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彩虹初霽 -【跟著爺來混日子】《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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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863 發表於 2010-12-14 12:14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14 12:33 PM 編輯

京郊避酷暑

    這年的夏天來得異常悶熱,四貝勒府的夏天更是壓抑得讓人透不過氣。煩人的知了和較著勁哭鬧的兩個小娃讓程無憂的心情也異常煩躁。

    果果好命地跟著德妃去熱河避暑了,留下程無憂一個人對著很久沒有笑模樣的小禿瓢,和他老爹一樣怕熱有中暑傾向的昀寶,還有兩個光著小屁股仍熱得哭鬧不休的小奶娃,她頓時覺得這個夏天真的很難熬。

    讓嬷嬷們把三個孩子放在比體溫略低的溫水裡沖個涼,小家伙們舒適地安穩睡了。程無憂也吩咐沐浴,將自己浸在溫涼的浴桶裡,好好放鬆一下。露出一個小腦袋靠在桶沿上,閉目養神,思索著怎麼才能調節家裡這糾結的氣氛。

    迷迷糊糊中,聽見門扉輕響,腳步聲靠近,停在她身邊沒了動靜。

    “小紅嗎?我再泡一會兒。”以為是小紅來伺候她出浴,閉著眼吩咐。這樣泡在微涼的水裡很舒服,酷暑的煩悶隨之減輕,她還不想出去。

    “是我,這樣很涼快嗎?”胤禛略顯沙啞的聲音自頭頂響起。

    倏地睜開眼,正對上胤禛彎腰探過來的臉,驚訝閃過,臉色頓成羞赧的绯紅。“你,你怎麼回來這麼早?先回裡屋啦,我這就起來。”

    雖說是十幾年的老夫老妻,但是像今天這種情況還真是第一次遇到。以前都是她在外,胤禛在裡,她伺候他沐浴,今天忽然位置對調,一個是不自在,一個是暗自蠢動。胤禛那明顯帶了熱度的眼神,讓她渾身都染上了紅暈,不禁將在水下的身子蜷成一團。

    “這麼多年了,爺今天也伺候你一次吧!”等了許久,胤禛終於找回了聲音,但更加低沉沙啞。他拿起浴巾展開,示意程無憂起身。天知道,他此時最想做的不是把她撈出來,而是自己也鑽進去。

    在他火熱的眼神之下,程無憂覺得自己沒那個勇氣站起來,她預計若是這麼起來,他們的下一站就是臥室的床了,這光天化日的實在不像話。而且小禿瓢一向很在乎自己的形象,今兒若是一遭丟了人,估計等明白過來,就要彆扭很長時間了。躊躇了半天,沒抬頭小聲咕噥,“不敢勞煩爺,還是叫小紅進來吧!”

    理智終於又重新占領了高地,按捺下那些蠢蠢欲動,胤禛將浴巾掛在一邊,以最快速度轉身沖了出去。

    程無憂故意慢慢穿好衣服,給彼此一個冷靜的時間,當她回到內室時,胤禛也在一本《般若心經》的幫助下,反復默念著“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呃,貌似恢復了正常。

    “今天,很早。”為了避免尷尬,她力圖像平常一樣問候,可總覺得說出來的話很怪。

    “恩,沒什麼事,天又太熱。”胤禛眼瞄經書,看似平靜的解釋。

    忽然覺得倆人這種對話著實有些可笑,程無憂噗哧笑出聲,走上前,拿掉他手裡的經書,“好啦,別裝模作樣了,我給你盛碗酸梅湯解解暑吧!”

    胤禛失笑,想不到自己快三十歲的人,在她面前還會有像個毛小子一樣沖動的時候,難道是因為這一個月過得太壓抑了嗎?接過她遞過來的茶碗,咕咚咚喝下一大碗酸梅湯,沁人心脾的涼意消退了滿身的暑氣和燥意,終於真正回復正常。

    “胤禛,若是宮裡的事情不忙,我們不如搬到郊外的園子裡去住一段日子吧!一來你和孩子們都怕熱,那邊靠山,涼快些。二來,換個環境,也好讓福晉早日疏散鬱結。”她剛剛一直在想這個問題,悶熱的天氣,人本來就容易煩躁,加之弘暉的夭折讓胤禛和那拉氏都鬱結於心。尤其那拉氏,表面上的病雖好了,但那傷已經沉入心底,難以抹去。換個環境,分散一下注意力,希望能讓她的傷口慢慢結痂,不再鮮血淋漓。

    “恩,你這主意不錯。我去問問她的意思,若是她也同意,收拾一下,咱們後天就搬過去。”胤禛也一直因為那拉氏不安心,覺得她的想法不錯,當下就應承了。

    第二天,無憂過去請安,那拉氏交代了一些搬家的事宜,繼而提起了家務的事情。

    “妹妹,我最近身子不爽利,精神不濟,咱們家裡的事又多,不如你幫著分擔些吧!”

    那拉氏看似很隨意的閒聊,程無憂卻不敢隨便應承,想著那天兩人應該把話都說明白了,不知今天那拉氏此話,是真的想讓她幫忙分擔家務,還是有意要試探她。

    掌管家務這是一個權力的象征,同時也需要平衡很多勢力。大家族的後宅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這也是她不願參與其中的原因。不管那拉氏到底是什麼意思,她都是不會插手那些麻煩的。

    “福晉這是哪的話,原本您吩咐事情,無憂自當全力以赴。只是,一來無憂沒有那個能力,二來,身邊有四個孩子需要照顧,無憂也實在騰不出那個精力。不如,您看看宋姐姐、耿妹妹或是鈕钴祿妹妹,誰能承擔些職責吧。”即便她真的是因為身體原因,想分配出去一些事情,那三個人對她來說也是很好掌控的,她這個提議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也是,畢竟照顧好小阿哥和小格格是大事,我也不難為你了。”那拉氏嘆口氣,接受了她的說辭。“說起來,二阿哥明年也6歲了,該是時候請西席拜師學習了,也該搬出你的院子自己住了。咱們府裡原本撥給阿哥住的院子在西邊,離你的院子很遠,你若是覺得不方便,就把東邊花園前面的院子收拾出來,讓他們以後到那邊住吧。”

    “這樣自然最好,無憂謝過福晉了。”她很捨不得兒子那麼小就離開她自己住,可這是皇家的規矩,也是為了培養小阿哥們的獨立性。而且,那拉氏已經為他們考慮得這麼周到,她也不能再要求什麼了。

    “不過是件小事。好啦,你也回去收拾東西吧,咱們明天都搬到園子避暑去。”扯了一抹笑,那拉氏知道這是程無憂好心提議的,她也承了她這個情。

    “是,無憂告退。”

    次日清早,一大家子十來輛馬車浩浩蕩蕩開往西郊。進了園子,從位置判斷,程無憂覺得此時這個園子大概是圓明園的前身,還不算大,景致也一般,但是有一個大湖,背山面水,比在皇城裡涼爽很多。

    幾人各自尋了喜歡的去處安頓,程無憂仍然選了離別人有一段距離的院子。那拉氏和胤禛的院子相連,在園子的北向正中,程無憂在東邊,而宋氏等三位格格都選了西邊,相距不遠。

    第一次住進園子,小孩子好奇心濃重,昀寶連著跑了幾天,將園子裡裡外外逛了個遍,整天跑得一身大汗,卻也不嫌熱了。

    這天睡過午覺,出去跑了一圈,小家伙興致沖沖回到程無憂身邊,“額娘,我發現湖裡有好大好大的魚,我們把它釣上來吧!”

    “寶貝釣魚做什麼?”小孩子就是興趣廣泛呐,什麼時候又喜歡上釣魚了呢?

    “烤來吃!”小昀寶乾脆俐落地回答,閃亮亮的大眼晃了他額娘的眼。

    黑線,她兒子真直接啊!難道她的教育真的出了問題?她不應該說小小子就該下河摸魚上樹掏鳥的話。“乖乖,那裡面可是進貢來的大錦鯉,你釣上來烤了吃,你阿瑪還不揍你屁股!”還得連她一起揍。

    “可是昀兒想吃烤魚。”閃亮的大眼仍在不斷發散功力。

    面對兒子如此期待的眼神,她怎麼能說不呢?“好吧,我們去看看裡面有沒有普通的魚。”

    “好耶!”

    領著兒子在湖邊轉了一圈,發現裡面的魚還真不少,釣上一兩條來吃,應該問題不大。大不了把錦鯉放回去,只逮普通魚。於是,吩咐富康和小紅回去准備釣魚的器具,她帶著昀寶坐在湖邊納涼等待。

    沒多久,一陣燕語鶯聲伴隨著交錯的腳步聲漸漸靠近,是宋氏三人閒逛到湖邊看風景。宋氏儼然三人中的老大風範,言語間盡顯自己的老資歷,還偶爾指點倆新人胤禛的性情喜好,服侍之道。

    程無憂忽然想起珠兒之前匯報的八卦,說宋氏以自己是小禿瓢的第一個女人自居,時常向兩位新格格吹噓。她忽然覺得很好笑,原來這件事也可以拿來炫耀。看此時宋氏在兩位新人面前洋洋自得的樣子,估計很是過了一把趾高氣揚的瘾。

    由於她和昀寶的位置被湖邊的大石頭擋住了,三人並沒有看見她們,帶著各自的侍女,徑直走向了湖邊的涼亭,吃茶聊天,好不熱鬧。

    “宋姐姐在爺身邊伺候多年,自是對府上的規矩和爺的喜好都了如指掌,您可別吝惜,要多多指點我們才好,也免得妹妹們犯了錯,犯爺的忌。”耿氏笑呵呵的恭維,打探需要的消息。

    “恩,說起來,爺性子淡,但是對咱們還是不錯的。只是你們以後千萬別問起李側福晉的事,這是府裡的大忌。還有就是別得罪了東邊的那位主兒,那不是咱們惹得起的。”宋氏得了倆人一些好處,又一直被兩人恭敬著,想著自己在這府裡也就是這樣了,無兒無女,沒什麼能爭能得了,不如結交兩個新人給自己留條後路,到真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

    “這個,齊側福晉的脾氣很不好嗎?”耿氏疑問。

    “那倒不是,總之那是爺的心頭肉,又很得萬歲爺和德妃娘娘的喜愛。她不愛和咱們來往,你們小心馬屁沒拍成拍到馬蹄子上,反倒惹惱了人,到時候肯定沒好果子吃。想當初李側福晉也是很美很得寵的,落了這麼個下場,沒准就是因為想要她兒子的關係呢!”

    呵,這個宋氏啊!程無憂暗笑,說得她好像很可怕似的,居然把李氏的事都賴在她身上了。謠言吶,就是這麼產生的。不過若是能阻止耿氏和鈕钴祿氏時常往她那裡跑到也是件好事。

    “可是,我覺得齊側福晉雖然看起來冷冷淡淡的,但是人很好啊。她看人的眼神,恩,沒有盛氣凌人的感覺,那個,對她院子裡的下人也都很好!”鈕钴祿氏弱弱地提出異議。

    “而且她好年輕好漂亮,一點也不像四個孩子的母親,難怪爺喜愛她。”耿氏附和。

    “恩,說起來也真奇怪,總覺得當年認識她時就是這副模樣,這麼多年好像都沒怎麼改變。不但沒顯老,反倒更添韻味了。唉,人家是最得寵的,自然不會像我這個獨守空閨的滿面衰色。”宋氏攏了攏鬢角,苦笑。

    “宋姐姐這是哪的話,您還是很漂亮的。”兩人忙著說好話安慰。

    程無憂沒有錯過宋氏的哀嘆和滿臉失落,她也清楚宋氏絕不是這家裡唯一落寞的人。可是,對於這些走入胤禛後宅的女人,她無法生出什麼同情和可憐。來到大清,她已經沒有辦法擁有一份完整的愛情,她面對現實,不奢求,卻不代表不渴望。現代人哪個不是一夫一妻的堅決擁護者呢?

    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和胤禛的感情就像一壇佳釀,愈久愈陳,愈陳愈香,這也讓她越來越貪心。她們感嘆自己的不幸,殊不知她也因為觀念上的差異而困擾呢。她們是生來就被灌輸男尊女卑,幾女共事一夫的封建思想,她可是被後天強制的,她覺得自己更可憐些。哼,她沒有仗勢欺人,想辦法把她們都攆出去,已經很善良了!

    想到這裡,程無憂更加堅定了女人必須對自己好一點的信念,只有這樣才能紅旗永不倒!

    自從聽清那邊三人的對話,小昀寶就安靜地躲在一邊觀察他額娘的臉色,只發覺額娘表情變幻莫測,難不成這就是傳說中的變臉嗎?“額娘,您想什麼呢?表情變化得像走馬燈似的。”

    “恩,想一些大人的事,你不懂。”隨意敷衍,這句話騙小孩子真好用啊!

    “主子,您要的魚竿和魚餌都拿來了!”

    “奴婢還准備了茶點和水果。”

    富康和小紅突如其來地回報,讓那邊亭子裡的人刷一下全都站了起來,驚惶失措地盯著從石頭後面露出頭的程無憂母子。花容失色的,手足無措的,目瞪口呆的,真是一場更加精彩的變臉表演。

    程無憂目不斜視地接過魚竿,非常淡定地帶著兒子開始釣魚,任那邊亭子裡的人在夏日午後的暖風中慢慢僵硬石化。誰讓她們背後講究她,被她抓了個正著呢?讓她們就這樣懸著心煎熬著吧!她承認自己惡趣味了。




厚黑一家人

    光陰荏苒,轉眼幾個寒暑。

    果果已經十一歲,漸漸出落得亭亭玉立,安靜端坐時,儼然一副皇家格格的尊貴風范,只是可惜那種時候非常少見。

    做個皇家小格格本就比小阿哥輕鬆很多,又攤上程無憂這個奉行放養政策的額娘,被眾人寵愛的果格格每年都會跟著康熙和德妃去熱河避暑,小日子過得比誰都滋潤。對於這一點,程同學一直紅果果忌妒中。

    不過,有句話說的好: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天不怕地不怕的果格格此時正為了躲避她那對三歲的龍鳳胎弟妹而四處亂竄。

    一頭闖進程無憂的書房,鑽到她身旁的大書案下,悄聲說,“額娘,借我個地兒躲一躲。”

    “額娘,姐姐有沒有來過?她答應陪我們玩的,怎麼這一會就不見了?”兩個小家伙奶聲奶氣地問,分兵兩路在屋子裡搜了一圈,沒發現被程無憂用身子擋住的果果,繼而轉移了目標,一左一右膩到她的身邊,“額娘,您陪我們講故事吧!”

    “寶貝們,額娘現在很忙,先讓嬷嬷帶你們去吃點心水果,等額娘做完了事情去找你們,好不好?”她店鋪的生意越做越好,現在打算在盛京、河北等地開連鎖店,這幾天正忙於做預算。

    “額娘,我幫您算帳!”壯壯掏出一個玉質小算盤,搖得噼啪作響。

    摸摸才一米高的兒子,在他光嫩的小臉蛋上捏一把,“呵呵,寶貝還小呢,先去玩哈,等你長大了再幫額娘!乖,去吧,額娘一會去給你們講故事。”

    “好吧,額娘要記得!不能欺騙小孩子,這是您說的!”可人伸著胖胖的小手指搖了搖,然後牽著壯壯的小手扭搭扭搭離開了。

    “瞧你那份出息,他們走遠了,你出來吧!”挪開腳,果果從桌子下面爬了出來。

    “哎呦,這兩個小魔星!額娘,您的帳什麼時候能算好啊,我快扛不住,再這樣下去,我就進宮陪皇阿奶去了。”毫無形象地靠在桌案上,抓起她額娘的茶碗咕咚咚喝下一大口。

    “哼,沒良心的小東西,你小時候比他們還能磨人呢,額娘也沒說扔下你不管吶。如今你大了,不該幫額娘分擔些,照顧弟妹嗎?”伸手將女兒巴拉到一旁,注意力重新投入帳薄之上。

    “我是想幫您分擔啊,不過那兩個實在太折磨人了,要不,我幫您算賬吧!”果果已經被那對寶貝打敗了,只要不再讓她陪著他們,幹什麼都行。

    “得了吧,你還沒壯壯算得明白呢!”這丫頭是嫌她的工作量不夠大嗎,還想跟著搗亂。

    “也是,那小子抓周抓得就是算盤,天生對數字敏感,您說是不是因為您懷他們的時候總看賬本打算盤的關係?”

    “呵呵,也許吧!”

    “還有啊,額娘,您發現沒有,可人一點也不像她表現出來的那樣溫順乖巧,那丫頭鬼主意多著呢!壯壯做壞事都是她撺掇的,然後兩人經常把責任賴在我頭上,我多怨啊!那次她們撞碎了阿瑪最喜歡的硯台,在我跟前哭得可憐巴巴的,害我一時心軟抗了下來,挨了阿瑪一頓罵,結果那兩個貓在一邊笑得可開心呢!還有那次……”

    果果喋喋不休地數落小妹的不是,程無憂不禁也想起一些小女兒的豐功偉業。那次她乖巧可人地對人家鈕钴祿氏說喜歡人家送她的小肚兜,結果趁著人家蹲下身抱她的時候,讓壯壯把一只肥嘟嘟的毛毛蟲仍在人家的後領上。嚇得鈕钴祿氏花容失色,驚聲尖叫,形象全無。原本她也以為是意外,但那丫頭忍笑裝無辜的內傷表情出賣了她。

    “哈哈哈,終於有人能收拾你了。”一陣笑聲打斷了果果的碎碎念和程無憂的回憶,從宮裡下學回來的昀寶笑得萬分幸災樂禍。自從他進宮進學開始,就算躲開那對小磨人精了。

    “哼,不用你笑,風水輪流轉,指不定那天他們就纏上你了!”

    “呵呵,我是勤奮好學,積極向上的有為少年,每天都在上書房用功讀書,不像某些人整天閒來無事,卻連個孩子都帶不明白。”得瑟這個詞用來形容現在的昀寶非常恰當。

    “臭小子,你小時候,我少帶你玩了!你忘了,我把最喜歡的走馬燈都讓給你了!”一顆暴栗砸在弟弟頭上,惱怒的果果開始翻舊賬。

    “哼,那是因為九叔又給了你一個新的!現在別想再拿這事糊弄我了!”昀寶不甘示弱返掐。

    “額娘,您看啊,他們一個比一個沒良心,都是一群小白眼狼!”

    “恩,沒錯,你是最大的那只。行了,你們閒著沒事,就去陪兩個小不點玩吧,等你們阿瑪從江南回來,我要把這個店鋪擴張計劃做好給他看呢!”大的比小的還能鬧,嗡嗡嗡地吵得她頭疼。

    “額娘,我今天去給皇瑪法請安,聽他老人家說阿瑪和十三叔在江南的差事辦得很好,很快就會回京了,皇瑪法很滿意,不停誇他們呢!”昀寶興致沖沖將這個有關阿瑪的最新情報匯報給額娘。

    “太好了,我也得抓緊時間了。你們負責把兩個小不點搞定,別來搗亂,額娘我要閉關!”她要抓緊時間把計劃做好,給他一個驚喜。

    “唉,這是一個多麼不負責任的額娘啊,阿瑪出門她忙著算賬,阿瑪回來她就要忙著陪阿瑪了,我們這群可憐沒人疼的娃兒啊!走吧,弟弟,姐姐帶你玩去!”看著果果拉著昀寶搖頭晃腦地離開,程無憂忍俊不禁,有這麼一群可愛的孩子陪在身邊,即使胤禛出門數月,她的日子也永遠不會無聊。

    當程無憂終於完成了自己的連鎖店企劃,胤禛也風塵僕僕地從江南返回。帶著一身勞累和久別重逢的欣慰,將程無憂抱在懷裡,一句話也沒說卻久久沒有放開。

    心疼地看著他明顯憔悴和略顯消瘦的臉旁,程無憂只覺眼睛發酸,心知他這兩個多月的差事辦得一定很辛苦。

    “用過飯了嗎?”

    “恩,剛剛在宮裡,皇阿瑪賞了御膳。”懶懶賴在她身上,汲取著那份熟悉的溫暖,他真想就這樣擁著再不分開。

    “那我吩咐人備水,給你泡泡澡,洗去這一身的疲累。”

    伺候胤禛沐浴,輕輕為他擦背、按摩,敲打筋骨。

    這幾年,胤禛接手的差事都辦得很漂亮,越來越受康熙器重。而立之年的他,人越來越成熟,卻也漸漸失去了少年時代豐富的表情,愈加清冷嚴肅。

    只著裡衣趴在床上,享受著程氏按摩的胤禛滿足地咕噥,“還是回家好,很久沒有這麼舒服過了。”

    “腳上都起了水泡,這趟差辦得好辛苦!”看著那雙可憐的腳,霧氣蒙上她的雙眼,這是走了多少路,吃了多少苦!

    感覺身後的動作都停止了,轉過頭發現程無憂似乎在擦眼淚,胤禛連忙起身擁住她。“只要完成皇阿瑪交代的差事,辛苦點還受得住。”

    “恩,好好歇幾天吧,瞧你現在瘦的,看著心疼!”輕撫那張清瘦的臉龐,她的小禿瓢已經是一個很優秀的男人了。

    “唉,我也想啊,只怕是不行。有個更難辦的差事等著呢!”

    “怎麼?皇阿瑪都不放你幾天假嗎?”老爺子那麼多兒子,幹嘛只可著她家小禿瓢用啊!

    “還沒明說,不過怕是跑不掉了!國庫空虛,這次去江南說是赈災,其實做的就是從鹽商們手裡摳錢的差事。皇阿瑪現在要追討國庫欠款,這得罪人的差事,他們在京的沒一個肯接手,只怕也要落到我頭上了。”胤禛也很無奈,皇阿瑪為什麼總分配他這些費力不討好的差事呢?

    “有什麼辦法,誰讓你整天冷著張臉,看著就像討債的,皇阿瑪這也算是知人善任呢!”程無憂腦中自動閃現出了斧頭幫的形象,忽然覺得那身黑皮裝穿在她家小禿瓢身上還是比穿在胤禩身上適合得多的。

    “切,你就這麼開解我?你是不知道這差事會多難辦!”

    “我能猜到,討債的事本就很難,何況欠債的還都是朝廷大員,又不能逼得太急。”

    “若只是官員也好說,只怕還有兄弟們。據我所知,老十好像就借了國庫的銀子,你說這差怎麼辦?”這些年兄弟們本就不如小時候親近了,以後只怕也要越走越遠了。

    “老十啊,那小子和十三一樣不善理財,還好十三有兆佳精管著,十福晉就不行了,也是個大手大腳的。不過,他和老九從小玩到大,去老九那借錢還上不就行了?”胤禟最多的就是銀子,這點小忙應該不會不幫。

    “若是別人接這個差,老九肯定借給他。不過——唉,我這次在江南詐了老九門人的銀子,只怕他不會那麼輕易鬆口了。”他在江南黑了老九,那小子還不得找機會黑回來?

    “因為和你嘔氣,置老十於不顧,不會吧?”

    “八成會拖到最後再借,也好撺掇那心眼直的來跟我鬧。”

    “呵呵,沒關係,我們先借給他些,剩下的再讓他去找老九,他就不好不借給他了。”

    “我們?你有那麼多銀子借他?”說的到輕鬆,只怕他欠得不是小數目,他們哪有老九那樣的大手筆?

    “呵呵,我給你看樣東西。”程無憂取來帳薄和企劃書獻寶似的呈到胤禛眼前。

    “天呐,五百多萬兩!你這幾年賺了這麼多銀子,可真能幹吶!”不敢置信地盯著手裡的帳薄,想不到當初把三家垂死的店鋪送給她玩,竟會取得今天這樣的成績,簡直是化腐朽為神奇了!

    “呵呵,看看這個,我打算在盛京、河北幾處開些一樣的鋪子,把生意擴大出去。前陣子已經派人去那邊摸情況了,這是計劃,你看看怎麼樣?”

    胤禛仔細翻看程無憂的企劃書,越看越欣喜,忍不住贊嘆,“好,好,真是太好了!你怎麼想出來的呢,娘子真有本事!”

    嘿嘿,站在時代巨人的肩膀上,她當然本事了,何況她在大學裡學得就是這些。“我已經吩咐他們招了可靠的人手,現在都在鋪子裡學習。如果一切順利,明年新鋪子就可以開張了,到時候,我們的收入會翻幾翻。”

    “你估計會翻多少倍?”

    “三至五倍吧!”

    “天,那我還辛苦辦差做什麼,以後你養家好了!”胤禛一點也不顧忌地開著玩笑。

    “呵呵,大部分銀子被我存在四直門外的隆祥錢莊,提錢的信物就是我們這對戒指。你要做什麼,就打發親信到那去取吧!”拉過他的左手,擺弄著那只同款的戒指,心底甜甜的。

    “真是太出乎意料了,真沒想到你的經商天賦這麼高!”

    “呵呵,知道我的本事了?以後你若是敢惹我生氣,比方說偷偷在外面養小的,我就拐了你所有的財產和娃兒,跑得遠遠的!”眯著眼陰陰地威脅。

    “娘子明鑒,相公我什麼時候按過那個心思?得妻如此,夫復何求啊!”抱著她滾落在床榻上嬉戲。“你說,我若是真的接了這個討債的差事,咱們借給老十多少銀子合適?”

    銀子用在正處她是不心疼的,老十也是她喜歡的弟弟,只是如今做事情首先要替她家小禿瓢考慮。“你不是不想讓人知道咱們做生意的事嗎?那就按照你的俸祿和咱們幾個莊子的收益來算吧。其實這不過是擺個姿態,顧念兄弟的情分,大頭還是讓他找老九去借吧!”

    “呵呵,九弟遇著你,盡吃虧了!你真是黑他沒商量啊!”那小子若是知道這是無憂的主意,估計會又吐血又無力啊!

    “反正那小子也不是在乎那點銀子。你不是也黑他了,還說我做什麼?”兄弟啊,朋友啊什麼的,就是用來互相黑的。

    “是啊,所以我現在覺得九弟也挺不容易的,要不以後給他找補找補?”

    嗤笑著戳破他的假模假樣。“呵,爺說這話,我可是沒看出一點兒誠意來!”

    “呵呵呵——無憂,我發現,我們越來越有夫妻相啦!”

    “不,我還是很純良的!不過你的寶貝小閨女倒是繼承了你們家的腹黑本質!”...<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o863 發表於 2010-12-14 12:33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14 12:48 PM 編輯

成長的煩惱

    近一段日子,胤禛、程無憂夫婦的生活和“錢”結下了不解之緣。

    一個忙著討錢,一個忙著賺錢,一個琢磨著怎麼才能從官員們手中最大限度地搾出銀子填充國庫,一個思慮著如何發揮資本主義精華,以最小的投資換回最大的回報。

    某個深秋輕閒的午後,程無憂悠哉地品著下午茶,忽然覺得這段日子東跨院的“銅臭味”似乎濃了些,尤其是壯壯對數錢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沒事就捧著一堆銅錢,嘩啦啦數個不停。這使程無憂認識到事態有些嚴重了,在孩子們能正確認識金錢和道義的關係之前,她有必要導正他們的三觀。

    於是,她做出一個英明偉大的決定,將自己的工作重心重新導回後院,相夫教子,洗手做羹湯。唉,再次感嘆,她就是一個小女人命,做不成什麼女強人、女富豪,賺錢的事情還是交代給門人盡力而為吧。

    所謂三歲看到老,對於自己的兩個小不點,程無憂決定按照他們各自的特性進行培養。壯壯對數字敏感,她便制定了一套數學啟蒙方案,考慮著自己偉大的夢想也許可以在兒子身上得以實現。可人則被她定位為“偽淑女”,於是一套外古內新,表象賢淑實則彪悍的培養計劃應運而生。

    就這樣,兩個三歲的小娃兒正式被他們的額娘引上“歧途”,當然這一切,他們的阿瑪是不知道的,等他知道的那一天,後悔也來不及了!

    而對於自己的寶貝長女,程無憂不免有些憂慮。那丫頭的確成了大清獨一無二的格格,不過似乎有點一無所長,琴棋書畫樣樣不精,針織女紅一竅不通,比她還廢材。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算那幾下三腳貓的功夫了,不過以後的日子也不能靠打著過啊!

    眼看女兒慢慢長大,按照大清的規矩,只怕沒幾年就會給選額駙了,這個樣子她實在沒法放心吶。越想越憂心忡忡,她決定和果果一起針對未來人生大計進行一次深入長談。

    “寶貝兒啊,你年紀也越來越大了,怎麼也該有個女孩樣子,不能整天跟個猴兒似的呀,雖說皇家的女兒不愁嫁,可是你讓阿瑪和額娘上哪去找個公猴給你呀!”

    對於程同學如此難得一見鄭重其事的談話,果果小同學也給予了正面回應。“額娘,不是你說不喜歡二姐姐那樣跟水做的似的,說堅強勇敢,活潑好動的才可愛嗎?”

    黑線,對於推卸責任,誣陷於她這一點,果果小同學盡得其阿瑪真傳。強忍住想扁她的沖動,程同學耐心解釋,“額娘是這麼說過沒錯,不過,你好像有些矯枉過正啦。女兒家會的東西你一樣不會,針織女紅也就算了,額娘也不擅長,以後也用不著你自己做這些。可是,你學了幾年琴棋書畫,怎麼也沒一個像樣的呀,怎麼說也該多少培養點淑女氣質吧!”

    她也沒指望她能成為才女、淑女,只盼著丫頭做做樣子騙騙人就好,難道這個要求也太高了嗎?

    果果小同學美目盼兮,說了一句讓她額娘險些吐血的話。“可是,額娘也不淑女呀,而且除了棋還算湊合,其餘的您還不如我呢,阿瑪不是也喜歡得不得了?”

    一忍再忍終於沒能忍住的程同學一顆暴栗削在女兒頭上,“臭丫頭,你怎麼不看額娘的優點呢?不比好的,專看差的!”

    “呃,額娘,您有什麼優點啊?”果果小同學打擊人的本領也是青出於藍勝於藍啊!

    椅子的扶手成功挽救了程同學左搖右晃呈下滑趨勢的身子,孩子長大了就是不可愛呀!咬牙切齒暗自默念:家暴是不對的,家暴是不對的,做娘的應該以德服人。

    在六分之一盞茶的時間過後,程同學終於按捺住再次出手的沖動,皮笑肉不笑地扯出一抹古怪笑容,開始對女兒諄諄善誘。“額娘會做好吃的,還會經商賺錢,最關鍵的是,額娘比你溫柔細心,會照顧人。當然,額娘的優點還有很多,你小孩家家的無法理解。總之,不要以為你阿瑪喜歡額娘是毫無道理的,雖說感情這玩意很多時候是沒什麼的道理的,但是,像你阿瑪這樣的也並不多見,你不要以為自己一定好命的會撞上一個。我們的原則是即使他不夠好,我們也要把他改造得很好,你明白嗎?”

    果果的腦袋搖成了撥浪鼓,表示問題太過高深,無法理解。

    “唉,朽木啊!”揉揉額角,哀嘆,她沒能生出一個智商情商比她高的閨女。“簡單來說吧,你以後不能靠著你皇瑪法和阿瑪的權勢嫁人,而是要自己找一個如意郎君,並且讓他一輩子只愛你一個,不會三心二意,不會納一堆小妾。感情是需要用心呵護的,這也是一門學問。”

    “就是說我也要過得像阿瑪和額娘這樣!”果果小同學終於有所感悟,找了一個她最能理解的類比。

    “不夠,你可以擁有更多。”至少倚靠她的身份可以阻斷一切潛在小三的成長之路,做真正屹立不倒一枝獨秀的飄飄紅旗。

    “那您說我該學些什麼?”薑還是老的辣,果果小同學終於成功地被引上她額娘想要的道路。

    “恩,有句話是這樣說的: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先要抓住他的胃。你就跟著額娘學學下廚吧!”這是程同學思索了三天後想出的最佳方案。

    “難嗎?”

    “不難,我女兒這麼聰明,還會被油鹽醬醋打倒嗎?”

    “好,我們就從今天開始!”

    果果小同學在程同學的一番忽悠和激勵之下,激情澎湃地跨進了東跨院的小廚房,從此開始了雞飛狗跳地學廚生涯。

    日子歡快而充實地過著,當胤禛不太完美地交上他的討債差事的時候,又是一個年關臨近。

    為了緩和因為辦差造成的兄弟間的嫌隙,胤禛讓福晉給各家兄弟送了不少莊子上的特產,程無憂也給各府的小阿哥小格格們送了些由她設計由小紅等人生產的獨特玩偶,成功捕獲一桿小不點的芳心。

    年三十的宮中家宴,當她帶著四個孩子出現的時候,立刻再次榮升為孩子王,被一眾大小蘿蔔頭圍在當中,其中以十三、十四家的幾個小不點最為親近。想來她這份對孩子的親和力也是從小伴隨到大,仍然向著健康良好的方向繼續成長著,很適合愛新覺羅家的幼兒園園長。

    程無憂帶著孩子們在園子裡打雪仗,一隊小的由她和果果帶領,一隊稍大的由太子家的弘皙帶領,二十來號人鬧哄哄亂作一團,在皇宮大內成了一道獨特的景象,過年的喜慶味足了。

    “切,有你在的地方什麼時候都這麼熱鬧,啊呸——”老九揶揄的話還沒說完,由於所站位置太帥,一個不知名雪團以每小時三十公裡的時速正中他的嘴巴。

    這個意外的“冒犯”事件,使得弘皙那隊瞬間啞火,而程無憂這邊卻毫不手軟地抓住空隙猛攻,於是在“小四嬸”的帶領下,弘皙他們也遺忘了剛剛的插曲,繼續歡快地扔著雪球。可憐,俊美瀟灑被打紅了下巴的九爺就這樣被華麗麗地無視了。

    不甘心站在寂寞角落自我鬱結的某九,懷揣著爺不痛快就不能讓你們繼續痛快的小人心態,在鬱悶了幾秒鐘之後,果斷地出聲打斷了雪團大戰。“哼哼,你們打著了爺,就一點說法都不給嗎?”

    “誰讓你走這麼近,難免誤傷!”程同學無所謂地揮揮手,繼續開心地揉著雪團給小不點們提供彈藥。

    “哼,這股子目無尊長的歪風都是你帶來的,走,跟爺說到說到去!”

    某程被抓走,小娃子們失去了主心骨,游戲不了了之。

    “喂,你忽然拉我走做什麼啊,你把孩子們嚇著了,還以為你要去告狀,教訓我呢!”急忙甩開被胤禟拉著的手臂,都快三十歲的人了,這樣拉拉扯扯很不像話耶,這要是被九福晉看見了,她今天晚上還想不想好好吃年夜飯了!

    “切,果果她們才不會那麼想呢,別瞎操心了!”胤禟若有所失地收回手,帶著程無憂轉向一個僻靜的沒人之處。

    “吶,胤禟,你找我有事?”不然幹嘛把她領出來?

    “恩,也沒什麼大事,這幾年不常見,你還一樣活蹦亂跳的哈!”他也不知道有什麼事,只是看見她就很想說說話。

    “什麼話,難不成你還想看我沒精打采半死不活的?”

    “呸呸,胡說八道什麼!我的意思是,你怎麼看也不像四個孩子的母親,跟小時候一樣,就像一直十幾歲似的。唉,可惜……我們卻都長大了。”無憂還可以像小時候一樣,帶著孩子們在雪中嬉戲,他們卻再也回不到當年逃課在御花園打雪仗的年紀了!後半句咕噥的聲音很低,沒讓程無憂聽清,也是他本就是說給自己聽的。

    “你說可惜什麼?”往他跟前湊了湊,剛才有什麼話被風吹跑了嗎?

    “可惜了你這些年吃得那些糧食!”

    “你個臭小子,抓我過來就是取樂的?”

    “呵呵,這句臭小子聽著還真親切。”嘿嘿一笑,又感概又懷念的樣子。

    程無憂確定這小子是沒事欠抽了,哼了聲轉身要走。

    “哎,等等,我有事問你。你身上戴的這幾件首飾也都是從程記置辦的吧,他們家的東西真的那麼好嗎?”看著程無憂的這身裝扮,胤禟終於想起一個“正經”話題。

    程記是程無憂給自己店鋪起的名號,看著老九那寫滿求知慾的渴望眼神,程同學“恍然大悟”,敢情這小子是想從買方入手做市場調查啊!

    “恩,是不錯。我覺得那程記的老板大概是個女人,因為她很了解女人的喜好。”

    “說說看。”某九對這個話題倒真來了興趣。

    想到某九最近吃了他們不少虧,胤禛也說過給他找補的話,雖說這麼個補法他也不見得能明白她的“偉大”之處,但畢竟都是兄弟朋友的,她就犧牲一點利益,指點他一下吧。

    “他們家主要是別出心裁,東西沒有重樣的。女人麼,都是虛榮的,不喜歡和別人用同樣的飾物。其實也都是些小差別,但都很有特點。你以後不妨也讓工匠們花些心思。”

    “恩,她家的成衣店好像也是這樣,款式都很獨特。如果他家東家真是個女人的話,我倒很有興趣結識一下。”某九摸摸下巴,覺得程無憂說的很有道理,也許那程記的東家真是個女人,也算了不起。

    呵呵,程無憂輕笑,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你已認識很多年呐。

    “不過,這麼有見地的女人,爺倒是也認識一個。”老九眯著桃花眼打量了程無憂半天,忽地嘿嘿一笑,弄得程無憂直發毛,還以為他發現了什麼蛛絲馬跡,猜到那些鋪子是她開的呢。

    “那個,你以前不是想和爺一起做生意嗎?要不,你偷偷給我出些主意,我給你分紅,不讓四哥知道,就當你的私房錢咋樣?”某九開始金錢利誘。

    “呃,這個麼,你知道我要照顧這麼多孩子,現在也沒什麼精力。而且,談錢什麼的太傷感情了。”看著老九因為她的推脫之詞明顯臉色不善,她趕緊訕笑著加了句,“要不改天我得空去你那些鋪子轉轉,能想到什麼點子你看著用怎麼樣?”

    “好,一言為定。”某九很開心,這樣一來,他們接觸的機會也會多上一些。

    回家和胤禛一商量,倆人都覺得給老九出幾個賺錢的小主意無傷大雅,於是程無憂履行了諾言,老九也給了她“私房錢”。

    然後程同學借花獻佛,拿著老九給的“私房錢”,給宮裡的德妃、宜妃、良妃,自己福晉那拉氏,十三家的兆佳氏,十四家的伊爾根覺羅氏,這兩個她幫著選的弟媳婦,按照每人的喜好品味置辦了一整套頭面,連後院裡的宋氏、耿氏和鈕钴祿氏都照顧到了。一時間婆媳歡喜,姐妹和睦,四貝勒府的後宅其樂融融。

    當夏天再次來臨的時候,胤禛得以輪值去塞上扈從,也就是說終於得到輪休的機會了。而程無憂母子則跟著康熙的大部隊先行一步,全程公款大吃大喝去了。

    對於這幾年難得一次的旅游,程同學萬分歡心地拖兒帶女踏上了旅程。

    我們只能感嘆無知是快樂的,如果她的歷史再好上一點,或者以前多看幾篇清穿小說的話,她也許就不會期待這次旅行了。




後知而後覺

    康熙47年的秋天注定是一個不平靜的季節,而程同學的這次熱河之旅也注定將以爛尾告終。

    已見雛形的避暑山莊美景掩蓋不了平靜表象下的暗流湧動,終將在眾人心中留下一段雲南白藥也難以撫平的傷痕。

    沒心沒肺帶著孩子們在草原上撒歡的程同學,近日以來也發現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怪事。

    諸如原本深得康熙喜愛的太子,因為常招蒙古王公宴飲而被康熙訓斥,之後不久又傳出太子殘暴,鞭笞身邊某侍從幾乎致死的消息。

    諸如老八某日頗為隱晦地建議她別跑得太遠,只在自己營帳附近活動就好。

    諸如十三常常行色匆匆地從她眼前路過,不時念叨幾句“四哥早點來就好了!”

    諸如她去給康熙請安的時候,總覺得老爺子看似平常的表情下暗藏著些許失落和感傷。

    太多的詭異現象疊加在一起,讓一向政治敏感度偏低的程同學也察覺出危險的味道,似乎有什麼事情即將爆發。

    當胤禛終於趕到熱河行宮的時候,他的身上沒有顯現出一點度假的輕鬆,程無憂甚至覺得他身上的每塊肌肉都處於極度緊張狀態中。

    “胤禛,為什麼我覺得行宮的氣氛很詭異,不似以往和諧,是出了什麼事情嗎?”某夜纏綿過後,她更深刻地體會到胤禛的不安和急躁,依偎在他懷中輕問。

    “沒什麼,不會有事的,安心,你只要照顧好孩子們就好。”胤禛嘴裡說著安撫的話,手臂卻不覺收緊,將她更緊密地擁在懷中。

    這話說過沒兩天,京城裡就傳來深受康熙疼愛的小兒子——十八阿哥夭折的消息。愛子的離世讓康熙心情愈加惡劣,脾氣暴躁,而首當其沖被罵得體無完膚的就是對幼弟之死無動於衷仍然飲酒作樂的太子。

    之後沒過多久的某日半夜,康熙口諭,傳所有皇子御帳覲見。

    胤禛被傳令的小太監從溫暖的被窩裡挖起來,頂著午夜寒冷的秋風一步步走向那此時令人窒息的大帳。而程無憂這一夜也再未合眼。

    睜眼對著帳頂數綿羊,從漆黑的午夜等到天露魚肚白,胤禛遲遲不歸,程無憂的心口也越懸越緊。一骨碌爬起來,裹著胤禛厚厚的大氅,在帳子門口來回踱步。

    不知過了多久,遠遠地一個凍得僵直的身影略顯蹣跚地映入程無憂的眼簾,待走得再近些,她終於看清竟是胤禛回來了。

    跑步迎上前,入眼的是凍得微紫的嘴唇,觸碰到的是冰涼的雙手。眼眶一熱,她忙解下身上的大氅給他披上,對著身後大喊,“小紅,快准備熱水和薑湯!”

    伺候著胤禛喝下熱熱的薑湯,又燙過腳,逼出了秋夜的寒氣,他的臉色終於漸漸恢復正常。

    心疼地輕撫他仍然微涼的臉龐,眼中滾動了半天的淚珠終是滑落下來,“到底出了什麼事,怎麼弄成這樣?”

    擁她在懷,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淚水,未開口先是一聲嘆息。“太子被廢,十三弟也受了牽連,一大早都被押解回京了!我和兄弟們只是在御帳外跪了一宿,已經算好的了。”

    程無憂震驚,康熙居然廢了太子!“怎,怎麼會這樣?皇阿瑪不是最喜歡他們嗎?”

