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夜藍塵 -【月影鳴鸞】《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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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ytia108 發表於 2010-12-22 08:26 PM

本帖最後由 lytia108 於 2010-12-22 08:31 PM 編輯

第59章 鄆複宮

  這關攻城什麼事啊?我不解地望著他。不等我回答,他繼續說道:“他當然不會告訴你。我有一個同父同母的妹妹,叫羅姬。比我小三歲。長得異常美麗,深得我父皇母后的寵愛。鄆城之戰時她剛滿15,正是活潑好動的年紀,雖然城外有重兵圍攻,可對她一個深宮中的公主來說就像辦家家一樣好玩,她仍是偷偷從父皇的密道裏溜出城去玩耍。我不知道她跟錢煜祺是怎麼相遇的,我只知道後來兩人有了私情,羅姬告訴了他進城的密道,讓他進城去跟自己幽會。第二天他是來了,不過帶來了一批死士,他們殺了城門的守軍,打開城門,這才攻進了鄆城。”

  原來是這樣!從沒想過,影炎居然是用的美男計攻入城內,怪不得他從不跟我吹噓鄆城之戰的功績,還有那些史官也沒記錄這一筆,說什麼“秉筆直書”,還不是有選擇。

  “羅姬沒想到自己的情郎居然會利用自己的深情殺自己的家人、同胞,面對屠城、父皇的被殺,她憤怒地去大帳找錢煜祺。你知道錢煜祺把她怎樣了嗎?他把她送去當官妓!官妓啊!七個月後,我找到她時,她已經瘋了,並且身懷有孕,不久她為錢煜祺生下了一個男孩,我為他取名羅燁,今年他已經十歲了。”

  宛若晴天霹靂,我目瞪口呆地望著寧儒熙,這才是寧儒熙恨影炎、對影炎不依不饒的原因吧!我不敢置信地望著寧儒熙:“你怎麼能肯定那個孩子一定是影炎的!”

  甯儒熙滿臉憐惜地望著我:“如果不能肯定我會告訴你嗎?只要見過那個孩子你就不會這麼問了。那個孩子簡直就是錢煜祺的翻版。月兒,我知道你不能接受,所以剛才我才沒說。”

  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此刻的心情,理智告訴我:那是他的過去,他愛的人是我,現在他人也在我的身邊,我不該為了這事去責怪他;可感情上我卻怎麼也接受不了。雖然我說過我不在乎影炎的過去,可我沒想到的是影炎居然能這麼冷酷無情,這是我從來沒有想到的。不管他愛不愛羅姬,兩人總有夫妻之實,他怎麼能把她送去當官妓呢?最讓人不能接受的是當時這個女人已經懷了他的孩子,他是不知道這個孩子存在,還是根本連這個孩子也不認?他太可怕了!

  “那……他們母子現在在哪兒?”

  “我把她安頓在離青躒山不遠的亙圖鎮,本來我還擔心他們母子將來的生活,既然話已經講到這個份上,我就把羅姬母子託付給你了。

  我幽幽地開口道:“羅姬母子是影炎的責任,你不說我也會替影炎接他們來東都的!”

  “不,我把他們託付給你,而不是你那個夫君。羅姬的病時好時壞,直到現在她還不認識羅燁,也許潛意識中她就拒絕回憶那段往事吧。如果見到錢煜祺,只怕她的病更好不了了,別再給她刺激了好嗎?” 寧儒熙盯著我說。

  “我……”我本來想說我沒那麼大度,替影炎照顧他的舊情人和私生子。

  可寧儒熙用哀求的眼神望著我:“等你見到姬兒,你就會發現她很容易相處,即使發病也不像一般的瘋症病人那樣大喊大叫、舞刀弄棒的,她也只是楚楚可憐地躲在角落裏,不讓任何人碰她。好的時候她單純的就像個孩子。所以別把她當成你的情敵,她只是我妹妹,那孩子也只是我外甥,不過外表酷似錢煜祺罷了。替我照顧我妹妹和外甥好嗎?”

  心一軟我點頭了。他笑了,溫存地拉過我的手柔聲道:“月兒,如果有來生,你還願意再遇見我嗎?”

  望著他那溫潤如玉的面龐,聽他說這些最後告別的話,我哭得像個淚人,眼淚抹了他一身,口齒不清地答道:“願意!願意!但願來生我們能長長久久地相伴。”

  “那麼說好了,來生我們長長久久地相伴,永遠在一起。”他在我耳邊溫柔的說。

  心漏跳了一拍,一種異樣的感覺傳遍全身,可我拒絕去感受它,我只是摟住他,緊緊地摟住他,心裏有個聲音在叫囂:他不能死,我不能讓他死。

  他也緊緊地摟住我,好一會兒才毅然地推開:“走吧!你來的太久了,會被發現的。”

  我跟敬文一起回宮時,一路上敬文都沒說話,快到宮門口時,他才低聲說:“待會兒讓奶娘取點冰,把眼睛敷一下。”

  第二天看過程兒和爍兒,我跟敬文說想去逛街,讓他先領著柏兒回宮。他猶豫了會兒,倒沒提出異議,只說要派幾個侍衛遠遠地跟著,我本以為敬文一定會反對,所以準備了許多說辭,沒想到會這麼順利,聽他這麼說沒加思考就點頭了。

  我運起輕功疾步朝品雅軒走去,等回頭時幾個侍衛早被我摔到身後幾丈遠了。品雅軒還跟過去一樣熱鬧,幾個看似官宦人家的女眷正在挑首飾,見到我那個掌櫃的滿臉堆笑:“小姐來了?您定的首飾早打好了,進內屋去看看吧。”說著就把我引進內堂。

  我挑了挑眉跟著他走進裏屋。見四下無人才開口問:“彭掌櫃認識我?”

  “娘娘忘了,三年前邱二小姐帶您來選過首飾。”彭掌櫃低首答道。

  他居然還知道我的身份,我淺笑道:“是嗎?本宮都忘了。沒想到彭掌櫃記性這麼好!”

  他也微微一笑:“商人嘛,這點可是看家的本事!更何況,娘娘是我們主公心尖上的人,這三年來主公讓小人時時關注娘娘的情況,小人想不認識娘娘都難啊!”

  心微微一動,他說我是寧儒熙心尖上的人?“你們主公讓你時時關注我的情況,不是陛下?”

  彭掌櫃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如果不是顧及娘娘,早在皇上還是梁王時就被主公……”然後他從我下山開始跟我娓娓道來。

  原來我下山時,寧儒熙並沒有跟著我,他早安排好人手暗殺影炎。本來影炎中了他親手研製的劇毒必死無疑,就算僥倖能逃過這一劫,一路之上鄆複宮也安排了無數的機關。可偏偏機緣巧合,我跟影炎相遇了,知道這個情況後,因為已經來不及通知宮內的成員停手,寧儒熙怕誤傷我才追到幽州,一路護送我們回東都,悄悄撤退那些暗隊成員。

  到了東都,最大的一次暗殺行動就安排在回東都後我跟影炎第一次偶遇的那個茶樓,當時彭掌櫃是特地引我們去的,目的是到時候可以嫁禍給邱章,可寧儒熙一聽我也在其中,又親自趕到茶樓,撤銷了行動。為此他還差點被影炎他們抓住,臨離開時他特地關照,只要我跟影炎在一起,在無法保證我萬全的情況下不許貿然行動。因此鄆複宮錯過了一次又一次的暗殺機會。

  知道我要嫁給影炎後,本來要趕一個月的路程他愣是用了半個月的時間趕到了。可還是晚了一步。彭掌櫃說,那晚寧儒熙失神地望著梁王府許久許久。

  狩獵行動時,在得知我的確沒跟影炎一起去,他才答應參與行動,因為前面有顧慮,準備得太倉促所以行動才會失敗。後來更因為救我才會暴露身份,以至被捕。

  聽完這些心裏早已翻江倒海、起伏不定,可我什麼也沒表露出來,更沒糾纏這個話題,我只是泰然自若地望著彭掌櫃:“彭掌櫃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了。今天我來是羅公子讓我把這個交給彭掌櫃看看。”說著我伸手從懷裏取出寧儒熙給我的玉佩。

  彭掌櫃一見趕忙跪下:“鄆複宮長老彭翼參見宮主。”

  現在我知道影炎為什麼不肯放過寧儒熙了,看他的手下就知道,這個彭翼知道我是皇后他不跪,一見我拿出宮主的信物,立馬就跪下了,這算什麼?我一抬手:“起來吧!其實我只是代行宮主之職。”

  聞言彭翼抬眼探究地打量我,不去理會他的探究,我開口道:“今天我來,是你們宮主有話讓我帶給你們,他說讓你們解散暗隊,別再做無謂的犧牲了。”

  “解散?這些人都是孤兒,如果離開鄆複宮讓他們去哪兒?”彭翼微微皺眉答道。

  關於這事昨天寧儒熙說要解散鄆複宮的暗隊時我就想到了,靠在椅背上我氣定神閑地望著彭翼:“跟我說說暗隊現在主要做什麼!”

  彭翼跟我細細介紹起情況來,他告訴我鄆複宮的構成、鄆複宮生意涉獵的範圍,真沒想到鄆複宮的生意做的這麼大,它涉獵的範圍真的很廣:銀樓、酒家、當鋪、珠寶行、鏢局,每一家商號都是各行的領軍人物。而暗隊主要就是負責對各級政府的情報刺探以及暗殺。他們的成員都由前南複國的孤兒組成,各個身懷絕技。

  他說的跟寧儒熙介紹的基本一樣,只是比寧儒熙更具體些。聽完後,我開口道:“彭長老,有一點我要強調,你們主公的態度很明確,鄆複宮從今往後是不會再策反了!”說著我就死死地盯著彭翼,直到他鄭重地點頭道:“既然主公把鄆複宮宮主的牌子都交給了娘娘,我等自是聽從娘娘的安排。”

  我才繼續說:“至於暗隊成員今後的出路,我倒是有個主意,彭長老聽聽是否可行。就像你說的這些成員都是孤兒,雖說各個身懷絕技,可他們所學的一般地方根本用不上。讓他們離開鄆複宮的確是難為他們。我想把他們組織起來成立一個新部門,就叫程陽宮,程是取你們將來的主人羅程之名,陽是說那些暗隊成員從此以後可以大大方方地生活在陽光下,不必再在暗處了。宮內成員還是專門從事情報收集,不過從今往後,他們不再是為了反政府,而純粹是做生意。只要有人出錢我們就把情報賣給他,以後還可以出租暗衛,不過我們也不是什麼人的生意都做,也要有原則。最基本的一條就是傷天害理的事我們不做。具體的章程彭長老可以跟宮內其他長老商量後再定。”

  我的話音剛落,彭翼露出了我們見面以來的頭一個真心的笑容:“這主意好!宮主真是聰慧!具體的等屬下跟其他長老商量一下再告訴宮主。”

  “這事不急。有一事你立刻去辦!派人去亙圖鎮把羅公子的妹妹及外甥接來。”

  “接來後宮主準備他們安置在哪兒?宮主不會是準備公開他們的身份吧?”彭翼若有所思的望著我。

  我不答反問:“彭長老以為本宮應該如何安置他們呢?”

  “羅姬公主如果清醒的話,肯定不願意見到他的。還有小公子,我看他也不會想認什麼爹的。”憋了半天他冒出這麼一句話。

  我長歎了一口氣,其實本來我是準備等影炎回來後,把他們母子的事告訴他,我估計影炎會給他們母子一個交代。不過看他們這抵觸情緒這事先按下不提:“我知道!羅公子都跟我講過了,他們來只是投奔我,在我眼裏他們只是羅公子的妹妹和外甥。如果他們不願見皇上,我是絕不會讓皇上去見他們的。你去找處乾淨的宅子先把他們安頓下來,其他的我們再從長計議吧!”

  彭翼畢恭畢敬地給我行了個禮:“屬下這就去辦!”

  “至於以後我們的聯絡方法……”

  彭翼笑了:“宮主不必操心,屬下有辦法聯絡宮主。”說著他拿出一支跟真花極其相似的絹制桃花:“宮主看見這個憑證就是屬下派去跟你聯絡的人。”

  我們走到大堂時,一個夥計在彭翼耳邊耳語了幾句,彭翼走到我身邊低聲問:“宮主此次來可帶了人?”

  “哦,左相是派了幾個侍衛跟著我。怎麼啦?”

  “他們可不是普通的侍衛,都是訓練有素的專業人員。剛才他們一直在偷聽我們的談話,聽到一半被我們的暗隊給趕走了。”

  我點了點頭,從昨天起敬文的所作所為就太讓我奇怪了,這麼做才像白雲宮宮主。“做的很好!以後再發生這種事,還是跟今天一樣別跟他們正面衝突。只要趕跑他們就行了。”

  回到宮裏直至第二天我們去梁王府,敬文都沒問我一句關於品雅軒的任何事。看來對這個師兄我還是不瞭解。他的城府遠不我想的要深的多。不過細想一下也是,先帝既然能在錢嗣源的眼皮底下把白雲宮託付給他,自然是有兩把刷子的。

  彭翼辦事效率真的很高,第三天他就以送簪子為名,親自到梁王府來找我,送來了他跟鄆複宮的長老們商量好的新章程,章程定的很細,考慮的也很周全。順便告訴我,羅姬他們母子已經出發來東都了。



第60章 祭祀歸來

  晚上我睡得正香,恍惚中感到有人在我身上上下撫摸,那熟悉的體味和觸感我怎麼會不認得,他不是要明天才回來嗎?怎麼今晚就趕回來了?我還懵懵懂懂,他就溫柔纏眷地摟住我,低頭尋找我的唇,口中呢喃道:“月兒,想我嗎?”

  要是過去他這麼說我一定會反手摟住他,然後我們一定又是一番雲雨。可今天我忽然覺得他的撫摸、親吻是那麼讓人不能忍受,我運起內力,猛地推開他。因為沒有任何準備,他一下子被彈到了床尾。

  透過月光,我看見他呆楞在那兒,鐵青著臉不敢置信地瞪著我,我這才反應過來,這是我頭一次對他動武,而且還是在這種時候,是挺傷他男人自尊的吧,我吶吶道:“我…我沒想到是你!”

  他坐起身,眼中有了濃濃的怒意:“沒想到?這宮裏除了朕還有其他男人嗎?”

  “誰會想到你會突然提前回來!”我不耐煩地答道。

  他自嘲地一笑:“我只是想你了!哪怕是一晚上也等不了了,本以為月兒也一樣,沒想到是我自作多情。”

  聽他這一番真情流露,我心裏的氣一下子就煙消雲散了,不管他對別人怎樣狠絕,對我是真心的,成親以來他疼我、愛我的點點滴滴全湧上了我的心頭,壓在我心裏沉甸甸的,我怎麼能因為他的過去就把我們之間的感情一筆勾銷呢!更何況,他從來也沒騙過我,他早跟我講過,過去是很放蕩不羈的,至於那個孩子應該是個意外吧,恐怕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呢!

  想到這兒我聲音軟了幾分,帶著幾分嬌憨:“人家只是睡得懵懵懂懂的,忽然被你吵醒,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嘛。”

  他仍不滿地瞪著我:“哼!再怎麼樣也不該不認識為夫啊,要是為夫就算用鼻子嗅也能認出月兒來!”

  我撲哧一下笑出了聲:“用鼻子嗅?你以為是狗呢。”

  他終於開懷大笑起來,作勢要打我。我嗤嗤笑著躲開,我們摟在了一起。

  我輕輕推了推他正色道:“別鬧了影炎,我有正經事要告訴你。”

  他鬆開我坐正:“這麼一本正經?說吧什麼事!”

  我將自己如何求敬文帶我去見寧儒熙,寧儒熙告訴我自己的身世以及羅姬母子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可是我沒有提鄆複宮,更沒有告訴他寧儒熙將鄆複宮交給了我。

  也許是這事帶給他太多的震撼,他倒沒計較我沒經他允許擅自去探監一事。他只是靜靜地聽,聽的過程中他臉上的表情一直是漠然的,眼中一直閃著一種讓人玩味、意味不明的光芒,聽完後他淡淡地開口了:“其實我當年送羅姬去當官妓也是為了保全她。身為皇族,她本來是要被殺頭的,這是唯一能讓她活下來的辦法。她的其他兄弟姐妹就都被殺了,不過當時我並不知道她已有身孕。沒想到她這麼脆弱!”

  這算什麼話!人家脆弱?他怎麼不講自己做的太過分了!明明做錯了事,還這麼振振有詞地替自己辯解,真的讓我很鄙夷,我忍不住嘲諷道:“保全?陛下的保全方法還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呢!照陛下這麼說羅姬還要謝謝你囉!你知不知道,她這樣的身份,讓她去歡場賣身還不如死呢!你已經利用人家打了勝仗,就不能對她好一點嗎!當年她不過十五歲,還是個孩子,你這樣對她,她哪受的了!”

  他眯著眼,一點也不示弱地對我低吼道:“月兒嚷什麼!就算朕對不起羅姬母子,朕自問沒什麼對不起月兒的地方,月兒答應過不跟朕計較過去的事。為什麼還對朕這種態度?她當年是個孩子?你瞭解她多少?你甚至還不認識她!只因為她是寧儒熙的妹妹,對你來說不一樣吧?其實你那個小師叔也不瞭解她,在朕的眼裏她跟那些歡場女子並無區別!本來朕也沒想利用她,是她主動告訴朕密道所在,朕從來不是什麼君子,能利用自然要利用的。當時朕的確不覺得那樣做有什麼不對,現在回想起來也許是欠妥了些!不過朕會補償他們母子的!”

  他什麼意思?他是指羅姬主動投懷送抱跟歡場女子沒有區別嗎?人家那是愛他好不好?就他這種絕世容顏,是個女人對他都沒有抵抗力的,他如果不勾人家,人家會投懷送抱嗎!我狠狠地瞪著他:“你講不講理啊!這關寧儒熙什麼事!你的所作所為只是欠妥那麼簡單嗎?那個孩子難道是羅姬強迫你種進去的?補償?一個少女的青春你拿什麼去補償人家!再說人家要不要你的補償還是兩說的事呢!我是說過不跟你計較過去的事,可突然冒出一個十歲大的孩子,你讓我怎麼接受!一想到你曾經像抱著我一樣抱著她,我……”

  我還沒說完,他就摟住我,用吻封住了我下面的話:“不一樣!沒有人跟月兒一樣、沒有人像月兒這樣讓我動心,真的!別跟朕計較這些,那時對女人我的確是來者不拒,可過去那個荒唐不羈的錢煜祺從遇見邱傲月起就徹底改頭換面了,我心裏只有你,只愛你,這還不夠嗎?”

  我長歎一口氣,任他摟著低聲問:“那你準備怎麼補償他們母子倆呢!”

  “月兒的意見呢!”他不答反問。

  我狠狠地朝他胸口捶了一拳:“那是你的事,幹嗎問我!”

  “剛才你說已經派人去接他們來了?接來後讓他們也住在梁王府吧,反正他們跟程兒、爍兒本來就是親戚。朕會派專人替羅姬看病、照顧她的生活起居,至於她兒子羅燁,朕會選個合適的時機讓他認祖歸宗的。”他拉住我的手答道。

  我似笑非笑地望著他:“她兒子?難道不是你兒子?你這就算補償了?”

  他倒沒跟我糾纏羅燁是誰兒子的問題,只是學我的樣子撇撇嘴說:“只能這樣了!月兒還要朕怎樣,封她為妃?就算月兒同意,朕也不樂意。這一生朕想要的女人、能陪在朕身邊的女人只能是月兒。再說月兒又不是不知道,除了月兒朕到現在還是不習慣任何女人在朕身邊。”

  他這番話說的我不知是該感動還是生氣。他對我這種毫不掩飾的真情是讓我很感動,可同時也讓我很生氣,他不習慣女人在身邊,孩子倒會讓人家替他生。性愛這種事難道不該是靈與肉的結合嗎?他難道是種馬?我朝他翻了個白眼,沒理他。

  他摟著我的手緊了緊:“更何況以羅姬現在的情況朕也不認為她會在乎什麼名分。反正朕會對她負責的,可她不能進宮!至於羅燁,在朕的心裏的確不存在什麼親情。對他朕不過覺得有責任罷了,我不可能像待柏兒那樣對他。我這話說也許冷酷些,可我心裏的確是這麼想的,我不想騙你!也許有人會說朕是負心郎,朕不在乎!朕從來不稀罕當正人君子,那些宗教禮儀朕更是不放在眼裏,我在乎的、捨不得的、永遠不會辜負的人只有月兒。原諒我好不好?那都是我認識你以前的事了。認識你以後,我可一直是為你守身如玉的。對別的女人我連看都沒看過一眼。”

  我知道他這一番話都是他內心的真實想法。作為一個帝王。他的專情有多難得,多可貴,我不是不知道。他之所以能做到這麼心無旁騖,恐怕也跟他風月場中閱歷豐富有關吧!我承認我自私,雖然作為女人我很同情羅姬的遭遇,可看影炎對羅姬這種漠然的態度讓這幾天一直被妒忌困擾的我好受了許多,知道他心裏沒有她,聽見他不在乎羅姬母子,我心裏是真的雀躍。其實我早知道自己嫁的是怎樣的男人!他的確不是什麼好人!從來就不是!好人也做不了那個位子。只要他愛我,心裏只有我,其實我一點也不在乎他是不是君子!

  我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媚眼如絲地斜睨他:“騙子,只會騙人家心的騙子,就會說甜言蜜語!”

  他摟緊我,魅惑地笑了:“寶貝兒,我哪有騙你,我說的都是真心話!為夫的心裏眼裏從來就只有月兒一個!”一雙手不老實地探進我的內衣。

  我輕笑著抓住他的手:“別鬧,我要睡了!你不困,你女兒可困了!”

  他呵呵一笑輕摟住我:“我就這麼摟著你總可以吧,睡吧!”

  不一會兒我就進入了夢鄉,恍惚中聽見影炎在我耳邊低喃:“月兒,你是我的!不管是今生、來生、生生世世都是我的!不許跟別人許什麼來生之約!”

  我也分不清是夢還是現實,迷迷糊糊地往他懷裏拱了拱:“是你的!只是你的,好了吧!”他好聽的笑聲在耳邊響起。

  接下去的日子我仍舊是每日上午帶柏兒去梁王府,用過午膳才回宮,偶爾我還帶柏兒上街去逛逛,對於我的去向影炎從不過問,他還把穆裏撥給我當侍衛長。穆裏當侍衛長的前一夜,影炎跟他在禦書房談了很久,我不知這倆個男人說了些什麼,我只是覺得穆裏不再是從前的那個穆裏了,他變得進退有禮、沉默寡言了。開始我還想問個究竟,後來看他一直畢恭畢敬的,也懶得再追究原因了。也許這樣的結果對他對我都好吧!

  與此同時鄆複宮暗隊解散的事一直進展的很順利,程陽宮也正式成立了,據彭翼說剛開張就接到了幾筆不錯的生意。

  轉眼一個月過去了,再過兩天羅姬母子就要到東都了,今日我跟往日一樣帶著柏兒、奶娘、穆裏去梁王府,用過午膳回宮,一進宮門就見宮裏的人朝我鞠躬道喜,原來今日早朝上,影炎宣佈冊封柏兒為太子。我愣了楞才趕忙讓奶娘給道喜的宮娥、太監們賞錢。我不明白影炎為什麼會突然做這個決定,事先連跟我都沒透個風。雖然柏兒比同齡人要聰慧很多,可我從沒想過影炎會這麼早就冊封他為太子。其實比起當什麼皇上,我更希望我兒子能快快樂樂的成長。

  回到我的寢宮裏,影炎正在等我們呢!桌上放著太子金冊,他一把抱起柏兒:“柏兒,父皇送你個禮物。”他拿起金冊交到柏兒手上。

  柏兒拿起金冊翻來覆去的看:“父皇,這是什麼?”

  “這是太子金冊,等父皇百年後,這天下就是柏兒的了。喜歡嗎?”影炎微微一笑答道。

  柏兒瞪大眼睛:“那柏兒以後能跟父皇一樣當皇上啦?”

  “當然!那柏兒知道該怎麼當個好皇上嗎?”影炎笑吟吟地反問柏兒。

  我開口道:“他才多大啊!懂什麼!”

  我的話音剛落,柏兒奶聲奶氣地答道:“兒臣知道!母后說過在上位者最要緊的就是能讓百姓過上富足平安的生活。母后說父皇在這方面就做的很好,所以是個好皇帝!以後柏兒也要像父皇那樣做個讓百姓安居樂業的好皇帝!”

  我訝異地望著柏兒。那些話不過是我平時隨口蕩蕩的,沒想到他全記在心裏了。我不知道別人的孩子二歲時在想什麼,我兒子二歲就想著天下百姓,就想著當皇上了。

  影炎驕傲地望著柏兒點頭,然後轉向我:“月兒把柏兒教的真好!”

  我斜睨他:“別表揚我,是你的種好!”

  影炎促狹地笑:“那倒是!不過也要月兒的床好才行啊!”

  柏兒眼珠子滴溜溜地轉:“父皇、母后,你們在表揚兒臣嗎?兒臣怎麼聽不懂啊!”

  我們這才想起孩子還在身邊呢,怎麼就打情罵俏起來了。見我臉紅,影炎開心地笑出了聲:“柏兒,你母后是在誇我們父子倆呢!聽不懂沒關係,等你大了就懂了。”

  柏兒小臉一跨:“父皇怎麼也跟母后學了,動不動就說等我大了就懂了!”

  影炎朝我眨眨眼:“月兒,要不你跟柏兒解釋一下?朕是無能為力了。”

  我白他一眼,抱過柏兒,霸道地拍了下他的小屁股:“小孩子什麼都要知道幹嗎?自己去玩!”

  柏兒眼珠子一轉:“對了,我去問李興!”說著轉身就跑,天哪!他要去問李興。

  影炎快步上前拉住他一本正經地說:“柏兒,從今日起,對父皇母后以外的任何人你都要自稱本宮。還有這事別去問李興。他也不懂!這真的要你大了自己去體會的。”

  “哦!”柏兒點了點頭。

  “乖!去玩吧!”影炎寵溺地摸了摸他的頭。

  望著他們父慈子孝的模樣,我忽然想起再過兩天,羅燁就要來了。這一個月來,我們刻意地回避這件事,誰也不主動提及。可是該來的終於還是來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lytia108 發表於 2010-12-22 09:34 PM

本帖最後由 lytia108 於 2010-12-22 09:42 PM 編輯

第61章 羅姬母子

      當晚激情過後,我躺在他的胸口上,在他身上無意識地畫著圈輕聲問道:“後天羅姬母子就要到東都了,你去城門外迎他們嗎?”

  “朕朝中還有事就不去了。月兒也不必去,讓穆裏把他們帶到梁王府就行了。”他隨口答道。

  我搖頭:“那不好!不管怎麼說他們總是小師叔託付給我的。我要親自把他們安排妥帖才放心。”

  影炎眼中閃過一絲玩味:“哦?月兒還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呢!”

  我如何會不知道這個小心眼心裏想什麼,朝他翻了個白眼恨聲道:“我去城門外親迎他們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就是要替你贖罪!”

  聞聽此言,他輕捏我的柔荑低聲說:“月兒不說贖罪,朕倒真的差點忘了。我有一事跟月兒商量,等羅燁到了後,我想讓月兒收他為義子,朕再賜他皇姓,這樣他就能順理成章地認祖歸宗了。月兒看可好?”

  怪不得他會在今天冊封柏兒為太子呢,原來是想讓認羅燁,又怕我多心,這才封了柏兒讓我安心。

  我抽出被他握著的手直視他:“其實你讓羅燁認祖歸宗本來就是應該的,不必因此就冊封柏兒讓我安心。比起那個皇位,我更在乎的是我兒子能不能健康快樂的成長。能不能當皇上,我真的一點也不稀罕!”

  他又拉住我的手,緊緊地握著:“朕知道月兒不稀罕,朕也不是為了讓你安心才封柏兒為太子的!朕這是告訴天下人,也是告訴你,朕的天下只有我們的孩子才配坐!朕會用心教他的。”

  我撇撇嘴:“我就怕你會對他要求太高,才不希望柏兒當太子的。影炎你得答應我,別太逼孩子,如果他大了以後,不喜歡那個位子,你就別逼他好不好?”

  他點住我的鼻子:“傻月兒!哪有人當了太子後還能隨便不幹的,除非……”

  我回想了一下,歷史上沒有當成皇上的太子好像都沒什麼好下場!我不去理會他的承諾,輕搖他的肩膀哀求道:“影炎,你收回成命好不好?柏兒還這麼小,萬一等他長大後你發現有比他更合適的的人當太子,那柏兒豈不……”

  他摟住我:“不會有這一天的!你放心,有朕在呢!我們柏兒會是個好皇帝的。朕現在就在替他打基礎,等柏兒即位,會成為一代盛世明君的。”

  我本想說,未來的事誰能說的准。望著他堅定的神情,不知怎麼的就是無條件的相信了他的話,他是天子,也許能算的准,他的金口玉言說了會算吧!我往他懷裏拱了拱:“影炎,雖然我知道未來的事誰都算不准,可這麼你說我就信了。”

  “還說朕是只會說甜言蜜語的騙子!那月兒這算什麼?”他斜睨我。

  我呵呵笑了起來:“我這是近墨者黑!”

  他溫柔地笑了:“又成朕的不是啦!”

  見我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他摟我入懷:“睡吧!”

  “嗯!”我在他懷裏找了個舒適的位置安心地睡了。

  羅姬母子到的那天,我領著奶娘、穆裏去城門外接他們。關於他們的情況及一路上的情形我都通過彭翼瞭解了,這幾年羅姬一直在服用寧儒熙的藥,病情倒還穩定,只是她的心智還沉睡在15歲以前南複沒有滅國的時候,因此她不知道羅燁是她的兒子,甚至都不願意見到他,所以這孩子一直很缺少關愛,像這次上路他就只能一個人一輛馬車。我知道接他們的那些暗隊成員,只說我是小師叔的侄女,是小師叔讓我來接他們的,並沒有告訴他們我的身份,所以今天我特意穿的便裝。

  車隊到了,遠遠的我就看見一個五十歲左右的婦人扶著一個二十幾歲柔弱的女子,後面還跟著一個小男孩,見到我羅姬柔柔地笑了,她笑起來眼角湘紋飄逸,這麼多年病魔的折磨加上歲月的沖刷在她臉上留下了痕跡,可繞是如此,即使她滿臉的憔悴,仍難掩她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那一舉手一抬足滿身的雍容華貴,如畫的眉目,雖然蒼白仍舊是如脂的肌膚,無一不在昭示她年輕時的絕妙姿容。

  看著她沉靜的樣子,我心想看來她的情況比我想像的要好些,起碼表面上一點也看不出她有什麼異樣。我正想著,她忽然拉住我的手:“姐姐!你知道熙哥哥去哪兒啦?怎麼老也不來看我?”

  姐姐?她這個稱呼我還真不敢當呢!我淺淺一笑:“你熙哥哥有事出遠門了,所以委託我照顧你們。”

  “哦!”她乖巧地點了點頭。

  我望向她們後面跟著的那個冷冷的小男孩,他簡直就是影炎的縮小版。尤其是那冷冷地打量人的眼神簡直就是影炎的翻版!他的個子好像比正常十歲的孩子要高出許多,幾乎跟我差不多高了。也許是因為他跟影炎長得實在太像了吧,這孩子讓我有種很想親近的欲望,我拉著他的手:“你是燁兒?”

  他淡淡地點頭。那副淡定的樣子跟他這個年紀真不相符!

  我拉起羅燁的手,朝羅姬他們招呼道:“先回府吧!燁兒,你跟月姨一輛馬車吧!”

  羅燁順從地跟著我上了車,可是上了車他只是遠遠地坐著,我把他拉到我身邊,他明顯有些局促不安,不過他並沒有拒絕。只是低聲問我:“你真是我舅舅的師侄女?可我聽舅舅說過,玄機派不收女弟子的。”

  我心裏暗笑,真是龍生龍,鳳生鳳,這什麼事都要打幾個彎的性子真像影炎:“你舅舅的師父是我外公,所以他是我師叔!”

  他瞪大眼睛:“那你還讓我叫你月姨,按輩分你應該是我姐姐吧!”小P孩!他一定以為我趁他便宜呢!

  “按輩分你是該叫我姨!”我一臉正色地望著他。

  他不解的望著我:“嗯?”

  我定定地望著他:“燁兒,對你爹,你知道多少?”

  頓了頓他才淡漠地開口了:“既然你是我舅舅的師侄女,就應該知道我是個沒爹的孩子。聽舅舅說,因為打仗爹和娘失散了,我舅舅從小跟他師傅,哦就是月姨的外公在山上生活,並沒有跟娘在一起,所以不認識我爹。等到舅舅找到我娘時,她已經像現在這樣了。她自然不能告訴舅舅我爹是誰,在哪里,所以直到今天我也不知道我爹是誰!”

  聽完後,我真是感慨萬千,整段話羅燁一直是用淡然的口吻說的,好像說的是別人的事。我再次感慨這孩子的早熟與淡定。他太不像個十歲的孩子了。還有寧儒熙居然沒有告訴羅燁他的身世,只說他娘跟他爹走散了,這點我很佩服寧儒熙,他強壓心裏的怒火告訴羅燁這些是希望不要在孩子心裏留下陰影吧!

  我輕聲問:“燁兒,想找到你爹嗎?”

  “無所謂,這麼多年沒爹我也過來了。只要娘的病能好起來,能認識我。我就滿足了。”

  “如果能找到你爹呢?”我不死心地追問道。

  羅燁淡淡地笑了,天!他笑起來太像影炎了:“那月姨是知道我爹在那兒囉?”

  我拉住他的手:“你舅舅把你們託付給我,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我是你爹的妻子。所以我才讓你叫我月姨!”

  “什麼?你是我爹的妻子!月姨,你確定沒搞錯?”他仍是狐疑地望著我。

  “不會錯,等你見到你爹就會明白,你跟你爹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沉默了半晌他問:“那麼當年爹並沒有娶我娘對不對?”

  我讚賞地望著他,不愧是那個男人的種,真是人精!這麼小就能根據我的上文來分析下文了。我輕輕點了點頭:“當年你爹是想娶你娘的,只是後來失散了!”

  他哈地冷笑一聲:“那麼說人家說的都是真的,我真是個雜種!怪不得娘就算瘋了也不願意見到我!她一定很討厭我。”

  “胡說!你是皇子,怎麼是雜種呢!你娘只是不記得你了。天下哪有娘討厭自己孩子的。”我輕聲斥責他。

  他不敢置信地看著我:“你說什麼?我是皇子?我爹,我爹……”

  我鄭重地點頭:“是真的!你爹就是當今聖上!當年他並不知道你娘已經有了你,孩子,這些年讓你受苦了!”

  “那你是皇后啦?……這不可能!你們一定搞錯了!從小到大,不管是鄰居還是府裏的下人,都不待見我,他們都偷偷叫我雜種!鄰居有些孩子甚至說我是我娘跟妖怪生的。說的多了,我也有些信了,其實娘偶爾也有清醒的時候,那時她望著我的眼神真的很厭惡。也許我真是妖怪的孩子。不然怎麼連娘都不要我。誰知道現在你居然…居然說……我不信!這不是真的!你一定是騙我的!”他語無倫次地嚷道。

  這孩子受了多大的苦啊!我心疼地摟住幾乎跟我一般高的他:“這一切當然是真的!誰說你是妖怪的孩子。天底下有那麼漂亮的妖怪嗎?你娘不是不要你,她只是病了,什麼也不記得了。從今天起你就做月姨的兒子好不好?讓月姨代你娘疼你、照顧你好不好?”

  出乎我的意料,從見面起一直像個大人似的羅燁哇地一聲放聲大哭起來:“從來沒有人跟我說過這些話!從不知道原來我也有人要!月姨,這可是你自己說的,不許反悔了!不!我不叫你月姨,我叫你娘好不好!”

  到底還是個孩子,剛才的淡定、冷漠想必都是他平時自我保護的一種!我輕拍他的背部安撫他:“好!你可以跟柏兒一樣叫我母后。對了,你還不知道柏兒是誰吧,他是你弟弟,今年兩歲,叫錢鋒滕,字元柏,你就叫他柏兒吧!”

  “母后、母后!真好,我有爹有娘還有一個弟弟!我不再是小妖孽!小雜種了!”他低喃道。

  我輕輕摟住他:“孩子!那些都過去了,忘了吧!”

  馬車直接駛進了梁王府的外院,根據影炎的安排,羅姬被安置在外院最靠南的一處獨立小院內,院子挺大,還有一個小花園。這個小院過去是影炎當梁王時關押犯錯的門客和屬下的地方,整個小院的格局、建築都是特製的,除了大門一個出口外,就算武功高強的人想要從其他地方逃出這個院子都很吃力。我問影炎為什麼要把羅姬安排在那兒時,影炎只是淺淺一笑:“朕聽說,有瘋症的人發起病來,什麼事都敢做。這還不是為了保護程兒跟爍兒嘛!這個院子也足夠大,裏面還有小廚房、花園。平時就讓羅姬待在院子裏,別出來了。免得誤傷人!”

  聽他說的挺在理,我也沒多想。為了迎接羅姬的到來,小院特意做了徹底的清掃,把可能傷人、傷己的所有物件,大到花鋤、小刀、匕首之類的刀具、小到花瓶、裝飾用的小物件之類的瓷器全都收起來了,院內的丫鬟、小廝也是影炎親自選的,無論男女特地選的都是五大三粗的、力大無比的。

  我領羅姬到院子裏,看樣子羅姬對這個院子很喜歡,臉上露出孩子氣的笑容,她拉著我的手笑:“姐姐,這是你家嗎?好美哦!”

  “喜歡嗎?這兒以後就是羅姬的家了。”見她驚訝地望著我,我牽著她的手:“來!我帶你參觀一下你的新家。”

  我領著她參觀廳堂、臥室、書房、花園,末了還跟她介紹了下人們:“這是羅夫人,你們要好生照顧,不得懈怠!”

  “皇后娘娘放心,奴婢(奴才)們會盡心盡責的!”

  “你是皇后娘娘?不對啊!我母后才是皇后呢!怎麼又出來一個皇后!你是我父皇新娶的狐狸精?”羅姬狠狠地瞪著我,想要朝我撲過來。

  一旁照顧她的老媽子連忙拖住她:“娘娘恕罪,小姐……”

  我朝她擺擺手:“沒事,她不過是個病人!你是羅姬的奶娘?叫什麼!”

  “秉娘娘,老奴姓吳,大家都換老奴吳媽,老奴不是小姐的奶娘!老奴是三年前由羅公子派來照顧小姐的,小姐的奶娘三年前沒了!”吳媽畢恭畢敬地答道。

  “哦!你們就好好照顧羅姬,本宮先走了。”我領著羅燁走了出去。

  “燁兒,你跟母后回宮去見你父皇。”

  我等著他的回應,可燁兒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我拉了拉他的手:“想什麼呢!”

  “我在想,娘今天有些怪,居然會朝母后沖過來,還會罵人!”

  “你娘平時不罵人嗎?”

  “不罵!娘總是安安靜靜的。臉上連表情都很少!”

  不對啊,寧儒熙說羅姬不發病時總是笑嘻嘻的,發病時也只是不讓人碰而已。羅燁怎麼說她臉上沒表情呢!我故作隨意地問:“你娘不發病時挺愛笑的吧!”

  “不笑,從不笑。只有舅舅來了,她才笑。”

  “真的?”

  “嗯!”

  這可有些怪了,難道是特地笑給寧儒熙看的?不過精神病人的思維本來就不是常理可以推斷的。也許在她扭曲的心裏只是認得寧儒熙這麼一個親人,見到親人特別高興吧!



第62章 父子初見

  回宮的路上我細細地跟羅燁介紹待會兒到了皇宮我們的安排及他應該注意的一些事項和如何配合,包括謁見皇上應有的禮儀。他只是安靜地聽著,末了問了句:“母后,我可以不去嗎?”

