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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nnie062222 發表於 2012-7-5 03:21 PM

峨嵋 -【誘狐】《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5-5-3 01:32 AM 編輯

【書名】:誘狐

【作者】:峨嵋

【內容簡介】:

  大灰狼與天然呆不是食物鏈裡公認的一環嗎?

  為什麼他啊嗚一口吃到嘴裡的美美呆瓜小狐仙竟然就這麼跑了……

  說什麼:公的都不安好心?!

  他不過想養她、寵她、跟她甜甜蜜蜜地過日子——這也算不安好心?

  他比陳世美還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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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nnie062222 發表於 2012-7-5 03:23 PM

本帖最後由 connie062222 於 2012-7-5 03:27 PM 編輯

001 害怕被洗劫的窮光蛋

  墨魘一眼就看出白白是一隻狐狸精,雖然她看起來跟普通的白狐沒什麼區別。

  「雪兒,我們到客棧了……」說話的是抱著那隻狐狸精的一名綠衣少女。這話不是對身邊的侍女說的,是對懷裡的白狐狸說的。

  白狐搖了搖尾巴,往少女懷裡拱了拱,算是回答。

  綠衣少女十分驚喜:「柳兒你看,雪兒知道回答我呢!真是聰明!我就說雪兒很有靈性,比大哥養的那些狗兒馬兒聰明多了!」

  她身旁那名叫柳兒的侍女顯然也十分喜歡這只白狐狸,更有些討好自家小姐的意思,聽了這話連忙點頭稱是,把白狐狸好好誇獎了幾句,聽得那綠衣小姐眉開眼笑,比聽到別人誇獎自己還高興。

  墨魘不屑地在心中嗤笑:「當然有靈性,這狐狸精怕沒有幾百年的道行。」

  白狐似乎察覺到附近有一個自己完全惹不起的強大存在,從綠衣小姐懷裡抬起小腦袋,向墨魘方向張望了一下。

  墨魘沒有打算多管閒事,向著那白狐微微一笑,輕輕舉了舉酒杯。

  白狐十分膽小,發現對方注意到了自己,嚇得飛快縮回腦袋,藏到綠衣小姐懷裡。

  這種典型的鴕鳥行為把墨魘惹得很開心,他要動它,一百個天界上仙都攔不住,何況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質千金?

  他的笑容把白狐嚇到了,卻把抱著白狐的綠衣少女煞到了。

  綠衣少女和自己的寵物白狐說完話,正抬頭望進客棧的大堂,就看到了這樣魅惑人心的笑容,一時忘了言語,呆呆看著墨魘。

  好英俊的男子,一身玄色錦衣,腰繫玉帶,那一張輪廓分明的臉融合了溫雅與陽剛,俊美得不似人間所有。深邃幽暗的眼神,唇邊一絲散漫不羈的笑容,更可以輕易打動任何一個女人的心。

  真是沒趣的凡人!

  綠衣少女的失神癡迷模樣,這些天墨魘已經見過太多,心中大覺厭煩。懶得再理會,招來店家送上一壺酒,繼續自斟自飲。

  綠衣少女好一陣子慢慢回過神來,又是羞怯又是心動,直到旁邊的侍女柳兒開口提醒,這才走進客棧準備上樓休息。

  經過墨魘身邊時,綠衣少女忍不住放慢腳步,想偷偷多看他幾眼。

  這可把她懷裡的白白嚇壞了,心中又急又怕!這個黑衣人肯定看出自己的身份了,千萬不要是什麼修道之人啊!不然按照爹爹的說法,他一定會把她收了煉丹的!

  墨魘看似不經意,卻一直留意著白狐,看它掩藏在少女臂彎中忽閃忽閃、充滿恐懼的棕色小眼睛,忍不住心中好笑。

  嗯,沒想到會在這種人間繁華之地,碰上一隻修煉仙道的狐狸精!

