出題權交給她。

    無憂苦笑,總被人用眼角看的滋味也不好,想一想八福晉不擅長的,有了主意,“為人婦者,當出得廳堂,入得廚房,算得清賬本,帶得好娃。八福晉若是沒有意見,我們不如試試廚藝吧!”

    “你!哼,我不會。”否定的乾脆,倒也率真。

    “,八福晉剛剛所說的無憂也不擅長,既如此,我們又何必一定要以己之長比人之短呢?”原本她也不是真要比,不過想她放棄。

    “哼,你的意思就是不接受挑戰!”

    “我只是覺得沒那個必要。我們本來就是不相干的兩人,各自過好自己的就行了。”

    “好一句不相干,哼!既如此我勸你安分守己過好自己的日子,就憑你這模樣,能得到四爺的垂青已經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了,別再勾三搭四,不然,我絕對會讓你變得很慘!”說完,趾高氣揚地出去了。

    “這人,好不無趣,怎麼說的誰都要搶她男人似的!”烏蘭看了半天戲,給了個最終評語。“不過,你這嘴也真不饒人,你說的那幾項,八成都是她的忌諱,尤其是娃!”

    “我倒不是有意挖苦她,只是那人疑心病重,不好說通。”

    沒過多久,營區裡傳出康熙給胤禩指了兩房小妾的消息。程無憂這日給德妃請安出來,正好又撞上從宜妃那裡出來的八福晉。她眼圈微紅,看樣子是剛剛哭求過宜妃,請她幫忙說情。

    程無憂本想繞路裝作沒看見,奈何那人站住腳步,強自鎮定,冷哼,“只要我還是八福晉,絕不會讓你們這些人看笑話!”

    程無憂暗自嘆氣,她執著於專一的情感本沒有錯,無奈生錯了時代。更何況她們身在皇家,豈不更是奢求!

    她覺得自己忽然間也很矛盾,出於自身的愛情觀、婚姻觀,她是欣賞八福晉的敢愛敢恨,敢作敢為的。可是只要稍微理智一點就會清楚,愛情在皇家根本不值錢。她這人最現實的地方就在於,不會去追求那種不切實際的轟轟烈烈。

    也許是出於對胤禩的情誼,也許是出於對八福晉的某種欣賞,總之程無憂不自禁叫住了已轉身離開的八福晉。

    “等一等,無憂奉勸你一句,太過強硬給自家爺留下個懼內的名聲不是什麼好事。需知,欲明明德於天下者,當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無力治家,何以治國?”

    八福晉怔怔地盯了她半響,神色復雜地離開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o863 發表於 2010-12-14 11:41 A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14 11:58 AM 編輯

河畔野味香

    不知是不是程無憂的話真的起了作用,之後沒再傳出八福晉哭鬧的消息,營區內頓時和諧不少。

    內心鬱悶的八福晉把自己關在帳篷裡不出門不見人,於是程無憂出去遛彎的時候,再看不見橫眉立目頤指氣使的高傲貴人,她的心情好多了。

    這天康熙帶著滿蒙貴族浩浩蕩蕩開往木蘭圍場秋獵去了,果果被康熙帶走,程無憂則因為身體原因被留在了營區,無所事事的程無憂歪在矮幾旁嗑著瓜果,小紅在一邊眉眼含笑地給她肚裡的小寶貝做著小衣服。

    看著小紅那滿臉喜色的幸福小表情,比她還像做娘的。“我說,你還是別忙了,反正果果和昀寶剩下那麼多,不管男孩女孩都有的穿。”

    “瞧您說的,怎麼能給寶貝穿舊衣呢?等他長大明白事了,會責怪額娘不疼愛他的。”仍是大姑娘的小紅一本正經地教育程無憂。

    “切,你知道什麼,小孩子穿百家衣吃百家飯才好養活!”

    “那是窮人家糊弄小孩子才說的,咱們又不缺衣少食,怎麼能委屈小寶貝?姐姐若是閒來無事,我們出去走走吧!”

    小紅看她閒得無聊,放下手裡的活計,拉著她出去散步。還沒出門,十三興沖沖地跑過來。“姐姐,我之前發現一個風景很好的去處,咱們去那玩吧!”

    “你風寒好了?”

    “早好了,我本來想跟著皇阿瑪去秋獵的,可他偏偏讓我留在營區養病,我哪有那麼不中用?”

    “呵,不知那天是誰淋點兒雨就鼻涕一把淚一把了,現在又在這兒叫囂!”十三連著高燒兩天,連康熙都驚動了,這才見好,自然不可能讓他去狩獵。

    “呃,那是意外,意外!嘿嘿,我們出去玩吧,我這幾天都快憋出毛病來了。”

    “好吧,富康去叫上幾個侍衛,小紅准備些東西,我們去野餐!”看他的身體的確已無大礙,程無憂也樂得帶著他們一起去放鬆放鬆。

    “好!”十三樂得跳高。

    一行人穿過一片美麗的格桑花海,來到一條小河邊,幾只白頭鶴受到驚擾,啪啦啦飛起,在附近萦繞,小心地觀察眾人。過了一會又放心地飛落河邊覓食。

    程無憂命小紅鋪好油布,擺上小吃,富康帶著兩個侍衛負責撿柴生火,處理野味,另外兩個侍衛負責下河抓魚,她和十三坐在一邊,吃果聊天。

    “姐姐,我看上了一個姑娘,你幫我參詳參詳。”十三撓撓頭,臉蛋微紅,躊躇著說出這個話題。

    程無憂挑挑眉,這小子已經娶了側福晉進門,現在這副情竇初開的樣子難道是動了真情了?

    “說來聽聽。”

    “是尚書馬爾汗家的格格,明年會參加選秀。”

    “明年選秀,才多大?”四品以上滿蒙官員家的格格一般十三歲就會參加選秀了,這個還沒選秀的不會是個小蘿莉吧!

    “大概12歲吧!”

    “哧,你小子怎麼認識人家小姑娘的?”果然還小,她就奇怪了,10歲出頭的小姑娘有什麼吸引人的,這小子戀童嗎?

    “恩,有一次陪四哥去護國寺,正好遇見她和她額娘去進香,擦身而過,那縷淡淡清香至今難忘。那姑娘玲瓏嬌小,眉似新月,明眸善睞,顧盼生輝。我當時就覺得好喜歡。”十三滿目含情陷入回憶,世間所有美好詞匯也不足以形容他心中那道美麗的倩影,只聽得程無憂雞皮疙瘩爬滿身,酸倒了大牙。

    終於她插空問了句關鍵的,“就是喜歡模樣嗎?”