  “為什麼?”我奇怪地問。

  他低垂著頭沒言語,我忽然明白了,他這是近鄉情怯呢!我笑了:“燁兒,這是害怕嗎?”

  “不是,我只是在想他如果真想認我,為何要費這些周折。既然他不是那麼想認我,我又何必去呢!”他仍是低垂著頭,可聲音卻異常堅定。

  真是個敏感的孩子,我輕輕摟著他:“孩子,你爹不是普通人,他可是皇上啊,他有他的難處,你得體諒。如果他不想認你,根本不會讓我帶你進宮。你別多想!”

  他在我懷裏輕輕點了點頭。

  這個季節宮內御花園北角的石榴花開的正旺,遠遠望去紅豔豔的一片,真的好美。根據昨天商量好的,今日午後影炎請幾個宗室親王來宮裏觀賞石榴花,我領著燁兒到時,御花園內正一片笑聲,只聽錢晨曦笑道:“想不到太子這麼小的年紀就知道這些,真是太聰慧了!”

  柏兒正依在影炎懷裏,見我來了,從影炎懷裏滑下來,沖到我面前:“母后到那兒去了,怎麼不帶兒臣去呢!”

  我沒理會他的問題,而是抱起他反問道:“柏兒又在跟長輩們炫耀什麼呢?”

  “哪有炫耀!是壽王爺問起石榴花有什麼藥用價值,兒臣記得母后講過,在跟大家講呢!”柏兒撅起嘴撒嬌地說。

  我饒有趣味地望著他:“柏兒還記得母后是怎麼說的?”

  “這自然,前天母后帶兒臣來賞花時說,石榴性涼,有清熱、解毒、健胃、潤肺、澀腸、止血等功效。其中,藥用最多的是石榴皮,多炒後應用。石榴花,有止鼻阻、吐血及外傷出血的作用,亦可治白帶過多。外用則可治中耳炎。石榴嫩葉健胃理腸、消食積、助消化,外用可治療眼疾和皮膚病。酸石榴有收斂殺菌效果,可治腹瀉、荊疾,並可開胃口、助消化。石榴樹的根皮可驅除綜蟲和蛔蟲作用。兒臣可記錯一個字?”柏兒奶聲奶氣地答道。

  我贊許地點頭:“難為你這麼大一段生澀的話,居然真是一字不錯呢!”

  諸位親王都忙說:“太子殿下長了一顆七竅玲瓏心。”

  “太子殿下真是穎悟絕倫。”

  “太子殿下真是聰慧過人。”

  影炎驕傲地笑著:“眾卿快別誇他了,太子還是個孩子呢,今後還指望著諸位長輩多多指教呢!”

  “臣等自當盡心盡力!”大家一番行禮後,然後都將目光定在了羅燁身上。可是誰也沒開口,影炎淡淡地撇了羅燁一眼,眼中看不出任何情緒,沖我淺淺一笑:“梓潼不是去看故友了嗎?怎麼領了個孩子回來?”

  我輕推了羅燁一下,他跪下行禮:“草民羅燁叩見陛下!”

  影炎輕輕一抬手:“起來吧!”

  我抱著柏兒笑吟吟地走到影炎身邊:“羅燁是臣妾那個朋友的外甥,從小父母雙亡,臣妾瞧著,這孩子的眉眼居然比太子還像陛下,心裏立刻就喜歡上了,臣妾斗膽請陛下允許臣妾收他為義子。”

  影炎微微一笑:“人家的孩子也是亂認的!你也不問問人家孩子肯不肯!”

  羅燁立刻跪下,口齒清晰地說:“娘娘肯認草民為義子,是草民的造化,豈有不肯之理。”

  影炎眼中精光一閃,嘴角勾起一個弧度:“是個伶俐孩子!起來吧!在家上過學嗎?”

  “回陛下,略約學了些《論語》、《四書五經》,只學了些皮毛。”羅燁起身答道。

  邊上這些人可都是人精,見這副情形,心裏立刻明白了幾分,軒親王笑道:“這孩子跟皇上幾乎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看來是跟我們皇上有緣呢,皇上何不依了娘娘。”

  柏兒從我身上溜下來側著頭打量羅燁,羅燁趕忙給柏兒跪下:“草民羅燁拜見太子殿下!”

  “大哥請起!”柏兒頗具威嚴地道,然後又爬到影炎身上:“父皇就依了母后吧!兒臣喜歡這個哥哥!”

  我吃驚地望著柏兒,這些事我們事先並沒有告訴柏兒,他如何也會參與到我們這出戲裏來?也許這就是血緣的神奇吧!

  影炎寵溺地望著柏兒笑,伸出左手旁若無人地攬我靠近,輕刮我的鼻子:“你啊,盡給朕找麻煩!”

  這人,演戲就演戲嘛,幹嗎要占人家便宜!我臉上一熱望著他:“這麼多人呢!陛下這是答應了?”

  “月兒的要求,朕什麼時候拒絕過?”影炎故意用能讓大家都聽清的耳語輕聲說。

  聽影炎這麼一說,大家紛紛跪下:“恭喜陛下、娘娘又添皇子!”

  影炎薄唇微啟:“賜羅燁皇姓,從今日起更名錢鋒燁。賜大皇子封號。”然後他用手輕拂柏兒的頭,溺愛地望著柏兒笑:“柏兒可不再是大皇子囉!”柏兒不在意地賴在影炎的懷裏咯咯地輕笑。

  我輕扯羅燁的衣裳,示意他行禮,羅燁委屈地看我一眼,可他還是順從地跪下:“錢鋒燁謝陛下、母后!”

  聽見羅燁這麼稱呼,影炎愣了愣。一旁的丁公公輕聲提醒:“大皇子要自稱兒臣,稱陛下為父皇了。”

  可他仍是倔強地咬著唇沒言語。這傻孩子在委屈什麼?他是在怪影炎不願意認他嗎?馬車上不是都跟他交代清楚了嘛,這不過是演戲啊!見他一直盯著柏兒看,我忽然明白了,他在妒忌影炎對柏兒毫不掩飾的寵愛吧!

  我伸手拉起燁兒,將他攬入懷中:“好了,燁兒才剛進宮,對宮裏的禮節還不熟悉呢,慢慢會好的。”

  影炎清涼的眼神飄過來,對著大家淺笑:“眾卿隨意,朕看皇后有些乏了,朕陪皇后先告辭了。”

  大夥趕忙起身相送。影炎輕聲吩咐道:“丁牟,你去安排一下,大皇子住鳳儀宮的平就殿,指派陸原為大皇子的貼身內侍。”

  丁公公應了,遠處柏兒早領著燁兒跑遠了,丁公公趕忙帶著一群太監、宮女們跟著兩位皇子後面,影炎攬著我的腰,慢慢地走著:“羅姬還好吧!”

  “比我想得要好些!”我小心斟酌詞語回道。

  影炎古怪地望了我一眼:“哦,朕派人請了專治瘋症的醫學世家方家掌門人來給她醫治,估計明日就能到了吧!”

  “為什麼要派方家來,我們上官家的醫術會比方家差嗎?”我不滿地白他一眼。

  影炎笑了輕吻我的額頭:“為夫哪敢這麼說啊,娘子還不把在下吃了!不過是術有專攻而已。你們上官家主攻的是調理治病,是雜家。而方家是專攻瘋症。對瘋症自然比你們見得多些吧!”

  他這番話說得我倒是心服口服,寧儒熙的藥不就沒把羅姬治好嘛,他的醫術我很清楚,如果他治了十年也治不好,我也的確是沒什麼把握。

  說著轉眼就到了鳳儀宮,柏兒跟燁兒正手牽著手在宮門口等我們呢。影炎蹲下身子一手拉著柏兒一手拉著燁兒,輕聲吩咐道:“以後你們兄弟倆要好好相處知道嗎?”

  柏兒乖巧地點頭,燁兒定定地望著影炎:“父皇放心,兒臣會遵從太子陛下的。”

  “不是遵從,是愛護!你永遠要記住他是你弟弟。柏兒你也要記住燁兒是你哥哥,凡事要尊重他,不可因為自己是太子就傷了兄弟情份。”我深深地望進燁兒的眼中輕聲補充道。

  在他的眼中我看見了渴望,他太缺少愛了。然後燁兒用他這個年紀少有的鄭重表情,重重地點頭:“兒臣記住了。母后放心。”

  我柔聲道:“燁兒一定餓了,影炎你陪燁兒去用膳吧!我累了,想先回寢宮。柏兒陪母后好嗎?”

  “好!”柏兒牽著我的手朝寢宮走去。我本以為他們父子會有一番長談,我跟柏兒還沒用完膳,影炎就回來了。

  見柏兒坐在我命人打造的寶寶椅上,揮著他的小勺子把飯粒弄得臉上、地上都是,他不悅地回頭瞪了一眼:“你們這些奴才怎麼伺候的!讓太子這麼小的人自己用膳。”

  李興、元二、奶娘、娟兒等人都趕忙跪了下來,柏兒咯咯笑著拉影炎的手:“父皇,你錯怪他們了,是兒臣要自已吃的。好有趣呢!”

  影炎拿出拍子,為他擦拭小嘴、小手,邊寵溺地笑道:“瞧瞧,都成小花貓了,父皇喂吧!”

  李興、娟兒趕忙說:“讓奴才(奴婢)來吧!”

  影炎好脾氣地一擺手:“不用,朕喜歡喂他!”

  我笑道:“娟兒、李興,你們讓陛下喂吧,陛下向來喜歡喂人家用膳的!”

  在這屋裏的都是梁王府的老人,如何不知道我所指,都偷偷捂著嘴笑。

  影炎也不跟我計較邊喂柏兒,邊笑著斜睨我:“月兒也要為夫喂嗎?等為夫喂好柏兒來喂你。”

  “好!臣妾就等著,反正這福也沒幾個月可享的了。”我嬌笑道。

  影炎臉一唬:“月兒這話什麼意思?”

  “可不是嗎,現在是兒子比臣妾重要,等女兒生出來,也比臣妾重要。陛下還有空喂臣妾嗎?”我眨了眨眼笑道。

  “月兒這是吃醋嗎?”影炎深邃的眼中波光粼粼,直直地望著我,望著他這副表情,不僅我,連一旁的下人都知道他想幹什麼,他們抱起柏兒:“太子殿下你吃飽了吧,奴才帶你去玩玩,小心積食。”

  柏兒畢竟小孩心性,一聽有得玩,扔下我們就跟著李興走了。

  完事後,躺在他懷裏,我輕聲問:“為什麼把燁兒安置在離主殿最遠的平就殿啊?還有那個陸原,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以前是白雲宮在宮裏的暗探吧!你不相信燁兒?”

  “月兒不覺得燁兒太不像一個十歲的稚童了嗎?他很有城府。不過也難怪,有這樣的娘,自然不會生出什麼好兒子!”影炎咬著牙輕聲說。

  這是我第二次聽見影炎用這種語氣來說羅姬了。按理是他對不起人家,怎麼搞得好像人家對不起他似的。這個人對女人真是有偏見,我都懶得理他。我冷冷地提醒他:“那也是陛下的骨血!”

  “朕又不想要這個骨血,是那個羅姬強加給朕的。”見我對他冷嘲熱諷,他態度激昂起來。

  “我發現你這人是不講理啊!你不愛人家就不愛人家,好歹人家孩子都為你生了,還因為你瘋了!你何苦這麼說人家。難道是她強迫你跟她上床的?”見他激昂,我反而冷靜了下來。壓低嗓子一字一句地說道。

  “如果我說是,月兒信嗎?”

  “是什麼?”我傻乎乎地問。

  他眯著眼冷冷地說:“月兒現在撐管六宮,應該知道按規矩宮裏的皇子從十五、六歲起內務司就會指派宮娥侍寢。當年母妃見我從小不近女色,怕我跟三哥一樣,從十四歲起就不斷地給我送女人。宮裏的女人我從不會寵倖第二次,我也明確地告訴母妃,別讓她們懷孕。從十幾歲的時候我就知道避子湯該怎麼配了。我身邊的女人從不會斷。那時對男女之事,我的確很隨便。”

  我沒打斷他,心裏卻氣得不行!他什麼意思?是告訴我他從不缺女人嗎?

  “可我有一個原則,除了母妃給我送來的女人外,我自己去找,只會找青樓女子。良家婦女我是避之不及的。就算她們主動勾引我也不會去理她們。因為我給不起她們承諾。所以大家才會傳我對女人沒興趣。”

  這下我懂了,他的意思是他跟羅姬之間,是羅姬強迫的?可從來只聽說過男人強暴女人的,如果男人抵死不從,女人怎麼強迫男人?對了,用藥!

  我失笑地望著影炎:“你的意思是羅姬給你下藥了?”

  十分難得的是,我居然看見影炎臉紅了!他點了點頭,咬著牙恨聲說:“那時正值盛夏,我們圍攻鄆城已經三個月了,閑來無事,每日傍晚我愛去郊外的流光湖戲水沐浴,一次偶遇羅姬。一見到我,她就像白癡似的纏著我,還一定要追問我的名字。本來我理都不會理她,只因她告訴我她是南複國的公主,我詫異我們這般圍城,她是如何出來的,因此跟她搭訕了幾句。結果這樣一來就一發不可收拾了,她是日日來流光湖邊等我。讓我跟她回南複國。我嫌她煩,直接告訴她,我是大周梁王錢煜祺。本以為會嚇到她,從此我可是耳根清靜了。誰知她不但不怕,反而更堅定地要我跟她回南複。朕懷疑那時她已經有些問題了。”

  我一本正經地點頭:“她那時可能是花癡!”

  “什麼?”影炎不解地問。

  我笑呵呵地說:“我是說,她那時對你著迷,成花癡了,花是花朵的花,癡是癡迷的癡。她為你這朵美麗嬌豔的花朵癡迷了。”

  “月兒笑話朕!朕不講了!”影炎孩子氣地轉過身去。

  我把他扳過來低聲哄道:“說嘛,哪有這樣吊人家胃口的。”

  “那說好了,不許再笑我。她還經常帶些好吃的來,那時因為圍城太久,我們的供給有些不足,所以她帶來的吃食,我也是來者不拒。”

  “哎,吃人家的嘴軟啊!”我裝模作樣地低歎道。

  這次他倒沒生氣,還跟著我一起歎了一口氣:“真是被月兒說著了。那次她跟往常一樣來流光湖請我吃東西。吃完後,我只覺得下腹部……月兒是大夫,該知道服用春藥後是什麼感覺,朕就不講了。事後,她像小貓一樣的依在我懷裏,輕聲告訴我她每日出城的秘道。讓我明日去南複宮找她。後來的事月兒都知道了。”

  “你們只有這一次?”我不信地追問道。

  影炎舉手發誓道:“真的,朕發誓!”

  “一次她就中招了,你可真是匹種馬!”我忍不住嘲諷道。

  他眯起眼曖昧地盯著我:“月兒這話什麼意思?”

  “沒意思!沒意思!”我朝床後躲去。

  他一把抓緊我的嬌乳:“想逃?已經遲了哦!”

  “影炎,你輕點。”

  “嗯,別太進去了。仔細傷了孩子,啊……”

  這個小人,只會欺負我!...<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ytia108 發表於 2010-12-22 09:43 PM

本帖最後由 lytia108 於 2010-12-22 09:54 PM 編輯

第63章 燁兒的宮內生活

  次日,影炎就把燁兒送到了宮外專供錢氏宗族子弟讀書的地方-明嵐書院去上課。這個明嵐書院我聽說過,先生倒是太學院的院士,不過據說水準很一般。所以一般家境好的宗族子弟都會另請先生到自己府上去教。在那裏上學的孩子一般都是宗族中庶出,或家境比較困難的。

  燁兒作為皇子,按祖宗的規矩讀書應該在宮內的上書院,請專門的太傅教,影炎這麼做擺明瞭是沒把燁兒當皇子對待,知道他跟羅姬之間的事後,他會這麼待燁兒我也能理解,可心裏還是忍不住同情這個可憐的孩子。不管他娘有什麼錯,他總是無辜的。

  見我略帶責備地望著他,影炎淡淡地說:“燁兒名義上不過是我們的義子,一切待遇自然不能真的跟皇子一樣。再說,你不是說他一直都很孤單嗎?到那兒他能找到同齡的朋友。”他說的理由居然這麼冠冕堂皇,我自然不能說什麼。

  不過燁兒倒是一點也不在乎去明嵐書院讀書,相反他還很高興。不過幾天功夫,他就跟同學們混熟了。每日他的生活都過得很充實,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多,一次放學回來他跟我說:“母后,夥伴們都把我當成跟他們一樣的人,而不是什麼妖怪、雜種。真好!”

  看見他真心的笑容,我心裏暗想:也許影炎的決定是對的,他真的需要同齡朋友。

  轉眼一個月過去了,我的生活還是跟以往一樣,每日上午去梁王府,現在除了探望程兒跟爍兒,每次我都會去探視羅姬。跟她聊聊燁兒的近況,她總是沖著我傻笑,似乎什麼也聽不懂。每次見她這副樣子,我也興味索然。影炎請來的方氏醫學的掌門人方鑫一直在替她治療,我看了他的方子,跟小師叔的思路基本相同。不過看樣子療效不大。其實我也給羅姬號過脈,診斷跟他們倆也一樣,可為什麼這些藥就對羅姬毫無效果呢?

  今天一早我正準備帶著柏兒出宮去梁王府,忽然元二來報,右相府傳來消息,懷遠將軍夫人又生了個女兒,問我去不去探視。這懷遠將軍就是我大哥邱章、他的夫人自然是邱府二小姐,我妹妹雲兒啦!自從霜兒的事後,對雲兒我疏遠了許多。霜兒跟平樂公主被禁足的頭幾天,雲兒來看過我,跟我解釋道:“姐!你別怪我,我是幫霜兒,希望她能嫁入皇宮。我也是為了你啊。你夫君是陛下,他再疼你也遲早是要納妃的,就連大哥都……與其讓他納那些你不瞭解的女人,不如讓他納了霜兒,霜兒從小就沒什麼心機,起碼你能把握的了她是不是?就算你不同意,也別讓她嫁給安陽王世子,那可是有名的花花大少,家裏早是妻妾成群了,以霜兒這個脾氣嫁過去還不得吃苦啊,你幫幫她好不好,畢竟是自己姐妹啊!”

  當時我只是客氣地笑著:“妹妹言重了,說什麼怪不怪,姐姐知道你的一片心。只是霜兒妹妹的事我是真的幫不上忙,陛下定的是豈是姐姐能左右的。”

  雲兒望了我半晌然後淡淡地朝我行了個禮:“是臣婦逾越了!”從那以後兩個月除了爹和我弟弟宜鴻,右相府的其他人來我都一概不見。我本以為爹會為霜兒求情,可他一直沒說,後來還是我忍不住主動提起,爹輕搖著頭:“這事月兒別管。是霜兒自取其辱!”

  今天這事我到底要不要去呢?沉吟了會兒,我對奶娘說:“奶娘,你去找幾樣合適的物件送過去吧!跟懷遠夫人說本宮還有要事,就不去探望她了,讓她好好保重。”

  說著我就找柏兒,可柏兒不知到什麼地方去了,大家正在找,忽見柏兒急匆匆地沖進來:“母后快去看看,父皇罰大哥在祠堂內跪著呢,聽說今日還不准他用膳。”

  “哦,知道為什麼事嗎?”這一個月來雖說影炎對燁兒冷淡得很,可表面上也算過得去,今天是什麼事讓他發這麼大火。

  柏兒依裏哇啦地講了一大通,我基本上算聽明白了,原來燁兒在學堂居然教那些氏族子弟賭錢,影炎知道後責備他,他可能頂了影炎幾句,影炎一怒之下就罰燁兒跪祠堂了。

  我悄悄地在柏兒耳邊耳語了幾句,柏兒心領神會地跑開了。我趕快往祠堂走去。一進祠堂就見燁兒直挺挺地跪在那兒,倔強地望著我。我將手中的軟墊子遞給他,“墊著點,別把膝蓋弄傷了。”

  他本來倔強的眼中一下子含滿眼淚,聲音中帶著哭腔:“母后,你說他既然不喜歡我,何必生我!我恨他!我要出宮去,不要待在這兒了。”

  我愣了一下,才明白過來他這是指影炎:“不許亂講,父皇罵你幾句就是不喜歡你拉。出去了你能去哪兒?你怎麼不講自己做錯事了呢!沒聽說過好男不進賭場嗎?小小年紀就不學好,還教人家賭,你倒是出息了。父皇正因為喜歡你,才會罵你。如果他不喜歡你,根本不會管你。”

  “不是這樣的!他管我是因為我頂著皇子的名頭,他丟不起這個人。母后沒看見他剛才看我的眼神,真的是很厭惡,他還講…還講,到底是賤人生的賤種,生性就是下賤的。我娘不是南複的公主嗎?怎麼會是賤人!”說到這兒燁兒已是淚流滿面。

  影炎怎麼跟孩子說這些話,我蹲下來摟住他:“你父皇是氣你不爭氣,口不擇言呢!你別往心裏去。”

  “母后,他不喜歡我,一點也不喜歡我!他根本就是討厭我,就像我娘一樣討厭我。既然他們都這麼討厭我,幹嘛生下我。”燁兒嚷道。燁兒來宮裏一個多月了,這是我頭一次見他這麼失態。那憤血的眼睛怒睜著,不安分地在我懷裏扭來扭去。

  我故意哎喲了一聲,燁兒才停了下來:“母后!怎麼啦?是兒臣弄疼你了嗎?”

  望著他關切的眼神,我撲哧一聲笑了起來:“沒事,是你妹妹踢了母后一腳。”

  “真的?兒臣能摸摸嗎?”燁兒的淚還掛在臉上,眼中卻滿是驚奇。

  到底是我女兒乖,聞言立刻踢了一腳,我含笑將他的手放在腹部鼓起的部位。燁兒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母后,她真的在動呢!”

  “每個孩子都要在娘的腹中待足十個月,娘才千辛萬苦地生下他,你娘吃了那麼多苦才生下你,怎麼會不喜歡你呢!她不過是病了,不記得你了。你父皇也沒有不喜歡你,只是他一直不知道有你,一下子來了一個十歲大的孩子,他不知道該怎麼跟你相處而已。”我乘機開導道。

  見他不語,我又問道:“剛才你是不是頂撞父皇啦?”

  他點了點頭。“你說父皇什麼?”

  “兒臣說父皇…說父皇就是一個自私自利的偽君子。”他吶吶地說。

  我笑了:“要是別人這麼說你父皇,早被他殺頭了,起碼也要打一百大板吧!可父皇只罰你跪祠堂,還不是因為你是他兒子嘛,現在父皇也一定氣壞了!待會兒去跟父皇道個歉聽見了沒有?”

  “父皇不會見兒臣了,剛才他說讓我滾,只當沒我這個人!”燁兒低聲答。

  “父子之間哪有什麼仇,父皇氣過了也就算了。是不是啊,影炎?”我笑吟吟地抬頭望著被柏兒拉進來的影炎。

  燁兒因為一直背對著門,影炎進來時他正在專心摸我的肚子,所以沒發現有人進來,聽我這麼一說他趕忙回頭,又想起自己正在罰跪呢,趕忙再跪下給影炎磕頭:“兒臣錯了,請父皇原諒兒臣。”

  影炎一直沉著的臉此時稍緩,我輕拉他的衣角示意他讓孩子起來,影炎白我一眼:“慈母多敗兒!”

  “誰說的!我們燁兒和柏兒都是最優秀的孩子。燁兒只是一時迷糊,知道錯了就會改的,燁兒是個聰明的孩子,聰明人有時也會犯錯,可聰明人絕不會犯同一個錯誤。燁兒你說是不是啊!”我朝燁兒眨眨眼。

  燁兒忙說:“兒臣再不敢了!絕不會有下次的。”

  影炎淡淡地看著他說:“看在你母后跟你弟弟來求情的面上這次就饒過你,再有下次,定不輕饒!起來吧!”

  我拉起燁兒:“今天反正已經遲了,就別去學堂了。乾脆跟母后一起去看看你娘吧!”

  燁兒怯怯地望著影炎,影炎頓了好一會兒,輕輕點了點頭:“你們早去早回!”

  到了梁王府,我讓阿裏把柏兒帶到內院去,先帶燁兒去探望羅姬,燁兒沖向羅姬:“娘!”

  可羅姬面無表情地瞥了他一眼,然後笑望著我:“姐姐,你兒子在喚你呢,你怎麼不應啊!”

  燁兒就像個洩氣的皮球,一下子就沒了精神。我沖羅姬笑了笑:“姬兒,你能照顧一下我兒子嗎?待會兒我再來接他。”

  羅姬不解地望著我,然後點了點頭:“好吧!那你快點來接他,我不習慣跟小孩子在一起的。”

  我對左右吩咐道:“好好照看著!”然後走出院門準備往內院走去,剛到廊橋上,方鑫突然跑過來跪在我面前:“草民聽說,娘娘是智機老人的外孫女,精通醫術,草民有一事怎麼也想不通,想請教娘娘。”

  “方掌門客氣,請教不敢當,大家探討一下而已。”我扶起他。

  “娘娘可給羅夫人號過脈?”

  我點頭答道:“嗯,她是肝鬱氣滯證的表像,舌象表現是舌質淡紅,脈象也是弦脈。過去一直給她服用平肝潛剛方子和理氣解郁方子應該是沒錯的,本宮看了方掌門的方子,也是照這個思路來的,只是不知為何會對她無效。”

  “娘娘所言極是!羅夫人現在雖說有肝鬱氣滯證的表像,可像羅夫人這樣多年瘋症不愈的,按理脈象應該左右手強弱有異。草民今日給她左右手都號了脈,居然左右手都是一個脈象。”

  我大驚,對啊!外公是說過對瘋症多年的患者要左右手號脈,他們的脈象左右手有明顯的差異,這是瘋症嚴重病人最基本的症狀。我怎麼就忘了。“你確定沒號錯?”我抬眼盯著方鑫問。

  “小民也詫異,特意號了兩遍,決不會錯!”

  “那麼,她並不是瘋症,只是癲症!”我吃驚地問道。癲症就是現代人說的抑鬱症。這正符合了燁兒說的她娘平時臉上連表情都很少的情況。

  方鑫點頭,我輕聲問道:“你跟陛下說了嗎?”

  “還沒!草民想問過娘娘再說。”

  “那你不必去說了,本宮會跟陛下說的。還有在羅夫人面前你還是跟過去一樣,不要表露出來你已經知道她是裝病。”我低聲吩咐道。

  我慢慢走到內院,理著混亂的思緒,羅姬居然在裝病!她裝病的目的又是什麼呢?她是現在開始裝的,還是一直都在裝?寧儒熙知道嗎?

  我正在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忽然背後傳來一陣急急的腳步聲,我回頭一看,居然是劉叔:“劉叔,你怎麼來啦?是陛下有什麼事嗎?”

  “不!不是陛下!是國丈!”

  “我爹?我爹怎麼啦?”

  “國丈突然暈厥了。陛下已經趕往右相府了,讓微臣來接娘娘和兩位皇子趕過去。”

  “嚴重嗎?”

  “不知道,不過陛下已經帶了御醫和左相趕過去了。”

  敬文也去了,那應該沒什麼大礙,我長舒了一口氣:“哦,本宮去找燁兒,劉叔你去內院接柏兒吧!一會兒我們馬車上見。”

  我匆匆趕往羅姬的小院,門衛正要通報,我輕輕一揮手,示意他靜聲。

  我運氣輕功輕輕走進去時,燁兒正在指揮那些丫鬟們在花園幫著他一起采花:“那朵,對,就是那朵。要半開的。母后就喜歡半開的,她寢宮裏放的花都是半開的。全開的不要采哦!”這孩子倒不枉我疼他一場。而羅姬坐在涼亭裏滿目柔情地望著他。那眼神一點不像平日裏那樣渙散。我悄悄退了出去,讓門衛通報,然後才走了進去。燁兒已經沖到了門口,舉著手裏的芍藥花:“母后,這是兒臣特地為您采的,喜歡嗎?”

  而羅姬正懶懶地依在涼亭的躺椅上,面無表情地望著院子裏的花,好像一點也沒聽見我們的話。

  “喜歡!很喜歡!謝謝燁兒!”我接過花,牽著他的手走到涼亭:“姬兒,我們走了哦!來燁兒,跟你娘告辭!”

  在我的注視下,燁兒才不情願地走到羅姬面前:“娘!燁兒走了。”

  我將燁兒采的花分了一半交到羅姬的手上:“這是燁兒的一片心,我們一人一半。你兒子就是我兒子,你放心!”

  “說什麼呢!誰要你兒子采的花!”她把花扔到地上大聲嚷了起來。

  燁兒委屈地望著地上的花,眼淚在眼眶中打轉,拉著我的手:“母后,我們走!”

  不管她有什麼理由要裝瘋,可她這樣對自己的孩子真的讓我很不齒,我發誓絕不會帶燁兒再來看她!我彎腰拾起地上的花,定定地望著她:“你不要,我要!燁兒,我們走!”

  說著我緊緊地拉住燁兒的手走了出去。阿裏已經抱著柏兒在馬車上等我們了,劉叔趕著馬車飛快地朝右相府駛去。



第64章 右相府

  我牽著柏兒和燁兒趕到右相府時,一屋子的人連忙給我們行禮,爹安詳地躺著床上,平樂公主、二娘、霜兒、宜鴻坐在床前,公主和二娘的淚還掛著臉上,影炎跟敬文還有御醫坐在圓桌旁。見我來了,影炎把我拉到一旁,招呼敬文告訴我,爹的情況:“邱相這是心悸之症,微臣剛給他施過金針,現在是緩過來了。”

  剛說到這兒正好爹醒了,第一眼就看見了我,沖我微微一笑:“月兒來了,”一轉眼看見影炎,他慌忙起身:“老臣拜見皇上、娘娘、太子……”

  影炎忙按住他:“免了!國丈快別多禮了。”

  “君臣大禮豈可廢!”爹吃力的講。

  我心疼地責備道:“別說話了,都什麼時候了還講這些虛禮!”

  柏兒和燁兒也在那兒作揖:“燁兒(柏兒)拜見外公!”

  “好好!這就是大皇子吧!”

  我拉住他的手給他號脈,低聲責備道:“爹這心悸之症可有些日子了,怎麼不治呢!”

  爹虛弱地沖我一笑:“我沒事!”

  “還沒事!沒事大娘和二娘會哭成這樣!”我白他一眼道。

  爹望著他的妻妾輕聲說:“對不起,嚇著你們了!”

  二娘一把摟住爹:“老爺,妾身真的嚇壞了。你可不能有事啊!”

  公主也輕拭著眼淚,我拉著柏兒:“柏兒你跟哥哥在這兒陪外公好不好?”柏兒乖巧地點頭。

  我示意霜兒和宜鴻跟我出去,到了院內我問宜鴻:“爹受了什麼刺激?”

  宜鴻還在斟酌該怎麼跟我講,霜兒先恨聲說:“還不是邱章那個忘恩負義的東西,他一腳踢在二姐的肚子上,害得二姐早產,爹氣不過講了他幾句,誰知道他居然敢頂撞爹,說那是他的家務事爹管不著。爹一氣之下就暈厥了。”

  大哥踢雲兒,這怎麼可能!“那大哥跟雲兒現在人呢?”

  “二姐在自己的房內,大哥被陛下罰在廳堂內跪著呢!”宜鴻低聲說。

  我正欲朝廳堂走,影炎一把拖住我,跟我耳語道:“別去問了,聽說是雲兒給紅霞下藥,害紅霞懷了三個月的男孩小產了。邱章一氣之下才踢了雲兒。你爹去責問他,他說你爹自己不是也逼死了原配夫人,又有什麼資格來講他。你爹才氣暈厥了。”

  這個邱章可真夠諢的,難道真的又是妻妾爭風吃醋的老把戲!可雲兒不像是這種人啊。我回頭對影炎說:“我去看看雲兒。”

  “嗯!”影炎頷首。

  “姐,我陪你。”霜兒緊跟著我後面說。

  我微微一點頭,沒多搭理她。我承認我小心眼,不過霜兒對我的傷害真的不是那麼容易讓我原諒的。

  “姐!對不起,我……”霜兒開口道。

  我擺手示意她靜聲:“你聽到什麼聲音沒有?”

  “好像是二姐房內傳來的。”霜兒仔細聽了會兒答道。

  “是雲兒房內傳來的,而且是哭聲。不好!”我飛快地朝雲兒房內奔去。

  我趕到時,雲兒已被丫鬟們放到了床上,梁上還吊著三尺白綾,她的大女兒荷兒哭著搖她:“娘,娘。”小女兒也在一旁的小床上哇哇大哭。

  我飛身上前,探了探她的鼻息,還好,還有微弱的呼吸。我推開圍在雲兒周圍的人,抬高其下頜,用一隻手的拇指和食指捏住她的鼻子,深深吸氣,將自己的嘴完全罩住她的嘴,將自己肺中的氣體完全呼入雲兒的口中。當我呼完氣,離開雲兒的嘴時。抬頭見到門口站著剛趕到的影炎和敬文,他們目瞪口呆地望著我。顧不上跟他們解釋,我沖敬文嚷道:“還不來幫忙?”

  “哦,好!不過講好了,你那個口對口的呼吸方法我可不做!”敬文低語道。

  我讚賞地白了他一眼,不愧是我們玄機派調教出來的,雖然從未見過這種方法,可他立刻看明白了原理:“誰要你做那個了!我沒力氣了,你就像這樣按壓她胸口這個部位,要用力,知道嗎?”我給他示範仰臥壓胸的方法。

  敬文看了一下我手壓的部位,略有些猶豫,我不耐煩地瞪著他:“你這人怎麼這麼迂腐啊,這是救人!”

  敬文忙陪笑臉:“娘娘別發火,微臣做還不行嗎?”說著認真地按壓起來。

  不一會兒我看見雲兒升高的胸部沉了下去,我再將臉頰靠近她,能夠感到氣流從她嘴中呼出,她的呼吸順暢了、臉色也慢慢轉過來了她緩緩地睜開眼睛,望著我:“姐,你何苦救我!”

  “你…… ”我剛要開口,只見霜兒氣鼓鼓地拉著邱章走了進來。邱章急急地叫道:“雲兒!”

  雲兒轉過身不去理他。我冷冷地盯著邱章:“你還叫雲兒幹什麼?看她沒成為第二個上官蕊不滿意是吧!當年那兒非雲兒不娶,發誓會一生愛護雲兒的大哥到哪兒去了?你就是這樣愛護雲兒的?你可真對得起雲兒、對得起邱家啊!”

  邱章遲疑了會兒,還是忍不住辯解道:“娘娘這麼說,微臣承受不起。微臣自問沒什麼對不起邱家的,至於雲兒更談不上對不起,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尋常。這次微臣動手是不對,可那也是雲兒有錯在先。”

  我輕哼一聲:“本宮講你幾句,你就承受不起,你那樣重腳踢雲兒,她就受得了了?就算雲兒做了什麼錯事的,你也不能踢她啊!”

  “那也是雲兒自找的!”邱章頂嘴道。

  影炎正要開口訓斥邱章,我拉住他:“陛下,這是臣妾的家務事,臣妾想自己處理,陛下別插手好嗎?”

  影炎點了點頭,雲兒嚷道:“我沒有!不是我做的。我跟你說過了不是我,你為什麼不信呢!姐,真的不是我!”

  邱章冷哼一聲:“那還有誰?從紅霞進府你就沒給她好臉色看過,知道她懷了我的骨肉,更是好幾個月都不理我。”

  “姐,我沒有,真的沒有。雖然我是妒忌大哥對紅霞好,是給紅霞臉色看,可我沒害她。姐,你信我!”雲兒緊緊地拉住我。

  我安撫地輕拍她的手:“我信!我信!”

  然後瞪著邱章:“大哥你跟雲兒從小青梅竹馬,她是什麼樣的人你還會不知道?就她這種唯唯諾諾的人,敢害人嗎?她會妒忌紅霞還不是因為愛你嘛!”

  “她自己肚子不爭氣,還有什麼可妒忌的!”邱章輕聲嘟囔道。

  聽他這麼說,我心裏那個氣啊:“生女兒怎麼啦?生了女兒就要被你打?就要忍受你納妾?”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娘貴為公主,因為生不出兒子,爹還不是娶了二娘。”邱章理直氣壯地回到。

  “放肆!”見我氣得渾身發抖,影炎走過來摟住我訓斥道。

  我推開影炎,手指著邱章冷笑道:“陛下別管,讓他說,我倒要看看他無恥到什麼地步!邱章你還真不愧是爹的好兒子,大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之勢,爹還真及不上你!爹娶公主是為了自己的仕途,為了報邱家的滅門之仇,你呢?你為什麼納妾?對了,為了生兒子!爹想兒子,我能理解,邱家全族就剩爹一個男丁,他當然要兒子,我就搞不懂你要兒子幹嘛?你不過是邱家的義子,邱家又不靠你傳宗接代!如果爹不在乎,要你急什麼?恐怕你是情難自禁吧!爹娶了公主後心裏起碼還會覺得對不起我娘,還會跟我娘軟語道歉,我娘死後他還會每年上青躒山給我娘上墳,跪在我外公的門前認錯。你呢?你就那麼心安理得!還不孝有三,你把爹氣成那樣也叫孝?爹養你還不養條狗呢,養條狗還會沖著他搖尾巴。你呢?吃他的、用他的、他苦心栽培你,最後只換來你把他氣死嗎?”

  我越說越氣,伸手揮出袖中的玉峰針,朝他飛去。邱章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影炎疑惑地望著邱章,再看看我,也許是為了替影炎解惑,敬文在一旁輕呼道:“玉峰針!”

  我轉過頭狠狠地瞪著雲兒:“你也是個沒出息的!為了這麼個男人你就要去死?你死倒是輕鬆了,一了百了。什麼煩惱也沒了。你想過堂上的雙親嗎?他們白髮人送黑髮人是什麼滋味?”

  聞言雲兒也是淚流滿面:“姐,我真的沒有給她下藥。我只是氣大哥不信我。我沒想那麼多!只想以死明志!”

  荷兒哭了起來:“娘!別丟下荷兒。”那淒慘的哭聲惹得我也陪著流下了淚。

  我將小床上她的小女兒塞進她的懷裏邊哭邊說:“你看看,你女兒才多大!你怎麼能這麼狠心。你以為你死了,他會內疚?也許你死了,他是會流幾滴眼淚。然後他會一個接著一個的娶,一個接一個跟別的女人生孩子。只可憐了你這雙女兒,沒人疼,還被後娘欺負!你知不知道沒娘的孩子有多可憐!就像一株孤零零的小草……”

  影炎憐惜地摟住我,低聲哄道:“噓!寶貝,不講了,我們不講了!都過去了。從今往後朕決不讓你再受一點委屈。”

  他以為我是在哭自己的身世呢!我剛想解釋,耳邊傳來爹深深地歎息:“月兒,你到底把心底埋藏了多年,對為父的怨恨講出來了。”

  我從影炎的懷裏抬起頭,見爹牽著柏兒和燁兒的手站在大門口,後面跟著的是臉色雪白的平樂公主和二娘。

  柏兒鬆開爹的手,沖到我的面前:“母后怎麼哭啦?是姨夫欺負你嗎?”

  爹低聲道:“太子殿下,娘娘是在怪老臣呢!”

  “啊?可我剛才明明看見姨夫頂撞母后,母后才哭的。”柏兒不解地望著爹。

  邱章跟我頂撞的時候爹就來了?那麼說他都聽見了!我止住哭:“爹,我沒怪你!”

  爹淒慘地一笑,走到邱章的面前,輕拍他的身體:“章兒,你說的對,爹是沒有資格指責你!你這幾針是替爹在受呢!”

