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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guin 發表於 2011-2-18 07:47 PM

一然如寞 -【清元紀】《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5-7-30 01:41 AM 編輯

【書名】:清元紀

【作者】:一然如寞

【內容簡介】:

  君似水,妾為萍

  萍倚水,自飄零

  君莫歎,孤身苦

  妾惟願,伴左右

  九載夫妻情分,落得一場空夢。

  離人恨,相守情,縱敵不過萬里河山

  不祈來世,只求今生

  滾滾紅塵,唯願長相守

  摯友的香消玉隕,兄長的魂飛天外,丈夫的懦弱背叛,皇室的咄咄逼人,將我一步步推上了權利鬥爭的懸崖。

  既然連上天都不見容我,那就讓我自創一片天下!

*1.本文內容皆從網上蒐集轉載,本人不承擔任何技術及版權問題。
*2.任何商業利益上行為與本人無關。版權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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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guin 發表於 2011-2-18 07:49 PM

第一卷:第一章

  陽光透過紗製的窗簾淡淡地傾瀉在柔軟的床上,翻了個身我努力地從溫暖的被窩裡撐了起來。頭好暈,使勁地伸了個懶腰,我皺著眉頭搭拉著拖鞋走出了臥室。

  「死丫頭,現在才起床,都要變成豬了啦~!」媽媽有力的吼叫馬上從飯廳傳了回來,我馬上縮了縮肩膀走進浴室,還是趕快洗臉刷牙,不然又要開罵了。

  弄好走進飯廳,桌上已經擺好了粥和醬菜,我拉開椅子坐下,就馬上稀里胡嚕地喝了起來,嘴裡含糊不清地問道:「老爸呢?去哪啦?」

  「你爸公司又有事情,一早就急著出門了,這幾天還真是忙得要命~!」老媽鬱悶的聲音從廚房傳了出來。

  「啊,週末哦,老爸也真是的,少忙點會怎樣,公司又不會倒——哎喲」我揉著頭哀怨地看著凶神惡煞站在背後的老媽,

  「媽,你老這樣打我,怪不得我高中的數學老是不及格,腦子都被你敲苯了啦~!」眼睛還很配合地濕潤了起來。

  「你是烏鴉嘴啊,成心咒你老爸,沒有你老爸的公司你能這麼快活地窩到大嘛,小沒良心的~!」說著老媽氣不過似的又給了我一記爆栗子。

  看著老媽吹鬍子瞪眼的,我扁了扁嘴,無言地把臉埋進了那碗粥裡。

  「媽,我出門了哦,去學校圖書館看書。」我一邊穿著鞋,一邊朝著屋裡喊。

  「嗯,然然,你晚上早點回來知道嗎?你爸晚上肯定也回來吃飯,記得不要玩太晚。」

  「哦——知道了啦,走了!」

  背著挎包,我急匆匆地往公交車站點跑去,差點忘了和朋友約好的時間,看了看手錶,都這麼遲了,再不快點就來不及了!

  小跑著往馬路對面的站點跑去,心急的我竟然沒看見遠處急駛而來的車……

  「吱呀——」一聲刺耳的剎車聲響起,我只覺得一陣天昏地暗,在失去知覺之前,還迷迷糊糊地聽到了周圍的叫聲:「快叫救護車,天哪~~~不知道是哪家的孩子~~~~」

  對了忘了介紹,我叫林嫣然,還是大學在讀生,學的是經濟管理。由於是獨生女,所以父母也比較寵溺,生活一直處於幸福狀態中,直到車禍那天。

  不知道在黑暗中沉浮了多久,一直到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哭聲不斷地侵入的耳中,把我的意識緩緩地拉了回來,我努力地掀了掀艱澀沉重的眼皮,想看清楚到底是誰在擾人清夢。

  身體似乎現在才恢復了所有的知覺,頓時一股疼痛鋪天蓋地地襲來,我不禁呻吟了一聲,睜開了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高高的淡黃色紗帳和周圍傾瀉而下的柔軟流蘇,這裡是哪?我怎麼會在這裡??

  腦袋裡一片空白,忍著身上的疼痛,我努力地回想之前發生的事:記得之前我好像是…被車撞了!我…發…發生車禍了嗎?那麼現在是在醫院嗎?!

  但是看這紗帳就覺得不大可能…難道我已經直接嗝屁了?!更加不可能,不然我的身體怎麼會這麼痛,就像是破抹布一樣,無法動彈!



第一卷:第二章

  「惜雲,你終於醒了,怎麼樣現在還疼嗎?我可憐的惜雲呀…」一陣肝腸寸斷的喊聲突兀地在我耳邊響起,嚇了我一大跳!

  吃力地轉動脖子,我這才發現床側坐著一個啜泣不止的女人,身後還站著兩個眉清目秀的小姑娘。

  這女子容貌清雅,氣質高貴,看上去頂多也就三十來歲的樣子,就是裝扮怪了點:挽著高髻,珠翠環繞,穿著滾金的絲綢製成的衣裙,簡直就是古裝劇中的貴夫人。

  「你是誰?這裡是哪兒?」我不得不打斷她斷斷續續的哭聲,勉強扯著聲音問,許是因為疼痛的關係,嗓子竟然粗啞得不堪入耳。

  那女人停止了啜泣,抬起滿是淚水的臉,詫異地看著我。

  突然一隻手覆上了我的額頭,旁邊一個小姑娘急道:「小姐,您是不是摔糊塗了,竟連夫人都不認識了,那是小姐的母親啊!」清亮的聲音滿含憂慮。

  我這才發現這兩個小姑娘也穿著古裝,一副丫鬟的裝扮,現在是在拍電視劇嗎?!

  「我的母親?你說誰是我母親?!」我詫異地看著她們,我的耳朵沒出問題吧??

  「惜雲啊!!!你怎麼連娘也不記得了??」那個「貴夫人」一聽我這麼說,略帶尖利的哭喊聲馬上又開始「荼毒」我可憐的耳朵。

  看著她淒楚的表情,我勉為其難地浮現出了一絲內疚…可是大姐,我真的不認識你,我媽哪有你這麼年輕漂亮!!(三十歲應該可以喊大姐了吧)

  見我一臉茫然,周圍的人終於發現有些不對勁。

  「小姐,你還記得我嗎?」那個口齒伶俐的小姑娘指著自己,我搖了搖頭。

  「小姐,你知道自己是誰嗎?」再搖頭,現在我真的搞不清楚自己是誰了

  「那小姐,你知道這裡是哪?是什麼年代嗎?」這個我也想知道啊!!!

  我忙吃力地問:「這裡是哪?是什麼年代?」

  「砰」的一聲,那個貴夫人終於承受不了沉重的打擊,如願地昏厥了過去!

  「夫人!!」

  房間裡又是一陣忙亂,我木然地看著眼前的一切,慢慢地打量周邊的環境:

  古色古香的沉木傢俱,青石鋪就的地板,雕花的窗欄,鑲金嵌玉的梳妝台……這一切無一不在告訴我——這戶人家真的很有錢,看那些擺設就算不是古董,應該也是價值不菲。

  這時候,外面湧進來的侍女連扶帶攙地把那夫人給拖了出去,房間裡只剩下我和一個小丫頭。

  小姑娘轉著大眼睛,略帶好奇地問:「小姐,你真的…真的什麼也記不得了嗎?」抱歉,不是記不得,而是我完全對你們沒有印象!

  「你先別管我記不記得,你就告訴我這裡到底是哪裡嘛,我也可以早點通知家裡人!」

  小姑娘一副你沒救了的表情看著我,搖了搖頭:「小姐,你果然是什麼也不記得了,這裡就是小姐的家啊!而且現在是清元三十五年耶!」

  我一陣暈眩:「你說啥??現在是多少年?」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裡慢慢地浮現出了不詳的預感!

  「清年三十五年!小姐你腦子都撞壞了哦,好可憐…」小姑娘兩眼水汪汪地看著我

  「砰」的一聲,我馬上毫不猶豫地讓自己「追隨」著那貴夫人去了,誰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我會來到這個清元時代,嗚嗚,我快瘋了啦!

  悠悠地醒來,當小姑娘那稍微顯得熟悉的臉再次出現在眼前,我總算痛苦地認清了自己的現狀:

  跟隨著千萬夢幻少女所盼望的穿越大軍,我也「穿」到了古代,而且還該死地被老天毫不留情地「落單」了,給撇到了這聞所未聞的鬼地方——為什麼,為什麼我的命就這麼苦?

  我簡直是欲哭無淚!

  現在唯一值得慶幸的地方就是,我「借」來的這女人的身份,是個大小姐,並且才十六歲(這個是我暗爽的地方,嘿嘿),至少還不用流落街頭,靠賣身餬口,不幸中的大幸…

  只是以後恐怕再也見不到老爸老媽了!這麼一想我不禁悲從中來,索性先哭了個痛快!

  不管怎麼哭怎麼不願承認,我都清醒地知道自己暫時是回不去了,接著得尋找可以安身立命的途徑才行,反正都已經來了,再怎麼也得混下去才行!

  首先當然是通過我身邊這個叫應兒的丫頭,瞭解一下事情的來龍去脈:

  這個身體的主人叫連惜雲,連家身世顯赫,連老爺是清元的王公,連夫人在出嫁之前竟然是個公主,總之就是顯貴非凡;至於醒過來為什麼會躺在床上的原因,

則是那位千金小姐為了逃避指婚而跳「山」的結果,這個「山」自然就是府中的假山……

  果然是老套的劇情,哎!真不知道為什麼她這麼想不開,難道那個指婚的對象是個醜八怪或老頭子?!她也真傻,即使再怎麼不情願,總比白白丟掉一條性命來得好?

  算了,反正本尊也不知道去哪了,管她那麼多呢!

  因為我裝做什麼都不記得了(當然本來我就誰也不認識),大夫也說我是因為撞到了腦袋,所以把以前的事都給忘了,這樣也好,免得我以後行事麻煩。

  現在暫時是安枕無憂了,只不過一到晚上我總忍不住想哭,真的好想家哦!

  臥床休息了一段時間,我終於能夠下地了。

  期間連夫人和連老爺都常常過來探望我,大概因為我是嫡出,所以連老爺十分的關愛我,讓我心裡也有了些須的溫暖,離家之後能夠再次被親情圍繞著,對我來說真的已經很幸運了。

  只不過因為什麼都不記得了,所以每天都要被應兒這個丫頭囉嗦,要學這學那的,什麼接待的禮儀啦,小姐應遵守的風範啦…真的煩都煩死了!

  但是為了以後,我也不得不「咬緊牙關」努力學習。

  「應兒,今天天氣不錯,陪我去園子走走吧。」照例的練習後,我笑著提議道。應兒這丫頭從很小的時候就跟著連惜雲了,所以一開始對我就很熟稔,當然現在我們也成為了好朋友。

  聞言,她點了點頭,然後幫我梳妝穿衣。我看著鏡中的「連惜雲」,雖然和以前的自己有六七分相似,但是卻又多了幾分清靈和秀美,是個端莊清秀的人兒。

  「小姐,好了,我們出去吧!」

  「嗯。」...<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oguin 發表於 2011-2-18 07:50 PM

第一卷:第三章

  我微微緊了緊身上的斗篷,初秋的天氣開始有點泛涼了。

  沿著園中的小徑緩緩走著,連府不愧是貴胄之家,園林的設計典雅大氣,亭台樓閣,水榭碧池,所有的設計都透露著高貴不凡的品味。

  我慢慢踱步到了湖邊,看著水面漾起的陣陣波瀾,不覺心裡也泛起了絲絲悲傷。

  不知道爸爸媽媽現在怎麼樣了…現在的我是生是死呢?父母只有我一個女兒,如果我已經不在人世,他們不知道多傷心…想著,我的眼淚不禁奪眶而出,真的好想回家!

  「小姐,你怎麼了?」應兒一看我的眼淚,慌得手足無措,我流著淚水搖了搖頭。

  正在這時,「小姐,大少爺和二殿下來了!」應兒突然悄聲附在我耳邊說道。

  「奴婢參見二殿下、大少爺。」應兒恭謹地低頭行禮。

  我慌忙拭去臉上的淚痕,略微僵硬地福了福身:「二殿下,大哥。」

  「惜雲,園子裡風兒大,你身子剛好,可別又著涼了!」

  大少爺連慕雲,也就是我的同胞大哥,笑著對我說。他是個溫文爾雅的男子,人長得十分清俊,我心裡倒是挺喜歡這個溫和的大哥。

  「是,雲兒知道,多謝大哥關心。」我微笑著回答,同時眼睛暗暗地打量著站在大哥身邊的二皇子:

  只見他一身絲製的儒白長衫,容貌十分俊秀,但是一雙眸子卻深不見底,令人無法捉摸,他全身散發出尊貴而又不容忽視的氣勢,讓人的眼光不由自主地追隨著他……

  那種自然天成的高貴氣質,讓我不禁暗暗讚歎。

  二皇子似乎也察覺到我的目光,竟然也直直地凝視著我,那眼睛裡的炙熱讓我有些莫名其妙,這二皇子怎麼一點也不懂得避嫌?難道他和連惜雲有什麼關係不成?

  心下一緊,我正準備告退回屋,大哥卻突然道:「雲兒,我前面還有點事,你先陪著二殿下,你們也好久不見了。」說罷,也不容我拒絕就帶著應兒先走了。

  我不禁暗暗叫苦,不是吧?我壓根不認識這個男人!

  大哥他們前腳剛走,那二皇子竟然馬上把我擁入了懷裡:「雲兒,雲兒…」他喃喃地喊著連惜雲的小名。

  這種過分親暱的舉動讓我當場就僵住了,大吃一驚的同時我不由在心裡仰天長歎,這連惜雲果然和二皇子有曖昧關係,老天,現在該怎麼辦??

  略一定神,我馬上掙脫他的懷抱,轉身面對湖水淡淡地道:「二殿下請自重。」開玩笑,這光天化日的,萬一被別人看見了,事情可就大條了!

  「雲兒,你是不是還在怪我沒有信守諾言,沒有讓父皇收回你和八弟的指婚,雲兒,你原諒我,我一定會讓父皇答應我們的!」二皇子急切地扳回我的肩膀,神情痛苦地看著我。

  心裡不禁一動,原來連惜雲自盡的原因是因為他——

  仔細想想這局面很不妙耶,現在外面的人都知道連惜雲悔婚自殺,要再被知道是和準新郎的哥哥私通,而且又是身份尊貴的皇子……天,我激伶伶地打了個寒戰。

  心情複雜地看著眼前的男人,我不由地歎了口氣:「二殿下,惜雲自醒來以後已經不記得所有的前塵往事,你應該也聽到消息了,我真的什麼都忘了!」

  「不可能的,雲兒,你騙我對不對?雲兒,你原諒我吧!」

  他的睛裡流露出痛苦的深情,使我也不禁動容,但是我不可能取代連惜雲來繼續他們之間的感情,因為這一切不僅悠關著我的性命,也牽扯到整個連府。

  我掙脫了他的雙臂,後退幾步正色道:「二殿下,不管你信是不信,惜雲真的已經忘卻了之前的所有,一點點殘留的記憶也沒有,所以您以後不要再來找惜雲了!

  畢竟男女有別,再說人多嘴雜,傳出去於二殿下也是不好的。惜雲現在還是待嫁之身,不方便再待下去,請二殿下容許惜雲先行告退。」

  說完也不等他是否同意,我馬上急急轉身離去,等到走出一段距離才偷偷轉身,卻見二皇子仍待在原地,癡癡地看著我走的方向——這一看不要緊,嚇得我慌忙轉身逃之夭夭!

  二皇子,你可別怪我,我也是不得已,你實在要怨就怨老天吧!看來以後要避開這二皇子了,不然萬一惹出什麼事就完了,現在在這個未知的地方還是小心為妙。

  回到住的房間,應兒笑著迎了上來,這個丫頭大概早就知道連惜雲和那二皇子之間的事情了,扶著我回軟塌上躺下,應兒轉身從梳妝台上拿了個精緻的匣子過來。

  「小姐,這是剛才二殿下派人送來給小姐的。」應兒笑著把匣子塞到我手裡。

  打開一看,只見匣子裡是一隻精巧的鑲白玉簪子,刻成玉蘭花的形狀,看上去十分的雅致。

  旁邊還有一張紙條,展開一看字跡清俊超凡,想是二皇子的手筆,只見上面寫著:

  情知夢無益,非夢見何期。

  我把東西放回匣子裡,還給應兒道:「把這個退回給二殿下,倘若以後他再送什麼東西過來,你就回了他不要再收了。」

  「可是小姐,這樣……不好吧……」應兒躊躇著。

  「應兒,你也知道我現在什麼也不記得了,現在外面也都知道這件事情,如果再有什麼傳出去的話,後果可是不堪設想。」我拉著應兒的手,鄭重地對她道。

  「是,小姐,奴婢知道了。」應兒捧著匣子轉身離去。

  倒在軟榻上看著窗外的天空,我翻來覆去睡不著,只覺得心裡堵得慌。



第一卷:第四章

  我坐在屋子裡百無聊賴地看著窗外——唉,古代就是這個不好,啥有意思的玩意兒也沒有,真叫人憋得慌。

  本來想著要去外面逛逛,來這裡這麼久了還沒逛過大街,但是卻被應兒阻攔了,說什麼我大病初癒,又是千金之軀,萬一到外面出了事情無法擔當云云。

  去逛個街能有什麼事情?我又重重歎了口氣。

  「小姐,小姐,夫人叫你過去呢!」應兒小跑著從外面進來。

  「娘找我?她有說什麼事情嗎?」我皺了皺眉頭,問應兒。

  「夫人沒說,」應兒搖了搖頭,卻又附到我耳邊悄聲道,「但奴婢猜著是小姐出嫁的事兒。」

  我心裡「咯登」一下,起身整了整衣服,不安地隨應兒朝夫人的房間走去。

  進了房間,卻見連夫人正坐在桌邊品茗,舉止十分的優雅得體。回頭一見是我來了,馬上站了起來,忙不迭地拉著我的手一塊坐下。

  「雲兒,最近身體怎麼樣,還有不舒服嗎?」連夫人摸著我的臉,疼愛地道。

  「娘,雲兒最近已經得好差不多了,您看,我現在臉色多好。」因為很想念父母,再加上連夫人對我總是關懷備至,因此我早就把她當成了自己的母親,撒嬌地撲進她懷裡。

  「雲兒現在越來越乖,真的長大了!」連夫人寵溺地幫我理了理耳際的頭髮,「娘今天是想告訴你,八皇子府上已經催著你過去了,皇上也已經下了口諭,說是近期完婚。」

  連夫人擔憂地望著我,惟恐我受不了刺激。

  「什麼?近期完婚?!」

  我好像一下子被人打懵了,呆呆地看著連夫人。不是吧,現在讓我嫁人?也不知道那八皇子長得是圓是扁,更何況我才剛剛把連府摸熟,怎麼地也得讓我多混幾日不是?!

  「雲兒,娘知道你不願……」,看著我呆滯的樣子,連夫人心疼地把我摟進了懷裡,「娘也是捨不得啊,可是要是你不嫁的話,你爹就……」她哽咽著得說不出話來。

  看著垂淚的連夫人,我不禁開始自責,連夫人一家對我這麼好,我怎麼能只想到自己呢?!要是因為我的關係,而讓連夫人一家遭遇不幸的話,我真的死也不會原諒自己。

  微歎了口氣,我低聲對連夫人道:「娘,你不要再哭了,我嫁。」

  連夫人聞言,抬起滿是淚水的臉,擔憂道:「雲兒,真的嗎?可是娘知道你不願意的,要是你再……娘真的好怕。」

  我也不知不覺地流下了淚水,哭道:「娘,你不要擔心,雲兒不會再做傻事了,雲兒只是覺得自己還小,不想離開爹和娘。」

  連夫人一邊拿手絹輕拭淚痕,一邊歎氣:

  「傻孩子,你已經十六歲了,娘在你這個年紀都已經生下了你哥哥。娘和爹只是覺得對不起你,幸好八皇子清河是個不錯的孩子,你嫁過去應該不會受苦,娘也稍微放心了。」

  我和連夫人抱頭痛哭,我是真的捨不得離開連家,因為連夫人和連老爺對我十分的關愛,就像我的親生父母一樣。

  一想到要離開這個好不容易熟悉的地方,我的心裡就不禁十分的害怕,未來的道路到底是什麼呢?我不知道也無法逃避,只能接受。

  晚上,我躺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任腦袋瓜子胡思亂想。

  那個八皇子長得什麼樣呢?連夫人說他是個不錯的人,那應該差不到哪兒去才對;看那位二皇子也長得似摸似樣的,怎麼說他們都是同一個爹生出來的,應該不會相差很大吧??

  可是,人家不是說龍生九子各有不同,總不會是醜八怪……

  不要吧!嗚——

  那一晚,我失眠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oguin 發表於 2011-2-18 07:52 PM

第一卷:第五章

  在我點頭允嫁之後,府裡上下都熱鬧了起來。連夫人四處張羅忙著為我準備嫁妝,擬定各種物件的清單;另外,大概是知道我失憶了,宮裡派了很多教習嬤嬤來指導我禮儀。

  我每天在嬤嬤們的監督下學習各種禮節,她們一板一眼的態度讓我絲毫不敢懈怠;除了這些以外,還要幫忙連夫人查看嫁妝的籌備程度,測量尺寸試穿各式新製的衣裙……

  我覺得自己簡直就像一具被線給操縱的木偶,在我暈頭轉向地周旋於各種繁瑣的事情裡時,日子也在忙碌中慢慢地溜過去了——終於到了出嫁的那天。

  一大早我就被人從被窩裡挖了起來,丫鬟們忙著給我淨臉、梳妝、穿衣,而我則趁機閉目補覺,這幾天實在是把我累壞了,好像從出生到現在為止我從沒這麼疲倦過。

  也不知過了多久,有人輕輕地搖醒我。

  我茫然地睜開眼,正看見應兒把一隻金步搖插入髮髻中,她見我已經清醒,笑道:「小姐,已經好了。」

  我仔細地端詳鏡中的自己,那裡映出了一個美麗的少女:

  白皙柔滑的鵝蛋臉,眉似柳黛,眼若碧波,挺直的鼻樑,嬌艷的櫻唇;雲鬢高堆,滿頭珠翠,大紅的繡服襯出了滿身的喜氣和端莊,給原本白嫩的肌膚增添了幾許嬌艷。

  看著看著我竟然有點恍惚了,總覺得鏡中的女子好像是另外一個陌生人一般。

  「吉時到了!」屋子外面響起了洪亮的喊聲,我被紅帕子遮住頭扶上了花轎。

  一路上昏昏沉沉的,也不記得自己是如何拜堂禮畢、送入新房的,外面是喜氣洋洋的熱鬧,新房裡是寂寞的沉寂,我什麼也看不見,眼裡只有滿目的紅色。

  已經結婚了嗎?我暗自苦笑,在不知名的空間裡,我嫁給了一個不知名的男子,這滿目滿眼的紅色,難道真的是幸福的沉澱嗎?