    “唉,你不會懂,在皇家先是君臣,再是父子!”胤禛輕按額角,像無憂這樣重視親情的人是不會明白的,在皇家父子親情是永遠抵不過君臣大義的,即使再喜愛的兒子在皇權面前都會變得蒼白。

    程無憂的腦中忽然閃過小燕子一句還算有道理的話:普通人家的老爹生氣了,不過打幾巴掌,可是皇帝老爹生氣了,是會掉腦袋的。想到她可愛的十三弟,程無憂只覺心口更緊,“他們會受到什麼懲罰?”

    “還不確定,一切都要看皇阿瑪的意思。”

    對著胤禛充血的眼睛,程無憂無法再細問下去,而且,她相信胤禛對這兩個兄弟,尤其是對十三的情誼絕不少於她。“唉,稍微歇一會吧,等早飯好了,我再叫你。”扶著胤禛躺下,掖好被角,看著他眉頭緊鎖閉上眼睛小憩,她的心卻因為這突來的風暴久久不能平靜。

    天大亮後,兆佳紅著眼睛來求胤禛救救十三,痛哭流涕,怎麼勸都止不住。

    “弟妹,你還是先回吧。現在我也沒有辦法,等回到京城再說吧。十三弟是我最疼愛的弟弟,我不會放著他不管的。”

    “一切全都仰仗四哥了,爺若是有什麼事,我們這個家就完了。”

    兆佳說著就要跪下叩首,程無憂急忙攔住,“好妹妹,別說這些洩氣話,十三不會有事的。你還是先回去准備些御寒的衣物,也好得空送過去。他走的時候匆忙,天氣越來越冷了,擔心別凍壞了要緊。”

    “姐姐說的是,我都已經沒主意了,我這就回去准備,求人送進去。”

    回京的一路,氣氛壓抑得難以表述,程無憂感覺他們現在就是處於強對流天氣之下,隨時准備迎接暴風驟雨的洗禮。

    回京後的日子更加混亂,胤禛被派去和大阿哥一起看守被圈禁在上驷院的太子。沒多久大阿哥被三阿哥揭發鎮魇太子,被康熙圈禁,之後胤禛也再沒有回家。據說幾個成年的皇子都被康熙扣在了紫禁城裡。

    四貝勒府塌了天,幾個女人哭天抹淚,連那拉氏也有些慌了神,一時拿不出什麼好主意。程無憂本就不平靜的心,被宋氏她們哭得更加憋悶,一時惱怒沖口吼了句,“哭什麼哭,都回自己院子去,別在這添亂!”

    從未見過程無憂如此凶惡的模樣,幾人愣了下,眼淚掉得更凶。她一個厲眼掃過去,年紀小的鈕钴祿氏首先禁了聲,拉了拉耿氏的衣袖,拜別那拉氏,退了出去。宋氏見她們都走了,癟了癟嘴,也跟了出去,屋子裡總算恢復安靜。

    “依你看,我們應該怎麼辦?”那拉氏心知程無憂是個有主意的,不是那些遇到什麼事情就慌了手腳只知道哭的沒用女人。

    “被皇阿瑪圈在宮裡的不止爺一個,隔壁的八爺不是也沒回家嗎?想必皇阿瑪這樣做是另有打算吧,我們還是等等看吧,別輕舉妄動。這個時候做什麼動作只怕都不好,莫如等吧!”千古一帝的想法不是她們能看得透的,何況在這種非常時期,輕舉妄動只怕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有道理,我們不如先看看隔壁的反應。”那拉氏眼前一亮,隔壁的八福晉一定會有所行動,她們只要看住她就行了。

    那拉氏派了幾個機靈的小厮全天候盯著八貝勒府的動靜,郭絡羅氏接連進宮幾次都是無功而返,沒探到任何有用的消息。後來,沒被圈禁的老九派人送話來說,胤禛和胤禩他們都被關在皇宮西北角的偏殿裡,生活上照顧得還算應當,只是不准任意走動,更不能離開。

    如此過了快一個月,無止境的等待讓人心異常焦慮,那拉氏坐不住了,程無憂也淡定不能。思前想後,她覺得康熙的心緒應該平靜了,也應該能給些回應了,決定派寶貝女兒去探聽一下情況。

    “果果,你很久沒進宮給皇瑪法請安了吧?”

    “恩,自從熱河回來,我就再也沒看見皇瑪法了。額娘,出了什麼事,為什麼皇瑪法發那麼大的脾氣,為什麼阿瑪還不回家?”最近家裡氣氛緊張,果果小同學無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文章典籍鋪了一堆,心思卻不知飛到了哪裡。

    “你皇瑪法國事繁重,自然會遇到些讓他不開心的事情,阿瑪是他的兒子,當然要幫著皇瑪法分擔啊,所以也會很忙。”摸摸女兒的小腦袋,小孩子都很敏感,沒人在他們面前說什麼,可是最近連龍鳳胎都顯得特別乖巧,看著她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可憐相。

    “乖寶貝,額娘今天教你做幾樣小點心,一會你帶進宮給皇瑪法請安吧!”

    “好。”

    母女二人在小廚房裡忙忙碌碌一上午,程無憂做了四樣小點心,兩種帶餡的,一個裝的豆沙餡,一個裝的杏仁餡。兩種不帶餡的,一個雕刻得很漂亮,一個樣子普通。把它們裝在精美的小食盒裡,讓果果帶進了宮。

    乾清宮內的康熙剛剛召見過胤礽,回憶往事,不禁唏噓感嘆,暗自傷懷。聽聞李德全回報,乖孫果格格前來請安,收了心緒,傳果果進去。

    “孫女給皇瑪法請安,您吉祥!”

    “好了,快過來。你這個小家伙最近在忙什麼,怎麼過了這麼久才來看皇瑪法?”招呼果果來到身邊,看著可愛的孫女,康熙的心情也跟著好許多。

    “額娘說,皇瑪法國事繁重,不讓我總來打擾您。而且,果果最近也很努力地在學習廚藝!”得意洋洋地晃晃手裡的小食盒,小家伙得瑟得很。

    “學廚藝吶,學的怎麼樣了?”康熙笑眯眯地順著果果的話題聊。

    “嘻嘻,人家今天和額娘一起做了小點心,皇瑪法要不要嘗一嘗?”小食盒被諂媚地呈上御案。

    “朕的乖孫做的點心,朕當然要嘗嘗了。”

    李德全打開食盒,將裡面的點心各取一塊放在小碟子上,每個切下一小塊用銀針試驗,然後才切成入口大小,盛於碟內,呈給康熙。

    康熙看著這四款樣式不同的小點心,微笑著問果果,“丫頭,你這點心有什麼講究嗎?”

    “皇瑪法,您先嘗嘗味道怎麼樣。”

    康熙捏起一小塊帶餡的,放入口中細細品味,略微皺了下眉頭,又拿起另一個帶餡的吃下,眼中興起些興致,繼而又將另外兩小塊也慢慢吃下。

    李德全呈上手帕,茶水,他擦了擦手,喝下口茶,對著全神貫注盯著他等著聽贊美的果果笑道,“味道還不錯,真的是你做的?”

    “嘻嘻,主要是額娘做的,不過,我真的有幫忙啊!”

    “呵,你額娘有什麼話說?”

    “沒有啊!就是給這些小點心都起了名字。”

    “說來聽聽。”

    “皇瑪法最先吃的那個是用杏仁粉做的餡,帶有一點點苦味,額娘說那個叫個中味。另外那個豆沙餡的叫做甜在心。那個看著挺漂亮味道卻普通的叫做賣相好。那個看著普通味道卻很好的,是用雞子和牛奶和的面,叫做最實在。”

    “恩,你額娘倒是用心了。”康熙暗忖,無憂這個丫頭確實心思細膩,又重情義,陪在老四身邊這麼多年,無形中也影響了他的性子。這些年老四愈發沉穩,和兄弟間相處也都不錯,虧得這個丫頭從中調和吶。“丫頭啊,想阿瑪了嗎?”

    “我還好啦,額娘說阿瑪是皇瑪法的兒子,理應當差辦事為皇瑪法分擔國事。可是,弟弟妹妹很久沒看見阿瑪,很是想念。”果果小同學一邊彰顯自己的深明大義,一邊推出弟弟妹妹來說明她們的阿瑪的確該回家了。

    “恩,你今天帶來的點心,皇瑪法很喜歡。你回家去好好帶弟弟妹妹玩,你們阿瑪的差事很快就可以辦完了。”事情該有個了結了,是時候把兒子們放回去了。

    果果帶回來的消息讓那拉氏和程無憂都放寬了心,沒過幾天,胤禛、胤禩被放回家,十三也結束了被圈禁的日子,回到了家。

    之後,朝堂上開始風風火火地舉薦太子,隔壁的八貝勒府門庭若市,他們家卻是大門緊閉,謝客不出。期間除了十三來過兩次,兄弟倆在書房促膝長談,再無其他訪客。

    無差一身輕的胤禛蝸居在家,成了果果小同學的新菜試吃先鋒。當果果終於能給他阿瑪張羅出一桌像樣的酒菜時,康熙朝一廢太子的風波也悄然吹過。

    48年春,太子胤礽復立,康熙同時大冊諸皇子。冊封皇三子胤祉誠親王,皇四子胤禛雍親王,皇五子胤祺恆親王,皇七子胤祐淳郡王,皇十子胤(示我)敦郡王,皇九子胤禟、皇十二子胤祹、皇十四子胤禎俱為貝勒。

    但是,在37年冊封中年級最小的八阿哥和一直深受康熙喜愛的十三阿哥,這次都沒有晉封。

    不過,此時的程同學已經沒有心思去顧及那個在一廢風波中仿似做了一次過山車的可憐八娃的心情,也沒有精力去安慰深感被父親遺棄的可憐十三娃的悲哀,她的注意力完全被自家老公的封號給吸引走了。對著那個“雍”字陷入了深沉得不能再深的深思。

    雍親王啊雍親王,她隱約好像記得歷史老師曾經說過,大清朝康熙和乾隆之間還有一個叫雍正的皇帝,這老哥兒做了許多革新弊政利國利民的有力舉措,為大清盛世立下不朽功勳。奈何“康乾盛世”愣是沒提他啥事,只因他名聲不好,野史傳說他弑父逼母迫害兄弟誅殺功臣,簡直禽獸不如。而他取雍正這個年號也是欲蓋彌彰,蘊含雍親王其身正得位正之意。

    乖乖,這雍親王不就是她家小禿瓢嗎?難道她居然跟著未來的雍正爺過了這麼多年?

    可是,那個,她家小禿瓢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獸化”的呀?為啥她一點跡象也沒有發現呢?歷史這玩意兒啊,她一向不大在意,總覺得虛假信息太多,以她看來,她家小禿瓢一定也是被歷史給糟蹋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o863 發表於 2010-12-14 12:49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14 01:05 PM 編輯

年糕滾滾來

    自從得悉了這個“天大的秘密”,程同學在相當長一段時間裡淡定不能,時常不由自主地以一種探究的眼光觀察胤禛,繼而陷入思索和回憶的神遊狀態,試圖查尋一些小禿瓢邁向“獸化”的苗頭,並將其扼殺在萌芽中。

    同時,她不禁懊惱,後悔想當初沒有多看幾本史書,以至於她除了知道小禿瓢可能是雍正帝以外,仍然對這段歷史一無所知,完全體驗不到做先知的超然樂趣。慚愧萬分,難得穿越一把,她一定是穿越大軍中最廢材的一個!

    對於程同學最近的異常,胤禛表示困惑。那些不時偷偷瞟過來的悠悠的帶著些窺視的目光,看得他直發毛。

    努力回想自己最近是不是犯了什麼錯誤,這段日子,他沒有什麼差事,除了進宮請安和去戶部掛職,就是呆在書房和東跨院,每月最多離開五晚,去後宅盡盡義務。唯一的不同就是他最近清閒了,陪著她們娘幾個的時間多了,可是這不該是讓她高興的嗎?這丫頭這些耐人尋味的眼神到底是為了什麼啊?

    再次捕捉到程同學那讓他不解的目光,胤禛無奈嘆息,“無憂,你怎麼了,為什麼怪怪的?”

    “啊,有嗎?”急忙收回偷窺的眼神,假裝忙著手裡的事情,一不留神,針尖扎破了手指。

    “嗬,好疼!”她今天太悲催了,居然隨手抓起了小紅的線笸籮裝作繡花來做掩護,難怪這麼快就露了餡!

    “你看看你,心不在焉的,什麼時候又想起繡花來了,太陽是從西邊升起來的不成?”胤禛湊近,抓起她滲出血珠的手指含在嘴裡裡,眼中盡是無奈。

    “呃,呵呵,我這不是想給丫頭們做個榜樣嘛!”隨口抓來一個像模像樣的理由。

    可惜,深刻了解某人秉性的小禿瓢不想給她插科打混糊弄過去的機會。“切,裝模作樣,你最近怎麼了?為什麼總是偷偷地盯著我出神?”

    “啊?因為我發現你年紀越大越有味道了,難怪人家說男人三十一枝花啊,哈哈哈——”傻笑著試圖轉移話題,不過心底正在流淚。糗死了,她腦袋抽了,嘴瓢了,到底在說什麼啊?小禿瓢會不會以為她抽風呢!

    被她鬧得哭笑不得,寵溺地拍拍她的臉蛋,“又開始胡說八道了!”

    胤禛本不想被她打混過去,想要趁此機會問明白程無憂的異狀,奈何高無庸的聲音自門外想起,“回爺的話,有一位禮部侍郎年羹堯年大人前來求見,說是代表他家父兄來拜見主子的。”

    “年羹堯?”胤禛頓了頓,“請他到前廳侯著吧!”

    “什麼人?”會登她家大門拜訪的官員實在少之又少,胤禛會接見的就更少了,這個年羹堯怎麼這麼走運,第一次上門就得見了?這個人會不會在胤禛未來的道路上扮演什麼重要角色?

    “這次晉封親王,皇阿瑪撥給我的漢軍旗下的包衣,能算得上是比較有出息的一家了吧。他父親年遐齡曾是湖廣巡撫,但43年就因病致休在家了。他大哥年希堯學識不凡,不過官做得一般,現在是直隸廣平的一個知府。這個年羹堯我以前就聽說過,是36年的進士,有些才華,我去見見他。”胤禛很詳盡地為她解惑,臨走還囑咐她不准再一邊做事,一邊胡思亂想,神遊天外,小心弄得滿身傷。

    “好。”見他對這個包衣奴才很看重的樣子,估計是有些本事的。

    咕噥兩遍年羹堯這個名字,她忽然感覺好像有一點點印象,便在腦中努力搜索她那可憐的能和這個時代相關的各種信息,終於想起一個八百年前瞄過幾眼的港台爛片,劇情早已記不得,只有名字還有些印象——《雍正小蝶年羹堯》。很好,總算將這兩個人的名字聯繫在了一起,的確很親密,不過,貌似是倆人搶一個女人的故事。小蝶是誰?喵的,拍死!

    再一次從神游狀態中回神之後,程同學終於認識到自己最近有些精分了,她為啥要一直糾結於小禿瓢是雍正皇帝這個問題呢?以前不知道的時候,不是一直過得很好嗎?小禿瓢是不是雍正會對她們的生活有多大的影響呢?她應該相信小禿瓢,更應該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不該糾結於那些所謂的野史傳說中!

    想通了這個關節,程同學終於不再糾結,放寬心態,繼續沒心沒肺地過日子。

    話說,那日胤禛去接見年羹堯,言語間對他頗為賞識,倆人從下午聊到共進晚飯,直到掌燈十分才意猶未盡地道別。之後,年羹堯多次上門拜訪,每次倆人都是促膝長談,不知日月。大有相談甚歡相見恨晚情投意合你儂我儂……不不,是志同道合膠漆相投之意。連在程無憂跟前都不停地誇贊年羹堯是個人才,引為知己。

    程無憂對於他們這種伯牙子期的情意本是不甚在意的,不過之後康熙老爺子傳來的一個旨意就讓她很有意見了。

    康熙下旨將年羹堯的妹妹年碧蓮指給胤禛做側福晉。那丫頭本是46年參加選秀的秀女,過了初選,留了牌子,卻沒了下話,留置宮中一年,如今倒指婚給了她家小禿瓢。喵的,怎麼就湊這麼巧呢?她為啥覺得老爺子像是故意的呢?丫的,太不厚道了!

    程無憂沒想明白,康熙老爺子此舉到底是為了體恤成了她家包衣的致休大員,讓年家更加忠心地替胤禛賣命呢,還是單純地往她家塞個新人,更好地開枝散葉呢?

    不管怎樣,從她的角度來看,她對這個旨意意見很大,當然,有意見她也不敢跟康熙提,只好拿小禿瓢出氣。

    “整天對那個年羹堯贊不絕口相見恨晚的,這回好了,皇阿瑪趁了你的心,徹底成了一家人,親近得很了!”從包衣奴才提升成了大舅哥,再怎麼親近地走動也不出奇了。

    “又胡說什麼呢?我只是欣賞他的才華,跟他妹妹有什麼關係?這門親事也不是我求來的,皇阿瑪問都沒問就直接下了旨,我也沒辦法啊!”呵呵,很滿意地看著他的小女人妒火中燒,他等了這麼多年終於看到這幅場景了,心中甚慰呀甚慰。

    “哼,哥哥這麼本事,沒准妹妹也是個才華橫溢的大美女呢!你心裡美著呢,覺得皇阿瑪這旨意正和心意!”哼,看他那副嬉皮笑臉沒事人一樣的表情就有氣。

    “冤枉死了,呵呵,你這回醋意怎麼這麼大,人還沒進門呢,你就醋海翻波淹死我啦!”雖然很高興,不過還是要努力安撫的,不然,他就要被趕出去自己睡了。

    “哼,不知道,女人的第六感,直覺不喜歡!”

    “傻瓜,她來她的,咱過咱的,這麼多年了,你還不信我?”無辜真誠又專注異常地盯著她。

    俗話說得好,男人若能靠得住,母豬也能爬上樹!所以,不信承諾,看表現!“哼,一個又一個,沒完沒了的進新人,再分幾份,我也沒剩啥了!”側福晉呢,怎麼也又要多分出去兩天,哼!

    “乖,別生氣,氣壞了不值得,不管這院子裡有多少人,我心裡只有你。等這個婚事過了,我就請求皇阿瑪和額娘,不再給指婚了。相信我,好不好,笑一個吧!”緊緊將她圈在懷裡,耳朵貼在他的心口處。

    沉穩又節律的跳動聲,安撫了程無憂酸澀地心緒,悶悶開口,“恩,但願她是個安生的。”

    在內務府給選定的黃道吉日,一頂花轎抬進了雍親王府的側門。胤禛不願程無憂心裡不舒服,婚禮的場面不算大,相對來說有些低調。但畢竟是娶側福晉,不能讓人家覺得怠慢,該有的禮節程序一樣不能少。

    程無憂跟在福晉身後招待前來觀禮的妯娌,覺得這個工作實在太虐心,她完全裝不出那拉氏那種程式化的笑臉。為啥他娶新人,她還要自虐地跟著忙活?太不人道了!

    回想當年李氏進門的時候,她並沒有現在這樣的心情,想必是那時用情不深,現在卻早已習慣了胤禛只給她的溫柔,身陷其中難以自拔,也就越來越貪心了。

    唉,糾結只會自虐,實在不符合她的生活原則。對不喜歡的人、事還是選擇性無視吧!不過,看著他們的婚禮,還是不免失落,因為她雖然和小禿瓢過了這麼多年,居然都沒有穿過嫁衣,太遺憾了!穿越什麼的就是個注定改不了的杯具!

    稀裡糊塗地送走客人,回到自己的院子,程無憂倒頭便睡。

    “姐姐,您心裡不舒服,也不能跟自己過不去啊,還是吃點東西再休息吧!”第一次看見如此失落的程無憂,小紅心裡也是酸酸的,扶起她,想說些安慰的話又不知說什麼好。

    “沒什麼不舒服的,我剛剛在席上吃過了。再吃就等著長膘吧!”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她從來不做虧本的事情。

    仔細想一想,剛剛在酒席上,她好像確實悶頭吃了一會子。“那我伺候您更衣洗漱,也好睡得舒服些。”

    悶悶應了聲,心說抱枕借別人了,還能睡得舒服嗎?

    事實證明,睡覺的事情並沒有因為她的意志而轉移,雖然她心裡確實不太舒服,不過吃了就睡,仍然挺香。  (彩虹語,從本質上來說,這就是一頭沒心沒肺的豬!)

    過了午夜,一個黑影鑽進了東跨院,摸到床邊爬進被窩,小心翼翼地把她圈在了懷中。睡夢中的程同學很自然地在那個溫暖的懷抱中拱了拱,找到了那個舒服的位置,睡得更香了。

    清晨的微光溜進臥室,睜開惺忪睡眼的程同學被眼前那張熟悉的笑臉嚇了一跳,“你,你怎麼在這裡?”伸手捏了捏,確定不是夜有所思的幻影。

    “嗯哼,驚喜嗎?”抓住她的玉手吻個遍。

    “切,不在洞房裡陪你的小美人,跑回來做什麼,想讓福晉來說我氣量小,容不下人嗎?”她是有些小驚喜,不過嘴硬地不肯承認,還虛偽地指責了人家一下。

    “我過了子時才出來的,算是洞過房了。”手吻遍了,准備轉移陣地,剛剛湊到額頭,就被人大力推開。

    “你居然抱過別人又爬到我床上!”怒吼,後退,抬腿,准備踹他下去。

    連忙制住她,將她壓在身下不能出招,“別惱,別惱,我還沒碰她,而且,也是換了衣服才回來的。”

    這個理由夠新鮮,程同學很意外。“為什麼?切,娶進門了就是你的人了,還假裝客氣什麼!”他要是敢假模假樣地說是為了她,她一定把他踹下去。

    “不是客氣,而是她看著太弱太單薄,看一眼就好像要哭似的,那還有心情碰!”

    “嚯,敢情是憐香惜玉吶。到底是年紀大了呀,還知道體貼人了,當年怎麼不見你憐惜我呢,哼!”這個解釋讓她還是想踹他。

    “唉,哪裡是憐惜,說不明白,總之,等你一會見到她就明白我的感受了!”胤禛一副難以言明,他也很無奈的樣子。

    胤禛早早起身,偷偷從小門出去回了書房,程同學也收拾妥當趕往福晉的院子接受新人奉茶。

    相比於當年李氏的不會來事,年氏倒是看起來很乖巧,等程無憂到的時候,她人已經在福晉的院子裡了。

    程無憂看著這個飄一般來到她面前行禮的年側福晉,只覺這人真是比西施還要病三分,比黛玉還要惹人憐。模樣倒是挺俊俏,就是看著不太結實。

    偷偷瞟了眼那拉氏,在她眼中看到的是一絲憐惜、一絲遺憾、一絲不滿。

    呵呵,程無憂覺得有趣了,她大概猜到那拉氏為什麼遺憾和不滿了。依她看來,年氏這樣的小美人,最容易激發男人的兩種慾望:保護慾或是虐待慾。

    她沒發現她家小禿瓢有什麼變態或是暴力傾向,虐待慾應該是沒有了,至於保護慾麼,從昨晚的表現就知道,他那人沒什麼耐心去哄這種水做的人兒。看來,這小美人不對小禿瓢的口味,基本傾向於被選擇性無視了。

    對於那拉氏來說,她是希望看到後宅裡能有相互制約平衡的力量的,並因為年氏這身子骨明顯不像好生養的而不滿吧。

    至於她麼,就看這小美人乖不乖了,只要她不挑事,她一向都是選擇無視的。

    那麼,添了新人的雍王府後宅會一如既往的安定嗎?咱們拭目以待吧!




小年來過招

    當程無憂離開福晉院子,回到自己住處的時候,胤禛也跟了回來。

    第一句話就是問程無憂看到年氏之後的感受,“怎麼樣?你看到了吧,這回明白我了?”

    “不明白,我又不是你肚裡的蟲!那麼個嬌滴滴惹人憐的小美人,我看爺還是心疼的。” 程同學裝傻,逼著胤禛自己說明白。

    “切,故意的,你還不知道我看不上那樣的!爺才沒那些閒工夫去哄小女人!”撇撇嘴,若不是年羹堯囑托他照顧他這個小妹,他真不想搭理她。

    “嚯,那您稀罕什麼樣的呀,明兒再去找!”

    “呵呵,什麼樣的呀,那人牙尖嘴利,小氣貪財,胡鬧善妒,哎呀,還真是沒什麼優點,天底下再也找不到那樣的女人了。爺心善,自己收著了,免得禍害別人!”說著把程無憂圈在懷裡,在粉嫩的臉蛋上偷個香。

    “你,哼,既然沒什麼優點,還捧在懷裡不放幹嘛!”

    “莫氣,爺心眼實唄,著了你的魔,就把你一個當寶,再也沒別人了!”

    “切,油嘴滑舌!那個,怎麼說也是皇阿瑪指的側福晉,你就打算這麼放著了?要是讓額娘知道你們沒圓房,還不跟著操心?”雖然她很高興小禿瓢心裡真的只有她一個,但是,他們在這個位置一天,很多現實問題就總要面對。

    “我昨天晚上以憐她年幼身子薄為由,做了些手腳,她滿眼感激歡喜,自然不會自己往外說。先這樣吧,看著她哥子的面子,面上做得像些,看著得寵就行了。”年氏雖不大討喜,年羹堯卻很對他的心思,以後也許會成為他重要的臂膀,看他的面子,年氏也總要照應。

    “做了手腳?”程無憂驚訝,這話是怎麼說的,洞房怎麼做手腳?

    “恩,就是……”貼在她的耳邊低聲耳語。

    “呵呵,你真是越來越有才了!”實在想不到,她家小禿瓢居然會用這種言情小說中的橋段,當真是狗血源於生活啊,小禿瓢真有生活!

    為了顯示對新人的“喜愛”,胤禛晚上又到年氏屋裡晃到入夜才偷偷溜回來。

    第二天帶著她進宮請安,回來後賊兮兮地對程無憂說,“額娘不喜歡她,覺得她身子弱,生不出孩子。還私下裡跟我說過幾年再給我選幾個,我裝著對她憐愛於心,情深意重的樣子謝絕了,嘿嘿。”

    “呵呵,做得好!”這個專寵善妒,由不得再納新人的名聲,還是由她背著比較好。她家小禿瓢很會演戲呀,以前竟沒發現呢,這好好培養培養也是一個影帝啊!

    做戲做全套,胤禛接連三天在新人房中“留宿”,還在年羹堯再次登門拜訪時,准他們兄妹後宅相見,這在以前是從來都沒有過的事情。府中的女人們察覺出苗頭,這個新來的年側福晉頗得爺的歡心,又有一位得爺器重的哥力挺,大有和東跨院分庭抗禮的趨勢。

    局外人不明事理得出錯誤的結論不要緊,可若是連自己都掂不清自己的半斤八兩,自以為是就很糟糕了。年家小妹自認得了胤禛的憐愛,又看出胤禛對他哥哥的賞識,決定依仗兄長的關係,站穩在後宅中的位置,兄妹聯手為年家贏得更好的發展。她乖巧安靜了潛伏了一個月,暗中觀察府中的人脈形勢,得出了如下認識:

    福晉那拉氏,這是府中權力最大的女人,母家背景顯赫,本人也很得爺的敬重,她這個包衣出身的人,只站在她面前就低了身份,只能恭敬順誠,來贏得她的好感和支持。

    側福晉齊氏,居住地和其他人都不挨在一起,貌似是以前最受寵的。因為刨去已經出嫁的二格格,現在府中的小阿哥、小格格全都出自她一人,可見之前差不多是專寵的。不過,她雖然看著還挺年輕漂亮,但畢竟和爺年紀相仿,相處了這麼多年,沒什麼新鮮感了。而且她母家勢弱,全憑自己一個人,沒什麼依仗的勢力,只要她日後得了兒子,就應該可以撼動她的地位。

    至於那幾個格格都不具備威脅性,只要擠掉了東跨院那人,她就可以專寵了。

    得出了這個結論,小年糕明確目標,向著壓過程無憂,確立她在雍王府後宅一枝獨秀的偉大目標而前進。

    我們只能說她在半錯半對的認識之上得出了一個完全錯誤的結論,提出了一個肥皂泡一般的目標,招惹了一個最不該招惹的人,至於結果麼……祝她好運?

    程無憂發現自打年氏進府,每次去福晉那裡晨昏定省,她都是最早到的,恭恭敬敬地給福晉奉茶,甚至有一次福晉不舒服起晚了,她還上前接過侍女手中的手巾,伺候福晉洗簌。

    那拉氏當時的表情,驚訝中帶著些許贊賞和感動,眼角餘光掃向其他人,鈕钴祿氏幾個無措地低下頭,只有程同學不以為意地輕笑回應。

    心道這年氏倒是懂得在領導面前擺低姿態,靠著大樹好乘涼的道理。僅從這點看,她比李氏聰明得多,把自己放在謙卑弱勢的位置上能占得的好處要多得多。

    程無憂的東跨院也是年氏經常跑去聯絡感情的地方,她的目的是刺探軍情,發掘程無憂十餘年寵愛不衰的原因,以期對症下藥,成功上位。

    程同學整日裡姐姐長姐姐短地被小年糕圍前圍後,要麼請教些胤禛的喜好性情,要麼嘮叨一些針織女紅,詩詞曲賦這些程無憂都不感興趣的東西,要麼誇贊幾個小娃,帶些小禮物收買他們。看似溫順乖巧,有禮得體,但是程無憂總感覺她話裡話外隱藏著“你已經很老了,我要一代新人換舊人”這樣的意思。

    由於在東跨院“巧遇”了幾次下朝回家的胤禛,小年糕跑得更加勤快,沒話找話,賴著不走的功夫也越來越深。害得胤禛無法再像以前一樣肆意地和她們母子相處,只能以關照幾個孩子課業為由,坐一會就回書房去,等小年糕離開了,再從角門返回。於是在自己家裡,他們終於產生了一種類似偷情般的感覺。

    對於年家小妹的常來常往,程無憂甚為無奈,那丫頭看著水潤,皮卻厚得很。很會裝無辜,一點也不像鈕钴祿氏她們好打發。

    只是程同學對她實在生不出什麼好感,甚至還不如對其他人。一來她們不是一類人,實在沒什麼共同語言。二來,她的粘皮纏,直接影響了胤禛和她們母子的相處時間。三來,這丫頭看起來風吹就到,程無憂擔心被人粘包賴。

    果不其然,大概半月以後,珠兒向程無憂匯報了現在流傳在王府後院的一個傳言,“主子,奴婢近日聽到一些閒話,說是年側福晉有什麼花粉症,每次到咱麼院子來,回去後都會皮膚發紅、發癢,難受得不得了。”

    花粉過敏?難怪時常看見她拿著一塊半濕的帕子捂著口鼻經過院子。呵,這個嬌弱的小年倒是能有的毛病一個不缺呢!“,然後呢,還有什麼?”

    “哼,說她謙卑溫順,對人有禮,而您一向自恃甚高,不喜和人來往。人家為了府裡和樂,強忍不適來咱們這裡走動,還總是熱臉貼您的冷屁股!”珠兒毫不避諱地將聽來的話一五一十地轉告程無憂。

    “這意思就是咱們是王府後宅的不和諧因素呐。”小年糕這是想把她忽悠成人民公敵?她是不是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哼,主子,這個年側福晉整天低眉順眼地裝嬌弱,實則盡玩些小人勾當,比李側福晉還可惡,咱們要不要教訓教訓她?”

    “呵,人家這麼懂事明理,顧全大體,咱們也不能太小家子氣呀。隨他們說去吧,咱們就當不知道!”

    “呵呵呵,有主子您這話,奴婢就安心了。”珠兒樂滋滋出去了,更用心地將院子裡的花草侍弄的更加繁盛,並在每次年氏登門的時候,都在主屋裡擺上兩個花籃。

    此舉確實讓年氏很難受,她的花粉症雖然沒有傳得那麼嚴重,不過過敏的確是真的。她不得不縮短了在東跨院呆著的時間,並在事後把自己裝的更加可憐嬌弱,也讓後院裡的流言傳得更加響亮。

    不過,她不明說,程同學也就一直假裝不知道,裝傻這活計程同學比她還拿手。所謂不知者不罪,東跨院的花朵們更甚以往的繁盛。

    時近中秋,年羹堯被康熙外放四川巡撫,成為封疆大吏。胤禛很高興,特意在府中為他擺宴送行。因為中秋臨近,又都是“自家人”,宴席擺在水榭之旁,全府出席,共賞明月,此舉讓大年頗有些受寵若驚,小年則是喜不自禁。

    年羹堯也准備了不少禮物送予各位主子。除了一些女人家的頭面首飾,還有兩株金邊富貴竹,疏挺高潔,莖葉纖秀,柔美優雅,姿態潇灑。程無憂看著很喜歡。

    “四爺,奴才此去四川定當竭盡所能,為國效力,為主子爭氣。” 入席前,年羹堯向胤禛叩行大禮,報效忠心。

    接著又為了她的妹妹特意囑托幾句,看樣子他的確很疼小年。“主子,家妹自幼體弱,年紀又輕,伺候在爺和福晉身邊,若是有什麼不周的地方,還請爺和主子們多擔待。奴才聽說齊主子愛花,特意從南方尋了兩株富貴竹送給齊主子賞玩。”

    程無憂抬眼看了他一眼,未作聲響。花雖看著討喜,不過,他特意說明是送給她的有何用意呢?他們兄妹倆個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由於她沒表態,而身邊的幾個孩子因為都不喜歡年氏,連帶著遷怒於大年和這兩株花,昀寶一開口就極為挑剔和不滿。“嚯,年大人真會說笑,既然是送我額娘花賞玩,為何不送牡丹、芍藥等開得繁盛的,偏偏送來竹子。我記得書上說竹子一生只開一次花,開過之後也就枯了,您這是何用意啊?”

    “二阿哥此言差矣,您有所不知,這不是普通的竹子,此竹名為富貴竹,產於南方,是專供觀賞的,蘊含大吉大利、富貴一生之意。奴才是覺得竹最為清雅高潔,此竹又不常見,沒的那些以花香取勝的花草的俗氣,才斗膽送給齊主子的。”

    “唉,原來本格格特意從御花園挖來種在院子裡的花都是些俗物啊!”果果一句話,讓原本還淡定駁斥昀寶的年羹堯,臉色頓時脹得通紅。

    “奴才罪過,言語不周,主子院子裡的花自然都是名品,奴才只是……恩……”

    小年一看大年吃癟,連忙出來圓場,“姐姐莫怪,家兄那裡知曉姐姐院子裡那些名花。只因小妹自幼體弱,對花粉敏感,父兄憐愛,常尋些像竹子這樣的長青植物送給我。如此多年,兄長竟覺得竹比別的花都好了。”

    “哎呀,年妹妹竟有花粉症,這就是我照顧不周了,怎麼不說呢,之前在我院子裡豈不是受了很多委屈?”程同學頓作恍然大悟狀,連連懊惱自責。

    “一點小毛病算不得什麼,妹妹喜歡姐姐,樂於常去走動,只是姐姐看似不喜與人親近,您別嫌我煩就好。”小年柔柔一笑,眨著水汪汪地大眼睛可憐兮兮地看著程無憂身旁的胤禛。

    “哪的話,都是一家人,我這人不過是性子淡些,不善與人交際,你別嫌無趣就好。”

    “怎麼會,和姐姐在一起閒聊很開心。”

    呵,這話可真假,她們哪裡是一起閒聊,明明是她一個人自說自話,她偶爾恩啊回應兩聲,這樣也可以很開心?

    程無憂微微一笑,轉移了話題。“這兩株富貴竹很漂亮,我很喜歡,多謝年大人了。”

    “齊主子客氣。”

    “說起來,年妹妹的身子的確是弱了些,女人家還是結實些才好。爺,您可還記得奴婢的體寒症不是吃了幾年湯藥調理好的嗎?太醫院的那幾位醫正還是挺有本事的,不如讓他們開些方子給年妹妹好好調理吧!”為了回饋大年的好意,程同學非常好心地建議胤禛好好給年氏調養身子,讓年氏成為全府的重點保護對象,整天泡在中藥堆裡,她就沒那個閒情逸致跑到她那裡唧唧歪歪了。

    胤禛自然明白程無憂的小心思,順勢誇贊她心細主意好,吩咐年氏多多靜養,好生調理,即使少些請安問候,福晉她們也是不會挑禮的。

    小年以為胤禛是心疼她,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賦予她特權,心裡樂開了花,欣然應允。

    福晉得了胤禛的意思,第二天就請了幾位太醫給小年會診,又是湯藥又是補品開了一大堆。囑咐小年糕安心調理,早日為王府開枝散葉,不必每日都去晨昏定省。

    程無憂僅用了一句話就成功扭轉局勢,使事態向著她想要的方向發展,東跨院漸漸恢復了平靜,胤禛又可以像以前一樣呆在程無憂的書房裡處理公務,有她們母子相伴。

    小年糕卻不明所以,自以為得了重視,占了便宜。唉,她的道行還差得遠啊!

    可憐小年糕對湯藥的接受和適應力並不比程無憂好多少,雖不至於吃了就吐,也是嚴重影響食慾。以至於猛地一陣惡補惡灌,不但沒見成效,反而更加清減。於是,又一批新的藥方和補品撲面而來。連宮中的德妃也在胤禛和果果的撺掇之下,賞賜了一些補品。小年糕上頓藥下頓湯,越吃臉越黃,呈現惡性循環狀。

    年糕泡在了藥湯裡,德妃和那拉氏的想法是雍王府的後宅沉寂太久了,希望她盡快調養好身子,早日生個一兒半女,整日放亮了雙眼等著小娃娃出現。

    小年糕努力吃藥的目的是快些讓自己“強壯”起來,也好讓胤禛放下顧慮,早日圓房,以便真正確立自己的專寵地位。

    看,問題的關鍵出現了!胤禛遲遲不和她圓房,她光吃藥有什麼用,上哪去生小娃娃呢?

    小年糕鬱悶了,她是不是把自己扮演得太嬌弱了,以致弄巧成拙?...<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o863 發表於 2010-12-14 01:05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14 01:17 PM 編輯

散葉的問題

    成為全府焦點的小年糕在服用了大半年湯藥後,還是那副風吹就倒我見猶憐的小模樣。

    那拉氏眼巴巴等了這麼久,一點兒喜訊的苗頭也沒看出來,不免大為失望。不禁懷疑她是不是不行。便又請了太醫會診,委婉地詢問小年是不是有什麼隱疾。

    太醫們最近被雍王府折騰了夠嗆,明明從脈象來看,這個年側福晉根本就還沒有得幸。王爺的意思是補養身子,福晉的意思卻好像是盼著她盡快受孕,這可不是他們能解決的問題,而是應該去和王爺探討。

    唉,皇家後宅裡的事情太復雜,他們弄不明白,三緘其口,只管瞧病。這麼隱晦的事情輪不到由他們來挑破。於是,太醫們給福晉的答復是,“年側福晉沒有隱疾,只是身子贏弱,不易受孕,不好生產。”

    那拉氏頭很疼,宮裡的德妃不斷給她壓力,說雍王府的後宅已經幾年沒有消息了,連十三、十四如今都已經兒女成群,胤禛卻還靠著無憂的幾個孩子撐門面。他們家造人太不給力,萬歲爺喜歡多子多福,她這個做福晉的要多多幫著爺做好安排。

    鬱悶了幾天的那拉氏覺得獨鬱悶不如眾鬱悶,於是召開緊急後宅會議,將上層領導的意思傳答到每一個“生產單位”,督促眾人各顯所長,盡快讓雍王府繁榮起來,不然誰也扛不住,只能等著接連不斷地進新人。

    會後,那拉氏又特意留下程無憂私聊。

    “唉,最近進宮請安,額娘問得都是子嗣的事。你看那年氏,這麼久也沒個動靜,偏偏爺現在去她那裡最多。唉,我看她三五年也不一定有什麼消息了,你幫著我勸勸爺,讓他多到耿氏和鈕钴祿氏那裡去轉轉吧!”

    “呃,這個也不是咱們能決定的,要看爺的意思呀。”程無憂暗自嘆氣,對於這個問題她和那拉氏實在是溝通不能,她無論如何努力最多就是無視後宅的其他女人,永遠也不可能像她一樣為了把自己的男人推到別的女人床上繁衍後代而費心。

    “所以說讓你幫著勸勸,這不是單純的喜歡不喜歡的問題,在皇家,繁衍子嗣也是工作,就像爺辦差一樣。你是明白人,也是明白爺的人,難道連這個事情都看不透嗎?”

    那拉氏板著臉語氣嚴肅,暗示程無憂拿嬌,不識大體,難道她以為她就沒有情愛,沒有私心,願意府中美女如雲分占自己的相公嗎?站在她的位置,不管心中有多少不願,都必須幫著爺平衡好後宅的關係。

    程無憂當然明白,胤禛是一個有作為的人,生在皇家,沒有野心是不可能的。聯繫到他以後會是雍正皇帝,身邊不可能只有這麼幾個女人。而且她的兩個兒子沒一個看著像乾隆的,就算有交給她也不會養成那樣,看來那個艱巨的任務是別人完成的了。

    想到這,程無憂也有一點點鬱悶了,對於某些不可扭轉的歷史定局,她只能努力去面對。

    雖然她不覺得當皇帝是一件多麼好的事情,看老康這幾年越來越顯蒼老就能明白,當皇帝是一件費心費力還很容易短壽的高危職業,也並不真如想象一般,權傾天下就可以任意行事,除非立志做個昏君,不然那個位置亦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可是,她家小禿瓢的志向不可阻擋,也無法阻擋,這是他人生中注定的追求。那麼她呢,她該去成全他的追求嗎?這個段塵封的歷史當中,哪一個才是屬於她的軌跡呢?

    程同學難得深沉一把,努力思索著人生大事。

    可惜,事情的發展往往不給她深入思考的機會,她的世界發生了一件地動山搖的大事,讓她暫時沒有精力去管這個問題。

    某個秋高氣爽的午後,坐在書房裡查賬薄的程無憂忽然覺得心緒不寧,想要喝杯茶安神,誰知手一滑,茶杯竟摔落在地碎成幾塊。

    “姐姐,您怎麼了,燙到了嗎?”小紅忙用手帕擦著她的裙擺,程無憂卻盯著地上的碎茶杯出神,只覺更加心慌。

    “姐姐,您怎麼愣神,還是換一件衣服吧!”小紅推推她,看她回神,轉身去取衣服。

    這突來的心慌是怎麼回事呢,她為什麼突然產生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呢?