  “不是的,爹!”我叫道。

  爹的臉色很難看,他擺擺手:“沒有給你一個完整的家,爹是對不起你,可是這些年來,爹從沒有一刻忘記過你娘。當年爹沒想到你娘會那麼決絕,不然……”

  我朝爹奔過去,撲進他的懷裏,眼中含著淚,重重地點頭:“女兒知道!都知道!我早不怪爹了!如果當年娘能接受你跟公主的事,我知道爹絕對會保護娘的,其實爹一直愛著娘,只是用的是娘不能接受的方式而已。”

  爹的眼中閃著淚光:“好孩子!你瞭解爹就好!”

  爹身後的平樂公主臉色更白了。霜兒不滿地撇撇嘴:“既然爹這麼愛大娘,大娘又何必自殺呢!男人三妻四妾很平常啊,更何況跟我娘共侍一夫也不委屈她啊!”

  “霜兒,不得多嘴!”平樂公主大聲叫道。

  我平靜地望著霜兒:“三妹還記得本宮剛來東都時,爹給我做了一衣櫥的衣裳,其中有一件是藍色織錦緞,上面用孔雀絲線繡著一隻只金色的蝴蝶,在燭光下看起來全身像罩著一層金光的衣裳嗎?”

  霜兒低下頭輕聲回到:“記得!姐姐這時候提這件事幹嗎?當年是妹妹不懂事偷偷穿了你的衣裳,後來娘讓我來還你。是你自己說送給我的。反正那時爹給姐做了那麼多衣裳,姐也不在乎這件衣裳!”

  “你錯了。那是我最喜歡的一件衣裳。就是現在,雖然本宮貴為國母,還是沒有一件衣裳比那件更漂亮的了。”我心平氣和地望著她。

  “哦,那妹妹要多謝姐姐割愛啦!”霜兒朝我一低首。

  我輕笑:“你又錯了,我不是割愛!凡是我心愛的東西,從沒有跟人分享的習慣,更不會割愛!可是從小到大,不管我多喜愛的東西,只要被別人染指過,我一定不會再去要,那件衣服我不要你還,是因為我…嫌…髒!聽外公說我這個脾氣像極了我娘。現在妹妹知道我娘為什麼要自盡了吧!”

  “你…你說我娘髒?你怎麼敢!”霜兒不敢置信地指著我。

  影炎臉一唬,瞪著霜兒:“邱小姐請注意自己的身份。”

  霜兒唬的不敢言語了,我柔柔地望著影炎笑:“陛下不是答應我讓我自己處置家務事的嗎?”

  “好!月兒說怎樣就怎樣。只是不許再動氣了。嗯?”影炎溫柔地摟著我。

  “嗯!”我依在他懷裏望著霜兒笑:“妹妹誤會了,本宮沒有說皇姑姑髒!本宮只是告訴你,我娘跟我一樣沒有跟別人分享的習慣。她給了爹全部的愛,也要爹全部的愛,如果只是一半甚至更少,那她寧可不要!她用死來告訴爹這點。這也是她懲罰爹背信棄義的一種方法。只是娘忘了,她在懲罰爹的同時也懲罰了外公和我。我們受的傷害甚至比爹還要重。外公因這事一夜白頭,而我從此成了沒娘的孩子!”

  說到這兒,我轉過頭去握住雲兒的手:“所以,雲兒別用這種方法來懲罰邱章,那同時也在懲罰爹跟你娘還有你女兒。不就是個男人嘛!這世界誰離了誰還不能活啦?合不來就一拍兩散,右相府又不差你們三張嘴。爹和宜鴻不會嫌你們的!是不是啊,宜鴻。”

  宜鴻靜靜地點頭:“爹、大娘,我看也別讓二姐回去了!”

  此時一直靜靜地呆在我身邊的柏兒爬到雲兒的床上,拍著小胸脯:“就是嘛!這個姨夫柏兒也不要了。外公和姑婆如果都不管你們,還有柏兒!柏兒會照顧姨娘和兩個妹妹的。”

  柏兒的話音剛落,屋內一片笑聲,緊張的氣氛一下子緩和了。敬文促狹地對雲兒笑:“雲兒,有了太子這個保證,後半生你就別愁了。”

  影炎伸出左手攬過柏兒:“小東西,就會瞎起哄!”

  柏兒疑惑地望著我:“母后,柏兒說錯了嗎?”

  我輕輕一笑,點住他的小鼻子:“這事我們說了都不算,要姨娘自己決定才行!”

  見我笑了,爹輕聲問:“月兒現在可以給章兒解針了吧!”

  “爹剛才不是已經將針震下來了嘛!”我不情願地答道。

  爹輕輕一笑:“可爹沒有解藥啊!”

  影炎不解地瞪著我:“什麼?你還給朕的懷遠將軍下毒了?”

  我還沒開口,敬文笑著解釋:“我們玄機派的玉峰針之所以能被武林所追捧,除了點穴手法霸道外,針上還喂有各種毒藥,而且每根針的毒藥都不相同,除了施針者本人其他人根本解不了,就算是師祖來也一樣。微臣本以為,家父過世後,這世上再沒有人會使這門絕技,沒想到娘娘也會,而且手法似乎比家父還要爐火純青。不過娘娘,微臣可記得玄機派的門規可是不准收女弟子的,師祖這是違規。”

  我白他一眼:“就你話多!”然後對邱章道:”張嘴!”伸出食指一連發了三顆藥丸到他嘴裏。

  “天!娘娘,你居然給他施了三根針。邱兄,你最起碼得休息七、八天元氣才恢復得過來。”敬文這張大嘴又開始廣播了。

  影炎笑著搖頭,輕捏我的柔荑在我耳邊低語:“朕今日才知道,原來月兒發起火來這麼厲害。”

  邱章軟癱在地上說:“娘娘,微臣沒有心安理得,也不是存心要氣爹的,微臣只是恨雲兒這麼狠心,連一個腹中的孩子都不放過。爹,孩兒錯了。請爹原諒孩兒!”

  “有什麼原不原諒的。要怪也怪爹沒給你做個好榜樣。雲兒,你也別跟章兒慪氣了,回去好好過日子吧!”爹無力地擺手道。

  “不!我不回去,姐,沒還我清白之前我不回去。”雲兒起身拉住我。

  我略一低頭:“敬文,麻煩你派人把紅霞請來。”

  “求娘娘開恩,紅霞還在月中呢!”邱章跪下求情。

  我冷笑一聲:“你對紅霞倒是真心疼愛。你放心,紅霞跟本宮好歹也是主僕一場,本宮不會為難她的,本宮不過是要還事實一個真相,等到真相大白後,該怎麼處置,任憑懷遠將軍就是。就像你說的,那…是…你…的…家…務…事。爹,你說是不是?”爹捋須頷首。...<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ytia108 發表於 2010-12-22 09:56 PM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10-12-24 08:46 PM 編輯

第65章 右相府2

  根據我的安排,紅霞被帶到了我出閣前的閨房內,我讓所有人包括影炎都偷偷地呆在門外,不許進來。

  紅霞剛進門時滿臉的驚恐,跪下給我行禮時,整個人一直在哆嗦。我親切地笑著拉起她:“快起來,地上涼。來,坐到本宮身邊來。”

  紅霞唬的忙躲開:“奴婢不敢!”

  “紅霞,你跟本宮生分了,本宮是怕你著涼,這暖塌會舒服些。”我軟語道。

  紅霞低首行禮:“如此,奴婢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謝娘娘!”

  我拉著她的手:“喲,紅霞你的手怎麼這麼涼啊!本宮給你找件衣裳披上。”

  “奴婢自己來!”紅霞忙起身。

  “你就坐著吧!”說著我起身走向衣櫃,拿出我閨閣時穿的一見藍色的羅裙:“本宮記得,紅霞也喜歡藍色的衣裳。這件衣裳還是本宮姑娘時穿的,其實幾乎沒穿過,送給你吧,你別嫌棄!”

  我給她披上衣裳,她的眼紅紅的:“娘娘!奴婢對不起你……”我知道她指的是她穿我的衣裳勾引影炎一事。

  “不要這麼說!你跟冬梅、娟兒都是從我來東都起就一直跟著我的,你也知道我一直都拿你們當自己的姐妹,從來沒把你們當過下人。你比她們幾個大,本來我是想給你找戶好人家,不要什麼王公大臣、家境嘛只要過的去就行了,最主要的就是要對我們紅霞好!誰知我一出事都耽擱了。”

  “小姐!”紅霞哭了起來。

  我輕拭她的眼淚:“還在月子裏呢,可不興哭!一回宮聽說你出宮了,我就讓奶娘帶著銀兩去找你。後來奶娘說你嫁給大哥了。我才讓奶娘把那些銀兩送給你當嫁妝。大哥……對你好嗎?”

  紅霞低頭輕聲說:“就這樣吧。對了,夫人跟右相大人怎麼樣了。”

  “現在都沒事了!”我輕笑道。

  “小姐,奴婢……”紅霞剛張口,我點住她的唇:“今天我找你來只跟你敘舊情,家裏的事不談。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家家一本難念的經。你也知道,對這個家我本沒什麼感情,才懶得管你們這些事呢!”

  紅霞狐疑地望著我,我淺笑道:“紅霞,你還記得嗎?剛來右相府那會兒,公主和二娘天天逼著我上課,每天很早我就被你們幾個叫起來,尤其是奶娘最討厭,每日在我耳邊大呼小叫,還說什麼像我這麼懶的小姐,以後一定不討婆母的喜歡。其實天都沒亮呢!”

  紅霞略有些拘謹地笑了:“誰說天沒亮?二小姐跟三小姐卯辰二刻就起床啦。小姐每日辰時起床還要我們死拽硬拖的。奴婢還記得奶娘罵小姐時,小姐就說‘那我以後就找個沒婆母的夫君’,沒想到果然讓小姐得償所願了,小姐真是好福氣。”

  我幸福地笑了:“嗯,能嫁給陛下的確是我這生最大的福氣。不過陛下娶了我,也夠有福的。他當年可是真有點不擇手段呢!”知道影炎在門口偷聽,我故意這麼說。

  紅霞也笑了:“嗯,那倒是,奴婢還記得,小姐那時已經跟陛下訂婚了,在府裏呆不住,總要偷偷溜出府去玩,可是無論到哪兒總能遇見陛下。一次小姐懷疑地瞪著我跟冬梅‘說,你們倆誰是粽子?’冬梅回到‘什麼粽子,還包子呢!’小姐在大街上就開懷大笑起來。小姐笑起來真是好看,路上的人都盯著小姐看。見人家盯著你,小姐居然說‘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啊’路人都嚇得趕忙跑遠了,要知道我們可是男裝打扮啊。”

  門稍微動了一下,我知道一定是門外那幾個人聽到這事笑翻了。幸虧紅霞不會武功,耳朵沒有我這麼敏銳。

  我故意站起身:“我還記得,那時為了趕嫁妝,公主和二娘每天把我關在這間繡樓裏,叫我繡嫁妝,可我哪會這些啊!奶娘又罵罵咧咧的,說我平時不肯好好學,現在是書到用是方恨少了吧!”

  紅霞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小姐哪是那麼老實的人,立刻回到,‘要我背書沒問題啊!可我不需要會繡花吧,錢煜祺可是王爺,他的王妃需要自己繡花嗎?’說得奶娘啞口無言。”

  我笑著介面:“不過奶娘還是不錯的,罵歸罵,到底還是幫我出了主意,那一個月裏,我白天躲在繡樓內看書,如果公主跟二娘來了,我就裝模作樣的繡幾針,後來,二娘發現了貓膩‘月兒你怎麼每天都繡一個花色呢。’不過她還算疼我,沒再追問。每天晚上,不僅奶娘,你、冬梅、娟兒、還有雲兒、甚至只有12歲的霜兒都在幫我趕嫁妝。”

  “小姐還好意思說,我們大家幫你趕嫁妝趕到很晚才睡,你可是早早的就睡了。可早晨照樣起不來要我們叫。每到此時奶娘都會恨聲說‘小姐前世一定是只豬,’小姐眼睛還沒睜開就先回嘴‘有這麼漂亮的豬嗎?’”說著紅霞自己先笑了起來,她完全沉浸在快樂的回憶裏。

  “是啊!那時我們大家都沒有城府,沒有算計,多開心啊!紅霞,這次你孩子是先死在腹中,後來才自己服用藥物的吧!”我突然話題一轉輕聲問道。

  “嗯!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前兩天還好好的,過了兩天,大夫來號脈說孩子死了。我不信,把他罵走了。偷偷上醫館去找別的大夫瞧,他們也這麼說,我才信。我怕將軍大人責怪我,所以我才說……”說到這兒,她捂住嘴,然後跪下:“娘娘饒命!娘娘饒命!”

  此時門打開了,兩個僕人扶著邱章,後面跟著影炎、敬文、爹、宜鴻、公主、二娘和霜兒。

  霜兒一個健步上前,伸手就扇了紅霞兩個巴掌,叫道:“來人,將這個賤人拖出去亂棍打死!”

  爹罵道:“放肆!皇上和娘娘都在這兒,哪輪得到你大呼小叫的。”然後爹朝影炎躬身:“陛下,老臣教女無方啊!”

  “噯,龍生九子各不相同!這也不能怪國丈。國丈不是為朕教了一個好皇后嗎!”影炎扶起爹,眼睛卻笑望著我,我只覺得他笑的特別淫蕩,我知道他還沉浸在剛才我跟紅霞的對話裏。回瞪他一眼,他笑的更歡了,乾脆走過來攬住我的腰。

  邱章也跪下:“微臣糊塗,錯怪雲兒了,微臣和賤妾聽憑陛下和娘娘處置。”

  影炎淡淡地笑道:“梓潼剛說過,清官難斷家務事,這是梓潼的家務事就由梓潼定吧!”

  我伸手扶起邱章跟紅霞:“爹都不怪你了,我又有什麼資格來怪你。至於紅霞,剛開始我就說過了,那是你們將軍府的家務事,我們不管。”

  大哥咬了咬牙,從懷裏掏出一張銀票:“紅霞,對不住了。你走吧!”

  “將軍,你要休了妾身?”紅霞不敢置信地瞪著大哥。

  “休?你用了個好奇怪的字眼,你不過是個妾,用的著休嗎?這叫趕!”霜兒冷嘲道。

  “夠了,別說了!”我打斷霜兒的話,走到紅霞身邊,也從懷裏掏出一張銀票:“這是一千兩的銀票,不多,你先拿去用,等身子養好了,去做點小生意。以後生活上有困難就來找我或奶娘都行。你要記住這次教訓,無論什麼時候都要活的坦蕩蕩的,別丟失了本性。即使窮,我們也要窮的有骨氣!女人並不是一定要靠男人才能改變自己命運。命運應該掌握在自己手裏。知道嗎?”

  “小姐,奴婢會記住的。”紅霞哭著又給我跪下。

  我忙攙起她:“快起來!月子裏呢,可別落下毛病。大哥,你準備把紅霞安置在那兒?”

  爹開口了:“爹跟你娘剛來東都時,有處老宅。爹一直留著沒賣,等下爹讓人去打掃一下,讓紅霞先住那兒吧。”

  “謝謝老爺!”紅霞又行禮。

  我望了一圈然後把目光落在二娘身上:“二娘,麻煩你找個人送紅霞過去,好嗎?”

  “是!”

  我跟影炎告別大家準備回宮,走到大門口我問:“皇兒們呢?”

  “朕讓劉叔先帶他們回宮了。”然後他突然輕攬我笑道:“想不到月兒早有預謀要嫁個沒婆婆的夫君。”

  “到底誰有預謀啊?我一直忘了問你,你在右相府有內線?”我斜睨他。

  影炎沒有直接回答我,而是說:“這大周哪兒沒朕的內線啊!”

  我本想說那時你還不是皇上呢,轉念一想,何必問呢,這不是明擺的嗎,影炎早有準備,才能這麼輕易地奪得皇位。

  影炎笑問:“你指的粽子就是內線的意思嗎?”

  “這可有個典故……”我把包子和粽子的故事講了一遍。

  影炎聽完眼中滿是笑意:“月兒的典故怎麼總是朕從沒聽說過的呢!”

  “就是沒聽說過才講給你聽,你聽過了還有什麼意思?”我笑著回到。

  我們正在說笑,霜兒突然跪在我們面前:“霜兒知道自己不懂事,求娘娘念在姐妹情誼,別讓霜兒嫁到安陽王府。霜兒不願意嫁!”

  我跟影炎對視一眼,影炎輕握我的腰肢,示意我別開口,他冷冷地道:“邱小姐沒看見朕的聖旨嗎?明年開春就為你們舉辦大婚儀式了,這都是昭告天下的事了,你讓我們怎麼改?還是邱小姐以為朕是昏君,旨意可以朝令夕改的?”

  “我…… ”霜兒啞言了,她跪在那兒倔強地咬著唇,並不朝影炎看,只是盯著我:“姐,如果我嫁到安陽王府遇到二姐的情況,你會為我出頭嗎?”

  我心裏冷笑:怎麼?鬥不過影炎,來找我了?你也不想想你剛才的所作所為可像一個做妹妹的。

  我淡淡地笑著扶起她:“恐怕不會!因為三妹不會遇見二妹的情況的。三妹比二妹想得開、也賢慧的多,三妹能理解男人三妻四妾很平常,又怎麼會跟自己夫君的小妾發生矛盾呢?更可況雲兒嫁的是我們的大哥,他們之間那是右相府的家務事。你將來嫁到安陽王府,姐姐到人家王府去為你做主,不是讓人家說我們右相府仗勢欺人嘛!所以妹妹在安陽王府可要好自為之,切莫惹出禍端來。”

  霜兒俊俏的小臉漲的通紅,緊咬著嘴唇:“姐,在你心裏我還不如紅霞嗎?我才是你的親妹妹啊!”

  她這話說得我有幾分心軟,她到底還是個孩子呢,不過是被家人寵壞了,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罷了。

  影炎了然地撇我一眼,攬著我的腰對霜兒淡淡地笑道:“表妹別說孩子氣的話!正因為你是梓潼的親妹妹,朕的表妹,朕才把你許配給安陽王世子為正妃。你們也算是門當戶對,這也應該算是門好親事了吧。好了,邱小姐回吧,不必送了。”

  說完他攬著我上了馬車,我低聲問:“影炎,你說這樣對霜兒是不是太殘忍了?”

  “你啊,就是心軟。你忘了剛才她是怎麼針對你的?她跟雲兒不一樣,她那副乖戾地脾氣像極了姑姑,她們都是典型的蛇蠍美人。”影炎冷冷地吐出了這幾句話。

  我知道他說的是事實,對於這種人我的確不必心軟。



第66章 至陽神功

  見我沉默,影炎攤開手掌,三根貌似普通繡花針的玉峰針,靜靜地躺在他的手心,他莞爾道:“早聽聞玉峰針殺人於無形,中針者痛苦不堪,真是生不如死。當年你外公就憑這一手玉峰針名揚天下,真想不到月兒也會。可我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貌似這麼普通的繡花針能有這麼大的威力,而你們玄機派現在每一代居然都只有一個人會,這當中有什麼秘密嗎?還有朕真的很好奇,同樣是徒弟為什麼你外公沒有教你爹玉峰針,而只教了關戚欒呢?按理你爹是他女婿更應該教他是不是?”

  “外公對門下弟子向來是因材施教,看他們擅長什麼就教什麼。這玉峰針你別看它貌似普通,真正要將這輕飄飄的繡花針準確無誤的刺入對方的要穴可不容易,最難的是手法和速度,要快到讓任何人都看不清就更難了。這種手法我爹和小師叔其實都會,因為他們都沒學過外公的毒經,針上沒毒,所以用不出我們的效果罷了。”我伸手取過玉峰針言道。

  影炎搖頭:“如果這樣玉峰針不過就是個帶毒的點穴工具罷了,沒什麼稀奇的。可剛才邱章的表情,朕看可不簡單。先不講剛中針那會兒他跪在那兒,口不能言、渾身哆嗦;也不說針被國丈震下後,他仍是口不能言,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滴。就說服用解藥後他的表情那也是及其痛苦的。兩名壯漢都不太扶的穩他,看那樣子是一絲內力也沒有了,這不是普通的點穴或任何毒藥能做到的。”

  人精!我這個夫君是絕對的人精!我讚賞地瞥他一眼,輕描淡寫地說。“倒是還要運用些內功心法,不過這實在不是一兩句話能說得清的。”

  他異樣地望著我緩緩地開口:“沒關係,反正回宮的路還長,月兒慢慢說。”

  我巧笑嫣然:“你今天怎麼突然對我們玄機派的事這麼好奇啦?這些對別人呢倒是秘密,不過夫君想知道為妻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囉!你應該聽說過我們玄機派的至陽神功吧!至陽神功一共分十層。練到第十層時功夫出神入化、天下無敵,可是能練到第十層的玄機派歷史上只不過三人,我外公就是其中一個,如無特殊的練習方法,任何人就算悟性再高也只能練到七層,不是因為練不下去,而是再練下去就會傷及身體。像敬文不過也就練到了四層,可在江湖上已經算高手了。剛才我說的玉峰針的使針方法的確是事實,不過一定要至陽神功八層以上才能使出這樣的功力。你應該知道二師叔是個武癡,他不聽外公的嚴令,偷偷練到了第八層,所以出山后他的玉峰針才能到那個境界。這也是他為何會英年早逝的原因。”

  “那月兒如何能使針呢?朕知道至陽神功乃是至陽的功法只適合男子練習,月兒的內力自然不可能是至陽神功,朕一直覺得月兒的內力很奇怪,包括你爹在內的所有人居然沒有一個人講的出月兒的輕功到底是什麼路數,據朕所知,月兒的內力甚至超過你們玄機派公認百年一遇的武學奇才寧儒熙。就算你服用了五龍丹,就算你從娘胎裏就開始練輕功,一般的功法也練不到這個地步吧,更何況朕知道月兒從小就是個貪玩的孩子,根本沒有靜下心來練過什麼功!”

  這個遲鈍的傢伙終於開口問了,三年了,我嫁給他都三年了。要不是今天我射邱章三針,他還是什麼也想不起來,什麼也不會問?想到這兒我望著他淺笑:“這個問題新婚第二天我就等著你問了,沒想到你讓我等了三年!”

  “朕不問你就不講嗎?月兒到底還有多少事瞞著朕呢?”影炎臉一沉,白我一眼。

  我往他懷裏拱了拱,壞笑道:“陛下沒問臣妾幹嘛要說!這叫保持神秘感!”

  他被我逗樂了,攬著我傾城一笑:“神秘感?是夠神秘的。那月兒就先說說為何每次我們房事後朕會覺得體內會有股真氣運行,整個人感覺既輕鬆又舒坦。其實新婚之夜就有感覺,不過那時我以為是太久沒碰女人有錯覺,後來每次神清氣爽,我想一定是太愛月兒了,兩情相悅居然能有這樣的功效。直到月兒失蹤我才發覺不對勁,那一年多增長的功力都消失了,不過我還是沒想到問題出在月兒這兒,以為只是太過傷心、太想月兒才這樣的。在苗疆驛站重逢後的第一次,事後我明顯地感到一股熱氣串進我的小腹,失去的功力一下子就恢復了。我才確定功力提高來自于月兒。”

  “真夠遲鈍的,要這麼久才發覺!我還以為外公告訴我的情況有誤呢!不過從苗疆回來也有日子了,陛下怎麼到現在才來問我。”我斜睨他。

  他曖昧地笑了起來輕捏我的柔荑:“當時為夫倒想問,月兒能回答嗎?等你恢復記憶後為夫也習慣了這種特別舒服的感覺,就沒想著問。別賣關子了,快告訴朕,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事說來也是機緣巧合,我從八歲起就開始跟外公學醫、配毒,那時我總愛在小師叔身上下毒,比如什麼癢癢粉啦、紅豆爽啦。小師叔氣得滿山追我,我不會武功啊,被他追上就是一頓好打,我就每天纏著外公一定要他教我武功打敗小師叔,外公被我纏得沒辦法,至今我還記得,那天我又纏著外公要習武,外公笑道‘月兒,不是外公不肯教你,實在是至陽神功女子不能練啊’說著外公隨意地握了握我的手,然後他眉毛一挑,仔細地握住我的手上下打量、號了許久的脈,緩緩地說‘也許…外公可以幫你。’接著他就把一本書扔給我,讓我把裏面的心法背出來。那個心法真的很簡單,不過幾天我就背熟了。

  然後外公就讓我默念心法,自己在我背後為我運功,很快我就練成了上乘輕功,接著他又教會了我玉峰針,雖然我還是無法跟小師叔對敵,不過逃命是足夠了。那時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練得的這是什麼功,如果到此為止,也許外公到現在還活著,我十四歲那年陪外公一起去靈山采藥,那是我的輕功已經很不錯了,可跟外公還是沒法比,他只要輕輕一躍就把我扔得遠遠的。回青躒山的路上我羨慕地問外公,什麼時候能跟他一樣疾步如飛,讓小師叔再也追不上我。外公沉思許久淡淡地笑道‘這有何難,待回青躒山外公再替你輸些內力就是了。’當時我傻乎乎地說好啊好啊,後來他又給我輸了功力,然後他就昏過去了。我們給他服用了他自製的救命丹藥回天再造丹才救回他一命。此時他才告訴我,我練習的功法的名稱及一切,我才知道為了滿足我的任性,外公付出了多大的代價。我真笨,怎麼就想到…..” 說到這兒,我眼圈一紅。

  影炎摟住我輕聲問道:“這是什麼功法這麼霸道,居然要依靠別人的內力來修煉?”

  “陛下聽說過玉女神功嗎?”

  “玉女神功!你說你練的是玉女神功?就是那個能讓與之交合的男子大增功力、延年益壽的天下第一媚功!”影炎眯著眼望著我。

  我輕哼一聲:“什麼天下第一媚功,都是無稽之談!至於延年益壽那是指練功者本人。能增加功力倒是真的,不過對於普通人來說只有些微的作用,並沒有江湖上傳聞的那麼神奇,而且分開三個月以上原先那些增長的功力都會消失的。”

  影炎輕罵道:“小壞蛋,你瞞的為夫好苦啊!”然後在我耳邊摩挲低語:“不過月兒,我還是認為它是天下第一媚功,不然為夫怎麼那麼離不開你。朕自問閱女無數,從沒人像月兒那樣讓朕失控,堪比剛諳情事的少年郎。”

  我臉一紅輕捶他:“胡說!胡說!你的意思是我真是個狐狸精啦!”

  他拉住我的手呵呵笑了起來:“狐狸精有什麼不好,為夫就喜歡月兒那幅媚態!還有一事請娘子解惑,玉女神功江湖上傳聞不是早失傳了嗎?你外公如何會的?”

  “這玉女神功本來就是玄機派先祖創建的,當初先祖創建這個功法,純粹是因為至陽神功的功力太過至陽至剛,練習者練至第八層後對身體損耗極大,所以想出了一種只適合女子練習、依附于至陽神功以柔克剛的內功心法,如此練習至陽神功八層以後的弟子跟玉女雙修才能不傷身體練至第十層。至於江湖上傳聞早已失傳那是因為適合練習此功的女子極其罕見,一定要是至陰體制才能吸取至陽神功功力轉化為自己的內力,否則至陽神功功力輸入女子體內會傷及五臟六腑,這也是為何玄機派至陽神功到現在只有三人練至第十層的原因。

  說它依附于至陽神功,是因為玉女神功練功最初只是根據內功心法吸取至陽神功的功力,它的七層功力全都要練至陽神功的子弟將自己的內力輸入其體內,因為這種內力的輸入對輸入者內功損耗極大,到了第七層以後玉女一邊吸取至陽神功提升功力,另一邊通過與之交合把至陽神功的功力成倍的反輸給練習至陽神功的男子,這就叫雙修。因為玉女的身份是絕密的,所以玄機派歷來只有掌門或掌門的接班人才有資格跟玉女雙修,共同達到第十層。外公開始時只幫我輸至第七層,雖然對他的功力有損,卻無性命之憂,後來因為我一句任性的戲言他幫我輸到了第十層,因為沒有雙修,所以他內力大失,才會折壽。我真是罪不可赦!”說到這兒,我哽咽的幾乎說不下去。

  影炎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摟著我,調整了情緒我繼續說到:“算起來我應該是第四代玉女,也是唯一一個沒有經過雙修就練至第十層的玉女。第一任玉女就是江湖上傳說的‘千年妖精’!因為她至死都保持著年輕貌美的容顏,江湖人才稱她為‘千年妖精’,其實無論是玉女神功還是至陽神功練至第十層後都能讓人保持年輕的容顏,像她這樣少年時練成的,不管多大年紀看上去最多也就二十多歲。如是壯年練成,像外公這樣的就永遠保持他練成時的年紀。其實她本是先祖的小妾。當時先祖已有妻妾兒女,娶她可能純粹只是因為她是玉女神功的合適人選,我猜先祖應該對她不太關心。

  也或許是因為玉女神功跟至陽神功雙修後有的那個致命的後遺症,那就是一旦雙修,此生這兩人在一起就終生沒有子嗣。再或許是先祖的那些妻妾們都跟她爭風吃醋,反正不管什麼理由,玉女在山上過的很委屈,神功練成後她就向先祖請求離開青躒山,先祖要她發誓不跟任何人洩露玉女神功的任何消息和來源才同意她離開。遊歷江湖期間她跟許多武林男子……在床袛之間她得意地告訴人家自己練的是玉女神功,不過她還算守信,沒有告訴人家玉女神功的來源,關於玉女神功的謠傳什麼天下第一媚功、延年益壽啦等等的傳言就是那時傳出來的,據說她倒是一直活到了九十幾歲,子孫滿堂,其實想開了像她這樣活著也挺快活。”說到這兒,影炎狠狠地剜了我一眼。

  我嬉戲地笑開了:“那以後適合練習此功法的女子從那以後一直沒有出現。直到我外公的師祖呂奉安這代第二任玉女才出現,她是呂奉安唯一的妻子,雖然沒有子嗣可是他們弟子滿天下,也算是對神仙眷侶,兩人一直到百歲無疾而終,這才是真正的延年益壽。”影炎點頭贊許。

  “第三任玉女是外公的第一個妻子寒安,我在外公的書齋內我看過她的畫像,氣質高貴、嬌媚異常。我不知道外公愛不愛她,不過她肯定是愛外公的。她知道外公非常喜歡孩子,自己跟他在一起又不能留下子嗣,因此為外公納了一個妾,那個妾就是我外婆嚴沁。我外婆上山時不過16、7歲,當時外公已經快四十了,聽外公的老管家說我外婆跟寒安比起來長得只能算清秀而已,可是她的性子異常活潑可愛,對誰都笑嘻嘻的,門內的弟子都很喜歡她,也許是因為年紀相仿,外公的師弟偷偷愛上了她,一次他乘外公練功之際,企圖強暴她,幸虧外公及時趕回,將他師弟趕出了師門。不知是不是有人跟外公搶女人的關係,一向只知道埋頭習武的外公,居然頭一次把注意力轉到了一個女子身上,後來就是老掉牙的故事了,外公愛上了外婆,兩個人郎情妾意,你恩我濃。

  一天到晚溺在一起,聽老管家說那時外公連功都不練了。這個問題我問過外公,他也承認那時是只知道陪著外婆,看著她笑、聽她說話,哪怕什麼事不做只是呆呆地坐在她身邊就可以過一個下午。本來只要一個月就能到第十層,他愣是拖了一年才完成。外婆生下我娘那年,外公練成了至陽神功,他再也不去找寒安。寒安嫉妒成狂,終於痛下殺手,將我外婆的五臟六腑都震碎了。不過外公還是不忍心殺她,把她趕出了青躒山。雖然外公想盡一切辦法救外婆,可也只拖延了三年的命,外婆死後,外公一心撫養我娘,再也沒娶。寒安也杳無音信。有時我總在想外公到底愛不愛寒安…… ”我等著影炎的反應,忽然發現他已經褪去了我的繡金鞋,輕捏我如玉珠般的腳趾。

  我被他搞得酥癢難當:“你幹嗎……一日夫妻百日恩……哈哈 ……像外公這麼溫和的男子……嗯……怎麼會對跟他同床共枕多年的女子沒有一絲感情……癢……可是如果愛寒安,他又怎麼能再愛上我外婆呢…癢……還是男人都是見一個愛一個的……好人別捏了,真的癢……”說到這兒,我笑得說不下去了。

  他的手從我的腳踝處緩緩地往上:“朕不知道,朕只知道,此生心裏、眼裏只容得下一個人,就是那個媚骨天成的小妖精邱傲月。朕的心沒那麼大,容不下那麼多。”

  我嗤嗤地笑:“這話我愛聽!”

  “那月兒怎麼獎賞為夫?”他的手乘機探入我的底褲。

  我嬌嗔地握住他的手:“嗯……你不會想在這兒吧,而且還是大白天!”

  “有何不可?”他魅惑地笑著

  “是啊,有何不可,那就來吧!” 我媚眼如絲地瞧著他,伸手把他拉向自己。

  “我的妖精!你說這不是媚功是什麼?”他朝我俯身下來,眼中蔓延的愛意燒得我心裏甜絲絲的、體內的韻動惹得我一陣嚶吟:“不是媚,是愛 ……嗯……你好棒……啊……”

  我的嬌吟夾雜著他粗粗的喘息在空氣中飄著宛若天籟,熱,真熱!我們要被彼此的體溫灼傷了。可誰也捨不得放開,似乎一秒鐘的分離都不能忍受。馬車停了,也不知道到了那兒,簾外沒有任何聲音,想必是劉叔聽不下去走遠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ytia108 發表於 2010-12-22 10:05 PM

本帖最後由 lytia108 於 2010-12-22 10:17 PM 編輯

第67章 暗湧

  正在我們意亂情迷的時候,突然聽見柏兒的聲音:“這不是父皇的禦輦嗎?”

  然後是劉叔慌亂地聲音:“太子殿下萬萬不可上禦輦啊!”

  “這是為何?”

  天哪!我們這是到宮裏了?柏兒要上來!

  “媽的!”影炎低罵道,我們急急地套上衣裳,可是我的頭髮還有鞋,望著我漲紅的臉,影炎促狹地笑了:“閉上眼!”

  “什麼?”我不解地問。

  “閉上眼!朕抱你進去!”他給了我一個‘你真是白癡’的眼神。

  顧不上跟他計較,我忙聽話地閉上眼。影炎滿不在乎地抱起雲鬢淩亂、光著腳丫的我走下馬車。我偷眼望去原來馬車早停在了鳳儀宮的大門口,一群宮女和內侍及劉叔都面無表情地站在宮門口侯著,柏兒正站在馬車前。 “母后怎麼啦?”

  “噓!輕點,母后乏了,在馬車上睡著了。”影炎壓低嗓子說。

  “母后可真怪!打個盹怎麼把鞋都脫了?”柏兒嘟囔道。

  我的臉一定紅的像火燒一樣!我把頭往影炎的懷裏又埋了埋,這讓我以後還怎麼做人啊!

  影炎呵呵低笑,和聲對柏兒道:“柏兒乖,自己去玩,別吵母后休息好不好?”

  “嗯!”我聽見柏兒乖乖地跑遠了,影炎抱著我徑直朝我的寢宮走去,將我放到床上,好笑地望著我羞紅的臉:“都快是兩個孩子的娘了,還這麼害羞!”

  “這跟有幾個孩子有什麼關係,總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那個什麼吧,剛才在宮門口那些宮人們…嗯,他們都聽見了吧!”

  影炎大刺刺地一笑:“聽見又怎樣!這大名宮誰不知道朕跟皇后伉儷情深。再說剛才在馬車上月兒可一點也不害羞,嘖嘖,那副千嬌百媚的樣子,真是個妖精呢!”

  “亂講,誰是妖精啦!分明是你勾引我!”我反駁道。

  “朕不跟你爭,朕只想把剛才的那個什麼事作完!”他學著我的腔調說著,臉朝我靠近,一雙手也不老實起來。

  “嗯……那就繼續吧。”我意亂情迷地迎上他的唇。

  他長歎一口氣,手在我的花核上搗亂,口中卻說:“可是寶貝,禦書房還有很多事等著朕呢?要不晚上朕早點回來陪你。”

  我正被他弄得興趣盎然,此時他忽然說要走,我哪肯依,撅著嘴撒嬌地在他懷裏扭來扭去,雙手更是摟緊他的腰不放手:“不要走嘛,人家等不到晚上!”

  “朕是真有事!乖,放手!” 他狠狠地吻了吻我說。

  “你這是存心的!存心把人家勾起來又不管了!走吧!走吧!晚上也別回來了!”我欲求不滿地把推開他,轉過身去。

  他呵呵笑了起來,從背後攬住我:“月兒這麼說為夫敢走嗎?不把你這個妖精喂飽為夫還真放心不下!要朕留下也不是不行,不過 ……”

  “不過什麼?”話一出口,我就暗罵自己沒出息。

  果然他的眼中閃出濃濃地戲謔:“再厲害的武功也有命門,你這玉女神功的命門在那兒,月兒能告訴我嗎?”

  “你問這幹嗎?”我不解地望著他。

  他嘻嘻一笑:“萬一有一天月兒發火對朕下手,朕也好還擊啊。”

  “喲臣妾可不敢,弒君那可是死罪啊!”我嫣然一笑道。

  “可是朕真的很好奇,月兒就告訴朕了吧!”他的手在我花核內加大了力度。

  “嗯……”我曖昧地呻吟起來,“玉女神功的命門……哦......就在……別停……我……天哪…… 嗯……我左手心那顆朱砂痣那兒…… 嗯……其實它不是天生的……啊……而是玉女神功練至第十層的標誌。”

  “月兒只有這個時候最乖!有求必應啊!”他好聽的笑聲伴著沙啞的嗓音此刻聽來格外迷人,我想開口跟他理論,卻沒法跟他計較,因為他已經封住了我的唇……

  完事後我累得連眼都懶得睜了,感覺到他輕柔地吻我,輕輕地為我掖被角,聽見他起身對寢宮門口的宮女們吩咐道:“娘娘乏了在休息,好好伺候著。”

  他這是什麼意思?是告訴人家我縱欲過度累壞了嗎?好吧,我承認是事實,可他也不能這麼說出來啊。

  我睜開眼瞪著他的背影,正巧他回頭朝我這兒望來,見我瞪他,他意味深長地撇我一眼,然後哈哈大笑起來,直到那笑聲傳了很遠我都沒從剛才的窘迫中回過神來。

  過了許久我才想起剛才光顧著兒女情長忘了把羅姬的事告訴他了,算了晚上再說吧!

  被這妖孽這麼一笑,一整天我都不好意思去禦書房找他,平時的下午我都是在他的禦書房裏度過的,想起他剛才戲謔的眼神,如果此時我去找他,只怕更要被他笑話了。晚膳他沒回宮來用,他還沒回宮,想起羅姬的事,我坐不住了,朝禦書房走去。剛到門口丁公公就朝我行禮:“娘娘找陛下嗎?陛下出去了!”

  “出什麼事了嗎?”

  “好像是去刑部了。”丁公公低頭答道。

  我心一緊,這個時候去刑部幹嗎?不會跟寧儒熙有關吧!

  “去刑部?丁公公知道是什麼事嗎?”

  “聽說今晨有人劫獄要救那個前南複國的太子,幸虧陛下早有準備把他們一網打盡,現在想必是去觀審吧!”丁公公附在我耳邊輕聲說。

  有人要救寧儒熙?會是誰?“知道是什麼人要救他嗎?”

  “好像是塞外的什麼神教的人!”丁公公思索道。

  “幽冥神教?”我輕聲提醒。

  “對!對!對!是這個名字!”丁公公忙說。

  我點了點頭,回頭鳳儀宮走去,邊走邊想:小師叔怎麼會跟幽冥神教扯上關係,那可是塞外的邪教啊,想當初外公一死,他們的長老金彪就夥同鄭峰來青躒山尋事,那時好像是小師叔告訴我這個消息的,難道他跟幽冥神教真的一直有聯繫?這可麻煩了,關於寧儒熙的事這一個多月來每次我一提,影炎總是顧左右而言他,本來還想慢慢跟他磨的,現在情況這麼複雜,他更不會放過寧儒熙了。看來我得執行第二套計畫了。

  晚上等了許久也不見他回來,我終於睡著了。不知過了多久,恍惚中感到他回來了,我眯瞪瞪地往他懷裏拱了拱,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又睡去了。

  他輕聲喚道:“月兒?月兒!你醒了嗎?”