  世間凡物修煉之道無非兩種,修煉仙道不但對天分要求很高,而且需要自身苦練修行,進展緩慢,只是一旦修煉成功,不但可以位列仙班,本身實力也十分驚人。

  修煉魔道卻要簡單得多,很多都是借助外力,包括陰陽採補等下作手段,進展極快,但到了一定的程度,再要進步就極難。

  同樣修煉千年,開始五百年,修仙道的實力絕對不是修魔道者的對手,但是到了五百年後,修仙道者的實力就會突飛猛進,而修魔道者則會開始停滯不前,此消彼長之下,千年之後,修魔道者便絕對不是修仙道者的對手了。

  當然,如果修魔道者本身天分驚人,那又另計。

  墨魘頓時明白這只白狐害怕自己的緣由了,修仙者的真元精純,是眾多修魔道者眼中的大補之物。

  不由得有些啼笑皆非,現在的情景猶如一個拿著幾個銅錢的窮光蛋站在一名億萬富豪面前,神經兮兮地擔心對方會搶他那幾枚破銅錢。

  這只笨狐狸,它那點真元,給他塞牙縫都不夠!

  綠衣少女姓凌名清波,是新任吏部尚書的千金,凌尚書有四子卻僅得這一個女兒,又是正室所生,從小便千嬌百寵。

  這次她是隨兄長去拜見家鄉的老太爺,沒想到回京路上,竟然在客棧碰到一個神仙般的青年,一顆心彷彿再也不是自己的了。

  只是她畢竟出身世家,即使有這樣的心思是絕對不敢宣之於口的,身邊伺候的柳兒從剛才就已經發現了小姐的不妥……那樣豐神俊逸的男子,她看了也怦然心動呢,小姐一副神思不屬的模樣,定是春心萌動了。

  想到之前曾經隱約聽說,待小姐回京後,很有可能會被召入宮為妃,老爺和幾位少爺為此都很傷神,想盡快替小姐定一門親事,好避過入宮的命運。

  剛才看到的那名男子,衣飾華貴,氣度不凡,又是住在這樣豪華的客棧內,怕身份也不會低了,若能成為自家姑爺,倒是美事一樁。

  有了這個心思,柳兒便自作主張,偷偷去找客棧的小二打聽墨魘的來歷。

  可惜小二也是一問三不知,但總算把墨魘的作息打探清楚了。

  幸好小姐要在這個客棧裡停留兩天,等二少爺拜訪過當地世交叔伯,才啟程返京,趁著這兩天,安排個偶遇應該是不難的。

  也合該白白倒霉,怕什麼便遇上什麼,柳兒左思右想,把主意打到了她身上。

  柳兒的計劃是這樣的,攛掇小姐在墨魘早上出門時在走廊上與他「偶遇」,然後把假裝手滑把白白扔到他身上,製造一點混亂,小姐和墨魘就有了互相多打交道的機會。

  計劃進行得很順利,只是柳兒猜到了開頭卻沒猜到結局……

  從不幸「偶遇」墨魘開始,白白就處在高度緊張狀態,幾乎四肢並用地死死揪住柳兒的衣服,恨不得鑽進柳兒的衣襟內藏起來。

  柳兒暗自用力推了幾下都沒能把她推開,心中一急,使力過猛,只聽嘶啦幾聲,白白抓著四塊碎布倒飛出去,砰一下撞到了墨魘懷裡。

  被撞昏頭的白白還沒搞清楚什麼事就直往下掉,耳中聽到兩聲女人的驚呼和那個恐怖黑衣人的一聲悶笑,她可以使用法力把自己定在半空中的,可是眾目睽睽之下不敢亂來,只好認命地等待與地板相撞的劇痛到來。

  混亂中,一雙大掌一把將她捧住,白白睜開眼睛,就看見面前笑得很促狹的一張放大的臉——那個實力很恐怖的黑衣人!

  白白慌亂之下忘記自己正半躺在人家掌上,身子一翻就想「滾」開,結果悲劇發生了,這一次,墨魘壞心地沒有接住她,白白四腳朝天啪一聲摔在地上,眼前一黑,暈了!