    小喜子驚慌失措上氣不接下氣地跑進屋,印證了她的預感。“主子,主子,不好啦,二阿哥從馬上摔下來了!”

    “啊,他人在哪?”程無憂幾乎是從椅子上彈起來的。

    “已,已經抬回來了!”

    沖到門口,她正好看見幾個小厮抬著擔架進門,上面躺著她的寶貝兒子,嘴角帶血,面色慘白,已經不省人事。

    果果和龍鳳胎聽到消息,從各自的屋子跑出來,呼啦圍在昀寶身旁,全被他的模樣嚇呆,眼淚止不住流下,“額娘,弟弟(哥哥)怎麼了?”

    天旋地轉的程無憂勉強倚著趕過來的小紅撐住身子,連做幾個深呼吸,告誡自己她不可以倒下,她的兒子需要她,她另外三個孩子需要她。

    在小紅的攙扶下,顫抖著走到昀寶身邊,控制不住抖動的雙手輕輕觸碰他的臉龐,那緩慢起伏的胸口和輕微的氣息讓她暫時鬆一口氣。

    “太醫呢?”顫抖的聲音表明了她的緊張不安。

    “已經去請了,應該正在趕來的路上。”

    院子裡一片混亂,這突來的意外讓每個人都慌了神。程無憂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努力救助兒子才是關鍵。“把二阿哥抬到屋裡去,拖住頭、腰、腳,小心放在床上。”

    “都小心點,保持平衡,千萬不能再傷著他。”指揮下人將昀寶平穩地置於床上,拭去他嘴角的血痕,輕輕靠在他胸口細聽他的心跳和呼吸,心緊緊揪在一起。

    “額娘,弟弟他……”果果含著眼淚,不敢問出後面的話。

    “果果乖,你帶著弟弟妹妹先出去,好不好?你們現在幫不上忙。”兩個小不點兒已經被嚇呆了,她現在又分不出精力照顧他們,只能讓果果帶他們出去,免得在他們幼小的心裡留下太大的陰影。

    “好。”果果擦乾眼淚,堅定地點點頭,她是大姐,在這個時候要安撫好弟弟妹妹,不讓額娘安心。

    吩咐嬷嬷們好好照顧三個孩子,趁著太醫還沒到,她首先問清事情的經過。

    “小鄧子,是你跟著二阿哥一起去騎馬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被點到名的小太監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頭磕得梆梆響,“回主子,奴才之前仔細檢查過馬,沒有問題,可是不知什麼原因,二阿哥騎到半程,那馬忽然就驚了,發狂般亂跑,將二阿哥甩了下來,奴才追上去的時候就已經……是奴才照顧不周,奴才有罪,請主子責罰!”

    小鄧子涕淚交加,頭還在不斷地磕,程無憂擺擺手,“別磕了,那匹馬呢?”

    王府的馬廄有專人看管,主子們常用的馬更是有專人照看,昀寶的那匹坐騎是康熙賞賜的御馬的後代,通人性,沒有道理忽然發狂。

    “被侍衛張大哥給抓了回來。”

    “富康,你跟小鄧子一起去檢查一下那匹馬,看看有何異狀。”希望真的只是一個意外。

    “嗻!”富康應聲以最快速度趕往馬廄,他明白程無憂的擔心,必須盡快查清問題,如果真的有人做過手腳,去晚了就什麼證據都沒有了。

    “主子,太醫來了!”

    “快請!”

    事關重大,太醫院直接派來兩個得力醫正,與他們同時進來的還有聽到消息從宮中趕回來的胤禛和那拉氏帶來的女眷。

    兩位太醫檢查一番,均是面色凝重,轉過身看著胤禛,躊躇著沒有開口。程無憂的心頓時沉了下去。

    “兩位太醫,小兒情況如何,請明言。”胤禛手緊握拳,強自鎮定問。

    “回王爺,小阿哥身上多處肋骨骨折,更嚴重的是墜馬時力量太大,震傷了心脈,臣等只能說盡人事聽天命了。”太醫謹慎開口,卻相當於是判了昀寶死刑。

    聽了這話,程無憂再也控制不住癱軟在地,淚水傾瀉而下,“不,他才10歲啊,求求你們不管用什麼方法,救救他,救救我的兒子,他不能……不能啊……”

    “臣等自當竭盡所能,只是……實在沒有把握。”

    胤禛抱起她,緊緊擁在懷裡,想要給她力量,也給自己力量。“無憂,別這樣,相信我們的昀兒吉人自有天象,一定會熬過去的。”

    太醫忙著給昀寶接骨固定,開方熬藥,程無憂靜靜坐在屋角,心中慌亂,眼淚撲簌簌止不住地流。

    屋子裡人多,幫不上忙又顯得很亂。那拉氏提議去王府的佛堂給二阿哥祈福,女眷們都跟了過去。

    胤禛靜靜地擁著程無憂,心中一樣不安,他體會過那種喪子之痛,那種心被割裂的感覺,他不想再嘗一次,更不忍無憂承受那樣的傷痛。

    程無憂怔怔地看著床上人事不醒的兒子,她的心肝寶貝,她不敢想象他的離開,她無法承受。擦擦眼淚她也跑去了佛堂,病急亂投醫,何況既然她可以穿越,這世上也許真的有神靈。

    跪在莊嚴的菩薩金身前,默默祈求上蒼,既然讓她穿越了,就不要將她的兒子帶走,她寧願捨棄自己的性命換兒子一個平安。

    淚眼模糊地仰視眼前的大佛,她突然想起很久以前那個給胤禛講佛的智善大和尚的話。蹭地起身,跑回院子。

    “爺,爺,還記得那年智善大師說的話嗎?他說昀寶和他有緣,他一定可以化解這個劫難。你快去請大師,求他救救我們的兒子,快去啊!”

    “好、好。你別急,我這就派人去請。”

    智善大和尚當晚趕到雍王府,給昀寶吃下一顆散著香氣的藥丸。這顆靈丹妙藥效果明顯,第二天,昀寶的呼吸順暢很多,太醫的藥也見出效果。

    緩緩睜開雙眼的昀寶,讓程無憂喜極而泣,可是,智善大師的話又增添了她的憂愁。

    “王爺,福晉,小阿哥已然性命無憂。只是世事均有定數,他與皇家的緣分已盡,盡管他的命數因外力發生了一些變化,可若執意留在皇家,只怕還是難以長命。”

    胤禛同樣一怔,難得兒子度過這次劫難,難道不該是後福無窮的嗎?“大師的意思是?”

    “生既是死,死既是生。小阿哥的後福不在此處。”

    聽懂大師的暗示,倆人商量一番,什麼也沒有兒子健康活著重要,就算不能承歡膝下,只要他能平安就總有團聚的時候。

    胤禛請示了康熙,昀寶在玉碟上記錄死亡。拜智善大師為俗家弟子,帶回護國寺安養。

    程無憂放心不下傷病未愈的兒子,決定跟著昀寶一起去護國寺照料,直到他痊癒。

    四個孩子哭哭啼啼地告別,胤禛親自送他們母子到護國寺後山的三間石屋安頓好,臨別前倆人默默穿過樹林,心情都很復雜。這個突來的事件打亂了他們原本平靜的生活。

    倆人之前聽了富康的回報,他還是去晚了,沒有找到什麼證據,但是那匹馬的確不正常,似乎受到刺激才會發狂。

    胤禛吩咐了幾個得力侍衛暗中調查此事,若是有人有意迫害,不管是誰,他都會讓他加倍償還。

    “無憂,昀兒的事情,我一定會查個明白,我已經吩咐加緊孩子們的警衛,你可以放心,我決不會允許這種事情再次出現。”

    “胤禛,孩子就是我的命,如今咱們府裡就剩下壯壯一個阿哥,若真有人使壞,他豈不是首當其沖?原本額娘和福晉就都惦念著子嗣的事,趁著這段日子,去完成你該完成的任務吧!”

    昀寶成了皇家的活死人,壯壯如今是雍王府碩果僅存的阿哥,子嗣的問題變得更加突出。之前康熙曾因為胤禩沒有孩子而教訓他和八福晉,如今他們雍王府也因為子嗣問題而備受關注。 她做不到眼睜睜看著他與別人親熱,如今到正好眼不見為淨了。

    胤禛一愣,緊緊將她圈在懷裡,“好好照顧兒子,我會很快接你回家!”




豁然而開朗

    關於昀寶尚在人間的消息是封鎖的,除了他們一家六口,小紅、富康這兩個貼身親信,就只有康熙和德妃知道事情的真相。

    在她們母子悄然離開的第三天,雍親王府為二阿哥舉辦了隆重的葬禮,側福晉齊氏因喪子心痛一病不起而不能出席。並在之後以她移居別苑靜養為由謝絕了一切拜訪。

    胤禛帶著三個孩子發揮了他們出色的演技矇騙了所有人,在眾人都以為他們悲痛欲絕的時候,他們卻暗中擦亮了眼睛觀察著府中女眷的一舉一動,尋找仇人。

    那拉氏的悲傷發自肺腑,因為她體會過同樣的痛,昀寶的去世勾起了她的傷痛,加上這幾日忙裡忙外地張羅葬禮,她也是精神不濟身體虛弱,又有病倒的趨勢。

    而且,不管從什麼角度判斷,那拉氏都沒有害昀寶的必要。胤禛對他這個嫡福晉的人品還是信得過的。她的嫌疑被父子四人排除,至於其他幾個,眼淚都掉了不少,至於有幾分真誠就不好說了。

    果果堅決認為年氏的嫌疑最大,因為在她進府以前,家裡一直很安定。

    宋氏雖然不討人喜歡,但是人沒有壞心眼。而且她沒有再生孩子的可能,沒有必要冒險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

    耿氏性子活絡,開朗健談,是這幾個姨娘中相對討喜的一個,而且,她那人心思都寫在臉上,藏不住事,做不了那種陰險歹毒的事情。

    鈕钴祿氏恬靜內向,一直本本分分,喜歡禮佛,看著無慾無求,主要是沒什麼主意,不似心機險惡之人。

    只有年氏,從一進府就沒消停,表面上與她們母子親熱接近,背地裡卻是惡意中傷,想法設法要將阿瑪搶走,果果認定這壞事就是她做的。

    胤禛心中也有懷疑,但還需要有力的證據。他叮囑果果千萬不可打草驚蛇,對付敵人最高明的手段就是不讓她察覺到你在對付她。

    在他們父子四人忙著扮包青天狄仁杰的時候,程無憂則忙著照顧行動不便的兒子。昀寶的吃喝拉撒,換藥安寢,她從不假他人之手,即使是小紅也不例外。

    一來,昀寶的驕傲和自尊不准許他在母親以外的人面前顯示出脆弱。二來,這也許是她最後可以常伴兒子身邊照顧他的日子,她不想留下的都是遺憾。

    “額娘——”昀寶輕柔的呼喚,讓程無憂換藥的動作頓了頓。

    “怎麼了,寶貝,額娘弄疼你了?”她更加小心地纏好繃帶,繫上衣襟,習慣地掏出手帕擦去兒子額頭滲出的細汗。

    “沒有,昀兒不疼。額娘,兒子會很快好起來的,會變得很強壯很厲害,變得可以保護自己,也可以保護額娘!等到那時候,我就可以常回家看您了!”昀寶閃亮著一口小白牙,溫和的笑容如朝陽灑入石屋,驅散了程無憂心中不少感傷。

    “恩,額娘相信,昀寶會成為一個大英雄,就像你小時候額娘給你講的小飛俠一樣,額娘等著那一天!”輕撫著兒子被傷痛折磨得消瘦的小臉蛋兒,信念與堅定在母子之間流轉。

    “恩,所以,額娘不要難過,昀寶很堅強,會照顧好自己,您不用擔心,也讓阿瑪、姐姐和弟弟妹妹不要擔心。”昀寶輕輕靠在她的懷中,額娘的懷抱好溫暖!

    “好!好兒子!”輕抵著兒子的額頭,程無憂心中即酸澀又欣慰,她的昀寶,堅強勇敢,受了這麼多苦,失去了尊貴的身份,不但可以樂觀地面對未來,還會細心體貼地來安慰她。她可愛優秀的兒子,到底是誰那麼狠心對他下毒手?她絕不會饒過傷害她兒子的人!

    寺中的日子平靜無波,母子二人最愛做的事就是相依在床榻上,講著昀寶兒時百聽不厭的故事。

    在程無憂細心的照料下,昀寶的傷勢慢慢好轉,不再需要她一天十二個時辰不離左右地照顧。這讓程無憂一直緊繃的神經也慢慢放鬆下來。

    偶爾,她會前往大殿,躲在角落裡參加寺中的早課,在一片誦經聲中沉澱自己的心緒。

    幾乎經歷了一場生死離別,程無憂對自己的穿越人生也開始重新思考。轉眼十數年,她從莫名穿越而來的一縷幽魂,到如今夫妻恩愛兒女雙全,擁有幸福的一家。不再是兒時孑然一身,可以瀟灑來去的程無憂,如今的她有太多太多的牽絆。

    也許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可是正如大家都知曉的蝴蝶效應,她的到來到底會產生怎樣的影響呢?如果說昀寶的的人生因她而改變了,那麼其他人呢?她的小禿瓢,她的果果,她的龍鳳胎,他們的人生又會有什麼變化?

    她是誰,在這段歷史中又扮演什麼樣的角色呢?這個她從來不曾思考過的問題,如今卻不斷在她腦中盤旋。今天,她才發現,對這段歷史幾乎一無所知的她,雖然不會為了所謂的既定命運患得患失,杞人憂天,可是如今卻也因為身在局中失去了方向,有些茫然。她可以無視自己,卻無法忽視他們。

    思緒萬千的程無憂默默地縮在大殿一角,抬頭望向盤坐於大殿中央可以為她解惑的人。智善大師目光淡淡掃過她所在的位置,眼中亦是若有所思。

    “大師,可否請您為無憂解惑?”在通往禪房的迴廊上,程無憂已經等待多時。

    “施主請跟老衲來。”

    智善大和尚將程無憂引入禪房,賓主落座,小沙彌送上清茶。

    “大師,您是否知道我的來歷?”程無憂迫不及待地問,她心中的憂慮急需傾述。回想當年初見時,大和尚好像就說過她是一個變數,他應該是這世上最適合和她探討這個問題的人了。

    “老衲只是看出施主本不是此世中人,至於您到底從哪兒來卻不得探尋。”他所做的只是順應天機,廣結善緣。

    “從何而來並不重要,來路恍如隔世,只能看中今生。”她並不是想問能否回去,她心知自己是不可能回去的,即使可以,現在的她只怕也難以抉擇。

    “施主的今生老衲亦參悟不透。”這也正是智善大師所疑惑的,她算不出程無憂的命數,也無法確定她對周遭的影響,唯一明確的是這個影響的方向是好的。

    “我不是想探尋自己,只是想知道我對身邊親人的影響。您曾說過,昀兒的命數因為外力而改變了,那個外力就是指我嗎?”她更關心的是她的孩子們,畢竟她們是因她而來的,命運與她緊密相連。而胤禛若是真龍天子,所受的影響一定要小得多。

    “應該是的,十幾年前,老衲就感應到一些變數,如今它正一點點顯現出來,小阿哥就是其中一個。”

    “大師,我現在很困惑,我雖然來自未來,可是對這段歷史並不了解,我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身邊親人原本的命運。我以為人不過滄海一粟,與茫茫歷史洪流相比,是微不足道的。可是現在的確出現了一些變化,我有些害怕,無法確定這些改變是好是壞。”

    無知雖也是福,可是卻無法做到趨利避害,心中滿是牽掛的她該怎樣走過以後的人生?

    “阿彌陀佛,為善者即為善緣,為惡者即為惡緣。施主不必過於憂心,其實您之前的心態很好。人有所為有所不為,既來之則安之,順其自然就好!”

    “多謝大師指點。”雙手合十施以佛理,心態慢慢平和的程無憂告辭返回兒子身邊。

    第一次與人毫無顧忌地暢談自己的穿越身世,將疑惑與顧慮一吐為快,她頓覺輕鬆很多。也許她的確不知道未來會如何,但是只要她積極樂觀的生活,用心去呵護親人朋友,她帶給他們的應該就不會是噩運。大師也是這個意思吧。

    那天晚上,程無憂做了一個很長很真實的夢。

    夢裡她飄到一艘豪華的游艇之上,那裡正在舉行一場盛大的婚禮。觀禮的嘉賓她大多很熟悉,都是她曾經的死黨好友。她以為她是夢到了某位朋友的婚禮,正微笑著獻上祝福。

    可是當她看到老爸牽引著新娘走出來時,她完全愣住了。因為那個新娘不是別人,正是她自己,或者更准確的說是住著齊薇兒靈魂的程無憂。

    而新郎的模樣很陌生,但神情卻很熟悉,仔細觀察了一會,她感覺那人應該是榮德。

    這個震驚非同小可,不過這真是一個不錯的夢。

    浪漫的樂曲中,新郎新娘手牽著手站在人群中接受祝福,老媽激動得熱淚盈眶,老爸輕攬著她的肩膀,欣慰的笑容爬滿眼角。

    忽然,她聽見薇兒的聲音:無憂,我現在很幸福,這一切都是你給予我的。我一直相信我們就是一體兩面,所以,你也一定會幸福。

    老媽的聲音忽然插入:憂憂寶貝,自打老媽聽薇兒他們說,你穿越到了大清,嫁給了四阿哥胤禛,就把雍正皇帝的家眷裡裡外外翻了一個遍,結果也沒發現有一個叫齊薇兒的。

    可見,你這丫頭是個歷史上沒名的,不過這樣也好,你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吧,要不乾脆把雍正皇帝拐回來吧,老媽想見見活的。

    女兒呀,別聽你老媽胡說八道,你只要好好過日子,別想那些有的沒的。反正你的歷史知識都還給老師了,你也不用費心琢磨,就稀裡糊塗的過吧,人生麼,難得糊塗!沒有記載更好,你想呀,按照別人記錄好的軌跡去生活還有什麼意思,生活是要自己去創造的,老爸相信你!

    還有啊,憂憂,如果那個雍正皇帝敢欺負你,你就甩了他,記得要足夠的贍養費就行啦!

    程無憂在老媽最後的叮囑聲中笑醒,她很想告訴他們,她的生活還算幸福,雖然還有一些不盡如人意的地方,但是胤禛真的對她很好,他們還有四個可愛的孩子。

    “額娘,您做了什麼好夢嗎?笑得那麼開心!”昀寶眨著大眼睛貼在她的臉邊,滿眼好奇。

    將兒子攬在懷中,輕拍他的頭。“恩,寶貝,記住,生活是自己創造的,幸福更要靠自己去經營呵護!這是你外公說的,呵呵!”...<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o863 發表於 2010-12-14 01:18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14 01:31 PM 編輯

要不要變態

    山舞銀蛇,原馳蠟象,在護國寺後山壯麗的雪景中,程無憂母子迎來了康熙49年的除夕夜。

    石屋門前的兩個大紅燈籠在一片銀妝素裹中畫出兩點紅暈,給冷清的山谷增添一絲暖意。被炭火烘得暖融融的屋子裡,暖炕正中擺著一張大方桌,上面擺滿了富康從府裡取回來的美食,外加一壺清酒,母子加主僕,四人圍坐,正吃得有滋有味。

    不遠處的山路上,一排大小不等的腳印,伴著咯吱咯吱的踏雪聲,正在向她們的石屋靠近。

    哐——木門被人一腳踢開,寒風夾雜著雪花卷入屋子。

    “額娘——你太偏心了,只陪著弟弟,都不要人家了!”果果帶著一身寒氣,快速擠到程無憂懷裡,用微涼的雙手環住額娘的脖子,冰得程無憂一激靈。

    人小腿短落在後面的龍鳳胎見此情景,迅速爬上暖炕,依仗年幼,撒嬌耍賴,將哥哥姐姐都擠到一邊,樹袋熊一樣掛在程無憂的身上。

    “額娘——壯壯(可人)好想您!”

    “乖寶貝,額娘也想你們。可是哥哥現在不能回家了,我們不能把他一個人孤單單留在山上,是不是?”摟住兩個小家伙,程無憂頓覺身上壓力重大,倆人快一百斤的重量實在有些吃不消。

    “恩,所以我們都來了,一家人團團圓圓過大年!”不甘落後的果果拉著昀寶湊過來,徹底將她們的額娘壓翻在炕。

    “乖寶貝,你們走了一路寒風冷氣的,快起來喝點熱湯驅驅寒。”被孩子們的熱情淹沒的程同學,使盡全力在人塔的最底層發出微弱的聲音,試圖轉移身上的壓力。

    “好!”洪亮的響應聲在耳邊嗡嗡回響,震耳欲聾。計劃生育成為基本國策絕對是正確的!

    差點壯烈的程同學終於在孩子們舒舒服服地捧著熱湯取暖的時候,奮力爬了起來,幽怨地看向在一旁憋笑的孩兒他爹。“胤禛,這麼冷的天,又這麼晚了,怎麼都跑過來了?”

    “你捨不得昀兒,不肯回家過年,我們爺幾個就只好跟過來啦!”小禿瓢同志回以更加幽怨的一眼。

    “你也跟著他們胡鬧,這多不合規矩,萬一引人猜疑怎麼辦?”上梁不正下梁歪,孩子都是被老子撺掇的。

    “放心,是福晉擔心你一個人憂思過重,形單影只病難好,提議我過來陪你。我當然不必推辭,便帶著孩子們一起出來了,難得只有咱們一家人!”

    “好了,地上涼,你也快上炕上來吧!”程同學心裡其實早美得冒泡了,本以為要過一個沒有他陪伴的新年了,難得她家小禿瓢這麼貼心。

    坐在暖和的火炕上,看著滿桌佳肴和喝了點小酒,面色微紅的程無憂,還有神采奕奕,卸掉了護板,筆直坐在一旁的兒子,看來這娘倆個小日子過得很好麼!

    胤禛假意不滿,“呦嗬,瞧你們娘倆個過得挺滋潤麼,只可憐我們爺幾個沒人疼沒人愛的,頂風冒雪就為了來見你這個沒良心的,唉!”

    “好啦,親愛的孩兒他爹,奴家這廂賠不是了,來喝碗熱湯暖暖胃。”笑眯眯將湯碗舉過頭頂,恭敬呈給他。

    “無憂,只要有你,即使一間陋室也是一個溫暖的家!”雙手緊握,脈脈深情在兩人眼中流動。

    “噗哈哈,阿瑪不羞,額娘不羞!”最亮燈泡果果小同學以最快速度站出來破壞氣氛,提醒他們的存在。

    “去,你個小混蛋!”

    “哈哈哈——”

    一家人笑笑鬧鬧,快到子時,果果帶著弟弟妹妹跑到院子裡放煙花,絢爛的煙火映紅山谷,就像這一家子快樂多彩的人生。

    歪七扭八擠在暖炕上睡了個短覺的六口人,相依相偎迎來了康熙50年的第一個黎明。

    除了昀寶可以繼續睡到自然醒,其餘幾個迷迷糊糊套好冠戴,簡單捯飾一番,坐上馬車,趕去紫禁城給康熙請安。

    程無憂在山中照顧兒子三個月,比之以前清減了不少,再加上昨兒睡得晚起的早,脂粉未施,精神不濟,倒真稱了她“喪子心痛,憂思過重”的傳言。

    數月沒出現在公共場合的她,一露頭就引起了各方關注。各府的女眷少不得過來真情假意地慰問一番,除了十三家和十四家的幾個,是真情流露,真誠關懷,其餘多半都是面上的客套話,真真假假她也不甚在意。

    不過,她這模樣倒是把德妃給嚇著了,特意屏退侍女,留她單獨說話。

    “無憂啊,你這是怎麼了,昀寶他身子還沒好嗎?”

    “額娘不必掛心,昀寶已經好多了,我是因為沒睡好,所以沒什麼精神。”眼見德妃誤會了,程無憂連忙解釋。

    “唉,這就好,可憐的乖孫,本宮這輩子不知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德妃心中不禁憂傷,被綠瓦紅牆圈住的她怕是再難見到可愛的孫子了。

    “額娘,你別難過,一定還會再見的。”

    “恩,但願有那麼一天,可以看見我的乖孫健健康康快快樂樂地站在我面前。”

    德妃看著程無憂氣色不如以前,想是這段日子累的。“你這孩子也要放寬心,你們在外面見面的機會總會有很多。去,讓碧煙再給你收拾一下,這個樣子去給皇太后請安不太好。”

    “是。無憂謝額娘。”

    碧煙幫著程無憂畫了一個淡淡的妝容,重新收拾停當,去給皇太后請安。之後落了單的程無憂終於給那幾個兄弟尋著了機會過來說話。

    “怎麼瘦成這樣,四哥是怎麼照顧你的,不會是被人迷暈了頭吧!”老九擔憂中透著不滿,不忘埋怨胤禛幾句。

    老八打斷老九的牢騷,“九弟,別胡說。”心疼地看著眼前略顯消瘦的人,不忍她遭受喪子的打擊,更擔心再看不到她快樂的笑臉。“無憂,節哀。別忘了你的果果,壯壯和可人,為了他們你要保重。”

    “姐,看不見你的笑容,我覺得心裡空落落的。”老十直接說出了老八心裡的話。

    “姐姐,別胡思亂想,保重身體最重要。若是喜歡孩子們在身邊玩耍,乾脆幫我養那四個小子得了。”十四嬉皮笑臉湊過來,天經地義地提著“無理要求”。

    見此情景,老十不甘落後,堅決抵制十四一人獨占便宜。“老十四,你別占便宜沒夠,你小的時候整天纏著姐姐,如今還想讓你兒子們繼續不成?反正你若是把孩子送過去,我就把我家那幾個也送過去。”

    眼見倆人一唱一和就要把這件事情敲定,程無憂急忙出聲阻止。開什麼玩笑,這兩個小子家的娃兒能湊成球隊了,還讓不讓她活了!“行啦,你們兩個饒了我吧,你們那幾個小子都跟猴似的,整日裡上竄下跳,我老人家可折騰不起!”

    “切,還裝老成,說孩子們淘氣,這麼些年過去了,你不過就是變成了一只懶猴,還敢笑話誰呀!。”老九非常不客氣地揭露她的本質。

    十指輕搖,“錯錯錯,就算是猴,我也是只美猴王,你們都是小的們,哈哈哈——”程同學很不淑女得意地笑。

    見她難得透出笑顏,眾人心中高興,都跟著大笑,誰也不去追究那“猴”的問題了。

    出宮之時,那拉氏邀程無憂返家,她以別苑清靜,還想再住一段日子為由婉拒。胤禛心知她還放心不下昀寶,只得又將她送回了護國寺。

    “無憂,我看昀兒的傷勢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府啊,總不能只顧著昀兒,不管我們了吧?”作為一個跟兒子吃醋的老爹,小禿瓢同志一點也不覺得心虛。

    “傷筋動骨,哪有那麼快好的?我得確定昀寶的身體完全康復,可以跟著行空師傅學武功了,再回去。”無視他眼中的希冀,程同學狠狠回絕了那個不負責任的老爹。

    “行空師傅?學什麼武功,他的身體還能學武嗎?”

    “行空師傅是一位內家功高手,他說可以傳給昀寶一套功夫,對強健他的心脈有好處。”那個大和尚武功了得,當他說願收昀寶為徒時,她那個激動啊,差點求人家把她也收下,一圓功夫大師夢想。

    “那要到什麼時候,我一個人在家好無趣。”好可憐,他被遺棄了。

    “怎麼也要開春吧,我現在帶著昀寶做復健,順便教他一些烤野味的小技巧。”

    “什麼?你教兒子在佛門聖地烤野味?”胤禛無奈,她也太亂來了。

    “怎麼啦,我兒子正在長身體,需要吃肉,怎麼能總是青菜豆腐的,長不高怎麼辦?我又不能總去給他送好吃的,更不能讓寺裡的廚房單給他做,當然要想辦法自己解決。”程同學說得理直氣壯,吃肉無罪。人家魯智深出家了還吃肉呢,何況他兒子不過暫住寺院。

    “唉,可憐的護國寺,可憐的智善大師……”胤禛喃喃自語,替護國寺的和尚們哀嘆,程無憂裝著聽不見,佛門戒律啥的都是浮雲,他兒子又沒有出家,為什麼不能吃肉?

    進了二月,天氣轉暖,胤禛奈不住寂寞,常常以禮佛的名義跑到護國寺,賴在後山的石屋裡不肯走,偶爾還會留宿,做些個佛門不宜的運動。

    可憐的昀寶總被他不負責任的老爹趕到富康的屋子裡,如此幾次之後,昀寶實在扛不住他老爹幽怨的目光,加入了勸他額娘回府的行列。

    “額娘,兒子的身體都好了,寺廟清苦,不適合您常住,還是回府吧!”昀寶的心在滴血,他不想額娘回去,以後再不會有這麼長時間呆在額娘身邊了。可是迫於阿瑪的淫威,他沒有辦法才說這些違心的話。

    “不急,額娘覺得在這住挺好的,還想等到春暖花開,看看這後山的美景呢!”程同學當然不急,自然美景環繞,比回去窩在高牆裡好多了。

    “額娘,您是不急,不過阿瑪很急呀,他三不五時地跑這來留宿,實在不像話,那天智善大師還很委婉地跟我提過這事呢!”阿瑪已經失去理智了,對此昀寶表示很頭痛。

    “呃,好吧,等你阿瑪下回來,額娘就跟他回去。”

    程無憂的老臉臊得通紅,暗罵小禿瓢害她被人笑話。虧他美其名曰還是個禮佛的,在佛門聖地做出這麼丟人現眼的事,一點羞愧之意都沒有。喵的,能做皇帝的,果然都不是一般人!臉皮厚得炮都轟不透。

    得了信的胤禛,對她這個決定高興得不得了,扔下一句讓兒子好好照顧自己,就興致沖沖地把孩兒她娘帶回了家。

    寂靜的午夜,星星點點的星光映著窗稜,在這全府都陷入沉睡的時刻,東跨院主屋裡那讓人臉紅心跳的撞擊和喘息聲還在繼續。

    在又一波攻擊漸漸停止之時,程同學感覺到她的老腰正在向她哭訴它就要斷了這個事實。

    看著身旁那個仍然激情勃勃斗志昂揚的小禿瓢,再一次感嘆他不是一般人之後,努力開動腦筋轉移話題。

    “胤禛,我好累,別鬧了,我們說點正經事吧。家裡的事情怎麼樣了?”

    “恩,鈕钴祿氏和耿氏先後都有喜了。”聲音沙啞,還帶著激情後的餘韻。

    雖說話頭是她起的,不過聽著他確確實實和別的女人完成了生產大業心裡還是很不舒服。

    似是猜透她的心思,在她耳邊低聲補充。“我讓高無庸和她們的侍女算准了日子,每月都是那時候過去的。”

    “切,還挺有辦法的。”

    “呵呵,我已經以讓她們安心靜養,確保母子平安為由,都送到園子裡去了,到孩子出生滿月之前,你都看不到她們。”

    “恩。”小禿瓢已經盡了最大可能為她著想,處於他的位置能做到這樣已經很不容易了,她還能說什麼?

    “至於昀兒的事,也已經查出眉目了,只是留著她還有些用處。而且,讓一個人死比讓她生不如死容易得多,她加諸給我們的痛苦,我會加倍還給她!”緊握的拳頭和散發出來的冷意顯示了胤禛的憤怒。

    程無憂同樣緊繃了身體,想不到那個女人真的那麼歹毒。“你打算怎麼做?”

    “哼,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我會好好寵愛她的。”後面那幾個字緩慢地從牙縫裡蹦出來。

    心驚於他有些陰森的語氣,程無憂不免擔心。“胤禛,她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這樣做你不是也很痛苦?而且,孩子總是無辜的,對她的懲罰不該加諸在孩子的身上,這是作孽。”

    “她不會有機會生下來,她不是想要兒子嗎?我會一次次地給她希望再把它戳破!”

    “不行,別這樣做,你要以什麼心態面對她?”太扭曲了,會變態的。

    “沒什麼不行的,我的壓力那麼大,偶爾也是需要發洩一下的。你不會是可憐她吧?”胤禛忽又嘻笑,他的無憂還是太單純了,男人對女人有時只是一種發洩。

    “我不是那種善良到愚蠢的人,她敢傷害我的兒子當然要付出代價!我擔心的是你,不是她!我怕你會心理扭曲變態。”

    “變態?恩,最多只對她變態,安心啦。”想了想,大概明白了這個怪詞的意思。

    “你主意已定?”不是一個好主意,但效果也許很好。

    “恩,暫時。不過,我也不太想碰那個可惡的女人。”他會忍不住掐死她。

    “那就等等再說吧!”她也不願意他碰那個可惡的女人。




嚇退小年糕

    程無憂還沒有下定決心是否用那個“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虐年方案,小年糕卻恬不知恥地假意登門拜訪,安慰失子心傷的程無憂,唱念做佳地表演,還流了幾升的鳄魚眼淚。

    氣得程無憂暗自緊咬銀牙,緊握拳頭,指甲幾乎陷進掌心。天下真有這麼無恥的人,她說這些話都不怕遭天譴嗎?她憑什麼以為他們抓不住證據,是誰給了她這麼大的信心?

    哼,是可忍孰不可忍,忍無可忍便無須再忍,她可不是任人欺負的軟柿子。

    “年妹妹的好意我心領了。唉,我何嘗不想看開些,好好守著果果她們過日子。只是昀兒夜夜托夢,說自己被歹人所害,怨氣難消,無法回家,讓我救他,我怎麼能扔下我可憐的兒子不管?”

    程無憂用手帕抹著眼淚,說得聲情並茂。古人大多敬畏鬼神,她就不信,小年糕的心理會強悍到神鬼不敬,無所懼怕。

    果然,年氏聽了這話,臉色突變,極力掩飾,裝作吃驚擔心的樣子小心問,“啊,怎麼會這樣?那我們要不要做做法事?”

    “唉,做過了,效果不大。智善大師說他本是大貴之命,奈何中途殞命,除非他出了這口怨氣,不然做再多的法事怕也無用。可憐我的兒,竟在黃泉路上徘徊,難以輪回。你說他不過一縷幽魂,要如何尋得仇人,要如何為自己報仇?”

    程無憂眼淚掉得更凶,將一個無助母親的憂心忡忡,肝腸寸斷表演得惟妙惟肖。

    她的話成功嚇住了小年糕,本想抓過茶杯裝作喝茶來掩飾心慌,奈何茶杯一抖,茶水灑了滿身。

    程無憂突地抓住她的手,茶杯直接扣在了她的身上。“妹妹這是怎麼了,也在為我可憐的孩子心痛嗎?”

    她的貼身侍女夏青急忙擦去她身上的水漬,程無憂卻仿佛無所知一般,仍然拉著她的手,淚眼模糊等著她的回話。

    年糕強忍驚慌,磕磕巴巴地安慰道,“呃,是啊。小阿哥委實委屈,不過,我想法事總是會有用的,我們多請些佛法精深的大師,或者薩滿法師,好好超度他吧。”

    “唉,也只能如此,不過盡些心罷了,我可憐的兒啊——”程同學演入了戲,拉著她的手不放,大有再聊上半天之意。

    被她攪得心緒不平的小年糕早已坐不住,硬是掰開了她的手,起身告辭。“那個,姐姐,我的裙子都濕了,今兒就不陪您長聊了,改天再來拜訪。”

    “好吧,我身體不適就不遠送了。小紅,替我送年主子一程。”程同學擦了擦早已不復存在的眼淚,特意用了武俠小說殺人滅口時常用的“送你一程”的說法,心下痛快不少。

    “嗻。”小紅沖她眨眨眼,領命而去。

    小紅很“好心”地引著年氏主僕往外走,在經過昀寶的小書房時,狀似無意地低喃一句,“奇怪,怎麼又有動靜了,哎呀,那把劍為什麼就找不到了呢?”

    “小,小紅姐姐,你在說什麼啊?”夏青哆哆嗦嗦壯著膽子問。

    小紅假意揮了揮手帕,搖頭輕嘆,“哎呀,不能說,不能說,王爺警告過不准說那些怪力亂神的事。”

    常言道好奇殺死貓,那主僕二人既害怕又奈不住心癢想打聽。“小紅姐姐,我們又不是外人,我們主子的人品你還信不過嗎?”

    小紅心中冷笑,你們也有人品嗎?“信得過,年主子自不是一般人,說說也無妨。哎呀,此事說來著實奇怪,自打二阿哥去了,王爺為了不讓我們主子睹物思人,就命人把這間小書房封了。可是,我們經常聽見裡面有聲音,就像是在翻書,嘩——嘩——”

    一陣風配合地刮過,院子裡的樹枝發出颯颯地聲響,加上小紅適時停止的聲音,形成了絕妙的壓迫效果。

    年氏主僕緊靠在一起,手不住發抖,小紅更加賣力,壓低聲音陰森森接著講,“這還不算,還有更奇的,二阿哥抓周時得的那柄御賜小寶劍,怎麼都找不到了,明明沒有陪葬,就那麼不翼而飛了,你們說,奇不奇怪?”

    “……”年氏主僕落荒而逃。

    程無憂在屋裡聽得真真切切,忍笑忍到內傷,見小紅進來,指著她鼻子笑罵,“你這妮子,成是個鬼靈精,做得好!”

    “嘿嘿,姐姐不是常說要領會精神嘛,我領會得還不錯吧!” 小紅嘻笑著把小年糕用過的茶杯單拿出去,別怪主人嫌棄它,它以後會成為年氏專用茶杯。

    “恩,領會得很好,沒白跟我這麼多年。那個可惡的女人,恨得我牙癢癢,應該再教訓教訓她。”想到她今天那副無恥的模樣,程無憂氣就不打一處來,不打算就這麼輕易放過她。

    很快機會就來了,年氏回去以後,終究因為做了虧心事難以安神,擔心昀寶的“鬼魂”會去找她尋仇索命,嚇得夜裡不敢合眼。

    第三天頭上,頂著濃濃的兩個大黑眼圈跟那拉氏申請去護國寺進香,求平安。

    程無憂得了信兒,冷冷一笑,提筆寫了一個便條,將富康派了過去,吩咐他和昀寶一起好好招待年糕。

    話說,小年糕進了護國寺,領路的小和尚直接將她帶到了偏殿。“夫人,您今天來的不巧,正殿正在為直貝勒家早夭的小阿哥舉行法事,一時半刻還不得結束,請您二位在此稍後,師傅得空,小僧即刻回禀。”

    大殿裡的確正在作法事,不過,不把她們帶往禪房或是後殿,而是帶到了這個離大殿較遠的偏殿,就是昀寶事先安排好的了。

    “勞煩小師傅了。”年氏環視一圈,發現殿中供奉的佛像有些眼生,不禁出聲尋問,“請問這殿中供奉的是哪位菩薩?”

    “這是大願地藏王菩薩,主管地獄。相傳菩薩立下大願:眾生度盡,方證菩提;地獄未空,誓不成佛。地藏菩薩與世人熟知的觀音、文殊、普賢一起,並稱為四大菩薩。”小和尚很耐心地給她普及了一下佛教知識。

    “地藏王菩薩……”年氏喃喃自語,心有戚戚然。

    “正是。夫人在此稍後,小僧還有事情,告辭。”

    小和尚離開後,做賊心虛的年氏在莊嚴的地藏王菩薩面前頭都不敢抬,瑟瑟地跪在蒲團上,只覺得兩旁的羅漢要將她拿去抵罪。

    偏偏人做了壞事,老天都不幫她,在小年糕煎熬地等待之時,天空忽然陰雲密布,電閃雷鳴,一場暴雨即將來臨。

    哐當——,殿門閉合,大殿內只剩下菩薩坐前的長明燈那點微弱的光亮,以及閃電經過時,那忽明忽暗的閃亮。凶猛的諦聽,怒瞪雙眼,張牙舞爪,仿佛要將那作惡的歹人拖入地獄之中。

    小年糕嚇得大聲驚叫,“媽呀——夏青,夏青,快去叫人——”

    身旁的夏青仗著膽子起身,想去打開大門喊人,未轉身又被小年糕拉住,“不,不,別走,別離開我,就在這叫,大聲叫。”

    主僕二人緊抱在一起,死命叫喊,“來人,來人,快來人啊——”

    回應她們的是肆虐的狂風,和被風吹得噼啪作響的窗扉。

    忽然,一個白衣勝雪,玉帶金冠的人影在窗前閃顯,高來低去,飄忽不定。

    “啊——格格,是——是二阿哥,你看——”臉沖著窗口的夏青最先看到,擅抖著將這個消息傳達給她的主子。

    年氏機械地轉過頭,恍惚中好似看見昀寶手提寶劍來向她索命。

    “啊——你別過來,別過來,不是我,不是我,我沒想害死你,我只想把你變成殘廢,王爺就不會選你做繼承人了。是那個馬夫,是他下重了藥量,是他害你的。我哥哥的人已經把他殺了,我們也算為你報仇了,別找我,別找我……”年氏蹲在地上抱頭痛哭,歇斯底裡地大喊大叫,將她們的密謀統統說了出來。

    忽地,她像找到了救命稻草般,爬到佛像前,拼命磕頭,“菩薩,大慈大悲的菩薩,饒命啊,救救我,救救我,我知道錯了,知錯了,菩薩救我——”

    喀——又一聲炸雷響起,隨著大雨傾盆而下,小年糕主僕壯烈地昏死過去。

    昀寶從窗口跳進去,走到她們身旁,探探鼻息,確認的確嚇暈了。“切,這麼點小膽子還敢做壞是害人,嚇死也活該!富康諳達,您將她說的話轉告阿瑪和額娘吧。”

    “嗻。二阿哥保重,奴才回去了。”

    當晚,迷迷糊糊的小年糕被送回雍親王府,主僕二人均是神情呆滯,言語無狀。

    胤禛對此情形心知肚明,心中大快,做做樣子請來太醫看視,吩咐下人好生照料。

    回到東跨院,一進門便抱住程無憂大笑不止,忍不住誇贊,“真有你的,她快被嚇傻了,真解氣。”

    “哼,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會有人大白天在佛祖駕前見鬼嗎?還是她壞事做多了才會害怕!”就知道單憑她做不成這麼大的事,果然那個年羹堯也參與了。

    “哼,活該!他們兄妹的帳爺都記著,一個也跑不了。我看她一年半載也好不了,我們能省心一陣子了。”

    之後,雍王府多次延請名醫為年側福晉看病,還接連請了幾次薩滿法師祛邪避諱,年氏才慢慢好起來,不過,那已經是大半年以後的事了。

    對於這次代表佛祖懲罰小年糕的行動,取得的意想不到的良好效果,程同學表示很滿意,狠狠出了一口惡氣,心情大好。...<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o863 發表於 2010-12-14 01:32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14 01:48 PM 編輯

和諧一家親

    康熙50年秋對雍王府來說能算得上是一個豐收的季節,短短三個月內,連添兩位小阿哥,絕對是一件大喜事。

    鈕钴祿氏的兒子生在八月,耿氏的兒子生在十一月,兩個健康小家伙的出世打破了沉寂多年的雍王府後宅,“生產大業”終於有了回報,那拉氏喜不自禁。

    胤禛也是喜上眉梢,不管怎麼說,兒子多了總是好的。更何況,他是以最小的付出一下就收回兩個兒子,忍不住在程無憂跟前得瑟了一下下。

    程無憂大概是全府最淡定的一個,談不上多高興,也沒有什麼哀怨,只是感概那兩個人能抓住這個難得的機會一舉得子,也都是有福之人。

    在雍王府上下喜氣洋洋,終於沖淡自昀寶“去世”後的沉悶憂傷的時候,小年糕病情好轉,終於能夠下床自由活動。

    而她大病初癒後做的第一件事情,就大大出乎胤禛和程無憂的意料之外。

    某個初冬的午後,陽光透過窗紙灑進書房,配合著炭火,將屋子烘得暖融融。胤禛聚精會神讀著奏折,程無憂美滋滋查著帳簿,看著那位數越來越多的錢數,成就感油然而生。時兒品上一口大紅袍,真是一個愜意的午後。

    只是,這份寧靜舒適很快被破壞。小年糕一路跌跌撞撞跑到書房,噗通一聲跪在門口,說是向他們請罪。

    還未開口,先是失聲痛哭,抽抽噎噎交代了她謀害昀寶的經過,將全部責任一人承擔。堅稱她的本意只是想害殘昀寶,是那個被收買的馬夫下錯了藥,而幫助她殺死馬夫滅口的人,是她二哥江湖上的一個朋友,與她自幼相識。那人本是一個俠士,被她編造的理由矇騙,才會幫著她做那殺人滅口的勾當。

    總之,一切的罪惡都是她做的,她願意以死謝罪,請胤禛不要追究她的父兄。

    程無憂蹙眉,無法確定她到底是被嚇之後良心發現了,還是有感於事情敗露,為了家族利益,打算捨車保帥。

    胤禛同樣疑惑地看向程無憂,表示看她的意思。無憂搖搖頭表示暫時沒主意。

    “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就算你死了也難以抵罪。如果你還敢隱瞞抵賴,你們全家死十遍都不夠。爺自會把這件事情核實清楚,你不准再離開院子半步。”

    命人將年氏押送回去軟禁,胤禛自語,“難怪之前一直抓不到那個幫她行凶之人,原來卻是江湖上的。”

    小年糕惡行累累,程無憂不敢輕易相信。“你怎麼看待這件事?”