  這人煩不煩啊!這都什麼時辰了,還來吵人!我翻了個身沒去理他,口中故意發出了均勻的呼吸。接下來他做了一個讓我大驚失色的動作,他伸手點了我的睡穴,我心道:影炎,白天我忘了告訴你,一旦練成了玉女神功第十層,就算我沒運功,普通的點穴對我是沒用的,只有命門才是唯一的死穴。我一動也不敢動,繼續裝睡。確認我熟睡了他才趕忙走了出去。

  “睡了?”門外一個聲音問,是敬文!

  “嗯,我們走吧!”影炎清冷的聲音傳來。

  直到聽見他的腳步聲走遠,我才翻身起床,他這是特地回宮來確認我有沒有睡著的!他們究竟有什麼事要瞞著我呢?我真的很好奇!

  我穿上夜行衣,運起輕功偷偷地跟在他們後面,影炎和敬文沒有騎馬,也是運起輕功飛快地往前奔。他們來到梁王府門前朝羅姬住的院子走去!他們是要見羅姬?

  影炎沖敬文一擺手,敬文明了的點頭留在了門口。我縱身躍上牆頭,這牆好高,就連我也要使上八層的功力才能輕鬆的躍上,怪不得影炎會說這個地方只有門一個進出的地方呢!

  我看見影炎坦然自若地朝院中走去,花園的涼亭內坐著一個人,看那背影應該是羅姬,這麼晚她還沒睡,在等影炎嗎?聽見影炎的腳步聲,她轉過頭來,透過月光我看清了那張臉,她不是羅姬!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那不是羅姬平日的樣子,雖然五官還是那個樣子,可是月光下的她顯得格外的高貴和妖媚,跟平時完全不是同一個人。特別是那雙眼睛,冷的嚇人又仿佛飽嘗了千年的滄桑。那氣質,那容貌,怎麼那麼熟悉。可我就是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

  “在等朕嗎?”影炎勾起嘴角淺笑道。

  羅姬笑了,什麼叫回眸一笑,百媚叢生今天我算是見識了:“除了陛下,我還能等誰?”

  他們,他們這算是人約黃昏後?

  “姬兒還是這麼美!”明明是清冷的語調,可在影炎嘴裏說出來卻是格外的魅惑。

  “是嗎?比不上你那個月兒吧!”她星眸淡淡一掃。

  影炎溫柔地笑了:“那倒是!在朕的心裏的確沒有一個女人能比得上月兒!”

  “你倒是誠實!”她眼神冷冽地望著影炎。

  影炎淡淡地望著她:“對姬兒朕向來是誠實的!”

  “哦,真的?”她千嬌百媚地走到影炎身邊,輕握他的手。

  奇怪的是影炎沒有如我預期中的那樣推開她,而是緊握住她的手,放在手心摩挲,我的肺都要氣炸了。他這算什麼!調情?

  然後羅姬就像塊油脂似的癱軟在影炎的懷裏,怪不得要點我的睡穴呢,是怕我懷了他的好事呢。這對姦夫淫婦!我實在是氣得看不下去了,顧不上開頭想好偷偷觀察的初衷,準備下去捉姦了。

  就在我準備下去時,不可思議的是發生了。羅姬倒在了地下!她吃力地開口道:“你,你如何知道我的命門說在!”

  “朕知道的事比你想的要多的多呢,朕該叫你什麼,甯教主?甯皇后?還是寒安?”影炎冷冷地望著她一字一句道。

  什麼?她是寒安?!對啊,那容顏、那氣質真的就是外公畫上的那個女子!那她怎麼成了甯教主、甯皇后了,甯教主不是幽冥神教教主嗎?這個人我可有耳聞,她(他)可是江湖中最神出鬼沒的人物了,江湖人只聞其名未見其人!那麼甯皇后又是怎麼回事?她,她不會是寧儒熙的娘,南複國的皇后吧!如果是她,倒也能解釋幽冥神教會去救寧儒熙一事,還有外公為什麼會對寧儒熙另眼相看!

  “什麼時候知道的?”羅姬淒慘地一笑。

  影炎不屑地斜視地下的她:“你以為自己裝的很像?其實只需一眼就能發現你不對!雖然是少女的容顏,可那雙眼睛太滄桑了!還有就是你太努力地想讓人家知道你是姬兒了,表演過了頭!一來你就拉著月兒說‘你是父皇新找來的狐狸精?’其實你不瞭解你女兒,既然她記得自己15歲以前的事,怎麼可能提她父皇,你知道她叫他什麼嗎?老畜生!你應該是三年前冒充你女兒的吧。朕聽燁兒說過,小時候,她娘雖然腦子不清楚,可是只要清醒的時候就對他很好,也很疼他。自從奶娘死了以後,她娘就變了,對他愛理不理的,有時甚至拿厭惡的眼神瞧他。其實那年不僅奶娘死了,就連羅姬也死了,奶娘只怕是發現了你的秘密,你才殺人滅口的吧!這樣一分析朕就知道你是冒充姬兒的!只是朕一直很疑惑你的身份。本來朕還以為羅姬有個孿生姐妹呢。直到今天朕才想明白你就是姬兒口中那個跟她宛若孿生姐妹的母后!那麼當年那個上斷頭臺的女人是替死鬼囉?你還真夠狠絕的,居然親手殺了自己的女兒。”

  “住口!如果不是你毀了姬兒的清白,她能變成那副樣子嗎?姬兒那樣活著還不如死了!我會替她報仇的!”她怒目圓睜著瞪著影炎。

  影炎冷笑道:“你錯了,姬兒的清白可不是朕毀的。她十三歲時就已經不是處子之身了。知道她的第一次給了誰嗎?是她的親爹、你的夫君。還不是你為了邀寵,偷偷給南複皇帝服用春恩散,一次服用藥物後,他強暴了自己的女兒。如果說第一次還情有可原,那以後的第二次、第三次就真是禽獸不如了。從那以後,你女兒就一直偷偷私會情郎。雖然那是她才15歲,可早是情場上的老手了。至今朕還記得當年她講述那段往事時那中渙散的眼神,其實那是她就已經有些不對勁了。是你這個母后,只顧著自己疏忽她了。朕聽到了她的往事後真的很同情她,所以朕不願在她已經傷痕累累的心上再紮一刀,朕其實一直在拒絕她,要不是是因為她給朕服用了春恩散,朕永遠不會碰她的。事後她告訴我你們南複的密道,其實她是故意的,她希望南複滅國。她恨她的那個父皇。送她去當官妓,朕的本意是要留她一條性命。而且以她當時的所作所為根本不會在乎當花娘,其實她早就瘋了。”

  “你胡說!胡說!這不可能!”寒安吃力地想支起身子叫著。

  影炎鄙夷地望著她:“朕有沒有胡說,甯皇后心裏很清楚,難道你沒用過春恩散?”

  寒安癱軟在地上輕聲啜泣起來,頓了會兒,影炎的語氣稍好些說:“不管怎麼樣,朕還是要謝謝你,沒有對付月兒,現在朕想起來都後怕,如果你要對付月兒,以月兒現在的情況只怕會吃虧。”

  “不用謝我,要謝就謝我的熙兒吧!他為了月兒連命都可以不要。我這個做娘的怎麼忍心殺了他的心上人!再說,月兒也實在很討人喜歡,聰明而不張揚、善良而不懦弱,她的性格像極了智哥!最主要的是她跟我的熙兒一樣,有一顆純潔的心!錢煜祺你配不上她!像你內心這麼陰暗的人根本配不上她這樣的女孩!”說完寒安喘著大氣。

  她朝我的方向望來:“月兒,你還沒聽夠嗎?”

  她早發現我了?我輕輕一躍,躍進花園。影炎不敢置信地望著我:“你沒睡著?”

  寒安呵呵低笑:“錢煜祺你點了她的睡穴?她沒告訴你嗎?玉女神功練到第十層時,無論是否運功,除了命門,任何穴道都點不住的。”

  “月兒,我想求你一件事,替我照顧熙兒好不好?”寒安緊緊地盯著我。

  “我,我……”我雖然是有了成熟的解救寧儒熙的計畫,可也不能當著影炎的面答應啊。

  影炎黑著臉一把攬過我:“你別做夢了!月兒不會管你兒子的事的!”

  寒安不去看他,只顧盯著我:“我冒充姬兒裝病時,熙兒常跟我說你們小時候在青躒山的事,他說,你七歲時就讓他等你長大,那時你從不叫他師叔,後來因為智哥不肯教他毒經,為了學苗族的毒經,他不得不娶了莎兒,你才開始叫他小師叔。他說第一次聽你這麼叫他,那天他喝醉了,回到房裏抱著莎兒一個盡地叫你的名字,所以莎兒才這麼恨你!月兒,他可是你第一個喜歡的男人!你怎麼忍心看他死!”

  他居然還記得那次我醉酒後的瘋話,我都幾乎忘了,那時我才7歲,個子才到寧儒熙的肩膀,可我總是叫他小鬼!那是我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次喝酒,那時我才知道原來我的酒量這麼差,我記得酒後寧儒熙橫抱著我回房間,望著他溫潤如玉的容顏,加上酒精的刺激,我這個色女伸出自己的小舌頭探入他的唇內吻了他。我記得他當時嚇得把我摔倒了地上,我揉著屁屁罵道:“小鬼,你謀殺啊!還不抱我起來!”

  他的臉羞得通紅,不過還是把我抱入懷中,吶吶地說:“你,你醉了!”

  “沒醉!我腦子清醒著呢。不就是吻了你嗎?你難道要我負責。”我醉眼朦朧地望著他。

  “當然要負責的!”雖然他仍是紅著臉,不過也調侃起我來。

  我勾住他的脖子:“小鬼!等我!等我長大後嫁給你!”

  他裂開嘴笑了:“好的!大鬼!那你快點長大!我怕自己等不及!”

  後來他果然是等不及的娶了別人,至今我還記得當時心裏那微微酸楚的感覺。一直以來我以為那只是我自己朦朧的感情,沒想到他也記得!

  見我呆呆地望著寒安,影炎氣得臉都青了,大聲喚道:“把她押入大牢!”拉著我就走。

  “影炎,疼!輕點,輕點啊!”我在後面叫道。

  可他沒有一點憐香惜玉仍是快步拉著我。他在氣什麼,氣我7歲時喜歡過寧儒熙,他有那麼多女人我都沒跟他計較呢!



第68章 心的距離

  走出梁王府影炎仍是拖著我走的飛快“放手,你弄疼我了!”我用力甩開他緊緊鉗著我的手,輕輕揉搓著被他拽紅的手腕。

  他盯著我的手腕,眼中閃過一絲心疼,然後他雙唇一抿:“那也是你先弄疼我的!”

  “什麼?你這人講不講理啊!”我失笑地瞪著他。

  他用受傷的眼神緊盯著我:“朕怎麼不講理啦?難道知道你心裏愛著別人朕不可以疼嗎?”

  “胡說,誰說我心裏愛別人啦!”我輕嗔道。

  “就是!寒安說你7歲時就愛上寧儒熙了,那時你從不叫他師叔,後來是因為他娶了別人你才對他失望的吧!對了,月兒怎麼肯跟別人分享夫君呢!”他死死地盯著我,看著他鐵青的臉,我忍不住嘴角上揚。

  “怎麼想到舊情人就那麼開心?”他厲眼一掃。

  我嬌笑地勾住他脖子:“我笑不是因為他,而是笑某些人傻的可愛,白天你自己也說了,我都是兩個孩子的娘了,你這醋吃的有些莫名其妙啊!”

  說著雙腳輕輕地踩在他的腳背上,可是因為肚子微微隆起的緣故,總也踩不穩,開始他僵在那兒不理我,見我總找不准地,他罵道:“笨死了!” 然後一把攬住我的腰,將我穩穩地放在他的腳背上。

  我故意歎了口氣斜睨他:“就是啊,這麼笨的女人除了錢煜祺還有誰當寶啊!”

  他撲哧一聲笑了起來,也許是忽然想起還在生我的氣,他又唬著臉:“別嬉皮笑臉的,這事還沒完呢!朕第一次見到你們一起,就覺得你們的感情不一般,那時我還不知道你是個女子,在眾人面前那麼精明能幹的你,在他面前完全像個嬌憨的小姑娘,撒嬌耍賴,而他望著你的眼神也是極其寵溺的。你們之間的確有情,難道你不承認?”

  “我幹嘛不承認,我跟小師叔的感情是一直很好!可也不是你想的那樣。就算小時候我有過什麼念頭,那也是朦朦朧朧的。那時我還小,沒有接觸過什麼人,他是唯一一個跟我最接近的外人,其實都很正常,你沒聽說過每個女孩第一個暗戀的物件一般都是自己的爹嗎?那時我爹不在我身邊,我自然只有暗戀他啦。後來大了也就不了了之了。小時候不叫他師叔那是因為看他跟我年紀相仿淘氣,後來師嬸上山來了,我總要講點規矩,不能讓她笑話是不是?可是我愛的是你啊!”

  說著我踮起腳吻他的眼:“只有這雙眼睛充滿愛意地望著我時,才讓我心跳加速。”

  再輕吻他的唇:“只有這張嘴說出的情話才讓我砰然心動。”

  然後我深深地望進他的眼睛緩緩地說:“影炎,你看清楚點,這眼中可有別的男人的影子。”

  他魅惑地笑了:“小騙子!就會撿好聽的話哄為夫!”

  我認真地回視他:“哪有哄你,是真心話!不僅是眼裏,這心裏裝的滿滿的也是你。”

  “你是朕的,只是朕一個人的!不管是今生、來生、生生世世都是朕的!不許跟別人許什麼來生之約!”他霸道地吻住我。我也熱切地回應他。

  腦子卻在飛快地轉動,他這來生之約可是有所指啊!還有這話怎麼這麼耳熟啊?我想起來了,就是祭祀回來的那天朦朧中聽見他在我耳邊提什麼來生之約?那天我不是做夢,他是真的這麼說了!他回來前就已經知道我去見過寧儒熙了!

  想到這兒,心猛地往下一沉,我怎麼忘了敬文可是他身邊最忠心的大臣!沒有他的許可,敬文怎麼敢帶我去見寧儒熙!可他明明答應我去見寧儒熙的,為什麼要繞這麼大個彎子讓敬文帶我去?他這麼偷偷摸摸地是為了……我心裏忍不住暗罵自己笨,還能為什麼,我去探視寧儒熙之前,敬文不是說,到現在他們也不能完全掌握鄆複宮的情況嗎?他們讓我這樣去見小師叔,不就是為了讓寧儒熙放鬆警惕告訴我鄆複宮的事嗎!他早算到了寧儒熙會把鄆複宮交給我。

  他居然算計我!早知道他是個心狠手辣的人,可我總以為他對我是不一樣的,原來我跟別人也並沒有不同,我也只是他的一顆棋子,也許是一顆他珍愛的棋子,可最終也不過是顆棋子。寧儒熙的話突然冒進了我的腦海:“月兒對他瞭解多少?”是啊,看來我是真的不太瞭解我的枕邊人啊!他也不瞭解我,其實他如果需要我的幫助可以直截了當地跟我講,而不用這麼轉彎抹角。

  “怎麼啦?”感覺到我的異樣,影炎在我唇畔輕咬一口,邪邪地笑道。

  我在他的懷裏站直身子:“影炎,無論什麼時候你需要我幫助我都會義無反顧地幫你,你信嗎?”

  他目光灼灼地盯著我:“當然!”

  “不,你不信!你想讓我去問寧儒熙鄆複宮的事,可你不跟我直說,而讓敬文偷偷帶我去;你想知道玉女的命門對付寒安,你不直接問我,而要在我們最歡愉時像玩笑一樣的問我;你去找寒安怕我知道,居然點我的睡穴,你不相信我!”我推開他,盯著他的眼睛一眨也不眨,一口氣說完。

  他輕輕將我拉近,坦然自若地回視我:“朕沒有不信你,不然朕也不會放心地把鄆複宮交給你,任你處置!有些事朕不跟你說,是因為月兒一碰上寧儒熙的事就不太理智。朕也知道你對他的感情,不告訴你也是不希望你為難。”

  他知道鄆複宮的多少事?我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問他,以他的城府如果不想告訴我,他總有話應付我,我何苦去問!再說既然敬文將我跟寧儒熙在獄中的對話都告訴他了,他應該只知道鄆複宮已經解散。

  我輕輕開口道:“你應該知道他已經讓我把鄆複宮解散了,現在的鄆複宮只是單純的商業機構,對朝廷構不成任何威脅了……”

  他點住我的唇盯著我:“朕信月兒的話!可是你想過沒有那是因為鄆複宮在你手上,一旦朕放過他,他會不捲土重來?過去他是為了羅姬、為了南複、今後只怕是為了得到月兒你!朕知道月兒對朕的心,可月兒也不能否認,他的確愛你吧!這三年來要不是月兒,朕恐怕早死在寧儒熙的手下了。”

  “不,他不會!在獄中他親口答應我,他放手了。寧儒熙是個言出必行的君子,他答應的事就一定會做到的。”我急急地替他辯解道。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這個時候只怕我這麼幫他說話,反而是害了他。

  果然影炎眯著眼輕哼一聲:“他是君子?月兒憑什麼對他這麼有信心,這幾年他的所作所為朕不認為是一個君子能做到的。別再說讓朕放過他的話,除非月兒希望朕死?”

  “不!當然不!”我緊張地抱著他。

  他也緊緊地摟住我:“那就什麼也別說了,在朕跟他之間,你只能選擇一個。”

  我心道:我知道這事影炎已經決定了,再也沒有迴旋的餘地了。我當然不希望我的夫君有事,可是放過寧儒熙,對影炎其實一點威脅也沒有。更何況要我什麼也不做看著寧儒熙死,我真的做不到!我終於下定決心要實行心底盤旋了許久的那個計畫。

  我抬起頭輕聲說:“我只求你一件事,能不能留他個全屍?在他死後讓我把他的靈柩葬到青躒山外公身邊去?”

  “行!朕答應。”影炎注視著我爽快地答應了。

  “還有程兒和爍兒,我想送帶他們去苗疆,寧儒熙一死,湘西王那族就是他們唯一的親人了,我對他們再好總也比不上他們的親人,就像現在雖然我也很疼惜他們,可就不如穆裏對他們那麼知冷知暖。再說女兒出生後,我們就有三個孩子了,我怕自己沒有精力照顧他們;最後就是他們現在都以為自己的爹娘都死啦,留在東都我怕萬一有哪個多嘴的告訴他們寧儒熙的事讓他們又難過一次。”

  影炎死死地盯著我,半晌才點頭:“就依月兒吧!不過鄆複宮不能交給他們。”

  他會那麼爽快地答應我這些倒是我沒想到的,想到自己對他的算計心生幾分內疚,另一個聲音反駁道‘那也是他算計在先。’是啊,本來就是這樣,再說他也沒什麼損失,反而增加了一大筆財富呢。

  我笑吟吟地望著他:“那是自然,先不論他們還那麼小什麼也不懂。我知道按律謀逆罪是要沒收家產的。影炎,你也許不知道鄆複宮的財產到底有多大,現在你可是大財主了,恐怕你的國庫都比不上鄆複宮的資產。”

  “大財主不是朕,是月兒,這鄆複宮就交給月兒打理吧!”影炎輕輕一笑。

  “真的,不後悔?”我面上笑著,心卻在打鼓。他這是在試探我吧?頭一次,我感到自己的心跟影炎有了距離。

  他寵溺的點住我的鼻子笑道:“多疑的小東西!朕幹嗎要後悔?月兒的不就是朕的嗎!有月兒替朕打理,朕還可以坐享其成。”

  心一酸,我撲入他的懷裏,在心裏一遍一遍地跟他說:對不起,影炎,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忤逆你的意思!可我絕不會害你,我只是單純的不希望我的親人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lytia108 發表於 2010-12-22 10:18 PM

本帖最後由 lytia108 於 2010-12-22 10:25 PM 編輯

第69章 送別

  當晚,我們先討論了程兒和爍兒的去向,影炎允許我先寫信給湘西王,讓他派人來接程兒和爍兒。我在信中還特地告訴湘西王,他們家族的至寶在他的兩個外孫手上。我相信就憑這本秘笈,湘西王也應該會親自來。

  信寫完後影炎跟我談起對寧儒熙母子處決的問題,他說為了避免夜長夢多,他決定明日就對他們行刑。

  “明日?這麼快!”我的腦子飛快地轉動,雖然我早已經為這一天做了充分的準備,可明日就行動還是有些倉促,可是再倉促也只能這樣,我只有放手一搏了。其實我的計畫很簡單,我就是拼了命的求影炎留他一個全屍,只要他答應這點我就有把握救寧儒熙。不管是賜白綾還是毒酒,人都不可能立刻死,因為鄆複宮在宮內、朝堂上許多要職都安插有自己人,只要有一氣,我會讓那些人把這世上僅存的一顆回天再造丹塞進他的嘴裏救他的命,最好的情況是賜毒酒,因為賜毒酒要經過的一些機關我們鄆複宮都有人,我們準備用逃情酒也就是假死藥替換,這逃情酒是一種奇藥,服下可令人身體一切活動機能完全停頓,如蛇類之冬眠。據說當年一位風流才子,到處留情,被三個女子癡纏了半生,他被逼無奈,便參照古方秘笈,制出此藥,飲後便呼吸停頓,四肢冰冷,進入假死狀態擺脫了三個女子,該才子方能自在地度過餘生。此藥二十四個時辰內便失去效用,服者複又神志清醒。

  他沒理會我的訝異,貌似隨意地問道:“月兒要朕留寧儒熙一個全屍,那是要朕賜他毒酒囉?”

  “這自然由陛下來決定,月兒只希望能留他個全屍,讓他死的有尊嚴,也好讓魂歸青躒山陪外公!”我小心措辭答道。

  他的手在我背後上下摩挲,輕聲道:“寧儒熙是難得讓朕打心底裏佩服的對手,朕真的挺欣賞他的。月兒放心,朕會讓他有尊嚴的死,朕想寧儒熙臨終前最願意見的人應該是月兒了吧。明日月兒去送他上路可好?”

  他這話什麼意思?我從沒想到他會主動提出來讓我去送寧儒熙。先不論他這個小心眼的脾氣,就是為了我們的行動我也不應該出現在現場。他這麼做到底想幹什麼?我總覺得這事有陰謀。我抬頭盯著他: “陛下的意思是讓我去送毒酒?”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長長的睫毛遮住了他的雙眸:“月兒不願意嗎?朕本來還以為月兒會很樂意去送他最後一程的呢!朕想寧儒熙也更願意死在月兒手上。”

  我沒說話只是死死地盯著他,見我盯著他,他輕輕一笑:“怎麼?月兒捨不得他死?剛才月兒不是說選擇朕這邊了嗎?那就證明給朕看啊!”

  我明白了他的用意了,有什麼比讓我送寧儒熙上路,更刺痛寧儒熙的心的呢!他一心一意保護的女人,他心愛的女人居然要他死,還是親手送他死!影炎,你為什麼要對他那麼狠毒!沉思半晌,我反駁道:“我怕那一幕會嚇到肚子裏的孩子,我不去!”

  “放心!朕會給他服用一種讓他很平靜、很安詳離去的藥物,咦,月兒不是毒娘子嗎?哪種毒藥服用後就像睡著一樣,人沒有任何異樣的?”他問。

  我的心撲撲亂跳,事情朝著我預期的目標發展了,跟逃情酒服用後一樣的症狀的毒藥就是鉤吻啊:“應該算鉤吻了吧!”

  影炎眼睛朝我一斜:“鉤吻?好名字!那就鉤吻吧!明日月兒去送甯儒熙一程,也全了你們同門之宜。朕會讓人為他準備棺木的,你想讓誰送他去青躒山?”

  事情居然會這麼順利,簡直讓人不敢相信,我不敢流露出任何情緒,低頭道:“讓穆裏送他的棺木到青躒山去吧!這毒酒一定要我去送嗎?我怕我會哭的,到時你知道了又要跟我吵!”

  影炎長歎了一口氣,摟住我:“朕承認,聽見有別的男人愛你、視你如珍寶朕是很吃味兒。可朕知道,如果這次不讓月兒去送他最後一程,月兒會記恨朕一輩子的。再說你們從小一起長大,即使是個普通人也會有感情,更何況他是你師叔,他死了你會哭很正常啊,朕不是這麼小心眼的人。明日朕就把時間留給你們兩個,聽說寧儒熙琴棋書畫無一不精,朕會安排個好地方,月兒陪他彈彈琴、下下棋,你好好送送他。”

  他說話時我一直望著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是那麼真誠,他說的都是真心話?不過不管他是不是真心話,我知道我沒得選擇,我是一定要去送他的,其實我也很想再見他最後一面,不管怎麼樣,以後我都再也見不到他了。想到是這兒,我輕輕點了點頭。

  第二天影炎宣佈:寒安斬立決,賜寧儒熙毒酒。當晚丁公公陪著我去梅若宮送寧儒熙上路,這梅若宮是先朝的冷宮,在大名宮的最偏僻處,我不知道影炎為何會選這個地方,他跟我說的理由是因為我已有快七個月的身孕,他怕我累著,特地把寧儒熙帶到這兒跟我會面。真實的理由也許只有他自己知道,雖然我不想把他想得這麼壞,可心裏總有一個聲音在提醒我,這事不會這麼簡單。

  遠遠的就看見丁公公端著一壺酒朝我走來,丁公公的後面跟著的是太醫院的牟太醫,他是負責此次毒酒調配的太醫,是鄆複宮的暗人,他朝我不著痕跡地眨眨眼,我知道這壺酒是沒問題的了。我慢慢地跟在丁公公的後面,來到梅若宮,

  這梅若宮比我想得還要荒涼,雖然是七月的天,我仍感到陣陣的寒意。我跟著丁公公走到雅室內,廳堂的正中放著一張八仙桌,八仙桌的左面放著一張琴,寧儒熙正端坐在棋盤八仙桌旁,桌上放著棋盤,丁公公把毒酒放下轉身告辭了。

  見我進來,寧儒熙朝我柔和地一笑:“月兒來送我啦?”

  他對我的計畫一無所知,他應該只知道今天是他的死期,他怎麼能這麼鎮定自若,望著他削瘦的身形,想到不管怎麼樣今後我是再也見不到他了,我的淚流了下來:“你瘦了。”

  他笑著拉過我,為我拭淚:“來,陪我下棋。”

  我的淚怎麼也止不住,可我還是坐了下來,拿起棋子下了起來,他笑嘻嘻地望著我:“月兒倒是胖了不少,臉色也紅潤多了,看樣子是要生個小公主了!希望小公主將來不要像月兒才好!”

  淚還掛在臉上,我瞪他:“你什麼意思?像我很糟糕嗎?”

  “那倒不是,我是怕將來程兒和爍兒也有個小丫頭整天跟在他們身後叫小鬼,抱我!小鬼,喂我吃飯!”他學著小孩兒奶聲奶氣的聲音道。

  他的話讓我想起在青躒山那會兒,那時我才剛會走路說話吧!我被他逗樂了,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小心眼,人家那時不是還小嘛,抱抱人家、喂人家吃口飯又怎麼啦?”

  “抱抱、餵飯都沒問題,只是我一直想不通明明你才是小鬼,連路都走不穩、勺都端不起,為什麼老跟在我後面叫我小鬼?”他一本正經地問。

  我能說什麼?告訴他我的靈魂比他大好多才這麼叫的?眼珠子一轉我笑道:“那是因為……你比其他人好說話!除了外公外,只有你不嫌我煩,只有你會對我有求必應。”

  “那怎麼成小鬼啦?”他仍是不依不饒地問。

  “那時你本來就是小鬼!”我不耐煩地道。

  他若有所指地望著我笑:“哦……我倒是沒有月兒這麼早熟!”

  “哎!你別笑得這麼曖昧好不好!”我輕推他。

  他又下了一子,呵呵笑了起來:“我可什麼也沒說啊!”

  “你還要說?你這表情比說了還要壞呢!”我擰他的胳膊。

  他跳了起來:“哎,你怎麼一點也沒長進啊,到現在還愛擰我!真是野蠻!”

  “我幹嘛要長進,擰的就是你!”我理直氣壯地說。我們似乎又回到小時候,想到這兒,我的又淚流了下來。

  他突然問:“你也擰他嗎?”

  我愣了愣,搖頭。

  他笑了:“那我能把這當成你對我的特殊感情嗎?”

  見我又伸出手,他叫道:“哎,君子動口不動手!雖然這是你表達感情的方式也不用這麼熱情吧!”

  我忽然明白了,他這是強顏歡笑在逗我開心呢,我心一酸,低聲罵道:“你個傻瓜!心裏永遠只知道別人的傻瓜!”

  他沒理會我的話,又下了一子,低聲提醒道:“小心哦,這一片要被我吃了哦!”

  我一看果然,扔下棋子道:“不來了,這麼久沒一起下棋了,也不知道讓讓人家。”

  他莞爾,抬頭溫柔似水地望著我:“月兒,我沒你說得那麼好,我只是單純地想對你好!”

  “為什麼?”我抬起淚眼迷蒙的眼問。

  他的眼神朦朧了:“就是這個表情,你七歲那年也是這個表情望著我,然後我就沉淪了。還記得嗎,那年中秋節,師父不在,你吵著要跟我們幾個師兄弟一起喝酒,我們本來不肯帶你,可你一定要喝,酒量有這麼差,只喝了那麼兩小杯米酒,你就醉了,我抱著你回房,你也是用這種眼神望著我,誰會相信,才7歲的你就已經那麼嬌媚動人了,然後你吻了我,那是我的初吻。當那柔軟的雙唇貼近我,小舌頭探入我的嘴內,我只覺得血直往上沖,從那以後你就深深地紮根在我心底,怎麼也忘不了。那一幕你一定是忘了。”

  我知道此時我應該什麼也不說,因為影炎很可能派了人在監視我們,可我還是忍不住開口道:“我沒忘!那也是我的初吻!不過當時你可不是血往上沖的表情!我記得你把我摔到地上,還說我醉了。”

  他目光炯炯地望著我:“你記得?那月兒還記得我再把你抱起後你當時怎麼說的?”

  我目不轉睛地回視他:“我說沒醉!我腦子清醒著呢。不就是吻了你嗎?你難道要我負責。”

  “當然要負責的!”他跟著說。

  我不滿地望著他介面到:“小鬼!等我!等我長大後嫁給你!你當時說好的!那你快點長大!我怕自己等不及!後來你果然等不及了。”

  他的眼睛閃閃發光,格外動人:“當時我有點辭不達意,其實我的意思是月兒才7歲就那麼迷人了,只怕等不到你長大我就會要了你。我也沒有等不及,我的心從來沒有違背過自己的誓言。後來的事是造化弄人!其實我會娶莎兒是個誤會,當時師傅怕我去復仇,不肯教我毒經,我只好去找跟師傅齊名的湘西王想拜他為師,到了苗疆我才知道那只是他們族長才可以學的,於是我就失望的準備告辭,誰知莎兒攔住我說她知道有一個人,其實毒術一點也不在他爹之下,只是手法歹毒些,所以名氣沒有他爹大,她願意帶我去找她。到了那兒,我才知道那就是江湖人稱的小魔女。她一見我就說除非我做她的男寵才能答應教我,我當然是一口拒絕了,誰知惹惱了她,她偷偷給我下了春藥,我跟莎兒走到半路藥性發作了,我跟她已有了那種關係,我是個男人,自然要負責的,所以我才不得不想湘西王求親,至於那個毒經不是我偷得,是莎兒……我本還希望,就算娶了莎兒只要我心裏只有你一個,她也妨礙不了我們,我們還是可以在一起的,可是從我帶莎兒回青躒山,從你第一眼見到她,你就笑著叫我小師叔,那天你對誰都在笑,還誇新娘子好漂亮,說我有福氣!還彈了一首很好聽的曲子為我們助興,這是我聽月兒彈過的最好聽的一首曲子。可是我知道你生氣,很生氣!從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們結束了。我永遠只是你的小師叔!這八年來為了當你的小師叔,我偽裝的好辛苦,可你卻是真的把我當小師叔了,什麼也不在乎了,月兒怎麼會這麼放的下呢!”

  說實話他這一番表白真的打動了我,那時我真的只是對他有些朦朦朧朧的感覺,後來他娶了別人,看到穆莎那一刻我承認我是妒忌、生氣的,可沒多久我就忘了。我本以為他也一樣,沒想到他居然這麼執著。

  想到可能有人在偷聽,我靜了靜心低頭回到:“小師叔應該知道對於不屬於我的東西,我從來不會留戀。”

  “是啊! 月兒向來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他落寞地說。

  我含淚望著他:“其實那天我彈得那首曲子有歌詞的,我唱給你聽!”

  我走到琴邊,坐下輕撥琴弦,開口唱到:

  “後來,我總算學會了如何去愛。可惜你早已遠去,消失在人海.

  後來,終於在眼淚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錯過就不再.

  梔子花,白花瓣,落在我藍色百褶裙上。"愛你,你輕聲說.

  我低下頭聞見一陣芬芳.那個永恆的夜晚,十七歲仲夏,你吻我的那個夜晚,讓我往後的時光,每當有感歎,總想起當天的星光.那時候的愛情,

  為什麼就能那樣簡單。而又是為什麼人年少時,一定要讓深愛的人受傷.在這相似的深夜裏,你是否一樣,也在靜靜追悔感傷。如果當時我們能不那麼倔強,現在也不那麼遺憾。你都如何回憶我,帶著笑或是很沉默。這些年來有沒有人能讓你不寂寞。永遠不會再重來,有一個男孩愛著那個女孩。”

  一邊唱我一邊流淚,寧儒熙一直靜靜地聽著我的歌,最後他伸手取過酒壺,端起酒壺就往口中倒,然後他開口道:“是啊,錯過了就不再來了,月兒,來生我們不要再錯過了,好嗎?”

  我含淚點頭,見他笑著慢慢倒了下去,雖然知道他沒事,可看見他倒下去那一刻,我還是覺得心都碎了,我哭著朝他沖過去,突然背後一個大力拽住了我,我回頭,居然是影炎,他一直在,還是剛來?



第70章 傷情

  其實我早猜到以他的小心眼,怎麼可能讓我跟寧儒熙兩個人單獨見面,只是我沒想到他會親自來。我忍不住諷刺道:“你到底還是不放心跟來了,這難道就是陛下說的把時間留給我們兩個?”

  我知道這麼說他會很生氣, 不用看也能想見他的臉色有多難看,可我的情緒還沉浸在剛才跟寧儒熙的談話中,此時真的顧不上他的情緒。

  “月兒還要朕怎樣?這已經是朕的極限了。跟朕回宮!”影炎黑著臉壓低聲音道拖著我往外走。

  一出宮門我就看見了站在宮門口的穆裏,穆裏眼神複雜地盯著我,我低垂著眼不去看他,影炎沉聲吩咐道:“按娘娘吩咐的好好安頓他吧!”

  然後他牽著我不急不緩地往鳳儀宮走去,一路上他都不說話,靜、太靜了!這種詭異的氣氛讓我壓抑極了,我寧可影炎沖我吼、沖我發火,也不願意看他這麼沉默。

  走了這一程,我的心情已經平復了。將心比心,如果今天這一幕是發生在影炎跟別的女人身上,我也會很生氣,甚至大為光火的。剛才一看見他,我就準備他沖我發火的,現在他這幅不陰不陽的樣子反而讓我手足無措,我先軟了下來開口道:“我 ……”

  “夠了,不用解釋,我什麼都聽見了。”他低聲但是嚴厲地說。

  “影炎,就算你要判我死罪,也要給我一個申辯的機會吧!”

  他抬眼陰鬱地望著我:“朕現在不想聽你的申辯!朕也沒判你死罪,雖然你的確該死,可是偏偏朕捨不得!”

  “影炎,我……”我又是心虛又是緊張地望著他。他是指什麼?是他知道什麼了嗎?

  他摟住我,咬住我的雙唇,舌尖靈活地探入我的唇內,那氣勢即霸道又強勢,雙手拼命擠壓我的頭,像似想把什麼東西從我腦中擠出去似的。直到我輕捶他:“嗯……你放開……我不……不能呼吸了!”

  他才放開我,狠狠地瞪著我:“邱傲月,我警告你,這是我最後一次允許你為別的男人流淚、還有……唱歌。以後你的心裏、眼裏只准有我一個人。聽見了沒有!”

  “本來現在就只有你一個。”我小聲嘟囔道。

  他眯著眼望著我:“你的意思是我冤枉你了?剛才是誰答應人家來生不再錯過的。月兒是覺得錯過了今生很遺憾是吧!”

  這倒確實是我的不是了,我內疚地拉住他的手,柔聲道:“影炎,別跟我吵,你明知道我的心裏只有你!我跟他都過去了,那時我還是個孩子呢!我昨天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不過是些懵懵懂懂的感情。”

  他沒理會我的示好,氣狠狠地瞪著我:“哼!孩子!還是個孩子就主動去吻人家?叫人家等你長大?想不到月兒才7歲就會 ……就會……”

  “放電?”見他不知該怎麼措辭,我幫他介面道。

  “什麼?”他困惑地望著我。

  我用誇張地表情慢吞吞地說:“喏,就像閃電一樣把人家電倒了。其實要怪也應該怪你,誰讓你這麼遲才出現在我的生命裏,如果早認識影炎你,我一定只對你放電。”

  看著他想笑又不願意就此放過我死撐著瞪著我的表情,我笑了,撒嬌地拉住他的手左右搖著:“想笑就笑嘛,別死撐著,對身體多不好啊!影炎,你非得跟我計較過去的事嗎?我可沒跟你計較你的過去。”

  他一瞪眼:“你那過去能跟我比嗎?我的心裏只裝過邱傲月一個人,你呢,你的心卻給過別人,甚至現在他還在那兒。”

  我不知死活地開口道:“哦,陛下的意思是只要心裏裝著你一個,我就可以跟別的男人…...”

  我的話還沒說完,他就狠狠地打了一下我的頭,氣急敗壞地說:“你敢!你要是敢的話,朕……朕……非殺了你不可!”

  “暴君!我這不是按你的邏輯來推理的嘛!”我揉著被他打疼的頭低聲回嘴道。

  他歎了一口氣拉過我,幫我輕輕柔按著:“疼嗎?”

  “我打你一下試試!”我白他一眼。

  “那也是你自找的。月兒,把過去的一切都忘了好嗎?”他把下巴袛在我的頭頂說。

  是啊!過了今天我跟寧儒熙就再無瓜葛了,他也將隱姓埋名地過自己的生活。我身邊的這個男人和孩子們才是我生活的中心。我是該放下了。

  “嗯!”我摟住他的腰悶聲應道。

  他摟緊我柔聲道:“月兒,你不知道我有多愛你!”

  我踮起腳尖吻他的唇:“我知道,我也愛你,很愛很愛!”

  當晚及以後的兩天我們過的十分融洽,誰也不提寧儒熙的事,第三天早晨一起床,奶娘手裏拿著一支折斷的絹制桃花絮叨著:“這些宮娥們越來越不像話了。也不知誰一大早把這支娟制的桃花扔在您的寢宮門口。”

  我大吃一驚接過桃花仍不死心地問:“你發現時它就是斷的?”

  “嗯!這是是娘娘的?”奶娘不解地問。

  這支絹花是鄆複宮跟我聯絡的信物,折斷它表示宮內有重大事情發生,眼下宮內的大事無疑就是寧儒熙的事了,難道他的行蹤被發現了,不會啊,如果是那樣,怎麼這兩天影炎的表情上一點也看不出啊。我沒理會奶娘的問題,站起身就往宮門口走,才走到鳳儀宮宮門口就看見劉叔手下的得力副手唐潛站在宮門口,見我出來他朝我一鞠躬:“娘娘!”我隨意地點了點頭正準備往外走,突然發現他衣襟上斜插著一支折斷的娟制桃花。我抬眼定定地看著他,他也朝我使了個眼色。

  我回身往宮門內走去,輕聲吩咐道:“跟本宮走!”