    “也不是,其實她也算不上很美,至少宮裡有很多比她漂亮的美人,我是被她的眼睛吸引的,她的眼睛非常有靈氣,像是會說話似的。恩,就像姐姐一樣,最出色的就是眼睛。”十三指指程無憂的眼睛,笑得一如陽光般明媚。

    “傻小子,你現在說來說去都是外貌,這種吸引只是一時的,兩個人若要相親相愛的過一輩子,性情是最重要的。你這人大大咧咧的,需要一個溫柔細心又善於持家的姑娘。等回去,我們找個機會去結識一下那姑娘吧!”很顯然十三是真的動了心,想要動用康熙給予他的那個承諾了,她這個做姐姐的怎麼也得幫著把把關。

    “嘿嘿,我就等姐姐這話呢。這事兒就拜托姐姐了,這可是弟弟一輩子的大事,你可不能馬虎!”

    “知道啦,放心吧!”拍拍十三的肩膀,盤算著想什麼辦法才能見到人家養在深閨的格格。

    這邊姐弟倆聊得開心,那邊富康也忙完了手裡的活兒,上前回禀,“主子,這個山雞和乳豬都已經去毛去內髒洗淨備好了,接下來怎麼做?”

    “當然是烤,我們又沒帶別的工具。”

    “這個,奴才,從來沒做過這些。”富康臉憋得通紅,磕磕巴巴說著,覺得自己有點兒沒用。

    “算啦,一邊看著去吧,主子今天讓你們開開眼。”

    程無憂洗淨雙手,親自上陣料理食物。“你們也別閒著,烤魚比較簡單,把魚串在竹籤子上拿去那邊烤,給我留兩堆火就好。”

    打發走那些幫不上忙的大男人們,程無憂帶著小紅專心料理叫花雞和烤乳豬。

    將處理好的山雞用帶來的醬料和香料腌好,在它的兩掖各放一顆丁香夾住,然後塗上一層油,用油紙包好,麻繩扎牢。把從小河床挖來的泥加酒和勻,厚厚地均勻地裹在最外層,上火開烤。

    乳豬同樣用香料將裡外塗勻,腌一刻,然後扔到沸水裡淋一遍,刷上糖水,擺好造型架在火堆上烤,邊烤邊轉動邊刷油。

    十三一直瞪著大眼睛在一旁觀看,不時啧啧稱奇,“姐姐的手藝真的很好啊,原來是這樣做的,這些調料都是什麼呀?啧啧,我已經聞到香味了,什麼時候能好?”

    “別亂動,你這急性子,慢慢等吧!”

    留下小紅繼續看著,程無憂洗淨手,拿著富康遞上來烤好的鮮魚,愜意地抿著米酒,啃著烤魚,等待著她的小乳豬和叫花雞,太陽也漸漸偏西。

    小乳豬的顏色漸漸變紅,香氣四溢,十三拿著小刀托盤,急不可待地就要上去割下一片來嘗嘗。

    未及下手,某人的聲音突然從背後傳來,打斷了十三的動作。“呦,你們是在這兒偷嘴吃嗎?”

    “九哥,你們狩獵回來了?”

    “你是聞著味過來的?”

    十三和程無憂同時問。

    “沒錯,而且聞到味的不只我一個,皇阿瑪發話說‘老九,你去瞧瞧那丫頭弄了什麼好東西,給朕帶回來!’”某九用折扇拍著手掌,笑得幸災樂禍。

    “啊?”就知道他這時候出現准沒好事!

    胤禟笑眯眯地吩咐跟來的侍衛,將那個通體大紅,惹人垂涎的小乳豬搬上銅盤,蓋上紅綢,打包帶走了。

    程無憂眼睜睜看著自己盼了一下午的小乳豬就這麼被老康打劫走了,無語凝噎。

    十三咽了咽口水,後悔剛剛沒有快速下刀。委屈地看了程無憂一眼,轉向那個叫花雞。自我安慰,“還好,還有一只雞。”

    “恩,快點吃吧,不然連這個都沒了!”收回目送小乳豬的悠悠視線,程無憂迅速認清一個事實,再為了失去的留戀,那麼連擁有的也快失去了。

    兩人以最快速度,敲掉泥巴,解開繩子,剝去油紙,一人割下一個雞腿。

    還沒來得及涼涼入口,某九帶著某八、某十和十四殺將過來。程無憂暗嘆,來得好快,下意識抱緊手裡的托盤。但是,她手裡的雞腿還是被好弟弟十四理所當然地接過去了。

    “好啊,老十三,你不是風寒還沒好嗎,居然在這裡偷嘴吃!”老十毫不客氣地照著十三的後背一巴掌,險些將他手裡的雞腿打掉。

    小紅服侍著四人淨手,某九自己動手將剩下的雞肉分成三份,遞給兄弟們,幾人圍坐一圈,喝著美酒,享受著野味,一點也不見外地瓜分了程無憂的勞動所得。

    程無憂看著這群只管吃水卻不顧打井人的阿哥爺們,鬱悶非常,敢情她白忙了一大天,連快雞皮都沒落著。咂吧咂吧嘴,努力提醒眾人她的存在,“好吃嗎?”

    “馬馬虎虎吧,手藝還有待提高。”胤禟一邊大快朵頤一邊挑剔。

    “哼,吃白食還挑嘴!我忙活了一天全喂白眼狼了!小紅走了,咱不伺候這些大爺們!”可惡,不帶這麼欺負人的,她辛辛苦苦一天全成了為人作嫁,還連句好都沒落著。

    “呵呵,原來你沒吃啊,要不我分你一塊?”還是那張氣死人不償命的笑臉,氣得程無憂恨不得上去撓一把。“哼,我才不要狗剩兒!”

    大家嘻嘻哈哈拉住她,往她手裡塞了兩條烤魚,“吃魚,吃魚,別生氣,氣大傷身,你可是有身子的人。”

    遇上這群小無賴,程無憂氣也無用,而且她肚子餓了,再不吃連魚都沒了。她氣哼哼坐下,撿了一盤子烤魚。

    篝火映襯著夕陽,微風吹拂,花香飄過,小河邊笑語萦繞。

    看著眼前談笑風生的俊雅男子們,有多少年不曾這樣輕鬆地坐在一起閒聊了呢?想一想這些年,老十、十三和十四一直叫她姐姐,老八,老九私底下叫她名字,的確都不合規矩,也難怪他們的福晉看她不順眼。

    稱謂還真是個大問題,以她胤禛小老婆的身份,輪不上讓他們叫嫂子,若叫夫人,幾人又覺得生疏,以至於直接稱呼名字,這在別人眼中確實顯得過於親密了。

    以前她不會注意這些問題,她把他們當朋友或兄弟,從沒想過稱謂上有什麼不妥,如今大家都成了有家有業的人,這個問題才凸顯出來。不過她也不想去改變了,她已經因為這個時代委屈很多了,不想連這點自由都沒有。那些小心眼的女人們,愛咋咋地吧!

    “無憂,謝謝你,很多!”胤禩忽然不著天不著地冒出一句,程無憂正想的出神,沒回應他。

    發現她的愣神,身邊的胤禟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喂,你想什麼呢?八哥在和你說話!”

    “啊,說什麼?”

    “謝謝你!”