  ……



002 公的都不安好心

  白白從昏迷中清醒過來,發現自己顯然不是在凌清波的房間之中,墨魘坐在窗邊,天色已經全黑,銀白的月光灑在他的身上,看在白白眼裡,就像是剛從地獄裡冒出來的催命無常。

  警惕地觀察了一陣,白白髮現墨魘毫無動靜,大概是在入定,於是決定偷偷潛出去尋找自己的臨時女主人。

  顧不上渾身疼痛,白白弓起之前幾乎被摔斷的可憐背脊,躡手躡腳地跳下桌子就往門邊去,本來用法力會更快,但是怕引起墨魘的注意,只好辛苦一點。

  好不容易挨到門邊,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輕笑聲。

  墨魘看了半天笑話,終於開口道:「笨狐狸,過來!」

  白白大吃一驚,顧不上疼痛,也忘記了可以用法力,四肢一蹬就想發足狂奔,可是跑了幾步卻發現自己竟然是在倒著一路退向墨魘的方向,這是什麼厲害的法術?!

  努力想用爪子勾住地板不再往後倒退,結果只是徒勞地在地板上留下幾道長長的抓痕,還掰斷了兩個爪尖,用力過猛之下身體失了平衡,止不住慣性地往後翻滾,一路滾到墨魘腳下才被攔著停了下來。

  墨魘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也不彎身,隨意一招手,就把癱在腳下的白白憑空移到了膝上。

  白白已經不想再掙扎了,渾身上下疼得快要斷成一截一截了似的,微弱地嗚咽一聲,兩顆大大的眼淚珠子滑到了墨魘的膝上。

  「笨狐狸,我又不會吃了你,跑什麼呢?」墨魘好笑地伸手摸摸白白身上蓬鬆的皮毛,這只笨狐狸讓他心情很好。

  白白奄奄一息地看了他一眼,憂傷地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之中,一聲不吱。

  墨魘笑道:「你修煉了幾百年了吧,應該可以化成人形的,為什麼還這副模樣出來。放心,你那點道行,我還不放在眼裡。」

  白白的回應是繼續裝死!

  墨魘也不生氣,手指輕揉一下白白的尖耳朵,小小嫩嫩的,覆著薄薄的絨毛,手感甚好,忍不住多揉幾下。

  白白依然繼續裝死。

  蓬鬆的尾巴被墨魘一把抓住,輕捋了幾下,似乎覺得還不過癮,又左右拉扯了一陣。

  狐狸也是有自尊的!白白終於忍無可忍,掙扎著就想離開。

  無奈形勢比人強,默念了幾次咒語,身子還是沒能如願離開這個房間,返回到凌清波身邊去。

  白白知道,不讓身邊這個男人滿意,自己是走不了的。但是要她化為人形,她又不願意,只好委委屈屈地張口吐人言:「你放我走啦!」

  聲音嬌嫩甜美,是少女的聲線。

  墨魘眼中閃過一絲興趣,道:「你是女的?」

  白白輕輕「嗯」了一聲,有些警惕地看著墨魘不再作聲。

  墨魘道:「化為人形給我看看,如果你長得漂亮,我就放你走。」

  狐狸性媚,一般修煉成人形都是俊男美女,有些甚至姿容更勝九天仙子。墨魘本性風流,曾經與不少狐妖有過露水姻緣,卻甚少見到修煉仙道的狐精。

  狐妖雖然美麗冶艷,見多了就不免覺得無趣,修仙的狐精平常都藏在靈山之內修行,極少在凡間走動,墨魘偶然見過幾隻,容貌清麗絕倫,別有一種說不出的誘人味道。

  不知眼前這只笨狐狸長得如何?墨魘忽然很想看到。

  白白不願意,看墨魘沒有吸食她真元的意思,乾脆耍賴地抱著尾巴蜷縮成一團。

  「不要想凌清波會來接你,剛剛我已經洗掉了她們主僕的記憶,現在她們根本不記得曾經遇到過我,更不記得曾把你交到我手上療傷。」墨魘慢條斯理地敲碎白白的最後一絲幻想。

  「我又沒有得罪你,為什麼你要這樣害我?」白白抬頭氣道,只是馬上發現了自己與對方之間的差距,無論是實力上還是體型上,一句話說出口毫無氣勢,變成了委屈無奈。

  墨魘笑而不答,這只笨拙的小狐狸意外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已經很久不曾對什麼東西感興趣了,正好拿來消遣一下。

  「你也沒笨徹底,凌清波是金鳳命格,注定了要做皇后母儀天下,身份貴不可言,你跟在她身邊,是想逃避天劫?」這種修仙的小精怪會忽然出現在凡間,又黏在貴人身邊,所求的無非就是這個。