  我走到鳳儀宮的小書房,喚來奶娘讓她守在書房門口:“夜鷹,我們總算見面了!”

  夜鷹是寧儒熙安插在影炎身邊最深的諜報人員,也是鄆複宮最神秘的人物,更是迄今為止我唯一沒見過的鄆複宮的長老。

  “屬下見過宮主!”他畢恭畢敬地朝我行禮。

  現在我相信彭翼說的,如果不是顧及我,鄆複宮早殺了影炎。唐潛雖說不能近影炎的身邊,可也是影炎的侍衛之一,他如果要殺影炎,不能說十拿九穩,起碼也讓影炎很難防範。

  “能讓你夜鷹親自出馬一定是出大事了。寧儒熙出事了?”我急急地問。

  唐潛低著頭,不帶任何情緒地說:“是!彭長老依照宮主的吩咐,在城門口乘穆侍衛不備,以迷藥迷倒他們,再偷偷交換了棺木,抬回來後才發現棺木內的人不是主公。彭長老發現不對,立刻跟蹤穆侍衛,乘其不備,偷偷掀開那具棺木看過了,那裏面躺著的正是主公。不過主公已經死了。”

  “什麼?這不可能!”我一個踉蹌。

  “宮主!”唐潛朝我沖過來扶住我。

  我不敢相信地望著他:“他,他死了?怎麼可能!那藥是我親手調配好,讓彭長老交給牟太醫的,絕不會錯啊!是不是牟太醫換錯藥了,你去問過他嗎?”

  “絕不會!那壺藥是屬下親手交給牟太醫,再看他端出去的。屬下一聽到這個消息,就去找過牟太醫,他失蹤了!”唐潛說。

  “失蹤了!你猜會是他出賣了這次行動嗎?”

  “屬下不知道!不過陛下一定是事先就知道了我們的行動。屬下此次來是特地討宮主示下的,下一步我們應該怎麼做?”唐潛低頭問。

  是啊,影炎一定是早知道了。要不怎麼會安排的那麼天衣無縫!影炎,你早就知道了,可你什麼也不說,悄悄安排好一切看我笑話嗎?是我太自不量力了,論心機我怎麼是他的對手,他玩我還不是像玩個孩子似的。他故意給我個假屍體,警告我別自不量力跟他作對。

  我無力地抬起手臂:“去告訴彭翼,讓他停止一切行動,什麼也別做!安心做他的生意。這件事就當他沒發生!”

  “宮主的意思就這麼算了?”唐潛不服氣的問。

  我忍不住抬高聲音:“那你想怎麼樣?謀逆嗎?你們主公跟本宮都不是陛下的對手,你以為憑你們幾個能鬥得過陛下。再說你們主公臨終前也說過,解散鄆複宮,讓你們別再做無謂的犧牲了。唐潛,放手吧!如果你不願意為陛下效力可以離開侍衛隊,本宮會安排的。”

  “屬下明白了,屬下不走,屬下想留在宮主身邊保護宮主!”唐潛低聲但堅定地說。

  “好!那你先退下吧,自己小心些!”我揮揮手示意他退下。

  見我失神的樣子,唐潛低聲說:“人死不能複生,宮主如果想哭還是哭出來好,這副樣子只怕主公在天有靈看了也會心疼的。其實在獄中主公如果想逃是有機會的,屬下去救過他,可他不肯逃,他說只有他死了,陛下才會徹底放心鄆複宮、才會放心娘娘。娘娘可不能辜負了主公的一片心啊!”

  “我知道!我知道!你去吧!”

  他走後奶娘走了進來,我摟住奶娘的腰哭了起來:“奶娘,他們怎麼能這麼對我,怎麼能這麼對我!”

  奶娘被我哭得莫名其妙,只是安撫地輕拍我的背,什麼也沒說。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在哭什麼。是哭寧儒熙的迂腐,哭他明明可以逃卻為了鄆複宮的弟子、為了我選擇死亡還是哭影炎對我的算計。我氣,明明被算計了,我還不能跟他去說,跟他去吵。他從沒有騙過我,他一開始就明確地告訴我,他不會放過寧儒熙,他答應我把寧儒熙葬到青躒山,他答應我放過程兒和爍兒,他答應的事都做到了。我背著他幹的這些勾當他全看在眼裏,可他不點破,甚至是順著我的意思陪我玩,最後再給我迎頭一擊,他怎麼能這麼狠!

  更氣自己到這個時候還在維護他!還愛著他!明明他對我狠心至此,可一聽唐潛說不能這麼算了,我立刻就做出了最有利於影炎的選擇。

  我不知自己哭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哭得肝腸寸斷、傷心欲絕,弄到最後奶娘都陪著我一起哭。直到影炎牽著柏兒的手站在小書房門口,我才不得不止住了哭泣。

  柏兒朝我沖過來:“母后,為什麼哭的這麼傷心?是誰欺負你了嗎?”

  我猜是柏兒去叫影炎的吧,我忙開口解釋道:“沒什麼!只是你太外公三周年的祭日快到了,想到你太外公,母后才傷心呢!”

  影炎示意奶娘帶柏兒先下去,靜靜地望著我。

  我俯下身去朝他行禮,他一把拉起我:“月兒這是幹什麼!”

  “臣妾外公的祭日馬上就要到了,臣妾想回青躒山去給太外公掃墓。”

  他輕聲細語地對我說:“再過三個月月兒就要生產了,這時怎麼出門?等明年吧,明年朕陪你一起去,順便也給你娘和甯儒熙去上上墳。”

  “陛下日理萬機,臣妾怎敢勞煩陛下。青躒山也不是很遠,三個月來回夠了。”我再跪下。

  他眼中有了濃濃地怒意:“月兒這是鐵了心要離開朕囉!如果朕不允呢!”

  “臣妾不是在請求陛下,只是在通知陛下,允與不允臣妾都要去!”我靜靜地回視他答道。

  “月兒是想逃開朕?月兒忘了,這天下都是朕的,你逃到哪兒,還是在朕的手心裏。”他薄唇微啟輕吐出這句話。

  我輕輕一笑:“既然如此,陛下更沒有理由不讓臣妾去青躒山了。”

  “你…..”他氣結,指著我:“你今天是存心跟朕槓上了是不是!朕也把話挑明瞭。是!你的計畫朕早就知道了。朕沒有明著阻止你,朕這麼做還不是不想跟你吵嘛。可是月兒捫心自問自己這麼做對嗎?”

  “能有什麼對錯,那還不是陛下一句話的事嘛!陛下說臣妾錯自然是錯了。陛下這麼做恐怕不是不想跟臣妾吵,而是要利用臣妾擺平鄆複宮的那些手下吧!說到底臣妾不過是陛下手中的一顆棋子,可笑的是臣妾還以為自己跟別人有什麼不同呢!”我輕笑。

  “當然不一樣!天下能當朕棋子的女人多了去了,我可沒娶別的棋子。” 他的臉色很難看,可是語氣中卻帶著一絲溫柔。

  對了,他娶了我,不過那可不是他自己選的,是當年高太后指婚的,我記得很清楚,那時他說過,如果我不嫁他,他就娶雲兒,他要的不過是右相的女兒罷了。

  “影炎我問你,如果我不是右相的女兒,只是你路上偶遇的江湖郎中,你會娶我嗎?我要聽實話!”我死死地盯著他。

  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戾氣:“你問這話是什麼意思?後悔嫁給朕啦?對了,你跟寧儒熙的障礙穆莎死了。他也有了孩子,你們可以雙修做一對神仙眷侶了。如果救了他,月兒是不是預備跟他雙宿雙飛啊?” 說著他的身體靠近我,吐納的氣息噴在我的頸部癢癢的。

  我用力推開他:“夠了!你只會指責我,你自己呢?你的過去就那麼清白嗎?”說完我大步朝門外走去。

  “朕允許你走了嗎?”他伸手來拉我,我一掙,他沒拉穩,一個踉蹌我跌倒在地。

  肚子好痛,頭暈乎乎的,耳邊只聽見影炎慌亂的叫聲:“月兒,月兒!太醫,傳太醫!”大腿邊似乎有熱乎乎的東西流出來,我想我的寶寶要早產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ytia108 發表於 2010-12-22 10:26 PM

本帖最後由 lytia108 於 2010-12-22 10:32 PM 編輯

第71章 早產

      隨著影炎的呼喊聲,鳳儀宮立刻亂成一鍋粥,進進出出來來往往的人不斷,我已經疼得麻木,沒任何感覺了。迷糊中我只聽見耳邊有個聲音在說:“陛下,娘娘羊破水了,萬一……是保大人還是孩子?”

  然後是影炎毫不猶豫地低吼聲:“這還用問嗎,自然是娘娘的命要緊!”

  我努力地睜開眼,咬牙切齒地說:“錢煜祺,你如果敢殺了我女兒,我跟你沒完!”

  他摟住我低聲哄道:“月兒,別說氣話,孩子我們還會再有的。”

  “你以為…我還會…再跟你生孩子?”我使足全身的力氣說出這一番話,然後就失去了知覺。

  我是被孩子微弱的哭聲吵醒的,恍惚中聽見太醫在跟影炎講:“陛下,小公主這麼小,恐怕……”

  影炎厲聲呵斥道:“朕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一定要保住小公主。”

  “把孩子抱來給我!”雖然我渾身一點力氣也沒有,可一聽見孩子的事,我立刻撐起身子。

  影炎驚喜地回頭:“月兒,你醒了!”

  我沒理會他,示意奶娘把孩子抱到我身邊,奶娘把孩子抱過來,天,她好小,紅撲撲皺巴巴的皮膚,全身裹著一層厚厚的胎脂,哭起來的聲音就像只小貓。

  我伸手把這軟軟的小東西摟住,淚忍不住流了下來,用顫抖的手掌輕輕地觸碰她,口中不住地說:“寶貝,對不起,娘對不起你,害你受苦了!”

  奶娘慌忙給我拭淚:“小姐,月子裏可不興哭,眼睛要哭壞的。”

  影炎上前把我們母女倆摟進懷裏:“是朕的不是!是朕的不是!不哭,寶貝,不哭!”

  不知是因為我的懷抱溫暖還是影炎那富有磁性的嗓音的魔力,孩子真的不哭了。影炎吻去我的淚花:“孩子沒事,她會沒事的。有朕守護著她,她一定會平安的。”

  我很想推開他,可此時我是一絲力氣也沒有,只能任他抱著。奶娘走過來想把孩子抱下去,我一把摟住:“這個孩子別人帶我不放心,我要自己帶。”

  “月兒,朕早找了專門的奶娘還有御醫照顧寶寶,你就安心養著吧!”影炎輕拍我的背安撫道。

  “不,我要自己帶!”我靜靜地望著他的眼睛。

  望著我堅定的樣子,影炎無奈地點頭,我對奶娘輕聲吩咐道:“奶娘,你安排幾個宮女和奶媽子輪流住在外面的暖閣,隨時聽候吩咐,記住每個進來的人都要沐浴乾淨方可進來。”

  奶娘應道:“這是自然,老奴早安排好了。”

  我點頭,然後朝影炎瞥了一眼:“陛下這段日子還是回承乾宮去住吧!我們這兒怪吵的,影響陛下處理國事就不好了。”

  影炎眼神複雜地盯著我:“月兒預備讓朕在承乾宮住多久?”

  我淺笑道:“陛下說笑了,這承乾宮本來就是皇上的寢宮!什麼叫臣妾讓您住多久!”

  “你……罷罷罷,朕先依了你吧!”影炎起身拂袖而去。

  “小姐,陛下好像不高興了。”奶娘輕聲說。

  我置若罔聞,只是吩咐道:“外面是不是有奶娘啊,讓她清洗乾淨,先擠一碗奶出來。去找個極小的勺子,用開水煮了送進來。”

  “讓奶娘進來喂小公主就是了。”奶娘道。

  我搖頭:“不,一旦孩子吸過她的奶,就不肯吃我的奶了。我要親自喂她。”

  “什麼?小姐要親自喂小公主!這怎麼行!小姐也知道的,按宮裏規矩娘娘不能自己餵養孩子的。太子不就是請奶娘的嘛!”奶娘提醒道。

  我不屑地嗤鼻:“規矩?這宮裏的規矩也忒不講理。哪有不讓娘喂自己親生孩子的道理,柏兒我不喂他是因為那時我在吃藥。再說這孩子能跟柏兒比嗎?她那麼弱,不小心看護怎麼行!”

  見我堅持奶娘也沒多說,從那天起,寶寶就由我親自餵養照料,因為早產這孩子吸允力極差,每次吸不到幾口奶她就累得睡著了,我欲抽出乳頭,她又立刻吸允起來,弄得我十分疲倦。所以我的作息時間也跟著她來,她睡我也睡,她醒我就陪著她。我為她取名“貓貓”,影炎聞聽後,很不以為然:“朕的女兒,怎麼能取這麼個名字?”

  我理都不去理他,還是奶娘說了句:“陛下有所不知,‘名賤的孩子好養’,民間還有叫孩子狗子的呢!”

  影炎每天都來探望我們,我只是客套地說幾句場面話,就不去理會他,他也不在意,每次來就逗逗女兒,說起我這個女兒還真讓我生氣,明明每日裏都是我在照顧她、喂她、哄她睡覺,可她偏跟她父皇親,一見到她父皇,她就揚著小臉沖著他笑,哪怕在哭,只要聽見影炎的聲音,她立刻就會停止哭聲,尋找影炎,這父女天性還真讓人無可奈何。他為女兒取名錢宛菡,賜名號:安陽公主。我不去理會他的賜名,只叫女兒“貓貓”。每天陪柏兒跟燁兒他們用過晚膳,他就回承乾宮。

  柏兒跟燁兒每天也來給我請安,探視小妹妹。轉眼貓貓就滿月了,雖然仍是小小的,可是小臉上已經有些肉了。影炎在宮裏為貓貓舉行了盛大的滿月宴,本來我以貓貓太弱為由,反對開宴席,可影炎堅持,我也只能奉陪,畢竟我們之間的矛盾還沒有公開,這個面子我總要給他的。

  宴席上我抱著貓貓坐在影炎身邊,柏兒和燁兒坐在離我們不遠處。不斷地有人走上前來恭賀,幾乎每個人來恭賀的人都不忘說上一句:“安陽公主跟陛下真像啊,簡直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這也是讓我生氣的地方,每次端詳她的容顏,我都會在心裏長歎一口氣,這孩子還真聽話,我讓她長得像她父皇,她就真的全部像他,我這個娘的影子在她身上竟是一絲一毫也看不出。

  影炎臉上掛著公式性的笑容,見我不方便還親手喂我吃,我本來是不想理他的,可當著這麼多大臣的面,我總不能過分拂逆他的意思,只能張口咽下,也許是見我肯讓他喂我吃東西,他有些興奮起來,一雙手在我背後不停地摩挲,我抱著貓貓也不能伸手打他,又不能動,只能狠狠地瞪他一眼。可他並不預備就此放過我,臉上的笑意更濃,手指乾脆插入我的雙腿間,隔著衣衫探入我的花穴。乘他不備,我偷偷掐了貓貓一下,貓貓哇地一聲大哭起來。我趕忙起身低眉順眼道:“陛下,安陽只怕是餓了,臣妾先帶她下去了。”

  影炎深邃的眸色更深了,一隻手緊扣著我的腰,不著痕跡地勒了我一下,好疼!我緊咬牙沒吱聲,他微微點了點頭:“梓潼是也累了,先下去吧!”

  我剛回到鳳儀宮,爹就來了,一邊逗弄我懷裏的貓貓一邊隨意地問:“月兒,你跟陛下在鬧彆扭?”

  “沒的事。爹聽誰說的?”我拉下貓貓放進自己口中的小手淺笑著答道。

  爹輕輕一笑:“還用別人說嗎?剛才你要走時陛下的臉色誰看不出來啊!月兒,你嫁的可不是普通人,是皇上!你們雖是夫妻,更是君臣,別太任性了。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不管怎麼樣小師弟也活不過來了,不是嗎?”

  原來爹什麼都知道,見我詫異的眼神,爹靜靜地盯著我:“你在青躒山上這16年,關於你的所有消息都是寧儒熙定時寫信告訴為父的,從信中為父看得出那可不是一個師叔對師侄女的感情,本來我以為這只是他一廂情願,不過看你對他兩個兒子關心的程度。為父想,起碼月兒是很在乎他的,陛下殺了他,為父知道月兒一定會生氣的!可你也得從陛下的角度來想想,先不講你師叔是謀逆死罪,就算是個普通男人,誰又會允許自己的妻子身邊還有一個深愛著她而且還是十分優秀的男人存在?”

  “爹說的我都瞭解,我只是恨他算計我!”我嘟囔道。

  爹一聲輕笑:“算計?月兒沒算計陛下嗎?如果是別人存這種心思,早被他殺頭了。他能這麼寬容你,還不是因為愛你嘛!”

  我啞言了,我知道爹說的是實話,從影炎的角度出發,就像那天他說的,那已經是他的極限了。我知道他的苦衷,所以我沒讓他明著放人,我偷偷的把他送走,他就不能順著我,裝作不知道嗎?他對寧儒熙這麼不依不饒,我就是無法釋懷。

  第二天柏兒來給我請安,開頭這一個月光顧著貓貓,沒留意其他,這段時間貓貓情況穩定我才發現柏兒的情緒不對,我把他抱上床,輕攬住他:“柏兒怎麼啦?這幾天好像都不太開心呢!是怪母后疏忽你了嗎?你也知道貓貓現在身子弱,母后才多照顧她一點,柏兒小時候,母后也是這麼照顧你的。柏兒是哥哥,要懂得謙讓。”

  “柏兒沒怪母后照顧貓貓,柏兒只是怕母后有了小妹妹,不要我們了。”柏兒偎在我懷裏低聲說。

  我摟緊他:“傻孩子!你跟妹妹都是母后的心頭肉,母后怎麼會不要你呢!”

  柏兒睜著清澈的大眼睛無辜地望著我:“怎麼不會?母后不是不要父皇了嗎?”

  “誰說母后不要父皇了?”愣了愣,我吶吶地說。

  “不用別人說,大家都看出來了,不然母后怎麼讓父皇一個人去住承乾宮呢?”柏兒把眼睛睜得大大地說。

  大人之間不愉快,孩子其實是最受傷害的吧!我握住他的手:“母后跟你父皇之間沒事,只是貓貓太吵,父皇如果住在這兒,晚上休息不好怎麼有精神上朝?再說,承乾宮本來就是皇上的寢宮,現在柏兒跟燁兒還小才跟母后住在一起,等再過幾年,也要住到別的宮去的。”

  柏兒摟住我:“柏兒才不走呢!母后休想像趕父皇似的趕兒臣。”

  “不是跟你說了,不是母后趕你父皇的嘛,這天下都是你父皇的,母后怎麼敢趕你父皇!”我不耐煩地說。

  柏兒定定地望著我:“那母后為何不讓父皇住在鳳儀宮,就算貓貓吵,父皇可以住別的殿啊!父皇每日這樣趕來趕去才會影響朝政呢!”

  我算聽明白了,這小子是鐵了心要讓我鬆口讓他父皇住回來呢,我恨聲說道:“那依柏兒的意思,母后當如何?”

  “今晚我們一起用膳吧!母后讓父皇留下好不好?”望著柏兒希翼的眼神,我不得不點頭說:“如果你父皇要留下來,母后自然不會拒絕。”

  其實這小鬼的心思我如何會不知道,他是想讓我跟影炎和好。乘他不在的當口,我讓人把緊挨著我的寢宮旁邊的宣德殿收拾出來,如果影炎要回鳳儀宮住,就住那兒,這是我最大的讓步了。

  當天的晚膳,影炎跟柏兒、燁兒是在我的寢宮吃的,這是我生下貓貓後,我們的第一頓團圓飯。

  飯後,柏兒拉拉我的衣袖,示意我開口留影炎,我故意裝作不解,眼看著影炎就要告辭,柏兒急了:“母后,早晨您不是跟兒臣說讓父皇回來住的嗎?”

  影炎眼睛一亮:“月兒?”

  “是啊!柏兒說你這樣跑來跑去太累了。你就住下吧!”我面無表情地說。

  影炎樂了,一把抱起柏兒:“真是朕的好兒子!還是你心疼父皇!”

  燁兒只坐在一旁望著我們淺笑,看來影炎回來大家都挺高興的嘛!等到燁兒和柏兒都走了,我才對他說:“晚上貓貓挺吵的,陛下還是住到宣德殿去吧,臣妾已經讓人收拾好了。”

  影炎摟緊我:“月兒,我們講和了,好不好?這一個月的懲罰還不夠嗎?沒有月兒陪在我身邊,每晚我都睡不安穩。今晚就讓我睡在這兒好不好?”

  我承認他的輕言細語,溫暖的懷抱是挺讓我心動的,可一想到寧儒熙的死,想到他對我的算計,我還是狠心地推開他:“對不起陛下,臣妾已經習慣跟貓貓兩個人睡了。”說著我高聲叫道:“冬梅,伺候陛下去宣德殿更衣歇息!”

  影炎死死地盯著我,半晌才轉身離開。等到我聽見他重重的甩門聲,僵直的背脊才放鬆下來,其實他只要再軟語哄我一下下,我也許就會心軟了,可是驕傲如他,剛才那一番話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了,怎麼可能再來求我呢。轉眼有半個月過去了,雖然影炎回來住了,表面上,尤其是在孩子們面前我們和好如初,其實我們的關係並沒有實質性的變化。甚至是更僵了,影炎也不再來討好我,甚至很少主動找我說話。



第72章 誤會

  今日是中秋節,宮裏早為這天上上下下忙開了,我倒成了閒人一個。此刻我斜倚在貴妃椅上看書,貓貓躺在床上,柏兒在一旁拿著一塊帕子在她臉上晃來晃去地逗她,貓貓被他逗得咯咯直笑。

  忽聽宮門外傳來兩聲歡快的叫聲:“月兒姐姐!”跑在前面的是爍兒,後面是坐著輪椅的程兒。

  我大驚起身摟住他們倆:“你們怎麼來了?誰帶你們進宮的?”

  “是舅舅!”程兒和爍兒指著門外,直到此時我才看見站在宮門口的穆裏。

  穆裏跪下給我行禮,我沒像過去那樣立刻叫他起身,而是端坐在那兒靜靜地打量他,半晌才淡淡地開口道:“回來啦?”

  “是!”穆裏仍跪在那兒。

  柏兒走上前欲托起他:“穆侍衛起來吧,別老跪著了。”

  穆裏看我一眼,沒起身,直到此時柏兒才發現我的神情不對,他偷偷跟程兒和爍兒使了個眼色,三人悄悄地退了下去。

  “穆侍衛帶他們倆進宮意欲何為啊?” 見他們三人走遠,我才口氣不善地問。

  “是陛下讓屬下把他們帶進宮來陪娘娘的。”穆裏答道。

  我冷哼一聲:“陪我?恐怕是做人質來的吧!穆裏,你怎麼對本宮、怎麼對寧儒熙,本宮都不怪你,畢竟你是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可程兒跟爍兒也是你的外甥,你怎麼那麼狠心就聽他的話讓這兩個孩子來做人質。”

  “齊齊!你誤會我了!”穆裏眼中閃過傷痛低嚷道。

  聽他叫我齊齊,見他受傷的神情,仿佛我們又回到了在苗疆的生活,我也希望自己是誤會他,可是事實擺在眼前,這一個月我理清了頭緒,影炎放在我身邊能瞭解我一切行蹤並深得我信任的除了阿裏沒有別人。我揪著心失神地望著他:“我誤會你了,誤會什麼啦?你不是陛下派來監視我的?你沒把我的行蹤告訴陛下?阿裏,你告訴我,你說什麼我都信!你說啊!”

  穆裏沒解釋,只是絕望地望著我低喃道:“齊齊!”

  如果說開始我還只是懷疑,此刻他的表情無疑是不打自招了,淚含在眼眶我嚷道:“別叫我齊齊!從你答應陛下來監視我那天起,我們就不是朋友了,你不配叫我齊齊。阿裏,我一直當你朋友,這一年多的相處我早把你當成我最好的朋友!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對我!”

  “對不起,齊齊!對不起!”穆裏仍在低喃。

  我疲倦地揮揮手:“你先下去吧!如果你還有一點良知,就立刻帶那兩個孩子走!他們也是你姐姐的孩子!再過幾天你父王就要來了,讓他們平平安安地走好不好?”

  “齊齊,你誤會陛下了……”

  “夠了,本宮自問比你瞭解他。你走吧!還有記住別再叫我齊齊!”我一字一句地說道。

  “穆侍衛,怎麼一回來就惹娘娘生氣啊!”影炎淡淡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我抬眼望著他:“陛下來的正好,臣妾正有事,這個人臣妾不要了,請陛下另行為他安排吧!”

  “齊…娘娘!”穆裏叫道。

  影炎朝他一擺手示意他下去,朝我輕輕一笑:“可以,讓劉叔跟穆裏換換吧!”

  “不必派劉叔來,我不需要侍衛長!”我淡淡地說。

  影炎深深地望著我:“不需要侍衛長了?那今後月兒出宮誰來保護啊?”

  “反正程兒跟爍兒馬上也要去苗疆了,臣妾今後不出宮了。對了,這是鄆複宮的宮牌,陛下拿去讓師兄去管吧!”我淺笑著從懷裏取出鄆複宮的宮牌遞給他。

  影炎沒有伸手來接,不動聲色地看著我:“月兒把這塊宮牌交出來是想跟朕談條件嗎?”

  我倔強地揚起臉:“陛下如果這麼認為也可以!臣妾求陛下放過程兒和爍兒,讓他們出宮!他們不過是兩個孩子,對你的江山社稷構不成威脅的。”

  “好好!月兒就是這樣想朕的?虧朕還想討月兒歡喜,想著他們快離開東都了,今後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跟月兒見上面,讓他們進宮來陪陪你。” 影炎不怒反笑。

  “陛下會這麼好心,不是要殺他們?”我不敢相信地問。

  “朕說過會放過他們,就會做到。朕說過的話什麼時候不算數過!”他的聲音不高,可是我卻感到了他語氣中濃濃地怒意跟深深的寒意。他狠狠地盯著我,如果目光能殺人,此刻我早被他殺了千百回了。也許我是真的誤會他了?

  正在此時貓貓哭了,影炎大步走過去抱起她,我忙起身訕訕地說:“給我吧,她也許是餓了。”

  影炎惡狠狠地瞪我一眼,把貓貓遞給我。貓貓一挨到我身上就一個勁地往我胸口拱,小手亂掀我的衣襟。

  我溫柔地笑了:“小饞貓,至於餓成這樣嗎?”說著我解開衣襟喂起奶來。

  等到貓貓吃飽我才發現身後的男人粗重的呼吸聲和充血的雙眸,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一把從我懷裏抱走熟睡的貓貓到宮外,用沙啞的嗓音說道:“帶她下去找奶娘,如果公主再餓的話讓她喂公主!”

  我忙跳起來:“不,貓貓我自己帶的!”

  “今天不帶了!”他的聲音愈發暗啞,帶著濃濃的情欲。用力拉住我的手臂。

  我努力地掙脫著:“陛下,臣妾今天…今天不想!你不能強迫臣妾。”

  “既然月兒自稱臣妾,怎麼不知做臣妾的本分!”他低頭尋找我的唇。

  我慌忙地躲開,怒道:“即使你貴為天子,也不能強迫我做不願意做的事!”

  “怎麼,碰都不願意讓朕碰啦?月兒這是為誰在守節呢?”他紅著眼,臉色難看的就像嗜血的羅煞,一把抱起我將我扔到床上,將我壓到他身下,我運氣想把他彈開,誰知他居然點住我手心的死穴,我一下子癱軟下來。

  他語氣溫柔地在我耳邊低語:“月兒以為同樣的伎倆可以在朕身上使用兩次嗎?朕記得第一次月兒把朕彈開是去探視過寧儒熙之後,這次呢?還是想為他守節吧!”

  邊說他那雙粗糙的手掌毫不憐惜地了我的嬌乳上不停地揉搓、擰拽,然後毫無前奏地就進入了我的體內,成親這麼多年雖然他這方面的欲望很強盛,可從沒想今天這麼粗魯,那感覺好像要把我拆了似的。他一面在我身上上下律動一邊恨恨地說:“朕要把你這兒填的滿滿的,看你還有沒有空想別人!”

  我很想說,我什麼時候心裏有別人啦?是你有錯在先的好不好!可我被他點了穴,口不能言,身體也不能動,只會默默地流淚。見我流淚他身上的戾氣漸漸隱去,越來越溫柔了起來,雙手在我身上極盡挑逗之能,銜住我早已飽脹的玉乳輕輕吸允,替我疏解。理智提醒他這樣對我,我不該也不能有任何的動心,可身體卻不聽使喚地在他身下軟了下來,越來越熱,花穴吞進了他的巨大,那天我不知道影炎要了我多少次,只知道他在我體內一次又一次地衝擊,那天的中秋晚宴我們也沒有參加,我也顧不得別人會怎麼看我們了。

  最後我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解開我的穴道的,只知道當我像靈蛇一樣的纏上他的腰,一起達到極致歡愉時,我才發現自己能動了。我的淚又流了下來。他溫柔地吻去我的淚:“寶貝,別哭,是我弄疼你了嗎?我只是被你氣瘋了。原諒我,好不好?下次不會了。”

  我哭著說:“下次?還有下次?陛下以為臣妾是什麼?青樓院的妓女嗎?還是連妓女都不如?”

  當我哭訴時,影炎的眼一直跟我對視著,說完後他突然翻身下去,穿上衣裳,冷冷地望著我:“月兒,知道朕為何那麼愛你嗎,是因為你那顆永遠為朕跳動的心、還有與朕對視時眼中濃濃的愛意。現在在你眼裏朕什麼也看不到了,這樣的月兒朕不稀罕!朕如果要的只是女人的身體,這後宮會少嗎?”

  說著他轉身離開,當晚他就回承乾宮住了。第二天,柏兒跟燁兒來找我,我明確的告訴他們是他們父皇自己要回去,不是我趕他走的。柏兒還想說什麼,被燁兒制止了,那天以後我們大家就這樣平靜地相處,誰也不多說什麼。影炎把穆裏調走,換了劉叔到鳳儀宮任侍衛長。

  程兒跟爍兒在宮裏住了沒幾天,湘西王就來接他們了,送他們走的那天我依依不捨地摟著他們再三叮囑道:“到了苗疆要聽王爺、王妃的話。要經常捎信給月姐姐。”

  兩個孩子摟著我的脖子輕輕啜泣,爍兒問:“月姐姐,你不是說我們永遠都不分開了嗎?為什麼要我們跟外公走。”

  我心想:孩子,姐姐能怎麼跟你們說,能告訴你們在東都你們根本沒人生自由,也許皇上一個不放心又把你們也殺了。姐姐已經對不起你們爹了,怎麼能讓你們再面臨威脅呢。

  可我什麼也不能解釋,只是拉著他們的手囑咐道:“記住月姐姐的話,姐姐不指望你們長大後出人頭地,只要做個普通人安安穩穩地生活就好,千萬別走仕途!也別再回東都來了。”

  聞言,湘西王眼中光芒一閃,我朝湘西王深深鞠了一恭:“王爺,本宮代師叔將這兩個孩子託付給您了!”

  湘西王趕忙跪下:“娘娘言重了,程兒跟爍兒本就是本王的外孫,本王會好好教導他們的,娘娘放心。”

  在我拉他起身時,他重重地握了握我的手,我知道他的意思是讓我安心。

  自從送走他們後,我也不再出宮,鄆複宮的宮牌影炎沒有收,他仍讓我管鄆複宮的事。既然有他的支持,我也不再偷偷摸摸,乾脆大明大方地讓彭翼來宮裏見我。除此之外不論是朝堂上還是宮裏的事我都很少過問,每日我就呆在鳳儀宮管兩個孩子,影炎仍跟以往一樣,每日來看三個孩子,只是他不再理我。

  雖然我一點也不想知道可是關於他的消息,還是不斷地傳到我的耳朵。我知道這段時間,影炎經常在承乾宮歡宴、喝酒、還有舞娘、歌女相陪,聽說每次影炎都抱著不同的女人回寢宮。每聽一次我的心就狠狠地抽痛一下,可臉上我永遠是淡淡地表情。

  一天深夜我正睡得迷迷糊糊,感到有人從背後抱住我,我一下子驚醒過來,鼻子裏充斥著酒味和濃濃地脂粉味。我推開他:“別碰我!”

  “你是我唯一的女人,我不碰你去碰誰!”他調笑著,壓著不讓我動。

  我冷笑一聲:“唯一的女人?這後宮中想成為陛下的女人多了去了,如果陛下願意的話,可以多冊封些妃子啊!何必一定要纏著臣妾呢。”

  “你不在乎?”他死死地盯著我。

  在乎有用嗎?我一直很在乎,你也知道,你還不是把一個又一個女人抱回承乾宮。現在身上還帶著別的女人的味道又要來找我,你當我什麼?我平靜地望著他:“怎麼?還要臣妾幫你去選妃嗎?”

  “好!真是朕的賢妻!”他大笑著放開我,起身離開。

  直到他走了很遠,我才發現自己居然在流淚。奶娘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進來,輕輕地摟住我:“小姐,你這是何苦!明明心裏愛著陛下,為什麼要拒絕他呢?”

  “我不要他用碰過別人的髒手,再來碰我!”我哭著嚷道。

  奶娘笑著摟住我:“小姐可是氣糊塗了,怎麼不想想,陛下如果真的寵倖過誰,起居注上應該有記錄啊,陛下的起居注每日都交給小姐過目,小姐可看到那上面有什麼記錄嗎?”

  這倒是的,我怎麼沒想到呢?我輕聲嘟囔道:“可那些傳聞不會是空穴來風吧,還有剛才我明明聞到他身上的脂粉味。”

  “老奴聽丁公公說,陛下每次宴會後是都會抱一個女子去寢宮,可不知為何,每次剛進寢宮沒多久,陛下就把人家趕出來了。丁公公擔心陛下…陛下別是…別是有什麼毛病。”奶娘支支吾吾地說完後低下了頭。

  我偷偷笑了起來,丁公公是懷疑影炎陽痿!才不會呢,剛才他的小弟弟這麼硬硬地盯著我的幽穴,會有什麼毛病?要有也是壓抑太久的毛病!

  第二天我正在鳳儀宮看鄆複宮的賬簿,劉叔走了進來,一進門他就急急地說:“娘娘,陛下三天后要御駕親征回鶻了!”

  什麼,他要御駕親征?“回鶻怎麼啦?”我平靜地問。

  “娘娘不知道嗎?這半年來,回鶻一直在跟我們打仗,昨天來報這次征戰的主將項王爺李具匡戰亡,剛才在朝堂上陛下說要御駕親征,三日後出發。眾臣都勸不住。”

  有半年了,那麼他在跟我‘鬥智鬥勇’時就已經在跟回鶻打仗了,而我居然什麼也不知道,看來我這個皇后、妻子還真是不合格呢!不過他既然是“戰神”,打仗對他應該是輕車熟路的事吧。我輕輕“哦”了聲,仍埋頭在那推賬簿裏。

  劉叔靜靜地盯著我:“娘娘果真不在乎陛下了?娘娘知不知道陛下此去的危險?陛下不僅宣佈他出征後由左相右相共同監國,剛才連遺詔都立下了,一旦他……就由太子即位,由左相跟國丈輔政。”

  “什麼?”我叫了起來。劉叔朝我鞠了一恭退了下去。

  我告訴自己這不過是他以防萬一做的準備,不會有事的,再說他決定的事,我去多問他也不會理我的,我何必去招惹他。可我呆坐在那兒好一會兒賬簿上的字就是一個字也看不進,我起身朝禦書房走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ytia108 發表於 2010-12-22 10:37 PM

本帖最後由 lytia108 於 2010-12-22 10:43 PM 編輯

第73章 出征

  走進禦書房,影炎背對著我正在研究牆上的地圖,見我進來丁公公朝我鞠了一恭退了下去。我走到影炎身邊也研究起那幅地圖來,回鶻,回鶻,找到了,它在大周的北邊,緊挨著杜爾伯特草原衛喇特人集聚地之處。

  影炎沒有回頭,疲倦的聲音傳來:“梓潼怎麼來了?是來替朕選妃的嗎?”

  “你休想!”我低聲斥責道。

  影炎轉過頭來,眼中帶著淡淡的笑意:“哦?為什麼休想?不是梓潼昨天給朕的建議嗎?剛才朕正在想也許是該選秀了。免得某些人恃寵而驕。”

  我不去理他的調侃,走到他身邊握住他的手輕聲問:“這次征戰很危險嗎?”

  他握緊我的柔荑,指著地圖上回鶻的位置說:“其實回鶻原本不算什麼勁敵,只是可恨衛喇特人不聽朝廷命令,不願出兵不算,還暗地裏幫助回鶻人!這才讓具匡腹部受敵。”

  “衛喇特人為何要幫外人啊?”我不解地問。

  “對他們來講回鶻可不是外人,他們兩族長期通婚,關係比我們要親近的多。”影炎撫著額頭說。

  我走到他身後,替他輕輕按摩著太陽穴:“現在衛喇特人還是娜布其可敦掌政嗎?”

  “嗯!”影炎閉著眼享受著我的按摩輕應道。

  我突然想起跟娜布其可敦分別時她送我的那塊金牌,當時她說:“這塊金牌你拿著,如果需要我們的幫助,憑這塊金牌,衛喇特人會滿足你的所有要求。”

  對了,那塊金牌我放哪兒了,我蹦起來:“等我,影炎,等我,我有辦法讓衛喇特人出兵。”

  影炎拉住我:“想起什麼啦,這麼興奮?”

  我反手拖住他:“走,跟我一起走!”一邊走我一邊把當年娜布其送我那塊金牌的事和她所說的話告訴他。

  到了我的寢宮,我一陣倒騰,翻出那塊金牌:“喏,就是它。你拿著它去找娜布其,我不信她會言而無信。”

  影炎沒接那塊金牌,只是緊緊地盯著我:“月兒是擔心朕嗎?”

  這都什麼時候了,他還在計較這些事,望著他認真的神情,心底突然柔軟的不得了:“當然擔心,我們是夫妻啊,雖然我跟你鬧彆扭,可剛才一想到你要離開我,我就再也坐不住了。”

  他不理會我的示好,低聲說:“昨天你還說不在乎我了!今天怎麼就擔心我啦?”

  “昨天那是…那是…”該死的,我如果說是妒忌,他還不笑死。

  “那是什麼?”影炎不依不饒地追問道。

  笑就笑吧,他是我男人,我嫉妒很正常啊,我咬咬牙,一口氣說出:“誰讓你身上帶著別的女人的味道來抱我的!”

  “我的月兒原來會嫉妒啊,我還以為自己做的一切都是白費心機呢!”影炎笑著緊緊地摟住我。

  “你,你存心做出這些事來氣我?”

  “誰讓你不讓朕碰的,朕倒要看看月兒是不是不在乎朕碰別的女人!”他桃花眼一眯,笑嘻嘻地望著我。

  “壞蛋!就會對我耍心眼!”我輕捶他。

  影炎呵呵笑著拉住我的手,低頭尋找我的唇,邊吻邊含糊不清地說:“你可以不要上當啊!”

  我熱切地回應他:“沒辦法!我管不住自己的心!”

  他一把抱起我,眼睛爍爍發光:“這是我從月兒口中聽見的最動聽的情話。”

  這一刻春光無限、滿室旖旎。完事後我疲倦地倚在他的懷裏,他的手放在我的玉峰上輕輕撩撥。

  “別再挑逗它了,人家累了。”我嬌吟一聲輕推他的手,順手撩到他的下身,我驚異地發現它又硬了起來。不會吧?他恢復的這麼快?