    “沒什麼。”愣了下,琢磨過來,他謝的應該是八福晉的事。那話本輪不到她說,那天也是一時沖動了,八福晉別再想歪了就好。

    “我很好奇,你和宜欣說了什麼那麼好用,你不知道她那天可是和額娘說寧死不從的。”胤禟對這事好奇得很,無論他們怎麼勸說,都執意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倔強丫頭,居然因為程無憂消停了,實在不可思議。

    “沒什麼,不過說到了她心裡,其實女人的心裡都差不多,而我這個‘討厭的人’說的話她更在意罷了。”

    胤禩在火光映襯下的臉更顯紅暈,不知是羞的還是烤的。“呃,無憂,對不起,我已經警告過她,以後不會再找你麻煩了。”

    “找不找我麻煩都是小事,只是夫妻是該相互扶持的,而不是把彼此推到風口浪尖上。”相比而言,四福晉比八福晉理智得多,而胤禛通常也不會在人前對她多加維護,這樣才能真正起到保護的作用吧。而八福晉逞強好勝,愛出風頭,在皇家實在不是什麼好事。

    回到營區,老康對她的烤乳豬大加贊賞,聽說她自己什麼也沒吃著,還特意賞了桌御膳補償了她。程同學終於平衡了一些。

    與御膳一起送到她帳篷裡的,還有一封京城來的信函。展開一看,胤禛的來信非常簡略:既又有喜,安心靜養,甚為想念,莫如速歸。

    來回幾千里,就賞了她十六個字,這人還真是沒一點兒浪漫細胞。程無憂在心裡碎碎念,又打開了另一張信箋,上面卻是四福晉的筆跡。

    信中說李氏惹惱了胤禛,小禿瓢處置了她院內所有的下人,最近一直陰沉著臉,府裡人人自危。讓程無憂如果可能的話,借安胎為由,盡早返京。




李氏遭冷封

    當晚,程無憂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思量著家裡到底能出什麼大不了的事。她這才出來瀟灑幾天,某些人就表現出紅果果的嫉妒,尋著由子催她回去。照目前的形勢發展下去,她下次再有機會出來蹦達,指不定要等到猴年馬月呢!不行,她不能這麼快就放棄。

    而且,她現在是孕婦,需要好環境和好心情才能孕育出健康活潑的小寶貝。雖然她現在不宜騎馬,更不能打獵,但是即便只是散步,在美麗廣闊的大草原上,也比在高牆圍立的後宅裡舒服得多。所以為了她和寶寶的健康著想,她也應該玩夠了再回去。

    想到這裡,程同學心安理得地選擇了無視那封信。

    但是,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在程無憂剛剛做好心理建設的隔天,她又收到一封信。展開那張薄薄的信箋,仍然是十六個字:心緒不寧,寢食難安,盼卿速歸,以慰憂思。

    得,小禿瓢這回改走煽情路線了,程無憂有一點點動搖了。

    在她猶豫不決,仍在負隅頑抗之時,第三封信又送到了她的手上。還是十六個字:塞北江南,他日再會,再若不歸,秋後算帳。

    程無憂徹底沒咒念了,她家小禿瓢已經把她的小心思摸得個通透,後路全部堵上,她再也不能裝傻充愣,只得乖乖去向康熙辭行了。

    御帳內,康熙拿著份奏章不甚認真地看著,“丫頭啊,你不是最愛玩嘛,朕才會帶你出來,怎麼忽然要提前回去了?”

    “皇阿瑪,兒臣之前不小心動了胎氣,近日妊娠反應比較嚴重,還是回京安胎穩妥些。”她也不算撒謊,這一胎確實比前兩次反應大,不知是不是總吃牛羊肉給膻的,最近食慾大不如前。

    “這樣啊,不是因為老四?朕聽說你最近好像接連收到幾封京城的來信呐。”

    康熙慢悠悠從奏章中抬頭,看似漫不經心地看著她,那表情好似在說:你們那點小把戲朕都知道。

    這讓程無憂非常十分地確定,這個腹黑老頭兒又撿了他們一個笑話。萬一這老頭使壞,故意不放她回去,小禿瓢那,她可就真吃不了兜著走了!

    “恩,這個,也有一部分原因。皇阿瑪,您就准了人家吧!”裝出一副嬌羞的樣子柔聲撒嬌,忍不住惡寒,偷偷抖了抖雞皮疙瘩,她果然不適合走這種嬌媚路線。

    康熙顯然也被她突如其來的撒嬌弄愣了,繼而眼角爬上笑紋,低頭埋入奏章,“恩,好吧,朕明天派一隊護衛送你回去。”

    “兒臣謝皇阿瑪隆恩!”以最快速度謝恩,離開御帳,看老康一副憋笑不行的樣子,她這次丟人丟大發了。

    轉到德妃那去辭行,順道接自己的一對兒女,結果果果小朋友樂不思蜀,說什麼也不肯和她先回去。又不能把兩個孩子都留給德妃,她只得轉而去說服小兒子。

    小昀寶眨巴著大眼睛,奶聲奶氣地問,“額娘,為什麼我們要提前回京?”

    “因為阿瑪想我們了呀,昀寶想不想阿瑪?”程氏哄騙小孩子第一招,念親路線。

    “想,可是姐姐為什麼不跟我們一起回去?”小寶貝的眼睛也是雪亮的,很快抓住姐姐這個反面典型。

    “恩,因為姐姐不是乖孩子,她這樣是不對的,乖寶寶應該聽額娘的話,跟額娘一起回家。昀寶乖不乖呀?”程氏哄騙小孩子第二招,乖寶貝路線。

    “乖!”小昀寶呲著一口小白牙,樂滋滋地自戀中,渾然不覺中了她額娘的圈套。

    就這樣,程無憂將尚處於懵懂無知的三歲小兒子哄騙上了馬車,而聰明伶俐的果果小朋友留在大草原上,代替她額娘繼續蹦躂著。

    青山轉過,碧草漸遠,輕裝簡行的車隊返程的速度很快,十餘天後,程無憂不甚情願地踏進了四貝勒府的大門。

    小禿瓢在宮內當差未歸,程無憂先去拜見了四福晉。

    見過禮,那拉氏親熱地拉起她,“妹妹一路舟車勞頓辛苦了,身子可還好,趕路沒有驚擾腹中胎兒吧?”

    “還好,馬車平穩,一路順暢,沒什麼不舒服。”程無憂客氣回話,在那拉氏眼中肚子裡這塊肉可是比她還要金貴的。

    “這就好,我就擔心你的身子。原本,你難得出去走走,不該這麼快就催你回來,只是府裡最近實在是……唉,爺最近的脾氣,我也勸不動,只盼著你回來,幫著勸勸!”說起最近府中的狀況,那拉氏臉上現出愁雲,胤禛的黑臉連她都快扛不住了,只希望程無憂回來能幫著分擔些。

    “到底怎麼了?”程無憂驚問,原本以為信上說的只是借口,沒想到回到家福晉還是這副口氣,難不成真出了什麼大事?