    “先找到她說的那個江湖人,調查清楚再說。”

    半個月後,胤禛查實了年糕的說辭,並把年羹堯一年來與他的通信交給程無憂過目。上面談到的都是一些他治理四川的方法和取得的成效,以及和胤禛相互探討朝政,還提出很多不錯的建議。偶爾會提到小年糕一兩句,也只是請求和囑托胤禛好好照顧她。

    看起來他的確不像知情的樣子,除非他的心理素質超好,不然很難做到言辭如此坦誠。

    程無憂幽幽嘆了一口氣,她明白胤禛給她看這些信的用意,年羹堯的確是個人才,他是不想因為年氏折了自己的臂膀。

    “唉,爺惜年羹堯之才也是有道理的。我並不是非要把她逼死才甘心,只是以後再也不想看到那個人了。”

    胤禛自身後環住她,輕喚,“無憂——我……”

    “別說了,我明白。爺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

    “你生氣了,不然不會叫我爺。”不准她躲閃,將她的身體板正,兩人直視。

    捶著他的胸口賭氣道,“是,我是覺得很憋屈,她有一個好哥哥,我沒有。要不是我的昀寶還活著,絕不會這麼善罷甘休。”

    “別說氣話,有沒有好哥哥,你都是我的無憂。我是惜年羹堯之才,但也絕不准許他做出以下犯上的事情。這次的事他的確是蒙在鼓裡的,暫且給他一次機會。至於年氏,扔在一邊讓她自生自滅吧,我們不必再為那個可惡的女人分心了。”

    點點頭,“恩,我聽你的。”

    年氏之後以身體不適,久病不好為由,被送到別苑軟禁。據說她每日吃齋念佛,誦經打坐,吃住都在佛堂,似是真的悔悟了。

    隨著小年糕改惡從善,過起了帶髮修行的生活,程無憂的心結也解開了,日子慢慢恢復了平靜。

    新年入宮,鈕钴祿氏和耿氏因為位分低,不夠格覲見,便將兩個小阿哥交給了那拉氏照看,她一個人忙不過來,又將其中一個轉交了程無憂。

    懷裡的小人兒粉嫩嫩,胖嘟嘟,虎頭虎腦,可愛的不得了。被她抱著也不認生,咧著小嘴呵呵地笑,哈喇子流了滿下巴颏。

    程無憂被他逗笑,掏出手帕擦著他的口水,忍不住輕點他的嘴唇逗弄。結果小家伙不客氣地含在嘴裡,用他那沒有牙的牙床咬了一口,磨了磨,吐出來,咂吧咂吧嘴,皺皺眉頭,表示味道一般般。

    程無憂哈哈大笑,這小家伙的確有趣,很討喜,湊過去親了親他的小臉蛋兒。結果此舉惹了眾怒,她身邊的幾個都不願意了。

    “額娘,您怎麼能隨便親小弟弟呢,他又不是咱們家的!”孩子頭最先提出異議,兩個小的將小臉蛋湊上來要親親。

    “額娘,可人要親親。”

    “額娘,壯壯也要親親,您好幾年都不曾親人家了。”

    在果果小同學的內心裡,只要隔了一層肚皮,即使是她阿瑪的種,也不算是她們家的。程同學私心裡對於她的這種分類還是贊同的,不過為了保證日後孩子們和睦相處,她還是會糾正她,不准她這樣說,尤其是在康熙和胤禛面前。

    拍拍可愛的孩子們,耐心解釋,“果果又胡說,額娘親弟弟是因為她是可愛的小寶寶,至於壯壯,你已經長大了,不能再要額娘的親親了。”

    “可人跟我一樣大,您還會親她。”理由即刻被反駁,壯壯對此表示意見很大。

    “因為我們壯壯是男子漢啊,男子漢不能總要額娘的親親,羞羞。”

    “哼,人家不要在額娘跟前做男子漢啦,人家是額娘乖寶貝!”小壯壯撅著嘴,扭過身子,好大的不高興,覺得自己被額娘冷落了。

    “好好,乖寶貝不生氣,額娘親一個。”拉過兒子。在他額頭輕輕印下一個吻,小家伙這才由陰轉晴。

    大腹便便坐在一旁的兆佳掩唇呵呵直笑,“姐姐和孩子們相處的方式真有趣,難怪爺每次跟我講起他小時候的事情,都會樂得合不攏嘴,說跟姐姐在一起的童年時光很快樂。”

    程無憂失笑,“呵,十三小時候淘氣得緊,他還好意思給你講他那些光榮歷史嗎?”

    “呵呵,爺說第一次見面他和十四爺就掉到了姐姐的懷裡。”

    “恩,我險些被他們兩個砸暈!”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當年的小娃們如今都已經是孩兒他爹了,她也已經是三十多歲的“老太婆”了。唉,容顏易老啊!

    轉眼看看兆佳,本還處於大好青春年華的她,這幾年的肚子卻不停歇的隆起,很傷身吶。忍不住低聲輕勸,“兆佳呀,你這肚子又不小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呀,讓老十三節制點,這樣一個接一個的生很容易老的。”

    兆佳的臉騰地羞得通紅,結巴了半天終於發出了如蚊蠅叫般的聲響,“恩,這個我也不好說,而且……恩,爺現在經常清閒在家,就……”

    “就生孩子玩了?” 程同學無所謂地將大實話說出口,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啊!

    “姐姐……”兆佳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無憂姐姐怎麼這麼百無禁忌啊?

    “唉,十三那人隨性,你忙裡忙外地照顧一大家子不容易,總是帶著身子,累壞了怎麼辦?我得空說說他,你們要是有什麼難處千萬記得開口,爺照顧不到的,還有我呢!那小子從來就沒跟我客氣過,你也別見外!”

    想想她可憐的十三弟,自47年後就基本被老康冷藏了,沒什麼正經差事辦,自然來錢的門路也就少,又是個大手大腳不善經營的人,只怕以前的老本也該吃空了。

    “恩,爺也這樣說過,我都記下了,多謝姐姐。”兆佳眼圈微紅,輕輕應聲,她知道四爺和無憂姐姐都是從心裡疼她家十三的,也是他們一家最大的依靠和主心骨。

    家宴之上,老康給她們家兩個新出爐的小皇孫賜名為弘歷和弘晝。而她懷裡抱著的那個正是小四阿哥弘歷。

    第六感告訴程無憂這裡面有一個會是未來的乾隆皇帝,但是一想到還珠裡面的腦殘隆,她就覺得做他的娘一定是一件挺不容易的事,不知鈕钴祿氏和耿氏哪一個更強悍!

    不過,胤禛很明顯不想讓她落輕閒,考慮到她對小孩子最有一套,就和她商量抱一個過來養。

    “為什麼交給我養?沒人會比親娘更愛孩子了!”程同學詫異,她雖然很喜歡小孩子,可是不會去搶別人做娘的樂趣,而且,以她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她不願意去替人養孩子。

    “話是這樣沒錯,可也正因如此,皇家是不准孩子完全由親娘帶大的。”這是大清的規矩,後宮嬪以下的后妃是不能自己養育皇子的,不然他當年也不會被交給佟貴妃撫養。而皇子家裡多數也是由嫡福晉或者相互交換撫養的。

    程同學覺得這規定太不人道了,不過這也許是為了防止後宮干政或是相互謀害皇子?不過,為什麼以前不這麼要求她呢?“可是我不是一直這樣自己養的?”

    “你是皇阿瑪恩准的特例,而且兒子們滿了6歲不是也都搬出去了嗎?”

    呃,這個老康是太看不起她娘家了,還是太看得起她了?“,那就交給福晉唄,正好也是個伴兒。”那拉氏膝下無子,而她兒女一籮筐,怎麼看都是她領養更合適嘛。

    “她管著一大家子,身體又不是很好,兩個孩子照看不過來。她已經把弘晝抱過去了,所以弘歷就歸你了。”胤禛終於說清楚,程無憂也才鬧明白,敢情人家不是和她商量,而是硬性分配。

    “好吧。”雖然怕麻煩,不太願意接這個差事,不過,弘歷不就是咬她手指頭的那個小家伙嗎?倒也對她的眼,勉為其難接受吧。轉念又一想,原來強悍的不是鈕钴祿氏和耿氏,而是她或者那拉氏啊!

    自此以後,弘歷小娃娃落戶東跨院,自家的幾個雖然對於把額娘分給這個不算很親的弟弟略有意見,但是慢慢也都接受了。因為他們發現這個小家伙有時候還是挺好玩的,於是逗弄弘歷便成了果果和可人每天必做的事情。

    比如現在,可人用繩子拴著一個小鈴鐺逗弘歷玩,弘歷快抓到她就給扯走,弘歷不理她,她就放在他的小手邊逗弄,玩得不亦樂乎。很快,小家伙惱了,大哭以示抗議。

    “小乖乖,不哭,姐姐又欺負咱們了,不理她,和娘親去玩吧!”程無憂抱過小家伙輕哄,拿起一個小玩具逗著他玩,很快小不點就破涕為笑。

    笑眯眯地看著懷裡的小寶貝,既然孩子已經放在她身邊撫養,她就會盡心盡力去愛護他。擔心小家伙懂事後會因為不是她親生的而見外,她沒有自稱姨娘,當然也不能搶了人家鈕钴祿氏額娘的稱呼,於是取了娘親這個稱呼。

    對此,胤禛很欣慰,鈕钴祿氏也是感激涕零,弘歷放在她身邊,所有人都很放心。

    轉眼,果果過了16歲生日,迎來了女孩子如花般美好的季節。老康也開始為果果張羅擇婿的事。

    對此程同學曾經很委婉的提議說她想多留果果在身邊幾年,老康的答復是:好男兒一定要先定下,下手晚了,看上的都成家了怎麼辦?難道還能逼著人家休妻嗎?

    因此,建議被駁回,老康在滿蒙貴族中開始普遍培養重點選拔。而聽說這個深受皇寵的果格格要選額駙的消息,如雪片般紛飛的拜帖一麻袋一麻袋地被送進雍親王府。

    程同學覺得女兒連場戀愛都沒談過就要談婚論嫁實在太過遺憾了,而且寶貝女兒都沒見過大好河山就要被圈在某個高牆裡度過大好時光,是多麼悲催的人生啊!她已經悲催了,不能讓她的女兒也這樣,而且她萬分懷疑老康選定的人裡面會有比小禿瓢好的。

    更主要的是,如果女兒就這樣一點自主權都沒有,就被老康指出去了,她以前的那些培訓不是都白搭了嗎?

    程同學向來是一個行動派,當她覺得這件事情已經超出了她的預期范圍時,她會努力去加以導正。而果果小同學向來是以她額娘的馬首是瞻的。

    於是,某個夜深人靜的夜晚,雍親王府發生了一件大事,果格格離家出走了。帶著她額娘傾情贊助的十萬兩銀票和親手撰寫的程氏秘籍之——《行走江湖之必備常識》。




金山大銀山

    果果的失蹤,在第二天的午後曝光,這當然離不開程同學的多方遮掩,才為她的寶貝女兒贏得了逃跑的最佳時機。

    按照既定計劃,程同學惡人先告狀,埋怨康熙和胤禛罔顧果果的意願,小小年紀就要把她嫁出去,致使她心有不甘才會離家出走。

    “可憐我的果果,從小被人捧在手心裡,哪裡吃過苦受過累,在外面受了欺負可怎麼辦?”程同學在手絹裡偷偷浸了生薑水,在眼角輕輕一擦,淚珠大顆大顆滾落,哭得那叫一個傷心。

    程同學哭得如此真實熱烈,胤禛一時被她蒙了過去。“哎呀,你先別急,我已經派了幾隊人馬去找了,很快就會有消息的。”

    “我怎麼能不急?”也不知道那丫頭到底離京了沒有,想一想她從小到大從沒自己張羅過吃穿用住,她臨時抱佛腳教的那些東西也不知道她能記住多少。那丫頭完全沒有在民間生活的經驗,她還真有些放心不下。唯一安慰的是,那丫頭功夫還算不錯,對付一般的地痞流氓小毛賊什麼的應該不在話下。

    程同學現在也有些矛盾了,即不甘心這次逃家行動無疾而終,又擔心女兒生活經驗不足在外面吃虧。

    矛盾的心裡導致了糾結的表情,看起來就不是裝出來的著急了。胤禛原本是懷疑她的,對著她這副焦慮的模樣又不好開口詢問了。

    躊躇了一會,覺得離家出走這麼大的事不會一點預兆都沒有,整天和孩子們膩在一起的程無憂,更沒有道理到了下午才發現女兒不見了這個事實。

    而且,她原本對果果的婚事就有意見,還曾撺掇著他去跟皇阿瑪討價還價。越想越覺得這件事她恐怕逃不了干係,胤禛沉著臉踱到程無憂身旁,抬起她的下巴,直直盯著她的眼睛,沉聲問,“你事先真的一點苗頭都沒發現嗎?你就沒給她提供什麼幫助?我覺得單憑果果一個人不會逃跑得這麼順利。”

    “這叫什麼話,我會不擔心自己的女兒嗎?那丫頭一點生活經驗都沒有,你以為我會放心放她一個人離家嗎?如果我有打算就和她一起走了,這樣才能放心。”一計不成,程同學開始胡攪蠻纏,不過也說出了她的心聲,要不是這大的大小的小害得她脫不開身,她也跟著果果逍遙去了。

    聽了這話,胤禛也不問了,急聲警告她,“你往哪走,想都別想!你安心在家等著,我估計她跑不遠,很快就會找回來。”

    事實證明,胤禛低估了他的寶貝女兒,程無憂也有點過度擔心了。果果小同學還是很強悍的,她按照她額娘的吩咐,換上男裝,租了馬車,在大清早城門開放時就出了京城。

    她的確沒有經驗,不過她有錢,凡事都交代了店小二去辦,給了銀子,一切妥妥當當。雖然如果被她額娘知道她一夜之間花了多少銀子的話,一定會罵她冤大頭。

    不管怎麼說,果果小同學現在正心花怒放地奔著她額娘一直贊不絕口的江南而去,她預計只要出了直隸府,她就可以放慢腳步,一路游山玩水了。

    她歡喜,自然她老爹就著急了,在京城地毯式搜索了兩天無果,胤禛擴大了尋找范圍,每條可能的出京路線都派了人追尋。

    老康把他倆傳到乾清宮鼻大眼小地批了一頓,痛斥他們是一對不負責任的父母,女兒丟了一宿一天才發現,害得尋找不及時。放話說果果要是出了什麼意外,一定不放過他們。

    隨後,老康不但派了御前侍衛參與搜尋,還傳旨各省府州縣暗中查找,一旦發現疑似果格格的女孩子,必須嚴加保護。而那些對果果從小疼到大的叔叔們,也都派了親衛出京尋找。

    程同學覺得動靜有些大了,她的寶貝女兒陷入了由她皇瑪法,阿瑪和諸位叔叔布下的天羅地網,不知道還能蹦達多久。如果,她在這麼惡劣的條件下還能痛快地玩上一陣子的話,她就可以很放心地告訴自己:她的寶貝女兒長大了。

    半個月後,舒敏夫婦進京覲見康熙,也到了雍親王府做客拜訪。舒敏說他們此行也是想向果果提親的。不過,由於在半路上聽說了果果離家出走的消息,他們家巴音圖沒進京城便直接追去了。

    程無憂一想巴音圖自幼和果果關係就很好,也算是兩小無猜青梅竹馬,要是讓他給果果做個伴,保護在身旁她也更能放心。“呃,舒敏吶,你和巴音圖有什麼聯繫方法嗎?”

    “有啊,我們馴養了兩只鷹,不管在哪裡都能找得到。”

    “我估計我那丫頭是奔著好玩的地方去了,也許可能沒准大概去了江南。”

    “呵呵,無憂,我就知道這事少不了你的參合。”舒敏以手遮唇輕笑,一臉我早已看透了你的本質的模樣。

    “呵呵,人生啊,就是要折騰一下才精彩!千萬別說出去,不然我就慘了。”為了女兒的幸福快樂她承擔了多大的風險啊,真是一個偉大的母親!

    “切,我都能想明白的事情,萬歲爺和四爺能想不明白嗎?不過是由著你,不揭穿罷了,左右果果那孩子機靈,不會遇到什麼太大的麻煩。”舒敏小小地鄙視了一下程同學那副自我感覺良好的小模樣。

    “恩,原本我還是有些擔心的,不過現在一點也不擔心了。我相信果果也一定很樂於玩這種貓捉老鼠的游戲。”這趟出游可真熱鬧,可惜她不能參與其中,真遺憾!

    “天,怎麼會有你這種唯恐天下不亂的額娘!”隨著一個大白眼,一顆暴栗敲在她的額頭。舒敏感嘆,難怪人說三歲看到老,從程無憂身上就可以得到充分的證明,時間能改變的其實真的很有限。

    “感慨什麼,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該習慣了!主要是沒有機會,不然我也跟去了。”揉揉額頭,回答得非常欠扁。

    大約過了一個多月,巴音圖傳回了消息,說他已經找到了果果,但是丫頭樂不思蜀,不肯跟他回京,說是要玩過瘾了再回來,無奈,他只好跟著她隨身保護。

    老康和胤禛他們得了這個消息,終於放下心,撤回了東奔西走的幾路大軍,而程無憂則在琢磨著自家閨女和這個巴音圖還是挺有緣分的。

    老康和胤禛鋪天蓋地撒網都沒發現的人,就這麼被他找到了。雖說她是給過一點提示,不過這個大方向胤禛也是猜得到的,而且她對果果可能女扮男裝這個大消息可是一直守口如瓶。只能說,這兩個小娃兒還是有一點天定緣分的。至於到底誰能降得了誰就看誰的本事更大了。程同學懷著一種看好戲的心理等待著後續報導。

    不過,直到舒敏夫婦告別返回草原,她也沒看到什麼新的進展,除了每月從不同地方飛回來的報平安的家書。

    當果果小同學引發的風波漸漸平息的時候,朝堂上卻再一次風雲變幻,老康以雷霆之勢第二次廢黜太子,並宣布今後再有膽敢妄議立儲者,革職治罪。

    儲君,國之大事,康熙朝兩廢太子,不能不說這是老康輝煌的統治生涯中的一個敗筆,太子二廢以後,朝臣愈加分流,也更加劇了成年皇子為了謀求那個高高在上的寶座而暗中較量。

    這種政治大勢程同學是認識不到了,她只是覺得老康大概是有了47年的經驗,這次廢儲真是行動迅速,大有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反正和上次相比,她什麼都沒感覺到,太子就被圈禁在鹹安宮了。

    不過,她家小禿瓢的行動她還是知道一點點的,某個萬籟俱靜的深夜,月亮都已經躲在樹稍後休息,東跨院的主屋裡交流著這樣的悄悄話。

    “無憂,我提了二百萬兩銀子。”沙啞的聲音匯報了他動用小金庫的事情。

    運動過後就要沉沉入睡的程同學聽到“銀子”倆字,頓時又清醒了。“什麼?二百萬兩!呃,雖然我知道你提錢一定是去做正事,但是,這個,作為共同所有者,我能不能知道它們的去向?”程同學內牛,真是太敗家了,一張嘴就提出了二百萬,真是不是他賺的錢他不心疼啊!

    胤禛看著她那副小心翼翼詢問的模樣,忍不住輕笑,既然告訴她用錢的事,就沒打算瞞她,問得這麼謹慎做什麼?“恩,用來給幾個門人捐官。”

    “捐官?什麼意思,你安排幾個門人做官還要花銀子?”她家小禿瓢不是雍親王嗎?安插幾個親信還要花銀子?花給誰?老康嗎?

    “恩,他們不是科甲出身,沒有功名,只能以這種途徑。希望他們從頭做起,慢慢調教成可用之才。”他為人嚴苛,朝中大臣與他親近者不多,而且,那些牆頭草的官員他也信不過,還是培養起自己的親信可靠。

    “天,花錢買官,這叫什麼制度?”這不是她歷史好不好的問題,而是這種選官制度實在難以想象。

    “恩,十三年時皇阿瑪平三藩叛亂,為了彌補軍費不足,實行了捐納制度,發展到現在,道府以下的官員都可捐納。”胤禛很耐心地給她普及了一下大清官制知識。

    “可是這種花錢買來的官能是清正廉潔的好官嗎?還不得羊毛出在羊身上?”花十萬就得撈一百萬,不然這官不是白做了?全是貪官吶!

    “爺自會警告他們,哪個膽敢貪污納垢決不輕饒。”冷哼,語氣異常嚴厲,冷面雍親王的魄力顯現出來。

    “唉,我不是單說你的人。”那麼多捐來的官,有幾個是他能直接管得著的?

    “我明白,可是吏治不是短時間就能肅清的。”連無憂都能看到的問題,他又豈會看不到。只是皇阿瑪為政寬和,弊政已成,決不是一朝一夕能改的過來的。而他,現在還沒有那個能力。

    “對了,這次我會把小狗子也放出去,你讓翠兒跟著他一起出去吧。要是人手不夠,就再調幾個過來。”想到這次影響到她身邊的人,連忙提個醒。

    “不用了,我這人手足夠。說起來,珠兒和翠兒都嫁人了,小紅那丫頭到底什麼時候才肯結束富康的單身生涯呀,唉!”翠兒早幾年就嫁給了胤禛身邊大名李衛,小名狗子的小厮,珠兒也嫁給了鄂倫,只有小紅,一直吊著富康,就是不肯答應婚事。

    “呵,那丫頭跟你貼心,不想離開你。不過,嫁了富康也一樣還是都跟在你身邊,不知道她到底在堅持什麼?沒看上富康嗎?”

    “不像啊,我看他們倆挺有默契的,等我在問問她吧。”從十三、四歲起,相伴至今,小紅那丫頭的稱呼都已經從姑娘變成了姑姑,仍是不肯鬆口嫁給富康,她到底矜持個什麼勁啊!真讓她頭疼!

    轉眼又是新年,年前程無憂收到寶貝女兒寄回來的禮物,還有一封家書。信中說她們現在在雲南,等著過當地的民俗新年,就不回來了。還說巴音圖答應她會一直陪著她走遍大江南北,甚至願意為她放棄汗位,在江南山清水秀的地方定居。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事,那就是她沒錢了,讓程無憂再給她寄一些。

    程同學讀著前面的內容原本挺高興的,可是看到後面要錢那段,火一下就拱上來了。這父女倆一個比一個敗家,十萬兩銀子才半年就花個精光,當她是提款機嗎?養不起了!

    她提起筆洋洋灑灑寫了一封回信,痛斥果果這個敗家女,表示銀子沒有,她要麼自己想辦法,要麼卷鋪蓋卷回家。

    同時又給遠在草原的舒敏休書一封,對自己教女無方,拐走了人家兒子的事深表懺悔。雖然她心裡實際盤算的是,幸好舒敏不只巴音圖這一個兒子,被她能幹的女兒拐跑一個,她還可以指望小二、小三。

    信送出去的很快,而回信來的也很快。

    果果在信中說,她就知道額娘會這麼說,只不過就是抱著一點點的希望試一試。而且,她已經事先聯繫了九叔,九叔給了她一個憑證,在所有九叔門下的錢莊、店鋪自由支取銀子。末了,畫了一個呲牙咧嘴的笑臉。

    程同學這個氣啊,對某九這種拆她台的行為表示深惡痛絕。

    大年初一,宮中家宴的氣氛不如往年熱烈,許是還受著二廢太子餘波的影響。

    不過粗線條的程同學根本沒注意這個問題,她尋了一個機會,痛斥某九縱容果果大手大腳隨便花錢的惡劣行為。

    程同學劈頭蓋臉唾沫橫飛對某九一頓訓,“你知不知道,我正在教育她,而你卻使勁地縱容,你這叫溺愛,這麼下去,就是有金山銀山也會被她敗光光!”

    面對程同學頭上頂著的小火山,某九特風清雲淡地說了一句,“無所謂,爺是比金山銀山更大的靠山。”

    如果,他以為這樣就可以把程同學噎住的話,他就大錯而特錯了。程同學一直堅定地認為,像某九這樣的大頭,那就是不黑白不黑,送上門來更得黑。

    所以,她非常自然地接了一句,“那好,她的嫁妝歸你了,你負責准備一份她一輩子也敗不光的嫁妝吧!”

    於是,某九被噎住了。無奈的搖搖頭,“就是因為有你這樣小氣算計的額娘,果果才會這樣的。”

    火又拱起來了,“我小氣?我給了她十萬兩讓她出去玩,丫不到半年就給敗光了,你還敢說我小氣?”

    “原來是你給了她十萬兩讓她出去玩的啊!”某九做恍然大悟狀。

    “啊?我有說什麼嗎?你聽錯了。”某人裝傻。

    “呵呵,爺是不介意裝作聽錯了,不過,我想四哥一定聽得很清楚。”某九看著她的身後,笑得異常幸災樂禍。

    程同學呈現慢動作轉身,看見她家小禿瓢站在離她十步遠的地方,雙眼正噴射著旺旺小火苗。

    “啊哈哈——爺,您什麼時候過來的?”那語氣諂媚地讓身邊的人忍不住抖了滿地雞皮疙瘩。

    “十萬兩,恩?”輕飄飄的語氣,仿似在談論今天天氣真不錯。

    不過,程同學知道,她家小禿瓢火了。“呃,呵呵,這個麼,私房錢。”緩緩挪了兩步,停在八步遠的地方不敢再靠前。

    “不錯,爺原本以為你最多是知情不報,現在看來你才是主謀,咱們是不是應該好好說道說道?”

    胤禛走到她跟前,不住地向外釋放著冷氣,程同學覺得她正處於一股強冷氣壓集團的包圍之下。她森森地認識到,這個新年她蹦達不了幾天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o863 發表於 2010-12-14 01:49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14 02:05 PM 編輯

作孽可活否

    “恩,那個,親愛的,大過年的咱們能不能緩期執行?”程同學低著頭扯著衣角,小小聲請求。

    “你覺得呢?”不用懷疑這聲音絕對是從鼻子裡哼出來的。

    “呃……那個,至少……可不可以不打屁屁?我都三十多歲的人,幾個孩子的娘!”聲音如蚊,她也是知道害羞的。

    “哼,你覺得你還有討價還價的資格嗎?難為你還記得自己是孩子娘!”空氣中仿佛游蕩著牙齒磨擦的聲音。

    “這個,唔,人家還算稱職啊!”某人不知死活地還在試圖辯解。

    “哼!”一字作結,討論結束。

    大年初一深夜,子時一過,胤禛急匆匆從福晉住處返回,寂靜無聲的東跨院,程無憂,孩子們和侍從統統早已陷入夢鄉,而主屋內一場慘絕人寰的懲罰正式拉開序幕。

    胤禛以史上最快速度扒光程無憂的衣服,啪啪啪三個響亮的大巴掌拍在嫩白的臀瓣上,某人頓時如噩夢般驚醒。隨之而來的便是推之倒之,蹂之躪之。

    一夜驚天地泣鬼神的戰斗導致的結果就是,程同學直到第二天午時以後才從床上爬起來,在清醒了沒有幾個時辰之後,夜幕再次降臨,昨夜重現……

    到了第四夜頭上,程同學眼含熱淚,可憐巴巴地請求,“爺,您就饒了奴婢吧,奴婢知錯了,再也不敢了。您的懲罰奴婢記住了,就到這吧,好不好,這樣您也傷身啊!”瞧她是多麼的賢惠啊,自己可憐兮兮的渾身酸疼,還在替他著想,真是賢良淑德的好妻子啊!

    “愛妻不用擔心,爺的身體很好。不是說三四十歲的女人如狼似虎嗎?你看爺多體貼,趁著最近清閒,養精蓄銳就只留著來伺候你一個人。” 胤禛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再次欺身壓上。

    “唔,我不是狼也不是虎,是可憐的小綿羊!”小綿羊懷抱著一絲希望弱弱地掙扎著。

    “那就由爺來做虎好了!”希望破滅。

    伴隨著錦衣被撕裂的聲音,一場肉搏再次開始,一段雪白的藕臂伸出帳外,努力向外爬,沒一會就被拖了回去……

    康熙52年新春,在各府第間進行的“哥倆好”大拜年活動中,雍親王府榮寵不衰的常青樹齊側福晉無一出席,官方給出的解釋是,齊側福晉在宮中家宴後,偶感風寒,身體不適,不宜出行。

    但是,有人傳說,看見齊側福晉初一那天在宮中與九貝勒私會,結果被雍親王抓個正著,應該是被雍親王嫌棄了。

    也有人說,自果格格離家出走開始,雍親王就責備齊側福晉教女無方,害他丟盡顏面,已經恩寵不在。

    總之,多數人一致認為,齊側福晉終於失寵了。

    只能說,貴族們的生活很無聊,是非常需要八卦來適當調劑的,而程同學這次正好娛樂了大眾。

    對於以上種種傳言,當事人表示欲哭無淚,她的實際遭遇比這還要悲慘得多。

    而某位知情人士表示嗤之以鼻,他大概能猜到程同學不能出席各項活動的真正原因,在對某人的遭遇幸災樂禍的同時,心底又不禁劃過一絲酸意。

    正月十五元宵節,修養多日的程同學終於又開始重新蹦躂,進宮賞燈。由於知道自己成了大家新年的調料包,丫這次極盡可能地低調。一路跟隨在那拉氏身後,視線只停留在身前一米處,規規矩矩見人行禮,不多說一句廢話。

    在永和宮遇上同來給德妃請安的十三、十四倆家人,程無憂細心地發現,兆佳身上佩戴的首飾都是往年的舊物,竟無一件新的。在一群珠光寶氣光彩照人的妯娌間不免顯得有些寒酸。

    她不禁暗自自責,怪自己今年忽略了。不過,主要責任都在小禿瓢,害得她幾天沒下得床,把正事都耽誤了。

    那天晚上程無憂特意留心了十三夫婦,總覺得倆人臉上都帶著淡淡的哀愁,站在炫目的花燈下卻總有種燈火闌珊的意味。

    這到底是為什麼呢?讓我們把時間倒回十幾天以前,十三阿哥府。夫婦二人對著自家的賬本愁眉不展。

    俗話說錢不是萬能的,但是沒錢卻是萬萬不能的。這句話很好的詮釋了十三娃現在那悲涼的小心情。

    自從一廢太子時被胤礽牽連,老康就不再分配他什麼差事,去年太子二廢之後,更是明確地告訴他,讓他老老實實呆在家裡,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他想不通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惹得皇阿瑪如此嫌棄。所有的寵愛都被收回,往日不再現,讓他好像從雲端跌入谷底。

    眼看著從小一起長大的十四弟在兵部展露頭腳,如蛟龍入海,大展身手,他卻只能窩在家裡陪老婆孩子,心內怎不悲涼!

    更糟糕的是,他如今不當差,便沒有官俸,沒有爵位,又沒有爵俸,每年只能靠著皇阿瑪給的一萬多兩食俸和莊子上收成,操持一大家子。

    放在普通官宦之家,一萬兩當然足夠過一年,可是對於他們這種皇子貴胄來說,家大業大,單說過年各府間隨份子就不只這個數目。

    這幾年他們是拆東牆補西牆,如今牆都拆空了,嚴重入不敷出,財政危機!

    對他家的情況知根知底的四哥已經沒少接濟他,任他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開口了。皇阿瑪啊,您到底讓您的十三兒怎麼活啊!

    以上,是為可憐的十三娃在大年初二那天喊出的心聲!也是導致他們夫婦愁眉苦臉的罪魁禍首。

    一文錢難倒英雄漢,財政問題如今成了困擾十三同學的最大難題。

    程無憂大體猜到了他們的處境,趁著年後一家人搬到圓明園之際,提議去身在不遠處的清怡園修養的十三家瞧瞧。

    此提議得到了熱烈響應,胤禛、那拉氏、她,帶著幾個孩子,一大家子浩浩蕩蕩開往十三的清怡園。

    見他們來訪,十三夫婦自是熱情招待。去年剛剛出生的小格格很得那拉氏的喜愛,她一直為自己沒有女兒而遺憾,便提議想把這個孩子過繼過去。

    十三家娃子多,對這個提議完全沒有意見,程無憂甚至覺得倆人非常高興地把娃娃推到那拉氏的懷裡,不僅是因為完全信得過他們四嫂,還有一點為節省了一筆開支而慶幸的意思。不由暗自搖頭,心說誰讓你們沒事閒的生那麼多孩子!

    她帶著孩子們在園中幾個重要的樓閣轉了一圈,發現幾個她曾見過的不錯的擺件不見了,心裡不大是個滋味。

    程無憂對十三一直存在著一種類似於做娘的舔犢之情。他和十四都算是程無憂自小看大的。敏妃娘娘去得早,十三對她一直敬愛有加,從小到大一直追隨在胤禛和她身邊,連娶媳婦的事兒都要聽取她的意見,不是親弟勝似親弟。

    俗話說長嫂如母,對於自己心愛的孩子如今這般處境,她又怎會不心疼呢?

    用過飯,胤禛有事被人請走了,臨走前沖程無憂微微點點頭,她回以微笑,正好得了機會和十三單獨談談。

    程無憂非常清楚,老康對十三態度的轉變是十三心裡的一個結,從寵兒淪落為棄兒,成了十三心裡的一個死結。想讓十三振作精神,恢復他的陽光熱情,解開這個結是關鍵。“十三啊,跟姐說實話,你怨皇阿瑪嗎?”

    “恩。”沒想到程無憂會問的這麼直接,十三愣了半響,輕輕點點頭,怎麼會不怨呢?他甚至懷疑過是不是因為自己額娘去得太早了,沒人為自己說話,皇阿瑪才會越來越不待見他。

    “姐姐能明白,你有怨才是正常的。只是,你信姐的話嗎?”肯說實話就有談得開的可能,為了使十三能夠聽進去,她也運用了一些談話技巧。

    “當然,姐姐是我最信賴最敬重的人!”

    “那就好,姐姐猜得不一定對,你姑且聽聽有沒有道理。姐不懂朝政,看人也從不帶政治觀點,只是從人情倫理去考慮。我覺得皇阿瑪還是很愛你的,你這人性子直爽,俠義心腸,心直口快。有時做事難免因為情義而不計後果,對二哥的事就是這樣。皇阿瑪是擔心你被人利用,惹了大禍,想要磨磨你的性子。以你的直性子身在帝王家的確是不大合適的,他只好把你閒置起來,也就不惹是非了。所以,我認為皇阿瑪是在保護你,你覺得呢?”程無憂一直注視著十三的眼睛,說得很慢,似乎在給他琢磨的時間。

    她的話十三都聽進去了,他沉默了很久,似乎陷入了思考和回憶,也許是想起了什麼,忽然眼睛一亮,重重點點頭,露出了一絲不再苦澀的笑意。“我信姐!”

    “那好,俗話說十年磨一劍,你是想利用這段時間把自己變成一把削鐵如泥的寶劍呢,還是想一直消沉下去,讓自己成為一個廢材?”程同學沒直接說出口的話是,像這樣慵懶散漫,將力氣都花在了床第間可不是什麼好事。

    十三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有所指,臉微微泛紅,“姐,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謝謝你敲醒我!”

    “傻小子,明白了就好。姐知道你心裡的苦,也知道你現在的日子不好過,所以,姐這次來,給你帶了一份禮物。”

    程無憂從懷裡掏出一張店契,提給他,“你知道,姐幾年前做了些小生意,收益不錯,這幾年開了幾家分店。這是直隸府一家程記珠寶店的契約,姐把這家店送給你了,經營的事不用你操心,只管收銀子就好。”

    “姐!”十三哽咽半天,再未說出一個字。說什麼都沒用,這份情義是難以用語言來表達的。

    拍拍他的肩膀,程無憂完成一樁大心事,輕輕鬆鬆地帶著孩子們返回了圓明園。

    對於她這次心理疏導起到的絕佳效果,胤禛表示很驚訝。他之前和十三談過幾次,加一起都趕不上程無憂所得效果的十分之一,不禁很好奇無憂到底和十三說了什麼,他可不認為單單是那家店鋪的作用。

    對此,程無憂只賞了他倆字:你猜。

    在他的一再追問下,又多賞了倆字:保密。

    其結果就是,嫉妒又不滿的雍親王很不厚道地在床第之上嚴刑逼供。在得到程同學不甘願的解答後,沉默了很久,最後說了句,“你可真是我的寶貝!”

    過了一段日子,程同學清點自己的財產,非常滿意於自己如今大地主兼資本家的豐厚家當。忽然覺得自己單單送十三一份大禮,對於另一個弟弟似乎有點不公平。雖然知道十四的經濟狀況比十三好得多,但是她心裡總會過意不去。

    但是又不想讓他知道自己做生意的事,主要是擔心被某九聽去,於是和胤禛商量一番,將前幾年以她名義置辦的一個莊子送給了十四,作為補償今年她忘送的生日禮物。

    結果,這件事引發了一個很不好的後果。

    老十最先跳了出來,哭訴程無憂不待見他。這麼多年,每次送給十三和十四的禮物都比送給他的好,就是看他自小不是跟在她身邊長大的,對他總是差別待遇。他委屈他不甘,如果姐姐還在乎他這個弟弟,就給他補償。

    他都這麼說了,程無憂哪敢不給,於是又把名下的另一個莊子送給了老十。

    她連著送出兩個收成不錯的莊子,精明如某九怎會不懷疑她的資金來源?經過一番掘地三尺的調查,終於確認程無憂就是他一直想要結識的“程記”的老板。真是恨得他牙癢癢!

    對於被她騙了這麼多年的報復,他休書一封告之程無憂,既然她那麼富有,果果的嫁妝他只承擔一半就好,另一半由程無憂自付。

    程無憂看過信後,不急不慌列出了她打算給果果准備的嫁妝,將原本預計的數量全部翻了一倍,打算交給某九。

    寫完之後,忽然發現自己這麼多年,一直給那幾個小的做姐姐,凡事護著讓著,卻好像真的是一直欺負某九呢!

    雖然這個想法在她腦中閃過,但是她還是義無反顧地派人將那封信送了過去。

    就當是對他年初害她被小禿瓢抓包的懲罰吧,以後再對他好點!程同學如是對自己說。




幸福的味道

    果果小同學的大婚事宜已經一切准備就緒,老康欽定吉日,由程無憂准備,某九出資的嫁妝也全部到位,舒敏夫婦亦帶著豐厚的彩禮從草原趕到京城觀禮。

    若問還缺什麼?那就是最重要的——那對新人尚在遠游中。

    眾人多次催促,都被果果小同學裝無視了。眼看離婚期只剩不足三個月,程同學再次修書給她的寶貝女兒,信中一句廢話也沒有,只是將她為她准備的嫁妝一一詳列,並折合成銀子將錢數列於其後。

    落款注明,如果他們不能在吉日前一個月返京,進行大婚禮儀的相關培訓,那麼以上那些就將成為可人的嫁妝,讓她以後自求多福,努力自力更生艱苦奮斗。

    信發出去之後大概不到二十天,果果和巴音圖就風塵僕僕卻也興高采烈地出現在程同學面前。

    當大家得知程同學到底是用了什麼方法讓之前遲遲不歸,連老康的諭旨都被無視的果格格如此迅速地返京時,一致得出結論:果然是知女莫若母,果果絕對是程同學親生的,娘倆的脾氣秉性嗜好都一樣!