  爸爸媽媽永遠也想不到,他們的寶貝女兒竟然就這樣倉促地嫁給了一個未曾謀面的男子,後悔也來不及了吧?我心裡一陣茫然不安……

  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有人匆匆推開房門走到我身邊:「小姐,八殿下朝這裡來了!」是應兒的聲音,我忙點了點頭挺直身子端坐著,緊張而又不安地等待著我的丈夫。

  這時,外面響起了丫鬟們整齊的聲音:「八殿下吉祥!」一斂心神我攥緊手裡的錦帕,努力讓自己昏沉的腦袋更加清醒。

  門「吱呀」一聲開了,一陣穩健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地傳來,我的心開始「砰砰」地狂跳,這時腳步聲不慌不忙地走近了我的身邊,然後站立在我面前,停住了——

  一雙繡著華麗金紋的黑色錦靴,透過紅蓋頭下的縫隙映入眼簾,我不由端直身子,緊張地等待著紅帕子被掀開。

  然而,我只覺得一陣巨大的壓力無形地包圍住了自己,房間裡一片寂靜。

  時間緩緩地流動著,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但卻沒有絲毫一點動靜——我開始不安了起來,因為我能感覺到他強烈的視線,可是為什麼他不動呢?

  「殿下,吉時快過了,請掀蓋吧!」一旁的喜娘許是覺得奇怪,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一瞬間滿目的光華,我略略放下了懸著的心,微笑得抬起頭——一雙絲毫沒有笑意的冰冷雙眸迎上了我的視線,凍得我臉上的笑容也逐漸凝固了。

  看到我臉上逐漸浮現出吃驚與無措,那張毫無表情的臉慢慢漾開了一絲笑,微微上揚的嘴角帶出了譏誚的弧度,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諷刺輕蔑的刺目笑容。

  不由蹙起眉頭,即使我再如何遲鈍,也能看出眼前這位八皇子,也就是我現在的丈夫,對我只有滿心的鄙夷和厭惡,既然這樣他又何必一定要娶我過門,真是搞不懂他的想法!

  看來以後的日子不會太好過了,我低下頭自嘲地一笑。

  揭了蓋頭之後便要行合璽禮,面無表情的我們沉默地完成了接下來的程序。

  當兩個人終於放下合璽酒杯的時候,臉色蒼白的喜娘趁機奪門而逃,估計是被二皇子那座大冰山所散發的寒氣給煞到。

  沉寂、沉寂還是沉寂,紅燭的火焰微微地搖曳著,一天的忙碌累得我眼睛一直打架,瞟了一下他冰冷漠然的神色,我決定終止這場比耐心的幼稚遊戲。

  慢慢站起身,我坐到梳妝台前面,把頭上的珠釵一枝枝地拆下來,閃亮的青絲像瀑布似的落了下來,我一面拿梳子梳著一面看著鏡子中八皇子的神色,卻見他仍然冷冷地盯著我,

身子動也不動,果然好耐心……我不禁翻了下白眼。

  弄好頭髮走到衣櫃前面,脫去外面的嫁衣,身上便只剩下了白色的單衣。

  本來是想換睡衣的,考慮到雖然我來自觀念超前開放的現代,但卻依然沒有養成在男人面前寬衣解帶的習慣,即使那座冰山現在已然是我的丈夫。

  我撇了撇嘴,算了,就這樣睡吧,我實在太累了!

  慢慢走到床前,我懶懶地問道:「你現在睡不睡?如果不睡的話,那恕妾身先睡了。」沒有回答,我聳了聳肩膀,爬上了床的裡側,拿過被子背對著他躺下來。

  想著那座冰山現在不知道是怎樣的詫異,我暗自得意地笑了起來。

  正迷迷糊糊之中,卻感覺身後一直有人用手戳我,擾得我不厭其煩,我騰地坐了起來,怒視著那一位雙手環胸正閒閒坐在床沿的男人,卻見他冷臉看著我道:「我想睡了,幫我打理。」

  靠!我差點就忍不住破口大罵,誰都知道我最討厭睡覺被騷擾了!

  滿腔怒火一接觸他目中的凶光下便立刻被熄滅,也使得我馬上找回了自己僅存的殘餘理智,在認清自己所處的殘酷現實後,我咬牙切齒地坐了起來。

  氣憤歸氣憤,可我現在畢竟是人家名義上的老婆,又在人家的地盤上,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我只好黑著臉下床幫他寬衣。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他的嘴角帶著一絲笑意,不是我眼花吧?難道在嘲笑我?一定是!他果然是故意的,什麼玩意兒!我在心裡恨恨地罵了他好幾遍。

  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晚,就在我憤恨交加詛咒現任老公的狀態下溜走了。



第一卷:第六章

  早上,被窗外的鳥叫聲吵醒。

  我揉著眼睛支撐著起來,卻發現床上只有我一個人。

  八皇子呢,這麼早就起來了?正疑惑著,應兒已經端著一盆水進來了,當初要挑選陪嫁丫鬟,我毫不猶豫地選了她,在陌生的地方有個熟悉的人陪著才安心。

  看見我睡眼惺忪的樣子,應兒笑道:「小姐,你起來了?」

  「嗯。八殿下呢?已經起來了嗎?」我一邊讓應兒幫我更衣一邊問。

  「是呀,殿下剛才還囑咐我過來服侍您呢,八殿下對您可真好。」應兒在旁邊捂著嘴偷笑。

  「死丫頭,就你嘴多。」我笑著輕輕掐了掐應兒的臉,心裡卻不禁嗤笑,那個八皇子會對我好?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應兒這丫頭估計是被他虛偽的假象給騙了。

  洗漱完後,侍女們便端著早膳進來。

  「叫殿下一起過來用膳吧。」我對佇立在房門外的侍女道。

  良久,八皇子進來了。不同於昨天一身鮮艷的喜服,他今天穿著淡紫鑲銀的戎袍,腰間繫著一條精緻的白玉腰帶,腳蹬雪白的錦靴,一身高貴氣度展露無遺。

  我忙福下身子請安:「殿下,請用膳吧。」

  「嗯。」他淡淡地應了一聲,我隨著他坐了下來,身邊的侍女開始幫我們布菜。

  想想吃飯的時候,被一大群人虎視眈眈地盯著,能吃得下才有鬼!真想不通這些古代人怎麼還能旁若無人地大吃大喝?至少我是一定做不到。

  「你們幾個下去吧,這裡有我就行了。」我側頭吩咐身後的幾個侍女。

  房間裡只剩下我和八皇子兩個人,氣氛壓抑而沉默。我偷偷看了眼八皇子,卻見他正面無表情地自顧自吃著,動作十分地優雅好看,看來皇室的教養果然還是不一樣。

  眼珠子轉了幾圈,我拿起筷子隨便夾了幾樣菜,放到了他面前的小碟子裡,笑容滿面地對八皇子道:「您嘗嘗看,好吃嗎?」說罷,略帶嬌羞地朝他笑了笑,低下了頭。

  天哪!自打出娘胎以來我都沒這麼肉麻過,悄悄搓了搓手臂,忍住翻湧而上的噁心,我強自鎮定地笑望著八皇子,要不是看在以後還要靠他的份上,我用得著這麼委屈自己嘛?

  八皇子先看了看碟子裡的菜,然後放下筷子,挑眉帶著一絲玩味地回視我。

  被他盯得有些發毛,我臉上的笑容幾乎僵硬得裂成了碎片,嘴角雖不住地抽搐,但眼睛卻不認輸地直視他——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竟然不領情?!

  我對自個兒的爹媽都沒這麼孝敬過呢,他還不知足?簡直不識好歹!

  半晌,八皇子終於收回了帶刺的目光,撫摸著大拇指上的的玉扳指,悠然道:「我在想,你在二哥面前是不是也這樣呢?」

  好吧,我承認他的聲音的確是有那麼一丁點悅耳,但是!為什麼他的這張狗嘴就是吐不出象牙呢?

  雙手緊緊地攥住桌布的一角,我滿腔的怒火終於嘩啦啦地竄了上來——冷靜,要冷靜啊,林嫣然!你可是來自現代的聰明人類,怎麼可以這麼簡單就上當?

  絕對不能輸給這只愚笨自大的古代沙豬!

  長吁出一口怒氣,我漾開了笑靨,嬌聲道:「您真想知道的話,怎麼不去問二殿下呢?想必他會很樂意告訴您。而且,殿下難道忘了妾身對以前的事可是一點也記不起來了?」

  話音剛落,他的臉馬上變得鐵青,充滿怒意的雙眸恨不得在我臉上穿出兩個洞來!我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戰,腳底生出了絲絲寒意,但仍不甘示弱地僵笑著。

  他突然站了起來,冷冷地看著我:「可惜你現在卻是八皇妃,別忘了自個兒的身份,今天就暫時饒過你!」

  「妾身明白,但請殿下也不要忘了妾身的身份!」我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嗲聲道。

  「哼!」他轉身拂袖而去,「砰」的一聲,摔門的力道連窗戶都顫抖了起來。

  「小姐,怎麼了?我看殿下好像很生氣地走了!」應兒大驚失色地跑進來。

  「沒事兒,你叫人把這些東西都撤了吧!」我笑著對應兒道。

  「小姐,您是不是和殿下吵架了?」應兒擔憂的目光在我臉上逡巡著。

  我拉過她的手,柔聲道:「傻瓜,別胡思亂想了,待會兒你陪我出去走走。」

  王府和連家差不多大,甚至連庭園的設計佈置也十分的相似,只不過王府比連家更加豪華罷了,再怎麼說也是皇子的府邸。

  我沿走廊慢慢地走著,欣賞著廊外美麗的園景,不知不覺地拐進了大廳。

  大廳的佈置相當典雅,實木的香案圈椅,綿厚的紫色繪花地毯,西牆掛著幾幅寫意山水畫,淡墨繪染出塵飄逸,看得出是名家手筆。

  正當我欣賞字畫的時候,一個沉穩的聲音自耳邊響起:「老奴參見皇妃。」

  好奇地轉身,卻見一位身著藏青長袍的老者正躬身請安。

  「不必多禮,起來說話吧。」我笑道。

  「謝皇妃。」老者不慌不忙地起身,看上去沉穩而內斂。

  通過交談,才知道這個叫何伯的老人是王府的管家,一直服侍著八皇子長大,因此很得八皇子的信賴和倚重。

  「這些是王府的帳冊,請皇妃過目。另外,奴才已經召集了府裡的下人在園子裡候著,等待皇妃的差遣。」何伯恭謹地道。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oguin 發表於 2011-2-18 07:53 PM

第一卷:第七章

  「何伯不必拘禮,你把這王府照管得很好,以後也由你來繼續掌管吧!我剛進府,有些事也不大明白,少不得要你在一旁幫扶著;殿下這麼信任你,那麼我也沒什麼不放心的。

  好了,我們現在去園子吧!」

  何伯淡淡一笑,在前面幫我們引路,走下台階,穿過一段小徑,就到了園子中央。

  只見園子裡黑壓壓地站著一群人,見我來了都恭謹地跪地請安:「參見皇妃。」

  「都起來吧,我呢也是初來乍到,以後有不明白的地方還要請你們多多提醒。我也沒什麼要求,只要你們盡心盡力地服侍殿下,把自己份內的事都做好也就可以了!

  以後府裡的瑣事還是都交給你們的何總管,至於重要的事他會直接請示我,這樣你們心裡也有底。好了,今天就先這樣,該忙的都去忙吧!」我淡笑道,盡量維持端正而莊重的姿態。

  等下人們都散去後,何伯用讚賞的眼光看著我,嘴裡說道:「皇妃真是賢良淑德,這真是殿下的福氣呀!」

  我心裡暗自偷笑,表面卻還是謙虛地直擺手:「何伯,你真是過獎了,以後府裡的事還望何伯能幫我一起照看著呢。」

  笑話,這點小場面就想把我鎮住?哼哼,那麼多的電視劇可不是白看的!

  和何伯說了幾句話以後,我就在園子裡慢慢地散步。

  「殿下平時的生活起居都怎麼安排的?」我問著身後的侍女,應兒則在一邊攙住我的手。

  「回皇妃,殿下早膳過後就直接上朝了,中飯一般是在令妃娘娘那裡用,在宮裡忙到晚膳時分就會回府,晚上喜歡在書房看書。」

  「令妃娘娘?是殿下的生母嗎?」

  「啟稟皇妃,令妃娘娘不僅是殿下的生母,還是二殿下的母親。」

  二皇子?我心裡一震,他竟然和八皇子是一母所生!這個關係真是越來越複雜了,唉。我搖了搖頭,不再說話。

  「你們下去吧!」應兒遣退了身後的侍女,擔心地看著我。

  「小姐,您怎麼了,還在想著二殿下的事嗎?」應兒小聲地問我。

  「沒有,只是覺得詫異,他和八殿下竟然是一母同胞。」我看著遠處,歎了口氣。

  「小姐,您還真的什麼都忘了,這事兒您以前是知道的呀!」應兒難過地回答。

  這連惜雲簡直是……我真是無語了!

  想了想,我轉身撫著應兒的頭髮,笑道:「傻應兒,別難過了,我現在人不是好好的麼?不過記得以後別再提二殿下的事了,畢竟我現在的身份是八皇妃,知道嗎?」

  應兒忙不迭地點了點頭。

  輕輕地摘了一朵花,還未放到鼻端便聞到了淡淡的香氣,我無力地歎了口氣。

  八皇子這麼生氣也是無可厚非的,他與連惜雲有婚約在先,可連惜雲喜歡的卻是他親生二哥,這頂綠帽子扣在他身上,能不讓他憤怒嗎?唉,真是讓人頭疼啊!

  晚飯的時候八皇子沒回來,侍女說是宮裡有事耽擱住了,我一個人吃飯覺得索然無味,便稍稍吃了一點點就叫人撤了。

  晚上閒著實在無事,就叫應兒拿了繡棚出來,那是來到這裡以後,應兒硬逼著我學的,拿來打發時間倒是挺好的。

  一針又一針,長長的絲線穿過綢面,又沒入了綢底,慢慢地顯出了一朵淺淺的花蕾雛形……我蹙眉閉上眼睛,按了按微微發疼的太陽穴,晚上沒有電燈太鬱悶了!

  如果天天晚上這麼打發時間,眼睛不瞎了才怪!想雖這麼想,但看著已稍具雛形的作品,我不禁笑了起來,刺繡很考驗耐心,只要安靜地投入,就可以讓你的心情得到平靜。

  這時一聲輕咳打斷了我自得的欣賞,抬頭一看發現八皇子正站在門口看著我,也不知道他站了多久。

  我的臉突然微熱了起來,忙放下手裡的繡棚,訥訥地站起來道:「你…你回來了,吃過飯了嗎?」

  許是對早上的事還有點生氣,他只是板著臉輕輕點了頭沒回答,屋子裡馬上熱鬧了起來,侍女們端茶送水,服侍他洗漱完畢,才退了出去。

  我不由自主地上前,幫他解著衣服上的盤扣:「晚飯在母妃那裡吃的嗎?」

  心裡卻自嘲,完了,我簡直越來越有做老婆的自覺了,別人都沒說呢就自動自發地上去,簡直太沒自尊了,哎!

  他大概沒料到我會這麼問,微怔了下才答道;「是的。」

  接下來便是長長的沉默,我不說話他也沒說話。兩個人無聲地平躺在床上,只覺得屋子又大又安靜。

  突然,他低聲道:「明天你和我一起進宮吧,今天他們都問起來了。」

  「嗯,知道了。」

  窗外的月光傾瀉了進來,泛著淡淡的銀光。不知怎的想起了我爸媽,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是不是還在擔心我呢?……

  「睡吧,明天還要進宮。」耳邊傳來了他的低語。

  我這才驚覺到自己的臉頰濕濕的,他剛才那生硬而冷漠的話,卻讓我產生了一種窩心的感覺。

  真是奇妙啊,這個陌生的男子現在是我的丈夫,是將來要陪伴我一生的人,有人說丈夫是妻子可以依靠的人,可是身邊的他真能讓我依靠嗎?這一瞬間,我迷茫而無助。

  「睡吧,明天會起不來的。」他咕噥著裝做無意地伸手,略微僵硬地將我拉進了懷裡。

  沉穩的心跳聲包圍住了我,一顆飄蕩的心慢慢落回了原處,溫暖的感覺真好啊。

  夜涼如水。



第一卷:第八章

  清晨,我很早就起來了,去廚房吩咐了早膳,然後回屋子梳妝。

  坐在鏡子前,應兒幫我梳頭髮我就自己上妝,實在是不相信古人的化妝技術,雖說這裡也沒什麼花樣繁多的彩妝,頂多也就是些胭脂炭筆什麼的,

不過至少我不會把自己弄成個紅臉蛋的「村姑」……

  「小姐,今天帶哪只簪子?」應兒打斷我的思緒,拿出一盒子華麗璀璨的首飾讓我挑選。

  「恩……」帶哪只好呢?今天進宮不能太樸素,但太過招搖也不行。看著滿滿的首飾,我皺著眉頭一時拿不定主意。

  「就帶那只寶藍色的簪子吧!」身後響起了低沉的聲音。

  回頭一看發現八皇子已經倚坐在床頭,雖然臉上十分平靜,但眼睛裡卻閃爍著耀眼的光彩,正定定地注視著我。

  「殿下,您起來了?我叫人進來服侍你更衣吧!」不知道為什麼,面對著那雙轉注的眼睛,我竟然浮現出了一絲赧然。

  「以後就叫我清河吧,反正我們是夫妻,也不要拘那些禮數。」他淡淡地回答。

  「嗯。」我點了點頭轉過身,拿起鑲著藍寶石的金步搖,微笑著插進了髮髻中。

  靛藍的寶石雕刻成蝴蝶蘭的形狀,旁邊垂下了幾縷用同色寶石串連成的細鏈,隨著動作的起伏,輕輕晃動著,更襯出我白皙的膚色,帶出了淡雅高貴的氣質。

  「小姐,真好看呢。」應兒在旁邊偷笑著,我嗔怪地看了她一眼,不禁有些臉紅。

  用過早膳,我們登上了去皇宮的馬車。因為可以帶貼身丫鬟,所以我把應兒也帶上了,以前就聽應兒說連惜雲經常帶著她進宮,也是,連家可是朝中的權貴。

  可能是看出了我有些不安,清河奇怪地問道:「怎麼了,很緊張?以前不是經常看你進宮嗎?」

  哪壺不開提哪壺啊!我一平頭老百姓,有機會能見著皇帝能不緊張嗎!我暗自想著,臉上卻勉強扯出笑容道:「你不是知道我忘了以前的事了嗎?我現在就跟第一次進宮一樣緊張。」

  「別擔心,沒事的。」可能是經過昨天晚上的事,清河對我的態度親切了很多,不僅溫柔地安慰我,甚至還毫不吝惜地朝我露出了淡淡的微笑,這簡直太破天慌了!

  我還是頭一次看到他微笑的摸樣,仔細一看才發現他有著俊秀的面容,雖然與二皇子長得十分相似,但是眼神清澈透亮,沒有二皇子那般難以捉摸。

  如春風似的微笑撫平了心中的不安,讓我不禁看得入了迷。

  在宮門前下了馬車,馬上就有太監上前指引著我們。

  穿過蜿蜒曲折的宮牆,進入了一道紅漆的大門,面前是一座氣勢宏偉的宮殿。

  「這裡是父王議事的正殿嗎?」我悄悄地問。

  「不是,這裡是偏殿。今天屬於家事,媳婦兒見公婆。」清河略帶調侃地說。

  我嗔了他一眼,慢慢地拾級而上。

  快到大殿門口的時候,一個尖細的聲音喊了起來:「八皇子八皇妃到!」

  殿內瞬間安靜了下來,手裡的絲娟兒已經快被我攥成了一條條,我尾隨著清河慢慢走進了大殿。

  「兒臣參見父王。」我們恭謹地跪地請安。

  「好了,好了,平身吧!」一陣爽朗洪亮的笑聲從大殿上方傳來。

  「謝父王!」清河走到左面的男子隊伍裡站好,而我則站到右邊女子的末端,好像清河下面的幾個皇子都還未婚嫁。

  我悄悄抬起頭打量著大殿的正上方:只見高高的龍位上坐著一個穿明黃龍袍的男子,長長的鬍鬚垂到了胸前,眼神銳利得彷彿能將人看穿,滄桑的五官依稀能看出年輕時俊秀的影子,

全身都流露出威嚴不可侵犯的氣息,讓人不敢直視;左右偏座各坐著一位女子,其中一位氣度雍容相貌明麗,穿著金紅團花的鳳袍,這一定是皇后;而另一位就不用說了,自然就是貴妃,

但見她艷麗不失端莊氣質高貴,年輕時肯定是個絕代佳人。

  「惜雲,朕聽聞你前段時間受了傷,現在怎麼樣了?」洪亮的聲音拉回了我的思緒。

  頓時,大殿裡所有的視線都集中到了我的身上,毫無意外地,我看見原本還帶著笑意的清河,馬上又沉下了臉,唉!這皇帝難道不知道連惜雲是怎麼受傷的嗎?

  竟然還明知故問,這不是讓人下不了台嗎?

  「有勞父王掛心,兒臣現已無大礙。」我硬著頭皮「出列」回答。

  「嗯,沒事就好,以後千萬要當心,切不可再如此大意!你現在可是皇妃的身份了,明白嗎?」皇上捻著鬍鬚,沉穩地笑道。

  「是,兒臣謹記父王教誨。」我盈盈一拜,總覺得皇上這話中有話的,絕不是字面的意思那般簡單,難道在警告我麼……

  回到隊列中,我才發覺自己背後早已汗濕一片。

  各自拜見以後,皇上帶著各皇子去了書房議事,而后妃女眷們則移步御花園。...<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foguin 發表於 2011-2-18 07:54 PM

第一卷:第九章

  尾隨著女眷們步入園中,皇后和貴妃已經在園中的亭子裡入座。突然見皇后笑著朝我招手:「雲兒,來,到姨母這裡來。」

  「姨母?」我大吃一驚,應兒怎麼沒告訴我皇后是我姨母?!我一邊往亭子走去,一邊腦中轉得飛快,我娘也就是連夫人未出嫁前聽說是某個王爺的公主,難道和皇后是姐妹嗎?