    那拉氏嘆口氣,轉述著半月前發生的事,“大概是你們離家半月以後,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爺那天多喝了幾杯酒,去李氏那裡安歇,好像倆人又喝了幾杯,結果第二天一清早雷霆震怒,要將李氏屋裡的春桃仗斃。小丫頭們嚇壞了,請了我過去,才攔下。後來將那一院子的人都發到莊子上去了,李氏和春桃被遷到西北角那個小閣樓裡,派了侍衛看守,不准隨意外出走動。”

    “啊,這麼嚴重,那天晚上到底出了什麼事?”小禿瓢這是相當於把李氏打入“冷宮”了,怎麼說也是萬歲爺親指的側福晉,緣何鬧到這個地步呢?

    “我問過勸過,爺就是不肯說。之後便一直沉著臉,沒露過一個笑模樣。這些天因為做錯事挨罰的下人不下十餘個,府裡就像壓了塊大烏雲似的,透不過氣。只盼著你回來哄哄那位祖宗呢!”那拉氏攤攤手,表示對事情真相同樣一無所知。

    “這個,您是不是對我期望過高了,畢竟您都哄了這麼長時間了,我才回來,也不清楚怎麼回事,別再犯了爺忌諱。”她又不是消防栓專管滅火,這種沖鋒陷陣的差事不能都推給她啊!

    “爺什麼忌諱到你跟前也沒了。咱們姐妹相處這麼多年,也不必說那些個見外話,我知道爺跟你最親近,有你在我也放心。”那拉氏回了個端莊嫻雅的微笑,拍拍她的手背,一副你辦事我放心的神態。

    程無憂訕訕笑了笑,那拉氏這話說得是挺親切,只不過聽得程無憂有些內傷。忽然感覺自己就是個小三,遇上個寬宏大量賢良淑德的大奶奶,那滋味真他母親地不舒服。奶奶的,小禿瓢,沒事娶這麼多老婆,後院不安定,還得讓她來幫著滅火!

    心下鬱悶地回到自己的院子,馬上傳來她身邊的包打聽珠兒,“說說你聽來的,到底出了什麼事?”

    “主子,這回奴婢真不知道。那邊離咱們遠,等奴婢聽說出了事,爺把那院子的人都打發出去了。之後,凡是膽敢背後議論那事的,男的打板子,女的掌嘴,奴婢哪還敢打聽啊!再說,奴婢估計現在知道是怎麼回事的,大概就剩李側福晉和春桃了,當然還有爺。”

    珠兒頗為洩氣,難得主子信任她一回,她卻一點有價值的情報都無法提供,實在愧對主子。不過,這三個當事人,倆個被關起來,她見不著,另一個倒是天天到她們院子,只可惜她不敢上前。所以,這個解惑的艱巨任務還得靠主子自己去完成。

    “哧,還鬧得挺大,到底有什麼大不了的呀!”程無憂的好奇心被挑起來了,人的劣根性如此,越是別人藏著掖著的事,就越是想知道。

    傍晚夕陽的餘輝裡,暑氣漸消,程無憂陪著昀寶在院子裡躲貓貓。胤禛回來時,正看見小昀寶抓住了躲在花藤下的額娘,娘倆個笑鬧一團。院子裡的笑語鶯聲讓他抑鬱了半月餘的心情也隨之放了晴。

    “阿瑪——”眼尖的小昀寶看見胤禛,飛奔向他。

    程無憂微笑著迎上前,“回來了!”

    “恩。”抱起兒子,摟著孩兒她娘,眼角帶著滿足的淡淡笑意,三口人走回屋子。

    抱著兒子親近了會,嬷嬷們很有眼見地帶走了小昀寶,將滿室溫馨留給小別的主子們。

    胤禛仔細端詳月餘未見的小女人,並沒有因再次懷孕而變得豐腴,這段日子過得不好嗎?“聽說老八媳婦和老九媳婦經常找你麻煩?”

    程無憂微笑著挽著他的手臂,將他按坐在短榻上,“沒什麼大不了的,而且後來也安生了。”

    “哼,都動了胎氣,險些傷了我兒子,還說沒什麼大不了!”那兩個可惡的女人,居然敢欺負他女人,早晚給她們點顏色看看。

    “哼,敢情你就是關心肚子裡那塊肉啊,所以火急火燎地把我招回來?”程無憂甩開他的手,背過身。說得那個心酸,神情那個委屈,活脫脫變成一個哀怨的小媳婦。

    胤禛嗤笑,將她抱坐在懷裡,“我當然想你,不過有人好像和人家吃野味吃得挺開心!”哼,臭丫頭,別想裝模作樣地糊弄他,要不是他一連三封信催著,指定給他裝傻充愣玩過瘾才回來!

    心中暗罵富康那個小間諜,真是事無巨細匯報得一清二楚。程同學一臉媚笑環上胤禛的脖子,窩在他的懷裡拱個舒服的位置,“快別提那野餐了,想想我就鬱悶,白忙了一天,都便宜了那群臭小子,他們也好意思和孕婦搶嘴吃!哼!”

    軟香在懷,胤禛也不再追究,在她光嫩的臉蛋兒上偷個香,“你若是喜歡,等天涼快了,咱們在院子裡烤肉吃。”

    “好。對了,福晉說你最近脾氣大得很,到底是怎麼了?”抓著他的髮辮玩,狀似隨意地問。

    “哼,那個可惡的李氏,居然敢算計爺!”

    “算計?怎麼回事?”

    “哼,那天本來就多喝了幾杯酒,她卻趁勢把爺灌得更醉,等爺迷迷糊糊的,就讓那個春桃……哼,誰給了她們那麼大的膽子,居然敢弄那種下流勾當來算計爺!”胤禛說著火氣又起,忍不住用手按著額角。李氏的行為不僅讓他的驕傲和自尊無法承受,更讓他覺得連自己的女人都居心叵測,睡覺都不得安寧。

    “好了,好了,別氣,別氣,我幫你按按哈!”程無憂連忙輕撫著他胸口順氣,起身繞到背後,輕柔地為他按摩頭部。

    胤禛閉目養神,平復心境,程無憂思緒旋轉,自己腦補。醉酒的小禿瓢,李氏,春桃,暗算……呵呵,她明白了,想必李氏主僕趁著小禿瓢喝醉,想來個偷梁換柱借腹生子,醒來便栽他個酒後亂性生米熟飯。誰成想一遭捅破了天,險些丟了性命。

    唉,這李氏腦抽嗎?難道不知道她又有喜了?就算她真想讓丫頭生個兒子給她養,也可以發揮她的無敵嗲功軟磨硬泡麼,小禿瓢指不定就架不住她的纏磨答應了。幹嘛做這種自尋死路的事呢,做了這麼多年夫妻都看不透小禿瓢最忌諱什麼嗎?真蠢!