  白白鬱悶地點頭,現在護身符沒有了,萬一天劫來了怎麼辦?爹爹說輕則修為全毀打回原形,重則魂飛魄散,連重新輪迴的機會都沒有了。

  兩樣她都很害怕,她在山洞裡修煉,一煉就是五百年,悶得快發霉了,實在不願意再重來一次,如果倒霉一點魂飛魄散,那更是再也見不到爹娘,自己無知無覺死了倒還算了,爹娘盼著自己位列仙班和他們團聚的,她如果應劫身亡,他們不曉得要傷心多久。

  「你乖乖聽我的話,天劫的事情就不必擔心了。」墨魘忽然有了一點養只寵物陪在身邊的衝動。

  眼前這只笨狐狸,倒是不錯。毛色漂亮手感也好,小小的一團放在衣襟袖袋內軟軟暖暖的。化為人形如果長得足夠漂亮,偶然還可以拿她享受魚水之歡……

  以他的實力,要保護這麼只小狐狸精度過天劫,那是沒有一點難度的。

  白白懷疑地看著他,棕色的小眼珠滴溜溜地轉著,似乎在考慮他說話的可信度,半餉猶猶豫豫道:「爹爹說,公的都不安好心,我不可以在公的面前現出人形……」

  這也是她選擇凌清波身邊棲身的原因,好歹凌清波是「母的」!

  墨魘過了片刻才反應過來,公的是指自己的性別,不由得又好氣又好笑,狐狸就是狐狸!以為人人跟它們一樣都是「公的」或者「母的」。

  「我不是公的,我是男的。」這個一定要教育清楚,不然接下來的事情會變得很……很難聽,他可不想好好的魚水之歡變成公的母的交配。

  「那不是一樣麼?」白白小聲咕噥,但是眼前這個男人顯然不打算就這樣放她走……

  「我變成人形,但你要幫我度過天劫,不許賴皮!」最終決定相信這個男人。

  墨魘微笑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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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nnie062222 發表於 2012-7-5 03:28 PM

003 當我的寵物吧

  白白在他膝上爬起來,抖抖大尾巴,兩眼之間射出一片雪白的光芒將它全身籠罩住,光芒的範圍越來越大,眨眼之間,光芒褪去,墨魘的膝上憑空多了一個白衣少女。

  墨魘毫不客氣地伸手將她圈在懷裡細細打量,化成人形的白白睜著一雙盛滿好奇的棕褐色眼睛看著他,天真純稚,沒有半分忸怩嬌羞的媚人情態。

  真美!果然是一副更勝九天仙子的絕世容貌,尤其那副懵懂純真的神情更讓那張絕色的小臉顯得分外清麗,既不是神女仙姬的冰冷澄澈,也不是花妖狐仙的魅惑妖嬈,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清新柔美,讓人忍不住親近卻又怕褻瀆了她的明淨無暇。

  這隻小狐狸雖然笨了一點,但光憑這副皮相,便足以當他的寵物。

  難怪她的狐狸爹爹會告誡她不要在「公的」面前露出人形,就是他這樣見慣了各路美色的也忍不住對她「不安好心」起來。

  「我叫墨魘,你叫什麼名字?」邊說邊伸手摸摸那張白嫩的小臉。

  「我叫白白……」白白很不習慣變成人形時還被人這樣摸來摸去的,尤其看到墨魘幽黯的眼神,忍不住覺得心跳加速,興奮緊張的感覺一點點泛上心口。

  皺皺眉頭仰開小臉躲過持續不斷的觸摸,白白掙開墨魘的懷抱就想跳到地上。

  「別亂動……」墨魘一把將白白抱起放到客棧的床上。

  白白覺得會有些什麼不妙的事情發生,縮縮身子就想變回狐狸。眉心的白光才泛起,就被墨魘忽然伸來的一指定住了身形,眉間的白光被硬生生逼了回去。

  「嗚!」白白眉心一陣劇痛,知道墨魘要對她不利,此時一點點法力都使不出來,情急之下仰面一口咬在墨魘的指上。

  這種沒用的攻擊墨魘根本不放在心上,只是腦中靈光一閃,想到某種秘術,微微冷笑一聲,不閃不避放任那一口咬實了,更主動撤去指尖上的護身法力。

  指尖一痛,感覺體內幾滴溫熱的液體流入了白白的口中。

  很多年沒試過流血的感覺了,墨魘微怔一下,驅動法術,那幾滴血液瞬間化作血符融入白白的身體之內。

  白白沒想到自己竟然一口能把墨魘咬傷,呆了一下鬆口退開。她不知道就在剛才,墨魘已經在她身上施了法,從今以後,墨魘不但可以控制她變成人形或化為狐身,更可以探知她的心思與行蹤,她的一切都將在墨魘的掌握之中。