  「來,見過你的婆婆。」皇后親熱地拉著我的手,指著坐在一旁的貴妃對我說道。原來貴妃就是清河的母親令妃娘娘,仔細看看清河的輪廓倒和她有點相似呢!

  「是,雲兒見過母妃。」我連忙低頭請安,

  「好了,不要多禮。」令妃娘娘微笑地拉過我的手,讓我坐在她旁邊。

  她細細端詳著我,臉上掛著春風般和煦的笑容,連眸底也是一片慈愛,讓我不由放下了些許忐忑和不安——看來,我這位「婆婆大人」十分平易近人,應該能與她好好相處。

  「這孩子長得真是秀氣,姐姐,你看呢?」令妃笑著看向皇后。

  「是啊,雲兒長得很像我的妹妹,以前的時候我還想著讓雲兒做我媳婦兒呢,可惜和太子年紀差得有些遠,倒讓老八給搶去了!」皇后一臉慈祥地看著我。

  「是,這是清河的福氣。」說罷,令妃像想起什麼似的,又朝女眷們說道:「紫煙呢?在不在,讓她過來。」

  「母妃,兒臣在。」一個柔和的聲音響了起來,我看向亭子外面,卻見一名身著白衣的女子娉娉婷婷地朝我們走來,她長得十分的靈秀,五官精緻而纖細,帶著幾分羞怯和憂柔,

弱柳般的身姿,和她的名字感覺很相像,真是個如煙似夢的女子。

  「這是你二哥清尋的妻子。」令妃笑著對我道。

  「雲兒見過二嫂。」我連忙福身請安,卻被一雙手給攙住了。

  詫異地抬頭,只見紫煙正微笑地看著我:「妹妹不必多禮。」我不禁對這個溫柔的女子產生了好感。

  「以後你們兩嫡娌可要好好相處,雲兒,你現在嫁了人,可不行再像從前那般任性了。」皇后笑著「教訓」我。

  「是,兒臣知道。」我們兩個連忙起身回答,不覺相視而笑。

  從亭子裡出來,我和紫煙攜手在園子裡漫步,應兒和紫煙的貼身丫鬟忙從侍女的隊伍裡走了出來,跟在我們身後。

  「二嫂,二嫂!」忽然一個脆生生的嗓音從背後傳來。

  奇怪地轉身,看見一名粉衣女子正急匆匆地朝我們走來,看上去大概也就十五、六歲的樣子,和我現在這個身份的年紀差不多,長得十分的美艷:

  鵝蛋臉,淡而有致的柳葉眉,水汪汪的杏仁眼,挺直的鼻樑,小巧的櫻唇,活脫脫一個畫裡走來的小美人。

  「奴婢參見怡凌公主。」旁邊的應兒忙福身請安。

  還是個公主呢,我暗自打量著她心道,和我的輩分應該差不多吧?

  「二嫂,怎麼不等等我?」怡凌跺著腳拉著紫煙的手撒嬌,紫煙只是笑著摸了摸她的頭,沒說什麼。

  「你怎麼也在這裡?!」一轉身怡凌好像現在才看見我,立刻橫眉豎眼。

  撂現代也就一小屁孩,切!什麼態度嘛,囂張個屁啊!我在心裡翻了個白眼,不爽地想。

  「這個花園這麼大,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我微笑地看著她。哼,想跟我鬥?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量重!我再不濟,鬥一個初中生還怕鬥不過嗎?

  「你這個女人還好意思說,以前整天巴著二哥不放!現在也不知道耍了什麼狐媚子的手段,八哥竟然會娶你。你也不想想看你配得上八哥嗎?!真不要臉!」

  怡凌鄙夷地看著我,渾然沒有發覺紫煙瞬間蒼白的臉。

  真是個任性又沒眼色的人,也不看場合就大放厥詞,這種性格遲早會害了她自己,尤其是在宮裡。不過,她幹麼這麼針對我?難道連惜雲以前和她有過節嗎?

  我冷冷地看著她沒有說話,要不是現在大家都在這裡,我又不想多事,不然依照我原來的性格早和她大打出手了!

  倒是應兒在旁邊聽不過去,幫我說話:「公主,您怎麼能這麼說小姐呢?再怎麼說小姐她…」

  「啪!」的一聲脆響,應兒被怡凌一巴掌打倒在地,半邊臉馬上紅腫了起來,浮現出清晰的掌印,我和紫煙急忙衝過去扶起了應兒。

  「賤奴才,本公主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來管!」怡凌叉著腰,趾高氣揚地看著應兒。

  「轟」的一聲,我腦子裡好像有什麼東西一下子炸開了,火氣立馬飆了上來,我一聲不響地站起身,對著怡凌的臉就是一巴掌!這下子,旁邊的人都安靜了,呆呆地看著我。

  怡凌似乎不敢相信我會打她,捂著臉吃驚地看著我,慢慢地她眼裡積聚起滿滿的怨恨,半天才恨恨地擠出幾個字:「…你…你敢…打我?!」

  「哼,你好大的膽子!應兒是我的人,你現在打了應兒也就是打了我,毆打兄嫂,直呼名諱,無視宮裡的規矩,你說我這一狀告到父王或者母后面前,到底是誰吃不了兜著走!」

  我端端地站在那裡,冷冷地看著她的臉色逐漸轉為灰敗。

  「妹妹,就算了吧,你看怡凌她也知道錯了,恩?」紫煙似乎想消除我們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上前勸撫道。

  「二嫂,知道錯了就應該道歉,我也不想把事情鬧大,只要怡凌道個歉我也就作罷。」我淡淡地說道,我沒有紫煙那麼善良軟弱,我是一向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

  「你……」怡凌憤怒地瞪著我,我則挑眉靜靜地回視她,現在是什麼局面相信傻瓜也看得出來,怡凌要是不道歉,我這一狀告上去,她可真的是要「兜」著走了。

  「怡凌…怡凌向八嫂賠罪,求八嫂原諒!」怡凌咬牙切齒地從牙縫裡迸出這一句話後,陰冷地看了我一眼,冷哼一聲昂著頭走了。

  「妹妹……」紫煙擔憂地看著我。

  「二嫂,你不要太擔心,我沒事的。」我笑著拍了拍她的手。

  這一場風波鬧了下來,害得我連逛花園的心情也沒了,只叫紫煙幫我向兩位長輩請辭說我不舒服,就帶著應兒先回王府了。



第一卷:第十章

  回到王府,我讓應兒先去休息,自己則到房間取藥。

  今天應兒真是受了很大的委屈,一想到那個刁蠻的怡凌,我就氣得牙根兒都癢癢的,回憶起她臨走前那陰毒的眼神,我不由打了個寒顫。

  唉,我是不是太衝動了,這才剛進宮呢,就惹了個不大不小的麻煩,這以後可怎麼辦?我懊悔得直捶腦袋。

  算了,現在害怕也晚了,如果讓我再選擇的話那一巴掌我還是會打下去,因為應兒是自我來到這個世界對我最好的朋友,我無法忍受別人在我面前欺負她。

  捧著藥匣走到應兒房間門口,果不其然這丫頭正坐在床沿暗自掉眼淚。我歎了口氣,應兒一看是我,忙抹了抹淚水,笑著站起來:「小姐,您來了。」

  我點點頭拉著應兒的手坐下,然後從匣子裡拿出藥膏仔細幫她塗抹。

  「還疼嗎?應兒。」我仔細地看著她的臉,心疼地問。

  「小姐別擔心,這種小傷一下子就會好的。」應兒扯著笑安慰我。

  不知不覺我的眼眶微微泛紅了:「應兒,真對不起,是我害得你被怡凌欺負,你要原諒我,不要生氣哦!」

  「小姐您真是的,這是應兒自己願意的,才不怪小姐呢!」應兒笑著輕輕地抱住我。

  一瞬間,我只覺得心裡暖暖的,感動得眼睛又酸漲了起來。

  以後,再不能讓別人欺負我的朋友,我暗暗對自己發誓。

  「對了,我差點忘了問你,皇后真是我姨母嗎?還有那個怡凌為什麼這麼針對我?難道我以前做了什麼傷害她的事嗎?」我疑惑不解地問應兒。

  「哎呀,看奴婢的記性,之前都忘了告訴小姐您了!」

  應兒吐吐舌頭,不好意思地笑了,「皇后娘娘是夫人的親姐姐,也是已去世的端和王爺之女,娘娘和夫人的感情很好,以前小姐很喜歡進宮去皇后娘娘那玩的呢!」

  「哦,是這樣……」我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那怡凌呢?」

  「怡凌公主是皇上的侄女,也是八殿下的堂妹,一直以來很得聖眷。至於她為什麼會針對小姐您……」應兒有點遲疑地看了我一眼,吞吞吐吐地沒說話。

  「怡凌喜歡八殿下吧?」我無語地翻了下白眼,這是什麼八點檔的破爛劇情啊!

  怪不得看起來這麼恨我,女人的嫉妒心還真是可怕——像怡凌這麼小的年紀就懂得爭風吃醋,誰說古代人落後?我就覺得他們意識也很「超前」……

  「好了你也累了,先休息吧,我回房了。」我拍拍應兒的肩膀,轉身走了出去。

  通往房間的路上,我一邊走著一邊思考:應兒說怡凌一直很得聖眷的話,可為什麼皇上沒把她指給清河呢?

  還有皇后娘娘既然是我的姨母,應該也希望我能嫁給太子,但是皇后卻說太子年紀比我大,也就是說其實太子已經另指了一門有權勢的家族;而出於政治目的的考量,

再加上皇后一系的勢力比較龐大,所以皇上就把我指給了清河,沒有考慮怡凌則是為了獲得政治勢力的均衡;這麼說來二皇子的妄想實際上是根本無法實現的,紫煙料想也是名門之後,

而我又是王公之女,兩個身份相當甚至連家更為顯貴的女兒,又豈能同侍一夫?看來這二皇子是被感情沖昏了頭。

  想明白了以後,我不禁失笑著搖了搖頭,這帝王家的兒女親事,都是以政治利益為基礎,而身在其中也只能接受,這也許就是生在王侯之家的無奈吧!

  正想著,已經到了書房,忍不住好奇心,我不由推門進去。

  一陣混雜著書卷和淡墨的氣息迎面撲來,進去以後才發現,書房右邊的一堵牆壁排列著滿滿的書籍,周圍的牆上掛了很多看似名家的筆墨,而靠窗的書桌上雜亂地放著書本紙張,

旁邊則是一張用來休憩的軟榻。

  看來清河真的很喜歡看書呢,我不禁輕笑出聲。

  踱至書桌旁,隨手拿起一本書,一打開才發現書頁旁邊用小楷寫著密密麻麻的註解,有些地方還用硃砂筆圈了出來,看得出書的主人十分認真仔細……

我的腦海裡浮現出了他一貫冰冷的表情,真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好學。

  清河,你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呢……

  身後傳來了開門的聲音,一轉頭才發現清河正推門進來,可能是沒想到我也在屋裡吧,竟然楞在了那裡。

  「你回來啦?」我放下手裡的書,笑道。

  他微微點了點頭,又蹙起眉頭問我:「你怎麼在這裡?」

  「我剛好經過書房嘛,就進來看看,不行嗎?」我歪著頭笑嘻嘻地反問。

  「咳……」,清河用手微掩了下嘴,臉上似乎浮現出了一抹紅暈。

  紅暈?!我沒看錯吧?我馬上眨巴了下眼,再仔細一看他臉上又恢復了波瀾不驚的神色。

  「切!」我撅了撅嘴,一屁股倒在了軟榻上。

  「你今天在宮裡是不是做了什麼事?」他一邊翻著書一邊問我。

  「什麼事?怎麼,有人在你面前告狀了?」我支起身。

  「以後不要這麼衝動,雖然怡凌是很任性,但畢竟也是女孩子,你怎麼能動手打她呢?幸好今天的事沒傳到父王那裡,不然的話…」

  「不然的話怎樣?!就是真告到父王那裡我也不怕,哼,看誰有理!」我火大地站了起來。

  「幹麼這麼生氣?」清河轉過頭不解地看著我,「今天不是你贏了嗎?」

  「就是我贏了,就是我打了她,幹嗎?你心疼了?!」我抬頭直視他,氣呼呼地嚷道

  屋子裡一片寂靜,清河一言不發漠然地看著我,在他強大的冷峻目光逼視下,我撇撇嘴不自在地低下頭「研究」著自己的腳……

  半晌,一聲低低的歎氣響起:

  「我不是心疼,而是怕你爭不過她,怡凌那丫頭又刁蠻又任性,你現在惹了她,難保她不會懷恨在心,以後你看見她盡量不要和她起衝突,少生是非,知道嗎?」

  「真的嗎?你真的不是心疼?!」我馬上抬起了頭,眉開眼笑地看著他。

  「當然……不是……」可能是沒想到我表情轉變這麼快,清河有點吃驚。

  「那你是在擔心我嘍?!」

  「……」

  「今天怡凌打了應兒一巴掌,我又氣又心疼…」

  「恩…我知道…」

  「你不知道,今天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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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guin 發表於 2011-2-18 07:56 PM

第一卷:第十一章

  清元的婚嫁習俗裡也有「回門」這一項。我和應兒都很開心,我忙著準備吃用的禮物,而清河則準備了一些字畫,想是送給我爹(即連老爺)的禮物。

  第二天,我們拿著大包小包上了馬車,不一會兒就停在了連府的大門口,因為都是在清元的京城——殷都,所以兩家也沒隔了多少路。

  下了馬車一看,爹和娘正在大門口等著我們。

  我三步並作兩步,一下子撲進了連夫人的懷裡:「娘,我好想你哦!」

  連夫人笑著摟了摟我,而連老爺則在旁邊捻著鬍鬚直搖頭:「這孩子,出嫁了還這麼頑皮,真是叫人不省心啊!」

  「女婿參見岳丈、岳母大人!」倒是清河規規矩矩地作揖請安,看著他那副恭謹的樣子,我「噗哧」一聲笑了,惹得連夫人嗔怪地看了我一眼。

  「爹、娘,讓清河他們進來吧,杵在大門口叫別人笑話。」我大哥連慕雲笑著從裡面走了出來。

  「對對,我都給忘了,八皇子,請到裡面坐吧。」我們被一群人簇擁著往大廳走去。

  大廳中間擺著一桌豐盛的筵席。飯桌上,自是推杯換盞好不熱鬧。

  酒過三巡,大哥突然站了起來,十分鄭重地看著清河道:「清河,我們從小長大,客套話我也就不多說了,我就惜雲這個妹子,以後你可要好好地待她。」

  清河也站了起來,臉上帶著嚴肅的神色,沉聲道:「我知道,不用說我也會這麼做的,岳丈、岳母,請你們也放心吧!」說罷和大哥相視一笑,兩個人這才入座。

  我知道大哥是怕清河會介意我和二皇子的事,所以才這麼鄭重地囑托;而清河,雖然我還不是很瞭解,但是我就是相信他一定會說到做到,不會虧待我。

  想到這裡,我突然十分的感動,抬起頭卻發現大哥正用含笑的目光注視著我,我朝他微微點頭,露出一個笑容。

  飯後,清河以及連老爺他們去了書房談話,我陪連夫人回房小坐了一會,說了幾句體己話就去了花園散步。

  正坐在亭子裡出神的時候,哥哥溫柔的聲音響了起來:「雲兒,在想什麼?」

  我回頭一笑:「沒什麼。哥你出來了,清河呢?」

  「還在陪爹說話呢,爹對清河可是滿意得不得了。」哥哥一邊打趣著一邊坐了下來。

  我橫了他一眼,望著亭外,沒有再說話。

  「雲兒,你後悔嗎?」大哥突然問我。

  「現在不後悔,但是並不保證以後不會後悔呀。」我撒嬌得皺了皺鼻子。

  「頑皮!」哥哥拿著扇子敲了一下我的腦袋。

  「哥——討厭,我都嫁人了,你還這麼打我。」我撇著嘴「抗議」,惹來大哥一陣大笑。

  「清尋…這陣子很消沉呢。」大哥突然說出了這句話。

  「哦。」我是真的無話可說,對於這個癡情的男人,我也覺得很遺憾。

  但是另一方面我卻覺得自己無法認同他,紫煙是個好女孩,既然已經娶她為妻,為什麼不好好對待她呢?!我不喜歡不負責任的男人。

  「大哥,你就和他說『滿目山河空念遠,何不憐取眼前人』,請他忘了我吧!」

  「唉,罷了罷了,你們也是有緣無份,事已至此,多說也無益了。雲兒,你可要幸福啊!」大哥溫柔地撫摸著我的頭,笑靨裡是濃濃的寵溺。

  「哥,我會的。」不知道為什麼我鼻子有點酸酸地。

  按照習俗回門的當天必須回男方家,我們辭別了連夫人和連老爺,坐上了馬車。

  坐在車廂裡,我揭開了簾子往外看:殷都的夜晚熱鬧非凡,大街上商舖的燈光把整個街道映得燈火通明,熙熙攘攘的人群川流不息,一片生機繁榮的景象。

  「清河,下次有空你帶我出去逛逛可好?我在府裡都要憋壞了呢!」我扁了扁嘴。

  他的眼裡閃過一絲笑意:「好,等有空的時候咱們就出去逛逛。」

  我朝他甜甜地笑了笑,我和清河無關乎愛情,也許是因為他丈夫的身份,也許是因為他算是在這個世界裡第一個真正成為我家人的關係,也許是因為我太想找個溫暖的地方……

  所以我把清河當成了自己最親近的人,想和他好好地相處,至少能在這個世界平靜地生活下去。

  坐在我們對面的應兒「噗哧」一下就笑了,我和清河都不解地看著她。

  「小姐,你到現在還這麼貪玩,像個孩子似的。」

  「好呀,應兒,誰教你沒大沒小的,竟然調侃起我了,小丫頭找打麼?」我一邊笑罵一邊作勢打她。

  「小姐,饒了奴婢吧……」車廂裡充斥著我們的笑鬧聲,而清河只在旁邊安靜地看著我們,偶爾嘴角會泛起幾許笑意。

  這個外表冷靜的男子,其實很溫柔;我想他還沒有到心如硬鐵的年紀,實際上他才比我大了二歲,一個十八歲的少年雖然外表看起來已經是個成熟的男人,但內心卻仍然是柔軟的。



第一卷:第十二章

  貴夫人的生活實在是極為無趣的,除了處理王府裡一些簡單的事務以外,我每天都是閒閒沒事做,除了吃就是睡,當然偶爾會進宮去給長輩請安;對於琴棋書畫我又委實不懂,

所以這日子過得簡直和坐牢似的,當然,坐得是很華麗的「金牢籠」。

  想了想,我還是吩咐何伯幫我準備馬車。

  「夫人這是去哪裡?出去的話還是多帶幾個人吧!」何伯不安地看著我。

  「不用了,何伯。我是進宮去請安的,想想也好久沒去了,母后恐怕要怪罪呢!」我笑著擺了擺手。

  「怎麼會呢?夫人這麼賢惠至孝,奴才猜著娘娘是高興也來不及!」

  我笑了笑沒說話,登上了馬車。

  遠遠地,就有太監幫我通報了:「八皇妃到!」我臉帶微笑地走進了令妃所居住的元善宮,就聽見了屋子裡傳來了陣陣笑鬧聲。

  「兒臣給母后請安。」我福了福身。

  「看,是惜雲來了,惜雲,過來我這邊坐下。」令妃笑著招呼我,我一邊微笑著一邊抬頭,這才注意到屋子裡還有其他人,是二皇子和紫煙。

  我不慌不忙地走到令妃身邊坐下,感覺到二皇子的眼光一直追隨著我,讓我覺得很不自在;紫煙則是一如既往地溫柔含笑,只是眸子裡卻似乎隱藏著淡淡的憂傷。

  「惜雲,你說你都幾天沒來看為娘了?為娘可是很想你喲!」令妃撫摸著我的頭髮,淡淡地怨嗔道。

  「是,兒臣知罪,請母后責罰。」雖然嘴巴這麼說,但我卻笑著把頭靠在令妃的肩膀上。

  令妃的個性十分的親切,果不其然,她只是笑著用食指點了點我的額頭道:「真是長不大的孩子。」

  「母后,您可不能怪惜雲,她和八弟剛新婚不久,兩人怎麼捨得分開?」紫煙輕輕地取笑我。

  「二嫂您真是的!」話音剛落,屋子裡的人都笑了起來。

  無意間我和二皇子的眼光接觸了,卻見他眼裡滿含著痛苦、不解、以及苦澀,蒼白的臉上掛著勉強的笑…

  我突然覺得胸口有點堵,忙轉移了視線;而旁邊的紫煙似乎感覺到了二皇子的目光,臉上閃過一絲痛楚,馬上又恢復了平靜溫柔的神色。

  令妃彷彿沒有注意到我們三個之間的神色變化,一直笑著和我們聊天,閒話家常。我看時間不早了,就起身和令妃告別。

  「也好,清河應該也差不多忙完了,你和他一道回去吧!」令妃拉著我的手說。

  「是,兒臣知道了。」我起身一拜,走出了元善宮。

  清河工作的地方有點類似於上書房,離元善宮有點距離。這個時候夜幕有點降了下來,我裹緊了身上的斗篷,加快了步伐。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身後有人跟著,甚至還聽到了細微的呼吸聲。

  我的頭皮一陣發麻,看看周圍黑漆漆的還沒有點燈,不會是鬧鬼吧?!我手腳都有點發涼了,感覺身上開始冒出陣陣冷汗,於是更加急促地往上書房方向走去。

  突然一個黑影一下越過我面前,一隻冰冷的手拉住了我,「啊——嗚」尖叫聲還來不及衝出喉嚨就被摀住了嘴,「不要叫,是我。」耳邊傳來了二皇子低低的聲音。

  我抬頭一看,果然是二皇子清尋,便趕忙掙脫了他的手。

  「二哥,你幹麼跟在我後面,簡直要嚇死我了!」我氣不打一處來,「難道沒聽過人嚇人嚇死人嗎?!」

  「我也不想這樣,可是如果不這樣就不能和你單獨相處,你永遠不會見我!」他低聲喊道,聲音裡充滿了悲慼。

  「二哥,你不要這樣!我現在已經是清河的妻子了,你明白嗎?」我低著頭,不敢看他的臉。

  「我知道,所以我才這麼痛苦,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嫁給別人,眼睜睜地看著你對別人笑,躺在別人的懷裡,我真的無法再忍受了!」

  我緩緩地抬起了頭,他的雙眸在黑暗裡閃出了點點的晶亮,嘴角微微抽搐著,看著這個痛苦的男人,一瞬間我的心竟然也有些微疼。

  「二哥,我已經全部都忘了,不騙你,真的什麼都想不起來了。我只知道現在我是清河的妻子,是你的弟妹。

  二哥請你把這一切都忘了,好好對待二嫂,她是個好女人,你不要再傷害她了。」我誠懇地對他說道。

  「好,好一個憐取眼前人……」清尋臉上漾起了絕望的微笑,嘴唇不住的顫抖,「雲兒,你好狠的心!既然是這樣,弟妹,容我先告辭了!」

  說罷,他轉過身腳步有點不穩地隱入了暮色中,望著他遠去的身影,我無奈地歎了口氣,就讓他認為我絕情好了,我們之間根本是不可能的。

  轉過身,卻赫然發覺清河和一個陌生的男子正佇立在不遠處看著我。

  「他們來多久了?我剛才竟然沒發覺……」我心神不寧地朝他們走去,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泛起了一絲害怕的情緒。

  「雲兒,好久不見了!」旁邊的男子率先開口,是一個看上去很溫和的人,臉上泛著淡淡的微笑,流露出平易近人的氣息。這個人是誰?怎麼感覺和我熟悉的樣子?