    由於果果小同學成了大清朝第一個離家出走,又拐帶著自己額駙私奔的格格,為了嚴肅皇家紀律,挽救皇族顏面,老康決定給予她開除宗籍,留家查看處分。

    對於這個處分決定,果果小同學表示沒有意見,虛心接受,死不悔改。

    相反,做出這個處分決定的大領導——康熙大帝,卻為了這個結果難過了好幾天,為了顯示他對果果那未打折扣的濃濃的疼愛,賞賜給她一個位於江南的園子,作為她這個已經不在冊的郡主的府第。

    果果小同學因這個賞賜歡欣雀躍,表示她每年都會留在京城半年,陪伴她親愛的皇瑪法過春節。但是,今後幾年的事實證明,她這句話基本等同於空頭支票,哄著老康開心的。

    在大婚之前這段時間,原本的安排是強化果果的禮儀訓練,免得她這只猴子在大婚上出錯丟人。德妃派了宮中的教習嬷嬷負責教學,程同學拿著一根細竹竿,裝模作樣地督學,以防她的寶貝女兒把嬷嬷給氣哭了。

    最初幾日,事情按照預定計劃按步就班展開,但是很快,在果果小同學吐沫橫飛給她額娘講述她離家出走的精彩故事中,事態漸漸偏離了原有軌道。

    不知果果是不是在茶館聽說書聽多了,她那宛如長篇評書一般的講述,把程同學的心思都給勾走了。什麼江南的水鄉美景呀,什麼西湖的斷橋會呀,什麼秦淮的名妓韻事呀,什麼雲南的蝴蝶會呀……只聽得程同學心嚮往之,早已忘記她原本的工作是什麼了。

    於是,院子裡的侍從們就看見口若懸河的果格格、聽得入神的齊主子和蹲在牆角畫圈圈的教習嬷嬷。

    程同學的心飛翔了,在暗自琢磨了幾天之後,她決定和小禿瓢談談,為自己爭取一點福利。

    “爺,你看果果這孩子又貪玩,又大手大腳,也不懂什麼持家之道,就這麼讓他離家跑到江南自己去過,我實在放心不下。你看,我跟過去經管經管怎麼樣?”程同學的小算盤打得美啊,她哪裡是要經管果果,不過是為自己出去放風找個藉口。

    她這點小心思,小禿瓢同志又怎會看不透,人家眼皮都沒抬,賞了一句,“現在知道不放心,早幹嘛了?爺已經給她請了個忠實可靠又精於算計的管家,你不用操心了。”乾淨利落,將程同學所有幻想扼殺在萌芽中。

    程同學內牛滿面,森森地覺得自己這輩子怕是再難蹦躂出去了,靠之!

    在一場隆重又歡快的婚禮過後,果果小同學帶著巴音圖走街串巷,還特意以祈福為名,去了趟護國寺,在昀寶跟前得瑟了一番。然後告別了七大姑八大姨,載著幾大車的財產,在一隊禁衛軍的護送之下,跑到江南安居樂業去了。

    程同學站在圓明園大門外,望著女兒越來越遙遠的身影,紅果果嫉妒中,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在那裡感傷呢!

    絕不會有此誤解的某知情人,一把將她拖回了園子,圈之養之。

    忙過女兒的大婚事宜,送走了舒敏夫婦,胤禛也徹底清閒下來。自太子二廢,老康撤了他全部的差事,閒置在家。閒著沒事幹的他,決定在圓明園裡開一塊菜地,種種田,體會一下普通百姓的生活。

    大領導做出了這個決定後,帶領全家過起了我耕田來你織布,歡歡喜喜忙種田的田園生活。

    胤禛負責種地,那拉氏帶著幾個女眷負責織布,程同學負責啥?——養豬。自家小院,算她在內,大中小一共四頭。

    風和日麗,楊柳依依,淡淡花香萦繞之下,程同學半躺在回廊下的搖椅上,悠哉地捧著一本地方誌,讀得津津有味,一臉輕鬆愜意。

    “額娘,您在看什麼書,很有趣嗎?”睡醒午覺的可人小朋友看到她額娘看書都能看得美滋滋的,甚為奇怪。

    “是江浙一帶的地方誌,挺有趣的。”

    “地方誌是什麼?”可人小朋友不恥下問,追根究底,這麼有趣的書為什麼不給她看?

    “就是介紹當地的風土人情,山川景致,名宦人物等的書籍,看過之後,就仿佛到了當地旅游一圈一樣。唉,額娘不能像你姐姐似的到處走走看看,就只能看看書,望梅止渴了。”她好可憐啊,被小禿瓢綁著,她只好“坐地日行八萬里”啦!

    “額娘,說起姐姐,她跑出去玩了那麼久,外面真的很好玩嗎?而且,如果她喜歡巴音圖哥哥,早跟皇瑪法說,皇瑪法一定會給她們指婚的啊,為什麼要一起偷跑出去呢?害得自己失去了皇家身份,巴音圖哥哥失去了汗位,離開家鄉,跟她一起去江南定居,哥哥不會覺得委屈嗎?”可人皺著兩道彎彎的眉毛,很是不解,也為他們惋惜。

    對於果果的事情,可人一直很困惑,在她看來,姐姐和巴音圖哥哥就是大人們常說的門當戶對,青梅竹馬,他們要在一起,所有人都會支持的。他們為什麼放著原本的生活不要,非要另走一條路呢?

    摟著小女兒坐在自己的腿上,這個孩子性子更像胤禛,愛思考,比較理智,還有點小小的腹黑。表面上看起來很像規規矩矩的皇家格格,知書達理,溫婉可人,其實骨子裡那股子剛毅和精明是哪個都比不上的。不然,以她九歲的年紀怎麼會想到這麼復雜的事情呢?

    “恩,這世上有一種東西叫做自由,還有一種東西叫愛情。你姐姐想要自由,放棄了自己尊貴的身份,巴音圖哥哥因為愛姐姐,願意一輩子陪著她,護著她,放棄了可以擁有的權力,看起來好像失去了很多,那麼他們得到了什麼呢?一生一世一雙人,共看旭日東升,潮起潮落的愜意人生。”程同學很認真地正面回答了女兒的問題,也許她現在還聽不懂,但她就是想為她描述這樣一個美好的畫面。

    眨眨大眼睛,有聽沒有懂,換一個問題。“這就是姐姐說的幸福嗎?”

    “恩,你姐姐很幸福。”

    “那額娘呢?額娘覺得幸福嗎?”

    “額娘也幸福,額娘有阿瑪,有你們,有一個幸福的家。只是有一點小小的遺憾,額娘很希望每年可以帶著你們和阿瑪一起出去旅旅遊,看看大清的壯麗河山。”不知道她這個願望什麼時候可以實現,還能不能實現?

    “姐姐是幸福的,額娘也是幸福的,可是你們的幸福好像又不一樣,幸福到底是什麼啊?”這個問題也不大好懂,她為什麼總會想到這麼難懂的問題呢?好糾結!

    “呵呵,小傻瓜,幸福啊,就是一種感覺,一種讓你能夠保持輕鬆快樂的心情,微笑面對人生的力量。”這個很抽象,程同學也無法解釋明白。

    “嗯——還是不懂,自由、愛情、幸福,好複雜!”

    “呵呵,你還小麼,這些東西是需要自己去尋找和體會的,等你再長大些,慢慢就明白了。”種子種下了,只等著它慢慢發芽就好。

    “額娘——您最聰明可愛,最俊朗瀟灑的壯壯寶貝回來啦!”從宮中放學歸來的壯壯小同學,大呼小叫飛奔至程無憂身邊,一把扯下可人,占據了她原本的位置。

    “呵呵,你個小自戀鬼。”戳戳小兒子的大腦門,笑罵。這個小不點隨她較多,貪玩愛鬧,雖然聰明伶俐,卻有些“不務正業”,讓胤禛很是頭疼。

    發現被他搶了有利位置的可人,居然沒點反映,壯壯相當奇怪。“咦——可人怎麼了,為什麼臉皺的像個包子似的?”

    “我在思考一個很深奧的問題,像你這種傻蛋是不會明白的!”

    “臭丫頭,你說誰是傻蛋,有本事你說出來,看我知不知道!”

    雙胞胎的感情和相處模式有時候別人是很難弄懂的,反正她家這兩個從小到大互貶互損,吵吵鬧鬧,但對外卻也非常堅決一致,心有靈犀。

    “哼,我問你,什麼叫做幸福?”丟了一個鄙視的小眼神,她才不信他會明白。

    “幸福?這有什麼難的。一直呆在額娘身邊,吃到額娘做的好吃的,就是幸福。”好直白的解答,不過也有些道理。

    “切,就知道吃的豬!”

    “呵呵呵——其實壯壯說的也沒錯啊,對你們小孩子來說,這就是幸福了!”

    壯壯得意地沖著可人抬了抬下巴,“我比你聰明得多,嘿!額娘,人家想吃炸雞翅,鱿魚圈,還有好吃的小點心。”

    “吃,吃,就說你是豬,還不承認!”這小子無可救藥了,難道是她在額娘肚子裡搶了太多養分嗎?

    “哼,有本事你別吃啊!”不服氣的某只跳腳。

    “我為什麼不吃?作為你最親愛的姐姐,為了不讓你長成大胖子,我決定犧牲自己,幫你多吃點兒!”

    “女孩子長胖了更糟糕,嫁不出去怎麼辦?還是我這個做哥哥的多犧牲一點吧!”

    程同學按按額角,誰大誰小的問題再一次出現,不知這次會爭多久!

    “娘親,您又要做好吃的了嗎?弘歷也要!”隨著一道奶聲奶氣的聲音,睡飽的小弘歷奮力扒開哥哥姐姐,爬上程同學的大腿,加入了討吃大軍,即將開始的爭論終於被扼殺。

    開心地抱起小不點,這小家伙出現的真及時。“好吧,既然寶貝們如此渴望,咱們就去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吧!”

    於是,程大廚帶著小紅二廚,外加三個小搗蛋鬼,開始了制作美食的游戲。

    這個過程相當的混亂,可人和壯壯多少還可以幫一點忙,不滿兩周歲的弘歷則是純搗亂的,偏偏就數他玩得最開心。抓了滿手麵粉,拍得到處都是,一不留神還蘸了點打散的蛋清,放到嘴裡嘗嘗鮮。

    程同學無奈,只好糾了塊麵團,捏個小兔子給他玩。而這個小兔子最後也被扔進了蒸鍋。

    折騰了小半天,一切准備工作完成,該進蒸鍋的進蒸鍋,該下油鍋的下油鍋。小不點們迫不及待,直接在廚房裡擺上桌子,眼巴巴盼著,那邊一出鍋便迅速被瓜分殆盡。

    胤禛返回小院的時候,非常意外那娘幾個居然全都擠進了廚房,小家伙們吃得滿嘴是油,程無憂和小紅則是站在油鍋旁揮汗如雨,還大有供不上吃的趨勢。他猶豫了一下,自己要不要進去呢?君子遠庖廚的呀!

    輕咳兩聲,提示眾人他回來了,程同學忙得沒看見,小不點們草草行了禮,滿嘴食物咕噥著:“阿瑪,快奈呀,不給你牛啦。”

    聽見聲音,轉回身的程同學看見皺著眉在門口徘徊的胤禛,笑了笑,“進來一起吃,還是回去一個人等著?”

    想了想,進就進唄,自家地盤,他想去哪不行?反正也不會有外人知道!君子坦然了,大踏步邁進了廚房。

    糕點出鍋,程無憂遞上特意為他做的幾款小點心,不甜不膩,清清淡淡,正對他的口味。

    “咦,阿瑪,您的糕點很好吃嗎?您為什麼對著它笑?”可人小朋友不經意看見他阿瑪捏著點心溫柔輕笑,大為稀奇。大人們好奇怪,額娘對著書笑,阿瑪對著點心笑,他們到底在笑什麼啊?

    “恩,不單是好吃,這裡面有幸福的味道。”胤禛第一次當著孩子們的面說了一句比較肉麻的話,他的眼中只剩下程無憂,她就是他的幸福。

    “咦?幸福是可以嘗出來的嗎?我只覺得好飽,我又要長胖了!”壯壯拍拍鼓溜溜的小肚子,帶來了滿室笑聲。

    “你們在吃什麼好東西,不請我嘗嘗嗎?”一人立於窗外,微笑著打斷人家的甜蜜午茶。

    “九叔,您怎麼來了?”

    “來找你們額娘算賬!”...<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o863 發表於 2010-12-14 02:06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14 02:22 PM 編輯

誰算誰的帳

    看看某九那滿臉不甘,委屈憂憤的小眼神,程同學暗笑,這小子怎麼這麼久才回過味來?害她以為他已經被她黑得無怨無悔了呢!

    她笑容明媚地沖某九招招手,招呼他加入他們的下午茶。“呵呵,老九啊,說什麼算賬不算賬的話,多傷感情吶,難得你來的這麼巧,快進來,保管都是你沒吃過的。”

    某九對於程同學臉皮的厚度再一次有了新認識,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剋星嗎?為什麼從小到大他就沒占到什麼便宜呢?

    努力保持住自己九貝勒的翩翩風度,瞪了某人一眼,跺著方步邁進廚房,擠到他們一家人中間,抓起一個看起來很美味的炸雞腿大嚼特嚼,自動想象成咬某人的肉洩憤。

    “九叔,那個是我的,您這麼大的人怎麼能搶小孩子的吃的?”壯壯指著他手中的雞腿控訴,對於某九趁他不備搶了他盤中美食的行為,萬分不滿。

    橫了小家伙一眼,帶著濃濃的挑釁和警告意味:吃了又怎樣?

    “哼,九叔好無賴!”最後一個雞腿沒了,小壯壯很不甘,絲毫沒有畏懼他九叔的淫威,憤憤指責。

    “壯壯,沒禮貌。你剛剛不是還吵著說吃得好飽,又長胖了嗎?你九叔第一次吃這麼好吃的炸雞腿,你讓著他點麼。”程同學非常無辜地教育孩子。

    某九滿頭黑線,他堂堂大清九貝勒,富可敵國,什麼好東西沒吃過,就吃一個雞腿還用得著侄子讓?一塊肉頓時卡在了喉嚨,上不來下不去。

    發現他忽然憋得臉通紅,胤禛一巴掌拍向他後背,解救某九於“香消玉殞”的邊緣。幸好幸好,不然成了大清第一個被雞肉卡死的貝勒爺,好丟人!

    “咳咳咳……”

    程同學連忙遞上一杯水,偏偏火上澆油地又加了一句,“瞧瞧你,我知道我炸的雞腿很好吃,可你也不用這麼急呀,他們不會跟你搶的!”

    “噗——咳咳咳——”

    “無憂,你少說兩句吧!”連胤禛都看不過去了,九弟好可憐的說!

    某九快哭了,太欺負人了,他什麼時候如此憋屈過,不行,他一定要反抗,要改變這種劣勢。

    好不容意捋順了氣,振作精神,擺出一副算總帳的嚴肅表情,“我問你,果果的嫁妝不是說好各出一半的嗎?為什麼我看見她帶走的東西全是我送的,你那一半呢?”自認抓住了程同學說話不算,出爾反爾的把柄,某九相當義正言辭。

    “我折合成銀票給她。”自打聽見他說算賬,程同學就早已准備好對策。

    “你給了?”對此,他深表懷疑。

    “慢慢給啊,一次性都給了,她敗光了怎麼辦吶?”笑眯眯,笑眯眯。

    “……”某九深刻認識到,程同學永遠是最有理的那一個,對於這種咋說咋有理,沒理也能辯三分的人,他幾乎沒有勝算。

    為什麼啊,為什麼?為什麼他總是處於被她欺負,還有苦說不出的窘境呢?他不求和四哥待遇一樣,可是為什麼連十三、十四,甚至老十都比不上呢?他自認他們的情誼至少不比老十少啊?

    背景音樂響起,俊逸不凡的某九低垂著桃花眼,在一片哀傷的氛圍中孤單地唱著: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

    程同學被自己的腦補囧到了,對著某九望向她無語凝噎的內傷表情,她終於開始反省並深刻自我批評中。

    她到底為什麼如此熱衷於黑某九呢?難道是仇富心理作怪嗎?這個問題貌似是這樣的:十三、十四和她年齡差距較大,一直被她當作弟弟照顧,老十性子憨直可愛,叫她姐姐叫了十幾年,自然也是要疼愛的。

    只有某九,雖然當初說過認她做姐姐,可也就當年過生日時真心叫過一次。這娃打小兒就愛和她抬槓,已經很自然地被她歸類為可以相互逗趣拆個小台的損友行列,自然不必像對待弟弟們一樣了。

    至於在黑與被黑之間,他經常是處於被黑的那一個,則屬於實力和技術範疇,不能怪她!

    程同學自認想通了問題的關鍵,帶著濃濃誘惑的意味,柔聲道,“胤禟吶,叫聲姐來聽聽!”

    “哼!”丟給她一個強烈鄙視的眼神。

    ……所以說,不可愛的小孩沒有糖吃!

    “跟我合伙做生意吧!”某九舊話重提,雖說當年她還沒暴露時,曾經答應過得空去他店鋪逛逛,幫他出出主意,不過她基本就沒得過幾個空,後來乾脆不了了之了。如今不能再被她給跑了,這次一定要成功!

    “你的生意已經很大了,還要怎麼樣啊?你知道人生最痛苦的事是什麼嗎?那就是人死了,錢沒法花了!”程同學覺得沈陽兄的這句話送給某九正合適。

    胤禛忍俊不禁,他拿著一杯茶要喝不喝已經很久了,暗自慶幸自己英明,不然早晚點噴了。他也弄不明白,無憂和老九碰在一起,怎麼就都跟喝了雞血似的,斗志昂揚,她哪來那麼多的俏皮話呢?

    可人聽了這話,不住點頭,深深佩服自己的額娘,真是太有道理了。

    連小弘歷都鸚鵡學舌地復述了一遍:人死了,錢沒法花了!

    可憐的某九,那口氣呀,終於又倒順了,“呸呸呸,誰為了那幾個錢,成就感,追求,你懂不懂?女人啊,就是頭髮長見識短!”其實,某九還有一個原因沒有說出口,那就是他非常想藉著做生意的機會,和程同學常常來往,這樣日子多有樂趣!如今一年都見不上幾次面,難得尋個正當理由,怎能輕易放過? (彩虹語,這娃找虐!)

    “切,咱把頭髮拆下來比比,你一點也不比我的短!再說,九爺您覺得我女人家見識短,還找我合作幹嘛?”程同學上輩子對這句話就非常有意見,覺得這是對女性的莫大詆辱。哼了一聲,扭過頭,擺出一副“免談”的架勢。

    “嘿嘿,我說的是普通女人,你是非常非常有見識的。吶,幫幫忙吧,你對其他兄弟都那麼好,偏偏就不待見我嗎?”為了實現目的,某九見直說不通,轉而采用迂迴戰術,借鑒了老十的哀兵政策。

    “這話說的,見外了不是!只是胤禟啊,經商對你來說是事業,對我來說只是愛好,所以,你說我沒追求我也不能反駁。因為,我的生活中有比那更重要的東西。”說這話時,她的眼神溫柔地掃過胤禛和孩子們,對她來說,他們才是更值得她付出,一輩子努力珍惜呵護的寶貝。

    胤禟明白她的所指,垂下眼,遮住了黯淡的視線。

    “不過,這幾年我的確總結了一些經商的經驗,把它交給我的好兄弟應該會很有幫助吧!”一想到這些年自己的確竟黑九娃子了,而他多數情況下也都默默無語兩眼淚地認了,終於良心發現一把的某程同學決定補償一下。

    “太好了,什麼時候給我?”某九一聽還有戲,急忙追問。人雖借不走,退而求其次,也總比什麼都沒撈到強!

    “恩,我說的是給我的好兄弟,你確定你是?”她凝結了時代優勢和智慧精華的知識產權,想拿走總得說點好聽的吧!

    某九明白她的潛台詞,他內心裡一直抵觸叫她“姐姐”,小時候那麼稱呼她的次數一只手都數得過來,如今三十多歲的人,他就更拉不下臉了。“呃,都這麼大的人了,還有孩子們在,你就……”

    “你叫他什麼?”手指向胤禛。

    “四哥啊!”沒反應過來的人,順口回答。

    “這就是了,這和年齡和孩子們有什麼關係?”

    “可你跟四哥又不一樣!”他很快就會因為這句話把腸子悔青了。

    “嗚,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我又不是你親姐姐是不是?你其實根本就沒拿我當姐姐看是不是?你當年說的話都是逗人玩的是不是?可憐我這麼多年自作多情啊,你這混小子,你吃了我的都給我吐出來,拿了我的都給我退回來……”說得好不悲涼,還掏出手帕配合地擦著眼睛。

    胤禛手裡的茶水終於抖了出去,壯壯瞪著大眼睛看著她額娘,心說額娘怎麼說哭就哭啊,一點准備都沒有!

    可人偷偷拉了拉她的裙角,想看看額娘是不是真的哭了,她抽空向女兒眨了眨眼。可人又看看懊惱不已的九叔,內心深處更加佩服她額娘了。

    小弘歷以為九叔欺負娘親,手裡的雞骨頭嗖一聲撇向了某九的光額頭。

    什麼叫憋屈?某九現在就是這倆字的最佳形象代言人!

    他終於反應過來自己又掉到程同學的套裡了,雖然心裡明知她一定沒掉眼淚,卻也無計可施,只好繳械投降,“那個,我不是那個意思,無憂%&……”

    “唔?你說了什麼嗎?我沒聽清!”從手帕後面露出半只眼睛,“怯怯”地看著他。

    “你是我姐,不單是姐,你是小祖宗行了吧!”某九自暴自棄,破罐破摔了!

    “不行,祖宗年紀都太大,我還很年輕,很漂亮!”程同學非常認真嚴肅地糾正。

    “你……咳咳咳……”

    “唉,算了,不認就不認吧,我也不逼你了,這麼大的人,還能被口水嗆著!”程同學玩夠了,寬宏大量決定放過某九。

    “我過幾天把那些經驗整理出來,派人給你送過去。來來來,別咳了,嘗嘗這個鱿魚圈,很好吃,全大清就我一個人會做,過了這個村沒了這個店,你不吃可惜了!”

    程同學無事人一般,非常賢惠地給某九盛了一盤子鱿魚圈、炸雞翅和小點心,配上一杯清茶,放到他眼前,某九感覺內傷更重了!他需要的是雲南白藥!

    某九離開的時候,胤禛覺得他九弟的腳步看起來都有點輕浮,哭笑不得地白了程無憂一眼。

    “看他以後還敢不敢說什麼算賬的事!” 程同學的語調異常輕快,總算報了年初被他算計的仇,看這小子以後還敢不敢偷偷黑她!

    幾日後,程同學履行諾言,將她把現代經濟學理論與大清具體實踐相結合總結出來的一些比較實用的經驗和一些簡單的統計學知識,寫了厚厚一摞紙,裝訂好,送給了某九。

    某九仔細拜讀過後,內傷終於治癒。

    他迫不及待准備嘗試程同學寫到的新方法,連續跑了圓明園十幾次,和程無憂探討相關問題。把自家產業的一些現狀和他發現的問題拿過來和程無憂研究,尋找改良方案。

    在相互探討的過程中,程無憂發現胤禟的產業遍布大江南北,涉及餐飲娛樂、珠寶服飾、貨運及鹽鐵幾大行業,還有很多遍布幾省的大農莊。

    不過十幾年光景,那個當年在秦淮岸邊向她宣布要去經商的少年,已經成長為大清首屈一指的大皇商。就算身份給了他很大的優勢,他能把生意做到這樣的程度也是非常不容易的。

    更何況,大清的基本國策就是“重農抑商”,江南一帶雖說商品經濟發展不錯,但仍是受到來自政府的抑制,此時的中國並不是一個商業空間良好的國家。他也因為喜愛經商而不被老康待見,經常被罵“不務正業”。

    “胤禟,你是一個天才,只是生錯了年代!” 程同學由衷贊揚,並替他感嘆生不逢時。

    某九如覓知音,眼中閃動著感動和興奮,更加歡欣鼓舞地投入他的產業改革大業中。

    話說,胤禛最近一直閒置在家,除了忙碌於他那塊“試驗田”,更是沒少在程同學這裡耕耘。程某人已經有一段日子沒睡過幾個安生覺了,深覺某人閒置在家實在是個大問題。

    萬能的康熙大帝啊,趕快分派他一些差事做吧!這成了程同學每晚睡前必備的祈禱。




時光匆匆過

    近日深受洪澇災害困擾的程同學,難得分出一些腦細胞來琢磨老康為什麼放胤禛的大假。

    這種狀況貌似是從太子二廢的時候開始的,因那時候快過年了,之後他們忙於果果的婚事,她一直都沒太在意。現在仔細想想這種狀態持續快一年了,而被撸了差事的也不只胤禛一個,難道是老康擔心皇子和大臣拉幫結派,暗中謀求儲位,所以把他們都冷藏起來了?

    問題是這個冷藏期到底要多久啊,雖然以前看著他被老康一個當兩個那麼使喚,很心疼。可是如今,這個清閒在家的小禿瓢,每日種種地,寫寫字,畫幅畫,悠哉悠哉過得倒是挺滋潤,她這裡可是泛濫成災了呀!

    在辛苦他和辛苦自己之間,程同學的選擇毫無疑問。趕快讓小禿瓢去做正經事吧,可憐她的老腰,扛不住了!

    程同學整日祈禱小禿瓢的假期快點結束,某日她進宮給德妃請安,巧遇老康,借著閒聊的機會,正好匯報了胤禛“無所事事”的現狀。

    話說那日,她到了永和宮,婆媳倆說說笑笑到了中午,德妃留她用膳,偏巧老康也來了。說是最近沒什麼胃口,想到之前在永和宮吃到的小菜挺爽口,便過來用膳。

    程無憂見過禮後本想告辭,因為她覺得德妃現在和老康獨處的機會也不算多,自己這個大燈泡還是識趣些好。而且陪著兩位領導用膳,一定要保持優雅,吃得斯斯文文,她在家裡自在慣了,也不想受那個罪。奈何兩位領導都不准,她只好硬著頭皮留下了。

    老康興致不錯,趁著宮女們備膳的功夫,隨便問著,“丫頭啊,你最近忙什麼呢?”

    “回皇阿瑪,奴婢能有什麼可忙的,不過就是帶帶孩子罷了。”她白天照顧孩子,晚上還要伺候小禿瓢,好辛苦地說,可惜這話不能說!

    “恩,你教出來的孩子都挺機靈,就是膽子也都很大。你以後仔細些,再出果果那樣的事,朕可不饒你!”

    “嗻,奴婢知錯!”至於改不改依具體情況而定,心裡補充完畢。

    “萬歲爺,臣妾覺得果果這樣挺好的,皇家的女兒有幾個能過得自在的?難道萬歲爺您不希望最疼愛的孫女開心嗎?”德妃說這話時眼中不禁蘊著一抹悲傷,她的幾個女兒如今都已不在了。

    “朕當然希望,唉……”康熙何嘗不希望孩子們都好?他對女兒一向比對兒子寬和,很多公主都是養到快二十歲才指婚,就是希望能長留女兒們在身邊一些時日。而他對孫輩更加寵愛,也許是受滿人“抱孫不抱兒”傳統的影響,他在孫兒們面前絕對是一個慈祥可親的好爺爺,果果更是其中得到寵溺最多的一個。若不是看清這一點,程無憂也是沒有那麼大膽子,慫恿女兒離家出走自己擇夫的。

    收起眼中一閃而過的憂傷,老康又問起自己的兒子,“丫頭啊,老四最近都忙什麼呢?”

    “爺在忙著種地,體驗農民生活。”說實話,她並不認為老康會對胤禛的情況一無所知。

    “呵,可有收成?”

    “呵呵,多是些瓜果蔬菜,還有玉米之類的。我們之前摘了些嘗嘗鮮,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總覺得比莊子上送來的更好吃。”

    “改日朕也去嘗嘗兒子種出來的菜。”

    程無憂本以為老康這話不過是說著玩的,誰曾想不過三日,他竟真的對圓明園來了個突然襲擊。

    因為毫無預兆,胤禛照常在他的田地裡忙活著,程同學則因為勞累過度,在補眠。

    睡夢中的她忽然感覺有軟嫩嫩濕嗒嗒的東西在她耳際磨蹭,軟糯糯的童音傳進腦海:娘親,娘親,快起來啦……

    這只惱人的小蚊子吵得程同學睡不踏實,胡亂地伸手揮舞幾下,翻個身繼續與周公長談。

    “額娘,您快起來吧,不然就丟大人啦!”可人也加入了叫醒她的艱巨任務中。

    “娘親,快起來!”

    倆個小娃堅持不懈地叫了半天,程同學意志頑強地與噪音做著斗爭,堅決投向周公的懷抱。

    可人雙手環胸,盤算著額娘在這種情況下還能睡得著簡直非常人,最大的可能是她半清醒或者乾脆是裝睡想打發他們走。哼,她有主意了!

    “算了,弘歷,一會皇瑪法問起來,咱們就說額娘在補眠好了。”

    “可是——”弘歷小寶寶還是很天真純潔的,剛剛姐姐不是還說娘親不去接駕會受罰嗎?

    “沒什麼可是,皇瑪法要是再問額娘為什麼大白天睡覺,我們就說額娘白天總是很累的樣子,也許是在我們不知道的時候幹什麼重活了!”

    可人故意提高音量站在程同學的耳朵邊大喊,聲波刺激下,當機的大腦慢慢運轉。

    “臭丫頭,你說什麼?”程同學黑線滿頭,嗚——她教育女兒好失敗!蹭一下彈了起來,一著急,起猛了,“呃,頭好暈。不對,這不是重點,你剛剛說誰來了?”她貌似終於抓到了關鍵。

    “您還是快起來吧,再羅嗦一會就來不及接駕了!”

    “姐姐,娘親不是已經來不及了嗎?”

    “對,全家就咱們倆算是接駕了,我們真是雍親王府的中流砥柱啊!額娘,皇瑪法已經奔著阿瑪的菜園子去了,嫡額娘她們一定也已經在路上了,您再不快點,就等著被皇瑪法罵吧!”

    程同學眨眼間站在了地中央,在小紅的幫助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起床、換衣、盤頭,嘴裡不忘數落自家閨女,“你這個臭丫頭,既然最先知道皇瑪法來了,為什麼不趕快派個人過來回話,叫額娘起來?”

    “是皇瑪法不讓通報,我們好不容易才得空回來,偏偏您還叫不醒。”

    “娘親,弘歷叫了您好久,您都不理歷兒!”

    “呃,對不起,寶貝,娘親睡得太沉了。好啦,咱們趕快吧,跑步——走,一二一,一二一……”在節奏感十足的口令聲中,程同學帶著倆個孩子向菜園子跑去。

    因為離得近,跑得快,她終於跟那拉氏她們匯合。當她還有些氣息不穩地趕到菜園時,看到的是她家小禿瓢撸著胳膊,挽著褲腿,滿手、滿靴子的泥,不明所以地看著忽然出現在他眼前的老康,想是太意外了,一時竟有些呆怔。

    “皇阿瑪——兒臣,兒臣給皇阿瑪請安,兒臣儀容不整,望恕罪!”胤禛成功重啟。

    “無妨,種地麼,該是這個樣子的。”

    一眾人覲見行禮,老康擺了擺手,“朕今天來想嘗嘗兒子親手種的菜,老四媳婦,你們去張羅吧。”

    女眷們紛紛退下,胤禛快速淨手,整理儀容,將老康請到了田間的亭子裡小坐。那是胤禛累了休息的地方,亭中備著茶水、點心和瓜果。除了不離老康左右的李大總管在旁伺候,其餘人等都退出了菜園。

    父子倆談了很久,但到底談了些什麼,沒人知道。

    當日下午,老康留在圓明園用膳,那拉氏聽了程無憂的建議,以胤禛自產的清淡蔬菜為主料,張羅了一桌鄉土氣息很濃的飯菜,老康很給面子,吃得不算少。

    臨走時,老康帶走了胤禛手繪的《雍親王農耕圖》,而自那天後不久,胤禛又開始被分派差事,漸漸又回到朝堂中心。

    時光匆匆,轉眼又是幾個寒暑。程同學也開始用蛋清和牛奶做面膜來保持光潔的皮膚,抑制皺紋光臨。

    幾年間,小弘歷到了進書房讀書的年紀,可人成長為表面溫婉可人內裡精明幹練的腹黑女,壯壯顯示出了對經商的興趣和天賦,經常得空就跑到鋪子裡去實踐。昀寶來信說他功夫有成,離開了護國寺去雲游歷練。而程同學也終於完成了將小紅嫁給富康的重大任務。

    雍親王府的日子平淡卻始終溫情脈脈,時間除了讓孩子們長大,大人們彼此更加珍惜,似乎什麼也沒有改變。

    但此時的大清朝卻算不上平靜,先是漠西蒙古准噶爾部入侵西藏,再是皇太后病逝,老康自己的身子骨也大不如前。

    年初,第一批被派往西藏的軍隊,在准噶爾部的重圍之下全軍覆沒,朝野震動,老康決定選擇一位皇子代御駕親征。

    如今,誰能成為這位代天子出征的大將軍,成了京城大街小巷最熱議的話題。當然,也是每一位皇子、官員密切關注的大事。

    這麼轟動的事情,程同學自然也有所耳聞,面對著一直窩在書房眉頭緊鎖的胤禛,她也忍不住琢磨,她家小禿瓢到底在琢磨啥,他難道打算自己去爭這個大將軍嗎?

    “胤禛,你這是怎麼了,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了,有什麼想不明白的事嗎?”實在受不了他一坐一整天,不言不語的樣子,程同學打破沉默。

    “恩,我在想,倒底是舉薦十三弟,還是舉薦十四弟去做這個大將軍。”

    “這個很難選嗎?你是要從感情的角度出發去選,還是從誰更適合的角度去選?”

    看似不經意的一問,卻似醍醐灌頂般提醒了胤禛。論感情,他確實更傾向於十三,十四長大後跟老八走得更近,與他這個親哥哥反倒不如小時候親近。而老八的確在兄弟中才華出眾,原本也是那個位置有力的競爭者,只是他過早地失了聖心。

    若是論適合,現在的十四的確比十三更合適,他在兵部歷練多年,調兵遣將的實戰經驗和人脈關係都比十三更好。

    “主子,十四爺來了!”

    隨著高無庸這聲通傳,十四也掀簾而入。程無憂估計他這時候來是商量正經事的,給他備好茶便找借口出去,將空間留給他們兄弟去商討朝廷大事。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十四終於離開書房,繞道程無憂的房間和她告辭。

    “姐,我要回去了。”

    “不留下吃飯?”程無憂有些詫異,他這些年雖然來得不勤了,不過這樣來去匆匆還是第一次,難不成倆人沒說通?

    “不了,還有點事。”十四看出她眼中的疑問,走過去,蹲在她的身邊,“姐,我很高興,四哥也支持我做大將軍。”

    聽了這話程無憂放心了,“那是因為你有那個能力。”

    “姐也這麼覺得?”十四得到她的肯定,更加開心。

    “當然,這說明小時候姐送你的那套軍棋沒白送。”

    “呵呵,是吶。姐,有好多大臣都猜測,這次大將軍的人選就是未來……如果,真是那樣,弟弟將來一定封姐姐做一品夫人。”十四湊得更近,小小聲神秘秘卻也是發自肺腑地說。

    程無憂一怔,想不到十四竟也有這樣的想法。可是,以她那所知不多的歷史知識來看,十四的想法不太現實。她不想自己看大的孩子經歷那種從雲端跌入谷底的失落,更不希望看到倆個自己最關心的人有一天因為那個帝位而兄弟反目。

    微笑著拍拍他的肩膀,“你知道的,姐並不在意那些虛銜。十四啊,皇阿瑪的心思不是誰都能猜得出來的,別人怎麼猜都不重要,最關鍵的是自己要看得明白。姐送你四個字——寵辱不驚!”...<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o863 發表於 2010-12-14 02:22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14 02:38 PM 編輯

閒看庭前花

    半月後,欽賜撫遠大將軍王皇十四子胤禎率領幾十萬大軍,代天子出征。王公貝勒、文武百官午門外相送,意氣風發的十四邁入他人生中最輝煌的時刻。

    據說當時的場面相當壯觀,而此時雍親王府的東跨院,壯壯同學正吐沫橫飛地向他額娘進行實況轉播。

    “額娘,您是沒有看到,那時候午門外旌旗招展,軍威赫赫,十四叔乘在皇瑪法欽賜的寶馬——馭風之上,一身銀白鎧甲與黝黑駿馬形成鮮明對比,陽光下熠熠生輝,端的是英姿威武,神采飛揚。一聲鼓樂長鳴,大軍開拔,那氣勢,真讓人熱血沸騰!吧啦吧啦……”

    兒子已經在她耳邊嗡嗡小半個時辰了,喝光了兩碗茶還沒有要停下的意思,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總往外跑,跟茶館裡說書的學的,一點破事形容來形容去,很是樂在其中。

    程無憂扛不住了,只好打斷,“行啦,你別沸騰了,你若也想去戰場上體現男兒本色,就去跟你阿瑪說一聲,現在去追還來得及,跟我這熱血什麼啊?你額娘我對這些不感興趣。”

    “恩,其實兒子也不感興趣,我還是更喜歡賺錢。不過,以兒子現在這樣的青春年紀,看見那麼振奮人心的場面,難道不該跟著熱血一下嗎?”又灌下一口茶,小同學說得一本正經。

    “行了,你就是那個跟著亂的,去外面涼快一下吧!”

    “額娘,除了阿瑪和我們,您不是最關心十三叔和十四叔嗎?我還不是為了向您描述一下十四叔的英武的雄姿才廢了這麼多口舌嘛,您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啊?”壯壯同學表示困惑,他原本以為額娘聽了會很高興,為什麼這麼淡定呢?一點也不像他額娘會有的反應嘛!

    她怎會沒有反應?她心裡比高興更多的是擔心,此時的十四榮耀越多,她的擔心也就越多。她太了解他的性子了,自幼在康熙和德妃的寵愛下長大,一生順風順水,從未遇到波折。驕傲中帶著一點點自負,只怕此時的榮寵早讓他把那四個字忘乾淨了!

    “唉,額娘老了。”老得無法再沒心沒肺下去,老得開始為身邊的“古人”們擔憂。

    壯壯本想湊過來再說些什麼,被程無憂微笑著打發出去了。

    自十四大軍開拔,胤禛也變得非常忙碌,常常天不亮就離開,在程無憂睡熟後才返回寢室。在戶部任職的他主管戰事後勤糧草供給,再一次和國庫存銀較上了勁,整天黑著一張誰都欠他錢的臉,除了算賬就是算賬。

    程無憂心疼他瞪著一雙熬紅的雙眼,恨不得把每本帳薄的末尾都多看出幾個零來的樣子,特意陪到他很晚,勸道,“胤禛,既然國庫吃緊,要不咱們捐助點兒?”錢財不過身外物,如果能換來他的安眠,拿出多少她都不心疼。

    “你不懂,一碼是一碼,我不介意捐點銀子,可是,大清盛世,國庫卻被一群蛀蟲們借得空虛,我不能助長他們這種風氣!藉這個機會正好整頓一下。”

    “可是,你這樣太辛苦了!”

    “什麼都不做,才會越來越辛苦。去睡吧,別在這兒陪著了。”拍拍她的手,再一次埋頭於厚厚的賬冊中。

    深深嘆了一口氣,明白他倔強不服輸的個性,康熙老爺子馭下寬和,胤禛卻是個眼裡容不得沙子的人。她不免擔心起,他若是真的做了皇帝,勢必要努力將所有弊政肅清,那樣豈不是要累死?

    再次無奈地深嘆一口氣,知道勸也沒有用,除了為他准備宵夜補身子,她什麼也做不了。那一刻她甚至產生一種幻覺,在以後的幾十年裡,高牆環立的紫禁城中,她就像今晚一樣,夜不能寐地陪著這個勤奮的皇帝,一夜又一夜,直到油盡燈枯。

    寒意直沁骨髓,她不要過那樣的日子,如果胤禛得到那個皇位,最終換來的就是累死在那把龍椅上,她情願他什麼也得不到。

    約莫又過了幾個月,老康傳來口諭,說是很喜歡弘歷,要把他留在宮中親自教養。

    口諭送到的同時,撇下了弟弟,自己飛奔回家的壯壯同學,再一次眉飛色舞地開始了實況轉播,內容變成了弘歷小同學在老康視察上書房時,對答如流勇奪頭籌的神勇表現。

    因為胤禛廢寢忘食勤奮工作而糾結了幾個月的程無憂,好不容易因為他那裡見了晴,跟著安生了沒幾天,又開始糾結了。看來小弘歷就是未來的乾隆皇帝了,她和這些做皇帝的還真是有緣啊!

    這孩子聰明伶俐,從幾個月大時就落戶在她這裡,情同親生母子。一下子要送到宮裡,她心裡著實捨不得。

    呵,她以前還笑話能養出乾隆那樣兒子的娘得有多強悍,鬧了半天就是她自己!這孩子現在看來很好很可愛,到底還會不會變成敗家子、自大狂呢?這是個問題啊,這些問題和她的教育方式沒關係吧,沒關係吧?

    按照老康的吩咐,程無憂收拾好弘歷的東西送進宮,許是考慮到德妃年紀也大了,弘歷被安置在勤妃的宮中,由她負責照顧。

    勤妃,陳氏,和程無憂年紀相仿,是皇十七子胤禮的額娘,還算得寵。程無憂對她很是客氣恭敬,沒忘了准備一份小禮物,拜托人家好好照顧自家兒子。雖說是老康安排的差事,她一定會仔細照看,但是對小孩子來說,真心的關愛才是最重要的。

    小弘歷看見她來,很是委屈地膩在她懷中,撅著嘴嘀咕,“娘親,兒子想回家,想和您在一起。”

    “小傻瓜,娘親也捨不得你。因為我們小弘歷太優秀了,皇瑪法喜歡你,才會留你在身邊親自教養,弘歷是阿瑪和娘親的驕傲。寶貝要好好珍惜這個機會,也要代替阿瑪好好孝順皇瑪法,不能像在家時那麼淘氣,知不知道?”安撫著小弘歷,其實她心裡也非常擔心,畢竟宮裡的環境比府裡復雜多了,老康的這個決定更是前所未有,羨慕的、嫉妒的,人心難測,她無法確定弘歷會遇到什麼樣的人和事。

    “好吧,娘親會時常來看弘歷嗎?”