  “累?那可不行!月兒要好好補償為夫!” 他翻身把我壓到身下,在我身上落下重重的吻。

  我嬌笑著躲閃:“影炎,你也太強了,你不知道丁公公還擔心你…有…病呢!”

  他咬住我的粉紅含糊不清地說:“有病?不是病,是中邪!中了月兒給朕下的咒了,有時朕氣得真想要了別的女人,可一挨著她們朕就一點興致也沒有了。只有你這個妖精讓朕又愛又恨!朕前世一定是欠你的。”

  “誰欠誰還說不定呢!難道我不是嗎?上次你那麼粗暴的對我,我明明不想理你,可最後也在你身下軟了下來。當時我恨死自己了。”我也含情脈脈地回視他道。

  “呵呵!”他低笑著在我身上折騰的更起勁了。我們正在興頭上,突然門外傳來貓貓的哭聲還有燁兒的說話聲:“貓貓餓了,我找母后。”

  劉叔低聲說道:“大皇子,帶公主去找奶娘吧!娘娘跟陛下在說事呢!”

  “說事?”燁兒不解地反問。

  我這才想起剛才去禦書房時,是燁兒在管貓貓的。我想起身,影炎一把按住我,壓低嗓子:“奶娘會管的。你不許去!今天你是朕一個人的。”

  “可是…可是貓貓在哭啊!”聽見貓貓的哭聲,我心疼的不行。

  影炎臉一沉:“那也不行,今天你就得好好伺候為夫,誰讓你這麼多天冷落為夫的。”

  聽見門外奶娘抱著貓貓走遠的聲音,我壞笑地爬到他身上:“夫君要為妻如何伺候?”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我張口含住他的火熱,讓它在我口中律動,稍微抽出點問:“這樣行嗎?”

  影炎不來理會我的問題,雙眼迷蒙地將我的口再按到他的火熱上:“別停!別停!”我又俯身下去。

  “嗯……”他口中溢出滿意的呻吟,我鬆開口,直接坐在了那火熱上,讓它深深地插入我的花穴的底部。

  “啊……你個小妖精!”影炎翻身把我壓到身下,搶回主動權,在我身上瘋狂的掠奪。

  “炎……天!嗯……”我在他身下嬌音吟吟,扭動著柔軟的腰肢,雙腿盤上他的腰。他低吼一聲帶著我一起進入極樂的巔峰。

  等到我睜開眼時,天都完全黑了下來,只覺得腹中空空。

  “嗯……”我低吟一聲。

  一抬頭看見影炎帶笑的雙眸:“還發出這種浪聲來勾引為夫!”

  “哪有!人家是肚子餓了。”我輕聲反駁。

  “起來吃點東西吧!”他抱起我,走到桌邊。桌上早擺好了飯菜,還都是溫的呢。

  “這些是什麼時候送進來的?”我不好意思地問。

  他低低一笑:“在某人吃飽後滿足睡去時,來,我喂你。”

  我靠在他懷裏,乖乖地張口,邊吃邊說:“影炎,此次征戰你一定要小心,不許再像過去那樣場場都打頭陣、不許讓自己受傷、你要少了一跟頭發,我跟你沒完!”

  “遵命,娘子!”

  吃了幾口我從他身上跳了下來,轉身去翻我的藥箱。

  “找什麼呢?”影炎在我背後問。

  我拿出四個牛皮紙包著的小包遞給他:“打開看看,還認識嗎?”

  影炎打開一包,拿出裏面的藥丸笑了:“這不是第一次見面時月兒給我服用的解毒丹藥嗎?”

  “其實它的名字叫金元散。”

  影炎不敢相信地睜大眼睛:“金元散?就是你外公研製的療傷解毒的聖藥金元散?不是說早被幽冥神教搶去了嗎?”

  “搶去又如何,我不會再配啊!”我得意地揚頭一笑。

  他撇撇嘴:“原來不是什麼稀罕物,怪不得月兒,第一次跟我見面就給我用呢!”

  我狠狠地擰了一下他的胳膊:“沒良心的東西!這藥我是會配,那藥材可是極難尋的。百年也不見得能遇上一回。現在這世上可僅存這四包了。”

  他眼中的神色異常動人,定定地盯著我擰他的那只手,抬起輕吻一下,我知道他是想起我跟寧儒熙告別那天寧儒熙的話。低聲解釋道:“影炎,其實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樣!我……”

  他點住我的唇:“噓!不說了,我們都忘了好嗎?”

  然後他邪邪地笑了:“原來月兒第一次看見為夫,就對為夫動心思了。”

  “亂講!根本沒有的事!”我輕捶他。

  他呵呵笑著拉住我的手:“怎麼沒有,那為何月兒肯將這麼貴重的藥給素昧平生的我呢?”

  “我不過不忍心罷了。”我辯解道。

  “萍水相逢,我死我的,管你什麼事?”他笑吟吟地盯著我。

  我捂住他的嘴:“都要出征的人了,也不知忌諱。死啊活的掛著嘴上。”

  他動情地吻了吻我捂住他的手:“放心,朕會平安回來的。朕還要跟月兒生一群孩子呢!”

  “沒正經!”我嬌嗔道。

  第二天我們一整天都溺在一起。除了早朝,到哪兒影炎都拖我陪著他,就連去閱兵他都帶著我一起去。閱兵時爹欣慰地望著我們笑,敬文乾脆笑道:“娘娘能跟陛下和好可太好了,不然陛下這張冷臉可真讓人受不了,微臣還在擔心楓震跟東鑫他們這一路上不知要看陛下多少冷臉,這下可好了。”

  影炎清冷地眸中帶笑地望著他:“敬文很開心?”

  “嗯!陛下開心,做臣子的就更開心啦!”敬文一本正經地答道。

  影炎攬住我的腰斜睨他:“好!從今日起,朕所有工作都由敬文代勞了。這兩天朕要好好陪陪皇后。”

  敬文苦著一張臉:“啊!不是要二日後才由微臣代勞的嗎?怎麼提前啦?”

  “嗯?”影炎冷冷地望著他。

  “微臣遵旨!”敬文低首答道,又忍不住輕聲嘟囔:“真受不了你們,惡起來就像兩隻刺蝟,大家跟著受罪;好的時候又這麼膩味!”

  “師兄,你在說什麼?”我笑吟吟地望著敬文。

  影炎白他一眼笑道:“他那是妒忌!”

  敬文低聲回嘴道:“得了吧,就你們這麼驚天動地的感情,微臣可不敢羨慕。微臣還是過自己安安穩穩的日子好!”

  這次不僅爹就連東鑫他們都跟著笑了起來。我難為情地低下了頭。

  歡樂的日子容易過,兩天很快就過去了,臨行前的那晚,偎在他的懷裏,我再次提出:“你帶劉叔一起去吧!他一直跟在你身邊你用慣的。穆裏畢竟對你不是很瞭解。不如劉叔來的貼心。帶他去我也放心些。我在宮裏又不出去,不需要人保護!”

  思索了會兒,他點頭:“月兒說得也在理,那朕就帶劉叔一起去,不過月兒身邊也得有個人,就提升唐潛為隊長,月兒看如何?”

  我心一驚:“為什麼要提升他?”

  “因為他是月兒信任的人!”影炎狡桀地一笑。

  我笑著撲入他的懷抱:“天!影炎,這世上還有你不知道的事嗎?”

  “自然是有的,不過月兒知道的事,朕一定都知道!所以月兒別想瞞著朕,再做什麼了。”他一本正經地答道。

  我咬著唇輕聲道:“臣妾哪敢啊?有了一次教訓還不夠啊。”

  他輕歎了一口氣:“其實……”

  我奇怪地看著他欲言又止的樣子:“你想跟我說什麼?”

  “嘿嘿,我想說月兒,今晚我們別睡了,好不好?”他邪邪地笑著,一雙手在我身上上下撫摸。

  這個色狼!可是…可是我居然紅著臉點頭了!

  第二天我帶著三個孩子和文武大臣一起把他送到了城門外,

  他們君臣行完禮後,影炎大步走到我們這邊,他拍拍燁兒的肩膀:“父皇一走,你就是家裏的男子漢了,要照顧好母后和弟弟妹妹知道嗎?”

  燁兒肅然地答道:“兒臣會的!”

  影炎點了點頭,又抱起柏兒:“柏兒要跟太傅好好學習,父皇回來要考你的哦!”

  “等父皇回來兒臣會給您一個驚喜的。”柏兒笑嘻嘻地說,然後他摟住影炎的脖子:“父皇此去一定能旗開得勝、凱旋而歸!”

  影炎狠狠親了他一口,大笑起來:“好兒子!借你吉言!”

  我心暗道:這小子的馬屁功夫真是一流!也不知像誰!

  他放下柏兒俯身親了親我懷裏的貓貓,貓貓被他逗得笑了起來,伸出小手朝他撲過去。影炎抱住她,雙眸卻深情地凝視著我,今日他身著戎裝,顯得格外英姿颯爽,看的我一陣炫目。也許是我看他的眼神過於曖昧,他一手抱著貓貓,一手緊勒著我的腰,在我耳邊低語:“小妖精!幹嗎這樣看著我?存心不讓我走是不是!等著!等我凱旋回來好好疼你!”

  我被他弄得臉紅心跳,他這是幹嗎?文武大臣和孩子們都在呢,我低喃:“嗯,你放開我,大家看著呢!”

  “不跟朕說幾句告別的話?”他不顧眾人詫異的目光,仍是攬緊我。

  我紅著臉低聲說:“你千萬要小心!還有……還有……不要隨便采野花。”

  他愣了一下,然後大笑起來:“遵命,娘子!”

  這個死人,笑得那麼大聲幹嗎!!

  影炎笑著把貓貓交給我,跨上黑龍昂首眺望,朗聲道:傳令下去!全速奔赴前線!

  一個侍衛道:遵命!說著一策馬跑開,“全速奔赴前線”的喊聲由近至遠,此起彼伏,號角聲響起,一片人喊馬嘶。



第74章 留守

  轉眼三個月過去了,二個月前影炎到了周與回鶻的邊境,娜布其倒是沒有食言,爽快地答應出兵。這一個多月前線來的都是喜報。影炎來信說這場戰爭比他預期的要順利的多,不出意外的話他應該能趕回來替貓貓慶周歲。

  今天是我的生辰,本來爹跟敬文說要好好為我慶生,被我拒絕了,最後實在拗不過他們,我就在宮裏搞了一個小型的家宴,請了爹一家及敬文一家。爹家裏除了上個月已經出嫁到安陽王屬地蘭屯的霜兒及跟影炎一起出征的邱章,其他人都到齊了。

  貓貓跟柏兒在我身邊陪著我,柏兒這個小騙子早給我磕過頭,送上了一堆甜言蜜語給我。貓貓現在已經六個月了,小丫頭長得越來越像她父皇,這哪還像人啊,簡直就是妖,加上見誰都笑。凡是見過她的人無不被她的笑臉騙倒的。就連爹這麼清冷的性子也是三天兩頭的往宮裏跑,明著是來探望我們母子三人的,其實他就是圍著貓貓轉。上次我去信告訴影炎,女兒越長越像他,末了加了句,簡直不像人!他回信說:怎麼看我們父女倆長得傾國傾城妒忌啊!為了這句話我笑了好幾天,他一直不肯承認自己長得傾國傾城,今天為了貓貓他倒是爽快地承認了。

  記得剛成親那年我過生辰影炎陪我上街去逛了個夠,還給我買了一堆禮物。去年我出事,沒人為我慶生;本來想今年總可以好好慶祝一下了。誰知他居然去了前線,哎,他那麼忙想必都忘了吧!我正在失落,忽見冬梅跟娟兒神秘兮兮地捧著蓋有紅綢布的兩個託盤走過來:“娘娘,您看看!”

  我百無聊賴地問:“是什麼?”隨手掀開紅綢布,原來是衣裳,我不解地望著兩個託盤,都是一律的藍色的織錦緞的衣裳,足足有五件,“幹嗎要送我一模一樣的五件衣裳啊!”我不解地抖開衣裳。

  “啊!”我吃驚地捂住嘴,居然是那件孔雀絲線繡著一隻只金蝴蝶的藍色織錦緞羅裙。

  娟兒笑道:“這布料陛下花了很多心思才找到。早在您還懷著小公主時陛下就讓人開始做了,怕您身材變化,特地給您做了大小不同號子的五件,說不管您是生產後還是今後再懷小皇子都能穿。”

  沒想到那天我跟霜兒這麼隨口一說,他居然都記住了。雲兒在一旁打趣:“姐!陛下對你可真好,真真是捧著手心裏了呢!”

  我佯嗔她一眼:“不理你!”說著轉身朝敬文他們那兒走去,見我過來敬文眼睛轉了一圈問:“大皇子呢?”

  “還沒下課吧!”我答道。敬文古怪地看著我,沒吱聲。

  爹抱著貓貓在一旁說:“不會吧!這個時辰學堂早放了,今兒個我還特地去關照過讓先生早讓他回來的。”

  我了然地望著敬文:“敬文,你知道什麼是嗎?”

  “嗯,前兩天下官親眼看見大皇子進蘭花院!”敬文點了點頭神情嚴肅地說。

  這蘭花院我當然知道,那是鄆複宮的產業,是東都最有名的賭場,我不敢置信地問:“看錯了吧?燁兒怎麼會到那種地方去呢?他答應過我今後決不碰賭的。”

  敬文的夫人拉住還欲辯解的敬文:“看錯也有可能的。大皇子怎麼會去那種地方呢!”

  我們正說著,不知誰嚷了句:“大皇子來了!”

  爹把我拉到一邊:“這會兒別去罵他,這孩子也十一歲了,半大不小的孩子逆反心最重。等我們走了,你再好好跟他說。”

  “這我自然知道。”我氣呼呼地說。

  正說著燁兒已經到了我跟前,給我作揖:“兒臣給母后請安。”這幾個月燁兒正處在變聲期,說話的嗓音就像公鴨子叫似的難聽死了。可能覺得自己說話的聲音難聽,也許是發育了不好意思,倒不像剛來時那麼粘我了,有時看見我反而羞澀的想逃。我想青春期的孩子是心思古怪些,也沒把他當回事,看來我還是太疏忽他了。他如果走了歪路,我怎麼對得起影炎。

  “起來吧!還不給各位長輩請安!”我淡笑地看著他。燁兒趕忙給爹及平樂公主等請安。

  平樂公主拉住燁兒笑望著二娘說:“妹妹看,這大皇子跟陛下越長越像了!剛才恍惚中我還以為是陛下呢!他跟貓貓倒比柏兒更像是親兄妹呢!”

  燁兒羞澀地笑笑,二娘笑著點頭稱是。經他們這麼一說我才細細地打量燁兒,來東都這一年,他個子長高了許多,總有一米七幾了吧。現在除了身量比影炎單薄些,外形跟影炎真是越來越像了。

  “大家開始吧!”我招呼大家坐下,席間眾人再次對我恭賀一番,雲兒坐在我身邊跟我低聲說著一些家常理短的事,我隨口問道:“霜兒有信來嗎?在安陽王府過的可好?”

  “嗯……還好吧!”雲兒吞吞吐吐地答道。

  我斜睨她:“看你這幅樣子霜兒就有事,怎麼啦?”

  雲兒在我耳邊輕聲說:“前兒個娘派人去探視霜兒,聽霜兒的貼身丫鬟說,安陽王世子到現在還沒跟霜兒圓房呢!連新婚之夜都沒在霜兒的房內過!”

  啊?這不可能吧!霜兒這般的花容月貌,安陽王世子又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怎麼會對霜兒沒興趣呢!我疑惑地望著雲兒低語道:“沒弄錯吧!”

  “沒錯!後來娘派人打聽了,原來安陽王世子一次出遊無意間認識了一個女子,驚為天人,兩人一路一起遊歷,相處了一段日子,世子對她更是仰慕的緊。本想去人家府上提親的,誰知那個女子卻不告而別了。安陽王世子四處派人去找,卻怎麼也找不到人。那以後安陽王世子才不停的找女人,只不過他找的女人都跟那個心上人或多或少有些神似,霜兒跟那人一點也不像,他自然不會看霜兒一眼的。”雲兒又俯身在我耳邊低語。

  我本以為安陽王世子是個花花公子,沒想到倒是個癡情種子,我好奇地問:“是哪個美女啊,讓安陽王世子這麼念念不忘。”

  “不知道,不過安陽王世子的幾個小妾大哥倒見過,聽說都是那種飄逸脫俗的女子!喏,也許就是姐這種味道吧。”雲兒嘻嘻一笑答道。

  “要死啊!拿姐來調笑!”我輕嗔道。

  不知怎麼搞得,聽見霜兒這麼個結局,我心裏總覺得有些空落落的。其實霜兒也就是給家裏人寵壞了,心眼兒也不算太壞,聽說她這樣我倒真有些難過。

  見我沉默,雲兒輕拍我的肩膀:“好了,姐,這也是霜兒的命。日子還長,說不定今後他們處著處著能處好了呢!”

  “嗯!希望如此吧!”我低聲說。

  好好的一場家宴,被這兩件事一攪和,我是一點心情也沒有,不一會兒,大家就告辭了。

  等到送走大家,我發現燁兒跟柏兒在我寢宮逗貓貓,我沒忙著進去,而是站在門口靜靜地打量燁兒。見我站在門口看著他,燁兒起身:“母后怎麼站在風口啊,多冷啊,快進來。”

  我沒理他,只是冷冷地看著他,他討好地笑了起來:“母后怎麼沉著個臉,今兒個可是母后的好日子啊!誰惹母后生氣啦?”

  我白他一眼:“你還知道今兒個是母后的好日子,那剛才怎麼這麼遲回來?”

  他開心地笑了起來:“母后是因為兒臣回來遲不高興嗎?這倒是兒臣的不是。”然後他拉著我的手:“快進來暖暖。瞧,手都冰涼了。”

  直到他拉著我的手我才發現自己真的有好久沒好好注意這孩子,他的手也不像剛來時那麼柔軟,而是骨骼強壯,分明是個男人的大手了,我柔柔地笑了:“燁兒比母后都高了,是大小夥子了。”

  他嘻嘻一笑:“兒臣本來就不是小孩子了,只有母后還把兒臣當小孩兒!剛才兒臣回來遲,是給母后選禮物去了!”

  說著他從懷裏掏出一支碧綠碧綠的翡翠簪子。接管鄆複宮這些日子,我對玉器珠寶的質地也有了些瞭解。他手裏的這跟簪子可是稀罕物,沒有幾千兩銀子根本拿不下來。他一個未成年的皇子,每月的月份錢都有定數,加上我平日裏給他的那些零花錢,就算一點不用也湊不出那麼多銀子,難道他真的去賭了?

  我沒接過簪子,厲聲道:“跪下!”

  燁兒不解地望著我,不過他還是跪在了我面前,柏兒輕拉我的衣裳:“母后!”

  我甩開他的手:“你一邊呆著,不許替他求情!”

  我指著這跟簪子:“你哪來這麼多銀子去買這個?”

  “兒臣…兒臣…”他欲言又止。柏兒在一旁拼命給他使眼色,示意他快說。

  我狠狠地瞪他們倆一眼:“說不出是不是?母后替你說,你去蘭花院了,是不是?”

  “母后都知道了?”他吶吶地說。

  我氣的身子發顫:“你還記得在祖廟是怎麼答應母后的,你說過今生永不再賭的!小小年紀就不學好,去學人家賭錢。你…你太讓我失望了!”

  “兒臣沒去賭!”他大聲回到。

  “你還回嘴!沒去賭你到蘭花院去幹嗎?沒去賭你哪來的這麼多銀子買這跟簪子?”我恨恨地瞪著他。

  他委屈地望著我,瞥瞥嘴一副想哭的樣子,不過淚生生被他逼了回去:“這跟簪子是兒臣當了我娘從小給我掛的玉佩換來的銀子。兒臣只是想送母后一樣屬於兒臣自己的東西。兒臣去蘭花院不是去賭而是去當東西的,兒臣聽說蘭花院的當金比外面當鋪高,兒臣才去那兒的。母后不信兒臣這兒還有當票呢!”說著他從懷裏掏出一張當票來。

  我這才想起為了方便賭徒豪賭,蘭花院是特地開設了當鋪,因為都是死當,所以當金是比外面的當鋪要高些。

  我還沒開口,柏兒撇撇嘴先開口道:“母后錯怪大哥了呢。”

  我接過當票,伸手把燁兒攬入懷中:“好孩子!是母后冤枉你了!母后向你道歉!可那塊玉佩是你娘留給你唯一的念想,你怎麼能當了呢!”

  燁兒抱緊我的腰,淚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嗚咽著說:“不要道歉!兒臣知道母后是怕孩兒學壞!母后是真的關心我,從沒人像母后這樣關心過我,那塊玉佩算什麼,我娘剛給我戴上時也許還有一點喜歡我,後來她就越來越討厭我了,我不要她的東西。”

  他的話聽得我一陣心酸,他哪知道後來幾年討厭他的那個娘是他的外婆啊:“孩子!你娘一直都是愛你的,後來她只是…只是病情加重,不認識你了!”

  “嗯,母后我們不提她了。兒臣給您戴上這跟簪子,好不好?”他淚眼婆娑的望著我。

  “好!”我低下頭讓他給我插上簪子。走到梳粧檯前照了照鏡子:“真好看!謝謝你,兒子!”說著我親了親他的面頰。

  燁兒羞澀地低下了頭。柏兒戲謔地望著他:“大哥臉紅了呢!母后還有柏兒呢,柏兒雖沒送您什麼東西,可今日也給您說了很多祝福的話呢!”

  我攬住柏兒,狠狠地親了他一口:“你們都是母后的好兒子!”

  見我親他們,貓貓小臉漲的通紅,在床上急得直拍手,我走過去抱起她,也親了親她:“忘了我們的小丫頭啦,你們三個都是父皇母后的好孩子!父皇母后永遠愛你們!”小丫頭裂開嘴開心地笑了。

  又過了三個月,前線傳來了好消息,因為大周的逼近,回鶻內亂,二皇子乘機奪取王位,像大周稱臣。影炎又收復了一個國家。影炎來信說,他在杜爾伯特草原跟回鶻簽好合約再幫回鶻整理一下政務就回東都。想到再過兩個月就能見到影炎,我興奮的好幾夜都沒睡好,一閉上眼,就是影炎的笑臉,還有他在我耳邊的輕言細語、他熱情的吻。我真的很想他。

  這天我好不容易睡著了,突然聽見宮門外有人報:“娘娘、左相大人跟國丈求見!”

  我一個激靈醒了過來。這麼晚了,敬文跟爹來幹嗎?難道是影炎出事了?“快宣!”我急急地起身。

  敬文跟爹匆匆忙忙地走了進來,神色十分慌亂,一點也不像平日那個溫文爾雅的樣子,見他們這副樣子我心先涼了半截:“是影炎出事了嗎?”

  “半個月前,陛下遇刺……”敬文先說道。

  “什麼?半個月前遇刺怎麼到今天才告訴我?”我打斷他的話叫了起來。

  “是陛下再三交代不讓告訴娘娘的,他說娘娘給他帶有療傷聖藥,沒事。今日快馬來報,陛下已經昏迷兩天了。”

  金元散都治不了的傷,那是什麼傷?“我要去,我要去看看。”我以為自己是在想,誰知我已經嚷了起來。

  “娘娘,此去回鶻路途遙遠,太子還這麼小,公主還在吃奶,娘娘怎麼走的開?還是微臣去吧!今日來微臣就是來跟娘娘辭行的。順便來聽聽娘娘對這傷有什麼建議。”敬文道。

  “不!敬文,你去不行!你知道我給影炎的是什麼療傷藥嗎?是金元散!如果金元散都治不了影炎,你有把握能治好嗎?”

  爹開口問道:“為今之計能救陛下的只有那個了吧!它在你手上嗎?”

  我知道爹指的是回天再造丹:“是!”

  敬文沒聽懂我們的話,只說了句“這…… 可是太子和公主怎麼辦?”

  此時我恨不得將自己活活的劈成兩段,一半留在孩子們身邊,一半飛到影炎身邊去。

  爹定定地望著我:“月兒,去吧!孩子們就交給爹了。等你跟陛下回來,爹會交給你們三個活潑健康的孩子的。”

  我咬咬牙狠心道:“也只好如此了,爹辛苦你了!”

  “還有一事請娘娘示下,萬一……萬一……是不是該做準備啊!”敬文吞吞吐吐地說。

  我知道他的意思,他是說萬一我趕到時影炎已經沒救了,就該讓柏兒即位了。我心裏在咆哮道:不,不可能,影炎怎麼能死呢!我們還沒有好好愛夠呢!

  可理智提醒我,此時不是衝動的時候,敬文顧慮的是有道理的。我強壓下心頭的酸楚:“如果真的……就按陛下臨走時吩咐的辦!爹,敬文,我就不跟孩子們告別。今晚我就出發。”

  “好!微臣這就去準備!”敬文匆匆離開。我也趕忙準備起來,帶上我的醫藥包,再讓早在一旁侯著的冬梅跟娟兒替我準備換洗衣物。一個時辰後,我帶著冬梅、唐潛及敬文為我準備的侍衛隊。架上馬車飛快地朝回鶻駛去。一路上我只有一個念頭:影炎,等我!等我來救你。...<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ytia108 發表於 2010-12-22 10:44 PM

本帖最後由 lytia108 於 2010-12-22 10:57 PM 編輯

第75章 救治

  這一路上我們幾乎是馬不停蹄朝回鶻飛馳而去,每到一個驛站我們換好馬匹,帶上乾糧就立刻出發,晚上大家輪流在馬車上休息,這一路上不斷有密報從回鶻傳來告訴我影炎的現狀。這些密報都由這次隨軍的御醫孫御醫寫來。從信中我知道影炎中的是劍傷,中劍後影炎回到帳中神智還是清醒的,還能自己療傷。第二天表面傷口就癒合了,誰知影炎的精神卻一天不如一天,據孫御醫說他體內並無毒素,只是不知為何他的體內寒氣很重,無論用何種藥物驅除均無效,相反病情反而日趨嚴重。

  半個月後我們已經到達杜爾伯特草原,剛跨進草原,楓震就派人來迎我們。同時還帶來了孫御醫的信,孫御醫在信上說影炎的情況仍舊沒有任何起色,不過現在他人雖說昏迷,倒是無性命之憂。

  我對著信使輕哼一聲:“醫了這麼久連什麼原因都說不清,還敢說什麼無性命之虞,孫御醫憑什麼做這種判斷?”

  “秉娘娘,不僅孫御醫這麼說,聖女也這麼說呢!”信使吶吶地回到。

  “聖女?”我奇怪地反問。

  也許是意識到自己多嘴了,信使低下頭。我這才遲鈍地想:這半個月就光顧著著急、光想著快點趕到回鶻,連影炎到底是怎麼受的傷都沒問過呢。

  我抬眼輕聲問道:“本宮問你,陛下是如何受的傷?不是已經不打仗了嗎?陛下怎麼會遇刺呢?”

  信使局促不安地望著我,見我死死地盯著他,低下頭語無倫次地講了影炎遇刺的經過,原來那天正值回鶻一年一度的廟會,影炎跟回鶻聖女塔娜去逛廟會,有人要刺殺塔娜,影炎為救塔娜而中劍。

  聞言我呆住了,影炎居然會為了救一個女人受傷!那這個女人在他心中應該……

  直到冬梅在旁邊輕聲提醒:“小姐?”

  我才意識到那個信使還跪著呢,我抬手:“起來吧!此地離你們駐地大約還有多久?”

  “大約十天左右路程。”

  “帶路吧!”我朝他輕輕揮揮手。

  也許是見我的神色不對,冬梅輕聲問道:“小姐怎麼啦?”

  “冬梅,去叫唐潛來!”

  不一會兒,唐潛勒馬趕到:“娘娘!”

  我朝他招招手示意他靠近,然後輕聲道:“夜鷹,你聽說過回鶻有什麼聖女嗎?”

  自從跟影炎和好後,我就再也沒讓鄆複宮暗衛去做過任何事,這次我來回鶻,彭長老等宮內長老不放心,派了一隊暗衛跟在皇家侍衛隊後面,人數居然超過敬文他們給我準備的皇家侍衛隊。一路上他們的行軍能力和野外生存能力也遠遠超過皇家侍衛隊。不得不承認鄆複宮的暗衛的確是一支訓練有素的部隊,難怪影炎會這麼忌諱鄆複宮。

  一聽我叫他夜鷹,唐潛立刻了然地低下頭:“屬下立刻讓暗衛去查。”

  我輕輕點了點頭:“只是查查,其他什麼也別做!”

  “是!”唐潛一溜煙的走了。

  又走了九天,信使說再過去就是回鶻界內了,現在我們離影炎的駐地只剩一天的路程了,傍晚唐潛悄悄走到我身邊:“暗衛回來了。”說著把暗衛調查的密報塞給我。

  原來聖女在回鶻就相當於他們的國師、法師,是神跟人溝通的媒介,還能參與回鶻朝政。由一整套嚴密的手續從千百名七、八歲大的回鶻少女中選美貌與智慧相當的少女擔任,上通天文地理、下知人間百事。她

  看到這兒,我偷偷松了一口氣,國師、法師?那應該不能結婚吧?我繼續看下去,密報上寫道:聖女年滿二十二歲就要選新聖女,老的聖女此時就可以婚嫁了。新任聖女上個月就選好了,也就是說這任聖女現在正在閨中待嫁。因為聖女地位神聖,所以即使不當聖女回鶻人還是會遵從她。那些不當聖女的女子即使嫁了人在回鶻的地位甚至超過皇室成員。現在已有好幾個國家的王子在回鶻向聖女求親。密報上還說從影炎到回鶻後,一直由那個聖女塔娜陪著參加回鶻的各項慶典活動。影炎昏迷後塔娜更是每日陪著他身邊照顧他。

  看到這兒,我心裏真的酸極了。理智提醒我這時候自己不該胡思亂想,我應該相信影炎對我的愛,那個塔娜會在影炎身邊照顧他,不過是因為影炎是為了救他而負的傷。可心底我忍不住想:為了他的江山社稷,也許他會娶那個聖女。的確沒有比聯姻更能穩固大周跟回鶻現在的這種微妙的君臣關係的了。還有那個聖女據說是美貌與智慧並存的優秀女子,影炎會不會動了真情?要不然怎麼會替她擋那一劍?

  想到這兒,我忽然心煩意亂,想見影炎的心好像也沒那麼急切了。我對唐潛說:“唐潛,今晚我們大家好好調整一下,就在這兒按紮吧!”

  唐潛古怪地看著我,半晌才低頭答道:“是!”

  我知道他在想什麼,這一路上我們從沒安營紮寨過,馬上就要見到影炎了,我倒反而停下腳步。確實讓他訝異。

  大家都在忙著搭帳篷,我一個人百無聊賴地坐在草地上,這些天光顧著趕路了,還沒好好欣賞一下草原的美景。此時夕陽西下,我面前是一片遼闊的大草原,無邊無際,遠處有幾頂稀稀拉拉的帳篷。黃昏的風,輕柔的像棉絮,空氣明淨而又甜蜜。微風吹著泥土散發出的芳香,使人心曠神怡。夕陽下那一根連著一根的草葉,像一條條長長的綠色緞帶,以至連夕陽的顏色也由金黃變綠。這綠色的光波像富有彈性的綠毯反射到空中,似乎把天的顏色也變成了翠綠,茫茫的跟藍天相接在一起。

  冬梅笑嘻嘻地走到我身邊:“小姐,奴婢聽說,前面不遠處有個月牙泉,還是溫泉呢!小姐去不去啊?”

  我一聽樂了:“真的?那我們快去吧!這麼多天沒好好洗洗,我身上都要臭出來了。”

  冬梅眼睛笑成一彎月,指了指手上的小包:“奴婢就知道小姐一聽准保要去,這不連換洗衣裳都準備好了。”

  我們騎上馬,唐潛一看趕忙跟過來,冬梅沖他甜甜一笑:“唐侍衛,小姐跟我想去月牙泉沐浴,唐侍衛也要去嗎?”

  唐潛臉一紅,訕訕地說:“娘娘,就你們兩個去微臣不放心啊!”

  我知道我如果堅持兩個人去,這個死腦筋的一定又不知要說多少話了,我輕輕一笑:“你帶兩個人,遠遠的呆著,別打攪我們沐浴就成,有事我們會大聲呼救的。”

  “遵旨!”

  說是附近,我們騎馬也騎了半個多時辰,等趕到月牙泉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我跟冬梅興沖沖地退下衣裳跳進月牙泉,泡在泉水中我仰望著天空,今晚的月色很美,天空中稀稀疏疏點綴著的星星,不知是不是草原的空氣特別好,那星星特別明亮,就像一粒粒珍珠鑲在黑緞子似的夜幕上,一閃一閃。朦朧如水的月色投在水面上撒開浮動不定的光,好似無數的銀魚兒在那裏跳動。整個月牙泉就像一面明淨,又像一條綴滿寶石的緞帶,月光的照射下泉邊的地上也亮了,一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好像覆蓋了一層薄霜。這杜爾伯特草原的夜色還真不是普通的美!

  望著那如水的月色,我忽然想起一首不知誰做得詩,用夢囈一般的聲音輕聲念出來:

  “山前懸玉鏡,照取淺深愁。

  古樹搖新夢,清泉訴舊由。

  澄潭浮影淡,秋水對霜稠。

  一夜纏綿意,光華嶺上流。”

  冬梅崇拜地望著我:“奴婢只覺得這兒很美,小姐這首詩讓人覺得更有意境了。”

  冬梅的話音剛落,岸上一個磁性的聲音傳來:“不過在下覺得這念詩之人更是燦如春華,皎如秋月啊!”

  岸上居然有人?此時我們的衣物全在岸上,又不可能沖上去,我忙將身子往水裏沉:“誰?”

  月光下一個稜角分明身著異族服裝的俊美男子斜倚在泉邊的矮樹旁,痞痞地望著我笑:“姑娘是漢人嗎?”

  “你怎麼偷看人家沐浴啊?”冬梅又氣又臊地說。

  “這兒是野外,不能算偷看吧!更何況我來的還比你們早呢!”他笑嘻嘻地說。

  冬梅嚷道:“快走開!不然我叫人啦!”

  他饒有趣味地盯著我,口中調笑道:“好個口齒伶俐的丫頭,學學你主子,瞧她多鎮定啊!”

  我冷冷地望著他:“這位公子請自重。”

  他嘻嘻一笑:“還是個冷美人!不過在下好心提醒你們一下,剛才我的牧牧有點餓了,可能吃了你們的馬。”

  我抬頭往岸上一看,我的那匹棗紅馬真的倒在地上。旁邊臥著一隻類似狼的動物。

  冬梅大喊道:“你!你怎麼養只狼啊!唐潛!唐潛!”

  西日莫笑著一躍而起:“別叫,別叫!不就是匹馬嘛,日後我陪你們就是了。”然後他沖我一笑:“姑娘,記住我的名字,我叫西日莫。”

  等到唐潛跟兩個暗衛趕到時,那個西日莫已經走了。唐潛讓暗衛去追,我叫住他們:“別追了,也許是附近的牧民!”

  其實我很清楚他不會是牧民,他那一身裝束分明是貴族的打扮。更何況牧民怎麼會說這麼流利的漢語呢?只是我真的沒有興趣去知道他是誰。此時唐潛才意識到我們還在水裏什麼也沒穿,紅著臉轉過身去低聲說:“娘娘快上來吧!”

  我們趕回駐地,這些日子連著趕路真的很累,睡在我旁邊的冬梅一挨著枕頭立刻就睡著了,可我卻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安穩。第二天冬梅剛給我梳洗完畢,就聽帳外侍衛報:“娘娘,前方來人!”

  原來是楓震派人來說影炎病危,讓我快趕過去。聞言我帶上醫藥包發瘋一樣的騎上快馬,跟著來使飛馳而去。一路上不停的罵自己:這都什麼時候了,還亂吃醋。如果不是在耽擱了一夜。現在我應該已經在影炎的大帳內了。影炎不准死,聽見了沒有,不准死!等我,你一定要等我啊!

  也不知騎了多久,終於到了回鶻大周的駐紮地,我跌跌衝衝地沖進大帳,大帳內站滿了人,一進門我就看見一個絕色美女,雙眸紅腫跪在影炎的床頭,想必就是聖女塔娜吧!楓震跟東鑫、邱章、劉叔、穆裏都跪在那兒淚眼婆娑地望著我,

  “娘娘您來晚了,陛下剛剛去了。”楓震望著我低聲啜泣道。

  “胡說!”我推開眾人沖到影炎的身邊,他的臉頰消瘦,臉色好蒼白,雙眼緊閉、鼻翼也不再煽動,他真的離開我了?不!不可能!我緊緊地抱住他:“影炎,你怎麼敢這樣離開我,你怎麼敢!我要生氣了,真的生氣了。”

  劉叔拉住我:“娘娘!別這樣!陛下走了。”

  我推開劉叔的手,撲到影炎身上,在我撲到在他胸口的那一剎那,我聽見影炎胸腔內傳來微弱的心跳:撲通、撲通。雖然是那麼微弱,可是此時聽來宛若天籟。

  我慌忙從醫藥包裏取出回天再造丹,放進自己口內絞碎,俯身下去,口對口將藥完全哺進他的嘴內,我聽見背後一陣抽氣聲,直到確認他將藥咽下去我才離開他的嘴。再拉開他胸口的衣裳,在他心口處用力按壓。慢慢地影炎的臉上有了血色。過了會兒他緩緩地睜開眼。

  帳內一陣歡呼:“陛下醒了!”

  “陛下救回來了!”

  影炎低歎一口氣又閉上眼,輕聲道:“天!這個夢好真實,我甚至都摸到月兒的柔荑,聞到她身上的香氣了。”

  我深深地吻住他的唇,將舌頭探入他的口中,攪動一番再慢慢離開:“現在呢?是不是更真實了?”

  他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月兒,真的是你?我沒做夢吧!”

  直到此時我才哭了出來,哽咽地摟住他:“不是夢,是我。嗚,影炎,剛才真的嚇壞我了。我還以為你真的……”

  他吃力地輕拍我的背:“乖,不哭!我這不是沒事嗎?”

  “還沒事,要是我晚來一步,你就真的……以後不可以這樣嚇我。”我仍是止不住抽搐道。

  “是為夫的不是,對不起!嚇著你了。來為夫抱抱。” 他想把我拉向他,可顯然力不從心。

  我紅著臉低聲斥責道:“大夥兒都在呢!”

  “哪有人啊?”他呵呵笑了起來。我回頭一看,不知什麼時候大帳內的人早走光了。

  我從他懷裏直起身,“別說話了,讓我號號脈。”我認真給他號起脈來。

  號完了一隻手,我再換另一隻手。然後我不敢相信地再號了一遍,影炎奇怪地問:“怎麼啦?有什麼問題嗎?”

  “你剛受傷時,傷口是不是立刻結了一層薄冰啊!”我不答反問道。

  “嗯!月兒知道傷朕的是什麼兵器?”影炎神情嚴肅起來。

  “影炎聽說過寒冰劍嗎?”

  這次輪到影炎大驚失色了:“寒冰劍?傳說中的天下四大神器之一的寒冰劍嗎?不是說早失傳了嗎?”