  「還不向太子問安。」清河冷冷地看著我。

  「是,惜雲見過太子。」原來他就是姨母(皇后)的兒子。

  「好了,多禮什麼,我們又不是外人。」太子微微笑著擺了擺手。

  我也對他微微一笑,轉過頭望著清河:「我剛才還想著去找你呢,不料遇見了二哥,耽誤了點時間。」

  「現在都什麼時辰了,你們聊什麼聊這麼久,聊到天黑也不知道。」清河又恢復成了大婚的那個樣子,嘴角含著譏誚,冷冷地凝視著我。

  「好了好了,不過是忘了時間至於這麼生氣嗎?八弟,時候也不早了,帶雲兒回去吧,不然等宮門關了就麻煩了。」太子在一旁勸道。

  辭別了太子,我們坐上了馬車,一路上清河沉著臉,看也不看我一眼。回家的路感覺特別漫長,終於,馬車停在了家門口。

  走進屋子的時候,清河突然在我耳邊甩下一句話:「不要再給我丟人!」然後拂袖而去,只剩下我呆呆地站在原地。...<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oguin 發表於 2011-2-18 07:57 PM

第一卷:第十三章

  半晌,我才好像清醒過來似的,胸口的怒火越積越盛。他是什麼意思?我又沒做對不起他的事情,憑什麼這麼對我?!

  周圍的侍從大概是第一次看我鐵青著臉的樣子,一個個都小心翼翼地低頭繞行。

  「等等,皇子在什麼地方?書房還是房間?」我叫住一個侍從。

  「回夫人的話,皇子現在在房間,可能要歇了。」

  「哼!」冷笑一聲,我快步朝房間走去。門一推,看見清河正坐在桌邊,一面喝茶一面看書,十分的悠閒。

  我氣呼呼地一把奪過他的書,扔在桌上:「你剛才什麼意思?什麼叫我不要給你丟人?!我哪裡丟你的人了!」

  清河冷著臉一瞬不瞬地盯著我,一字一句地說:「你自己心裡清楚。」

  「清楚?我清楚什麼,我從頭到尾都沒做對不起你的事,你可不要血口噴人!」我怒視著他,不要以為這樣盯著我我就怕你了,小樣兒!

  「行了,看你這副樣子,你是想讓下人都知道他們的八皇妃行為不檢嗎!」清河譏諷地看了我一眼,拿起桌上的書又繼續看了起來。

  強壓住怒火,我轉而用漠不經心的語調調侃他:「怎麼,你吃醋了?哼,不然你幹麼這麼生氣,真是可笑!堂堂的八皇子竟然也會……」

  「啪」的一聲脆響,茶盅被清河掃落在地,摔得粉碎。他鐵青著臉,憤怒的眼神逼視著我,讓我的心口只發怵,我第一次看見這麼可怕的清河,那陰冷的眼神銳利得似乎可以殺人。

  看著地上的碎片,我的眼眶不禁紅了,心裡的委屈如排山倒海般湧了上來:

  「我和你說了以前的事情我全部都忘了,不管是二哥的事還是自盡的事。你覺得我丟你的人,是,之前的事是我對不住你,可是今天的事你什麼都不知道就這麼對我,你真是讓我寒心!」

  眼淚撲簌簌地直往下掉,好像是為了把自己的委屈、來到這裡所受到的驚嚇和一直忍耐的不安全部解放出來似的,我的淚水越流越凶,哭得無法自抑。

  看著我傷心的樣子,清河原來緊繃的臉慢慢地緩和了下來,挪到我身邊拍著我的背,似乎是想安慰我讓我不要再哭泣。

  我抖了抖肩膀,躲開了他的觸碰,大概是清河從來沒有安慰過女孩子,所以臉上馬上浮現出尷尬和不知所措的神情,想再伸手又怕被我拒絕,終於低下頭,歎了口氣看著我道:

  「好了,不要哭了,嗓子都哭啞了。」

  「不要,我就要哭,我明天就回娘家!這日子還怎麼過得下去,我不要和你一起了,免得以後你又摔盤子摔碗的凶我!」我一邊抹淚,一邊用紅紅的眼睛瞪著他。

  「知道了,知道了!別哭了,恩?」清河用指腹輕輕地撫摸著我的臉,幫我拭去了淚痕,「明明是你不對,怎麼現在倒變成我來哄你了?」他苦笑著搖了搖頭。

  「噗哧」我不禁破涕為笑,「本來就是你不對,誰叫你凶我!」我用手指戳著他的胸膛指控道。

  「難道我生氣不應該嗎?你想想看,一個男人看到自己的老婆和別的男人那麼親密地站在一起,他能不生氣嗎?再說那個男人還是老婆以前所喜歡的人。」清河鬱卒地說。

  「那個男人可是你二哥!」我笑著刮了刮他的臉。

  「那就更氣憤了,又不能明說什麼!」這一晚清河就像個小孩子般對我撒嬌,我此時才心疼地意識到清河只有十八歲,但是因為生長在特殊的環境裡,讓他把自己的年齡都掩蓋了起來,

那冰冷的外表只是他防衛外界的面具而已。

  「清河,」我扳正他的臉,看著他的眼睛,正色道,「我和二哥真的沒什麼,你要相信我。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單獨見他了,你不要生氣了,恩?」

  「傻瓜。」清河笑著拉近我,和我額頭抵著額頭。

  慢慢地,他捧住了我的臉,輕輕的吻落在了我的額頭,眉眼,嘴唇……我閉上了雙眼,溫柔地環住了他的頸項……

  這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烙下了他專屬的印記,也是一個女人甘願被烙下屬於一個男人的證明。

  清元三十五年十一月十二日,我永遠都不會忘記:那一天我終於成為了清河真正的妻子,從一個十六歲的少女蛻變成了一個真正的女人。

  多年以後我才想起,那時候的我們好像從沒有和對方說我喜歡你,甚至連詩信都從未互傳過,可是卻好像是認定對方似的,毫不猶豫地就把自己交了出去。

  愛或者不愛也許根本就不適合我與清河,我與他都已經把對方當成了自己。

  也許有時候,「我愛你」反而更顯得蒼白和無力。



第一卷:第十四章

  陽光透過窗戶淡淡地撒了進來,我睜開了眼睛,想起昨天的事,不禁笑了起來。

  「你醒了?」耳邊傳來了清河低沉的聲音,轉身才發現他正支起頭,微笑地看著我。

  「嗯,現在什麼時辰了?」我的臉有點發熱,「怎麼不去上朝?」

  「還來得及,我先起來了。你再躺一會,我待會叫應兒來叫你。」說罷,他起身穿衣。

  全身還有些酸痛,我不一會就又沉沉地睡著了,等到再醒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應兒早就準備好了熱水,看著她一臉的壞笑,我還真有點不好意思。

  看著窗外陽光燦爛,我的心情也格外的亢奮,就轉過頭對幫我梳頭的應兒說:「咱們今天出去逛逛吧,我都快忘了殷都是什麼樣子了!」應兒也很高興。

  出門的時候,河伯要幫我備車,我拒絕了,開玩笑,坐馬車怎麼逛得盡興?!後來實在拗不過何伯,只好帶了幾個侍衛,我吩咐他們只要遠遠地跟在後面就行了。

  一出了門,就覺得心裡累積的所有不痛快都煙消雲散了。白天的殷都熱鬧非凡,大街上的商舖小攤林林總總,整個大街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就像趕集似的。

  「這裡每天都這麼多人嗎?」我問應兒。

  「嗯,有集會的時候比現在還熱鬧呢!」應兒笑著說,我不禁暗暗乍舌。

  我和應兒一路上邊走邊看,買了好多小玩意兒,我還買了一些胭脂和首飾,雖然做工都不及宮裡分到的精緻,但是妙在設計十分的奇巧。

  逛了老半天,已經將近晌午,我不覺有點累了,肚子也「咕咕」叫了起來。

  看了看四周,發現大街對面有一家看上去裝修頗華麗的飯店,懸著的匾上寫著「八寶軒」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

  「走,咱們去那裡,我肚子餓了!」拉著應兒的手,我們進了那家飯店。

  小二可能見我們衣著比較華貴,也不待我們吩咐就直接帶我們上了二樓靠窗的雅座。

  「二位姑娘要點什麼?」小二恭謹地說。

  「來幾個你們店的特色菜,再來一壺茶,動作快點,我們都餓壞了!」

  「好勒,您稍等!」小二應著跑下了樓。

  「小姐,您是不是記起什麼了?」應兒笑著問我。

  「啊?怎麼說?」我納悶。

  「這八寶軒可是殷都頗富盛名的飯店,以前您最喜歡來這裡吃飯了!」

  「哦,是這樣啊!」怪不得那小二熟門熟路的,我還以為他這麼會察言觀色。

  正說著,一陣溫和的話語插了進來:「雲兒,你也在這裡吃飯?」

  我抬頭,是個穿湖青色緞袍的男人,瘦削的臉略帶蒼白,但是那雙黑亮的眸子卻分外的有神,薄薄的嘴唇抿出好看的微笑,是個充滿書卷氣的男子。

  看著這個男子我只覺得有些熟悉,卻想不起來在哪看過,正想著,旁邊的應兒卻馬上站了起來,慌張的福身請安:「太子殿下。」

  「哎,在外面就不要叫我太子了,應兒。」那男子忙笑著低聲說,一邊坐了下來。

  太子?!我驀然想起了昨天和清河在一起的那個溫和的男人,怪不得那麼熟悉呢,只不過當時天黑沒有看清楚這男人的相貌。

  看著我冥思苦想的樣子,太子不覺笑了起來:「雲兒,外面都說你失去記憶,我本來不相信,不過今天看來倒是真的了!你見過我二次都沒想起我是誰,真是讓我傷心啊!」

  說罷還配合地搖了搖頭。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小姐,您小的時候可是老纏著太……清公子的呢,那時候清公子常常帶著小姐出去玩。」應兒在一旁插嘴道。

  「是啊,雲兒你那時候還老說長大了要嫁給我,想不到最後竟然出爾反爾,嫁給了八弟,莫不是嫌棄我這個老頭子?」說罷,臉帶揶揄地看著我。

  我不禁有些尷尬,笑著說:「那都是小時候的戲言,您怎麼就當真了呢?」

  「是嗎?」太子笑了笑,眼睛裡閃過一絲淡淡的憂傷,雖然一閃而逝,但是卻剛好被我捕捉到了。

  我心裡一驚,暗自罵道:「這個連惜雲也太強悍了吧,怎麼每個人都招惹?是不是嫌我麻煩還不夠多啊?!」

  雖然這麼想,但我還是臉帶微笑:「大哥,你今天怎麼這麼空閒?這樣出來沒關係嗎?」真是的,身為太子竟然還偷懶,怪不得清河每天這麼忙,心裡有點小小鄙視這個太子。

  「我是個閒置太子嘛!」他臉上浮起了奇怪的笑,不知道是喜是悲,反而讓我楞住了,一時說不出話。

  正說著,小二上菜了。我忙笑著說:「大哥,吃吧!我也很久沒和你一起吃飯了!」太子微微一楞,然後笑著點了點頭。

  我一邊吃一邊問:「大嫂呢?您怎麼不帶她一起出來玩啊,她一個人待在家裡多悶。」太子夾菜的手略微僵了下,然後臉上又泛起了那溫柔「無害」的笑:「你說月娘啊?她忙得很。」

  我沒再說話,看著眼前這個溫良的男子,雖然面帶微笑,卻總覺得他身上圍繞著淡淡的悲傷,連看著他的我心裡也小小的難過了起來。

  「怎麼了?」太子看到我盯著他發愣,奇怪的問。

  我忙搖了搖頭:「沒事兒,快吃吧,菜都涼了呢!」

  飯後,我們辭別太子回家了。

  回到房間,應兒一邊幫我換衣服,一邊說:「小姐,我總覺得太子殿下和以前不大一樣了呢!」

  「怎麼不一樣了,還不是兩隻眼睛一張嘴,難道還多長什麼了不成?」我戲謔道。

  「哎喲,不是啦。太子自從成親以後,我就覺得他不一樣了,雖然還是和以前那樣愛笑,不過總覺得不開心,我也說不清楚。」應兒皺著眉頭說。

  看來,應兒感覺和我一樣。那個太子雖然常常微笑,但是微笑裡總帶著憂傷的感覺,真是個奇怪的人呢。

  晚上,清河從宮裡回來,我和他說起了白天的事,他沒說什麼,只叮囑我以後出門要小心點。

  正要睡的時候,他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說:「對了,還有一兩個月就過年了,你現在就和何伯商量著置辦點年貨,還有進宮的年禮,年飯我們是在宮裡吃的。」

  我應了一聲,沒想到就快過年了,時間過得真快。...<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oguin 發表於 2011-2-18 07:59 PM

第一卷:第十五章

  年節將近,王府裡開始忙碌了起來。我每天都要聽何伯匯報禮單,核對禮品的數量,查看賀禮客人的名字進行回禮。

  應兒和我還要去倉庫盤點數目,這本來是何伯負責的,但是因為他又忙著採辦的事,並且倉庫的東西都很貴重,於是這個重擔就落到我的肩上。

  倉庫裡放滿了各種奇珍異寶,名家字畫以及古董。

  我從裡面挑了夜明珠、白玉雕,又揀了幾樣貴重的首飾和字畫,叫人包好送到了各王府和宮裡,那是年節必要的禮數,然後吩咐製衣坊定了過年的新衣才算完了。

  忙了一天,回房的時候清河已經回來了。

  「怎麼樣,是不是很累?」清河輕輕地摟著我,我笑著倚在他的懷裡,道:「累也沒辦法,幸好有何伯和應兒在,不然我真的要忙得四腳朝天了!」

  他寵溺地摸了摸我的臉:「忙完這陣子就好了,你再忍忍,恩?」

  「我知道,年禮我都已經送出去了,忙得也差不多了。」

  「那好,你現在是不是該補償我了,你這幾天忙得都冷落我了!」清河炙熱的眼神讓我羞紅了臉。

  「討厭,你……」嘴裡的抗議被吞沒了。

  夜很漫長。

  終於到了年尾,像是應景兒似的,竟然下起了雪。整個殷都披上了一身潔白的素衣,銀裝素裹,煞是妖嬈。

  三十那天,進宮。

  清河裡面穿著淡藍嵌銀的絲袍,腰間繫著通透的碧玉珮,外面則是銀灰色的毛裘披風,顯得他更是俊逸不凡;我則身著粉紫色的緞襖,領口和袖擺都鑲了一圈細滑柔軟的白毛,

披了一件銀白色的狐裘斗篷,周邊鑲著狐毛的帽子,襯得臉龐看上去格外的小巧玲瓏。

  宮裡今晚格外的熱鬧,宮女和太監們匆忙地來回穿梭著,晚上的家宴想必也是十分的隆重。我和清河先去了皇后那裡請安,剛走到門口就聽見了一陣笑聲。

  忙和清河進去請安,皇后一見是我們特別的高興,叫人賜了座。坐定之後才發覺屋子裡還坐著太子和其他幾位皇子,還有幾個漂亮的女眷。

  「你看你們這對小夫妻,難得來看我這個老太婆一次,」皇后笑嗔著,「這幾位你們都見過吧?」

  於是又隨著清河向幾位皇子和皇妃請安,輪到給太子和太子妃請安的時候,我不禁留心多看了幾眼。

  太子妃長得十分清麗,給人端莊穩重的感覺,一看就是大家閨秀,雖然年輕,但是說話沉穩,頗有幾分未來皇后的架勢。

  「雲兒,去給你婆婆請安了沒?」皇后笑著問我。

  「還沒呢,雲兒想著好久沒見過姨母,就先來您這裡了!」我這一番話說得乖巧,暗暗襯出了皇后在宮中的地位。

  皇后聽了顯得很高興,嘴裡卻說道:「你這丫頭真不懂事,雖然我是皇后,但是於情於理都應該先去向你婆婆請安才對,真是長不大。」

  我和清河笑著對看了一眼,清河馬上站起來道:「母后為尊,自然是應該先來向母后請安。」

  聽我們這麼一說,其他人也紛紛附和,哄得皇后心花怒放。辭別皇后,我們向令妃娘娘的元善宮走去。

  一路上,清河一直用沉思的眼光打量著我,我奇怪地問道:「怎麼啦?這麼看著我?」

  清河笑著說:「以前只覺得你是個小姑娘,沒想到你還這麼會說話。」

  我側頭笑看著他:「誰讓我嫁給你呢?不會說話可怎麼行。再說了,你才比我大幾歲,什麼小姑娘,我看你才是個孩子呢!」

  唉,說真的,以清河現在的年紀,我還是會覺得他是個小男孩,而不是個男人。

  來到元善宮,清尋和紫煙都已經在那裡了。看看時辰也不早了,大家起身簇擁著令妃娘娘朝正和殿(皇宮舉行宴會的地方)走去,這一路上說說笑笑,顯得十分的融洽。

  清尋自上次以後就再也沒正視過我,有時候在宮裡遇到也只是點頭打個招呼,然後就避開馬上轉身走掉,雖然覺得他像逃避瘟疫似的態度讓我有點不爽,但是真的安心了許多。

  紫煙看上去也十分的開心,臉上和眼裡都是笑,讓我也替她感到幸福。

  進了正和殿,整個大殿點起了燦爛如火的宮燈,間以金黃絲綢的點綴,看上去富麗堂皇、喜氣洋洋。

  大殿兩側已經擺好了筵席,桌面都鋪著金色的亮緞,正中間是鮮紅的織錦地毯從殿外的石階一直延伸至龍椅的下方,看得我暗暗吐舌。

  正想著,殿上侍立的太監用尖細的嗓音高聲喊道:「皇上駕到——」

  殿中的眾人忙伏地請安:「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吧,今晚是家宴,你們都不必拘禮!」皇帝笑著揮了揮手,坐下。

  我們也依次入座,等眾人都坐定之後,殿裡奏起了悅耳的管弦之樂,宮中歌舞坊的姑娘們隨著樂聲翩翩起舞,眾人都慢慢放鬆了緊張的情緒,開始交頭接耳低聲聊了起來。

  宮女們趁著間隙來回穿梭著,上菜,倒酒,忙得不亦樂乎。

  我和紫煙臨側而坐,我們的丈夫各坐在我們旁邊。席間我和紫煙兩個人輕聲地說著家常話,十分的投機。

  說話間我不經意地抬頭,卻赫然對上了一張嬌艷的笑臉——是怡凌,她今天穿著嫣紅的團金襖子,看上去十分的耀眼明麗。

  此時她對我微微一笑,眼裡的光芒一瞬即逝,又若無其事地轉過了臉,看得我不覺打了個寒戰。

  「怎麼了?惜雲,你冷嗎?」紫煙關心地看著我。

  我勉強扯起微笑搖了搖頭,心裡的不安卻越擴越大,她到底想幹什麼?!



第一卷:第十六章

  我如坐針氈,無法安下心。這時候宴會正進行到一半,周圍的人都已經酒過三巡,臉酣耳熱,大殿裡一片熱鬧和諧的氣氛。

  正在這時,怡凌站了起來,端端然地走到大殿的中間,一霎那全場都安靜了,沉默得似乎連針掉到地上都聽得見。

  「怡凌,有什麼事兒呀?」皇上奇怪地看著她。一瞬間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緊張得手心都是汗。

  「陛下,趁著今天是節慶,怡凌雖自知才淺技拙,但也想獻醜彈奏一曲,為皇上以及各位大人助興。」怡凌福身巧笑嫣然地說道。

  「好,好,難得你有這份誠心,那就好好地給我們彈奏一曲,哈哈!!」

  皇上顯然十分的高興,馬上就答應了怡凌的要求。我提起的心慢慢落回了原處,看著站在大殿中間的怡凌,感到十分的納悶。

  宮女們很快地送上了圓木凳子,只見怡凌端坐在那裡,懷抱琵琶,在燈光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的動人。

  一聲悠揚的曲調響起,纖巧的十指靈巧地在琴弦上翻飛著,把所有人的思緒都帶入了優美而又深遠的意境,使我不禁想起了白居易的那首《琵琶行》: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

  心裡不禁對怡凌刮目相看:「原以為只是個刁蠻的丫頭,想不到還滿有才情的。」

  一曲已畢,餘韻繞樑,許久大殿裡響起了熱烈的掌聲,皇上更是連聲叫好:「真是『此曲只應天上有』,彈得好呀,看賞!」

  不料怡凌卻急忙下跪道:「皇上,怡凌不要賞賜。」

  「哦,那倒奇了,那你說說看你想要什麼?」皇上好奇地問。

  怡凌微笑著轉過頭看向我,看著她詭異的笑容,我的頭皮漸漸發麻,身上的汗毛也豎了起來。

  「怡凌早就耳聞八皇妃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詩詞歌賦更是手到擒來,今日怡凌斗膽想請皇妃彈奏一曲,希望八皇妃不吝賜教!」說罷,她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得意的神色。

  「那個臭丫頭,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想讓我下不來台當眾出醜,真是陰險!」

  我在心裡恨恨地把她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可是現在該怎麼辦?我對琵琶古箏之類的簡直是一竅不通啊!!!