    “恩,娘親盡力。”

    “側福晉放心吧,本宮會照顧好小阿哥,絕不會讓他受一點委屈。萬歲爺有話,讓你見過小阿哥到乾清宮回話呢,快去吧。”勤妃微笑著打斷了她母子二人的難分難捨,傳達了老康的旨意,程無憂只得告別,奔著乾清宮而去。

    老康戴著老花眼鏡蹙眉看著西北傳回來的戰況和地圖,程無憂行過禮,站在乾清宮大殿中央靜靜地侯著。

    不知是琢磨出了結果,還是終於想起了她,老康折了眼鏡,“丫頭啊,你把孩子們教得都很好,都挺聰明。只是,你這人太隨意,對孩子難免溺愛,總會由著他們的性子發展。女孩子多寵愛些沒關係,男孩子卻不行,他們有自己的責任。昀兒原本很好,可是,唉……時兒很聰明,可性子太像你,大咧咧的,興趣都用在了做生意上,把那些聰明才智都浪費了。所以,朕才把弘歷留在了宮裡。”

    程無憂這個鬱悶吶,敢情老康的意思是孩子都被她教糟蹋了,為了防止弘歷再“悲劇”,所以他防患於未然?唉,可憐她這些年小心翼翼,為了不落埋怨,被人說她把弘歷教得不成材,已經很努力按照皇家標准去教導他了,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卻原來老康還是不滿意的,不過看樣子,他是要培養一位帝王,那她的確是沒那個本事的。

    莫不是老康主意已定,開始為他身後的大清做打算了嗎?程無憂忽然有些心酸,為了那個高高在上,開創了中國最後一個封建盛世的康熙大帝,那個為了大清江山殫精竭慮的老人,他是否感覺到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皇阿瑪,您要保重身體,十四一定會大獲全勝的。”

    “恩,朕也這麼認為。丫頭啊,說起來,時兒也不小了,你也該為他張羅婚事了,也好讓他定定性。”還是那樣平靜的語氣,只是聽了的人卻不能平靜了。

    程無憂怔了下,淡淡應了聲,“嗻。”

    壯壯今年15歲,皇家的小阿哥,到他這個年紀,基本都娶妻生子了。程無憂心裡抵觸滿清的早婚制度,一直想讓孩子們簡單地多過幾年,曾幾次婉拒了那拉氏給壯壯安排通房丫頭的提議,更別提婚事。如今連老康都發話了,看來是托不過去了。

    又是一樁讓她鬧心的事,離開乾清宮,程無憂的心情實在算不上好。悶悶地走在漫長的宮道上,想到未來的幾十年將一直被困在這裡,就愈發地心悶。

    忽然,一陣悠揚的琴聲傳來,又一聲清亮的笛音融入其中,琴笛和鳴,時兒高亢,時兒低沉,配合默契,曲中蘊著一種逍遙世外的灑脫通透,如高山流水,滌蕩人心。

    程無憂尋著琴音,竟來到幽禁廢太子的鹹安宮外。在朱紅色的宮門之外,她佇立良久。這曲子看來是出自胤礽之手,他倒是解脫了。許是因為當初他對榮德一事的處理,讓程無憂一直覺得胤礽是個很重情感的人,對他印象不錯。如今,他能放下心中的執念,她也很高興。

    “齊主子,您怎麼會在這裡?要進去嗎?”

    一個侍衛看她站了很久,上前見禮尋問。程無憂仔細看了半晌,發現這人竟是當年南巡時被老康留在身邊的梅家小公子。

    “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是在乾清宮當差嗎?”

    “自從二爺被幽禁,萬歲爺就把奴才調到這邊了。”

    程無憂一愣,繼而恍然。老康還是很疼太子的,把梅家公子派來這裡,一定會最大程度照顧他,給予他方便。

    “那裡面彈琴的,可是你的姐姐?”

    “正是。”

    “也好。”有個知心人常伴身邊,同看院前花開花落,時兒琴笛合奏,舒展情懷,時間不覺匆匆。身雖不自由,但心卻自由了。胤礽能過上這樣的日子,何嘗不幸運呢?

    “您要進去看看嗎?”

    “不了,替我轉達一聲問候吧!”不必去打擾了,就這樣很好。

    再一次踏上長長的宮道,她的心情卻比剛才好多了。轉過幾個彎,胤禩從另一邊過來,正好結伴出宮。

    “來送弘歷的東西嗎?你養了個很好的兒子。”似乎知道答案是確定的,沒等程無憂回答,跟著是一句感嘆。

    她總感覺這話並不是一句簡單的陳述,但那人語氣一向如此,溫潤無波,她也不好判斷到底包含了什麼情緒。只嘀咕一句,“還是人家生得好,關我什麼事!”她養了五個孩子,最後可能做皇帝的那個還不是她親生的,所以真的不關她的事。

    被她的語氣逗笑了,這人是真的不明白他說什麼,還是裝著不明白?“呵,你這是從哪個方向來,乾清宮也不在那邊啊?”

    “剛剛尋著琴音走到了鹹安宮外面。其實,如果,不是在這守衛森嚴的紫禁城裡,換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我倒是很想過那種日子。你呢?”

    胤禩怔怔地看了她一會,默默地向宮門的方向走去,程無憂跟在他身後半步遠的地方,在她以為他不會回答這個問題時,恍惚中似乎聽到一聲低喃隨風而逝,“即使我想過那樣的日子,也沒有那個可以長相厮守的人。”




兒女初長成

    程無憂現在最重要的任務是什麼?——給兒子選媳婦。

    她非常清楚這個媳婦不好選,這是雍親王府將要定下的第一門親事,與其說是選個適合弘時的女孩,不如說是選個適合雍親王的關係。這件事情很複雜,不是她的興趣所在,也不會以她的意志為轉移,她索性委托給那拉氏進行前期篩選。

    那麼,她負責什麼呢?恩,那件事情非常重要,那就是對壯壯小同學進行——婚前教育。

    按照程無憂的推算,以壯壯15歲的虛齡,差不多也該進入青春期了,會有正常的生理變化和對異性的懵懂認識。她需要做的是順其自然,引導兒子正確認識情愛和婚姻,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找到真心相待的人最好。

    她招來壯壯的貼身小厮和一直負責照看他的嬷嬷,仔細詢問了兒子的身體變化,得出的結論是:兒子貌似有點晚熟。

    想當初老康在這個年紀已經當爹了,她家小禿瓢也是妻妾滿院,雖不至流連花叢,但正當年少,也是興趣濃厚。皇族中很多小阿哥在比壯壯還小的時候,就已經或多或少表現出對異性的興趣。可是,壯壯身邊伺候的連個丫頭都沒有,他也從來沒要求過。莫不是她把兒子保護得太嚴密了,以致他在這方面遲鈍?

    這是個大問題,等到壯壯放學回家,她迅速將兒子招到內室密談。

    “寶貝兒啊,你有喜歡的人嗎?”

    壯壯想都沒想,非常認真地掰著手指頭開始數,“有啊,額娘、阿瑪、哥哥姐姐、可人也馬馬虎虎算吧,還有弘歷,還有十三……”

    “停停……”看著兒子一本正經的樣子,程無憂不好判斷他是真的沒聽明白,還是有意歪曲。

    “額娘問的不是親人,是女孩子,和你年紀相仿的,比如院子裡的哪個小丫頭,長得比較可愛的,有沒有看著喜歡的?”

    “額娘,您院子裡有長得可愛的小丫頭嗎?您身邊的侍女我好像都要叫姑姑!”壯壯一語真相,除了睡覺,他多半時間都呆在程無憂的院子裡,即使他晚熟,也是和他額娘創造的環境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呃……”面對無法辯駁的事實,程同學沒詞了,她不是有意的,只是以前沒考慮過這個問題,偏偏跟著她的人都是死心眼,嫁了人也不肯出去。以前還有人因此而傳說她善妒,擔心有年輕漂亮的婢子爬上胤禛的床,所以院子裡都是上了年紀的侍女。雖然結論是正確的,但是原因完全錯了,她很冤!

    “哎呀,真是笨死了,額娘的意思是,你有沒有遇到《詩經》中描繪的那種窈窕淑女,讓你產生君子好逑的沖動!”聽壁角的可人小同學受不了屋裡娘倆的雞同鴨講,跳出來充當翻譯。

    程同學內牛,看來她的教育的確出了一點問題,不然為什麼該明白的不明白,該天真的不天真呢?

    “窈窕淑女?”

    “恩,就像你姐姐我這樣的。”某自鳴得意的小人兒,擺了個頗有風情的造型。

    “噗,你這樣的也算淑女?我情願一輩子遇不上!”可惜,她哥哥很不給面子。

    “哼,像我這麼優秀的,這世上也沒有第二個了!”

    趁著程無憂分神的檔,倆個小家伙又斗起了嘴,你來我往,好不熱鬧。

    “行了,可人,一邊待去。”不客氣地白了小女兒一眼,將壯壯拉到身邊。“兒呀,你皇瑪法吩咐額娘給你籌備婚事,要給你選一個結伴終身的人,你想要個什麼樣的?”放棄了曲線道路,既然兒子白,她還是直接問好了。

    “像額娘一樣的!”壯壯小同學迅速作答,還龇著一口小白牙,諂媚地討好。

    嘆氣,在這個問題上,她和兒子貌似很難溝通。“你額娘我是可遇不可求的,你還是按照你嫡額娘的標准選吧。”

    “嫡額娘,人雖然很好,可是好無趣!”

    “不許胡說,沒禮貌!等成了親,就意味著你長大了,不能再像現在這樣跟額娘撒嬌,闖了禍讓額娘幫你收拾,男孩子要有擔當,負起應有的責任。就算最後選定的妻子不是你喜歡的,也不能苛待人家,知不知道?”看兒子這不開竅的模樣,她對這次包辦婚姻也不敢抱太大的希望了,多想能像十三和兆佳一樣,給兒子找到個可心的人呀!

    “唉,額娘會盡力幫你選的。” 這小子自己說不出個所以然,只好跟著感覺走吧。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最關鍵的,“你知不知道怎麼圓房?”

    “啊?”萬分疑惑的語氣。

    “唉,等會讓高無庸拿些圖冊給你講講吧。”

    “噗,額娘,高公公能講什麼啊?你還是讓壯壯自學成才吧!”可人一口茶噴了出去,笑得前仰後合。

    “少胡說,你個姑娘家家的,也不知羞!為了不讓皇子皇孫耽於女色,皇家都是這麼規定的,咱們家裡,高公公講最合適。”雖然她當初聽說這個規定時,反應和可人一樣,不過現在想想還是很有道理的。

    做了個讓女兒噤聲的手勢,繼續交代兒子,“等你明白了,要不要通房丫頭,由你自己決定。額娘覺得,那麼親密的事兒還是和自己喜歡的人做才好,可是,有時候有點經驗也挺重要,所以還是你自己決定吧。”

    萬一她兒子也像他阿瑪當年那麼勇猛,恐怕沒有第二個點背的穿越女,像她一樣“死”到這兒來補缺!所以對於要不要給壯壯安排通房丫頭,這個不符合她價值觀念的問題,她一直很糾結。

    密談了半天,最後壯壯小同學來了一句總結陳詞,“額娘,兒子不想成親。”

    程同學險些倒地,揉揉額角,無奈道,“額娘也不想,可是你皇瑪法都發話了,這事也拖不了多久了,最晚明年末或是後年春,怎麼也要娶進門的。你先回去吧,額娘和可人再說幾句。”

    壯壯不情不願地走了,程無憂拉過女兒一頓數落,“你這丫頭,從哪學了些不正經的東西,不該明白的比壯壯懂得還多!”

    “額娘,您別冤枉我,我看的都是正經書,您看我舉例舉的都是《詩經》吧。所以說是壯壯那小子反應遲鈍,不是我的問題。” 笑嘻嘻挽起她的胳膊,將問題都推到雙胞胎哥哥身上。

    “你呀,說話注意些,當心哪天不小心在你阿瑪面前露了本性,嚇掉他的下巴!”胤禛可是一直以為小女兒很乖巧,很聽話呢。

    “呵呵,說的是。”忽然,小家伙收起笑容,一本正經還帶著點緊張兮兮地問,“額娘,壯壯都要成親了,是不是我也快嫁出去了?”

    “怎麼,你著急了?”忍不住逗逗她。

    “我才不急。只是額娘您不能偏心,姐姐都被您放出去了,您可不能把您乖巧可愛聰明絕頂的小女兒推向遠嫁和親的火坑!”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努力擺出一副小可憐相,博取她額娘的同情。

    可惜她形容詞太多,說服性不夠。“嚯,既然你都聰明得絕頂了,那就自己想招吧!”

    “哼,我自然會有妙招,不過也要您肯配合我才行啊!”很有意見的可人,小聲反復嘀咕著額娘偏心。

    “丫頭,你不用太著急。額娘不會同意這麼早把你嫁出去的。而且,你皇瑪法以前發過話,再出果果那樣的事,他老人家要懲罰我的。額娘倒不是怕被罵,只是,你皇瑪法年紀大了,你別惹他著急生氣。”

    “您放心,我明白。不到時機成熟,我是不會輕舉妄動的。我是您最聰明的女兒,嘿嘿……”可人做了個小鬼臉兒,美滋滋地跑出去了。

    過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又聽到她和壯壯在院子裡大吵大鬧,敢情那丫頭又跑到壯壯屋子外聽壁角去了。

    壯壯面紅耳赤地追著可人滿院子跑,程無憂深深認識到她對壯壯小同學的婚前教育計劃恐怕沒有成功。

    那拉氏忙了倆個多月,將一批候選人的小像交到程無憂的手上,她翻看一遍,不出所料,這些姑娘家的出身大體差不多,她要甄選的就是品行樣貌。

    等到壯壯一回家,娘倆個窩在書房裡一個一個篩選,程無憂還是想盡力選一個能讓兒子可心的,可惜的是壯壯小同學明顯不太配合。

    “您看這個細長的眼,薄而下彎的嘴角,一看就是尖酸刻薄的,不好不好;這個眼神空洞;這個畫像還攪手帕,准是個唯唯諾諾的;這個看著輕浮,這個太胖,這個太瘦,這個臉歪,這個……”

    壯壯小同學頭不抬眼不睜地挑著毛病,程無憂終於被滿頭的黑線壓垮,擺擺手叫停,“我明白了,就是一個都沒相中,沒關係,我們再選,直到有可心的。”丟給兒子一個溫柔無比的笑容,滿意地看到壯壯小同學打了個冷顫跑了出去。

    哼,臭小子,想跟她玩非暴力不合作,她倒是不介意陪著他耗,不過,這是早晚的事,再拖能拖多久?

    如此折騰了兩三次,壯壯小同學被他阿瑪叫過去聯絡感情了。父子倆談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取得的效果卻是非常顯著的。小賴皮即刻變成乖乖寶,在一推被他淘汰的畫像裡,挑挑揀揀,選出一副遞給了程無憂。

    這個最終被選中的棟鄂氏,尚書席爾達之女,年14歲,樣貌不算十分出眾,看起來是個知書達理的,胤禛和那拉氏都表示滿意。

    程無憂覺得兒子雖然是有些妥協了,不過,這個姑娘至少不是他討厭的。事後又囑咐說,感情也是需要培養的,並以她和胤禛為例,說明他們也不是從一開始就相親相愛的。

    到此,鬧騰了大半年之久的弘時選妻事件終於有了結果,接下來提親下聘,上報內務府定婚期,吉日最終被定在康熙59年4月。

    雍親王府已經十幾年沒辦過喜事了,長子大婚自然馬虎不得。年裡的花燈換下不久,府內上下又是披紅掛彩,一片喜氣洋洋。

    壯壯一大早被人挖起來焚香沐浴更衣迎親,雖然有所抱怨,但畢竟第一次,帶著一股子好奇勁,多少也有些期待。

    花轎吹吹打打抬進王府大門,吉時一到,程無憂和胤禛、那拉氏一起接受了新人二拜,禮成。

    這些年兄弟們忙於各自的追求,相聚的時候越來越少,難得弘時的喜事,除了遠在西北帶兵的十四禮到人不到外,其餘人都親臨捧場。

    程無憂舉杯到兄弟們的席前敬酒,接受賀喜,那幾人也為如今難得的相聚感懷。

    十三捧著一碗酒,看著眼前已過中年的兄弟們,“時間真快啊,一晃姐姐都是做婆婆的人了!”

    “呵,去年,果果都做娘了,她早就成太太了。”某九提起果果的孩子,將某人的輩分又抬了一級。

    “時光匆匆,我們都老了,不過無憂的樣貌卻沒怎麼變,難不成真是沒心沒肺老得慢?”這句不太厚道的揶揄出自老八。

    “哈哈哈——”眾人哄笑。

    “人生啊——”她一出聲,眾人都收了笑,等著看她裝模作樣感概些啥。“難得糊塗!和你們這些有理想有抱負的大男人相比,我就是個沒追求沒出息的小媳婦兒,所以老得慢,嘻嘻。我只希望等到我們五六十歲時,還能如年輕時一樣,圍著烤爐,把酒言歡!”

    “說得好,為了這個美好的願望,乾杯!”

    “乾杯!”...<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o863 發表於 2010-12-14 02:38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14 02:54 PM 編輯

走進新時代

    第二天清早,壯壯帶著新婚妻子來給程無憂敬茶,這個閨名沐蓮的小丫頭,人看著比畫像上更精神,容貌雖不是很出眾,但有一雙清澈的大眼睛,很討喜。說話懂得分寸,進退得宜,有大家閨秀的風範,也有這個年紀該有的靈氣,程無憂比較滿意。

    偷偷觀察自家兒子,那小眼神時不時就瞟向老婆,又不好意思和人家對上,那丫頭更是含羞帶怯地看著壯壯,倆人都羞得耳根通紅。

    得,郎有情妾有意,歪打正著,這門親事馬馬虎虎還算不錯。

    不過,看著他們都是一副羞答答情竇初開的模樣,程無憂懷疑,今兒一早嬷嬷交給她那塊落紅的白絹是被做了手腳的。

    果然,事後壯壯向她坦白,洞房花燭夜倆人都緊張的不得了,最後的結果就是蓋被聊天純睡覺。她不禁懷疑,因為沒要通房丫頭的關係,兒子是不是仍然不得要領。

    糾結了半天要不要親自給他講講,還是沒好意思開口,打算將這個艱巨的任務交給胤禛。結果,人家不以為意地嗤笑,一句話就給駁回了,“竟操那沒用的心,這種事還用教?跟著本能走就行了。”

    程同學深受教誨,孩子們互有好感是最重要的,至於婚後戀愛的事兒,交給他們自己順其自然就好了。

    這個新來的兒媳婦,給雍親王府的後院增添了一股新鮮活力,可人也很喜歡這個同齡的玩伴,常常假裝研究女紅,湊在一起聊壯壯兒時的糗事,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哥哥的鬱悶糾結之上。

    媳婦進門幾個月,恭敬孝順,晨昏定省從未有遲。忽然有一天,她很晚才在侍女的攙扶下來給程無憂請安,原本以為她是病了,可是一看她那滿臉绯紅,走路略顯蹣跚的樣子,程無憂大概猜到是怎麼回事了。

    擺擺手讓眾人退下,只留下媳婦說話。

    “蓮丫頭啊,你覺得時兒人怎麼樣?”

    “爺……很好呀,額娘,為什麼這麼問,可是媳婦有什麼做得不好的?”

    “你沒什麼不好的。我只是想告訴你,時兒那孩子心思純,他若是對誰好,那便是實打實的。”她的寶貝兒子許是潛移默化中被她影響了,在感情上是個實心眼,他既認可了這丫頭,那便差不多是一生一世了。

    “媳婦對爺也是一心一意,會一輩子盡心盡力伺候好爺。”

    “我要的不僅是伺候,而是知心。你們成親這些日子,他是什麼樣的人你大概也了解了。那孩子的心思不在朝堂上,若是你嫁過來時,你們家對你有什麼期望,你最好從現在開始都忘了,如果你不能安於和他平平淡淡過一輩子,而是撺掇他做什麼他不願意的事情,我不會饒了你。”

    不是她要做個惡婆婆,不准媳婦和娘家多聯繫,而是他們不是普通的人家。壯壯如今是雍親王府的長子,也是三個阿哥中母親身份最高、最得寵的一個,她不會天真的以為陳鄂家只是單純地嫁一個女兒而已。而以後,隨著胤禛身份的變化,他們對壯壯的期許也會隨著變化。那個位置太誘人了,即使她的兒子沒想法,也擋不住他身邊的人硬把他往風口浪尖上推。她要保護兒子,就要把所有的可能扼殺在搖籃中。

    陳鄂氏怔了半響,也許她沒想過這問題,或者是她覺得身為長子的弘時繼承雍親王的爵位本該是理所應當的,她還不能完全理解程無憂的用心,不過她相信聽她的話應該沒錯。

    “額娘放心,媳婦從嫁過來的那天起,就只是爺的人,能得像爺這樣的郎君,已是莫大的福氣,媳婦別無他求。”

    “好,你是個明白孩子,回去歇著吧,小心身子!”暗暗舒了一口氣,看她的眼神,程無憂相信她說的是真心話。她要感謝上蒼眷顧,在包辦婚姻的不利條件下,還是賜給了她的時兒一段不錯的姻緣。

    程無憂的日子繼續平靜和諧地過著,外面的風風雨雨,似乎都影響不到她這裡的晴空萬裡艷陽高照。只是自59年以後,程無憂越來越宅了,鋪子的生意基本都交給了壯壯打理,除了定期帶著小零食進宮看望被老康留在身邊接受帝王教育的養子,她基本大門不出二門不入,也許是潛意識裡在努力適應日後紫禁城裡的高牆生活吧。

    轉眼又一年開春,十四奉詔還京述職,在宮裡讓胤禛捎回了話,說在西北多年,很想念程無憂的手藝,讓她張羅一桌好菜,明兒過來吃酒。

    弟弟發話,程無憂自然不能怠慢,一大清早便開始忙活,親自下廚張羅了一桌十四喜愛的酒菜,等著那大將軍王大駕光臨。

    過了中午,兄弟倆一起回來了,沒有別人,只有他們倆兄弟。

    “姐,我回來啦!”陽光映襯著十四略顯黝黑的臉龐,幾年的軍旅生涯,磨練出一身儒雅中帶著些許粗曠的豪情。

    午後的暖陽投射在他們身上,兄弟二人並肩走來停在程無憂眼前,那一刻她有些失神,很希望這景象能成為永恆。

    裝作仔細端詳十四,掩飾自己的失神,微笑著拉他到椅子邊坐下。“快坐吧,都是你最愛吃的。”

    “哎呀,太好了,這幾年都快饞死了,還是姐姐最疼我!”十四哈哈大笑,毫不扭捏,抓起筷子大快朵頤。

    壯壯和可人都跑過來陪席,十四給他們講他在戰場上的熱血英姿,他們給十四講身邊的瑣碎趣事。沒有朝堂,沒有國事,只有和樂的家人。胤禛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程無憂也是微笑不語,只管給他們布菜。

    “吃得好飽,還是姐姐做的菜最好吃,我們家的廚子怎麼也弄不出這個味來,在西北就更甭提了。”酒過三巡,十四拍拍圓滾滾的小肚子,滿足地嘆息。

    看著他這模樣,程無憂腦中竟浮現出他五六歲時,在她永和宮的宮女小院吃臘八粥時的樣子,寵溺地笑笑,“呵,喜歡就過來吃唄,姐天天給你做。”

    “我也想啊,可是還要回西北去,等戰事平了,徹底端了策妄阿拉布坦那老小子,我就回來吃個夠!”慵懶地倚在椅背上,很像一只吃飽喝足打算睡覺的大懶貓。

    “還要回去嗎?”

    “恩,不過也差不多了,最多兩年,我就可以活捉了那老小子,平定噶爾丹,建一個大大的軍功!到時候,還要四哥多多幫忙啊!”他忽然像充足氣一般,蹭地坐直身子,握緊拳頭,擺了個奮進的造型,活力四射。

    “好,讓我們提前預祝十四叔馬到功成!”壯壯和可人端起酒碗,一個碰杯,三人又咕咚咚喝下。

    看著激情澎湃的十四、兩個不明所以跟著熱血沸騰的孩子,還有因為十四那句話而微微蹙起眉頭的胤禛,程無憂暗自嘆息,十四還堅持認為老康讓他去西北帶兵,是為了建立軍功,為繼位鋪路嗎?

    可是,連她這個不懂朝政的人都覺得,老康不會在皇位繼承人這個重大問題上,留下太多的不確定因素。這幾年,他的身體大不如前,若是真的選擇了十四,又怎會把他遠遠地放在西北,而留下一群虎視眈眈的兒子在身邊呢?

    十四說他還需要兩年,兩年的時間不算長,可是對如今的老康來說也不算短,這一點老康自己不會不清楚。偉大的千古一帝在繼任者的問題上已經犯過一次錯了,他不會再犯一次。十四為什麼看不透呢,皇權的誘惑,真的可以讓人矇蔽雙眼嗎?

    臨走時,喝得很開心,略微有點高的十四抱住程無憂低喃,“姐,還記得我的承諾吧,一定會實現的。”

    “你忘了姐告訴你的四個字了嗎?回去好好想一想。”什麼時候十四才能不再執著於那個位子,寵辱不驚,去留無意,笑看人生呢?

    送走了十四,胤禛蹙眉盯了程無憂半響,因為剛剛十四抱了她而不滿,酸溜溜地問,“那小子承諾你什麼了?”

    “唉,他自己想的。胤禛,千萬別忘了,他是你親弟弟。”她很擔心兩兄弟會有劍拔弩張的一天,他們都太驕傲了,驕傲得誰也不肯低頭,只會硬碰硬。

    “恩,我知道。”忽然,他睜大雙眼,吃驚地看著她,“無憂,你明白了什麼?”

    “明白你,也許也明白了皇阿瑪,可是,我明不明白又能怎樣,我只希望他們都能明白。”拋卻她那可憐的歷史知識,僅從今生所見,她也大體猜到了老康選擇胤禛的用心,只是,她的明白在所有人中真的只是微不足道的。

    “不是的,有你明白就很好,我知道我從來不是自己一個人。”胤禛緊緊地將程無憂擁在懷裡,為了自己能擁有一個知心愛人,他感謝上蒼。

    “恩,你不是一個人,我會一直陪著你。”

    她相信她的小禿瓢不會是野史傳說中的殘暴君主,即使他將來要走的路艱辛無比,即使所有人都不理解他,不支持他,她也會一直陪在他的身邊,不讓他做一個孤家寡人。

    當然,這只是最低標准,程同學一向是積極向上的,她的目標是很遠大的,她也正在為之努力。

    康熙61年的冬天來得特別冷,十月中旬就下起了一場大雪,老康染上了風寒,漸漸身子不爽落,總也不見起色。

    暢春園一片蕭瑟,走在刺骨寒風中的程無憂,縮緊衣領,拎著食盒,一路小跑拐進老康的院子。

    月前,她被老康以照看弘歷為名留在了暢春園,隔三差五會做些小吃食來給老康開開胃。

    這次還沒進殿門,就被李德全攔下了,“齊主子,萬歲爺正在和幾位大人商討國事,您在偏殿等一會吧。”

    “諳達,我就是來請安的,既然皇阿瑪忙著,您把食盒留下就好,我回了。”

    “別,萬歲爺交代一會要見您,您還是等一會吧。”

    她坐在偏殿裡無聊地盯著西洋鐘,嘎達嘎達的分針,不知轉了多少圈,大門口傳來腳步聲,陸陸續續漸漸遠去。

    程無憂被李德全傳進去,看見老康斜倚在暖炕上,閉著眼,似乎在小憩。她靜靜地垂首站在一旁,沒有出聲打擾。

    “丫頭啊,你來了。”

    “皇阿瑪,您累了就睡一會吧。”

    “恩。丫頭啊,在朕所有的兒子、媳婦中,你是活得最自在最明白的一個。以後,好好陪著老四,也照顧好那些和你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們。”老康的精神雖然不大好,但銳利的目光不減,仍是灼灼地看向程無憂。

    “皇阿瑪,兒臣自當盡力。”

    “恩,回吧。”得到了她毫不遲疑地肯定回答,老康輕輕擺擺手,閉眼休息了。

    又一場大雪鋪天蓋地,千古一帝康熙在這個隆冬季節永遠地閉上了眼神,胤禛在一片素白之中登上了紫禁之巅,開啟了屬於他的時代。




萬事開頭難

    康熙倒下,革新換代起葬禮。

    康熙駕崩第二天寅時,諸王、貝勒、貝子、公、文武大臣瞻仰大皇帝遺容,胤禛帶著弘時、弘歷、弘晝和可人大殮禮。後,大皇帝梓宮從暢春園運回紫禁城。

    天空一片昏暗,烈烈寒風中,胤禛親自扶棺,親王貝勒,皇子皇孫,后妃命婦,文武大臣跟在後面長長一串。

    程無憂位列女眷第二排,寒風吹過濕涼臉龐,冷得刺骨,臉仿佛要裂開般刺痛。可這些都抵不過心中酸痛,雖然明白生老病死乃人常情,雖然知曉作為一個封建帝王老康也走到了人生極至,可是,當這個敬愛如父親人離開時候,她還是無法做到淡然以對。

    回想最後一次見面時,老康囑咐她話,那面有一個帝王無奈,也有一個父親對兒子們不捨。她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做到最好,但是她會盡全力。

    梓宮終被運回紫禁城,停放在乾清宮正殿,設大皇帝靈堂,諸王公命婦等輪流守靈。作為皇嗣皇帝家眷,程無憂連著在靈堂守了幾天,任她身體再好,也吃不消,便也和那拉氏輪流。

    十四回來那天,程無憂本在西暖閣休息,那拉氏身邊大丫頭急匆匆跑來回話,“齊主子,十四爺大鬧靈堂呢,我們主子怕惹惱了萬歲爺,請您過去勸勸。”

    她急忙披上斗篷,小跑著趕過去,未進殿門就聽見十四大哭大叫聲音,“皇阿瑪,您怎麼走得這麼急啊,為什麼不等等您十四兒啊,皇阿瑪……您丟下我怎麼辦啊,皇阿瑪……”

    殿內眾人注意力都被半趴半跪在梓官邊又哭又鬧十四吸引去了,程無憂進去時沒有人發現。

    她淡淡掃了一圈,此時守靈多半是些年幼皇子皇孫和各府女眷,沒人能勸得住十四,那拉氏急得皺眉,更有一些別有用心人跟著拱火。

    八福晉扭著手帕擦眼淚,悲咽咽地勸道,“十四弟,節哀,皇阿瑪走得急,事到如今,你要看得開啊!”

    那拉氏憤憤地瞪了她一眼,走到十四跟前,想要扶起他,“十四弟,你從青海日夜兼程趕回來奔喪,這份孝心,皇阿瑪在天靈都看在眼,只是,你這樣趴在梓官上大哭有失體統,還是起來吧!”

    十四胳膊一抖,甩開那拉氏,大吼,“什麼體統,你憑什麼管爺,你是皇后嗎?就算你是皇后,這也不是後宮,爺是聖祖皇帝十四皇子,是御賜大將軍王,不用你來管!”

    “十四,你鬧夠了,下來!”程無憂一聲怒喝,暫時打斷了十四狂語。

    他看了程無憂一眼,紅紅雙眼中不知是怒是怨,別過頭,“不用你管,你們都是一條心,就我是個傻瓜,哈哈哈,還做什麼承諾,你一定笑死了吧,哈哈哈……”

    “夠了!”程無憂走上前,一把拉過十四,讓他正對著安詳躺在梓官中康熙,“你覺得你很委屈嗎?那好,當著皇阿瑪面,你說吧,把你委屈說出來!”

    十四被她硬拽著,怔怔對著康熙平靜面容久久無語。“說不出來嗎?其實你心明白得很,是你太高估自己了!”

    十四忿忿地與程無憂對視,眼中滿是不甘,卻又無言以對。

    “十四弟,你一路馬不停蹄,一定很辛苦,你孝心大家都清楚,不如先回府休息吧,明天再來守靈。”跟著胤禛一起邁入靈堂十三,看見倆人站在梓官前怒目相向樣子,趕緊過來解圍。

    看著臉色陰沉胤禛,十四遠遠了一個禮,一句話也沒說,低頭走出了靈堂。

    “皇上,還是讓臣弟送他回去吧。”跟在後面胤禩請求,胤禛微微點點頭,他匆忙追了上去。

    看著十四遠去背影,和留在大殿中胤禛陰鬱臉色,程無憂無奈長嘆。

    夜色沉沉,養心殿仍然燈火通明。程無憂端著一碗參湯,幾樣小點心悄悄走進,瞟了一眼御案下那高如小山奏章和更大幾堆戶部送過來賬冊,搖頭嘆息,新朝伊,頭緒萬,胤禛如此挑燈夜戰已經快一個月了,事情不見少,反而越來越多。

    “爺,歇會兒,吃點東西。”輕輕將托盤放在桌案上,提醒他該休息了。

    “恩,你去睡吧,別陪著了,我等會再睡。”微笑應了聲,繼續埋頭奏扎中。

    繞到他身後,輕揉地為他揉捏著肩膀,有眼見高無庸揮了揮手,將殿內伺候人都打發到外面,只餘下他們二人。

    “胤禛,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事情再多也要一點點慢慢來,你這樣天天睡不上兩個時辰,就是鐵打身子也吃不消啊!”

    “我知道,只是如今剛即位,事情太雜亂,過了這段時日就好了,別擔心啊。”

    “唉,那些賬冊,你要自己查嗎?”

    “本打算讓十三弟做,不然你幫我?”回頭看向她,用雖說是疑問語氣,不過看樣子覺得這個主意不錯,有實施打算。

    “朝廷上事,我不方便插手。不過,我覺得你讓十三弟做這事不合適,這種事交給老九和壯壯才是人盡其力,這是他們強項,保管又快又准。”不是她拘泥什麼後宮規矩,而是她覺得這些事有更適合人,而胤禛應該任用他們。

    “老九啊……”胤禛陷入沉思,似乎在考慮這個建議可性。

    “胤禛,俗話說一個好漢三個幫,兄弟齊心其利斷金,你信得過十三,就那麼信不過老八、老九他們嗎?”在她看來,老八雖然謀求過儲位,不過這個念頭在老康還在時基本就被磨沒了,對胤禛繼位,他很平靜地接受了,那麼兄弟間還有什麼過不去坎兒呢?

    “這不單是我信不信得過問題,也要看他們肯不肯出力。”

    “你都不試試,怎麼就知道他們不肯幫你呢?”看他似乎有鬆口,程無憂再接再厲。

    “恩,我知道了。很晚了,你不是說睡眠不是女人天敵嗎?快去睡美容覺吧。前幾天不是還跟我抱怨眼角長了皺紋,都不能冒充可人姐姐了嗎?”心疼她一直陪著他熬,用她說過玩笑話催促她先去休息。

    “若是就剩下我一個人,保養得再好有什麼用!”這話說相當哀怨,這也是程無憂心最害怕。

    “別胡說,這麼多年一直有你在身旁悉心照料,我身體保養得很好,還吃得消。”

    “那是因為現在時間還短,你現在幹勁也足,你要記得……”

    還沒等程無憂開說,胤禛打斷她,將她最近常掛在嘴邊嘮叨話從頭到尾復述了一遍,“我記得,我不是三頭六臂哪吒,也不是五大山壓不倒孫猴子,什麼真龍天子,萬歲萬萬歲都是混弄人,人都是凡夫俗子,都有生老病死,而最愚蠢死法就是累死!”

    “哼,你不用嫌我嘮叨,不愛聽,我說都是大實話,為你好!”

    “我知道,我哪有不愛聽,這不是一字一句都牢牢記在心了嗎?”

    “光記著有什麼用,要去實施才對,聰明人都是光說不幹,累死別人!”做皇帝做成勞模,估計除了她家死心眼小禿瓢,也沒有別人了!

    “我知道啦,等一切都上了正軌,我就可以放手去做了。我們目標是肅清吏治,累死貪官!”喊了句響亮口號,帶著一點點俏皮。

    “呵呵,這個目標好,祝你早日實現!”看到胤禛難得流露出一點幽默,程無憂會心一笑。

    盯著他把參湯和點心都吃光,程無憂才放心地回去休息。而胤禛又忙了一會,在養心殿草草睡一會,又一個新一天開了。

    過了沒幾天,胤禛果真將清查戶部賬目差事交給了老九和壯壯,由時間緊任務重,倆人被留在了養心殿偏殿,閉關算賬,隔絕了外界一切事物。

    每當程無憂進去給他們送茶點時候,都會接收到某九越來越幽怨的眼神,似乎在控訴她給他找了一個麻煩差事。

    由不甘心被白使喚,程無憂到底被某九拉入了算賬行列。而這三人不愧都是錮中高手,沒出半月,那堆滿了整面牆賬冊終都被整理得清晰明確。

    而得到結果,令人怵目驚心慘不忍睹。康熙末年金庫就是一個花架子,刨除一些死帳爛帳,虧空挪用,偌大庫存銀僅剩七百餘萬兩,對這個龐大皇家機器來說,實在是杯水車薪。

    老九對著這個結果,嘖嘖搖頭,不敢相信大清盛世,金庫竟然空空如也。

    “好啦,別在那搖頭晃腦了,在感嘆自己竟然比大清富有好幾倍嗎?”程無憂敲了他一記暴栗,這小子打算完帳就坐在那搖頭嘆氣,還沒個完了。

    “哼,不單我,你小金庫也比這個數多得多吧,怎麼可能就剩這麼點銀子呢?”老九不敢置信,甚至對自己統計出數據產生了懷疑。

    “有什麼不可能,這就是事實,這些賬目都是咱們一筆筆算出來,有什麼情況你自己心也清楚,所以說啊,做皇帝也是個苦差事!”

    老九怔怔地盯了程無憂半響,蹙眉陷入了沉思。程無憂忽然覺得讓他來辦這個差真是一個絕妙主意,也許還能收到某些意想不到效果。

    年底,胤禛舉了莊嚴但並不隆重登基大典,改年號為雍正,以次年為雍正元年。

    這個新年,由於還在老康大喪中,只舉了一個簡單家宴,沒有披紅掛彩、鼓樂舞蹈,顯得有點冷清。

    年後某天晚上,胤禛拿了兩張紙遞給程無憂,“看看,你想要哪個?”

    她接過來一看,其中一張上面是後宮從皇后、皇貴妃到各宮妃嬪名號,另一張是現在胤禛身邊幾個女人和她們所出子女名字。她在上面看到了年氏名字,皺了皺眉,指著問,“這個怎麼回事,解釋一下。”

    “哦,不能把她放在宮外,所以已經派人秘密接進宮安置了。”

    “我是問那幾個小孩是怎麼回事,哪來的?”程同學很生氣,語氣很冷漠。這老小子避重就輕,他什麼時候跑去偷會年氏了,不然這幾個福字輩娃子哪來?

    “那些是她收養的孩子,大多是被人遺棄,除了福惠其餘都已經夭折了,既然把她收回宮中,自然也就把這幾個孩子記在名下了。”面對她冷漠質問,胤禛非常平靜地給出解釋。

    “真的?”小年居然收養遺棄的孩子?

    “當然,難不成你懷疑是我嗎?你也不想想,這些年我除了上朝就是呆在你院子,可有時間往外跑?再不信,你可以讓宮中嬷嬷檢查她身子,她應該還是個大姑娘。”見她竟然懷疑自己,胤禛也有些不高興了。老夫老妻這麼多年,自弘歷、弘晝出生後,他幾乎都不再去別人院子,難道她還覺得他那麼不可信嗎?

    細想一想,她家小禿瓢確沒什麼出軌跡象,呵呵一笑,“我信。不過,突然看到會生氣也是人常情嘛。”

    “切,不說她了,看看這些名號,你想要哪個?”胤禛指著那些惠、賢、和、熹等字樣問她。

    “你打算分我個宮殿,讓我自己養著去嗎?”

    “哼,你覺得呢?”挑眉白了她一眼,似乎聽到一個天大笑話。

    “知道你不喜歡紫禁城,我正著人修正圓明園,等修好了,我們就搬到園子去住。”

    “哦,反正你也不打算放我一個人閒著,還弄那些麻煩幹嘛,乾脆就這個吧,常來常往,方便。”程無憂指著紙上一個字樣回到。

    “常在?虧得你敢說,這也太糊弄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o863 發表於 2010-12-14 02:54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14 03:11 PM 編輯

驚天大逃宮

    看著那人很不屑樣子,程無憂不禁反問,“怎麼,不好嗎?常在不是可以常在養心殿行走嗎?”

    “真是笨的可以,你以為叫常在就是時常在嗎?常在和答應在後宮裡是最不上品級,比宮女高不了多少。也不想想你是誰?你可是前邸側福晉,兩個皇子兩個公主的額娘,是我最在乎最想並肩俯瞰天下女人!常在,虧得你敢說,慢說我不會答應,就是壯壯、可人、老十三、老十四、老八、老九他們也沒一個會答應。若真封你個常在,他們還不反了?你是嫌我事少是不是?”看她那副狀態外的樣子,胤禛覺得很無力,他家女人在這些問題上怎麼總是少根筋呢?

    “那個,人家本來對這些規章制度就不太清楚嘛,我以為位分低可以沒那麼多麻煩,免得見個面還得傳什麼口諭翻什麼牌子,誰想搞得那麼復雜啊!”做皇帝有啥好啊,都不能像以前一樣經常在一起,搞不好還得弄什麼雨露均沾啥,她家禿瓢都已經十多年不碰別的女人了,想到又要分出去,她就彆扭。

    “算了,算了,本想問問你有沒有喜歡的封號,算我沒問,我早該想到,在這種問題上你就說不出什麼有建設性意見,還是按照我自己打算得了。”胤禛這次沒猜到她那糾結小心思,只以為她對這事沒主意,也不對她抱什麼希望了,打算結束這個話題。

    “切,既然早有打算還問我做什麼,假裝民主,很好玩嗎?”被嘲笑了一頓程同學不滿地小聲嘀咕。

    “你咕噥什麼呢?”某人語氣貌似很不敬。

    “啊,我說你這麼忙,還為這麼點小事分神,真是體貼備至啊,哈哈哈。”

    “哼,通常你這麼說話時候,一定是在心裡說我壞話!”