    程無憂不知道的是,李氏還真是沒得到她又有喜的消息。李氏等了三年,也不見程無憂的肚皮再有什麼動靜,而且她也想明白,就算程無憂再生個兒子,按照她的“苛刻”限制,這個兒子過繼不過繼,也沒有多大的區別。這一點從她的兩個兒女看見她就沒有什麼好臉色就可見一斑。而她多次向胤禛暗示將春桃收在房裡,都沒有得到回應,無奈之下,才會出此下策。

    為了子嗣李氏絞盡腦汁,落了這麼個結果,也算可悲可嘆!

    胤禛感覺頭上的按摩動作已經僵硬了,睜眼一看,他的小女人果然又神遊去了。無奈抓下她的手,“你又想什麼呢?”

    “啊?我在想,以李側福晉現在這個狀況,我這胎若是兒子,到底還用不用過繼給她!”...<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o863 發表於 2010-12-14 11:59 A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14 12:13 PM 編輯

甜蜜溫馨派

    “哼,那個可惡的女人還想要兒子?她這輩子也別想離開閣樓!”胤禛氣得彈坐起來,想到那個女人他就火大。

    程無憂輕笑著拍拍他的臉,“好啦,好啦,別氣了。本就還沒出伏,天氣悶得很,你又這麼燥的脾氣,難怪福晉說,滿府上下都在水深火熱中煎熬著。乖乖躺下,我給你做個全身按摩,好好放鬆放鬆。”

    輕輕一推,胤禛就勢躺下,閉目安享“程氏鬆骨”服務。輕柔又有節奏的敲擊聲在寢室內回響,在這寧靜的夏日午後,消除了悶熱,只留一抹溫馨。

    “胤禛,生過了這胎,我們就別再要孩子了。”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她如今兒女雙全,照顧這爺仨個就已經很耗費精力了,她不想孩子太多顧此失彼,對哪個有所忽略。

    “為什麼?你不是很喜歡小孩子嗎?”睜開眼疑惑地看著她。

    “是喜歡,可也要有精力照顧他們才好。而且,我年紀越來越大了,生多了很容易變老的。等到我們三四十歲,你還粉嫩粉嫩一枝花的時候,我都已經成了豆腐渣了!”這也是個很重要的原因吶,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容顏易老,她要好好保養自己才行。

    “切,胡說八道,我怎麼沒看出來你有什麼變化?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是十六七歲時那張沒心沒肺的臉,想偷懶也不找個好理由!”某人嗤之以鼻。

    “哼,那是因為我現在還算年輕,還可以很快恢復。你知道嗎,女人過了二十五歲,就老得很快了,有你們這一個個操心費力的,我再不對自己好一點,馬上就變成黃臉婆了!”她身兼數職,既要照顧他們爺仨,又要張羅店鋪賺錢,她容易嗎?

    “哼,危言聳聽,再說我們爺幾個哪個用你操心費力了,你明明都在放養,瞧果果都成什麼樣了,還好意思說呢!”某人繼續白眼相向。

    “放養才能提高自理能力,果果這樣不是挺好嘛!我不管,反正說好了,這是最後一胎!”道理講不通,直接改為耍賴。

    見程無憂主意已定,大有他不答應以後便不准他上床之嫌,胤禛妥協。“好吧,那這次最好是個兒子。”

    “我更喜歡女兒。”意見又不一致了。

    “要兒子!”

    “要女兒!”

    “兒子好!”

    “女兒好!你重男輕女!”手點著他的鼻子,眯著眼指控。

    “不是我重男輕女,我也喜歡女兒,可是兒子多了才能安心。你不給我多生幾個兒子,難不成讓我和別的女人生去?”他老子喜歡多子多福,他這個做兒子就得努力生孫子。

    “哼,你還真是能破壞氣氛!”居然在她跟前提和別人生孩子的事,真是欠抽!

    不過這院子裡的女人總會越來越多的,這絕不會因為她多生幾個兒子而有所改變。有順治帝那個愛美人勝過江山的例子,康熙是不允許他的兒子中出現那種疑似癡情和專寵的事情的。不然又怎會急著往老八的院子裡送人?就算康熙和德妃對她都不錯,這也擋不住他們日後繼續往他家院子裡送人,所以她又何必和自己過不去呢?女人啊,還是要愛自己多一點!

    “怎麼,不高興了?我開玩笑的,別生氣哈!”坐起身抱住她輕哄。

    “沒有,不過,說起這個,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情。那個,恩,春桃,她得幸了?”怕惹胤禛不高興,她問得很小心,不過這個問題還是有說清楚的必要。

    “恩。我逼著她喝下了絕子湯。”胤禛喃喃低語,不確定地看著程無憂,不知道她會是個什麼反應。

    “做得對!” 以她對胤禛的了解,就算春桃僥幸生下孩子,這個孩子在他眼中也只會成為一個恥辱的象征,不會得到一點疼愛。與其日後彼此折磨,莫如現在打掃乾淨。春桃也許能算是這件事裡最無辜的一個,可要怪也只能怪她的主子。

    “我就知道你能明白我!我沒告訴福晉到底發生了什麼,就是因為她若是知道了,一定會勸我留下她,可我再也不想看到她們一眼!”若不是福晉,他連她們的命都不想留了。

    “恩,我明白,一個不被父親期待的孩子,他的人生只會是一個悲劇,我不想看到家裡出現這樣的事情,更不想你因為一次意外而受一輩子的折磨。忘了那些可惡的人和事吧,來期待我們的孩子降生!”

    “無憂,有你陪在身邊真好,有你才有家!”

    如交頸的天鵝般緊緊擁抱在一起,相知相伴走過十餘年,從青蔥少年到年近而立,維繫他們的不是什麼天荒地老的愛戀,而是這份已經融入到彼此生命裡的割不斷的親情。

    自回京後,程無憂的妊娠反應漸漸變小,也許是過了孕三月的關係,食慾重新恢復,只是小腹已經漸漸凸顯,似乎比前兩次來得大些。

    果果不在家,昀寶一個人的破壞力還有限,程無憂可以輕鬆搞定兒子,餘下的功夫還可以看看賬本。

    這天天氣不錯,她決定趁著身子還輕便,去鋪子裡走一圈。換上一件寬鬆的淡青長褂,讓富康備好馬車,從後門悄悄離開。

    如今,她的三家鋪子都已經成了京城裡人氣旺盛的名店,藥鋪除了傳統湯藥,還出售成藥以及專門針對達官顯貴的保健藥;綢布莊變成了成衣店,精美的繡活加上別致的設計,成了京城貴婦們的首選;玉器店更是以其“獨一無二”的經營理念,成功打入上層社會。

    玉器店的後堂,掌櫃的備好瑞興齋的點心,拿來一本本帳簿向她匯報工作。“東家,這是咱們店現在固定的買家,上面這些人家,基本每月都會挑選一兩件,有新品上市,我們都會提前通知。”

    “恩。”程無憂隨意翻看,上面非富即貴,都是不在意銀子的,這些人不宰白不宰呀!無意中她瞧見了尚書馬爾汗家的記載,指著他的名字問,“他們家常來人嗎?”