  「八兒媳,你意下如何啊?」全部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的身上,怡凌更是朝我露出得逞的笑容。

  「是,兒臣…」我囁嚅著,突然一雙溫暖的手握住了我,轉頭一看,是清河,他對我微微一笑,看著他鼓勵的眼神,我一咬牙站了起來,破罐子破摔吧,豁出去了!

  「父王,兒臣願意。不過琴技兒臣自認為不如怡凌妹妹,所以兒臣想要獻歌一曲,懇請父王同意。」我微笑道。

  「好,朕准!」皇上大手一揮。

  我在現代的時候就常常參加一些校際歌唱的比賽,當然不能說是天籟之音,但是矇混這些古人還是有幾分把握的。

  輕輕地一甩袖子,低回清柔的聲音在大殿裡緩緩地響起:

  天階月露冷,歸雁塞外聲;未央宮裡燈,白髮鏡中人

  塵煙盛,繁華殷都城;淚,曉寒露深

  賦長門,一曲吹斷魂;酒,傾盡浮生

  簫鼓入夢來,長門花事哀;鏡中朱顏改,何處惹塵埃

  月,清輝沐樓台;花,豈堪摘

  ……

  朦朧飄渺的歌聲使整個大殿沉入了一片寂靜,每個人的臉上都呈現出一種失神的表情,看得我心裡暗暗發笑。

  「兒臣獻醜了,兒臣口拙,怕有辱聖聽,請父王恕罪!」話雖這麼說,但是我心裡卻得意的很,皇上早被我的歌給聽得暈暈忽忽了,哪有怪罪的道理。

  被我的話驚醒,大殿上的人如夢初醒,紛紛報以熱烈的掌聲,皇上龍心大悅,朗聲道:

  「何罪之有??這麼好聽的歌朕還是頭一回聽到,八兒媳果然是秀外慧中、至情至性的才女,清河真是有福氣!」

  這一席話說得令妃和皇后都是臉上有光、喜不自勝,隨後皇上更是將塞外進貢的瑪瑙串珠賞賜給了我,惹得眾人對我艷羨不已。

  回到座位,發現怡凌正黑著臉瞪我,我挑了挑眉回給她一個淡淡的笑。看著她冷哼了一句轉過頭,我似乎聽見了她銀牙咬碎的聲音,心情更是大好。

  這時候我的手被緊握了一下,回過頭發現清河正用「回家唯你是問」眼光瞪著我,不禁笑著吐了吐舌。

  這時候,殿外響起了太監的通報聲:「啟稟皇上,禮花開始了!」於是皇上帶著眾人走到了殿外的圍欄上。

  只見隨著「砰」的巨響,絢爛的煙花在高空綻放,照亮了整個夜幕,使地上的積雪折射出耀眼的光彩,和天空繽紛璀璨的煙花交相輝映,形成一幅奇特而美妙的絕景。

  四周擁擠的人群和喧鬧的喊聲,讓我覺得有點透不過氣,我拉了拉清河的手,他回過頭看著我問:「怎麼了?」

  我指了指人群外面:「我出去走走,胸口有點堵。」

  「要不要我陪你啊,很難受嗎?」清河不放心我一個人。

  我笑著搖了搖頭:「不用了,我就在附近走走,你留在這裡吧,萬一待會父王找不到你就麻煩了!」

  「好吧,那你不要走遠,小心點。」

  「嗯,知道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oguin 發表於 2011-2-18 08:03 PM

第一卷:第十七章

  慢慢擠出人群,我長長地呼了一口氣,真是憋死我了。今天晚上,人群都聚集在了正和殿,宮裡的其他地方都十分的寂靜。

  從圍欄那裡慢慢地沿著台階往下走,那是正和殿的後面,原來鋪著青石板的平地已經被大雪厚厚地掩蓋了,我一腳踩下去竟然沒到了腳踝,還好穿了鹿皮的小棉靴。

  在煙火的照耀下,那一整片積雪看上去格外的潔白晶瑩,我不自覺地一步步走了出去。

  驀地,雪地上一串深淺不一的腳印吸引了我的注意,難道這裡還有其他人嗎?今天宮女和太監應該都在正和殿了,侍衛一般都守在大門,更不可能。

  一向膽小的我在好奇心被挑起以後,全然忘了可能潛在的危險,跟著腳印小心地往前走。

  腳印的主人拐進了一個小院子,我剛剛走進院門就聽見了隱隱約約的說話聲。到底是誰呢?我一步一步地慢慢挪了過去,然後藏在了一個小亭子後面。

  悄悄地直起身子,發現一對男女抱在了一起,由於隔得有點遠,所以看不清楚他們的樣子,藉著雪光只知道那女的穿著粉白的綢子襖,泛著淡淡的反光,男的就看不見了,

估計是穿著黑色的衣服。

  正當我抬起頭吃力地偷看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陣細微的聲音,轉頭一看,發現一個女子也和我剛才一樣,半蹲著身子慢慢地挪著腳步走進了院門,再定睛一看,竟然是怡凌!

  她來這裡幹什麼?!正想著,怡凌抬起了頭,我們就這樣好死不死地對上了眼。

  我們兩個當場石化。

  半晌,我朝她招了招手,她翻著白眼慢慢挪了過來,「你為什麼來這裡?」

  一過來她馬上低聲質問我,「我是跟著腳步來的,倒是你為什麼來這裡?」我納悶地問。

  「我剛才看你偷偷摸摸的,就跟著過來了,我以為你……」

  她馬上頓住不說話,我霎時明白了七八分:怡凌以為我是偷偷出來和別人私會,剛才在大殿上輸給我很不服氣,所以就想跟在我後面來個「人贓並獲」,好一舉「拿」下我。

  「傻啊你!」我給了她一個超大的「衛生眼」,「你在看什麼?」怡凌好奇地問我。

  「噓,不要說話。」

  「我們都好久沒見了,我真的很想你……」女的埋怨道。

  「我也是,但是沒有辦法,你先忍忍吧,恩?」男的在勸慰。

  「忍?怎麼忍?!你老是拿這個話搪塞我,你心裡到底有沒有我,嗚嗚……」女的開始使用「眼淚攻勢」。

  「怎麼會呢?我心裡當然有你,這麼多年都等過來了,難道還等不了這一時半會嗎?乖,不要哭了,我會心疼的!」聽到這裡,我和怡凌不約而同地翻了下白眼。

  「真的嗎?那我們還要再等多久,我在那個地方真的快要待不下去了!」

  「再等等,只要再等等就好了,相信我好嗎?」好明顯的敷衍意味。

  「孔言!」

  「月娘!」

  兩個人互喚名字。

  半晌。

  「什麼?!太子妃(孔將軍)!」我和怡凌如夢初醒,大吃一驚地對視而看。

  「是誰?給我出來!」大概是我們的聲音太響,被他們給發現了。

  「糟了!」怡凌一看形勢不對,撒腿就跑,「啊,你等等我,哎!」我慌忙起身,但是由於蹲得時間太久腳發麻,一下子又摔到了雪地裡,只能眼巴巴地看著怡凌落荒而逃。

  一個黑影籠罩在我的後方,我轉頭一看,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正居高臨下地看著我,而太子妃已不見蹤影;由於是背光,我看不清楚他的臉,只看到他的眼睛在黑暗裡閃著冷冽的寒光。

  突然,他長臂一伸,粗魯地抓著我的領口,像抓小雞似的一下子把我拎了起來。我嚇得渾身發抖,尖叫著閉上了眼。

  良久,沒什麼動靜,我試探著睜開了眼睛,一張男人的臉映入了我的眼簾。

  好吧,我承認我很欠奏,死到臨頭還犯花癡,但是原諒我,這個男人真的很帥!冷峻的臉,邪魅的雙眸,挺直的鼻樑,薄薄的嘴唇,看上去既冷酷又危險,帶著一絲絲邪氣……

  大概是這個叫孔言的男人沒有料到我竟然這麼直直地打量他,微怔了怔,然後冷哼一聲把我摔在了地上,我哭喪著臉驚慌地看著他。

  「你是誰?是誰派你來偷聽的?」他蹲下身子冷冷地看著我。原來他還不知道我是誰……

  「沒有誰派我來的,我…我只是經過…」絕對不能讓他知道我的身份,現在就先和他拖延時間。

  「是嗎?那剛才那個女人是誰?!」他顯然不相信我的話。

  「我不認識她,我經過的時候不知道她在這裡,真的!」我拚命搖頭。

  「告訴你,不要惹火我!」突然他的手一下子掐住了我的脖子,我不斷地掙扎,但是都無法掙脫他有力的鉗制,呼吸越來越困難,我感覺自己的臉漲得通紅,腦子裡一片混沌,

眼前浮現了很多人的臉,父母的、爹娘的、大哥的、應兒的……還有清河。

  不要!我不願意就這麼死去!

  正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了喊叫聲:「八皇妃,您在哪裡?八皇妃!」我聽到清河焦急的喊著我的名字,一陣陣雜亂的腳步聲從遠處急促地走來。

  驀地,孔言一下子放開了雙手:「你是八皇妃?!」我沒有回答,只流著眼淚不停地咳嗽,他直直地盯著我,突然人影一閃,人一下子就不見了。

  我心神一鬆,一下子癱在了雪地上。

  這個時候清河帶著一群人剛好趕到了,一看到他我馬上哭著投到了他的懷裡,剛才我真的很害怕就這麼死去,我突然很怕自己以後永遠也看不到清河,直到這麼近的面對死亡,

我才發現自己很懦弱。

  本來清河要直接抱我去寢殿,但我一直哭著要回家,他只好一邊安撫我一邊帶我上了馬車。

  一到家清河就叫了太醫院的人給我請脈,我不停地掉眼淚,急得應兒也手足無措,太醫說是驚嚇過度,開了方子就帶著應兒去煎藥,房間裡終於恢復了安靜。

  清河坐在床頭,什麼都沒問,只是一直幫我抹眼淚。

  漸漸地,我哭得乏了,終於睡去,臨睡前似乎看見清河輕吻著我的臉,溫柔地說:「不要怕,有我在……」伴隨著他的喃喃細語,我終於陷入了夢鄉。



第一卷:第十八章

  那天晚上我驚嚇過度的事第二天就傳遍了,皇上、令妃以及皇后都派人送來了慰問品,對外我只說自己因為雪天路滑摔了一跤,又因為晚上黑寂所以受到驚嚇,

也管不得別人相信不相信了,只想這件事趕快平息下來。

  後來我仔細想了想,又回憶起了太子在酒樓對我說的話,我想太子肯定已經知道太子妃和孔言之間的事,可是為什麼他沒有戳破他們呢?

  我把這件事告訴了清河,他蹙眉沉思也沒說什麼,只叮囑我不要把這件事說出去,以後看到孔言和太子妃都要小心避開。

  這天,府裡來了個「意想不到」的客人。

  我正躺在床上百無聊賴地發呆時,就見應兒急急忙忙地跑了進來:「小姐,怡凌公主來了!」

  我有點吃驚:「她來幹什麼?不會這麼好心來看我吧?」我都還沒找她算帳呢,那天晚上她撂下我一個人逃之夭夭,現在還好意思來?!

  正在這時,外面已經響起了怡凌嬌俏的聲音:「連惜雲,你在不在?」話音未落,人已經快步走了進來。

  可能是因為上次的「巴掌事件」,應兒一看到怡凌就不自覺的瑟縮了起來,聲音也有點哆嗦:「應…應兒…見過公主!」

  「好了好了,我又不會吃了你,幹麼怕成這樣?」怡凌皺著眉頭道,「你先下去吧,我和你主子說點事。」

  「這…小姐現在身體還不舒服…」應兒猶豫著不肯挪動腳步。

  「沒事兒,應兒,你先回房吧!」

  轉過頭,我白了怡凌一眼:「怎麼,膽小鬼,突然想起來看我了?是不是心裡愧疚啊?」我諷刺地笑了起來。

  「誰…誰是膽小鬼,你可不要亂說!」怡凌氣極得跺腳。

  「誰先逃誰就是膽小鬼嘍!」我挑了挑眉,漫不經心地回答。

  「喂,你這人還真好心沒好報耶,要不是我先溜走去幫你搬救兵,你現在還能躺在這裡嗎?」怡凌火大地一叉腰。

  這下輪到我吃驚了:「清河是你叫來的?」

  「廢話,要不然他怎麼知道你在那院子裡,不過我沒說那件事,我只說你腳弄傷了,躺在雪地裡走不動。」怡凌一屁股坐到了床榻上。

  「那我是不是還得感謝你啊?」我皮笑肉不笑。

  「哦,那倒不用,你有這份心意就好了!」怡凌蠻不在乎地揮了輝手,我氣結。

  「惜雲,我想通了。」良久,怡凌沒頭沒腦地突然迸出這麼一句。

  我納悶地看著她:「什麼想通了?」

  她突然笑了,抬起頭看著我:「我以後不會再想著八哥了,昨天看到他那麼著急的樣子我就知道了,他心裡只有你。」我沒說話,只是把手覆在了她的手上。

  半晌,她突然轉過頭叫了起來:「你可不要同情我,也不想想我是什麼身份,怎麼有可能委屈自己和別人共侍一夫,笑話!」

  一顆晶亮滑落到了地上,我裝做沒看見,笑著說:「是啊,是清河高攀不起我們的公主,行了吧?」

  「就是,那還差不多!」我們兩個都笑了起來,以前的芥蒂好像也慢慢地消失不見了。

  這時,又有人在外面通報:「夫人,太子妃到了!」我和怡凌對看一眼,都楞住了。

  「今天這不速之客怎麼一個接一個呀?」我喃喃地說,惹來怡凌一頓白眼。頃刻間,侍女已經把太子妃引進了房間。

  怡凌忙福身請安,我剛支起身子,就被太子妃給攔住了:「弟妹還是歇著吧,看這身子弱的。」我也沒推委,就又躺了回去。

  「我今早才聽說弟妹昨兒夜裡在宮裡給驚著了,就想來看看你怎麼樣了,你太子哥哥也是擔心得很。」太子妃笑著坐下。

  我忙堆起笑容,謙恭地說:「有勞大哥和大嫂掛心了,只是受了點寒,倒也沒什麼大礙的。」

  太子妃笑了笑,沒說什麼,只是用手輕輕地撫摸著手腕上的玉鐲,我不禁心生警戒。

  「弟妹昨兒晚上到底是看見了什麼,怎麼這一嚇就嚇出病了?」太子妃的笑容無懈可擊,卻讓人心生寒意。

  我和怡凌對視一眼,終於還是來了。

  我裝出有點害怕的樣子道:「其實是昨兒觀禮花的時候,妹妹突然有點悶就想出來走走,誰成想雪地路滑,妹妹一摔就把腳給崴了,」

  歎了口氣,看了太子妃一眼,見她沒什麼異狀,就又繼續「編」,「當時四週一個人也沒有,周圍又黑漆漆的,妹妹本來就膽子小,就這麼一嚇給嚇出了病。讓大嫂見笑了。」

  「哦,是嗎?可我怎麼聽說當時怡凌也在的呀?」太子妃不動聲色。

  怡凌臉色一變,馬上就鎮定了下來:「其實是怡凌湊巧也出來透氣,剛好看見一個小太監慌慌張張地跑過來,就忙攔下來問,那小太監說八嫂躺在地上起不來了!

  怡凌一想可不得了,就趕快去叫八哥,所以可能才被別人誤會怡凌也在場吧。」

  「原來如此。那我不耽誤弟妹休息了,怡凌,你好好陪陪你嫂子,」太子妃站了起來向門口走去,轉身笑道,「你們以後出門可要小心點,特別是晚上,出了事可就麻煩了!」

  我和怡凌臉色微變,忙道:「大嫂慢走!」

  剛送走太子妃,我們倆馬上癱了下來。

  「真是嚇死我了,大嫂的話真是可怕。」怡凌拍著胸口道。

  「她肯定已經知道我們在場了,這個事情你也不要告訴別人。」我嚴肅地看著她。

  「嗯,我知道,我可沒這個膽子!」...<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foguin 發表於 2011-2-18 08:04 PM

第一卷:第十九章

  晚上清河回來了,他一聽說太子妃有來過,就忙問我太子妃有沒有對我做什麼。

  我笑著安撫他:「沒有,我想她暫時不敢做什麼,況且今天還有怡凌在呢!」

  「怡凌也在?」清河皺著眉頭,「你什麼時候和她這麼要好了?」我笑著摟住他的脖子沒說話。

  「啊,我今天在宮裡遇見岳丈和大哥了,他們都很擔心你。」清河突然說道,「嗯,那你下次和他們說我沒事兒了,讓他們別擔心。」

  我心裡真有點過意不去,連家上下對我都十分的愛護,我卻常常讓他們擔心,真是太不懂事了!

  「對了,清河,那孔言是個什麼來歷呀?」我好奇地問道,「他怎麼會和大嫂糾纏在一起?」

  「孔將軍嗎?他在朝中地位頗高,雖然年紀輕輕,但是驍勇善戰,立下很多大功,父王很是倚重他,而且他手裡重兵在握,在塞外的邊境就有十萬大軍駐守,

朝裡的官員都對他禮讓三分。」清河一臉的嚴肅,看來這孔言真是個大人物呢!

  「那他和大嫂……」我遲疑道。

  「孔老將軍和大嫂的父親也就是現任的右丞相是老友,他們兩人從小一起長大,也算是青梅竹馬吧。」清河淡淡地說,我恍然大悟。

  在家休息了幾天,本來是不想進宮,可是因為皇后和令妃那裡十分的擔心,所以只好帶著應兒一起去請安。

  安慰了兩位長輩幾句我就急著回去,大概是因為心裡還有陰影,所以很不願意在宮裡多待,不料出來的時候遇見了太子清樊。

  「雲兒,你還好吧?」清樊一見到我,馬上就擔心地問道。我看他卻好似比我還疲憊,臉色蒼白,眼睛下面有著淡淡的陰影,雖然面帶微笑,但看上去有透不出的無奈和憂慮。

  「我沒事,倒是大哥你,你…身體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我遲疑地問道,想必大哥也是為了太子妃的事情而傷神吧,娶了一個不愛自己的老婆便也罷了,偏偏又給自己扣綠帽子,試問哪個男人受得了?

  「沒事就好,你不用擔心我,我可能最近有點失眠,過段時間就好了。」一邊說著一邊又欣慰地笑了:「雲兒還真是長大了,也會開始關心別人!」

  「大哥,您說什麼呀,嫁了人自然就會長大。」我嬌嗔道,逗得應兒在旁邊也偷偷捂著嘴巴笑。

  「是呀,你也嫁人了……」說著,清樊的臉上露出了落寞的神情,「想當初,你還是個小姑娘呢,整天纏著我陪你玩……」

  他的眼裡浮現出一片迷茫,好像看到以往和連惜雲無憂無慮、兩小無猜的畫面。

  「大哥……」我的眼圈紅了,不知道為什麼,每次面對這個溫和的面帶微笑的男人,我總是覺得很心疼。

  他對連惜雲的愛和清尋完全不同,他只會在遠處默默地看著,守護著他所愛的女人得到幸福,這麼好的男人為什麼沒有遇到一個能真正關愛他、陪伴他的女人呢?

  「傻瓜,這麼大了還哭鼻子。你不是要回去嗎?快走吧,不早了!」清樊笑著摸了摸我的頭。

  抹了抹眼淚,我笑著點了點頭。

  剛進家門,就看見何伯急匆匆地走過來:「哎喲,我的夫人,您總算回來了!二皇妃等了您老半天了!」

  「在大廳嗎?」我一邊解下披風一邊問,「有沒有好好招待?」

  「是,小的可不敢怠慢。」

  走進大廳,看見紫煙正坐在那裡喝茶,「二嫂,您來了?」

  我笑著迎了上去,「我剛從宮裡回來,早知道你要來我今兒就不去了!」

  「沒事兒,我也是好幾天沒見你,想你了。」紫煙溫柔地看著我,笑了笑。

  「現在身子還好嗎?看你的臉瘦了一些,要多休息,」說著,她又想起什麼似的從旁邊拿起了一個木盒子,「這是清尋特地叫我帶來給你的,是塞外進來的野參,對身體很好。」

  「是,多謝二哥費心了。」我笑著叫下人收了。

  「客氣什麼,再怎麼說你以前和清尋也……」說到這她似乎覺得不妥,又頓住了。

  我忙拉過她的手:「二嫂,不要想太多,二哥一定會好好對你的。」紫煙苦笑著點了點頭,我也微微歎了口氣。

  「是了,妹妹,你那天晚上是不是……遇見太子妃了?」紫煙有點猶豫地問,我大吃一驚。

  「二嫂,你怎麼知道的?」我急切地問。

  紫煙略微尷尬地躊躇了一下,附到我耳邊小聲說:「這件事我們幾個都知道,老早暗地裡就傳開了。」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她:「那…怎麼都沒人說?」

  「這個怎麼說?大哥都沒說,我們幾個若多嘴了,大哥會怎麼想?再說這個事兒上面也都不知道,萬一聽到了,指不定出什麼大事兒呢!」

  怪不得那天清河聽了我的話,卻一點也不驚訝,這個王宮到底還有多少事是出忽我意料的呢?