    “哎呀,怎麼會,你太多心了啦,去忙吧,我去給你准備宵夜。”奉送一個大大諂媚笑容,然後很狗腿地幫著磨墨,擺好奏折,接著忙活宵夜去了。

    冊封明詔遲遲未下,程無憂也不知道胤禛打算到底是什麼,不過她名義上宮殿是東六宮第一間景仁宮,只不過她真正在裡面生活時間很有限,基本上經常打扮成小宮女模樣在養心殿裡晃。所以她心底裡對胤禛所謂的打算是相當鄙視,那就是一種典型掛羊頭賣狗肉的行為!還不如她主意實在。

    她窩在養心殿裡間,時常會看到王公大臣和諸家兄弟們來和胤禛商討家大事,只是這裡面從來沒見過十四。自從回京以後,這小子進宮也只是去給太后請安,貌似想通過太后門路向胤禛施壓放他回西北帶兵去。

    可想而知,以他們兄弟現在這種緊張關係,胤禛是不可能讓他去指掌十幾萬大軍。於是,關係愈發緊張,太后夾在兩個兒子中間就成了夾心餅乾。

    雖然知道是小兒子任性,但從小疼到大寶貝,總是忍不住多疼一些,想幫著他跟大兒子說句話,奈何老大一提這茬就黑著一張臉,釋放冷氣壓,整一個冷凍版包黑炭,方圓百里無一活物敢大聲喘氣。老太太也就鬱悶了。

    這人一鬱悶就需要發洩,於是程同學就成了最佳情緒垃圾桶,得空就被太后抓去傾訴心情。

    “丫頭啊,你說他們兄弟性子怎麼都這麼倔呢?老十四跟他哥哥服個軟又能怎樣?皇上對他弟弟退一步又能怎樣?都是從一個娘肚子裡爬出去親兄弟非要鬧成這樣做什麼?”

    對於這段最近時常聽到開場白,程同學習慣性地恩恩啊啊以示回應。心說:您說這兄弟倆脾氣像誰?不是老康,就是您唄?要說還是我養幾個孩子好,性情大多像我,那脾氣真是比他們老爹強了不知多少倍!

    “唉,我這一輩子,十幾歲就進了宮,從一個貴人一步步熬到今天這個位置,看起來很風光,可是誰又知道這裡面苦呢?被這個紫禁城整整困了一輩子,老了還要夾在兩個有出息兒子中間受氣,什麼時候是個頭啊?唉,累了!”

    正當程同學在那裡自我感覺良好時候,忽然聽見太后換了一段以前從沒說過話,很有些憶往昔崢嶸歲月,感概萬千意思。忍不住,她也改變了一直傾聽角色,勸了句,“額娘,您也不用過於擔心,其實十四心裡明白得很,可能是怨皇上以前一直瞞著他,才不甘心低這個頭,他們畢竟是親兄弟,慢慢會好。”

    “左右都是親兄弟,我也明白,十四再不懂事,皇上也不會把他怎樣。隨他們鬧去吧,我累了,不想管了。丫頭啊,果果那小丫頭就聖祖爺病重時回來三個月,前幾天又來跟我辭行,外面到底有什麼勾著她呀?”想到她可愛孫女,太后精神頭兒好多了,可惜,此時程無憂沒有抬頭,她也就錯過了老太太有些異常閃亮眼神。

    “唉,那丫頭已經玩瘋了,您是不知道,她生了小甜心不滿三個月,居然把孩子打了一個小背包背在身上,生拉硬拽磨著巴音圖帶她去陽澄湖邊吃大閘蟹去了。我真是……”紅果果嫉妒啊!

    “是嗎?呵呵,真好。行了,你回吧,額娘今兒心情好多了。”她有什麼不知道,那丫頭可沒少給她講這些年趣事。那陽澄湖大閘蟹也不知到底有多好吃?

    程同學一看,這老太太果然情緒比前幾日好了,這是忽然想明白什麼了?變得還真快!告別太后,打算返回自己景仁宮,不想一路琢磨事兒,走過了頭,居然走到了鹹安宮外。

    緊閉朱紅大門外,一個站崗侍衛也沒有,裡面亦是寂靜無聲,和上一次路過時截然不同。好奇心起程無憂推開沉重大門,咯吱咯吱聲響過後半響,一個小太監從門房裡跑出來,看見是她,嚇得急忙過來見禮。“奴才不知娘娘駕到,請娘娘恕罪!”

    “行了,我問你,二爺人呢?”簡單掃過一眼,她已經可以確定,這個院子已經有段日子沒人住了,可見胤礽他們早已不在這裡了。

    “回娘娘話,二爺他們已經搬出去了,去了哪奴才也不知道,奴才只是被派過來看院子。”

    “哦。”看來這事要去問她家禿瓢了,想想也是,胤禛繼位,胤礽這個前朝廢太子還住在宮裡是不合適,不過,他會怎樣安置他這個二哥呢?貌似以前兩人感情還是不錯。

    沿著宮道往回走,程無憂終於回到了屬於自己地方,本想換身衣服再到養心殿去,誰想一進門一個大活物飛撲而來,“額娘,您可回來,我都在這等您好久了!”

    可人一個熱情大擁抱,勒得程同學險些沒背過氣。以往經驗告訴她,通常女兒異常熱情時候,都是她闖了禍等著找她幫著擦屁屁。

    “你又闖什麼禍了?這次沒能賴在壯壯身上嗎?”從八爪魚中掙脫出去,程無憂迅速保持安全距離。

    “額娘,您怎麼能這樣說您可愛乖巧小女兒呢?真是讓人傷心啊!”

    “切,這種話偏偏你阿瑪還成,有話快說,額娘我還忙著呢?”

    “哼,您就知道照顧皇阿瑪,一點都不關心人家。難道您就沒聽說皇阿瑪要給我選額駙的事嗎?”小丫頭扔過來一個萬分幽怨眼神,來控訴額娘不稱職。

    “哦,前幾天是提過。你急什麼,你阿瑪捨不得你遠嫁,說要在京城王公子弟中選一選,若是有合適就定下,等過兩年,你滿了20歲再嫁。”胤禛這個打算還算不錯,她當時也是贊同。

    “額娘,您也不看看,京城裡哪有幾個好東西,和我年紀相仿,即便還沒娶妻,也都侍妾成群了,看著人模人樣,其實全都是些下流坯子。自打他們聽到了風聲,都把您女兒當成肥肉呢,難道您就忍心把女兒嫁給那些不成器東西嗎?”可人義憤填膺,將京城裡貴族子弟貶得一文不值,雖說有些言過其實,但也確反應了貴族子弟一些習氣。

    “恩,這是個問題。”程無憂被說動了,這個問題她有些忽略了,女兒不同於兒子,兒子娶不合適還能納妾什麼,可是萬一女婿沒選好,可就害了女兒一輩子了,這是個大問題。

    “所以啊,額娘,考驗您時候到了!”

    “恩,額娘會仔細給你選。”要比壯壯那時候更打起一百二十萬倍小心。

    程同學在這裡暗下決心,只是她沒想到可人那邊和她想根本不是一回事。“選什麼選,瘸子裡再拔能拔出多高來?您不能這麼偏心,您都把姐姐放出去尋找自由真愛去了,不能虐待我,難道我不是您親生嗎?”

    呃,程同學終於弄明白狀況了,原來她寶貝女兒在這等她呢!“你也想出去?可是現在狀況不太容易啊!”紫禁城可比雍親王府難跑多了。

    可人嘿嘿一笑,一抹狡黠在眼中閃過,“所以這需要天時地利人和,還有我周密計劃和您幫助。”

    “聽這意思,你已經有主意了?”

    “沒錯,只需要您幫個小忙,提供點便利條件。額娘,和姐姐那時候比起來,您已經輕鬆很多了,誰讓我是您最聰明女兒呢?這點小請求您不會不答應吧!”

    白了女兒一眼,請她幫忙還不忘自誇,這股子自戀勁到底像誰啊?“哼,幫忙可以,不過,若是失敗了,你自己全權承擔責任就行。”一想到當年代價,程同學還是有一點兒肝顫。

    雍正元年4月,大行聖祖仁皇帝入葬景陵,一直不肯向胤禛低頭十四被留下守靈,美其名曰讓他在景陵寧靜之所好好沉澱心情。

    這件事雖然出乎很多人意料,但是很快大家就會發現,十四並不是送靈隊伍中唯一一個沒有跟回來人。

    可人格格在她額娘幫著創造有利環境下跑路了,同樣帶著她額娘傾情贊助十萬兩銀票和一本程氏秘籍——《關於扮豬吃老虎幾點注意事項》。

    事後,程同學非常老實地窩回自己地盤等著挨訓去了,不出所料,旁晚未到,雍正皇帝火冒三丈地闖進了景仁宮。

    “看看你教出好閨女,你們好大膽子!”

    程同學早已做好准備,他一進門,她便起身迎上前,擺出一副無奈又可憐小表情,將責任都推到女兒身上。“這次我真不是主謀,最多就是個知情不報。是可人自己相不中京城裡王公子弟,威脅我不能偏心果果,不疼她,讓我幫忙跑出去。時機和路線都是她定,都沒有告訴我,所以你真不能賴在我身上。”

    “可人?她一向乖巧,會有那麼大膽子?不單自己跑了,還拐走了皇額娘,不是你還有誰這麼大膽!”可惜雍正爺不信,還帶給她一個更大驚嚇。

    “啊,什麼?皇額娘也……跑了?這個我真不知道,臭丫頭,害死我了!”完了,這丫頭膽子太大了,她是一跑了之,她可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頂著小禿瓢恨不得拆她入腹眼神,先問清楚最重要。“那個,爺,您確定皇額娘是跟可人一起?”

    瞧她這樣子確不像知情,胤禛語氣稍稍緩了緩。“哼,有小太監回憶說,最後看見皇額娘時是跟可人在一起。”

    “哦,那個,其實,如果真在一起話,您不用太擔心,咱家二女兒比果果還精明得多。”她們娘倆到底是誰搭了誰船啊,還不如帶她一起跑得了,大不了等小禿瓢氣消了她再回來。

    “再精明她一個小丫頭,最多也就跟著壯壯在京城裡逛逛,她能有多少江湖經驗,何況她功夫比照果果可差遠了,還帶著額娘,你讓我怎麼放心。”

    “那個,其實她聯繫了昀寶,你知道咱兒子現在可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巨俠,所以安全不成問題。要不我怎麼說可人比果果精明呢!”

    “齊薇兒,就這樣你還敢說你不是主謀?爺是不是太久沒教訓你了,你皮癢了吧!”要不說說多錯多,程同學一不留神透露了太多信息,胤禛又火了。

    “啊,那個,我真不是主謀啊!你別過來啊,你都是做了皇帝人了,不能再搞家庭暴力,太跌份了!”

    景仁宮內,一帝一妃玩起了老鷹抓小雞。程同學一邊在屋子裡亂跑,一邊試圖說服雍正爺,悲催的是,她話貌似不但沒滅了火,反而越燒越旺了。更嚴重是,她選錯了路線,從外間跑到了臥室。

    “那個,咱們年紀都大了,要注意身體!那個,都是做了爺爺奶奶人了,要注意形象……呃——啊——唔——”

    據宮廷小道秘史記載,雍正皇帝在聖祖爺下葬當天留宿景仁宮,當晚帝妃和諧,恩寵無邊,原來萬歲爺在喪期間,忍得也是很辛苦!= =




都是親兄弟

    太后翹家,是一件駭人聽聞事情。如何來收尾更是一樁令人頭疼大麻煩。

    雍正爺本是想封鎖消息,對外宣稱太后身體不適,謝絕一切拜訪,嚴禁宮女、太監走漏太后不在宮中消息。

    但是,皇宮歷來不是一個存得住秘密地方,你越是捂著蓋著,潛伏在各處小粽子們就會越發努力地挖掘線索,並加以自己豐富想象暗地裡傳播。其結果就是,大概沒出五天,各種版本皇上與太后母子失和消息不胫而走,傳得相當歡快,想象之豐富讓所有現代狗仔汗顏。

    此時,養心殿中雍正爺,終於對小心詢問相關情況幾個兄弟合盤托出,謠言相比於真相震撼力有過之而無不足,他還是說出真相好了。當然,這只局限於內部人。於是,面對太后翹家這個前所未有之怪現象,大家一起大眼瞪小眼。

    “呃,這個,四哥,可人這丫頭膽子比果果還大啊,關於這事兒,姐姐想是知情吧?”關係最鐵膽子最大的十三,首先打破僵局,直指事件關鍵人物。

    “哼,她堅稱這次事她不是主謀,而是可人一手策劃,她不知道皇額娘也參與了。”從程無憂最近表現來看,後一點他基本信了。

    “可人那丫頭深藏不露啊,真可謂青出於藍勝於藍!”老十七感嘆,那一位養出來的孩子就是不一樣啊,個頂個都成了精,大清開朝就沒有這麼大膽子格格。

    他這句不太合時宜地感慨惹來幾個哥哥白目,老九問了句關鍵。“這都不重要,關鍵是她們安全。可人再機靈,也沒出過京城,更何況帶著太后,萬一出什麼狀況,後果不堪設想,皇上派人去找了吧?”

    “恩,其實已經聯繫上他們了,安全無虞,只是不肯回來。”他第二天清早就傳書給大兒子,確保他們祖孫三人安全。昀寶回信中還洋溢著時隔十二年,他們祖孫相見時那股激動之情,也提及勸太后回宮被拒之事。他也是因此才真正排除了程無憂鼓動太后出走的嫌疑。

    一陣沉默之後,老八問出了最敏感問題。“皇上,請恕臣弟直言,太后這次出走是因為十四弟事情對您不滿,以示抗議,還是單純想出去散散心?”

    這個問題讓養心殿氣氛凝重了,胤禛沉默不語,關於原因他也吃不准,雖然知道額娘一直疼愛十四弟,但他不願相信額娘是在以這樣一種極端方式向他施壓。

    而與此同時,再一次付出沉重代價,趴在寢宮裡休養的程同學痛定思痛,努力回想太后之前說過話,她終於發現自己忽略了一個大問題。

    這老太太很可能從果果那裡聽了很多故事,再加上被兩個兒子攪得心悶,於是就想到搭可人順風船,正好與她那個不怕事大,順便找了大靠山閨女一拍即合。

    可憐她忙前忙後為那祖孫倆做嫁衣,最後還要替她們善後承擔後果。為什麼犧牲總是她呢!

    胤禛回來後,程同學非常狗腿地伺候領導宵夜,並將得出推論上報,以期最大限度地獲得諒解。更重要是,她希望他們母子不要相互誤會,而胤禛也能成全老太太意願,畢竟在皇宮裡悶了一輩子,能到一個山明水秀的地方頤養天年是一個美好願望。而這個看似不可實現的願望,對他來說不過就是輕輕點點頭。

    胤禛自然明白程無憂暗示,只是有些事情他還需要確認。他提筆修書一封,連夜放出了信鴿。第二天晚上,信鴿帶回兩封回信。程無憂沒有看信,但胤禛臉上如釋重負表情告訴她,他心情很好,母子二人談得很開心。

    一個月後,昭告天下太后病逝,這個消息讓窩在果果家的太后放寬了心,熱落地開始張羅跟著果果夫婦去旅游的事。

    而同時,這個消息也惹毛了在景陵靜思十四,他不顧阻攔快馬回京,拎著一把寶劍就殺進了養心殿。

    “額娘怎麼會死,我離開時她身體明明還好好,怎麼可能病逝,你把額娘怎麼了,你還我額娘!”怒氣沖天的十四宛如一個從地獄中走出的修羅,劍尖直指胤禛,瘋狂地大吼大叫。

    “十四,你冷靜點聽我說。”正在一旁替胤禛磨墨程無憂一把握住十四持劍手,胤禛一擺手,殿內侍從和沖進來護駕的侍衛都退了出去,兄弟倆就那樣電火石光地對視。

    “十四,額娘沒死,她老人家和可人一起去江南了,現在在果果家。”清了場,程無憂快速說出實情。

    “哈哈哈……,你還當我三歲嗎?要騙我也說個可信!”十四眼神失望中透著心傷,想不到一直敬愛姐姐,會幫著四哥用這麼可笑說辭騙他。

    “是啊,我若是騙你話,也該編個靠譜。她們當然是先斬後奏,背著皇上先跑出去,就在把你留在景陵當天,她們娘倆半路土遁了。這裡有額娘留給你信,放下劍,我拿給你。”

    十四將信將疑垂下了寶劍,程無憂將太后另一封信交給他。

    他讀過信仍是不敢置信,困惑地問出心中疑問。“額娘為什麼要出宮,她是太后,天下最尊貴人,還有什麼比這更顯赫?她為什麼要捨棄所有一切出宮去?”

    “尊貴身份不一定能帶來快樂生活。額娘在深宮困了一輩子,皇阿瑪在時,還有個盼頭,可如今,你們兩個也不讓她省心,夾在你們哥倆中間受閒氣,她呆在這個冷漠宮牆中還有什麼快樂可言呢?”

    如果說這是太后出走主觀原因,那麼客觀推力一定就是她兩個女兒了。“當然,這當中果果和可人一定都起了不少推潑助瀾作用,促使額娘也想去看看大千世界山山水水,風土人情,我們就讓她過個愉快晚年吧!”

    胤禛淡淡接了句,“昭告死訊是為了讓她安心,告訴額娘她自由了。”

    十四默默盯了胤禛半響,輕蠕嘴唇,幾不可聞地說了句,“對不起。”

    胤禛一愣,這大概是他第一次聽見心高氣傲弟弟誠心道歉,一時竟不知作何反應。程無憂微笑著拍拍十四肩膀,退了出去,留下足夠空間讓他們兄弟解開心結。

    長談過後,十四返回自己府邸,不久後被封為恂郡王,和其他兄弟一起幫助胤禛辦差。

    對於這個結果,程無憂說不出開心,兄弟們關係融洽,胤禛自然就多了幫手,也就不會那麼辛苦了。

    笑眯眯看著合上最後一份奏折,不必再熬到深夜胤禛,她忽然想起了胤礽事,以前一直沒機會問,現在時機剛好。

    “爺,我有一天路過鹹安宮,發現那裡已經空了很久了,二爺他們人呢?”

    胤禛輕輕一笑,心說她關心得還挺多,告訴她也沒什麼大不了。“搬去鄭家莊了。”

    “是你給搬過去?”

    “是皇阿瑪安排。”

    “皇阿瑪呀,梅家姐弟陪他一起?”若是老康安排,那就和胤禛安排有區別了。

    “恩。”

    “你確定是在鄭家莊嗎?”為啥她直覺他們可能去了更好地方呢?

    “哼,不然你以為呢?”挑挑眉,這個女人很敏感啊,她是不是對離開皇宮特別地嚮往?

    “我覺得,他現在的日子也許很讓人羨慕呢!”他們現在一定很愜意,比做皇帝舒服多了!

    元年年末,雍正爺終於大冊后妃,冊立嫡妃那拉氏為皇后,程無憂和年氏並為貴妃,鈕祜祿氏為熹妃,耿氏為裕嬪。

    對於這個安排,程無憂想了想就明白了胤禛良苦用心。所謂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他既不想委屈了她,又不願她成為後宮中獨秀眾矢之。那麼,還有什麼比豎起一個擋箭牌更好辦法呢?

    兩個孕育子嗣最多側福晉並立貴妃,可是一個年長,一個年輕,一個是舊愛,一個是新歡,一個家勢微弱,一個有鎮守西北做大將軍哥哥。那麼勢力也好,嫉妒也好都會沖著年氏去,而她則可以相對安穩地過自己日子。也許這才是胤禛會把年氏收養,甚至已經夭折的孩子都記在名下真正原因吧。

    程同學對胤禛體貼呵護感動不已,心甘情願掛著貴妃尊貴身份繼續在養心殿客串小宮女,端茶倒水,秉筆磨墨,乖巧不得了。

    對此,雍正爺十分滿意,這人只有呆在他眼皮子底下才能讓他放心,免得又惹出什麼禍事。看看身邊,也沒剩幾個能被他禍害了,幾個兄弟外加兩個兒子,再跑幾個,他就成光桿司令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o863 發表於 2010-12-14 03:12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14 03:32 PM 編輯

又跑了倆兒

    程同學混在養心殿最高原則是,有人時躲在後面,沒人時沖在前面,兄弟們談事,她裝聾作啞,兄弟們肚子餓,她准備吃食。

    對於她這道養心殿裡亮麗奇葩,諸位兄弟表示歡迎,緊張政事之中,偶添一份溫情,不免讓人心情愉悅,事半功倍。更何況有吃有喝,自家兄弟,誰還顧忌規矩不規矩?

    而養心殿保密工作是最嚴密最不透風,外人自然不會了解其中奧秘。雖然偶爾被召見大臣會聞到一些湯點餘香,也只能感嘆自己不是萬歲爺親信,沒有那個好待遇。

    程同學畢竟不是聾子,他們探討國家大事總會有一些溜進她耳朵裡。而現在最重要事情無非兩個,一個是西北用兵,一個是因為軍費而顯得更加突出國庫虧空問題。這兩件事情幾乎每天都會提幾遍,她聽得耳朵都快長毛了。

    年羹堯現在西北,接任十四做撫遠大將軍,在軍中站穩了腳,戰場上表現也不錯。為了不出現一年多時間裡連續換將影響士氣事情,還是決定由他繼續在西北帶兵打仗,十四則回到兵部,和在戶部當差十三一起負責後援供給。同時為了杜絕軍中浪費現象,將最會精打細算老九派去做監軍。

    程同學暗贊,胤禛最後決定真是高明,想當初他利用做川陝總督年羹堯遏制十四十幾萬大軍,現在則用兄弟相親反過來抑制權臣,防微杜漸。而老九去做監軍,實在是個亮點。

    在老九臨出發前兩天,程同學特意為他准備了一桌送行宴。

    “後宮中倡導勤儉節約,為了避免被人說咱們搞特殊,這是我私人贊助,沒花內務府一個大子兒,大家都不用客氣,隨便吃吧!”

    胤禛剛拿起筷子敲到了程同學頭上,“切,說得好像爺虐待你了似!”

    “可不嘛,皇后那天開會提倡節儉開支,我就很配合地說減免自己首飾布匹分配什麼,其他人也只好跟著表態,結果我得了不少暗地裡白眼。”一遇到這樣事,那拉氏就拉著她唱雙簧,她容易嗎?

    “哼,等戰事完了加倍補給你,免得以後被你念。”

    “我就算了,補給別人吧,這後宮裡打賞花銷也不是小數目,連我這個鐵公雞時不時都要拔點毛,更何況鈕钴祿氏她們呢!”後宮是非多,妃嬪們對於一些管事奴才,多半都會買好,尤其是那些看起來不受寵。看在弘歷面子上,她對鈕钴祿氏還是多有照顧。

    “太謙虛了,你何止是鐵公雞,你是守著自己毛還總想法拔別人毛的超級鐵公雞!”老九一句搶白,惹得眾人嗤笑不已。

    白了一眼老九,程無憂冷哼,心道敢情她還是鐵公雞中的戰斗雞呢!“你不用得了機會就編排我,就算我拔了你不少毛,也給了你不少好處啊。你看,我還特意為你准備了一份禮物呢!”

    眾人興致都被挑起,眼巴巴看著程無憂慢悠悠取出一個小錦盒遞給老九。

    雍正爺不太滿意地撇撇嘴,居然瞞著他偷偷給老九准備禮物,這女人真是一點都不顧及他感受了,冷冷旁觀,琢磨著回頭怎麼收拾她。

    老九心花怒放接過錦盒,這可是某人第一次主動送禮物給他啊,這些年被她黑得做夢都不敢想這種好事了!小心翼翼打算收在懷裡,回家再看,結果被老十一把搶過。

    “打開來瞧瞧,姐姐給你准備了什麼好東西!”搶救不及時,老十動作神速翻開盒蓋,拿出了裡面東西。

    那是一個掌心大小,非常精致白玉算盤,連著一條手編淡黃色漂亮戴穗。老十拎著在眼前晃了半天,也沒琢磨明白這是做什麼用。

    “不錯吧,像玉佩一樣別在腰帶上,多適合老九,這就是身份標識啊!”

    程無憂善解人意地為眾人解惑,惹來哄笑聲一片。某九內流,難得她主動送禮,原來也是為了揶揄他!

    某九帶著雍正皇帝殷切希望趕往西北監軍去了,估計年羹堯看見他時候,就應該會明白他主子意圖,盡快決戰,早日結束戰事。

    西北戰事只剩下等待,胤禛把工作重心轉移到追討欠款,整頓吏治上,掀開了雍正朝轟轟烈烈大清洗運動。

    拋卻私人感情,僅以一個現代人觀點來看,程無憂也十分欽佩胤禛魄力,他行為無異於革自己階級命,這種決心和鐵腕不是每個封建君主都能具備。

    俗話說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數十載寒窗苦讀,換來一朝入世為官,能安於清貧實在太少了。

    何況大清官俸偏低,老康在世時放任了官員借貸行為,因貧而借,因貪而借,因眼紅而借,不安清貧而貪墨,為了私慾而受賄,上借下貪,以致吏治鬆弛。

    胤禛整風對於王朝發展來說當然是好事,可是他觸動了統治階級內部利益,反對聲一片。其中來自滿洲上層貴族反對影響力最大,而叫得最響正是以胤禩岳丈為代表勢力。

    胤禩原本是負責這次清查欠款差事,結果自家首先不得消停,八福晉整天跟著他鬧,害得他舉步維艱。

    胤禛聽著十三帶回來消息緊鎖著眉頭,程無憂也是暗自嘆息,她一直覺得娶了郭絡羅氏對胤禩來說也許並不是一件幸事,若不是他們胤禩也不會從一個被老康欣賞兒子慢慢被嫌棄。

    心中所想一不小心被她嘀咕出來,“哎,這個郭絡羅氏對胤禩來說真是沒起什麼好作用。”

    胤禛瞟了她一眼,沒說什麼,繼續低頭忙自己事。

    沒過幾天,胤禩過來回禀情況,兄弟倆密談很久。談話內容沒人知道,包括程同學,她那時候正好回去補眠了。

    緊接著,廉親王稱病告假,差事移交怡親王,老十三扛起討債大旗,推行他四哥鐵腕去了。

    關於整頓事情到底進行得怎麼樣,程無憂並不太在意,可是當她聽說胤禛和胤禩“鬧翻了”時,呆愣了很久。

    胤禛勒令胤禩休了郭絡羅氏,並以結黨、包庇門下、罔顧皇恩、消極辦差等等罪名,革了他爵位職位,貶為民王。

    程無憂想破頭也沒想明白為什麼之前還好好倆兄弟,說翻臉就翻臉了。難道真是伴君如伴虎?

    程無憂終究沒忍住跑去問胤禛到底怎麼回事,只得到一句,“朝堂上事你不懂,總之不是你想那樣,這事是我和老八商量後結果。”然後再無下文,人家繼續埋頭奏折中。

    程無憂卡巴卡巴眼,仍然百思不得其解。

    一月後,胤禩進宮向她辭行,說是離開京城出去走走。程無憂再一次問出了心中疑問,“你們到底是怎麼回事?”

    “朝堂上事你不懂,總之……”才悠悠地說了這麼一句,就被程無憂給打斷了。

    “停,說點實質。”瞧這一樣開場白,是都想糊弄她呀。

    “呵,總之就是由於之前我所代表一些人利益,如今對四哥來說,我在朝堂上阻力大於助力。所以我選擇離開,去做他眼睛,看看地方吏治變化。”胤禩笑著說出實情,終於滿足了程同學好奇心。

    “就是暗探?”

    咕噥一遍她那個古怪用詞,大體可以理解。“恩,也可以這麼說吧。”

    “哦,既然是這樣我就放心了。”只要不是兄弟失和,其他事情都無所謂。

    放寬心程同學很快將注意力轉移到另外一件事上,“那個胤禩啊,俗話說男人四十一枝花,你在這花兒一樣年紀裡去行走四方,別忘了順道梅開二度,給自己找個伴啊!”

    胤禩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能這樣說話,這世上除了她就沒別人了!“哼,不牢你費心。也真是奇了,某些人為什麼幾十年都沒什麼變化呢?一輩子沒心沒肺也是一件很不容易事啊!”

    近墨者黑,胤禩終於被程同學污染了,說話方式有向其發展趨勢。可惜,仍然沒有程同學強大。“不要用一輩子這個詞,我還年輕,還有很大發展空間。”

    “唔,對,禍害遺千年,所以我就不用特意叮囑你保重的話了,反正遇上你,倒霉總是別人!”比方說年氏,比方說九弟,比方說他自己。

    “呵呵,從小到大,你很少這樣說話,不過這種感覺不錯,保持下去,有助於勾搭女孩子!”程同學哥倆好似拍拍他後背,自認給了一個很有力的建議。

    “哼,走啦。”胤禩轉身大步向外走,伸出左手擺了擺,留給她一個很瀟灑的背影。

    “恩,下回見!”

    很高興看到胤禩放下沉重包袱,程無憂相信這次再見不會再也不見。

    胤禩離京後沒多久,老九傳回一封密信,信中匯報了前線情況,大軍經濟狀況尚好,存在一些浪費現象,他到了之後有所好轉。年羹堯已經發現叛軍主力,決戰在即,預計應該會大獲全勝。

    公事之餘還匯報了一件私事,他在青海湖巧遇果果夫婦帶著太后遊玩,他覺得那附近有可能有叛軍,便護送他們回四川。正好收到江南來信,說可人相中一名男子,正准備展開追求,這是一件大事,他這個做叔叔,應該去給把把關。

    以上統統都是某九信中一些溢美粉飾之詞,事情真相是,他在軍中無聊,跑到青海湖去溜達,正好遇見果果夫婦。恍然明白什麼叫只羨鴛鴦不羨仙,果果他們才叫神仙眷侶,日子過得比他瀟灑多了。於是,決定跟著他們一起混。

    正巧昀寶來信提及可人事情,大家都覺得一定會有好戲看,呼啦啦都返回江南看戲去了。

    某九擔心胤禛怪罪他怠忽職守,臨陣脫逃,除了顛倒是非外,還進獻了一匣子銀票,表示他對胤禛支持。

    雍正爺點了點那一厚摞萬兩面值銀票,看在他主動大出血的份上,此事不予計較了。




兒女的幸福

    某九等了一陣子,看胤禛沒有責怪意思,默許了他私逃,便放心大膽地留在江南了。並且秉著有好戲要和好兄弟分享原則,三五天一封信飛來,對可人追夫過程進行了全程追蹤報導。

    前幾封信中將男方家宗族八代調查得清清楚楚。江南陳氏,名門望族,祖上曾官至翰林,後代棄官從商。如今,陳家在江南一帶經營紡織、蘇繡、制茶等產業,是江南商會中骨幹力量。他在江南某些產業也和陳家有來往,只不過他們從不知道東家是他。

    可人相中人是陳家嫡孫,未來當家,名世勳,年二十,未娶親,也沒有侍妾、丫頭什麼的,個人作風良好。某九對他評價是:年輕有為,有經商天賦,雖然比他還差點兒;姿容俊朗,雖然沒有他玉樹臨風。但是在民間來說,這個家世和品貌馬馬虎虎還算過得去。

    程無憂對某九自誇自戀之詞嗤之以鼻,不過,從他這種對比之中她得出一個結論:這個小伙子應該還不錯,很可能品貌能力和某九不相上下,不然某九不會一直強調人家不如他。其實,單憑二十歲年紀,潔身自好,不亂搞男女關係這一條,第一關就算過了。

    胤禛看過信,冷哼了半天,在他心裡就沒人能配得上他寶貝女兒。這個陳家臭小子不知走了什麼好運被可人看中了,這是他們一家天大福氣,感恩戴德去吧!要是膽敢辜負他寶貝,就滅他滿門!

    某九後續報導講述了倆人相識過程,那是一個很狗血故事。可人女扮男裝代替陪著果果雲游,巴音圖進了江南商會,結識了陳家小哥。倆人相互欣賞,稱兄道弟,可人漸漸為陳世勳風采傾倒,芳心暗許。借著私下交往機會多次暗示她是女孩子,引人家來追求。奈何,那小子是頭呆頭鵝,一直也沒弄明白,可人又礙於顏面,不好明說,倆人便一直稱兄道弟著。

    某九結論是:陳家小子在感情方面天然呆,所以才會二十歲還沒娶親。

    程無憂對某九判斷能力表示失望,二十歲能在江南商界站穩腳跟的人會是天然呆?這小子八成早就看出她家丫頭女兒身了,正哄著她玩得高興呢!

    唉,看來丫頭遇到剋星了。她准是沒好好體會她那本程氏秘籍精華所在,才會落得這種被動局面,真是不長進啊不長進!

    程同學唉聲嘆氣了幾天,想到了主意,眨著閃亮亮大眼睛默默注視胤禛數日,終於把某人看毛了。

    “你想幹什麼?”他有非常不好預感,那眼神中算計意味太濃了。

    “嘿嘿,沒什麼大不了,只是覺得丫頭太不長進,我們應該助她一臂之力。”老娘出馬,一個頂仨,她要親自去相女婿。

    “你想去江南?不行!”哪有后妃私自出宮?這女人又抽了。

    “我們一起去就行了!”所以她才會含情脈脈地看著他呀,要不是考慮到紫禁城牆太高,以及私逃可能帶來慘重後果,她早跑了,還用在這廢話?

    “我哪裡走得開。”她以為當皇帝是過家家嗎?

    “有什麼走不開,地球沒了誰都一樣轉。若是當皇帝凡事事必躬親,離開一兩天朝局就亂了,只能說明你太沒本事了。”

    胤禛被她噎住了,轉念一想,借著這個機會考察一下革新成果也好,發現問題正好可以根除。何況,程無憂怕是決心已定,不管他答不答應她都要去了,與其放她一個人,還不如倆人一起。

    拿定主意,胤禛傳來十三、十四和十七,召開秘密會議,安置好離京後事宜和注意事項,帶著程同學“私訪”去了。

    被托付重任的某三人暗地裡還是有些意見,因為直覺告訴他們事情真相也許並不像皇帝四哥說得那麼冠冕堂皇,尤其是他們得知某人也跟著一起離開之後,真真追悔莫及!

    帶著少數幾個親隨侍衛,兩人輕車簡裝,很快就到了江南。

    面對仿佛從天而降的老爹老娘,可人小同學吃驚不已。為了防止皇帝老爹追究之前逃宮事情,她在呆愣了三秒鐘之後,迅速飛身投入老爹懷抱,溜須拍馬連哄帶騙,直到把胤禛哄得眉開眼笑,才偷偷沖著一旁程無憂吐吐舌頭。

    程無憂冷哼,心說她也就是個窩裡橫,這些本事怎麼不用在正處呢?追個男人還得靠老娘幫忙!

    趁著胤禛和太后母子倆私聊功夫,程無憂找來老九密謀。

    “你見過那個陳世勳了?”這個問題決定了以後一系列安排,必須先問清楚。

    “暗地裡見過。”

    “就是說他還不知道你存在和身份什麼?”

    “應該不知道,我從不親自在商界露面,這次來也沒聯繫門人。”雖說是推測,但某九語氣很肯定。

    “那就好,咱們演一出戲,推他們一把。”不錯,程同學決定實施A計劃。

    “怎麼演?”某九興致勃勃。

    “你不覺得,他們現在劇情很像梁祝嗎?所以,你來客串馬文才吧!”

    “噗,爺哪裡像那個不入流馬文才?”某九對這個反派角色很有意見。

    “哼,演戲嘛,考驗你時候到了。咱們這麼這麼這麼做,明白?”程無憂拉過老九咬了半天耳朵。

    “你確定可以?萬一那小子看見爺這麼風流倜儻的對手,退出了怎麼辦?”

    “切,你以為你還是二十年前嗎?”一句話粉碎了某九自戀桃花形泡泡。

    兩大海碗內牛滿面噎得某九再說不出一個字,躲在角落裡畫圈圈詛咒程同學。

    程無憂根本沒意識到傷害了某人脆弱的中年心,抓過女兒來耳提面命,一出大戲即將上演。程導演原則是——將狗血進行到底!

    可人一連五天沒和陳世勳聯繫,小子按捺不住,自己找上了門,在花園中見到了換回女裝的可人。

    他那驚艷欣喜又帶著點暗爽小表情,讓躲在暗處觀察程同學確定,這小子如她所料,是個腹黑娃,估計現在正自得美人兒即將投懷送抱呢!

    不想,可人滿面憂色地和他道別,自稱她為了躲避爹娘安排婚事逃到姐姐家裡避難,現在未婚夫追來,她不得不跟回去了。

    一盆冰水澆熄了某娃滿腔熱情,正當倆人含情脈脈依依不捨之時,反派九手搖折扇閃亮登場。

    “小可人兒,你這是背著爺偷人嗎?別忘了你爹可是答應了這門婚事,別磨磨蹭蹭了,趕快和爺回京吧!”某九其實算是本色演出,基本就是他面對女人時那副風流做派。

    “等等,這個老頭子就是你未婚夫嗎?”某娃一聲大喝即刻招來某九一記眼刀,可人險些笑場,忍了好久才按照程導演要求回了一個哀怨萬分眼神。

    可惜,陳家娃子被這場變故弄暈了,根本沒有注意到這個穿幫鏡頭,正惡狠狠地和某九對視。

    程無憂看出某九被那句“老頭子”惹惱了,擔心他篡改劇情,迅速派出果果提前登場。

    “哎呀,原來你們在這裡,唐爺,妹妹,爹正找你們呢!”

    憤怒中某九好不容易被清場,陳家娃子看著可人遠去背影,滿眼懊悔。“夫人,令妹真要嫁給那個老男人嗎?”

    果果在心中默默地替她九叔鞠了一把同情淚,遙想九叔當年羽扇綸巾,風華正茂,可是她心中理想情人的形象啊!唉,歲月如飛刀,刀刀催人老!九叔,你要挺住,千萬別被一句“老頭子”打倒!

    收拾好情緒,果果聲情並茂地演繹出自己台詞。“唉,陳公子有所不知,我娘家在京城裡也是顯赫大族,早些年小妹心高氣傲,看不上那些世家公子,以致蹉跎歲月。如今,眼看雙十年華卻還待字閨中,已經成了一大笑話。那位唐爺雖說年紀大了些,又是續鉉,可是和我家也算門當戶對,只可憐小妹一過門就要面對一大家子年紀和她差不多的子女。唉,要是有個門戶相當的青年才俊能挽救我可憐的妹妹就好了!”擦擦不存在的眼淚,果果黯然離去。最佳表演獎非她莫屬!

    陳家娃子失神片刻,眼神慢慢變得堅定,斗志激昂地轉身離去。第二天,陳家老太帶著娃子帶著媒婆上門提親。

    劇情一點也沒有跑偏,程導演非常滿意。此刻,觀眾表演熱情被點燃,在太后強烈要求下,胤禛扮演了棒打鴛鴦狠心老爹,藉機檢驗了未來女婿的真心。最後太后飾演愛孫心切,一錘定音老佛爺,反派九被掃地出門,倆家敲定婚事,皆大歡喜。

    多年以後,可憐二女婿終於弄清楚老婆一家人的真實身份和當年那出大戲始末,對這高高在上一大家子“表演天賦”和抽風程度咋舌不已。並得出一個深刻認識:誰都可以得罪,只有丈母娘不能得罪!

    搞定了女兒婚事,程同學高高興興陪著胤禛回京了。婚禮定在半年以後,他們不能再去出席。在吉日之前,程無憂派了可人兩個兄弟去送彩禮。於是,弘時和弘歷打著去江南一帶公幹幌子出發了。

    兩個月之後,弘歷一個人回來了。父子倆在養心殿嘀咕了很久,最後還是兒子貼心,來給程無憂解惑了。

    “兒呀,你三哥呢?你們到底遇到什麼事了?”她好像聽到一些不太好風聲。

    “娘親不用擔心,三哥很好。他說到了江南才知道,那裡才是經商最好地方,和九叔一拍即合,都留在那裡了。”十幾歲的弘歷不再好像小時候一樣膩在程無憂懷裡,靠著她腳邊貼身坐下。

    “啊?他有那麼大膽子說留就留了,你們皇阿瑪能同意?”雖然她是沒什麼意見,可是胤禛貌似不會說通啊!

    “本來三哥是打算回來跟皇阿瑪商量妥再去。可是,我們回來路上,遇到了一件事,促使三哥下定決心,直接留下了,只讓我帶了一封信轉呈皇阿瑪。”

    “什麼事?”

    “我們遇到了刺殺,幸好有二哥護送,大家才安全無虞。在檢查屍體時,三哥發現了一些問題,和二哥商量了半天,最後決定不回來了。”

    “唉,我明白了,你沒事就好。”身處那個位置,你不想爭卻總有人逼著你爭。想必派刺客很可能是朝中支持壯壯勢力,而暗殺對象就是弘歷。有時候,皇家不一定就是無情,也有無奈。

    “呵呵,娘親放心啦,我們都很好,三哥返回去時嘴都笑歪了。江南真是個好地方,難怪哥哥姐姐們都愛往那跑,在那裡生活真是不錯!”弘歷頭枕在程無憂腿上,扔了一顆葡萄丟進自己嘴裡。他也很喜歡江南,不過,他更喜歡有娘親在的地方,那才是個家。

    “兒呀,他們那是沒出息,你千萬別被他們帶壞了,你皇阿瑪對你可是寄予厚望。”程同學一聽這話,不得已對兒子加強傳統教育。必須把弘歷這點兒歪心思扼殺在搖籃中,要是連他也跑了,慢說胤禛得扒了她皮,連老康都得從景陵裡爬出來把她帶走!

    真不是她差別對待呀,其實,做皇帝也挺好啊!何況,弘歷還會成為一個鼎鼎大名連她這個歷史白癡都能記得皇帝?很好,絕對好!不能跑!...<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o863 發表於 2010-12-14 03:32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14 03:48 PM 編輯

小兒的婚事

    關於壯壯潛入民間的事情,胤禛和弘歷父子倆放出了不少假消息,當一切塵埃落定,三阿哥成功在朝堂上消失以後,壯壯同學潛回京城,接走了自己老婆兒子。

    程同學得知此事後,頓時傷心欲絕,泣血成書,囉囉嗦嗦寫滿了十頁信紙來痛斥兒子娶了媳婦忘了娘,回京居然都不給她請個安就又跑了。

    信發出去以後,沒用上三天,回信就到手了。壯壯小同學以厚厚二十頁信紙,滿懷激情地表達了他對額娘敬愛與仰慕,正如長江之水綿綿不絕。

    他再三強調,此次之所以沒有進宮,實在是迫於皇阿瑪淫威。據他推測,皇阿瑪大概是擔心他藉機拐走額娘,所以嚴禁他進宮請安。

    程同學稍一分析,覺得兒子推測還是很有道理。她家禿瓢被兒女們給跑毛了,覺得所有問題都是她這根不正上梁導致,如今已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就差把她別在腰帶上了。

    某夜,西暖閣內,帝妃安寢,齊貴妃靠在萬歲爺耳邊輕問,“為什麼不讓壯壯進宮?這一別,不一定什麼時候才能見了。”

    雍正爺沒有回話,不過他臉色不大好看。估計正在暗自鬱結,從古至今就沒有一個像他這樣整天擔心愛妃會逃宮的皇帝。

    他那一臉豬肝色,惹來程無憂一陣輕笑。“大傻瓜,默許孩子們離開,是因為外面有她們追求和幸福。而我幸福和牽掛都在這裡,我往哪跑?就算要跑,也要想法拐上你才行啊!”