    “尚書府算不上大主顧,有時是尚書夫人帶著格格進店在後堂挑選,有時是我們送一些新品到府上給她們挑選。”

    “下次若是她們再來,派人通知我,我想會一會那位兆佳格格。”十三的事情她一直是放在心上的,最好能趕在她身子沉之前見上一面,不然等到那姑娘進宮選秀就更難見了。

    “是。您上次吩咐我們打造的那對戒指已經好了,您過目。”掌櫃的從伙計手裡接過一個托盤呈上,紅色的小錦盒裡面靜靜地躺著一對潔白無瑕的羊脂白玉指環。

    她上次看見送來的玉料,被那塊羊脂玉的純美所吸引,心血來潮讓人按照胤禛和她無名指的大小打造了一對戒指。想來她也是不能免俗的,想讓胤禛身上有一件屬於她的唯一物件。拿起這對戒指仔細端詳,晶瑩剔透,純美無暇,她很滿意,不自覺眼底顯露淡淡笑意。

    “東家,那尚書府的夫人和格格正巧來了,要請她們進來嗎?”小伙計進來回報。

    “恩,請進來吧。”這就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啊,她也算心想事成呢!

    那兆佳氏帶著女兒走進後堂,看見坐在上首的程無憂,微微一愣。掌櫃的連忙介紹,“這位是我們東家。”

    兆佳氏看程無憂年紀雖輕,但其度不凡,不似一般商賈出身,想必這東家也不是平常人。點點頭,讓小格格過來見了禮。

    程無憂點頭還禮,吩咐掌櫃招呼她們看新上櫃的飾品,自己在一旁假意看帳,實則觀察那位小格格。

    那姑娘長得文靜甜美,雖不是十分漂亮,但給人感覺非常乾淨,樂於親近。總的來說十三的眼光還算不錯。

    那娘倆在一堆新品中仔細挑選,拿出了四件中意的,小姑娘仗著自己年幼,開始和掌櫃的討價。這著實出乎程無憂的意料,想不到這位大宅門裡的格格竟還精通此道。

    “胡掌櫃,我們都是老主顧,你不是說給我們折扣嗎?說說吧,這幾件你賣多少銀子?”小姑娘清脆的聲音很討喜,程無憂不禁又給她加了兩分。

    “格格選的這幾件一共是二百一十八兩紋銀,湊個正,收您二百兩就好。”

    “怎麼會有二百兩這麼多?你不是騙我吧,以前選四件也就是一百兩多點兒。”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胡掌櫃,寫滿了不贊同,好似在說,騙人是不對的,欺負小孩是有罪的!

    “哪敢,您看,這件金鑲玉蝴蝶簪是這裡面最貴的,做工精美,獨一無二,這一支就是八十兩,我已經給您算最便宜了。”胡掌櫃陪笑解釋。

    留戀地對著那支髮簪看了又看,輕嘆口氣,“不要這個了吧。”

    “蓮兒,你若喜歡就拿著吧,把那兩個退了好了。”兆佳氏拿出了另外兩件,從樣式上看應該是選給她自己的。

    蓮格格搖搖頭,“還是不要這個了,下個月再說吧!”

    “他們家的東西一樣就一個,又那麼受歡迎,下個月就沒了,拿著吧!”兆佳氏慈愛地拍拍她的手。

    小格格忍不住又看了幾眼,卻又執意搖頭,“那就是它和我無緣,算了。”

    程無憂微笑著湊了過去,“格格今天能出多少銀子呢?”

    驚喜地看著她,“一百五十兩,賣給我吧!”

    “那實在是太少了,我也賣不得。不過,既然格格喜歡,我倒是可以做主給你留一個月,下個月的今天格格再來吧!”一個月後,十三也該回來了,正好給他創造一個約會的機會。

    “真的?太好了,謝謝您,我們一言為定!”

    離開鋪子,程無憂對今天這個意外收獲充滿驚喜,這位兆佳格格有禮孝順,看起來也精細。既沒有高傲的滿洲貴族的跋扈,也沒有小女兒的忸怩作態,活潑可愛,與十三很般配。她算是歪打正著完成十三的囑托了。

    自十三從塞上返回,程無憂第一時間通知他這個“一月之約”,並將那支髮簪的決定權交給他,是賣是送隨他的便。

    十三樂得蹦高的同時沒忘了問一句,“姐姐什麼時候開的鋪子,我怎麼都不知道?”

    “恩,你知道就行了,千萬別告訴別人,尤其是你九哥!”某九要是知道了,指不定怎麼鬧她呢!

    十三眨巴眨巴眼睛,似是想起了什麼,嘿嘿一笑,表示明白。

    赴約之後,十三滿面春風的回來,傻笑了半天,一文銀子也沒帶回給程無憂。

    胤禛被他寶貝弟弟的傻樣嚇住了,悄悄問程無憂,“那小子怎麼了?”

    “思春呢!”

    “你胡說什麼呢!”

    “你看他那樣,難道不像嗎?他拿著咱們的東西送人家姑娘當定情信物呢!”讓他決定他就真白送了,真是不花自家銀子不心疼。

    胤禛盯著他十三弟瞧了半天,發現那小子已經完全沉醉在自己的世界裡,表情凝固為傻笑狀態。無奈地搖搖頭,“那姑娘是誰家的,你看見了?”

    “恩,馬爾汗家的,人不錯,挺般配。”

    “那就好。”既然是無憂給把的關,他也就放心了。

    果果蹦蹦跳鑽到她額娘面前,大聲宣布,“額娘,我想吃烤肉,你在草原上烤的那些好東西,我都沒有吃著,你得給我補上!”

    果果格格一聲令下,東跨院一片忙碌,沒一會兒炭火,烤爐,肉片,配菜都已備齊。大大小小一家人圍爐而坐,伴隨著吱吱地烤肉聲,香氣四散。然後,一些人不請自來。

    “我說怎麼這麼香,原來你們在吃烤肉,來巧了,來巧了!”隨著老十的大嗓門,這些年越來越形影不離的四人組出現在院門口。

    “你們同時來串門子,還真是巧。”程無憂嗤鼻,什麼巧,這幾個都是屬狗的麼?

    “嘿嘿,我們本來在八哥家玩,聞著味就過來了!”十四拿個馬扎,一屁股坐在程無憂旁邊,硬是把胤禛擠到了一邊。

    “胤禩啊,這就是你不對了,你招呼他們玩怎麼還不管飯呢,這得餓成什麼樣,隔這麼遠還能聞到味啊!”心情不太爽的程某人挖苦老八順氣。

    “不遠,不遠,你以前不是還嫌那個廚房影響你嗎?我正好把那裡改成了儲物室,我們剛剛就在那。”某八仍是那溫潤的笑,不過這次程某人看著挺礙眼。

    幾人都非常不客氣地將烤熟的肉片撿到自己碟子裡,然後學著程無憂的樣子用生菜葉包住,加上蒜片,小菜,醬料,卷成一團塞進嘴裡。

    眼見烤的速度明顯趕不上吃,程無憂急了,“我是孕婦,誰也不准跟我搶!”