  「那二嫂,您今天是……」我有點疑惑地看著她。

  「我是怕你年紀小不懂事,惹禍上身,」紫煙拉著我的手,低聲道。

  「清尋讓我轉告你這件事不要再提起了,他很擔心。」末了,紫煙略帶哀戚地勉強朝我笑了笑。

  「二嫂。」我握了握她的手,心裡不免為清尋的殘忍感到憤怒。

  「好了,我得走了,那野參你記得吃。」

  拍了拍我的手,紫煙起身告辭,我把她送到了門口。

  想到紫煙和清樊,不覺心情又一陣低落,唉,要煩惱的事情還真多。



第一卷:第二十章

  這件事好像就這樣過去了,我的生活又恢復了平靜,偶爾我還會在想那天晚上所發生的是不是幻覺,當然,它是實際存在的。

  日子很快就過去了,一眨眼就到了來年開春。

  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自己好像長高了不少,想想有點哭笑不得,在現實的我一直維持在155公分就沒再長過,來到了這裡竟然一竄竄到了大概160多公分,

讓我覺得這世界還真奇妙……

  二月中旬,皇上要去獵場圍獵,因為沒有去過所以一直纏著清河帶上我,結果出發的時候我也跟在了隨行的隊伍裡。

  獵場在殷都的近郊,騎馬大概也就一天的路程,所以我並沒有帶很多東西,只準備了一些簡單的衣物就完了。

  到獵場的時候已經黃昏,說是獵場其實就是一片不大的森林,當然一個人進去還是很危險的。

  晚上的時候平地上已經支起了很多帳篷,宮女們忙忙碌碌地取水、生火,侍衛在附近走來走去地巡邏,我和清河被安置在了一座比較寬敞的帳篷裡。

  一聽到地方已經佈置好了,我馬上興奮地拉著清河的手往帳篷裡衝去。

  撩開帳簾進去一看,和電視裡的那種蒙古包差不多,榻上鋪著厚厚的毛裘,中間一個火坑,上面支著一個爐子,旁邊還擺了些木桌和木椅什麼的。

  清河笑著捏了捏我的臉頰:「現在滿意了吧?晚上早點睡,明天得早起的!」我皺了皺鼻子笑了起來。

  第二天一早,就被外面的號角給吵醒了,我忙叫醒了清河起來換上獵裝,雖然我不用騎馬去打獵,但是穿著裙子還是不方便。

  走到獵場的圍欄外面,發現皇上他們都已經騎著馬,蓄勢待發。我四處搜尋清河的身影,卻意外地對上了一雙再也熟悉不過的眼睛——是孔言!

  我渾身瑟縮了一下,卻見他直直地盯著我,眼裡所散發的寒意讓我從頭涼到腳,釘在原地無法動彈。良久,他收回了目光轉頭正視前方,我長長地呼了一口氣,忙躲到了人群裡面。

  正在這時,急促的號角聲突然吹響,一匹匹駿馬迅速朝森林深處跑去。

  我看到了清河,他正一馬當先地衝在前面,高高束起的長髮隨風舞動,突然他似乎發現了什麼獵物,姿勢優美地自背後拔箭、拉弓、放箭,動作一氣呵成,優雅連貫……

  那邊發出了一陣歡呼聲,看來是已經射中了獵物,我也高興得拍手跳了起來。

  片刻之後,獵手們策馬回營,侍衛們上前清點獵物的數量。結果孔言射中的獵物最多,清河屈居第二,清尋和清樊雖然也有,但是卻寥寥可數。

  眾人尾隨著皇上走進了大營,聽到匯報的數目以後,他對孔言大加讚賞:

  「孔言,你果然是身手不凡吶,我們清元王朝要多出你這樣的將材,就可保我江山無虞啊!清河,你雖然技藝高超,但在謀略上還是要向孔將軍多多學習!」

  說罷,看了一眼清尋和清樊,淡淡地說:「皇子要著眼於文韜武略,空有滿腹文采,卻手無縛雞之力,又如何擔得起大任」,停頓了一會,語氣突然轉為嚴厲,「尤其是太子!」

  這一番話說得清樊和清尋臉上紅白交加,清樊更是馬上慘白著臉下跪道:「兒臣謹記父王教誨,必當刻苦磨練自身,勤加練習!」

  皇上卻只是冷哼了一聲,背著手走出了大營,其他人馬上尾隨了出去。

  看著清樊發楞地跪在那裡,我實在於心不忍,慢慢走到他面前:「大哥,起來吧,父王已經走了。」

  他好像慢慢清醒過來似的,朝我露出了慘然的微笑:「雲兒,我是不是很沒用,連父王都不喜歡我這個兒子。」

  我笑了笑,蹲了下來:「大哥仍然是雲兒心目中那個大哥,雲兒不管別人怎麼想,怎麼看,雲兒還是最喜歡大哥。」

  「雲兒……」清樊感動地看著我,看得我心裡酸酸的。

  「大哥快起來吧,雲兒可不要在這裡罰跪!」我故意撅起嘴,惹得清樊不禁笑了起來。

  回到帳篷裡,發現清河已經倒在了毛榻上,我忙上前問道:「怎麼樣?累不累?」他笑著一把摟過我,搖了搖頭。

  倚在他懷裡,我納悶地問:「清河,你說父王為什麼對大哥這麼嚴厲?連我都看不過去呢!」

  「我也不知道,父王從以前就好像不太喜歡大哥,其實父王對我們幾個都沒特別的偏愛,可是獨獨對大哥就十分的嚴厲。」

  「哎,你們皇家的人還真奇怪!」我扁了扁嘴。

  「你現在不是已經『嫁作皇家婦』了?」清河戲謔地刮了一下我的鼻子,惹來我一頓白眼。

  晚上有篝火大會,本來想找清河一起去玩的,但是他被皇上叫去有事,我只好一個人在帳篷間閒逛。

  正低頭走著,迎面撞上了一個人的胸膛,我抬頭一看,是清尋。

  我揉著鼻子尷尬地笑道:「二哥,沒撞疼你吧?」清尋不似以往那麼激動,只是淡淡地笑著搖頭,但一雙眼睛卻深情地凝視著我,讓我很不自在。

  眼看我們之間的氣氛漸漸冷場,我勉強笑道:「二哥如果沒事,那我就先……」

  說罷轉身欲走,沒想到清尋一把拉住我:「雲兒,你要小心著孔言,不要靠近他。」

  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這個我自然知道,不過現在也沒發生什麼事啊!」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頹然放下手轉身離去。

  我一邊咕噥著一邊朝帳篷走去,一路上總覺得帳篷周圍的侍衛好像突然少了很多。我撩起帳簾低頭走了進去。

  「你回來了?」一聲冷澈幽滑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吃驚地一抬頭,只見孔言正赫然站在我面前。渾身一激靈,我馬上轉身撒腿就要跑,還沒跑出門口,整個人已經被他騰空抱起,扔到了毛榻上。

  我看著他一步步逼近,不覺恐慌地縮成了一團:「你…你不要過來,我…我叫人了!」

  他的臉上突然漾起了一絲邪魅的笑,「難道你沒發覺這附近的侍衛都已經不見了嗎?他們早被我調到別的營地了!」懶洋洋的語調使我更加驚恐。

  「你到底想怎麼樣?那晚的事情我已經忘了,我絕對不會說的,你快走吧!」恐懼的淚水慢慢地滑落到了臉頰上。

  「可是那晚的事我可是記得一清二楚!」他的手指輕輕地滑過我的臉龐,「怎麼辦呢?我看上的女人可是絕對要到手的……」他在我耳邊低語著,我的身子不禁顫抖了起來。

  「你…你無恥…下流…嗚…」他攉住我的下巴,一下堵住了我的嘴唇,舌頭伸進了我的嘴裡,用力地糾纏。我又羞又怒,狠狠地咬了下去,鮮血的味道馬上在口腔內擴散開來。

  他有點吃驚地看著我,用手指拭去了我嘴邊的血跡,然後笑了起來,正要開口說什麼,外邊突然有人叫道:「將軍,有人過來了,快走吧!」

  他皺了皺眉頭,然後轉頭看著我:「無論如何我一定會得到你!」像是宣誓一般,他又匆忙地走出了帳篷。

  我撲在床上大哭,突然一陣噁心湧上來,就趴在榻邊吐得昏天暗地。

  這時清河走了進來,一看我邊吐邊哭,臉色大變,馬上朝外面大聲喊道:「快叫御醫!」帳篷外一陣騷動,然後一個太醫慌慌張張地走了進來,幫我把脈。

  良久,他突然下跪作揖道:「恭喜皇子,皇妃有孕了!」

  我和清河都楞住了,他猛地把我抱住,眼裡閃著激動的淚花不能自語:而我卻像放下心裡的大石,只覺得一陣放鬆,意識馬上陷入了黑暗。...<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oguin 發表於 2011-2-18 08:06 PM

第一卷:第二十一章

  自從發現有身孕之後,我就被重重地保護了起來。皇上知道以後十分的高興,更是派了好幾個嬤嬤來貼身服侍。

  也不知道為什麼清元王室的人丁一向不是很旺盛,就拿幾個已婚的皇子來說,七個皇子卻只誕下四個小郡主和一個小世子,還有二個無所出,所以一得知我有了身孕,大家都是緊張萬分、

小心翼翼。清河更是把我捧在手心裡呵護,也難怪,這畢竟是他的第一個孩子。

  反觀我卻好像不太上心,當然我也是很高興的,只不過沒有像他們那麼緊張,也許在我的觀念裡生兒育女本來就是要經歷的過程,唉,有時候我也挺佩服自己的個性。

  孔言的事我沒有向清河提起,我怕到時候會惹出更大的事端。

  心裡仍然很不安,但好在現下周圍都是侍衛和老嬤子,我料想那孔言縱然有天大的膽子也不可能會在眾目睽睽下做出有違禮數的事,所以心裡也暫時安定了。

  為了好好照顧我,清河向皇上提出提早帶我回王府,結果皇上自然馬上就應允了。

  於是乎我在獵場待了三、四天就打道回府了,按我的話說是屁股都還沒坐熱,不過清河卻不顧我的抗議和撒嬌,急急地把我帶回了家。

  自從懷孕以後,我的地位是一落千丈,清河的心裡眼裡都只有那未出世的孩子,氣得我也不禁吃醋了!

  在他強迫我喝下一碗又苦又澀的「大補藥」後,我終於爆發了:「你眼裡到底還有沒有我,你現在就知道關心這個孩子,一點也不體諒我的感受!」我坐在床沿,賭氣地轉過頭不看清河。

  「傻瓜,我怎麼會不關心你呢,太醫說你底子虛,一定要大補,所以才要喝藥啊!不然我幹麼還要在你後面求奶奶告爺爺的。」清河失笑著摸著我的頭。

  一聽我更氣,紅著眼抽噎道:

  「你還說是關心我,說到底還不是為了肚子裡的孩子!以前你可不會這樣逼著我,如果我說不喜歡喝,你肯定不會再讓我喝……現在你眼裡就只有孩子,為了他委屈我也成,是不是?!」

  這一番說得簡直是無理取鬧,其實我也知道,不過心裡就是很不平衡。

  一向冷靜的清河也不禁無奈地長歎了口氣,摟著我哄道:

  「我當然關愛這個寶寶,因為他是我和你的孩子,是我最心愛的女人懷的孩子,我又怎麼能不愛?乖,不要再生氣了,恩?這樣對身體不好。」

  「真的嗎?我是你最心愛的女人?」怒火降了下來,但我仍然抽抽噎噎。

  「小笨蛋,我騙你幹嘛?你是我這輩子第一個女人,也是最後一個,我疼你都來不及呢!」聽了清河的話,我不禁破涕為笑,靠進了他的懷裡。

  清河溫柔地吻著我的臉,眼帶戲謔地道:「古人都說『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這話不錯,尤其是懷孕的女人更難纏!」

  我不禁捶了他一下,惹得清河一陣大笑,房間裡充溢著溫暖的氣息。

  懷孕的消息傳開之後,王府每天門庭若市,來道喜的客人絡繹不絕,鬧騰得我煩不勝煩。

  剛開始我還耐著性子笑臉迎接,之後就索性全交給何伯應酬,每天和應兒待在房子裡足不出戶,最多也是在園子裡散散步。

  應兒幫我在屋子外面支了個軟榻,我披了條薄毯躺在上面閉眼休憩。

  這裡的春天十分舒適,沒有像我們現代那麼冷,暖風拂面,帶來淡淡的植物香氣混合著泥土的氣息,讓我不禁有些昏昏欲睡。

  突然,一雙手覆住了我的雙眼,是誰?!我的心裡不禁一驚,腦海裡突然浮現出了孔言的臉,不覺渾身戰慄著大叫:「應兒,應兒!!」

  「雲兒,是我,冷靜點,你怎麼了!」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我忙睜開眼,是大哥連慕雲,我鬆了一口氣,這才驚覺到自己嚇出了一身冷汗。

  我一邊拍著胸口一邊埋怨道:「大哥,你真是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是誰呢!」

  「還能是誰?這裡是後院,沒有應兒和何伯的許可,還有人能進來不成?」

  大哥一邊幫我拭去額上的汗,一邊疑惑地看著我,「雲兒你剛才怎麼了,一驚一乍的,是不是發生什麼事兒了?以前可從沒見你這樣過。」

  還真是親大哥,一點點小小的變化都逃不過他的眼睛,我暗暗想道。

  臉上浮現出了安撫的笑容,我略帶撒嬌的道:「可能是懷孕了人比較敏感,你別擔心了。對了今兒來有什麼事?」

  「還能有什麼事兒,當然是來看我的寶貝妹妹了!」

  大哥寵溺地捏了捏我的鼻子,「娘一知道你懷孕了,恨不得親自過來,可是這幾天爹的身體有些不爽利,一直走不開,所以只好叫我帶些補品什麼的過來看看你。」

  一聽連老爺身體不舒服,我馬上著急地問:「爹哪裡不舒服?叫了大夫看了沒?要不要我找太醫過去?」

  大哥一聽就笑了,摸著我的頭說:「沒事,只是老毛病犯了,人老了什麼問題都來了。你也不要擔心,你現在的身子可擔不起驚嚇。」

  我微微點了點頭,因為好久沒見大哥了,所以一聊起來就停不下去。

  「大哥,你覺得清尋的為人怎麼樣?」我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句,「怎麼突然間想起問這個?」大哥不解地看著我。

  其實那天晚上,事情過去了以後我才想起清尋的話,他當時為什麼好端端地提起孔言?而且他一走我馬上就遇到了那樣的事?!我心裡一直十分的耿耿於懷。

  「其實是……」我把來龍去脈粗略地講了一遍,當然省略了孔言對我做的事,雖然大哥的個性十分的溫和,但是以他愛護妹妹的程度,我還是擔心他會和清河一樣,鬧出什麼事。

  「什麼?竟然有那樣的事!」大哥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我點了點頭,又不忘叮囑他:「大哥,這個事兒你聽過就算了,可別放在心裡記著,傳出去可是不得了的。」

  他沉吟著點了點頭道:「我心裡明白。我想清尋可能也是關心你吧,清尋的個性雖然陰沉了點,有話也喜歡放在肚子裡,但是本質還是好的。你也不要太擔心,我會幫你留意。」

  聽了他的話,我也只好點了點頭,暫時把心裡的疑慮壓了下去。

  不過心裡輕鬆了很多,這件事一直壓得我心裡難受,現在說出來了就覺得似乎安心很多,而且大哥又很牢靠,對我又好,這樣想著人也踏實了不少。



第一卷:第二十二章

  接下來幾天陸陸續續地來了很多熟悉的人:清樊和太子妃,紫煙和清尋,還有怡凌。

  我心裡是很忌憚太子妃的,上次孔言的事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清楚,這舊恨加新仇萬一她真的動什麼手腳,我就完了。

  可能礙於清樊在場,她對我親熱的很,妹妹長妹妹短的,喊得我心驚肉跳,不過到底還是什麼也沒做,估計是苦無機會下手……

  不過紫煙和清尋的到來倒著實讓我尷尬了很久。

  清尋是不必說了,加上那天晚上他的言語一直讓我很在意,所以面對他受傷的眼神,我總是下意識地去躲避,心裡既生氣又不自在;紫煙看起來倒真的是為我感到高興,

不過可能她一直無所出,所以神色很黯然,也許是觸景傷情吧,再加上她和清尋之間的感情問題……

  總之,氣氛很壓抑,弄得我在一邊大氣也不敢出,一邊要陪著笑,一邊還要留心注意他們兩的表情,真是累死我了!

  想來最最好對付的還是怡凌了,這丫頭現在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三天兩頭往我這裡跑,嘴上說是清河白天不在家,怕我孤單所以來陪陪我;

可是我一看到她坐在一邊大吃別人送給我的蜜餞什麼之類的甜食,心裡馬上推翻了她的「好心」。

  「我說…咳,」我遲疑了一下,「你就不會覺得不好意思嗎?」

  她疑惑地轉過頭看我:「為什麼要不好意思?」我窒了一下,無言地看著那堆甜食。

  「哎喲,幹麼這麼小氣呀?反正你每天吐死吐活的也吃不下,就不要浪費嘛!」

  說罷,還拿著一小塊糕點湊到我鼻子前晃悠。一聞到那味兒,忍不住噁心,我忙又吐了起來,罷了狠狠地丟給怡凌一頓白眼。

  「對了,那事兒你打算怎麼辦?」怡凌一臉嚴肅地看著我,我知道她指的是孔言的事,也許是因為大家都是女孩子,再加上我和怡凌性格又合得來,我就把在獵場發生的事告訴了她。

  「我也不知道,反正現在能躲就躲,現在這個樣子,我想他暫時還不敢輕舉妄動。」我微微歎了口氣,很無奈地道。

  「也對,現在也只能這樣了。不過你說,那他和大嫂又是怎麼回事兒?難道他對大嫂不是真心的?」怡凌托著腮好奇地問。

  「誰管他們是怎麼一回事兒,我現在倒擔心大嫂萬一知道那孔言的事,怕不是要急怒攻心,哎,可千萬別算到我頭上!」

  我哀歎道。屋子裡陷入了沉寂,我和怡凌不覺都沉默了,接下來到底還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怡凌走了以後,我躺在軟榻上不禁陷入了沉思。孔言到底是怎麼回事?他不是和太子妃青梅竹馬,不是一直愛著她嗎?怎麼一回頭又對我說這種話,是男人的劣根性?

  不,不可能,他給人的感覺是個有野心、有慾望的男人,又怎麼會是那種花心的公子哥兒;如果說他真的不愛太子妃,可為什麼又要和太子妃糾纏,而太子為什麼又一再容忍?

  總不可能是太子做了什麼事情,所以孔言才故意報復的吧?……等等,報復?!我倏地坐了起來,我怎麼沒想到,可是到底是什麼事情會讓孔言做出這麼大的報復?……

  「怎麼不點燈?」清河低沉的聲音響了起來,打斷了我不斷翻滾的思緒,我這才恍然覺醒,看看外面一片黑漆漆的,已到了掌燈的時候,「剛才在想什麼呢?連我進來也不知道。」

  清河點上燈,然後坐到我身邊把我摟在了懷裡。

  「沒什麼,只是在想大嫂的事。」我仰起臉朝他笑了起來,「不是叫你不要想這件事了麼?傷神,對孩子也不好,」說著,在我嘴唇上啄了一下,「用過晚膳了沒?」

  見我搖頭,他笑了起來:「那正好,我剛從宮裡出來,也沒吃呢!」

  說罷,就叫了外面的侍女傳膳。我心疼地撫摩著他的臉道:「你也不要太辛苦了,總歸還有其他哥哥在呢,再說現在我可懷著孩子呢,你偶爾也休息下陪陪我們吧,恩?」

  清河溫柔地注視著我,然後略帶歉疚地笑著點了點頭。

  吃飯的時候,清河不時地給我夾菜,自己卻吃得很少。我疑惑地看著他的碗,道:「怎麼回事,今天吃這麼少?」

  他放下筷子,歎了口氣:「吃不下。」

  我心裡一驚,忙問:「怎麼?宮裡出什麼事兒了?」

  他點了點頭,許久才道:「今天,土莫林的使者來我國要求和親,皇上把怡凌許出去了!」(土莫林類似於我們中國的遊牧民族,和古代的匈奴相同。)

  「什麼?!」我吃驚地站了起來,「為什麼?」

  「父王膝下無女,即使有應該也是捨不得的。再說,能嫁給土莫林王的女子,身份也要尊崇,所以看來看去也只有怡凌比較合適。」清河歎了口氣。

  「可是為了和親就要不顧別人的幸福嗎?那土莫林一族是什麼人?是野蠻人!再說塞外那種地方嫁過去還回得來嗎?」我氣得渾身發抖。

  「好了,不要動氣,小心身子!」清河忙緊張地安慰我。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為了我們清元王朝只能這麼做也必須這麼做!」

  我抬起頭,看見了清河堅毅的眼神,一瞬間竟然覺得有些陌生,這就是往日對我溫柔的男人嗎?這就是我曾經認為他心地柔軟的男人嗎?我怎麼忘了他身上也是流著皇家的血!

  「要不,你去求父王吧?你就說你喜歡怡凌,讓父王給你們指婚,這樣怡凌就不用去和親了,恩?」我拉著清河的手,急切地說。

  「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清河有點動怒了,但是很快緩和了下來,抓著我的肩膀耐心地解釋道:

  「即使父王真的答應,我也不能同意,我無法給怡凌幸福,我心裡眼裡只有你,她跟著我不是更痛苦嗎?再說,你難道就真的不在乎和怡凌一起成為我的妻子?!」

  我楞住了,是啊,我無法忍受和別的女人一起分享自己愛的男人,即使是最親的朋友和姐妹也不行,也許是我自私,也許是我霸道,但是我做不到的相信怡凌也做不到,

她那麼剛強的女孩,如果跟了清河可能一輩子都會沉浸在痛苦之中!

  我頹然地坐在了床沿,低聲地問道:「怡凌知道嗎?」

  「現在應該已經知道了吧!」清河摟過了我的身子。

  誰也無法改變怡凌的命運,誰也無法拯救怡凌,這就是生在帝王家的痛苦!

  即使是高貴的公主和皇子,都無法擺脫自己成為政治棋子的命運,有時候連皇帝都不得不犧牲自己的幸福來換取政治利益,又何況是我們呢?

  一直流淚,一夜無眠,為怡凌心痛,也為以後擔憂。...<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oguin 發表於 2011-2-18 08:07 PM

第一卷:第二十三章

  第二天,我心神不定在家裡等怡凌過來,結果等了一整天人沒來;第二天,也沒來;第三天,還是沒來;第四天,第五天……等了整整一個多月,怡凌一直沒到家裡來。

  我有些心急,想著去怡凌家看看,但是被應兒和清河勸住了。

  因為我的孕期剛好在第三個月到第四個月之間,由於身子比較虛,所以還很不穩定,再加上怕有什麼別的事發生,我只好耐著性子在家繼續等。

  期間,聽清河提起怡凌現在也是足不出戶,整天把自己關在家裡,想必心情十分低落吧,這對她該是多大的打擊!