  是,這也是讓我奇怪的地方,這寒冰劍中劍後的症狀和脈象我只是從外公的醫書上看過。寒冰劍中劍後,寒氣通過筋脈立即傳到五臟六腑,以至心脈大亂而亡。天下唯一能克制寒冰劍寒氣的就是我們玄機派的至陽神功,不過我也聽外公說過,寒冰劍早已失傳多年了,這次它重出江湖還刺傷了影炎,太讓我驚訝了。

  我深深地看著他:“我也聽說它早失傳了,可顯然傳言有誤!不過現在我們還是先替你療傷要緊。你中的劍上有很深的寒氣,我要將你的舊傷口再挑開,再用內力把你的寒氣再逼出體外。現在我要挑開你的舊傷口了,會很疼,你要忍住!”我柔聲說。

  他深情地望著我:“沒事!月兒在朕身邊,就是朕的止疼藥,朕什麼也不怕!不過你這一路趕過來也很辛苦,別再用內力了,叫東鑫來替朕逼寒氣吧。”

  “這事東鑫可幫不上忙!這天下唯一能逼出寒冰劍寒氣的內功就是至陽神功。當今天下會至陽神功的只有我爹跟敬文。再還有就是我這個由至陽神功轉化而來的玉女神功了。好了,別囉嗦了。我們開始吧!”說著我褪去他的衣裳,找到他胸口的劍傷,用匕首狠心挑開傷口。影炎悶哼一聲,豆大的汗珠滴落下來。

  我點住他胸口的穴道,止住血。將他扶正,雙手緊貼他的背部,將內力緩緩地送入他的體內,驅逐他體內的寒氣。漸漸地我感到他體內的寒氣一點一點被逼出了體外。而我卻全身乏力,倒在他床上,我吃力地說道:“我要睡會兒。你不許吵我。”說著我就進入了夢鄉。



第76章 團圓

  遠遠的塔娜就聽見周建帝錢煜祺陰沉的聲音:“孫卿,你確定皇后只是在睡覺?”

  然後是那個孫御醫戰戰兢兢的回答:“微臣…微臣…確定!”

  塔娜站在營帳外,看見孫御醫滿頭大汗地從主帳內走出。

  周建帝的侍衛,那個劉叔看她一眼對著帳內稟報:“陛下,聖女來了。”

  半晌沒聲音傳出來,塔娜看了劉叔一眼,;劉叔一垂頭,塔娜緩緩地走進營帳,一眼就看見床上躺著三天前沖進營帳的那個女子,她就是周建帝昏迷時一直在叫著的——月兒,大周的皇后吧!她本以為能讓一個帝王放棄整個後宮的女子,一定是貌若天仙、嬌豔無比的女子,可是眼前的女子卻跟她想的完全不同,她看上去是那麼的淡雅脫俗、就像個誤落凡塵的仙子。讓人不忍褻瀆。雖然她早知道這個女子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娘了,可那細潤如脂,粉光若膩的肌膚、素齒朱唇,淡淡地娥眉,怎麼看也就是個16、7歲的少女。

  周建帝似乎一點也沒意識到她的到來,仍端坐在床頭,滿臉溫柔地望著床上那個恬美安靜的女子。用指腹輕掃她的唇、慢慢摩挲。女子在夢中微微顰眉,口中嘟囔道:“別吵!讓我再睡會兒!”

  “壞丫頭!你都睡了三天了,還睡?想嚇死為夫嗎?”錢煜祺柔情似水地望著她柔聲道。

  床上那個女子綻開一個甜美的笑容,朦朧惺忪還沒睜開眼,雙手就摟住錢煜祺的腰,撅著嘴嚶嚀道:“那就來個早安吻,親一口我才睜眼!”

  周建帝莞爾:“是,我的睡美人。”說著在她唇上蜻蜓點水般地輕輕一琢。

  塔娜塔娜呆呆地看著這一幕,心想:都說中原女子內斂羞澀,這個皇后怎麼這麼大膽?她知道此時她該回避,可就是邁不開步子,雙眼仍是緊緊地盯著那個男子溫柔的容顏,對了,是溫柔。而且是如水的溫柔。她本以為在這個冷情的帝王身上永遠也不會有這種表情。更沒想到這個即使身負重傷、面對百萬大軍都不會眨一下眼的冷面男子也會有這麼柔情的時候,也會這麼溫柔的看著一個女人,可惜卻不是對她。一種說不出的酸楚湧上心頭。

  接著更讓她目瞪口呆的是,那個皇后嬌笑著在周建帝懷裏撒嬌道:“嗯!這麼不情不願的,不算!”

  周建帝寵溺地笑著摟住了那個嬌笑的美人,眼眸微微朝她這兒一瞥,在他的皇后耳邊低語了句什麼。塔娜看不下去了,正想退出去,床上那個人突然睜眼坐直了身子,那一瞬塔娜呆住了,只見她鬢雲亂灑,酥胸半掩、粉腮紅潤,秀眸惺忪。那寥若晨星的雙眸正怔怔地望著她,此時的她比剛才熟睡時的那個仙子又多了幾分明媚妖嬈,她朝周建帝斜了一眼,只那一眼饒是塔娜一個女子也感到那顧盼生輝,撩人心懷的心悸。塔娜忍不住感慨造物主對她的厚愛,怎麼能將妖嬈和淡雅清純這麼完美的結合在一個人身上。

  聽見影炎在我耳邊低語:“寶貝,有人在呢!”

  我慌忙放開他,坐直身子,見門口一個絕色美女正呆呆地瞪著我。她不若大周女子那麼嬌柔,眉宇間透著一股英氣,高鼻樑、深陷的眼眶、修眉鏤月,髮髻裁雲,朱唇皓齒。別有一番異族風情,倒是個大美女!她是聖女塔娜吧,可她來我們大帳幹嗎?

  我斜睨影炎一眼,影炎了然地沖我一笑,在我腰上的手加了幾分力量:“聖女,還麻煩你特地跑一趟。皇后現在沒事了!”

  聖女頷首:“陛下客氣!陛下也沒事了嗎?”

  影炎淡淡一笑:“謝謝,朕沒事!”然後沖門外高聲喚道:“劉叔,送聖女回去!”

  聖女再鞠一躬,退了出去。

  塔娜從周建帝的大帳中走出來,心緒還停留在剛才那旖旎的一幕中。從站在城樓上第一次看見他騎著黑馬,冷冷地指揮這千軍萬馬攻城的那一刻,她就被這個有著絕世容顏的清冷帝王深深吸引著。所以汗王吩咐她陪同周建帝,她真的是雀躍的。

  跟他接觸後,她才發覺這個男子就像她初次感覺的一樣清冷、不苟言笑,他讓她不知所措,他對自己彬彬有禮、對自己的陪伴他並不拒絕,可當她稍有些親昵的小動作,比如偶爾裝作若無其事的拉拉他的手,他的眼內立刻會有一層冷霜。可是她跟他講回鶻的風俗民情,講平素聽到的一些笑話,他的嘴角也會勾起淡淡的笑容。她搞不清究竟是自己一廂情願還是他就是這種清冷的性子。

  當刺客將劍刺向她,他毫不猶豫地將自己推到身後,用血肉之軀迎了上去。當時她真的震撼了,她想也許清冷是他的本性,他應該是喜歡自己的,只是作為一個帝王他不會也不習慣表露自己的感情。

  可今天看見他對他的皇后那份溫柔、那種寵溺的笑她才知道自己錯的多離譜,他會笑、會表達自己的感情,他對她清冷只是因為他的心早給了他的皇后,那個月兒。可是自己遺失的心又該如何找回來呢?
  
  大帳內
  
  我笑吟吟地望著他:“影炎,她是誰啊?”

  “回鶻的聖女塔娜。”影炎俯身壓著我,嗅著我的發絲隨口答道。

  “聖女?”我反問。

  他已經將我壓到身下,在我身上四處點火,口中含糊不清地說:“嗯……別說別人了,我們好久沒見面了,月兒不想為夫嗎?”

  “想!”我剛說出口,肚子很不爭氣地咕咕叫了一聲。

  影炎斜撐著身子,目光炯炯地盯著我:“看來朕要先把你喂飽,你才有力氣來喂朕。”

  他對帳外吩咐道:“上膳食!”可是雙膝仍壓在我身上,雙手也沒放開我的身子。

  我淺淺一笑:“這麼捨不得放開我,看樣子夫君是餓了很久,可是應該不至於啊。”

  他輕咬我的耳垂:“月兒這話什麼意思?”

  “比如剛才那個美女……”我似笑非笑地回眸望他。

  我的話還沒完,他就用吻封住了我的唇,漸漸加深,我緊緊地勾住他的脖子,意識漸漸迷糊起來,直到我覺得空氣都有些稀薄了,他才放開我的唇,啞聲道:“不許胡思亂想!”

  我躺在他身下酸溜溜地說:“我可聽說你這次是替她擋的這一劍!如果不是我及時趕到,你這次就沒命了!你為了她連命都不要了,還是我胡思亂想嗎?啊喲,幹嗎打我!野人!”突然屁屁上一陣鑽心的疼痛,我怒目圓睜瞪著他。

  正在此時帳外傳來冬梅的聲音:“陛下,娘娘,奴婢送膳食來了。”

  影炎拿被子蓋住我幾乎全裸的身子,朗聲道:“放在門口就行了。”

  然後他起身把帳外的食物端進來,親手喂我,邊喂邊說:“朕救她是因為朕不能讓她在朕的身邊死,現在回鶻的局勢十分微妙,聖女在回鶻的地位又十分重要,在這種時候朕不希望有任何意外發生。朕要的不僅是在大周武力下臣服的回鶻軍民,而是打心底裏臣服大周的回鶻人。也就是所謂的不戰而屈人之兵。月兒明白嗎?”

  “哦!”我點頭,其實聽不聽得懂我一點也不在乎,我只知道影炎在告訴我,他對那個聖女沒興趣。

  他細心地擦去我嘴角的細碎,額頭頂著我的額頭,磁性的嗓音宛若魔音:“你說,你該不該打?”

  “什麼?”我完全被他那些曖昧的小動作搞暈了,傻乎乎地問。

  “你不相信為夫!你說你該不該打?”

  我撅著嘴:“打都打了,還問什麼該不該,暴君!”

  “傻孩子,暴君才不打人呢!”他摟住我低笑:“讓我瞧瞧,打紅了沒有!”

  我扭捏地轉著身子:“不要看嘛!”

  此時我隨意轉動身子顯然是不明智的,只一會兒我明顯地感到他的火熱硬硬地頂著我的幽穴。

  “月兒,月兒……”他呢喃著,眸色愈發深邃,身子緊緊地壓著我。

  “嗯……”隨著我一陣曖昧的呻吟,他伸手就撕開我身上僅剩的一絲牽掛……

  “影炎,刺傷你的刺客有多少年紀?” 事後我們相擁而眠,我低聲問道。

  “四十多歲吧!”

  “四十多歲?不對啊,他應該跟你差不多年紀才對!不過絕花穀本就擅長易容。他很可能是易容的。”我自言自語道。

  影炎低頭吻了吻我的額頭:“月兒在想什麼呢?”

  我往他懷裏拱了拱說:“影炎,你以為那刺客真的是要刺殺聖女嗎?寒冰劍本是中原絕花谷許穀主的兵器,寒冰劍跟至陽神功相生相剋,而許穀主又是外公的好友,所以對寒冰劍外公的醫書上有很詳細的記載。我也聽外公親口說過,許穀主生性古怪,在晚年時才收過一個弟子。那個弟子我小時候也見過他幾面。那時他還是個少年。許穀主死後,他那個弟子跟寒冰劍就不知下落了。現在寒冰劍重出江湖,可是居然是為了刺殺一個回鶻的聖女。即使她在回鶻地位再高,我認為她也沒這個資格。”

  “月兒的意思,那個人根本就是沖著朕來的!”

  我神情嚴肅的抬起頭深深望著他:“是!如果你任他刺傷聖女,那麼你跟回鶻的和談很可能會陷入僵局,而且他賭你絕對會幫她擋這劍的,因為你不會放棄好不容易得來的與回鶻之間的和談機會;只要你擋住這劍,不出三天你就會斃命。只是我想不通他為何要繞這麼大個彎子,直接刺殺你不是更簡單嗎?”

  “三天?說錯了,朕可是等了一個月呢!”他輕點住我的鼻子。

  我打開他的手:“中了寒冰劍三日內必死無疑的。你能拖一個月那是因為你服用了金元散!寒冰劍唯一的救治方法就是用至陽神功逼出體內的寒氣,當時爹跟敬文在東都,就算知道你中的是寒冰劍連連趕來也來不及救你。所以我說那個人根本就是要你的命!一想到有人要你的命,影炎我好怕!”

  他吻了吻我的面頰:“不怕!朕開始是沒防著他。現在知道了,他可沒那麼容易得手了。”

  我緊摟住他微微顫抖著,影炎深深擁住我:“對不起,好像從嫁給朕起,朕一直在讓你擔心。”

  我捂著他的嘴:“不!別這麼說,嫁給你是我這生最慶倖的事。要是沒有遇見你,我怎麼知道這世上還有這麼濃、這麼甜的愛。又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一雙兒女。影炎,你給我的比我付出的要多得多。”

  “月兒,我的寶貝!”他喃喃地、溫柔繾眷地吻住我,隨著我的回應吻越來越霸道,越來越激烈。整整一天一夜我們沒有跨出大帳一步。

  最後我倦極地蜷縮在他懷裏呢喃道:“楓震他們指不定怎麼著急呢,也不知我們在帳內怎麼樣了。”

  他呵呵低笑:“月兒以為這兒是鳳儀宮呢,你叫得那麼大聲,他們能不知道我們在幹嗎?”

  我的臉一下子通紅,我怎麼忘了這帳篷哪隔得了音,我們歡愛時我肆無忌憚的呢喃、呻吟想必真的…真的傳遍大營了吧:“嗯,明日我就會東都。”我低垂著頭最後擠出這麼一句話。

  “朕不許!朕要月兒陪著!”他霸道地摟緊我,好像一放手,我立刻會消失似的。

  “可是…可是這讓我怎麼見人啊!”我紅著臉說。

  “那有什麼!我們是夫妻!月兒是朕的愛妻,這世上還有誰不知嗎?”他說的理所當然。

  哎!可是我沒你臉皮這麼厚好不好!我腹誹道。...<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ytia108 發表於 2010-12-22 10:59 PM

本帖最後由 lytia108 於 2010-12-22 11:04 PM 編輯

第77章 欺騙

  因為影炎昏迷,大周跟回鶻的條約還沒有正式簽署,這幾天影炎跟楓震他們每天都前往回鶻皇宮商定協約的事,整個白天我就呆在營帳內無所事事,一空下來我就想兩個孩子。尤其是貓貓一歲都不到,又從來沒有離開過我,雖然知道爹他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可我就是止不住的想她。每次想到孩子們,我就恨不得立刻飛回他們身邊去。可是我又捨不得離開影炎,尤其是經歷了這次生離死別,讓我更體會到世事無常,更珍惜兩個人相處的日子。所以也只能盼望著他們的協約早日簽訂,早日回東都。

  為了讓自己忙起來,我一空下來就去醫館幫孫御醫醫治那些生病的將士,這天醫館的藥用完了,我回藥帳抓藥,忽聽帳外武邦致將軍的聲音傳來:“東鑫,明日跟回鶻聯姻的事只怕會有變數吧!”

  “會有什麼變數?你是指那些其他國家來求親的王子嗎?其實明日的招親大會不過是走個過場,聖女跟陛下聯姻的的事,是夏日餌可汗自己提出來的。就算不是夏日餌可汗自己提出來,除了前兩天剛來的那個金契國太子,其他的王子還有誰是陛下的對手啊。更可況你瞧陛下昏迷時塔娜聖女那個著急的樣子,早是芳心暗許了吧。”東鑫促狹地笑答道。

  邦致低笑:“聖女的心那還有誰看不出來,不過我可聽說這聯姻的事陛下可從沒親口答應過。”

  “雖然當日夏日珥可汗提出來時陛下未答應,可事後楓震跟陛下分析聯姻的好處,陛下可沒說什麼,要沒有陛下的默許,楓震敢跟回鶻去談聯姻的事嗎!”東鑫輕聲道。

  “此一時彼一時,那可是陛下受傷前的事了。你瞧這幾天陛下跟娘娘恩愛的樣子,眼裏哪還容得下別的女子。再說這次娘娘又救了陛下一命,娘娘會允許陛下納妃?”

  “陛下對娘娘是很好,可再怎麼樣也比不了江山社稷,陛下真的決定的事,娘娘什麼時候能左右的了啦,你忘了鄆複宮的事啦,娘娘這麼求陛下,陛下答應了嗎?這次周回聯姻對大周意義重大,陛下絕不會放棄這麼好的機會。聖女在回鶻的地位本來就特殊,而這個塔娜又是夏日餌可汗的親妹妹,身份就更不一樣了,至於喜不喜歡倒在其次了。”

  “那倒是!”

  頓了下東鑫輕笑道:“不過依我看陛下對那個塔娜也不是完全沒意思。”

  “這話怎麼說?”邦致不解地問。

  東鑫又是一聲輕笑:“你啊,就是少跟筋。你沒看見來回鶻後陛下經常跟那個聖女一起外出嗎,雖說陛下對她不冷不熱,你跟在陛下身邊這麼多年,除了娘娘你瞧見陛下跟哪個女子走得這麼近過,這次為了她更是差點連命都送掉了,陛下對她起碼是不討厭的。塔娜跟娘娘一樣也是那種美貌跟智慧並存的女子,應該挺對陛下的口味的,長得高貴典雅跟咱們娘娘可是各有各的味道。男人嗎,漂亮女人誰嫌多啊!皇后娘娘只不過是陛下最愛的女人罷了。”

  “嘿嘿,陛下還真有豔福啊!”邦致跟東鑫說說笑笑地走遠了。

  我跌坐在藥帳內,心降至冰點。我相信他娶塔娜只是為了他的江山社稷,他的心裏只愛我一個。可是男人,天生就是多妻的動物,既然娶了她,他自然不可能讓人家獨守空房,他是帝王,能獨寵我三年已經是極限了吧,是我太傻以為,他這一生只會有我一個女人。

  可我不能接受他騙我!他早決定了要娶塔娜,可還在我面前信誓旦旦。他還說什麼協議的事沒弄好,其實是等明天聯姻的事吧!他不告訴我,是想既成事實後逼我接受吧。他知道我愛他,離不開他,更離不開兩個孩子。所以他心裏篤定的很,可顯然他不瞭解我那種毅然的性子。他以為我會因為孩子就委曲求全那他就錯了。我絕不會也不能接受,哪怕是以江山社稷的名義下的背叛我也不能接受。

  心裏有個聲音叫囂道:離開他!帶著柏兒跟貓貓離開他!

  另一個聲音在說:等等!冷靜!這事得從長計議。跟他耍心機從來我都耍不過他,這次一定要冷靜,要安排好一切再說,不能就這麼走,不然他一定會派人來追我。我還怎麼帶貓貓跟柏兒走,不能讓他知道我知道這件事了。

  此時冬梅來到藥帳輕喚道:“小姐,您怎麼坐地下啊!”

  我忙起身擠出一絲笑容,將剛才包好的藥交給冬梅:“沒事,跌了一跤。冬梅,你把這個交給孫御醫,本宮累了,先回大帳。”

  說著我起身往帳外,到馬廄牽出一匹馬,跨上就朝前飛奔而去。我勒緊韁繩讓馬兒飛快地奔去,也不知跑了多久,直到覺得自己的腳都發軟了,我才停了下來,乏力地躺倒在草地上,呆滯地望著天空,天很藍,幾多白雲懶洋洋地點綴在藍天中。

  突然耳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為什麼哭?”

  “寧儒熙!”我叫了起來,顧不上擦幹自己滿臉的淚水,忙坐起身。

  “是你?”我失望地轉過眼,不是,他不是寧儒熙!他是那天我們在月牙泉遇上的那個叫什麼西日莫的傢伙。不過今天他看上去溫文爾雅、渾身上下透著一股書卷氣,跟那天的痞子樣倒有些不同。

  “姑娘好像看見我,很失望?”他痞痞地笑道。

  我轉過頭不去理他,他滿不在乎地笑問:“姑娘還沒告訴我為什麼哭呢!”

  我沒好氣地說:“你煩不煩啊,我哭我的,關你什麼事!”

  他呵呵一笑:“你別告訴我,是見到我太激動了才哭的。”

  “撲哧”淚還掛著臉色,我就忍不住笑了起來:“你這個人臉皮還真不是普通的厚!對了,你那匹狼呢,怎麼沒帶著?”

  “狼?”他睜大了那雙俊逸的眼眸疑惑地望著我。

  我好心提醒道:“是啊,那天在月牙泉你的狼還咬死了我的馬。”

  “哦!你是指牧牧吧!那是獒不是狼!”他一本正經地回到。

  我白他一眼:“獒?你以為我白癡啊?狗怎麼會吃馬!”

  “哈哈!白癡,那可是你自己說的!可牧牧真的只是一隻獒啊!”他哈哈大笑起來。他笑起來很有感染力,很陽光,讓我有種很熟悉的感覺。

  笑,我讓你笑!我心裏的恨恨地罵道,氣鼓鼓地站起來叉著腰:“我管你是獒還是狼,它總咬死我的馬了,你不用賠嗎?”

  “賠!當然賠!”他收住笑那雙燦若星辰的眼眸定定地望著我。

  我嗤鼻:“只怕你賠不起,告訴你,我那可是一匹汗血寶馬。”

  他嘻嘻笑了起來:“汗血寶馬?有!只是今天沒有,明天,明天我賠給你!”

  “懶得理你!”我起身跨上馬,往營地騎去。騎了很遠,偶一回頭發現他居然跟在我後面。

  我拉住韁繩轉過身瞪著他:“你跟著我幹嘛?”

  “認認路啊,不然明天我的汗血寶馬送到那兒去!”他理所當然地答道。

  我揮揮手:“算了,不要你賠了。你走吧!”

  “那可不行!我這人一向言出必行,說好了賠你自然一定要賠的。”他搖頭道。

  我氣結,還真沒見過臉皮這麼厚的人!不耐煩地說:“你別跟著我好不好!給人家看見算怎麼回事啊!”

  他眼神複雜地盯著我:“你怕你家人看見是不是?我不會打擾你的。”說著他勒馬轉身離開。

  望著他策馬飛奔的樣子,恍惚中我居然覺得好像是寧儒熙,他的背影跟寧儒熙真的很像。今天我這是怎麼啦?先是聽錯了聲音,現在又看錯了背影。呆楞了許久我才轉過身,劉叔牽著馬,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我背後,他給我行禮:“娘娘,陛下到處在找您呢!”

  也不知他看到了多少!不過我已經無所謂了。給影炎知道了又怎麼樣!我淡淡地點了點頭:“走吧!”

  到了營地,剛跨下馬,遠遠的就聽見有人在叫:“娘娘回來了!娘娘回來啦!”

  影炎從大帳內沖出來,緊張地拉住我:“你到哪兒去啦?招呼也不打,也不帶個人。”

  我淡淡一笑:“隨便走走,看看草原的景色。”

  他寵溺地捏著我的鼻子笑:“小東西!你倒是隨便這麼一走,知不知道嚇死為夫了。以後出去一定得帶個人,下不為例啊。”

  我輕輕地躲開淺笑道:“對不起,讓陛下擔心了,以後不會了。”

  見我躲開,影炎一愣,只是一瞬,他笑著拉住我進了帳篷:“玩了這麼久一定餓了,來,用膳吧!”

  這一頓飯我們誰都沒說話,用完晚膳影炎退下眾人,從背後摟住我:“怎麼啦?為什麼不高興?”

  其實我很想掙脫開,可是嗅著他身上好聞的氣息,我煩躁的心居然平靜了下來。即使他這樣對我,我還是愛他,還是貪戀他的懷抱。這個認知讓我很不爽,忍不住低歎了一口氣:“沒什麼!只是想孩子們了。”

  他的下巴在我頸部摩挲:“再等兩天,我們就回去。我也很想他們,尤其是貓貓,我離開時她還才三個月大,現在都快一歲了。真想看看長得到底怎麼傾國傾城呢!聽說連國丈這麼清冷的性子都被她收買了?”

  是啊,再等兩天,等明天你娶了塔娜我們才回去是不是!我心裏問道。想到這兒,我輕輕推開他在我身上撫摸的手:“影炎,我累了。”

  他溫柔地摟住我:“好!為夫幫你沐浴,沐浴後再休息好不好?”

  我輕聲但是堅定地說:“不,我自己洗!”

  “哎,為夫喜歡幫月兒沐浴,這是朕跟月兒的閨房之樂啊。”不顧我的拒絕,他一把抱起我朝木盆走去。

  他褪去身上的衣裳,再纏綿地褪去我身上的衣裳,微涼的手指劃過我的肌膚,我忍不住一陣戰慄,他吻住我的肩頭,低低地笑了:“月兒還真是敏感呢!”

  我絕望地垂著頭,為什麼?為什麼我的身子就抗拒不了他的誘惑!

  另一個聲音低聲說:不管怎麼樣,他給了你幸福的三年不是嘛,就算要分開了,為何不來個最後的告別,好好放縱享受一下。明天,他就不屬於你了。

  想到這兒,我伸手勾住他的脖子,魅惑地笑道:“夫君,你可得替我好好洗洗。”

  他直直地望著我,雙眸閃亮動人:“遵命,娘子!”

  這一晚我們格外的瘋狂,從木盆糾纏到地上,再從地上回到床上,我一刻也不肯放過他,直到天邊的曙光漸現,我才倦極地蜷縮在他懷裏低喃道:“影炎,不管怎麼樣,我都要謝謝你這三年多對我的寵愛,無論我在哪兒,都忘不了你,忘不了今夜我們曾這樣的相愛。”說完我就睡著了。

  等我醒來,影炎早不見了蹤跡。我自嘲地一笑:昨晚我這麼瘋狂地糾纏他,心底裏是希望他今天不要去的吧!還是東鑫說得對,我從來都不能影響他的決定。我總是太高估自己。



第78章 混亂

  昨夜的一切仿佛只是個夢,只有空氣中殘存的交合的氣息和全身的酸疼昭示著昨夜的放縱,翻了個身我慢慢起身。聽見我起身的聲音冬梅走了進來。

  “冬梅,先放水沐浴吧。”我倦乏地說。

  “早準備好了,陛下臨走時特地吩咐奴婢把水燒好,說小姐醒來一定要沐浴的。”冬梅輕聲答道。

  影炎,你永遠都是這麼細心體貼,以後對她,也會這麼溫柔嗎?我酸酸地一笑:“你下去吧!”

  冬梅沒有下去,望著我欲言又止。

  “還有事?”我奇怪地問。

  冬梅低首答:“哦,陛下臨走時說今日晚膳不回來用了,讓娘娘不用等他。”。

  今日是他跟塔娜定親的好日子,他自然是要陪塔娜的,怎麼會回來陪我用膳呢。我冷冷一笑:“知道了!”

  許是我的表情有些古怪,冬梅小心地看我一眼:“小姐?奴婢幫您沐浴吧!”

  我擠出一個笑容:“沒事,我想自己洗,你先退下吧!”

  冬梅還是站在那兒,我也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等著她開口。冬梅咬了咬牙開口道:“小姐!奴婢聽說陛下今日是去回鶻皇宮向那個聖女提聯姻的事!”

  “你聽誰說的?”我淡淡地問。

  “營帳內都傳開了,只瞞著娘娘跟奴婢兩個。陛下也太對不起娘娘了,要不是娘娘及時趕到,這次他連命……”冬梅義憤填膺地說。

  “放肆!陛下也是你一個奴婢能隨便議論的!你有幾個腦袋?”我厲聲呵斥道。

  冬梅趕忙跪下,低著頭嘟囔道:“奴婢只是替娘娘不值!”

  我歎了一口氣:“起來吧!冬梅,你跟娟兒是我從娘家帶來的,我從沒把你當過下人。我也知道你是心疼我,只是你是我身邊的人,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心裏要有個底。禍從口出你不會不懂吧!”

  “奴婢知道,奴婢去給您準備膳食。”冬梅眼一紅走了出去。

  我跨進冬梅準備好的木盆,把頭一起全部沒入水中,任憑臉上的淚水肆意橫流。心好痛,真的好痛。直到此刻我也不敢相信,影炎會娶別的女人。

  洗了許久,我才從浴盆裏出來,擦幹身子,吃完飯。冬梅靜靜地站在旁邊,不言語。“冬梅,去找唐潛來!”

  不一會兒唐潛來了,我淺笑道:“夜鷹,這兩天你沒聽到什麼消息嗎?”

  唐潛低頭小心地看我一眼:“嗯,屬下聽說今日陛下要跟回鶻聯姻。陛下還下了封口令,瞞著娘娘!”

  我輕輕一笑,剛才我還在幻想一切只是誤傳,這麼快就打碎了我的夢!

  “也許是到了該下決心離開的時候了。”我低喃道。

  唐潛定定地看著我:“那……宮主有何打算?”

  猶豫半晌我問:“夜鷹,從此地趕到鹿撲港要幾天?”

  “半月左右吧!”

  “那從東都出發呢?”

  “也差不多半月!”

  我從懷裏掏出一塊破碎的玉佩:“你現在立刻派人拿著這個玉佩去鹿撲港魚市找葉伯,看見這個他會知道該怎麼做。再飛鴿傳書給彭翼,讓他不惜一切代價把柏兒跟貓貓帶出來,趕往鹿撲港跟我們匯合,現在你下去準備一下,乘今天他們都去赴宴,我們走!”

  “是!”唐潛拿著我的玉佩立刻轉身退下。

  我支開冬梅,坐在大帳內提筆給影炎寫信:

  影炎,我走了,原諒我的不辭而別,我實在沒有勇氣面對你,我怕一看見你,就會捨不得離開。

  提起筆似有千言萬語想對你說,卻又不知從何說起,眼前滿是你的影子,你笑的樣子、生氣時的樣子,溫存時魅惑的容顏,從初次相識到現在,我們在一起的一點一滴都印在我的心底。而我早已是淚流滿面,淚水模糊了字跡,我都記不清這是我寫的第幾張紙,好幾次我都停筆寫不下去。想到要離開你,心宛若刀割那麼痛、那麼痛,痛的我幾乎窒息。

  直到此刻我也相信此生我會是你唯一的愛,我們一起經歷了那麼多,你對我的愛、對我的那份真心我都知道、我相信這份感情在你心裏是不可替代的。所以我從沒想過有一天你會有別的女人。

  可我偏偏忘記你是一個帝王,有自己的責任和無奈,為了你的江山社稷,今天你必須娶那個聖女、明天也許又必須娶那些重臣之女。我都能理解!真的,我一點都不怨你!相反我感激上蒼把我送到這兒來與這麼優秀的你相識、相知、相愛;也謝謝你讓我知道原來自己也會這樣全心全意地去愛一個人、也可以被人家這樣碰在手心裏小心呵護。

  可是我卻不得不離開你。如果繼續留在你身邊,因為我不能容忍與別人分享你!我不知道妒忌會把我變成什麼樣子!會對你的那些女人做出什麼蠢事來,我不是能容人的女人,所以後宮那個最高的位子不適合我。我的驕傲和自尊不允許自己做個深宮怨婦,更不屑為了分享你的一點恩寵而與人勾心鬥角。這樣的我會讓自己看不起!所以我只能選擇退出,成全你,成全你的江山社稷。

  影炎,我愛你,真的很愛很愛。可卻不能留在你身邊,別來找我!你應該知道對我們來說這是最好的結局。

  最後祝你幸福!

  深深地吻你!

  永遠愛你的:月

  寫完這些我早已經是泣不成聲,明明想明白了一切,可為什麼我的心還會像刀割一樣痛。還會有那麼多不舍!

  唐潛不知什麼時候到我身邊:“宮主?”

  我拭幹眼淚:“都準備好了?”

  “是!可是宮主……您要不要再考慮一下?其實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更何況陛下是皇上!陛下……”唐潛低聲勸道。

  “你不必說了!如果你不想跟我一起走,我不勉強!”我輕聲打斷他的話。

  唐潛趕忙跪下:“宮主這是什麼話!屬下自然是跟隨宮主左右!屬下只是怕宮主日後後悔!”

  我扶起他:“不必行此大禮,走吧!”

  我們撩起帳簾走出去,居然看見西日莫手裏牽著一匹神采奕奕的白馬,笑吟吟地站在遠處望著我,那和煦的笑容真的很熟悉,恍惚中我似乎看見了寧儒熙。真是見鬼了,他們兩個人明明有著完全不一樣的五官,為什麼我總會把他們攪在一起。

  我心一驚,他怎麼找來了?我朝唐潛使了個眼色,示意他退下先去準備。然後朝西日莫走去,他手裏牽著的倒真是一匹良駒。今日他還難得正經地朝我行了個禮:“金契國一品帶刀侍衛西日莫拜見大周皇后娘娘。”

  我淺淺一笑:“原來你是金契國的侍衛啊!你什麼時候知道本宮身份的?”

  “昨日見您往大周的駐地騎,我就猜到了。這大周軍營中除了皇后娘娘,我可沒聽說有別的女人。西日莫還要跟娘娘致歉,那日多有冒犯。今日特地來賠娘娘馬的。”他笑了笑說。

  我沒接他的話茬,只是撫摸著這匹白馬:“真是匹好馬,其實昨日本宮是跟你說笑的,哪能真要你賠馬呢。”

  “唉!這匹馬自然該賠的,除非娘娘還嫌西日莫唐突,不肯原諒西日莫。”

  我故意張大眼睛望著他:“你有什麼地方唐突過本宮嗎?本宮怎麼不記得了?”

  西日莫爽朗地笑了:“娘娘這脾氣對我胃口!”說著拉住我就地坐了下來。

  我暗想:他是金契的侍衛,應該是跟那個金契太子一起為了向塔娜求婚而來的吧,這個時候怎麼會在這兒?

  我淺笑道:“今日回鶻皇宮不是設宴嗎,你怎麼沒去陪你們太子?”

  “去過了,我溜出來了。” 他撇撇嘴答道。

  我瞪他一眼:“溜出來?這不好吧!”

  “太子在那兒呢,我不過是個隨從,溜出來沒人會注意。”他調皮地一笑。

  望著那熟悉的神情,我調侃道:“你不是個好侍衛,居然溜出來偷懶。”

  “不要說得那麼難聽嘛!你不知道,那種場合沒趣得很,還不如跟娘娘鬥鬥嘴有意思,所以我溜出來找娘娘了!”他燦爛地一笑。

  我失笑地望著他:“本宮可不記得什麼時候跟你鬥過嘴。”

  “現在娘娘不就在跟我鬥嘴嘛!娘娘真是個妙人兒,跟你在一起很開心!”他雙眼灼灼的望著我。

  那熟悉的感覺讓我又是一陣恍惚,頓了會兒我自嘲地笑:“妙人兒又怎麼樣?他不是也倦了。”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抬起手似乎想撫摸我的頭髮,可是最終還是放下,然後定定地望著我:“有些事不能光看表面,要用你的心去體會。”

  “什麼意思?”我皺眉看著他。

  他玄妙地笑了:“你說一顆心給了人還收的回來嗎?”

  “收回放出的心嗎?現在我就很想收回,可是我做不到!”我苦澀地笑了笑。

  “娘娘做不到的事,憑什麼以為陛下就做得到?”他磁性的嗓音在我耳邊傳來。

  這個聲音我絕不會聽錯,我抬眼死死地盯著他:“你到底是誰?”

  他深情地回視我:“剛才我不是自我介紹過了嗎,我是金契國一品帶刀侍衛啊!”

  我沒理會他的話,伸手到他臉上亂摸一氣,極快地找到他臉上面具的介面,一把揭開:“寧儒熙!真的是你!”

  他啞聲道:“娘娘認錯人啦,其實本王是金契國的太子耶律齊,本王是冒充西日莫侍衛的樣子逗您玩呢!”

  “你還要騙我!根本沒有什麼西日莫,你也絕不會是什麼金契過的太子!為什麼不肯認我?”我的眼中含滿淚水。

  他的眼中晶光閃閃,極快的笑了起來:“本王幹嗎要騙你,本王就是耶律齊。”

  似乎是為了證實他的話,不遠處突然走來一個男人,見到甯儒熙他趕忙跪下:“太子!您怎麼在這兒?屬下到處在找您!”

  然後他看了我一眼,痞痞地笑了起來:“咦,姑娘也認識我們殿下!”我知道他就是那天在月牙泉見到的西日莫,而昨日我遇見的西日莫卻是寧儒熙,哦,他說他叫耶律齊。

  耶律齊看了看天:“看這天是要下雨了。娘娘回大帳去吧,我也要走了。記住凡事要用心去體會。”然後起身毫不留戀地跨馬而去。他沒有回頭,一次都沒有回頭!

  心好亂!亂的我幾乎不能思考!心中只有一個聲音:他沒死!還活著!可是他為什麼不認我?

  唐潛不知什麼時候走到我身邊:“是主公?”他雖然用的是疑問句,口氣卻是肯定的。

  我沒理他,跨上寧儒熙剛才送我的白馬,朝前追去,我要問他,為什麼不認我?為什麼?

  這匹馬腳力極快,不一會兒我就追上了他,我朝他嚷道:“寧儒熙!你為什麼不認我。給我個理由,說個理由我就死心!”

  他勒住韁繩定定地望著我:“本王聽不懂娘娘在說什麼,本王就是耶律齊!本王來只是告訴娘娘一件事,你丈夫是個好人!他值得你去愛!”

  “他值得?哪怕他要娶別人?”淚流了下來,我啜泣道。

  他長歎一口氣低語道:“你要相信他!他從來都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什麼代價是他付得起的,什麼代價是他付不起的。”

  我不知道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也根本不能思考,只是呆呆地望著他遠去,然後朝他相反的方向漫無目的地馳去,顧不上身後唐潛的狂喊。什麼也聽不見!只想騎馬、遠離一切煩惱、逃跑、逃跑、最好永遠別回來!下雨了,雨打在我身上,衣裳全部黏在身上,臉上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全是水!好累、心好累!為什麼你們一個個都要騙我、瞞我!!

  此時如果月兒追上去,能看見耶律齊的臉色有多難看,他不敢回頭,生怕一回頭就會忍不住抱著月兒讓她跟自己浪跡天涯。他知道這個時候是月兒心防最低的時候,如果他開口,他有八成把握月兒會跟他一起走的。可是他不能,在錢煜祺用很男人的方法放過他之後、在他深深瞭解了錢煜祺之後、在這十幾天與他並肩戰鬥之後、他不能也不允許自己再介入他們夫妻的生活。他知道錢煜祺會給月兒幸福。他跟月兒終究還是錯過了,永遠的錯過了。

  因為這是他自己的選擇,月兒永遠不知道其實當年師傅給過他二次機會成為她的丈夫,可是他放棄了。第一次師傅讓他放棄復仇,答應月兒及笄後做他的新娘。可他不肯放棄復仇,後來還陰差陽錯地娶了穆莎。第二次是師傅臨終前兩年又提出讓他在復仇跟與月兒雙修之間選擇,可他還是選擇復仇,這才讓師傅下定決心將自己的內力全部輸給月兒,自己幫月兒修成玉女神功第十層。其實兩次他都沒想要放棄月兒,第一次他以為自己復仇跟娶月兒不矛盾;第二次他是對穆莎跟程兒有了責任,他不能拋下他們母子,又不願意委屈月兒。於是他只能一次又一次違心地錯過月兒,讓自己的心空掛著、懸著。下雨了!寧儒熙仰頭望著天空,老天也在為他落淚嗎?...<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lytia108 發表於 2010-12-22 11:05 PM

本帖最後由 lytia108 於 2010-12-22 11:15 PM 編輯

第79章 昏迷

  “痛!好痛!”

  看著月兒閉著眼皺著眉頭反復呢喃這句話,錢煜祺覺得自己心都要碎了,他坐到床沿把床上那個臉色蒼白、昏睡不醒的嬌人兒緊緊地摟在懷裏:“月兒,哪兒痛?你哪兒痛?讓朕代你痛!”

  此時一直站在一旁的金契國太子耶律齊輕聲說:“也許娘娘說的痛,不是身上的痛。”

  錢煜祺沒有朝他看,冷聲問道:“耶律,月兒什麼時候能醒?”

  “這,小王也不是很清楚。”

  聞言錢煜祺抬頭盯著站在一旁的寧儒熙,也就是耶律齊看,只見他眉頭深鎖、若有所思,錢煜祺嘴角拉出一個弧度嘲諷道:“這天下還有耶律兄不清楚的事嗎?”