    宮牆外景色再優美,也要有一個可以牽手人相伴而行,若是只有她一個人,跑出去又有什麼意思?

    一番話出口,雍正爺一掃疲色,如扎了強心劑一般怒放了,身體力行地向程同學證明他數十年如一日的愛戀。

    在這一年熱熱鬧鬧家事之中,西北戰事勝利告終,朝政改革也按步就班進行,雍正朝進入穩定期。老康孝期已滿,那拉氏也開始張羅為胤禛選秀之事。

    那拉氏邀請程無憂共同主持選秀,程同學本是要拒絕,這種給自己男人拉皮條這麼個自虐事,她是沒有興趣。

    不過,那拉氏似乎猜到她會說什麼,還沒等她開口,就追加了一句。“萬歲爺意思是四阿哥和五阿哥都到了該成親年紀,讓我們仔細些,在應選秀女中挑挑合適人選。”

    給兒子選媳婦,這是她義不容辭事情,沒拒絕,她只好不情不願地去看看可能成為胤禛小老婆的秀女們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親眼目睹清宮選秀全過程的程無憂再一次深刻認識到影視劇是多麼忽悠人。

    哪有什麼花枝招展爭相斗艷暗自較量,秀女們清一色藍布褂配著一條粗馬尾,沒有任何頭飾首飾,妝容也都很淡,基本就是素面朝天。

    俗話說,三分長相七分化,在裸妝情況下仍能讓人眼前一亮才是真美女。看來,做皇上都是深諳此道,人家要是純天然去雕飾的自然美女,免得出現那種被卸了妝后妃嚇到烏龍事。

    能出現在那拉氏和程無憂眼前秀女,都是經過宮中嬷嬷和總管嚴格初選淘汰後的勝出者,據說全都滿足了容貌端正,身體無瑕無體臭等基本要求。黑壓壓站了一院子,五人一組,依次進殿以供篩選。

    殿中央一張長桌後,正中坐著皇后那拉氏,程無憂坐在她左手邊,桌上擺放著秀女名冊,上面記錄著她們家庭出身。

    這個復選過程很單調,就是看看出身,問幾個簡單問題,聽聽聲音,考察一下反應,免得是個空有表象的傻子。

    秀女們大都很緊張,有些唯唯諾諾,個別說話都帶著顫音,前言不搭後語。

    陪坐了一個時辰,程無憂沒發現一個自己感興趣,偷偷打了一個哈欠。結果還是被那拉氏抓個正著,訕訕地笑了笑。見她如此,那拉氏也覺得無趣,便早早散了。

    她前腳進了自己寢宮,弘歷後腳就跟了進來,說是今兒下學早,過來陪她用膳。看著兒子時而閃爍,欲言又止模樣,程無憂斷定這小子八成是聽到了什麼風聲,跑到她這來打聽情況。

    看來,小四總算不像他三哥一樣感情遲鈍,沒准這小子自己有擇偶標准,正琢磨著怎麼和她開口呢。還是由她這個做娘主動提供話頭吧。

    “兒呀,娘親正在入選秀女中給你挑福晉呢,你喜歡什麼樣?”

    “恩,要是有像娘親這樣最好,您是天下最最美麗的人!”

    看著那雙真誠眼,程無憂相信兒子這話絕對出自真心,不過,當年小壯壯也這麼說過,現在還不是帶著媳婦跑了?所以說呀,兒子話,娶媳婦之前聽聽也就算了!

    程無憂沒接話,弘歷也自顧自地往下說。“不過,您是獨一無二,再也不會有人能和您相媲美了。所以,選福晉的話,像大姐那樣也還好,只是千萬別像二姐,整天笑眯眯,卻竟想著作弄人。”

    程無憂聽明白了,弘歷自幼被可人欺負到大,可以說是滿府上下對可人真面目認識最深刻一個人了。兒時心理陰影,讓他比較懼這樣。

    呵呵,看來,她需要給兒子找一個即漂亮又聰明,最好還帶著一點點腹黑姑娘,讓他又愛又怕,才能制得住這個壞小子啊。

    還好弘歷不知道程無憂心裡想法,不然一定會因為剛才的話把腸子悔青。

    拿定了主意,程無憂跑去問胤禛對這次選秀真實態度,萬一小禿瓢也安了什麼老樹逢春花心,別再弄出個爺倆搶女人寒碜事。

    打發了養心殿裡侍從,程同學以前所未有嚴肅表情問,“你老實告訴我,這次選秀主要是給兒子選福晉,還是你也想趁機收幾個美人兒?”

    “哼,你又聽見誰胡說八道,跑這來抽風了?充斥後宮,也是與臣子們聯絡感情一種方式,容貌都是其次。再說,誰告訴你選進來了我就要去寵幸啊,不過是個態度,多養幾個閒人而已。”

    胤禛注視著程無憂,對她態度也有些疑惑。要說她是吃醋了吧,看著又不像,要說不在意吧,問問題又挺敏感。

    程無憂呵呵一笑,有這話她就可以放心地去選兒媳婦了。“忙吧,不打擾你了,我也做正事兒去了!”

    來去如風,轉眼間程旋風已經消失。胤禛搖頭嘆氣,他這個女人啊,就算再過二十年,怕也一樣能抽!

    又忙活了幾天,那拉氏圈定了幾個重點分子,基本都是一些滿洲大家族出身,論家世不論做皇妃還是做皇子福晉,都能勝任。

    程無憂為了更好地看到這些優勝者真實面貌,喬裝改扮,化裝成嬷嬷樣子,混進了秀女住處。

    這個時候,秀女居所所剩人已經不多了,被留了牌子,要麼會收入後宮,要麼會指給阿哥世子,基本都會混進皇家。而有些系出名門,又有感於自己即將魚躍龍門,趾高氣昂,眼高於頂,仿佛自己一定會成為後宮主人一般。

    程無憂掛著一抹冷笑在院子裡走走看看,還有哪會比這裡更真實地反映這些人呢?

    “喂,你過來,本格格口渴了,去給我倒杯茶來!”

    “喂,叫你呢,那邊那個嬷嬷,沒聽見嗎?”

    程無憂終於停下腳步,四處看看,附近就她一個看著像嬷嬷,看來那個坐在回廊邊張牙舞爪姑娘確是在和她說話。

    冷冷瞟了她一眼,涼涼說,“哦,因為老婆子不叫喂,所以沒有反應過來。”

    “呵呵,納喇姐姐若是口渴了,就請到我屋裡喝杯茶吧。”回廊另一端走過來一個十三四歲姑娘,笑呵呵地解了這邊圍。

    這小姑娘溫婉可人,白淨淨皮膚吹彈可破,程無憂對這個小美人有些印象,好像是富察家丫頭。

    “呦,是富察妹妹啊,去妹妹屋裡做客當然好,不過,我現在渴得難受,又不願走路,就想等著她送杯茶過來。”傲慢地點了點程無憂,迎向富察丫頭眼神頗為挑釁。

    看樣子,那個傲慢姑娘把富察丫頭當成對手,暗自較勁,而程無憂此時不幸成為了倆人斗法棋子。

    “這位嬷嬷看著眼生,沒准是哪位娘娘身邊,派到這邊辦差呢。”

    恩,這話說不錯,看起來像是為對方考慮,又可以達到想要效果。以推測語氣,點出宮中利害關係,既不明裡反駁,又很好地遏制了對方。程無憂表示滿意。

    “哼,你不知道嗎,如今宮中各位娘娘都是萬歲爺前邸舊人,而咱們萬歲爺非常勤政。”傲慢姑娘站起身,不再糾纏喝茶事,搖曳而去。那話中潛台詞好像在說她將來會把那些不得寵娘娘都擠到一邊去。

    程無憂之後對富察家丫頭進行了重點考察,基本達到指標要求,內定為兒媳婦。而那個傲慢無禮,無意中得罪了齊貴妃納喇格格,則成了唯一一個留了牌子後又被淘汰掉的倒霉蛋。像她那種不安定分子,程無憂是不會把她留下來惹事。

    弘歷和弘晝先後完婚,又解決了一樁大事,程無憂也便沒什麼可忙了。

    時光匆匆,轉眼雍正八年,雍正朝進入鼎盛時期,庫存銀超過五千萬兩,吏治清明,百姓安居樂業,富民強,重現康熙盛世輝煌。

    胤禛輕鬆了很多,每天都會陪著程無憂一起下下棋,修修花,喂喂魚。圓明園是他們辦公休閒倆不誤好地方。

    這天傍晚,兩人依舊在湖邊散步,高無庸氣喘吁吁跑過來,“萬歲爺,貴妃主子,不好了,十三爺府裡來人回話,說十三爺從省外辦差回來,不知染了什麼惡疾,竟昏迷不醒了!”

    “啊?”這一驚非同小可,倆人迅速換好衣服,趕往怡親王府。




這是終結麼

    倆人風風火火趕到怡親王府,只見以兆佳為首一屋子女眷正圍著床榻抹眼淚,十三直挺挺躺在床上,一時也看不出到底什麼狀況。

    “這是怎麼了,今兒早回來時不是還好好嗎?”

    隨著這聲疑問,倆人也疾奔到了床邊,兆佳等人起身見禮,胤禛擺擺手,“虛禮免了,快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兆佳擦乾眼淚,略帶哽咽回話,“我們也不知道,晚飯時還興致很高,說是在外巡查一圈,看到國泰民安,百姓富足,萬歲爺和兄弟們這麼多年總算沒白忙,樂得自斟自飲喝了一小壇子酒。誰知沒過多久就一頭栽倒在地,任人怎麼叫也沒有反應,真是急死人了!”

    程無憂湊近仔細觀察,十三面色紅潤,不似重病之人一般慘白,只是氣息深沉,仿佛陷入沉睡一般。

    她這些年一直盯著幾個人保養身體,隔三岔五就讓太醫給他們做全面檢查,除了偶爾傷風感冒一小下,幾只身體一直很好。沒道理忽然間重病不起啊?關鍵是看他一副睡得香甜樣子,也不像忽染惡疾啊?

    “太醫怎麼說?”

    “說是心脈緩慢,但看不出什麼疾症,也不似中毒,正在研究呢。”

    程無憂扒開十三眼睛,瞳孔正常。忽然她似乎聞到一股淡淡香氣,再湊近細聞,確定應該是酒香。

    “你說他剛剛喝過酒,不會是喝醉了吧?”程無憂越看越覺得像喝醉酒樣子。

    “啊?不會,爺平常十大壇子酒下肚都沒問題,就那麼一小壇,怎會醉成這樣?”兆佳否定了這種推測,十三可以說是海量,怎麼可能因為一小壇酒醉得不省人事?

    胤禛提出質疑,“他喝什麼酒?”

    “是這次外出帶回來,說是絕世好酒,千金難求,人家聽說他是十三俠王,才送了他一小壇子。”

    “酒在哪裡?拿去給太醫查查。”倆人幾乎同時喊出這句話,他們都對這酒有懷疑。

    過了小半個時辰,太醫過來回話,“萬歲爺,十三爺把酒喝得很乾淨,一滴未剩,奴才等只是檢查了盛酒壇子,無毒。”

    程無憂和胤禛對視了一眼,若不是酒問題,那這人好好忽然昏迷不醒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一時也想不出什麼好主意,只得吩咐太醫仔細照料著,希望他就像睡著一樣,一覺醒來就又能活蹦亂跳了。

    可惜天不隨人願,十三不但沒有清醒,反而越睡越沉,到了第六天頭上,太醫回禀他脈象微弱得幾乎難以察覺,人怕是要不好了。

    胤禛氣得大罵他們一群蠢材,好好人還沒弄清楚什麼問題,就說不行了。程無憂更覺心堵得難受,她從小看到大弟弟,就這麼莫名其妙沒了?她實在無法接受。

    倆人再次趕到怡親王府,府裡已經有些亂了套,哭聲一片,傷心欲絕兆佳正不情願地吩咐人准備喪事。

    程無憂沖進內室,看見十三還是那樣躺在床上,胡子長長了,胸口幾乎看不見起伏,體溫偏低,但面色如常,怎麼看也不像快死人。她不能接受弟弟就這麼糊裡糊塗死了,除非十三真咽了氣,涼透了。

    “他明明還活著,你們張羅喪事做什麼?”程無憂怒火沖天,哪有人還沒咽氣就開始張羅喪事,這還有人等不及嗎?

    跟過來兆佳哭哭啼啼地解釋,“那個,有人說沖一沖也許能好,我這也是沒辦法了呀。”

    “糊塗!”誰出的餿主意,真是急病亂投醫,這時候到沒忌諱了。

    十三不死不活,怡親王府混亂不堪,胤禛留在這裡多有不便。程無憂勸走了他,自己留下守候,不管是個什麼結果,她要第一個知道,不然難以安心。

    程無憂吩咐屋子裡擺上火盆,讓小厮用烈酒給十三擦身取暖,她要做最後努力,不管有沒有用,她無法眼睜睜乾看著。

    當人都退了出去,程無憂坐在床邊,看著無知無覺的弟弟,腦中不斷閃現著他兒時那張可愛陽光笑臉。走過幾十年風風雨雨,他們都老了,而身為男子漢兄弟們,身負事家事重擔,老的比她更快。也許,十三也累了,想歇歇了。

    想到這裡,程無憂不禁眼中酸澀,畢竟十三比她小了將近十歲,面對此情此景,她總有一種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感傷。

    忽然,床上人發出一聲嘆息,伸了個懶腰,慢慢睜開了雙眼。

    情況有點詭異,程無憂直愣愣盯著甦醒過來的人,一時無法確定這個是她十三弟還是某個穿越靈魂。不怪她有這種想法,一個被太醫宣布死刑的人以如此奇妙而自然方式甦醒,真的很詭異。

    “姐姐,你怎麼在這裡?我睡了多久了?”十三聲音雖然有些乾啞,不過底氣還很足。

    知道叫姐姐,看來是十三沒錯。“快七天了,你覺得怎麼樣,可有什麼不舒服?”

    “七天?嘿,看來那個酒半仙真沒騙我,這個七日醉還真神!”十三一臉不可思議,搖頭晃腦地感嘆。

    七日醉?酒半仙?這種狀況……

    “好你個混小子,你明知道酒有問題不早說清楚,害得我們以為你要死了,傷心難過守了這麼些天,混小子,混小子……”拳頭毫不留情地招呼向十三,程無憂又哭又笑,好不癫狂。

    “姐,姐——我錯了,我錯了,我以為那老頭誑我,誰知道真這麼靈啊,別打了,我好餓呀!”

    哭笑不得的程無憂拿過點心和茶水給他添肚子,把這幾日情況簡單描述一遍。時不時用拳頭敲敲他的小光頭以示氣憤。

    十三聽後琢磨了半天,遲疑著問,“大家都以為我死了?恩,其實這樣也不錯。我這次路過湖州時遇見了八哥,他說這些年地方安定,他也沒什麼事情做了,正四處游玩。他身邊跟著一位姑娘,一直含情脈脈地看著他。與美同游,看起來過得很滋潤。羨慕啊!”

    “十三也想放個大假了?”聽這意思十三心也活動了,不再只顧念朝堂,開始向往自由生活了。

    “想是想,可是又不捨把四哥一個人孤單留下。”四哥對他恩深情重,他怎能撇下四哥一人辛苦,自己去享樂呢?

    “我叫人把你四哥請來,和他商量一下再說。”程無憂願意成全十三心願,不過作為胤禛最重要左右手,這事必須和胤禛商量才好。

    胤禛很快趕到,看著“起死回生”的十三,激動得險些落淚。兄弟倆擁抱在一起,一時無語凝噎。

    面對情深意重四哥,十三躊躇了半天也無法開口說出離開,最後還是程無憂替他表達了意願。

    胤禛沉思了很久,最後點點頭。“也好,這些年辛苦你了,去過幾年輕鬆日子吧,什麼都沒有健康快樂重要。”

    “四哥……”十三感動得一塌糊塗,涕淚交加地追憶兄弟情義,囉哩八嗦地叮囑胤禛保重身體……

    “行了,囉嗦什麼,趕緊把兆佳叫過來,你們收拾收拾准備走吧,又不是見不著了,過不了幾年,我們也走了。”程同學心情大好,胤禛既然同意放走十三,就說明他也有了准備退路打算,還有什麼比這更高興事呢?

    安頓好十三事,程無憂頓時覺得輕鬆了很多,嘻皮笑臉湊到胤禛近前,“咱們什麼時候走?”

    好笑地瞪她一眼,他仿佛看見這女人小尾巴正高興地左右搖擺呢。“怎麼也要等弘歷再成熟些,能撐起這個家吧。”

    “好,千萬小心別讓他看出來,那小子鬼得很。”這事一定要暗中進行,弘歷那娃子越來越精了,一定不會甘心只把他一個人留下。

    “哼,你不是最愛往外放人嗎,怎麼到他這變了?”

    “要是連他也跑了,我們怎麼辦?再說該他做事他就要做嘛!”這是歷史賦予他使命,所以不能怪她這個做娘偏心啊!

    光陰飛速流轉,幾年裡也發生了一些小麻煩。

    比方說,因為獨子夭折傷心難過的十七,酒後亂性和一個劉姓答應有染,造出了一個圓明園阿哥,給胤禛帶了一頂綠帽子。多多少少傷害了他男人尊嚴,但最終還是兄弟情義獲勝,留下了那個孩子,並吩咐弘歷日後把他過繼給十七。

    還有一點小麻煩就是,弘歷這小子每次外出辦差都會拖上它十天半月,把周圍景致小逛一圈才肯回來。這個現象讓胤禛頗為不滿,促使他在對兒子進行再教育同時,也加緊了安排脫身之事。不然,連這個小子怕也要跑他前面了。

    雍正十三年八月,雍正皇帝在從紫禁城前往圓明園途中遇刺,駕崩。

    遺詔傳位於皇四子弘歷,同時留下一封密詔給皇帝。

    貴妃齊氏,自及笄之齡與朕相伴,四十餘年盡心侍奉,相親相愛。然朕深知其心熱愛自由,特准消除其皇家一切記錄,出宮至兒女家安養。

    弘歷心裡對這份密詔頗為抗拒,娘親若是離開了,紫禁城對他來說就只是一個住所,而不再是家了。但是,他也非常明白這是程無憂心願,何況皇阿瑪特意留下遺詔,他更不能違抗。

    得到皇帝駕崩消息程無憂憂思過度病倒在圓明園,又因為密詔關係,沒有出席雍正皇帝葬禮。

    深夜,紫禁城乾清宮大殿,皇帝小乾同學對著雍正皇帝遺體默默哀嘆:皇阿瑪,您為什麼走得這麼匆忙?娘親也要離開了,你們就捨得把兒子一個人孤孤單單留在這莫大皇城中嗎?

    忽然,他目光停留在雍正爺交疊置放於胸前雙手之上,取過燈台仔細照看,左手無名指上,缺了一枚戒指。

    那枚皇阿瑪和娘親一人一只從不曾離身的白玉戒指,遺體上並沒有。仔細檢查也沒發現常年佩戴戒指留下的痕跡,再看看那張被刺客毀得看不出本來面目的臉。小乾同學大呼,“皇阿瑪,您太不厚道了!”

    他飛速趕往圓明園程無憂寢宮,哪裡還看得到娘親影子?

    可憐的小乾如被遺棄的小狗般呆坐在地,仰天怒吼,“果然欺負我不是親生的,我要做一個讓你們不省心的皇帝!”...<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o863 發表於 2010-12-14 03:48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16 03:44 PM 編輯

混的還不錯

    豪華馬車奔馳在出京官道上,程無憂愜意地枕在胤禛腿上,非常不文雅地翹著二郎腿,美的小腳丫亂顫,得瑟地輕哼著得意地笑。終於自由了,這才是真正解放啊!

    胤禛手中書輕敲在她頭上,這女人完全沒了形象,真是得意忘形最佳寫照。

    心情大好的程同學完全忽略那些不善小動作,眉開眼笑地問,「呵呵,老頭子,咱們去哪?」

    「聽你的。」胤禛寵溺笑笑,老頭子,這個稱呼不錯。想她看了那麼多年地方志,定會有很多想去地方,以後就由著她性兒吧!

    「嗯,金秋時節,良辰美景,實在不該浪費在趕路上,咱們邊走邊玩吧。沿途好景致,我們通通一網打盡,哈哈!」

    「哼,你不擔心弘歷追過來?」

    「不會,他剛繼位,很多事情要忙,不可能得空來追我們。而且,他又不敢大張旗鼓地派人來,最多等到一切安穩了,跑到江南去找咱們。」

    其實,她估計兒子很快就會反映過來,所以早早留好一封信,放在自己寢宮裡。至於,兒子看過之後,心裡能不能好受點,就不是她能控制得了了。

    「你倒是摸得透,難怪之前千方百計瞞著他,出了城門就有恃無恐了。」

    「嘿嘿,兒子是我養的不是。弘歷呀,相對來說是幾個孩子裡責任感最強,抽風度最低了,不管怎麼說他也是受過皇阿瑪正統皇家培訓,是個做皇帝的料。現在想一想,皇阿瑪他老人家還真是未雨綢繆啊!哈哈哈……」

    感謝老康火眼金睛早就看出她問題,把弘歷帶去親自教導了。雖說現在只把他一個人留下,是有點欺負兒子,不過,胤禛若是不走,早晚累死於書案之上,她也會困死高牆。所以,兒子一個人小悲一下,總比他們倆個大悲強。百行孝為先,這就是他盡孝的時候。

    程同學心裡太強大了,想著想著就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非常坦然地把兒子給黑了。

    提起老康,胤禛可就沒她那麼輕鬆了。「哼,你還敢說,一個一個都離京了,我都不知道日後見了皇阿瑪怎麼說!」皇阿瑪會不會怪他不負責任呢?

    「怎麼了,你不是做得很好嗎?母慈子孝,兄友弟恭,齊心合力,力挽狂瀾,承前啟後,延續盛世,你是個很好皇帝,皇阿瑪不會因為最後這點小小瑕疵責怪你。」不是累死了才是好皇帝嘛,看問題不能太迂腐不是?

    「你真這麼認為?」聽了她毫不掩飾的讚美,胤禛有些動容,這是程無憂第一次如此正式地評價他,他很在意。

    「當然了,我的男人是最棒的!」高高地豎起大拇指,還奉送了一個香吻。

    看胤禛似乎還是一副不敢確信樣子,搜腸刮肚又找出一些論據。「好啦,老頭子,不要再想了。我跟你說,不管什麼職業,都該按年齡退休,做皇帝更應該在自己老糊塗之前明智退位,才能防止晚節不保。你看有多少年輕時立志有為,老了一塌糊塗的皇帝?漢武帝、唐玄宗,是吧?」

    看胤禛認可了她話,程同學又得瑟了。嘿,她就知道這兩個,一個是因為金屋藏嬌八卦來,一個是因為大美女楊貴妃八卦來,想不到,今兒還都派上用場了!哈哈,聰明啊,擋都擋不住!

    「老頭子,我們先去洛陽,看牡丹!」

    程無憂一聲號令,退休雍正爺被拐去了洛陽。可憐揚州幾位小同學,正抻著脖子等著迎接阿瑪和額娘呢!

    話說自打皇帝駕崩消息通報,果果就帶著弟弟妹妹時刻做好了迎接爹娘安居準備,奈何左等人不到,右等沒消息,過了半個月,幾人有點坐不住了。

    「姐,阿瑪和額娘為什麼一點消息也沒有,不會真……」可人心中疑惑,不敢說出後面話。

    「少胡說,他們身體好著呢!」壯壯直覺否定。

    「不是有傳言說阿瑪遇到刺客了嗎?」可人匯報了聽說的小道消息。

    「應該是……假的吧!」昀寶也有一點不確定了。

    「那他們為什麼還沒到啊,算算時間也差不多,至少該給我們一個信兒呀!」可人沉不住氣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等得人心焦。

    「寫封信回京,問問弘歷怎麼回事。」大姐大最終決定。

    信件加急送了出去,沒幾天就送到了小干同學手上。看過信,他樂了,原來阿瑪和娘親沒去他們那裡呀,嘿嘿,總算,他不是唯一被拋棄的!

    阿瑪和娘親他是惹不起,可是這幾個送上門,怎能不耍上一耍呢?憑什麼他們都在外面逍遙快活,就把他一個人仍在這裡任勞任怨?

    想到此,小干同學如此回了一封信:皇阿瑪去了,娘親不忍孤單寂寞結伴去了。

    哈哈,他可沒說去哪,才不告訴他們,阿瑪和娘親不耐皇城寂寥無趣,撇下他結伴去旅遊了。嘿嘿,讓他們著急去吧!自爹娘離開後,小干子第一次心情舒暢了!

    信傳到江南,即時激起千層浪。果果等人都慌了神,匆忙準備北上進京弔喪。

    「那個,姐,我們是不是應該通知幾位叔叔?」這個時候還是昀寶想得周到。

    「哦對,快去請叔叔們,還有先瞞著奶奶。」

    老九住得近,最先趕到了果果家。「你們慌什麼?我看多半是假,他們哪有那麼容易死,你們太小看你們阿瑪和額娘了!」皇家幾十年都不曾發生過遇刺事了,大清盛世,國泰民安,哪有那麼多閒著沒事幹的刺客?

    「說的沒錯,我離開時,姐姐還說過用不了幾年他們也會離開呢,我看一定是假。」十三進一步肯定了老九推測。

    「可是,弘歷這話,他不會拿這事開玩笑啊?」

    「把信拿來我看。」老八的沉穩聲音穿過一片混亂,換來暫時平靜。

    「呵,弘歷這小子,八成是心理不平衡,用文字遊戲逗你們玩呢。你們想想,若是四哥和無憂真出事了,他怎會不馬上通知你們,還等到你們去信問?」

    要不說薑還是老辣,這幾人對程無憂本質都有更為深刻的認識,而小干子小把戲也是人家玩剩下的。老將出馬,局勢立刻穩定。

    「是哦,這個小混球,差點被他嚇死!」可人拍拍胸脯,還有些後怕地說。

    「你們呀,窮操心,太不瞭解你們額娘了。依我看,他們一定是遊山玩水去了,估計過年時會到,不用整天抻脖子等啦。」某九一語中,道破程同學本質。

    「這樣吧,我北上迎一迎,若是能遇到阿瑪和額娘,也能保護他們安全;若是遇不上,就進京看看弘歷,安撫安撫他,那孩子估計心理不舒服呢。」

    大家全票通過了昀寶提議,於是,忙亂了幾天後,精簡到昀寶一個人出發了。

    程同學行蹤詭秘,他自是無處去巧遇,而進京後,又遭遇小弟千方百計軟磨硬泡地挽留,最後,總算依仗一身高強武藝逃之夭夭了。

    昀寶成功逃跑後,小干看著哥哥留下的字條內牛滿面:我們永遠與你同在!去,你們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等我騰出了空,一定要去你們那裡攪合!

    不出某九所料,胤禛和程無憂果然在過年前出現在揚州別院,用程無憂的話說,過年嘛,還是要人多才熱鬧。

    南方春節唯一遺憾是沒有雪,不過漫天飛舞煙花多少彌補了這點不足。程無憂拉著胤禛爬到別院後面小山崗,仰頭就是漫天煙花,俯視則是花燈映襯下兒孫嬉鬧身影。不再有高聳宮牆,憋悶宮宴,這樣春節說不出美。

    「外公,外婆,你們快下來呀,吃餃子啦!」小娃子們喊叫聲響徹雲霄。

    兩人相視一笑,攜手走下山坡。

    兄弟、兒孫幾十口人,統統圍坐在大廳,有說有笑,歡歡喜喜過大年,這情景是以前從不敢想像,笑意難掩的胤禛心裡是說不出喜悅。他要感謝身邊這個陪伴他一生的女人,是她讓他享有了這最簡單卻也最難得天倫。

    可人家三歲小外孫一扭一扭湊到他們身邊,「外公,外婆,齊兒今天有大名了,你們聽好不好聽?」

    「哦,說來聽聽。」 胤禛將他抱坐在腿上,圈在懷裡,生怕他滑落下去。

    「叫家駱,好不好聽?」

    「嗯,家駱,陳,陳家洛?」程無憂忍不住聲調提高了八度,乖乖,紅花會總舵主耶,金大俠真有生活!就這樣還能反清復明?

    「你亂吼什麼,嚇孩子一跳!」拍拍懷裡小乖孫,白了忽然間陰陽怪氣程無憂一眼。

    「啊哈哈,這名字非常好,人家很吃驚嘛,是誰這麼有水平,起了這麼好名字?」

    「外婆,真的好聽嗎?不枉我娘憋了這麼久,總算給我起了個好聽名字。」小不點喜滋滋的說。

    哦,原來是她家丫頭啊,真有才!

    過了年就是乾隆元年,三月剛過,小干同學風風火火下江南去了。目麼當然是去找娘親。耍了點小花招甩開了跟班,偷偷潛入了那幾位愛新覺羅私人領地。

    秀美江南園林,外圍守衛森嚴,他亮了亮腰間玉珮,輕鬆走了進去。晃了一圈,在池塘邊成功發現了程同學。

    「娘親,您好狠心啊,難道您一點都不想兒子嗎?」淒慘慘地語氣,眼中還閃著淚花。

    程無憂一愣,隨即將兒子攬在懷裡,輕拍他臉頰,「你這不是來了嗎?你呀,當了皇帝還沒半年,就跑出來微服私訪了?」

    「我是明詔天下來南巡。」

    「南巡?呵,說得好聽,還不是跑出來玩。你知不知道你以皇帝身份出來,要耗費多少人力物力,勞民傷財!」這小子剛登基就搞這麼大響動,真夠不安分。

    「娘親以前不是說人生最痛苦事就是人死了,錢沒法花了嗎?做皇帝多麼辛苦,兒子不能虧著自己啊!」小干振振有詞,試圖用程無憂自己話來堵她嘴,便利自己日後常來常往。

    「呵,你小子,兩歲時的話記這麼清楚。不過,這話還有下句,那就是人生最最痛苦事就是人還活著,錢沒了。你阿瑪之所以這麼摳門,還不是被你皇瑪法晚年國庫空虛給鬧的,你小心少時吃肉,晚來喝粥!」程無憂豈會看不出他那點小心思,心道,小子,跟娘鬥,你還嫩了點。

    「嘿嘿,娘親教訓是,兒子醒得了。」一計不成,小干改為撒嬌,頭靠在程無憂肩頭輕輕磨蹭。

    「唉,把你一個人留在京城,是不容易。娘親幫你敲詐你九叔和三哥吧,多存點私房錢,得空出來玩!但你要以事為重呀,可別敗壞了你阿瑪心血。」

    「娘親放心,兒子自當竭盡所能延續大清輝煌。」

    沒過多久是程無憂生日,京城裡老十和十四也趕過來為她慶壽。

    看著身邊幾十年相親相愛不離不棄的皇帝老公,一群自幼相識共同經歷風雨的兄弟朋友,成長為江湖巨俠的大兒子,完成了她做天下富豪夢想的二兒子,繼承大清盛世的皇帝小兒子,還有兩個彪悍又帶著點腹黑的女兒。一大家子和和美美為她慶壽,她穿越人生混得還是很美滿!

    (全文完)




番外集合

   某九篇  傳說中剋星

    《易經》有云:五行相生相剋。相生者,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相剋者,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由此,延伸至世間萬物,都有其相生相剋內在聯繫。

    這是個很玄妙東西,年幼胤禟理解不能。有一次,他就這個問題去請教八哥,八哥給他舉了一個例子,男女婚嫁,家長會在提親前測雙方生辰八字,就是看看兩人是不是合適。也就是人們傳說旺夫和剋夫。

    「也就是說人也是有剋星?」這個問題仍然讓胤禟費解,他們都是天之驕子,難道還有人能克得住他們嗎?真是可笑,他才不信呢!

    直到有一天,一個人意外地闖進了他生活。

    齊薇兒,一個被四哥遺棄的教習丫頭,算不上很美,但很獨特。她不像其他人一樣唯唯諾諾,見到他們這些爺連句話都說不利索,她也不會諂媚拍馬,妄圖從他們身上獲取什麼好處。有時候她大大咧咧,沒規沒距,沒尊沒卑,有時候她膽大包天,敢和主子叫板。

    起初,他不大看得上她,覺得這樣一個其貌不揚小宮女不值得十三弟和十四弟整天長在嘴上誇。不過,他同樣好奇於她鼓搗出來小玩意兒,和她偶爾說出來稀奇古怪卻又非常好玩話。不經意間,他開始喜歡和她鬥嘴,喜歡看她時而憋屈,時而小小得意豐富表情。

    從此,這種嬉笑怒罵相處方式伴隨了他們一生。

    他笑話她一個人對著花花草草也能自說自唱自娛自樂。她回說總被讚美花會越開越美,總被嘲笑花會越來越醜。他本想不屑地一笑置之,卻又按捺不住好奇,真找了兩盆花去做實驗。結果是他盯了那兩盆花一年也沒看出什麼不同,哼,被耍了!

    他嘲諷她貌不出眾確被人傳成了狐狸精,她反暗諷他長得妖媚,不像男人。哼,被氣死了!

    他說雪地裡閃閃發光是寶石,她非說是石頭,他氣不過不顧勸阻爬了上去,結果兩人一起滾落,害她受傷,難過死了!

    此後,他努力改變,不再和她針鋒相對,所謂好男不跟女鬥,他是爺,是男子漢,應該讓著那個小女人。

    她說合夥做生意,結果沒了下文,不了了之。算了,就知道她根本沒放在心上。

    她說親兄弟明算賬,記賬方法不是白給。忍了,給她十萬兩哄她玩吧。

    她說「程記」東家是女人,害他明察暗訪到處去尋找那個女強人。事實卻是他被她瞞了好多年,內傷!

    她說同意果果嫁妝一人一半,結果帶走的都是他準備的東西,又糊弄他!

    她說他對侄女婿判斷力有錯,要演一齣戲助他們一臂之力,結果他成了倒霉催的馬文才。

    胤禟深刻地認識到,從認識她那天開始,他人生開始向著一個不可預期方向發展,充滿了各種杯具。原來,剋星不是傳說,她就在身邊!

    可是,誰又能否認,她是他今生知己,是他最大福星?

    他人生中最快樂一天,是十歲生日。那天,在遼闊草原茫茫夜色中他見到了一生中最美麗景觀,那是她為他創造奇跡。

    他說想去做生意,所有人都不看好。親近兄弟勸阻,其餘人有無視,甚至有等著看好戲。只有她說,「胤禟,我看好你!」

    她看似不經意地提點總會讓他茅塞頓開,把生意越做越好。她送給他一本「經商秘籍」,做為補償他不斷被黑受傷心靈。這次她沒有玩笑,真傾盡心血送他一份至寶。

    她說「胤禟,你是個天才,只是生錯了年代。」他覺得這一生努力總算沒有白費,至少有她欣賞。

    她努力讓日漸相遠兄弟們還能像小時候一樣其樂融融。她幫助他獲得四哥信任,也促使他去瞭解四哥辛苦。

    她讓他明白人生真正快樂,更讓他懂得珍惜親情。

    沒有她,紫禁城裡不會存在那份脈脈溫情,沒有她,他人生軌跡不知會變成怎樣,唯一可以確定是一定不會如現在這般美好。

    如今,他們一大家子遠離紫禁城裡紛紛擾擾,一年四季到處旅遊,走遍大江南北,看盡五湖風光,沒有比這更愜意人生。

    唯一缺憾是,他們都是出雙入對,唯有他孑然一身。也曾想過,像八哥一樣,找一個看得過眼人,相伴晚年。

    可是,尋尋覓覓卻發現,他在尋找一直是她影子。偏偏,那人是獨一無二,任何人都無法取代。

    算了,就這樣吧。時不時看看年過六旬四哥中氣十足地跟一群兄弟、兒孫上演爭搶無憂戲碼,也是一種歡樂。

    此生雖有遺憾,總算過得快樂。若有來生,胤禟只盼望自己跑得足夠快,趕在所有人之前找到她!



    某八篇  那年那人那事

    人一生,到底在追求什麼?可以擁有些什麼,又能失去些什麼?這個問題曾經困擾了胤祀半生,所幸,有一天他終於有所領悟。

    很小很小時候,他就明白,和其他兄弟相比,他沒有強大母族可以依靠,他必須比任何人都努力,展現出自己才華,才能在眾多兄弟中脫穎而出,得到皇阿瑪關注。

    他堅信他努力會有回報,並一直堅持著。他驕傲但卻不像有人那樣驕縱,他自信但卻不敢張揚。他總是微笑著面對所有人,所有事,大家說他溫潤有禮,其實,他只是沒有那個可以傾訴的人。

    總算,他努力沒有白費,他為額娘贏得了良妃封號,額娘終於位列六宮,可以昂頭行走於後宮之中。

    他得到了皇叔祖欣賞,迎娶了郭絡羅家格格,擁有了強大妻族支持。他以17歲年紀成為首次獲封爵位最小阿哥。

    那一刻,他覺得皇阿瑪是喜歡他,他人生軌跡定會越走越順。

    永遠也想不到,康熙47年成了他人生最大轉折點,他曾經無比臨近心中夢想,也深深體會了從雲端跌落悲哀。

    殘酷事實證明,他被皇阿瑪捨棄了,所有努力全都白費,理想化為泡影,額娘也在心痛中離他而去。他還可以失去些什麼?他還能擁有些什麼?

    從沒那樣失落過,無助過,心中苦楚無處傾訴,只有他的長笛陪伴著他,如泣如訴。

    一聲嘆息穿透牆面,清晰傳來--是她,那深埋於心底的快樂精靈,用這一聲嘆息敲開了他封閉的心門,至少還有她明白。

    很多年以後,聽說皇阿瑪把弘歷接進宮親自教養時候,他明白皇阿瑪最終選定了四哥。他真的很嫉妒,為什麼他那麼幸運,江山美人盡攬於懷。

    她說,如果換一個環境,她很羨慕二哥那樣生活。他呢?如果有一個如她一般人陪在身邊,他也不想再去計較那些紛紛擾擾。

    他還是選擇了去輔佐他四哥,作為愛新覺羅子孫,他期望去實現最初夢想,為大清盡一份力。即使最後他拋棄了所有,他也無怨無悔。

    離開前,她送來了獨特祝福。呵呵,他春天在哪裡呢?

    如今,他們經常對坐在樹蔭下品茶聊天,他可以微笑著回顧自己曾走過路。其實,從決定放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擁有了很多。



    某四篇  美滿人生

    清晨,按照夫人指示要求,胤禛慢條斯理打著太極拳,強身健體。溫和清風吹拂,心情舒暢。他感覺自己下盤還是穩健,腰板還是挺直,身手還是灑脫。

    「爺爺,您又在打拳啊?你打這是什麼拳吶,能打倒人嗎?」

    「三弟,你開什麼玩笑,爺爺那拳軟綿綿,怎麼可能打倒人!」

    「小們,告訴你們,真正拳是這樣。哼--哼--哈--嘿--」

    可惜,幾個此時不太可愛小孫子對他身手提出質疑,圍在旁邊指指點點,嘻嘻哈哈。

    退休雍正爺覺得自己老臉有些發熱,定是血氣上湧。他要教訓一下那群小猴子,讓他們知道爺爺他威風不減當年。「小子,你過來,比劃比劃就知道爺爺這拳好不好用了。」

    在耗費了一番巨大體力之後,雍正爺終於成功制住一群小猴子,再一次確立自己王者地位。

    當他終於擺脫了幾個小不點,返回住處時卻發現老婆大人又不見了,哎呀,中計了!

    抓過一個小廝問,「夫人呢?」

    「夫人被二小姐請去了。」話音未落,一陣風般掠過,雍正爺已不見蹤影。

    還沒進院門,他便開始大喊,「臭丫頭,居然利用幾個小不點跟我玩調虎離山,趕快把你額娘放出來!」

    「阿瑪,您這話就不對了。身為女兒怎麼就不能請額娘過來坐坐呢?再說,我也是為了向額娘學習廚藝,不能總是您一個人霸著額娘不放啊!」

    「哼,少廢話。無憂,快點跟我回去!」繞過攔路女兒,直接去找自家媳婦。

    「阿瑪,您來晚了,額娘已經被壯壯請去商舖蒞臨指導了,估計要等會了,您還是回去等吧!」可人偷笑,阿瑪這個時候最可愛了。

    「哼!」一群可惡傢伙,一個一個都跟他搶無憂。他不做皇帝了,他們都不怕他了。不對,他做皇帝時,這幾個也沒真正怕過他。唉,他好失敗!

    吃味地拿本書隨便翻著,無憂不在,太無聊了!自打來了江南就甩不開這群小尾巴了,很久沒有兩個人清清靜靜地獨處了,連睡覺都會有孫兒們來搶床,纏磨著無憂講故事。

    他忽然發現,現在獨處時間,還沒有前幾年在圓明園裡時長呢,他好悲哀!

    不行,他必須改變這種狀況,無憂是他的!

    盯著嘀嗒西洋鐘,等啊等,盼啊盼,太陽繞到了頭頂又慢慢西移,那人終於回來了。

    「無憂,你不在乎我了。」濃濃醋味伴隨而出。

    「胡說!」

    「不然,你怎麼整天忙著應付他們,把我一個人扔下!」這是指控。

    「都是自家兄弟和孩子,下次我們一起好了。」

    「不要,我只想有我們兩個人!」

    程無憂仔細盯著她家老頭兒看了半天,確定這老頭兒是在吃醋,貌似還帶著一點點撒嬌?呃,難道最近真冷落他了?

    在經行了一番自我批評之後,程無憂決定哄哄老頭子。「過兩天,我們悄悄離開,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

    打點好隨身攜帶東西,倆人悄無聲息離開了別院。一路行至海邊,租船出海。

    美麗南海之濱,秀美萬泉河畔,天涯海角,一路相隨。

    露宿在沙灘上,將帳篷頂敞開一半,相偎相依二人,同看燦爛星空。人生,沒有比這更完美了!

    當朝陽跳出海面,在一陣吼叫聲中,瞌睡蟲終於被趕跑。

    「四哥--姐姐--」

    「阿瑪--額娘--」

    「爺爺--奶奶--」

    「這麼好的地方,你們居然不帶我們!」

    胤禛默默地祈禱,要是沒有這群粘皮糖,人生就真完美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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