  就像當初我一樣,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嫁給陌生的男人,當時我的心中真的充滿了無言的恐懼和不安,這種無助的心情這種不安的滋味我永遠也不會忘掉。

  到了五月份,我的孕吐已經完全消失了,肚子也開始微微隆起,但是整個人的精神比之前好了很多,人也開始胖了起來。

  太醫也說現在已經基本穩定,沒有大礙了,清河這才答應讓我出去。

  這天,我帶著應兒出門了。馬車不疾不徐地在路上平穩地跑著,不久就在一座華麗宏偉的大宅子門口停住了。

  應兒攙扶著我慢慢地下了車,我抬頭看了眼大門,只見上面高懸的匾額上寫著「清順王府」四個大字。

  許是清河早就寫了拜貼,門口老早就立著幾個侍從在那候著,一見到我們下車,馬上就有人向裡面喊著:「來了,來了!」

  馬上出來個管家摸樣的人,恭謹地請安後就帶著我們往府裡面走。

  走到院子中間,幾個丫鬟簇擁著一位高貴的中年夫人從屋子裡走了出來,我心裡想著必定是怡凌的母親了,果然,她和藹地笑著對我道:

  「有勞皇妃屈尊前來,我那不肖女兒正躲在屋子裡呢,未能遠迎,失禮之處讓您見笑了!」

  我忙擺手笑道:「我與怡凌本就如姐妹般相處,老夫人不必多禮了!」

  那夫人見我如此說也便不再多禮,於是只帶著我向怡凌的房間走去。穿過曲折的走廊和精緻的小花園,很快就到了怡凌的住所。

  到了門口,那夫人轉過頭對我道:「這孩子近段時間鬧脾氣呢,誰勸也不聽,執拗的很,您進去好好勸勸她吧,唉。」

  說罷,搖著頭直歎氣著慢慢地走了,那略微傴僂的背影讓我心裡好一陣難受。

  我抬起手敲了敲門,道:「怡凌,是我,惜雲。」良久,門開了。

  我走了進去,返身闔上了門。回頭一看,發現怡凌正木然地坐在茶幾旁的軟墊上,兩眼呆呆地望著窗外。

  再仔細一瞧,才短短的幾個月,她整個人已經瘦得不成樣子,兩頰凹陷,眼眶深陷,臉色蒼白一點血色也沒有。

  我不禁吃驚地快步走到她面前,拉起她的手急切地說:「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怎麼這麼不愛惜自己?!」

  她緩緩地轉過頭,看著我,嘴邊浮出了一絲諷刺的笑:「愛惜自己?我為什麼要愛惜自己?反正遲早要做土莫林王的女人!愛惜了自己又能怎麼樣,就能不嫁?就能不和親嗎?!」

  苦澀一點點地爬上了我的喉頭,我摸著她的臉道:「你這樣只會讓大家更難過,你爹、你娘都很擔心你,你要振作起來,要為他們好好地保重自己!」

  聞言,她冷冷地笑了起來:「你知道什麼?你懂什麼?!你嫁給了八哥,懷了他的骨肉,八哥又這麼愛你,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嗎?!我恨,我不甘心,為什麼是我!」

  我不覺紅了眼眶:「怡凌,不要這樣……」

  「為什麼不要這樣?我偏偏要這樣!你們擔心我?哼,可笑,誰會擔心我?我爹娘?!是,他們是擔心我,擔心我尋短見讓他們無法交差,讓清順王府蒙羞,讓他們丟臉!

  反正我也不想活了,還不如死了算了,我就不讓他們順心……」

  「啪!」清脆的掌聲在室內迴盪,怡凌一下子被打偏了頭。

  顫抖著手,我流著眼淚抓住她的肩膀喊道:「怡凌,你到底是怎麼了?你的傲氣呢?你的自尊呢?!你這樣一個剛強的人怎麼可以輕易說死!你死了,你叫你的爹娘何以自處?!

  他們辛辛苦苦地把你拉拔大,不是為了讓你這麼回報他們的!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輕易地說死,不要再懦弱下去了,怡凌!!」

  漸漸地,怡凌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驀地她突然抱住了我,放聲大哭:「惜雲,我怕,我真的好怕,我不想嫁呀……」我流著淚默默地撫著她的背,任她發洩,只要…哭出來了就好。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停止了哭泣,只是安靜地倚在我懷裡。

  半晌,她把臉貼在我肚子上,然後抬頭看著我,露出了慘然的微笑:「我怕是…看不到這孩子出生了,真遺憾啊,這可是八哥和你的第一個孩子,我還想讓他喊我一聲姑姑呢……」

  我鼻子一酸,忙扯起笑容道:「傻瓜,以後你也可以回來看我們的呀!實在不行,我帶著他來看你還不成麼?」

  她笑著點了點頭,慢慢走到了窗前。

  許久流著眼淚慢慢轉過了頭,看著我:「惜雲,我決定嫁。但是,我想讓八哥送我出嫁,這是我這輩子唯一想求你的事,其他的我什麼也不奢望了。」

  心裡的酸楚啊,攪得我淚眼朦朧,我輕輕地點了點頭。

  她朝我露出了淺淺的微笑,那樣的明媚,那樣的奪目,連最美的寶石也黯然失色,即使臉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夠了,這樣就夠了……謝謝你,嫂子!」

  那張燦爛地帶著淚珠的笑靨我一輩子也無法忘記。怡凌,你現在還好嗎?……

  和怡凌告別後,我坐上了馬車回王府。一路上,眼淚止也止不住,應兒不住地幫我擦著眼淚,擦著擦著她自己也哭了起來,這丫頭也是會心疼人了,好像也知道了這離別的酸楚。

  經過一個月的緊張準備,已經到了怡凌出嫁的日子。臨出門前,我幫清河收拾了衣服,還準備了很多的藥材布匹給怡凌帶去。

  清河一直很不放心我的身體,我笑著安慰他:

  「一來一去也就兩、三個月的時間,等你回來的時候,正好趕上咱們孩子出世,這段時間我叫了大哥來府裡,所以你別擔心。你自己出門也要小心,在外面可不比家裡…」

  不等我說完,清河一下就堵住了我的嘴唇,舌頭溫柔地和我糾纏著。

  半晌,他放開了我,不捨地看著我道:「我盡快趕在孩子出生前回來,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我笑著點了點頭。

  清元三十六年六月,怡凌以「清順公主」的頭銜下嫁土莫林王。我們一起在城門外為她送行,那天的她比以往任何時候都美麗,明眸皓齒、眼波流轉,美得攝人心魂。

  她沒有流淚,只是淡淡的笑,笑得我心兒都快碎了。

  當龐大的送嫁隊伍掀起滾滾黃沙,消失在眾人視線裡的時候,那個曾經和我一起吵過、笑過、鬧過、哭過的美麗女子,也終於走出了我的生命,消失在那一片黃沙裡。

  怡凌啊怡凌,你現在是否還記得當初我們的歡笑,我們的眼淚呢?你是否也如現在的我一般,心痛難忍呢? 



第一卷:第二十四章

  怡凌出嫁後的好幾個晚上,我都翻來覆去地睡不安穩,要不就整夜整夜地失眠,要不就整夜整夜糊里糊塗的夢魘,夢裡怡凌常常含笑地看著我,嘴裡喊著我的名字:「惜雲,惜雲……」,

  轉瞬間又見她臉上露出哀絕的神情,流著眼淚對我說:「惜雲,救救我,我不要嫁,惜雲……」每次驚醒總是一身的冷汗,摸著床側空蕩蕩的,心裡也不禁淒然。

  沒幾日折騰下來,感覺精神也不濟了,整個人恍恍惚惚的,沒辦法只好叫應兒每天睡在我的床側貼身的照顧著,這才感覺慢慢地好了起來。

  因為清河不在家,本來是叫了哥哥過來,但終歸還是不妥,好在連老爺的身子已然大好,所以連夫人也放心地搬過來與我同住,心裡也稍微踏實了。

  自我被診有孕到近三個月的安胎,都一直沒有進宮,雖然宮裡都沒聲音,但總覺得仍是不妥。想著現在也已經安穩,連夫人又在身邊,便一塊進了宮請安。

  令妃和皇后當然是高興萬分,一直囑咐我要好好休息、安心養胎,我自笑著接受。連夫人和她們難得見一次面也是十分的欣喜,不知不覺這話就都聊開了。

  說到怡凌的事,連夫人似乎覺得十分的遺憾,歎息地道:「好好一個花兒一樣的姑娘,偏就嫁到了那麼遠的地方,真是可憐!」

  令妃也在旁邊附和著:「是啊,清順王爺膝下只這一個女娃兒,該是怎樣傷心!」

  聽得我心裡不禁又慼慼然起來,不料卻聽皇后冷哼一聲道:「你們兩人莫不是糊塗了,好生說這話!皇上為怡凌指婚,那是她的福氣和榮耀,那清順卻怎敢傷心?!

  想那怡凌雖嫁得是土莫林王,但是做的卻是正統的王后,又豈不比隨便嫁給清元哪一個少爺公子都要來得強!她又怨得什麼?!」

  一聽這話,我不禁吃驚地抬頭看了一眼皇后,只見她兩眼在陽光的映襯下灼灼地閃著光,整張臉給人一種冷漠而又遙遠的感覺,和平時笑顏如花的樣子完全不同,我以前竟然沒有發覺……

  而連夫人和令妃被皇后這麼一搶白,都臉色一變訕訕地轉移話題,不敢再繼續剛才的話。

  不知道為什麼,一發現皇后那種神態後,我就越坐越冷,心裡也十分的煩躁,忙隨便找了個借口就帶著幾個侍女出去透氣。

  一邊慢慢地走著,我又回想起皇后的話語和表情,心下十分的沉重,該是經過了多少的風浪和沉浮才有了現在的堅硬如鐵,在這宮裡,不是消亡便是恩寵在身,

存活下來的又是踩著多少人才上去的呢?……想著竟不覺打了個寒戰。

  正在這時,卻見前邊一個穿白衣的男子,正不緊不慢地朝這裡走來,不是二皇子清尋又是誰?我忙出聲喊道:「二哥!」

  他抬頭一看是我,正要微微一笑,卻在瞥見我的肚子後又隱去了笑容,只澀澀地看著我道:「原來是弟妹?現在身子好嗎?」說時眼裡閃過了一抹痛楚,轉瞬又消失了。

  故意忽略他的表情,我微微福了福身,看著他笑道:「多謝二哥掛心,現在一切都安好。」

  他略微有點失神,良久才恍然似的苦笑道:「是嗎?那就好。對了,我還有點事,就不打擾弟妹散心了。」說罷,也不等我回應,急匆匆地越過我往前走,竟像是落荒而逃。

  「二哥,你還記得獵場的事嗎?」

  我聲音不大,卻剛好使他聽到了,他的身形一下子就僵住了,半晌才慢慢地轉過身,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奇異的笑:「獵場?不知道弟妹指的是哪件事?」

  我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慢慢地踱到他面前站定,注視著他的眼睛,低聲道:「自然是孔將軍的事啊!」

  他的臉「唰」的一下沒了表情,過了好一會才有點艱澀地回答:「我記起來了,弟妹對孔將軍的事難道有什麼疑問嗎?」我盯了他好一會,才慢慢收回目光搖了搖頭。

  「那…那我先走了!」他閃避著我的目光,我第一次看見他這麼侷促的樣子。

  「二哥!」我突然提高了音量,嚇得清尋正欲邁開的腳生生地縮了回來。

  「二哥難道不想知道那之後發生了什麼事嗎?」我冷冷地拋出了這一句話。

  剛一說完清尋馬上就抓住我的肩膀,急切地問:「他……他對你做了什麼?」

  我冷笑著掙脫了他的手,憤怒地瞪著他:「你果然知道,你和孔言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清尋這才懊悔地發現自己已經露出了破綻,白著臉望住我:「你不要問了,反正你以後一定要小心孔言,他對你有企圖。」說罷,就慌慌張張的走了,也不理我在後面的叫喚。

  看著他匆忙的背影,我無奈地歎了口氣:我猜得沒錯,清尋早就知道孔言的打算,他和孔言之間到底有什麼事?孔言和清樊之間又是什麼關係?

  這件事情越來越複雜了,像一團亂麻,找也找不到頭緒,除非去問孔言本人,否則誰也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這很顯然是不可能的!

  我煩躁地搖了搖頭,用手按著略微疼痛的太陽穴,往原路走去。

  感覺自己也慢慢地變了,也開始學會耍心眼、擺弄心機,雖然我本來就是個比較會察言觀色的人,但是卻不會像現在這樣和別人周旋,這到底是好還是壞呢?

  在這樣的環境裡,改變也許也是無可奈何的吧。

  天色已晚,我和連夫人告辭著登上了馬車。

  路上連夫人突然歎了口氣,幽幽地說:「你姨母這些年真的變了很多,變得越來越冷漠,越來越無情了……唉!」

  我抓住她的手,低聲道:「這也是沒辦法的呀,宮裡這種地方,進去容易活下來難,姨母也是好不容易到了今天,她自己應該也沒想到會變成這樣吧,娘你就不要再多想了!」

  連夫人點了點頭沒再說話,車子裡一片寂靜,我心事重重地看著窗外飛掠而過的景色,不覺有些恍然。...<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oguin 發表於 2011-2-18 08:09 PM

第一卷:第二十五章

  從宮裡回來之後,我就懶懶地不想動,肚子越來越大了,好在我每天堅持在園子裡散步,做做舒緩身體的簡易操,感覺身體也沒怎麼臃腫。

  這樣閒散的日子一晃就過去了好幾個月,轉眼已經到了我的預產期,府裡早就安置好了接生婆,準備了產房,就等著我臨產的日子。

  饒是這樣,大家卻好像還是十分的緊張,我隨便動一下就能讓他們大驚小怪半天,尤其是應兒,更是每天待在我身邊寸步不離,「監視」得我喘不過氣兒來。

  我苦笑著對她道;「沒事兒的,你不要整天粘在我身邊,你不煩我還要煩你呢!」

  聞言應兒氣呼呼地瞪著我:「小姐,哪個要做母親的人像您這麼不上心啊,這可是您和皇子的第一個孩子,多金貴,您可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我無奈地翻了下白眼,不再與她辯駁。

  撫著肚子,我時常能感覺到這孩子的動作,莫不是等不及要出來了麼?算算日子,清河這幾天也該回來了,肯定能和我一起迎接這個孩子的到來,想著我就不禁笑了起來。

  這日,和往常一樣,我和連夫人坐在園子裡喝茶賞花,應兒侍立在一旁。

  現在已經是盛夏時節,側立在湖旁的幾棵樹都綻開了嬌艷花朵,花枝爛漫,滿滿的花樹看上去就像一片燦爛的粉色彩霞,涼風一拂,就有許多花瓣隨著細風悠悠地飄在空中,

然後慢慢打著轉落到了清澈的湖面……一瞬間我們都看得有些癡了,半晌,連夫人笑著轉過頭對我道:「這花開得可真好,嬌嫩粉艷,竟像是小姑娘的俏臉!」

  我和應兒一聽,都不禁笑了起來。

  正在這時,卻見何伯正急匆匆地朝我們這裡走,滿臉焦急的神色。

  一走近,就馬上躬身道:「夫人,大事不好了,連家大少爺出事了!」

  我和連夫人臉色大變,應兒略帶焦急地跺腳道:「何伯,你可不要亂說啊,夫人和小姐可受不起驚嚇!」

  我忙止住應兒,神色凝重地問道:「到底怎麼回事,你好好說來聽。」

  「是,夫人。日前太子幫皇上調查治河造堤的事兒,不料竟查出有人舞弊,也不知道是官官相護,還是牽扯太多,就一時滯了下來,誰想皇上大怒,遷責於太子,

大公子在朝上幫太子說了幾句話,結果卻被人反參一本,說大公子也牽涉在其中!」

  「咣噹」一聲,連夫人一時拿不穩,茶盅掉在地上摔得粉碎,看著連夫人臉色蒼白,眼睛裡一片恐懼和不安,手也不住的顫抖,我忙擔心地抓住她的手道:

  「娘,你別擔心,大哥不會有事的!」說罷,氣怒地轉過頭問:「是哪個大人敢參我連文王侯的大公子?!」

  「回夫人,是二皇子!」何伯沉重地低下了頭。

  「竟然是二皇子,哼,真是可笑!」我冷哼一聲,「大公子現在何處?」

  「大公子已被關在正審司,等候提審……」何伯略微猶豫地回答。(正審司,等同於古代刑部)

  「什麼?!」我大吃一驚。正在這時,旁邊一陣響動,轉頭一看卻是連夫人一時急怒攻心,昏厥過去。

  我駭得臉色發白,馬上站起來摟住她的肩膀:「娘,你醒醒,娘……」正在這時,肚子卻又一陣劇痛,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看來我提早開始陣痛了!

  一看我的臉色不對勁,何伯和應兒馬上著急地圍了上來,應兒更是急得直掉淚,估計她也被這前後給嚇得懵了。

  忍住痛,我咬牙道:「應兒,不准哭!何伯,你先去叫幾個侍女過來扶我娘去房間,再請太醫過來。應兒,你去叫人拿副軟榻過來,我可能要生了,叫穩婆準備好!」

  何伯和應兒慌忙領命而去,旁邊的侍女忙過來扶住了我。

  這時候我才注意到自己腳下的一攤水,我一時腳都軟了,真想不到我剛才竟然還這麼鎮定,現在卻突然害怕了起來,心裡有個聲音一直在喊:「清河,你快回來,清河!」

  這時肚子裡又一陣劇痛,疼得我倒抽一口氣。

  漸漸地我整個人逐漸虛軟無力,眼前一片模糊,只聽見旁邊的侍女驚恐的叫聲:「夫人…夫人…」接下來是一片黑暗。

  再醒過來,我已經躺在了產房裡,陣痛已經稍微平緩了。

  我睜開眼,發現應兒紅著眼眶正焦急地看著我:「小姐,你醒了??現在感覺怎麼樣?」

  我搖了搖頭,吃力地問道:「我娘現在怎麼樣了?」

  應兒勉強笑了笑道:「剛才太醫來過了,說沒什麼大礙,夫人服了安神藥現在又躺下了。剛才宮裡派人來說皇子已經回來了,現正在處理大少爺的事,很快就回王府了!」

  我一聽,緊緊地抓住應兒的手,焦急地道:「清河已經回來了?!太好了,太好了,這下我就不用擔心了!」

  應兒忙按住我,擔心地說:「小姐,你先不要亂動,剛才太醫說小姐可能還要痛許久呢,先不要激動,怕等會沒了力氣。」我笑著點了點頭。

  那天下午,我昏了又被痛醒,醒了又痛昏過去,反覆折騰了好幾次,我從來沒想到生孩子是這麼痛苦,還沒開始生,我就已經快忍受不了了。

  再一次醒來,只覺滿目的光華,已經是掌燈的時辰了。

  這一次的陣痛格外的綿長,格外的痛徹心扉,緊緊攥住綁在手腕上的白色棉條,我終於忍不住喊出了第一聲尖厲的呻吟:「啊————」

  那穩婆看起來經驗豐富,一看我的樣子,馬上喊道:「開始了,快,你們把東西準備好!」

  我整個人就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似的,衣服被汗水浸得濕透,粘粘地纏在我的身上,頭髮也已經全部濕了,凌亂地貼在我的額際,汗水混合著淚水滲入頭髮,打濕了整片枕面……

  這邊,不住地傳來穩婆的喊聲:「夫人,用力啊,孩子就快出來了,用力……」

  我也想用力,我也想早生早完事啊,問題是我痛得沒力氣了,還怎麼用力?!媽的,怎麼沒人跟我說生孩子是這麼、這麼、痛苦?!

  指甲已經深深地掐進了我掌心的肉裡,似乎都已經滲出了滴滴的血,但是卻無法和身上的劇痛相比,我一邊大聲尖叫一邊痛哭:「啊——我不要生了,太痛了,我不要...啊——!」

  那穩婆一邊催促我用力,一邊喊道:「夫人喲,您就別哭了,多省點力氣吧,恩?!」我一聽氣不打一處來,我這麼痛你還在那說狗屁的風涼話,又不是你生!

  馬上怒喊道:「奶奶的,我生個孩子哭一下都不行啊,你在這裡落井下石個屁!」這個時候我顧不上別人怎麼想了,劇痛已經讓我完全失去了理智,我哭得不能自己。

  正在這時,外面一陣嘈雜,只聽見門口幾個侍女在那喊道:「殿下,您不能進去,您是千金之軀,沖了邪氣就麻煩了,殿下——!」

  話還沒說完,就見清河已經掀起簾子闖了進來,焦急地朝我這邊大步走來。

  我大吃一驚,眼淚還凝在眼角來不及落下,就已經喊了出來:「你怎麼進來了,快出去,你進來幹嗎?!」

  清河一句話都不回答,逕直蹲在了腳踏上,緊緊地握住了我的手:「我擔心得要命,無論如何我也要看著你!」

  看著他滿含憂慮的眼睛和略微發白的臉色,我不禁有點心軟,但馬上就又恨了起來:「要不是你,我現在會這麼痛嗎?你快給我出去啦,看到你我氣得孩子都生不下來了!」

  清河固執地看著我,不住幫我拭去額上的汗,臉上滿是心疼的神情,看著他這副神情,我心裡一酸又開始掉起了眼淚。

  「夫人,就快…就快好了,再用力!」穩婆在我前面一邊抹汗,一邊欣喜地大喊,突然一陣猛烈的疼痛襲來,我「啊」的一聲陷入了昏迷。

  恍惚中有人在旁邊焦急地大喊,有人給我掐人中,有人給我灌藥,可是我真的不想醒過來了,好累,我已經沒有力氣了,不要再叫我了……

  突然,「啪,啪」兩聲脆響,臉上火辣辣的痛讓我的意識猛然清醒,誰?是誰敢扇我耳光?!

  我猛地睜開了眼,發現清河正白著臉看著我,一臉的駭然,連眼睛都紅紅的,垂在旁邊的手竟然微微顫抖……

  我那個恨啊,那個憤啊,簡直無從發洩,怒視著這個甩我耳光的男人,咬牙迸出:「你!你竟然……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胸腔裡憋著一股子氣,隨著我一聲慘烈的尖叫,突然感覺身體一陣輕鬆,只一會就傳來了嬰兒響亮的哭聲,正在這時,東邊第一縷霞光從窗戶映了進來,

照得屋子一片金燦。

  隱約中聽到穩婆的聲音:「恭喜皇子、皇妃,是個小世子!」

  孩子終於生下來了麼?我感覺鬆了口氣,迷濛中心想著待會一定要找清河算帳!黑暗慢慢襲來,在意識消失的那一刻,似乎聽到了侍從的尖叫:「殿下,您怎麼了?」

  清河怎麼了?我無力再多想,直接進入了夢鄉…



第一卷:第二十六章

  等我悠悠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晨了,沒想到我竟然昏睡了一天一夜,看來這生孩子可真不是人幹的,痛得要命不說,還隨時有生命危險。

  這時耳邊突然傳來一陣淺淺的呼吸聲,輕輕轉頭,發現是清河。雖然對他摑我耳光的事仍然耿耿於懷,但是心裡還是很高興他這麼擔心我。

  看著他略微消瘦的臉龐,想來一定是馬不停蹄地趕回來,沒想到一回來就遇到大哥出事、我又生產,肯定累壞了吧!