  這種秘術向來是魔力極強的魔君收服道行高深的妖魔為自己所用的手段,能夠使用者尋遍三界找不出三個,很不幸就讓白白遇上其中一個。

  說起來這種秘術用在白白身上,還有些殺雞用牛刀了。

  白白一路縮到大床靠裡的角落,離開墨魘的「勢力範圍」,再次不死心地打算變回狐身,卻被墨魘一手抓住腳踝,拖了回去,一陣酸麻從被握住的地方快速傳遍全身,白白的變身咒便再也施展不出來了。

  墨魘笑著伸手扯開她的衣帶,壓制著她的掙扎,將她身上的衣物脫得一乾二淨,收入袖中乾坤袋裡。

  用定身法自然要簡單得多,但他更享受與新寵物肢體廝磨的快感。

  白白身上的衣物是部分精魂所化,一旦離身,她便無法變回狐狸,他無需在她身上使用法力,也不必再用秘術控制,就可以飽覽自己新寵物誘人的身子。

  白白雖然對情慾之事十分懵懂,也知道在「公的」面前裸露身體是大大不妥的,但是衣服被收走了,又變不回去,只得順手扯過被子包在身上。

  墨魘看著她蜷縮成一團又用被子包得嚴嚴實實,僅剩下半張小臉露在外面,又驚又怕地瞪著自己,不覺十分好笑。

  都說狐狸性媚,眼前這一隻卻是什麼都不懂,完全一副小孩子模樣,舉動滑稽笨拙,莫非竟然是未經男女之事的處子?

  若是如此,自己倒算是撿到寶了!

  「衣服還我!我不要你幫我度天劫了,你是壞人!」小狐狸的聲音裡帶了點哭腔,很後悔沒聽爹爹的話,在公的面前露出人形,結果果然碰上壞人了。

  墨魘抬手去摸摸她露在被子外長髮,髮絲跟她的眼睛一種顏色,棕褐色的,油光水滑,彷彿錦緞一般:「我不是要害你,只是想教你一種新的練功方法。」

  白白根本不信,她是很少有跟人打交道,但從墨魘剛才完全罔顧她意願的行為,可以察覺出來就算他對吸食自己的真元沒興趣,也沒有安什麼好心。

  墨魘要收拾這隻小狐狸很簡單,甚至只要催動剛剛施在她身上的秘術,就可以令她乖乖躺好,任他施為,但這樣太沒意思了,最好還是哄她自己上鉤。

  狐精在男女之事上頭極具天賦,以秘術控制她的行為,未免太過浪費,讓她主動獻身,他的享受會更高一層。

  墨魘現在的狀態說得好聽是過著閒雲野鶴的生活,說得難聽是窮極無聊,最不缺的就是時間和耐性,反正這只笨狐狸跑不到哪裡去,也不急著把她拆解入腹。

  「你不想練功?那我先睡一下,你自便。」墨魘說完看都不看白白一眼,大模大樣寬衣上床倒頭便睡。

  白白本來還擔心他上床來會對自己不利,結果發現他真的就這麼睡過去,不由得急了。

  伸手扯扯他的袖子,沒反應。

  搖搖他的手臂,也還是沒反應。

  揪著被子挪過去,大膽推推他的身子,依然一動不動。

  「喂!你不要睡啦,把衣服還我!」

  不理不睬,還打起鼾來。

  白白裹著被子縮成一團,非常不利行動,眼角瞄到墨魘脫下來掛放在床邊的外衣,再看看睡死了一樣的墨魘,一揚手把衣服取了過來在被子底下穿上,這才一把推開被子,伸手去翻這件外衣的袖袋——剛剛看見他好像把自己的衣服放進袖子裡了。

  一邊翻一邊偷偷得意,你搶了我的衣服,我也搶你的,哼哼!