    眾人哄笑,各自又加快了吃速。

    夜幕降臨,安靜的東跨院只餘正房還亮著燭火。程無憂拿出一個紅色的小錦盒,遞到胤禛面前,“你的生日快到了,看看我送你的禮物。”

    胤禛輕輕打開,愣住,“這是扳指?怎麼這麼小?”

    “這叫戒指,是一對,是這樣戴的。”托起他的左手,將那支大的輕輕套入他的無名指。笑意盈盈地看著他,“明白?”

    “恩。”驚喜在眼中閃過,胤禛將另外那支戴在她的手上,兩手相握,再不分開。




東日西雨天

    康熙43年新春伊始,四貝勒府裡多了兩位新人,那拉氏從宮中帶回兩位康熙親指的格格,悄無聲息地安頓在貝勒府西側的兩個小院裡。

    這兩位新人的到來沒能引起絲毫波瀾,主要是因為現在全府上下的目光都集中在東跨院。程無憂臨產在即,而太醫也終於在年前確定她這次懷的是雙胞胎。胤禛高興之餘亦覺如臨大敵,四個太醫,三個穩婆,全天候守候在東跨院,程無憂身邊隨時有五六個人陪侍在側,那感覺比熊貓還要金貴。

    相比胤禛的緊張慌亂,程無憂自己倒是淡定許多。所謂一回生兩回熟,三回四回不發愁。早在太醫確診之前,她就感覺出不尋常,因為這次自三月後,肚子就比之前明顯,慢慢地胎動也與以前不同,她心中就隱隱有了猜測。為了能夠順利生產,她一直堅持適量運動,均衡飲食,體重增長適中,還時不時讓胤禛給她吹笛彈琴做做胎教,盡力放鬆自己,滿心歡喜地迎接這對寶貝。

    二月中旬,一聲嘹亮的嬰兒啼哭,在黎明前劃過天際,“恭喜貝勒爺,恭喜主子,是個小阿哥!”

    時隔一刻,又一聲啼哭,“哎呀,這個是小格格,天啊,真是萬里難遇,恭喜貝勒爺,恭喜主子!”

    在穩婆們七嘴八舌地道喜聲和贊嘆聲中,程無憂終於安心地沉沉睡去,而在門外、牆對面、各自府邸、皇宮大內焦急等待消息的眾人也都隨之呼出一口氣。

    胤禛沖進屋,溫柔凝視已經陷入夢鄉的程無憂,愛憐地將貼在她額角的濕髮攏到耳後,親吻著她的額頭。繼而目不轉睛盯著床上的一大兩小,呵呵傻笑不停。

    之後一段日子,四貝勒府的門檻險些被踩斷,各府各宅的親戚朋友紛紛上門探望這對罕見的龍鳳胎,祝福的居多,忌妒的也大有人在。

    不時上門拜訪的人打擾了程無憂的正常休息,胤禛最後宣布孩子滿月時舉辦一次熱鬧的滿月宴,將大家都請過來聚一聚,這才打住了不斷湧向四貝勒府的人群。

    “呵呵,你真是越來越本事了,居然一次就兒女雙全了!”圍著妻兒,胤禛仍是合不攏嘴。

    “這樣好啊,你想要兒子,我想要女兒,咱們現在兩兒兩女,誰也不用遺憾了!”

    “嘻嘻,你這麼本事,我們不如再生一胎吧!”貪得無厭的某人又打起了主意。

    “不要,都已經說好了,你別想耍賴。再說我現在都已經成了給人觀賞的猴,再生就是豬了!”這對龍鳳談已經讓她成了滿京城的話題了,因為能生孩子而出名實在算不上什麼好名聲。

    “去,少胡說,你是豬,爺成了什麼?”戳戳她的腦門,笑罵。

    “呵呵呵,當然是和我配對的,跑不了!”

    胤禛吹胡子瞪眼睛將她壓在床上搔癢,倆人笑鬧一團。

    “額娘,我們可不可以進來看看弟弟妹妹?”果果聲未落,人已經帶著昀寶進了裡屋,只羞得他們衣衫凌亂的爹娘老臉通紅,人家無事人一般瞟了他們一眼,就轉向了嬰兒床。

    “咳咳,下次記得敲門,准了你再進來。”面上有點掛不住的某人忍不住教育女兒。

    “我們白天進額娘的屋子從不用敲門的,誰知道阿瑪也在?”果果連頭都沒抬,聽那語氣,潛台詞就是:你大白天不去當差,賴在後院裡幹嘛,還好意思說我!

    胤禛詞窮,無奈地丟給程無憂一個白眼:看你養的好女兒,連老子都敢頂。

    程無憂嘻嘻一笑,回他一個媚眼:那也是你慣的!

    兩人眉來眼去之際,果果格格又發話了,“額娘,弟弟妹妹有名字了嗎?讓我給他們起個小名吧!”

    “說來聽聽。”雖然感覺她說不出什麼好名字,為了不打擊女兒,程無憂還是給她一個機會。

    “弟弟長得胖呼呼的,就叫胖胖,妹妹白淨淨的,就叫小白!”

    “去,你個不學無術的臭丫頭,你才小白,居然給我兒子女兒取這麼難聽的名字,回去背書去,功課做不完不准出來玩!”她錯了,不打擊果果的結果就是她被打擊了。

    “額娘,你不愛我了,你怎麼捨得這樣吼人家!” 果果裝模作樣地揉眼睛,還偷偷沾了點茶水畫到臉上表示眼淚。

    “恩,你額娘我喜新厭舊,有了新的貼心小棉襖,你就是舊褂子了,再不聽話,就拿你壓櫃子底!”掐一把女兒的嫩臉蛋,推她回去背書。

    撅著嘴,跺跺腳,扭著小屁股出了屋子,扔下一句,“我回去想兩個有學問的名字鎮鎮你們,哼!”

    “唉,這丫頭啊,也就你還能對付得了她。學了一年多的琴棋書畫,無一精通,性子也還是猴子一個。你把女兒養成這樣,相比之下,昀兒倒顯得文靜多了。”果果是這家裡唯一讓他無可奈何的人,但他堅決不承認自己對這種現象也有著無法推卸的責任。

    “所以,不是我的教育有問題,那丫頭隨根。”程無憂也堅決否定是自己的問題。

    “隨根?是隨你吧!”仿佛聽了個大笑話,伸手敲了敲她的腦門。

    倆人互相推卸責任之時,小昀寶仍然奶聲奶氣的聲音插-入爭論中,“阿瑪,額娘,我們叫弟弟壯壯,叫妹妹可人好不好?”

    “昀寶為什麼想起這兩個名字啊?”程無憂驚喜地看著兒子,這名字起得比果果的好多了。

    “因為我看見暉哥哥最近身體不好,所以想讓弟弟身體壯壯的,至於妹妹,貼心的人不就是可人嗎?”