  耶律齊知道錢煜祺還在為那天的事在責怪他,其實他自己也懊喪的要死,早知道他不認月兒會給她帶來那麼大的打擊,他絕不會這麼做更不會讓月兒一個人回去。

  他低歎了一口氣:“我承認自己是特地在注意月兒的行蹤,那是因為前一天我跟月兒偶遇時發現她的神色不對,我知道你一定沒把我們的行動計畫告訴她,我瞭解以月兒的脾氣受到傷害後她第一個念頭肯定是逃跑,一個人靜靜地舔舐傷口。所以我才留意暗衛的行蹤,見暗衛放出送信的鴿子我就攔了下來。當時你正在對付夏日餌他們,我也不能通知你,只能自己去幫你阻止她。誰知我帶了面具她居然還能認出我,當時我只想著答應過陛下跟她永不見面的,我不能食言,所以毅然策馬離開,誰知她會那麼衝動,更沒想到她會墜馬!都是我的不是!對不起了,錢兄。”

  錢煜祺的眼神略略和緩了些,捏緊月兒留給他的那封通道:“朕沒怪你,要不是你,現在朕已經失去他們母子三人了。朕是在恨自己考慮不周。當時因為大周營帳內有夏日餌的耳目,朕想著不能讓夏日餌看出破綻,所以一直沒有告訴月兒我們的計畫,故意讓夏日餌的耳目看見月兒傷心的樣子,好讓他們放鬆警惕。朕本想反正事後她自然會明白的,誰知月兒性子那麼烈。如果月兒有個三長兩短,朕永遠不會原諒自己。”

  “你也別太擔心了,也許過會兒月兒就醒了。我給她號過脈了。她脈象平和應無大礙。”耶律齊深深地望著面前的這個跟他鬥十年如今卻是摯友的男人低聲安慰道。

  其實月兒什麼時候能醒他心裏也沒底,月兒的脈象的確平和安穩,可她的氣息卻很微弱,有點像靈魂出竅,他知道這幾天要不是錢煜祺口對口的喂她食物,她根本是水米不進了,剛才他還在想也許該請莎滿法師來給月兒招招魂。

  此時月兒的貼身丫鬟冬梅端著飯菜走了進來,錢煜祺面無表情地冷聲道:“都下去吧!朕要給月兒喂膳了。”

  耶律齊再深深望了他們一眼,走了出去。現在他能理解月兒的選擇,這個男人的確值得月兒為他付出一切。他永遠忘不了他抱著昏迷的月兒回來時,錢煜祺那一刻慌亂的神情,當錢煜祺從他手裏搶過月兒抱入懷中,這個即使一個人面對千軍萬馬都不會退卻、身受重傷都不會皺一下眉頭的堅強漢子的手居然發抖了。月兒昏迷的這十天錢煜祺的情緒就隨著月兒病情的變化而變化,一開始自己跟孫御醫診脈後都說月兒只是淋雨後有些風寒加上受了驚嚇才昏迷,應該會很快好起來,誰知三天過去月兒不但沒醒還乾脆發起高燒來,錢煜祺紅著眼沖著他們嚷,那盛怒的神情別說自己,就連從小看著他長大的劉叔都說,在他的記憶裏好像從沒看見陛下情緒這麼失控過。自己要不是是金契國的太子只怕此時也跟孫太醫一樣被他關押起來了。

  五天后,月兒的燒退了,可人卻一直不清醒,總在說胡話。錢煜祺也漸漸越來越沉默,好幾次他都看見錢煜祺拿著月兒留給他的那封信落淚,看見錢煜祺抱著月兒跟她低語、親吻她,每日親自喂她、替她擦身。

  他本以為這世上再沒有一個人像自己那樣愛月兒,可是看著他面前的這個男人,他知道錢煜祺對月兒的愛一點也不必自己少,甚至比自己要深得多,如果他處在錢煜祺這個位置,雖然他會永遠愛月兒一個,可他不能保證自己不會為了自己的江山社稷去娶別的女人。像這次這個回鶻聖女塔娜,如果是他也許他真會娶她,不是因為愛,而是為了穩定回鶻的民心。

  可是錢煜祺居然把塔娜賜給穆裏——他新封的禦弟安親王為王妃,不過他這個小舅子穆裏在這次跟回鶻的戰爭中倒真是戰功赫赫,讓人刮目相看。尤其在錢煜祺昏迷後,穆裏運籌帷幄暗自擊退了夏日餌的多次暗算和偷襲,可以毫不誇張地說,這場戰役要是沒有穆裏就絕沒有大周今日的完勝。所以錢煜祺論功行賞封他為安親王並認他為禦弟。錢煜祺明知道穆裏對月兒的心,仍舊重用穆裏,這份氣度和膽識讓人佩服,也難怪穆裏會心甘情願地為他賣命。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真是一個天生的帝王,無論是他的舊部還是他的敵人比如自己在瞭解他後,都會臣服於他的人格魅力之下甘心為他服務。

  這次他會幫錢煜祺一起對付回鶻的夏日餌可汗,不僅是因為他放了自己一條生路,更是為了金契,回鶻一滅金契跟大周就是這塊土地上最大的兩個國家。如果可能的話,他希望在他的有生之年金契永遠不要跟錢煜祺為敵,因為錢煜祺是天下最可怕的敵人,在他的身上你幾乎找不到一點破綻,他唯一的死穴就是月兒。而月兒恰恰也是自己的死穴!
  
  身體輕飄飄的,我只記得自己發瘋一樣的騎馬,後來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珠打在身上、臉上有些疼,突然一道道閃電劃破天空、震耳欲聾的雷聲平地而起,身下的白馬受了驚嚇,一聲嘶鳴前蹄騰空而起把我摔下了馬背。然後我就什麼也不記得了。耳邊有個聲音傳來:“紅鸞姐,你去哪兒?”

  我回頭居然是個清秀的小童子:“你是跟我說話嗎?”

  “除了你,這兒還有誰啊!”童子笑道。

  “那你又是誰?”

  童子歎了一口氣:“哎,你都不記得我了。我是你母親西王母娘娘身邊的童子。”

  “等等,你說我母親是誰?西王母娘娘?笑話!”

  “你本是西王母之女紅鸞星,因違反天規與天牧星也就是你現在的丈夫大周的皇帝相戀而被貶下凡。”

  我狐疑地望著他:“是嗎?不過現在這跟我無關了,我只想回家!”

  “回家?你的家在大周,你到這個時空來幹嗎?”

  “大周不是我的家,我要找我爸媽!”我不服氣的嚷道。

  童子又歎了一口氣:“你離開這麼多年,這兒早已不是你的家了!不信我帶你去看。”

  說著像是有什麼力量推動我前進。咦,這兒好像是醫院哎?床上躺著的那個是……是我媽媽。在床邊陪著媽的是爸爸。媽媽生病了?爸爸媽媽好像老了很多,我在大周生活了二十年了吧?這個時空也是二十年?

  我淚眼婆娑地望著爸媽,叫道:“爸、媽 ”

  童子笑道:“你不過是一縷孤魂,他們聽不見的。”

  門外走來一對中年男女,他們…他們好面熟啊。後面跟著一個十五六歲的男孩。

  童子笑著介紹道:“那個女人就是齊悅,旁邊站著的男人你應該也認識他是夏亮。後面是他們的兒子夏波。”

  我大吃一驚,不僅是因為我齊悅還活著,更吃驚的是——我和夏亮結婚了?孩子都十幾歲了!夏亮怎麼可能跟我結婚呢!他不是要娶他們廳長的女兒嗎?

  童子笑望著我,也不說話。

  那個男孩走到媽的床邊叫道:“外公、外婆!”

  爸媽笑望著男孩:“波波來了!”

  齊悅坐在媽的床頭握住媽的手,夏亮微笑著攬住齊悅的肩膀道: “爸媽,明天手術的事我都安排好了,由姜院長親自給您動手術。”

  爸笑道:“那真是麻煩姜院長了,我聽說他現在忙得很,怎麼會肯動像你媽這種尿路結石的小手術呢?”

  夏亮望著齊悅笑:“麻煩倒談不上,姜院長跟我老朋友了,這點忙他還是肯幫的。本來我也說這種小手術就不要找姜院長親自開了,人家會笑我們小題大做的,可悅悅不依,非要他開才放心!”

  媽和藹地一笑:“悅悅就是任性!夏亮你也別太慣著她。”

  “媽,沒這樣偏心的,到底誰是您女兒啊!”齊悅撒嬌道。夏亮在一旁呵呵直笑。

  爸打圓場:“好了,明天波波還要上學呢,你們也早點回去吧!”

  我迷迷糊糊地跟著齊悅夏亮走出病房回到他們家,齊悅偎在夏亮的懷裏輕輕啜泣:“我好擔心媽,萬一明天開出不好,我……”

  夏亮摟住她:“別擔心,媽不會有事的。現在醫學這麼發達,膀胱癌病人的存活率很高的。在我這兒哭哭也就算了,明天在爸媽面前你可不許哭啊!”

  齊悅仍在低聲啜泣:“嗯,我知道!亮,我這麼愛哭,你會不會煩我啊?”

  夏亮吻去她的淚花,溫柔地笑了:“傻妮子!不會!不過悅悅,你自從上次受傷失憶後性子真的全變了。”

  “那、那你喜歡的是過去的我,還是現在的我。”齊悅咬著唇低聲問。

  夏亮又摟了摟她:“應該是現在吧!剛認識你時我是被你的陽光、堅強所吸引。可正因為你好強很多事你都不願意依靠我,就算受傷,你也只會躲在沒人的地方一個人偷偷的舔舐傷口,無論受的傷有多深,在人前你永遠是樂呵呵的,時間長了我覺得你太強,光芒太耀眼,讓我抓不住;可是受傷後,你變成一個小女人,事事都要依賴人,讓人忍不住想保護你,把你呵護在身邊。我永遠記得你剛醒來時那副無助的樣子,記得當我告訴你我是你男朋友時,你淚眼婆娑地對問我‘男朋友就是我可以依靠終生的那個男人嗎?’那一刻我就想我要把這個傻妮子娶回家,好好愛護。”

  聽見他們夫妻之間的對話說實話我是感動的,十多年的夫妻還能這麼恩愛真是不易,看來我當年的眼光還是沒錯的,夏亮是個好丈夫。過去一直我以為夏亮是為了前途才放棄我,原來他是嫌我不夠溫柔。這個齊悅倒是比我溫婉可人的多。爸媽有他們照顧我也可以放心了!
  我忍不住輕聲說:“真讓人羨慕!”

  童子呵呵低笑道:“你這是在吃現在這個齊悅的醋嗎?別不滿意了,在大周你那個丈夫可比這個夏亮要優秀的多了。”

  “是嗎?正因為太優秀了,所以有很多人來搶呢!”我酸酸地說。

  童子促狹地望著我笑:“紅鸞姐,我一直以為你挺聰明的,沒想到下了凡變得這麼不開竅,你不是已經知道他是孤星蔽日的命相,當年你們被貶天帝特地把你跟天牧星放到兩個不同的時空,讓你們永世不能見面。還給天牧星下了孤星蔽日的命相,後因為西王母的哀求,天帝才網開一面,讓你跟天牧星重新見面結為夫妻。這一生除了你,誰有命搶得走啊!”

  “你是說他不會娶塔娜?”我開心地問。

  童子急道:“紅鸞姐,這個你回去自己問他不就行了。快去吧!你的魂魄在不回復本體,就要魂飛魄散了。”說著用力推了我一把,我一個踉蹌摔倒在自己身上。

  迷糊中我聽見影炎磁性的聲音傳來:“月兒,今天有你最喜歡的松子鮭魚,我幫你把刺都挑乾淨了,來為夫喂你。”

  我剛想張嘴,誰知口中突然伸進一個異物。他,他居然直接用嘴喂我。當他的舌帶著食物再次探進我的口中時,我用力地吸允住他的舌尖,他愣了會兒才激情地回應我。

  好一會兒我才睜開眼睛定定地望著他。他瘦了,俊美的臉龐上鬍子拉碴的,頭髮也亂蓬蓬的。眼中滿是血絲。此刻他的眼中滿是驚喜,啞聲道:“小壞蛋!你總算肯醒了。剛才你一直再嚷疼,身上還有那兒疼嗎?”

  我心頭一酸,指著自己的心口:“不是身上疼,是這兒疼!聽說你要娶別的女人,這兒疼得不行!”

  他深情地望著我:“傻瓜!這麼痛為什麼不問我?為什麼不告訴我?”然後他臉一沉:“最可氣的是居然想離開,自己離開不算還想帶走柏兒跟貓貓。月兒,你怎麼這麼狠心。你說朕該怎麼懲罰你?”

  看著他怒氣衝衝的臉,我心裏有絲害怕,低喃道:“我,我只是想成全你,想帶走孩子是因為我捨不得他們。”

  他惡狠狠地瞪著我:“那你就捨得為夫啦?看為夫不把你的PP打爛。” 說著就要翻過我的身體。

  我忙躲開捂住PP求饒道:“影炎,我錯了。我知道錯了。別打我。”

  他緊緊地摟住我:“原來你也知道怕啊,為夫怎麼捨得打你呢!月兒,別離開我!你明知道我離不開你。以後不許再有離開我的念頭了。沒有人跟你分享朕。朕永遠是你一個人的。”

  我嬌媚地笑了起來,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你最好記住自己的話。如果你敢娶別的女人,我就給你下藥,讓你這一輩子都碰不得女人。”

  “遵命!毒娘子!”他嘟囔著堵住我的嘴……



第80章 回鶻婚禮

  影炎把我圈在懷裏跟我講了事情的全部經過:原來這個新即位的回鶻可汗夏日餌就是當年絕花谷許谷主的弟子,許谷主死後它就帶著寒冰劍回到了家鄉回鶻。當日大周大軍逼境,老可汗駕崩。回鶻重臣分兩派,一派是以當時的大皇子為首的主戰派,他們的主張是寧死不屈;另一派就是以四皇子為首的主和派,他們自知回鶻的實力跟我大周相差甚遠,主張對我大周稱臣。而二皇子夏日珥卻是居中派。

  當時兩派大臣為了汗位爭論不休甚至刀兵相見誰也不服誰,為了避免內亂兩派才一致推薦二皇子夏日餌為可汗,夏日餌登基後利用主和派表面上對我大周俯首稱臣積極和談,暗地裏卻派主戰派人員破壞和談,上次刺殺影炎的殺手就是他親自裝扮動手的。他本以為影炎中劍後就算不死起碼也會照成大周軍營內亂。

  令他意外的是影炎昏迷後大周軍隊在穆裏跟楓震的指揮下仍是牢牢的掌握著主動,粉碎了夏日餌組織的一次次暗殺和偷襲事件,夏日餌見大勢已去,還妄圖做最後的垂死掙扎,他表面上提出跟大周和談、希望與大周聯姻;暗地裏以聖女在草原上的地位為誘餌廣發消息給鄰國尤其是跟大周實力相當的金契,暗示只要願意幫助回鶻擊退大周,就將聖女許配給他。

  金契國與回鶻及大周相鄰,實力與大周不相上下,在收到回鶻的消息後,金契國太子耶律齊也就是寧儒熙,才得知影炎重傷昏迷的消息,他立刻前來助陣,而此時我也趕到救了影炎。

  影炎蘇醒後表面上繼續跟夏日餌和談,暗地裏一方面在聖女塔娜的幫助下偷偷跟四皇子及回鶻的股骨重臣徹談以期獲得他們的支持,因為我們軍營中有夏日餌的耳目在,為了麻痺夏日餌,影炎故意讓東鑫他們放出風聲,說他想娶塔娜,以方便他跟塔娜經常一起找那些大臣;另一方面他又積極準備在塔娜的招親會上擒獲夏日餌。招親會前一天他其實感覺到我的異常,可是為了以防萬一,他故意什麼也沒告訴我,他本想只要熬過今天我就什麼都明白,也不需要他解釋了,沒想到我會這麼衝動。

  雖然明知影炎跟塔娜之間沒什麼,可我還是忍不住小心眼地問: “夏日餌跟塔娜不是親兄妹嗎?她怎麼肯幫你去害自己的親哥哥?”

  影炎把下巴抵在我的肩上耐心地跟我解釋道:“夏日餌跟塔娜雖說是一母同胞,可夏日餌從小在絕花穀長大,塔娜跟他並不親,相反她倒是跟四皇子更親近些。再說塔娜是個聰慧的姑娘,什麼是對回鶻最好的選擇不需要朕跟她多說。”

  我撅著嘴嘟囔道:“能從陛下的口中聽見這麼誇一個女子真是稀罕呢!”

  他摟緊我低笑,醇厚的笑聲從他的胸腔傳到我的背部:“吃味兒了?現在月兒能體會當時朕聽見你跟寧儒熙的談話時的心態了吧!”

  我難為情地垂下頭,過了會兒才翻身問:“說到寧儒熙,他怎麼成了金契國太子啦?這也太讓人不可思議了!”

  影炎莞爾:“寒安離開你外公後,跟多名男子有交往。當時的金契國五皇子耶律隕應該是最讓她心動的男子。當年耶律隕為了爭奪皇位,不願為了一個異族女子破壞自己的計畫,不肯娶已有身孕的寒安,寒安傷心之餘才嫁給了一直愛慕她的南複國皇帝,南複國皇帝當時雖然妻妾成群卻只有兩位公主,並無子嗣。寒安嫁給南複國皇帝後七個月生下寧儒熙,皇帝大喜。立刻封寒安為皇后,可是那些後宮的女子豈是等閒之輩,她們多次想暗算他們母子、又暗示皇上寧儒熙恐非他的子嗣,雖然皇上一直護著他們母子,可後宮爭鬥還是波及了年幼的寧儒熙,一次兩歲的寧儒熙身中奇毒,群醫無策。無奈之下寒安只能去找你外公,為了以防萬一她把寧儒熙託付給你外公。

      後來寒安再為皇上生下了一個女兒,這個女兒就是羅姬,因為皇上的寵愛寒安排除異己,漸漸地樹立了自己的黨羽。當時南複國的皇上對她真是寵溺得不得了,據說一次寒安想要禦史大臣為她獻舞,禦史大臣認為是奇恥大辱堅決不肯,皇上居然就殺了他。南複國滅國後,當時已經是金契國皇上的耶律隕偷偷潛入南複,救走了寒安,並幫助她成立了幽冥神教,要是沒有金契國在背後支持,幽冥神教怎麼可能在短短的十幾年有這麼大的影響力,雖然他一生都未娶寒安,可是寒安死後他卻問朕討回寒安的屍骨,把她安葬在皇陵,看得出耶律隕對寒安是有感情的。朕從寒安口中知道了寧儒熙的身份後,就給金契國皇上遞交了國書,問他希望朕怎麼處置寧儒熙。耶律隕親自來大周接走寧儒熙,並封他為太子。”

  “那當時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已經放寧儒熙走了?”

  他撇撇嘴:“朕答應過耶律隕,從此世上再也沒有寧儒熙這個人。再說看著月兒為他難過、為他流淚、甚至為他拒絕朕,朕氣都氣瘋了,幹嗎要說!”

  我輕握他的手:“我跟他從小一起長大,他有事我會難過很正常啊!哦,我明白了,所以你才故意弄個塔娜來氣我,是吧!”

  他低低一笑:“是有過這個念頭。誰知看著月兒難過的樣子朕比月兒更難過,最後還是懲罰朕自己!放心,朕已經把她指給穆裏了。”

  “阿裏?你說讓阿裏娶塔娜,他願意嗎?”

  影炎輕輕一笑:“朕已封穆裏為安親王,並跟他結拜為異性兄弟。塔娜也算是個德才貌兼備的好女子,他升了爵位又抱得美人歸,能有什麼意見!”

  “我知道塔娜是個好女子,可好女子卻不一定是阿裏心儀的女子!你不知道,他們苗族人是一夫一妻的,一旦成親那就是一輩子的事,娶妻這麼大的事,你總得讓人家挑自己喜歡的才行!”其實我知道這話我不該說,可我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

  果然影炎撇撇嘴斜睨我:“讓他挑自己喜歡的,只怕這一生他都不會娶妻了。”
  我啞言,影炎卻不預備放過我,他輕咬我的耳垂低語道:“月兒真會招惹男人,走到哪兒招惹到那兒,你自己算算招惹了幾個男人啦?”

  “哪有招惹!還有啊,你有什麼立場來講我,你自己比我招惹的少啦?”我反唇相譏道。

  這回輪到影炎沉默了,我反手摟住他:“影炎,我的心裏只有你一個,我相信你的心裏也只有我一個,我們別再為了那些無關的人再猜忌、傷害對方。人生不過短短幾十年,我們經歷了這麼才能在一起,應該好好珍惜這短短幾十年相處的時光。”

  “嗯!月兒說得對!”影炎動情地抱緊我,眸中晶光閃閃,我也含情脈脈地回視著眼前那雙溢滿愛意的眼眸,我要醉了。

  接下去的日子影炎又忙開了,夏日餌死後,四皇子格日暮繼承漢位,回鶻正式向大周稱臣。應格日暮可汗的要求,穆裏跟塔娜的婚禮在回鶻舉行,然後塔娜再跟著我們回東都。

  接下去的日子,大家就為穆裏跟塔娜的婚禮在忙碌,終於到了成親那天,回鶻的婚禮習俗儀式分兩天舉行,第一天婚禮在女家舉行,先舉行婚禮儀式,新娘再依依不捨地告別家人,由女性平輩親友陪伴來到婆家,第二在男方家舉行“揭蓋頭”儀式,男女雙方客人集中一起,大家一起作“都瓦”(祈禱),新郎新娘端坐席上,由男方一位客人出其不意地將新娘的“蓋頭”揭去,然後親友們便高歌漫舞以表祝賀。

  婚禮第一天,我跟影炎去回鶻皇宮觀禮,塔娜身著盛裝坐在室內,穆裏由東鑫和營中的一夥男青年簇擁,打著手鼓,吹著嗩吶,呼喊著戲語,載歌載舞,前來回鶻皇宮舉行娶親儀式。今日穆裏也是身著盛裝,更襯的他劍眉星目,氣宇軒昂,格外的俊美。儀式由回鶻高僧阿訇主持,念經畢,將兩塊乾囊沾上鹽水讓新郎新娘當場吃下。到了傍晚,穆裏及同伴們動身返回,塔娜也告別家人,跟著我們回到我們駐紮的營地。第二天,在我們駐紮的營地舉行“揭蓋頭”儀式,我自告奮勇地要求做這個揭蓋頭的人,影炎見我興奮的樣子也隨我去鬧。

  揭開蓋頭後,大家就跟著回鶻人載歌載舞,影炎坐在一旁陪著耶律齊和格日暮。我笑著端詳著這一對璧人,男的英俊瀟灑、女的明豔端莊,“真正是一對金童玉女,般配極了!”

  塔娜羞澀地低垂著頭,穆裏嘴角銜著淡淡的笑容,靜靜地望著我。我端起酒杯:“阿裏、塔娜,我敬你們,祝你們白頭偕老!”說著我舉杯就喝。

  剛喝了一小口,穆裏急急起身,一把奪過我的酒杯:“齊齊,你不會飲酒就別逞強!這馬奶子酒後勁可足了。”

  我呆楞在那兒,這個傻小子,今日是你成親的日子,你這副樣子讓新娘子怎麼想啊。果然我看到塔娜眼神複雜地望著我們。

  就在我們不知所措的時候,影炎走過來輕攬著我,溫潤地笑望著穆裏:“阿裏,你這個皇后侍衛長當慣了,總也忘不了本分。不過今日你只要管好身邊的這位新娘就行,至於你皇嫂就交給朕來處置吧!”

  塔娜不解地望著我們,我淺笑著解釋道:“來回鶻前,阿裏曾是本宮的侍衛長。我跟阿裏是很好的朋友,我想阿裏一定會是個細心體貼的好夫君,塔娜,答應我要好好待他,一定要讓他幸福!”

  塔娜點頭:“娘娘,會的,我們會幸福的!”

  穆裏轉頭深深地望著塔娜,輕握她的柔荑。

  影炎攬著我的腰在我耳邊低語:“還看?難不成月兒要看人家洞房花燭?”

  我伸手在他腰上狠狠地擰了一把,影炎呲牙咧嘴地“呲”了聲,低咒道:“你謀殺親夫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ytia108 發表於 2010-12-22 11:16 PM

本帖最後由 lytia108 於 2010-12-22 11:22 PM 編輯

第81章 尾聲

  穆裏和塔娜婚禮後的第二天我們就離開回鶻回東都,婚禮那晚耶律齊跟影炎兩人支開了身邊的人對酌到很晚,我早早的回營帳睡了,影炎什麼時候回來的我也不知道。從我醒來後耶律齊一直沒有來探視過我,今天在婚禮上他對我也是客氣而疏離,我不知道他的轉變是因為他的身份的改變還是答應了影炎什麼,不過只要知道他過得好,他怎麼對我,我真的一點也不在乎。

  轉眼我們回東都已經快一年了,這幾個月我正在積極籌建孤兒院,所需資金一部分來自鄆複宮,另一部分來自王公大臣及內朝中命婦們的善款。從回鶻回來沒多久我就發現自己又身懷有孕,所以籌建孤兒院的事,雖然影炎十分支持卻不許我過分操勞,讓塔娜跟雲兒在旁協助我。經過這段日子的接觸塔娜跟我和雲兒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這天她們又來鳳儀宮跟我討論好籌建工作的事,塔娜望著我的腹部突然笑了起來:“娘娘現在應該才五個多月的身孕吧,怎麼肚子這麼大啊!”

  我輕撫著腹部淺笑:“這次懷的只怕是雙胎呢!”

  “真的?那是男是女?”雲兒忙問。

  “都有!”我有些驕傲地笑道。

  雲兒睜大眼望著我:”天哪,龍鳳胎!那陛下一定樂壞了吧!”

  我撇撇嘴:“又不要他拖身子,他當然高興!只是苦了我,現在才五個月我已經覺得有些吃力了,再過兩個月我看我是出不了門了。所以孤兒院的前期工作一定要在這個月完成,後續工作恐怕要你們倆多操心了。”

  塔娜笑著斜睨雲兒:“只怕今後就我一個人忙了,再過幾個月雲兒怕是也沒空了呢!”

  雲兒自從上次生產受傷後身子不太好,一直無法受孕。這一年多一直在服用我配給她的藥,我驚喜地拉著雲兒給她號脈,真的有兩個多月的身孕了呢,然後我笑了:“雲兒,這次大哥一定高興!”

  雲兒興奮地問:“姐,你是說這次是男胎?”

  我笑著點頭,雲兒拉住我的手:“姐,你再看看,沒弄錯吧!”

  我白她一眼:“雲兒,我可是神醫的傳人,你不覺得這麼問太侮辱我了嗎!”

  “姐,我不是太高興了嘛!”雲兒撒嬌道。

  塔娜淡淡地笑望著我們:“瞧你們姐妹倆,真讓人羨慕!”

  望著塔娜那有些落寞的笑容,我若有所思地對雲兒道:“雲兒,你這次能懷上子嗣不容易,別太勞累,早些回府去休息吧!”

  等雲兒走遠了,我才問:“塔娜,你跟阿裏成親也有些日子了,怎麼還沒孩子?”

  沉吟半晌塔娜才幽幽道:“一個處子又如何懷孕呢!”

  “什麼?你們還沒圓房!你們處的不好嗎?”我大驚!

  塔娜的神情更落寞了,她苦笑道:“也談不上不好,王爺是個好男人,他每日除了朝堂上的事或跟幾個交好的幕僚一起飲酒外,其餘時間都在府裏。空下來他就自己習習武、看看書,偶爾也會陪我上街。他不碰我也許是因為我不是他心儀的女子吧!不過我也不在乎,我們這樣相處也挺好!”

  阿裏心裏所想我是知道的,可塔娜怎麼會不在乎自己丈夫怎麼對她呢!除非她心裏也有別人!

  “塔娜,你愛穆裏嗎?”我直白地問道。

  也許沒想到我會問的這麼直接,她愣了愣才笑道:“不瞞娘娘,一開始我心裏的確沒有王爺,可是這大半年跟王爺相處下來,我越來越發現王爺的好,心也跟著沉淪了。現在王爺就是塔娜的天,不管王爺心裏有誰,我都遠遠地望著他、愛著他。”

  我拉住她的手:“他是你夫君,你幹嗎要遠遠地望著他、愛著他,既然愛就要大膽表白!就要讓他知道啊!”

  塔娜深深地看著我:“娘娘不會不知道王爺他……”

  我笑著打斷她:“我只知道女追男隔層紗,你如果愛他就應該大膽表白啊,我就不信我們塔娜這麼個絕世美女向他表白,他會無動於衷!來來來,我教你幾招馴夫秘訣。”

  說著我喚娟兒將我自製的酸湯拿出來,自己坐在書桌旁寫食譜,寫完後我拿著酸湯和食譜交到塔娜手上:“這馴夫第一秘訣嘛就是要想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就先要抓住他的胃。這是苗人最愛吃的酸湯,製作方法和可以拿它配置的菜肴我都寫在這張紙上。我劃紅筆的菜肴就是穆裏最愛吃的菜。你先從這步開始吧!”接著我就跟她細細地交代燒這些菜肴應該注意的事項。

  塔娜拿著食譜跟酸湯定定地望著我,我朝她鼓勵地點點頭:“你願意試試嗎?”
  
  次日 安親王府
  
  安親王穆裏跟平時一樣在晚膳時分回到府裏,每日晚膳只要沒事他必定會回府陪塔娜用晚膳,這是他跟塔娜成親後養成的習慣。可是今日塔娜沒有跟平日一樣坐在餐廳裏等他。穆裏有些詫異地問侍女:“王妃呢?”

  侍女神秘地笑道:“王妃說,今日的膳食讓您去她房內用!”

  這個女人搞什麼!穆裏有些莫名其妙,不過他還是依言朝王妃的寢室走去。

  走到門口,穆裏頓了頓,他這才想起成親這麼久他好像還從沒有進過這間屋子,心裏忽然覺得有些內疚。其實他不是不知道塔娜的期盼,每次看見塔娜失望的眼神他就是一陣揪心,可是他不能確定自己對她的心,他只能裝傻!

  就在穆裏呆楞的當口,塔娜已經打開門,牽著穆裏的手朝裏走,握著她柔若無骨的柔荑,穆裏只覺得一陣心悸,今日塔娜身著苗寨的服飾,坐下後穆裏忍不住上下打量她,塔娜淺笑吟吟:“妾身這麼穿好看嗎?”

  穆裏笑著端起茶杯:“好看,你從那兒找來這身衣裳?”

  “娘娘給我的!”塔娜笑道。

  穆裏一驚差點把手上的茶杯打翻,幸好塔娜好像什麼也沒發現,她仍是笑意吟吟地說:“妾身今日特地下廚給王爺燒了幾個苗寨的菜肴,第一次燒,也不知合不合王爺的口味。王爺嘗嘗看!”說著她就撿了一筷到穆裏的碗裏。

  心漏跳了一拍,在東都知道他愛吃這些的只有一個人!穆裏靜靜地吃著塔娜夾給他的菜,喝著塔娜敬他的酒,淺笑地答著塔娜問他好不好吃這類的問題,可他的心早回到了他跟齊齊初次相逢的時候。其實剛才一坐下穆裏就看見了,今日桌上的菜肴全是自己愛吃的家鄉菜,原來她心裏還是有自己的。還記得自己愛吃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塔娜將手搭在他的肩上:“王爺,妾身知道王爺心裏有人,妾身也知道自己比不上她,可是王爺的這份愛永遠都不會有回報,王爺何不憐取眼前人?妾身不貪心,只要能在王爺心裏佔有一點點位置就行了,就一點點好不好?妾身是真的喜歡王爺。”

  望著塔娜緋紅的面頰,穆裏知道塔娜有些醉了,此時那朱顏微酡的嬌顏跟她醉酒後真有幾分相似,塔娜伸手勾住穆裏的脖子嬌音縈縈:“夫君!”然後微微顫抖著送上她的唇。
  她的唇好柔軟!穆裏明顯身體一僵,腦中一片空白,旋即反應過來,伸手攬住她,用力的吻了下來。眼眸裏,原本淡淡的神情多出了一種仿佛火焰似的東西。帶著強烈的渴望和熱情,翻攪吸吮,激烈的一如他眼眸裏幽深的火焰,幾欲將塔娜燃燒……
  等一切平靜下來的時候,已經差不多過了兩個時辰,天色黑了下來,外面隱隱傳來別處的吹拉彈唱聲。
  屋內並沒點上蠟燭,可借著窗外的月光,他們還是能清楚的看見彼此。穆裏一手摟著塔娜,一手撩開她臉上散亂的發絲。
  塔娜蜷在他懷裏,笑道:“剛才真像一場夢!”
  穆裏把手滑過她的肩膀,將她抱了起來坐在他腿上:“現在呢?還是夢嗎?”
  她眼中充滿柔情,“如果是夢,那一定是天下最好的美夢。”
  “傻瓜!”穆裏摟緊她,俊美的臉上滿是笑意。他忽然想起成親那天塔娜跟齊齊說,他們會幸福的。也許他的王妃的確能讓他幸福。
  
  半年後
  
  從回鶻回來後,影炎就積極推進移民,把那些歸屬大周的少數民族部落遷移到中原地區,希望他們與漢族人民長期共居,彼此逐漸融合,逐漸形成“大統一”的局面。同時又積極鼓勵漢人去開拓西南地區,把鐵制生產工具和較高的漢族文化傳到這些地區,破除了這些地區的閉塞性,推動當地經濟和文化的發展。
  因灤河經常鬧水災,他又組織人員大力興修水利,發展農業生產。根據計畫近幾年大周要修建了漕渠、白渠、龍首渠,還準備在前朝開成的安國渠旁邊開了6條輔渠,灌溉高地。

  除此之外影炎還大力推行屯圍、屯墾等發展農業的重大措施。他積極推行代田法和新農具,大大促進了農業的發展。

  影炎即位五年多來,真可以說是遠夷四服,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

  今日是影炎三十一歲壽誕,本來今年的壽誕影炎不想大肆操辦的。誰知今日又恰巧是我們那雙龍鳳胎兒女睿兒、嫣兒百日之慶。影炎這才同意操辦壽誕,生這兩個孩子我倒是沒吃什麼苦頭,一切順利的簡直讓人不敢相信。

  宴席開始,影炎牽著我端坐正位,群臣於紫宸殿上壽,面對影炎行三十三拜禮,敬文代表群臣上殿,捧觴祝影炎萬壽。影炎依禮賜百官茶湯。

  聖壽宴場面很大,至影炎即位以來還是頭一次舉辦這麼大的場面。教坊藝人歌舞不絕。開始,樂人先效百鳥鳴,內外肅然,只聞半空和鳴,若鸞鳳翔集。左右相與親王及外國使節坐于殿上,群僚和外使隨員坐于殿外兩廊。每位的面前都擺放著各色食品,有環餅、油餅、棗塔、果子等。這次金契國也派使節來賀,他們的食物最豐盛,特加豬羊雞鵝兔連骨熟肉。為影炎斟酒者,每每舉其袖,唱引道:“綏禦酒——” 教坊樂人在山樓下彩棚中早已陳設好器樂,有拍板、琵琶、箜篌、高架、大鼓、羯鼓、鐵石方響、簫、笙、塤、箎、觱篥、龍笛等,兩邊對列杖鼓二百面。

  第一盞禦酒舉起,樂人一名歌板色,笙、簫、笛先奏,後眾樂齊響。宰臣舉酒,百官傾杯,藝人在臺上舞蹈,對舞、獨舞。第二盞如前。到第三盞禦酒時,左右軍百戲入場。所謂左右軍,實際上是指京師坊市左廂、右廂,演員都是民間藝人。百戲項目有:上竿、跳索、倒立、折腰、弄碗注、踢瓶、筋斗、擎戴等。凡禦宴至第三盞,方下酒肉、鹹鼓、爆肉、雙下駝峰角子。第四盞時,雜劇上場。第五盞,樂人彈琵琶、方響,跳三台舞之後,戲謔色彩的參軍色入場,小兒舞隊二百餘人入場,舞步齊進,叩於殿階。參軍色與小兒班首問答,小兒班首誦臺詞(口號),音樂聲起,小兒舞隊載歌載舞。接著雜劇入場。這一盞,下酒群仙炙、天花餅、太平畢羅、乾飯、縷肉羹、蓮花肉餅。第六盞禦酒,先是笙奏慢曲、三台舞,而後左右軍比賽擊球。殿前立三丈高的球門,哨笛杖鼓為兩支球隊助威。這一盞下酒菜是假鱉魚、蜜浮酥捺花。第七盞,女童舞隊四百餘人上場。女童們都是從坊市中挑選的妙齡容豔過人者,上場時裝束得宛若仙女,執花而舞,且舞且唱。然後雜戲入場,參軍色在歌舞與雜戲之間穿插作詼諧之語。這一盞下酒排炊羊、胡餅、炙金腸。第八盞,唱踏歌,奏慢曲子、跳三台舞。下酒菜是假沙魚,食饅頭和肚羹。第九盞,左右軍表演相撲,下酒水飯,簇釘下飯。皇帝起駕。

  隨後才是自由娛樂,我讓奶娘把貓貓、睿兒和嫣兒抱下去,柏兒倒是一副皇太子樣子,端坐正席。太傅常跟影炎誇獎他,說從沒教過這麼輕鬆的孩子,你說一他就能接二三。現在影炎已經會跟他討論一些簡單的國事。我常常跟影炎說讓他別太早教柏兒那些事,可影炎卻說這些是柏兒自己願意學的。我這個兒子懂事的讓人心疼,明明才四歲大的小孩兒,偏偏老氣橫秋的像個大人。

  燁兒今年已經十三歲了,長得跟影炎十分形似,小小年紀身邊已經圍繞著許多姑娘,粘得最牢的是大哥跟雲兒的女兒荷兒,她不過三歲多,可每次看見別的姑娘對燁兒拋媚眼,她就會氣鼓鼓地對燁兒說:“燁哥哥不許理她們,燁哥哥要等我長大!”讓我詫異的是燁兒居然很聽這個小丫頭的話,只要這個丫頭在,他總是帶著她。今天也不例外,荷兒又黏在燁兒身邊,燁兒也好脾氣地照顧著她。

  見我朝燁兒和荷兒看,影炎輕捏我的柔荑淺笑道:“荷兒這性子看樣子是像你這個大姨啊!”

  “啊?”我不解地望著他。

  影炎撇撇嘴:“不是嘛?你這個大姨七歲就跟人家私定終生,荷兒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三歲多就……”

  他的話還沒說完,我死命地朝他大腿根部擰了一把。影炎“嘶”地倒吸一口氣,低咒道:“幹嗎?想把為夫的命根子弄斷啊!”

  我壞壞地咧嘴笑道:“斷了好,免得我像老母豬似的生個一個又一個!”

  影炎一臉正色地望著我:“月兒真的不想再生孩子啦?”

  “嗯,我們有五個孩子,應該夠了吧!”我低語道。

  影炎摟著我的腰輕聲說:“那為夫跟你雙修好不好?即避孕又能延年益壽。”

  我瞪大眼睛盯著他:“雙修?你是說你練至陽神功跟我雙修!”

  “嗯!月兒不願意嗎?”他斜睨我。

  “我們本來就是夫妻我怎麼會不願意呢,可是雙修的心訣由歷屆玄機派掌門所有,我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做!”

  “那個心訣現在就在為夫手上!我們離開回鶻時,耶律齊給朕的,本來為夫早就要開始練了,誰知回東都沒多久,月兒就有身孕了。才拖到現在。這幾天為夫已經開始練了,待會兒我們去試試?”邊說他修長的手指就往我下身探。

  “哦…嗯…影炎,你住手!”我呻吟著嬌呵道。

  見我這幅模樣,影炎邪邪地低笑著,在我耳邊呢喃:“月兒還是這麼敏感!為夫都等不及了!”說著拉起我就走。

  “影炎,這不好吧,這麼多……”我抗議道。

  “住嘴!再說話,為夫會用嘴堵住你的話!”影炎霸道地呵斥道,拉住我朝鳳儀宮飛快地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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