  我輕輕地撫過他的眉眼,順著鼻樑,滑到了他的嘴唇……驀地,手被他牢牢抓住了,他睜開了眼睛,充滿笑意地凝視我,然後把我的手放到唇邊輕輕一吻,無限愛憐的樣子。

  我的臉騰地一下就臊紅了,雖然我「活」得年紀比他長,但哪裡見過這個陣仗,忙抽回手,瞪了他一眼:「你羞是不羞?!那巴掌的事我還沒和你算帳呢!」

  清河閉上眼說:「那現在隨便你打,打到氣消為止。」

  說罷拉著我的手就要往臉上揮,我忙扯了回來,扁了扁嘴道:「算了,我大人不記小人過,看在你這麼擔心我的份上就原諒你!」

  一陣低沉的笑聲逸了出來,清河溫柔地把我拉進了懷裡,我們兩就靜靜地躺在床上,雖然一句話也沒說,但是我突然就覺得很幸福……這一刻我只願時間能夠永遠停留住。

  半晌,清河把下巴抵在我的頭上,輕輕地說:「謝謝你。」

  我笑著抬起頭看他:「謝我什麼?謝我為你生了個大胖兒子嗎?」

  清河搖了搖頭,緊緊地摟住我:「謝謝你安然無恙地在我身邊。」

  「傻瓜……」我輕輕地摟住了他的脖子。突然我似乎想起什麼一般,好奇地問他:「我睡之前聽侍從一直在叫你的名字,你當時怎麼了?」

  清河的臉上立馬泛起了可疑的紅暈,支支吾吾地不肯說,在我的再三逼問下,才不好意思地道:「我當時……嚇暈過去了!」

  「你說什麼?!不會吧?」我笑得岔不過氣,一邊擦著眼淚一邊道。

  清河的臉更紅了,他一下子摀住了我的嘴,認真地看著我:

  「我當時,真的很害怕,看著你這麼痛苦,我從不知道生孩子是這麼可怕的事,我甚至都後悔……早知道這樣我就不讓你生了!」看著他緊張的神情,看來是真的嚇壞了!

  「清河……」我喃喃地喊著他的名字。

  正在這時,應兒抱著孩子進來了,一看我們都醒了,馬上高興地快步走了過來:「小姐,八皇子,你們都醒了?快來看看孩子!」

  說著把寶寶輕柔地塞到了我的懷裡。孩子長得十分的可愛,整個輪廓像我,但是五官卻有清河的影子,看上去胖嘟嘟的,粉雕玉琢,惹人喜愛。

  看著他,我心裡竟然浮現出了異樣的感動:「這就是我的孩子,是我十月懷胎、辛苦掙扎才生下的孩子啊!」

  原來只要做了母親,就會不由自主地泛起對孩子的母愛,這就是所謂的母性本能吧!

  清河看上去十分的歡喜,也許是因為第一次做父親,有點激動得手足無措,一直遲疑著不敢抱,怕把孩子摔著。

  後來在我和應兒的勸說中,才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捧在了懷裡,這一抱就再也放不下來了,他對這孩子簡直到了愛不釋手的程度。

  我一邊笑著看他們父子玩耍的摸樣,一邊轉過頭問應兒:「我娘現在怎麼樣了?府裡還好吧?」

  應兒點了點頭道:「夫人已經沒事了,她看皇子已經回來了,又因為擔心大少爺,就先回去了。大少爺那邊,因為老爺和皇子一起進宮面聖,所以現在也已經被釋放了,暫時是沒事。」

  我略微放下了心,可是一想到清尋,心裡就十分的憤恨,大哥一直把他當成最好的知己,以一片赤誠之心待之,可是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對待我大哥,真是不義不誠之人!

  然而憤怒的我沒有察覺到,清元王朝的鬥爭已經在這時候拉開了序幕,並且把我和清河都捲了進來,那是當時的我無法預料到的。

  八皇子喜得世子的消息傳遍了整個清元,這對子嗣單薄的王室自然是個天大的喜訊。

  皇上更是龍心大悅,示下:

  小世子乃天降祥瑞,佑我清元,特賜封為旭親王,旭親王之母連氏敦厚純良,以孝賢為世人所稱頌,故賜御清王妃,享妃之尊隆。另連文王清正愛國,其出子女皆賢良,賜賢王,世襲。

  我今天才真正領略到「母憑子貴」這四個字的意思,但是這麼大的隆寵卻讓我惴惴不安,我只是個皇子的老婆,這麼大的封賞顯然已經超越了我的品級,只覺得受寵若驚,

清河自聽到這個宣旨也是眉頭緊蹙,毫無喜悅的表情。

  我們的孩子名字叫清旭,是皇上親筆御批。

  我一邊抱著旭兒,一邊看著侍從不斷地把賞賜的禮品搬進倉庫,終於忍不住問清河:「你不覺得很怪嗎?父王這次是不是太小題大做了啊?」

  結果清河丟給我一個大白眼,知道我詆毀他老子他心裡不痛快,我只好扁了扁嘴道:「那你說怎麼回事兒啊?這…這聖恩也太浩蕩了吧?!」

  清河面無表情地沉思著,半晌才轉過頭,臉色凝重地盯著我道:「太子。」

  「太子?」我納悶地看著他,「和太子有什麼關係?」

  清河走到我旁邊,低聲道:「太子的地位可不能再動搖了!」,我大吃一驚,恍然覺悟。上次大哥的事雖然已經平息,但是仔細想想中間還是有很多政治動機存在的。

  我們連文王府一直是皇后的後盾,太子的支持者,大哥出面保太子這也是無可厚非的,但是妙就妙在二皇子的參與。

  令妃娘娘原本是一個平凡的官家小姐,背景十分的平凡,所以不大可能給清尋和清河以政治上的支持,那麼接下來就是靠婚姻所締結的勢力來支持自己。

  紫煙的父親雖被封為侯,但是已經隱退朝野多年,即使仍有存餘的勢力,現時也不大可能會馬上支持清尋出頭來暴露自己,那麼也就是說清尋的背後還有另一股勢力推動著他,

甚至敢正面對抗我們連氏一族的力量,這股勢力可真是非同小可啊!

  皇上肯定也注意到了這一點,表面上他對太子十分的嚴厲,並且雖然什麼也沒說,但是很顯然每一個當政者都不願意看到內亂,所以對我格外的恩寵,

其實是在警告那些躲在背後覬覦王儲之位的人,他對我們連氏仍然器重,連氏的力量仍然在背後強大地支持著太子。

  當然了,皇上這一舉動的另一個含義是希望清河也可以成為支持太子的力量。

  也就是說,清河其實也已經失去了競爭王位的機會。看著清河冷靜的臉,我不知道他心裡是喜是悲,但是我知道他是壓抑的。

  我能理解他的失落和不甘,畢竟那個位子對於每個人都有著致命的誘惑,更何況清河具備了那樣的條件啊!

  此刻清河沉默地背對著我看著窗外,我靜靜地走了過去,環住了他的背。

  他身子輕輕一顫,隨後發出了一聲若有似無的歎息,緩緩覆住我的手,十指相扣,緊緊地糾纏……也罷,至少讓我在這個時候陪著他吧!...<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oguin 發表於 2011-2-18 08:10 PM

第一卷:第二十七章

  旭兒睜著又黑又亮的大眼睛,好奇的看著圍在他旁邊的大人,一雙胖乎乎的小手在空中胡亂地揮舞著,好像要抓住什麼似的,嘴裡咿咿呀呀地不知道說什麼,

忽然他好像看見了什麼有趣的東西,高興的笑了起來,白嫩的小臉上立刻漾起了淡淡的小酒窩,說有多可愛就有多可愛。

  「你看你看,他又笑了哦!」

  紫煙和應兒興奮得臉都泛紅了,我則微笑著看著懷裡的孩子,心裡充溢著滿滿的感動和激揚。因為我還在月子裡,不能下地走動,所以令妃就叫紫煙帶了很多禮品來看望我。

  「喏,這是母后給旭兒的吉祥小金瑣和小玉鐲子,這是我叫宮裡的織錦造給旭兒做的幾套小衣服,很可愛……

  啊,對了,還有這些靈芝啊,鹿茸什麼的,你記得叫廚子給你燉了吃,很補血的呢!」紫煙一邊整理帶來的禮品,一邊笑著叮囑我。

  話說本來我應該對清尋一家十分記恨才對,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一看見紫煙溫柔的面容和純摯的眼神,我就一點也無法對她生氣,誰叫她長了這樣一副楚楚動人、我見猶憐的臉呢?

  唉,看來我對女人的美色也是很沒轍的。

  耍弄了半晌,小傢伙約莫是餓了,開始哇哇大哭,應兒忙抱了他去給奶娘餵奶,房間裡只剩下我和紫煙兩個人,一時之間我們兩人竟然沉默了下來。

  良久,紫煙站了起來,慢慢走到我的床前坐下,然後略帶歉疚地道:「你現在是不是很恨清尋,他對你大哥做了這樣的事,我心裡也是覺得不好受,想來真有點沒臉見你。」

  我淡淡地笑了笑,平靜地說:「倒也是談不上恨,只是覺得生氣和不解罷了,他和大哥這麼多年的友情,看來還是抵不住權利的誘惑啊!」

  紫煙的臉馬上黯了下來,許久才抬起頭道:「他現在正在全力以赴,我想我也是阻止不了他的,他現在根本停不下來了!」

  「二嫂,你盡力勸勸他吧,恩?」

  我拉過紫煙的手,急切地道,「這樣下去是不行的,父王現在的態度誰都看得清清楚楚,二哥如果還要一意孤行的話,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到時候還會連累你——」

  紫煙覆住了我的手,笑著切斷了我的話:「我不怕,我也不會後悔,以前清尋想要的總是無法得到,現在好不容易他有了想爭取的東西,我想支持他,即使這條路沒有將來也沒有關係,

因為我是他的妻子,更重要的是,我愛他!」

  這個柔弱的女子,此刻的眼神是這麼的堅定和堅強,一瞬間連我都被她的話和她的眼神給震懾住了,她對清尋的愛已經使她義無返顧地站到了她丈夫的身後……

  我深深地凝視著她,許久才歎了口氣道:「也罷了,既然是這樣妹妹也不便再多說什麼了。但是,二嫂請你記住,不管將來怎麼樣,你永遠是我的嫂子,永遠是我的好姐妹!」

  紫煙一時感動得淚盈於眶,只是緊緊地握住我的手沒有言語…今後我們就要站在不同的天空底下了吧?

  紫煙走後,我的思緒仍然無法停止。

  說真的,今天的紫煙讓我大吃一驚,看起來這麼溫柔的人卻也有著這樣剛強的一面,如果是我呢?我會像她這樣,義無返顧地支持著清河去追求他自己的夢想嗎?我真的很矛盾。

  老實說,剛一開始我對自己的身份其實一點概念也沒有,只是單純地認為連惜雲只不過是比較顯赫的貴族小姐而已,但是現在,不知道是不是人開始成熟起來,或者是在這宮裡待久了,

我對自己的身份有了很大的認識。

  只要我願意,我就可以說服連文王一脈的人來全力地支持清河,從各方面來說,其實清河的條件最適合,雖然年紀輕,但並不代表他思想就不成熟。

  相反,從這一年的相處來看,清河的為人處事比我這個所謂的「大人」還更加的穩重和謹慎,比起太子的優柔,清河顯得更有決斷力。

  勸說連老爺和大哥轉而支持清河的可能性是相當大的,只要有了連氏的支持,清河問鼎那個位置的機會就很高…可是,我真的願意他登上那個高高在上的位置嗎?…

  我想我是個自私的女人,從前是,現在更是。

  晚上清河回來了,他一進家門,就急著來看我,連朝服都來不及換下。

  我取笑道:「急得連衣服都沒換,有這麼想我嗎?」

  清河捧著我的臉,重重地親了一下,笑著說:「可不是,想死我了,我這一整天啊,盡想著你和兒子了!」

  我紅著臉啐了他一口:「沒正經的,有了兒子倒越來越像個孩子了!」

  他一聽,笑著抱住了我:「像個孩子也成,只要你喜歡就行了!」我捏了捏他的臉,不禁笑了起來。

  吃飯的時候,我一邊給他夾菜一邊問道:「這幾天朝裡怎麼樣?沒再發生什麼事了吧?」

  清河搖了搖頭道:「現在倒也沒人敢再說什麼了,這幾天挺安靜的,倒是邊境那邊有急件傳來。」

  我忙放下筷子,緊張地問他:「邊境?是不是土莫林?」

  「現在還沒有說,應該不是,畢竟才剛和親,也沒這麼快撕破臉。」

  我不自覺地鬆了口氣,「那邊境應該沒問題吧?」

  「嗯,有孔言在,出不了什麼大問題的。」我都快忘記這個名字了,近段時間一直忙忙碌碌的,倒沒想到這個人的存在。

  難怪最近我的生活這麼平靜,原來他已經被派去駐守邊關了…

  「發什麼呆,還不快吃,都要涼了!」

  我猛然回過神,歉意地笑了笑:「嗯,我知道了!」

  飯後,應兒抱著旭兒過來了。這孩子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特別的親清河,連我都有點吃味了。

  旭兒一看見清河,馬上就「咯咯」地笑了起來,雙手直撲向他,嘴裡還「咿咿呀呀」地叫個不停。

  清河笑著一把抱起了孩子,親著他香軟的臉蛋和小手,小傢伙可高興了,手舞足蹈地,看得我在旁邊鬱悶得要死。

  「不是都說女兒親爹,兒子親娘嗎?怎麼咱這兒子就偏偏倒過來了?」

  我氣呼呼地道,清河笑著撇了我一眼:「那估計是你這娘長得太可怕了,兒子看到你就不想親近你!」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輕輕地抱過旭兒。

  小傢伙不依了,小手一直朝清河伸去,看著孩子扁著嘴,清河心裡很是不捨,伸手就要抱回去,我忙輕輕一閃道:

  「可不能讓你和孩子待一塊了,要不以後這孩子有戀父情結咋辦?得培養孩子正確的性向觀!」

  清河納悶地看著我:「什麼情結?什麼性向觀?」

  我一聽樂了,忙摀住嘴道:「沒啥,說了你也不懂,就別問了啊!」

  清河急了,一把抱住了我和孩子:「到底是什麼意思?說呀!」看著他呆呆的樣子,我笑得喘不過氣來...

  今晚可真是熱鬧。  



第一卷:第二十八章

  時間轉瞬即逝,轉眼間已經到了清元三十七年,我終於迎來了在這個世界的第一個十八歲——總算已經到了法定年齡(雖然我的兒子都已經二歲了)…

  清河更已經進入標誌成人的二十歲門檻,整個人看上去更加成熟和穩重了,開始隱隱散發出了男人的魅力。

  這一年,朝廷的鬥爭開始逐漸的激烈,不再像以往一般隱晦地進行。

  開始有人在朝堂上公開抨擊太子優柔寡斷,不適合王儲之位;也有些大臣也從原來擁護太子的立場開始轉向二皇子清尋……

  我們連氏的立場也開始逐漸地微妙起來,雖然仍然是「親太子派」,但是在朝堂上的動作已經不似以前那麼頻繁和明顯,給我的感覺是父親和大哥好像開始猶豫,

並且打算「擇良木而棲之」…不管皇上如何的警告和防範,這一場鬥爭卻是如火如荼地上演了。

  清河在這一年卻是更加的謹慎了,開始小心地避及權利鬥爭的波及,我無法理解他是為了韜光養晦,還是為了明哲保身,但是這樣做的好處就是,我們沒有成為這場風波的中心,

也就避免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和暗箭。做為一個女人,家人的安全和平靜的生活才是我一直想要追求和保護的。

  和往常一樣,我帶著旭兒進宮去請安。皇后和令妃都十分的喜愛這個孩子,旭兒也長得越來越可愛,虎頭虎腦的,特別討人喜歡。

  坐定之後,大家都開始逗旭兒玩,皇后一邊抱著旭兒,一邊握著他的小手,輕輕地問:「這個娃娃真漂亮,叫什麼名字呀?」

  旭兒奶聲奶氣地回答:「我…我叫清旭…」

  大家大笑,皇后又接著問:「那我們清旭多大了呀?」

  旭兒伸出二個小手指比畫著:「二歲…」又是一陣哄堂大笑,旭兒看大家笑得這麼開心,也傻忽忽地咧開了嘴,露出了二顆小奶牙,惹得眾人又是親又是抱。

  寶寶的精神不及大人,玩了一會旭兒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一旁的侍女馬上把孩子抱進了內室。

  皇后一邊捋著有些皺的綢裙,一邊笑著道:「旭兒真是乖巧伶俐,雲兒你可要好好地教育他喲,咱們清元的將來可就靠他們這一代了!」

  我忙垂首道:「是,雲兒謹遵姨母的教誨。」

  皇后滿意地點了點頭,又繼續道:「這孩子啊,可要從小就教好,不然等長大了就麻煩了!

  像有些沒教養的吧,也不知是不是從小就沒娘教,這不該他的東西,他呢就偏偏去要,該輪著自己的東西呢,卻又不好好珍惜,可別以後什麼也得不到啊!」

  說罷,眼睛的餘光有意無意地掃了令妃一眼。

  我一聽,心裡就立馬有些不痛快了,這皇后話裡有話地罵清尋也就算了,怎麼把清河也給捎上了?!雖是這樣,但是我也不敢貿然地插話,只能不快地噤聲。

  令妃娘娘一聽,臉色卻是「唰」地一下就白了,馬上站起身,恭謹地答道:「姐姐教訓的是。我那兩個兒子也是頑劣得很,妹妹回去一定會再好好地督導教訓一番。」

  皇后馬上滿臉堆笑道:「哎喲,看妹妹說的,我又沒有說你那兩孩子。清河倒是個好孩子,怎麼說也是我妹妹家的女婿,再加上雲兒也識大體,我沒什麼好不放心的,」

  說著,親熱地拉過令妃的手,「只是清尋嘛,近來性格有些大變呢,樹大招風,妹妹自己小心著就是了!」

  說罷,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令妃,令妃慌忙點頭道:「是,妹妹記住了!」

  「好了,坐了這許久,你也累了,就先回去休息吧!」

  皇后淡淡地打發令妃回去,看來是有事和我說……令妃剛出門,皇后就有些急切地問我:「你爹和你大哥有沒有和你說過關於你太子哥哥的事?」果然。

  我搖了搖頭道:「我許久沒見他們了,再說爹和大哥又怎麼會和我說太子哥哥的事呢,我一個婦道人家也聽不來這個。」

  皇后不由地歎了一口氣道:「你太子哥哥現在這個位置可怕是坐不牢了,朝裡大臣反對,皇上也不歡喜他,我真是要操碎心了!」

  看著皇后有些疲憊的面容,我這才發現這幾年她的臉上也開始有了歲月的痕跡,梳起的鬢髮中也有絲絲的斑白,不禁也有些心軟,就勸道:

  「姨母,你也不要太擔心,如果父王真的不喜歡,太子哥哥還能坐著那個位置到今天嗎?既然現在父王沒開口,也就是說他還是認同太子哥哥的。」

  皇后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痛楚和怨恨,幽幽地說:「皇上他是不喜歡清樊,我都是知道的,為了那個女人,他到現在也不肯原諒我,對清樊也全然沒有親子之情,真是太狠心了…」

  皇后剛開始還像是說給我聽的,到後來竟像是喃喃自語。

  看著她淒楚的表情,我不禁搖了搖她的肩膀:「姨母,你怎麼了?你說的那個女人是什麼人?」

  我的聲音打破了皇后的思緒,她似乎猛然清醒一般,臉上馬上恢復了平靜的雍容,面帶微笑地看向我:

  「沒什麼,清樊這孩子也是,沒一點上進心,我真是恨鐵不成鋼!雲兒啊,你有空就去勸勸你太子哥哥,讓他振作一點,對了,還有轉告你爹和你大哥,太子可就拜託他們了,恩?」

  我心裡雖然疑惑,但還是笑著點了點頭。

  看著時辰不早了,我叫侍女從內室抱回旭兒,就打算告辭回府了。

  臨走前,皇后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拉住我道:「對了,你和清河以後還是和那清尋走遠點好,像他那樣的人也想爭什麼儲位?真是笑話,也不掂掂自己的份量!

  不給他吃點苦頭,他還真以為自己有恃無恐了,你們要和他劃清界限,可別被他給連累了,知道沒?!」皇后的臉上浮現出陰冷狠絕的神情,雖然一閃而逝,但還是看得我打了個冷顫。

  我忙躬身道:「知道了,姨母。」

  出來的時候,好巧不巧地遇到了太子妃,看來她也是坐不住了,來像皇后請安討個安心吧!那太子妃因為周圍沒了外人,所以毫無顧忌,看到我就跟看到殺父仇人似的,分外眼紅。

  「大嫂!」我隨意地福了福,剛應付完了皇后,又來個這麼棘手的人物,我今天真是走了狗屎運了!

  「喲,是弟妹,可真是好久不見!弟妹現在可真是尊崇於一身啊!」嘴巴雖然這麼說,眼睛裡可是充滿了嫉恨。

  「托大嫂的福,妹妹也是時常感懷聖恩浩蕩呢!」我敷衍地應了一聲,這女人不是要請安嗎?怎麼還不滾進去啊,在這裡跟我耗什麼耗!

  「你——」

  太子妃臉色一變,對我愛理不理的態度很是氣憤,冷哼了一聲,壓低聲音道:「就會勾引別人的男人,你別得意,以後有你好受的!」說罷,拂袖而去。

  我不可思議地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哈,我還真是頭一次遇見這樣的女人呢,自己偷情也就算了,反而指責別人勾引她男人,真不知道她指的是太子還是孔言,

如果知道這兩個男人對她的真意後,估計她會鬱悶死吧!

  我不禁搖了搖頭,帶著侍女朝馬車走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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