    “恩,這兩個名字不錯,昀兒比姐姐強多了。過來,兒子,告訴阿瑪,你現在都學會什麼了?”

    被阿瑪圈在懷裡的小昀寶,驕傲地匯報自己的成績。“《三字經》已經背全了,現在開始學《論語》,還和富康諳達學習了一套擒拿手!”

    “嚯,不錯,我兒子不到五歲就已經文武雙全了,像阿瑪!”高興地舉起昀寶,拋起又接住,玩起了高空拋人。

    “切,沒見過這麼臉大的,金子都往自己臉上貼!”程某人不高興了,兒子都是她帶大的,怎麼功勞就都成了他的?

    “哼,你不用不服氣,我說的都是事實,果果像你,昀兒像我,連容貌都像。不過果果是咱們的開心果,最得寵愛,還不只是我們寵!”果果就是無憂的濃縮版,更討人喜歡。

    雙胞胎的小名就這樣定下了,而他們的大名,康熙給男孩賜命弘時,胤禛給女孩取名安雅。

    雙胞胎的滿月宴,程無憂只帶著孩子出席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她怕人多手雜,給孩子染上病,禮貌地露了下臉就回去了。

    出了月子,開了春,天氣轉暖,她時常在院子裡或花園裡散步透風,那新進府的兩位格格也尋了機會來拜訪她。

    第一次進門還是福晉將她們領來的。“這是咱們家新來的兩位格格,之前妹妹身子不方便,她們也沒能給你敬茶。今兒去給我請安,知道我要過來,就央著我帶她們一起,正好,讓她們給你見禮吧!”

    珠兒端上兩盞茶,她們接過,依次給程無憂見禮。

    “奴婢耿氏拜見側福晉,側福晉吉祥。”

    “奴婢鈕钴祿氏拜見側福晉,側福晉吉祥。”

    兩人稱呼她為側福晉,而不是庶福晉,是因為她的位分,前幾天老康又給升了。程無憂琢磨著以她家卑微的出身,她升到這個位置,的確是母憑子貴。左右這些虛名她也不放在心上,而且現在掌握了胤禛的小金庫,她也不在乎漲得那幾兩例銀了。而伴隨升位而來的那些推不開的外事活動,反讓她意見大於歡喜。

    將所有心緒壓在眼底,接過茶碗,每碗抿了一小口,表情平靜淡淡打量這兩位格格。兩人都算不上很漂亮,屬於長相端正,乾淨俐落的類型。耿氏年約十五六歲,不時偷偷抬眼打量程無憂,隨著福晉的話頭說些誇贊雙胞胎的客套話,看起來性子活絡些。鈕钴祿氏不過十二三歲,一直靦腆地低著頭,不聲不響,只是微笑,有些內向。

    幾人隨便聊些有的沒的,磨嘰了小半個時辰方才離去。對於她們的來意,程無憂大致猜得到,貌似自打她們進門,胤禛還沒有去過她們的院子。

    對於這些身不由己走入胤禛後宅的女人,程無憂當然不會恃強凌弱仗勢欺人,但也絕不可能像福晉一樣,賢惠大度地去操心她們的圓房問題。胤禛早晚都會去,急什麼!

    她不提這事,不代表別人也不希望她提,那兩位格格之後每天都來報到,偶爾還會帶些給娃娃們做的小衣服,來顯示一下她們的賢惠以及出色的繡功。雖說她提醒過她們不必每天來給她請安,可人家每日笑臉相向,謹慎恭敬地請安問候,她也不能攆人家出去。她總覺得這主意是福晉給出的,為此她頗為頭疼。

    這院子裡發生的事情,沒什麼能瞞得了胤禛,他自然得知兩位格格頻頻拜訪的事情。某晚安寢,摟著程無憂小聲嘀咕,“老規矩,我還是每月過去一兩次,也免得她們再來鬧你。”

    “恩,隨你。”她不想為這種擋不住的事費心。

    “我也不想,可現在總還要勉勵而為。”

    四阿哥府的後宅依然平靜,表面上看起來雨露均沾。只是,胤禛在後宅裡越來越嚴肅,不知是不是受了李氏那件事的影響,他愈發地不願將自己的真性情展露在人前,即使是坦誠相對的妻妾也無法走進他的內心。除了程無憂,沒人能讓他放開心胸,放鬆自己,率性而為。

    天氣又漸漸變熱的時候,四貝勒府裡出了一件大事,大阿哥弘暉高燒三天不退,最終在那拉氏的懷裡永遠閉上了眼睛,年僅8歲。

    他的離開讓那拉氏一病不起,她只有這麼一支獨苗,許是當年生產時年幼留下了隱疾,這麼多年再未受孕。兒子的去世挖空了她的心,整個人瞬間蒼老不少。

    唯一嫡子的離世對胤禛也是個不小的打擊,他的孩子本就不多,哪個都是寶。弘暉自小聰明伶俐很得胤禛喜愛,奈何身體一直不好,大病小病不斷,終是沒能成年。

    四貝勒府籠罩在一片哀傷的氣氛中,程無憂既要忙著安撫胤禛,還要想辦法開解那拉氏。自弘暉夭折,那拉氏已經連續幾天滴水未進,整個人瘦了一大圈。躺在床榻上,茫然空洞地盯著房頂,仿似靈魂已經追著兒子而去了。

    程無憂站在屋門口猶豫著到底該說些什麼,她這個擁有兩兒兩女的人來勸說剛剛失去獨子的她,總會有站著說話不腰疼之嫌。輕輕嘆口氣,走進去坐在了床榻邊,那拉氏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連眼睛都沒轉一下。

    “孩子都是娘的心頭肉,將心比心我明白您心裡的苦。可是,您不只是大阿哥的額娘,也是這府裡所有孩子的嫡額娘,更是這貝勒府的女主人,半邊天,所以您不能塌下。”再多的安慰都無濟於事,說多了反而顯得假惺惺,也許這時候,只有這份責任和尊崇還能支撐她了吧!

    “沒了兒子,還能支起那半邊天嗎?”這聲音低沉緩慢,給人的感覺空曠而遙遠。

    “您覺得爺是那麼膚淺的人嗎?您在爺的心裡有著特殊的位置。”程無憂心裡很明白,對胤禛來說,那拉氏是一個不可或缺的賢內助,無愛也有情,她是被胤禛認定的家人存在。所以,她對那拉氏也無法向對後宅裡的其它女人一樣漠視。

    “那你呢?”終於轉過頭,那張被哀傷和病痛折磨的臉上,眼神卻依然銳利地射向程無憂。

    呵,原來是不放心她了呀。是因為她有兩個兒子,又被康熙升了位分,所以覺得威脅到她了嗎?對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道,“無憂所求的從來不是那些,以前不是,現在不是,以後也不是。”

    兩人靜靜對視,誰的目光都沒有退縮閃爍,良久,那拉氏轉回頭,悠悠嘆氣,“遇見你,不知到底是幸還是不幸。”...<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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