  袖袋翻來翻去卻什麼都翻不出來,白白知道對方定是用了什麼法器把自己的衣服藏起來了。心裡又是委屈又是著急,也顧不得對墨魘的恐懼了,發力猛推他的身子,想要把他搖醒。



004 又笨又愛哭

  墨魘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一幅意想不到的美景——小狐狸嬌小的身子套在他寬大的玄色外袍之中,黑色衣領下露出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膚,半敞的豐盈酥胸,纖細的頸項,在黑衣的襯托下越發細白,像埋在黑色錦緞中的瑩白珍珠,散發出柔潤的光芒。

  果然是天生媚人的小狐狸,即使不是存心勾引,也該死的誘人!

  白白出了吃奶的力在猛推墨魘,忽然力氣像完全找不到著力點,還沒來得及吃驚,身子就不受控制地向前撲倒在墨魘懷裡。

  「笨狐狸,別鬧!乖乖陪我睡一覺,我心情好了再還你衣服。」墨魘覺得自己像是在欺負小孩,不過看一眼抵在自己胸前的兩團雪嫩,嗯……也不算小了。

  墨魘的眼光太具侵略性了,白白被他看得渾身發毛,掙扎著就想遠離這個危險的源頭。

  「再動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語氣很平淡,但是白白出於小動物對危險的直覺,還是能輕易察覺出話裡濃重的威脅意味。

  輕輕撫摸著懷裡安靜下來的小狐狸,墨魘有些遺憾地想:這笨狐狸還挺識相的,平白少了一個趁機發作的機會啊!嘖嘖!

  白白從來沒有跟父親之外的雄性動物如此接近過,墨魘對她而言完全是個陌生人,她很害怕卻又反抗不了,背上他的大掌一下一下的撫拍,更讓她心驚膽戰。

  只是神經繃得太緊太久,慢慢也會鬆懈下來,白白這一天受的驚嚇傷痛對她而言比這幾百年加起來的都多了,抵不過精神的疲憊,大眼睛慢慢朦朧起來,終於睡了過去。

  陷入夢鄉之前,最後想到的是,這個男人的胸膛太硬了,不像凌清波的柔軟舒適,味道也很……奇怪,不像凌清波的帶著淡淡脂粉氣味的溫暖體香,不過好像靠著也挺舒服的,味道也不難聞……

  真是一隻笨得可愛的蠢狐狸!

  跟他以往打過交道的那些妖嬈狡黠的狐精們相比,簡直像是完全不同的另一種生物,雖然外表是同樣的美麗惑人,應該說懷裡這一隻比過往所見的更要美麗惑人一些。

  這隻小狐狸什麼都不懂,正好由他一手調教成完全合乎他口味的小寵物,完全屬於自己的……墨魘越想心情越好,抱住懷裡香香軟軟的小狐狸笑著合眼睡去。

  白白醒來時,身上除了被子,什麼都沒有,「搶來」的黑衣在睡夢中又被大壞人搶了回去,身上光溜溜地,變不回狐身,又不敢到處跑,一隻狐望著空蕩蕩的房間,一時悲從中來,忍不住嚶嚶哭泣起來。

  「你怎麼動不動就哭呢?」墨魘從外邊回來就看到白白趴在床上哭。

  他出門去是想把一些手尾處理乾淨,例如扭轉凌清波與柳兒腦子裡關於白白的回憶。現在再問她們關於白白的事,她們想起的是,來客棧的路上,寵物雪兒自己忽然跳到地上幾下跑得不見蹤影,遍尋不獲之下,只好放棄。

  白白聽到他的聲音,抬頭道:「你把我的衣服還我,我就不哭了!」

  墨魘看著她那張滿是淚痕的小臉,心中好笑,這小狐狸是跟他討價還價?

  「你繼續哭吧!」墨魘乾脆故意逗弄她一下。

  白白會這樣說,是因為從前都是用這一招對付爹爹的,只要她一哭,絕大部分事情爹爹都會屈服。話一出口就有些後悔了,再聽墨魘的回答,想到面前這個不是疼愛自己的爹娘,而是一個不安好心的「公的」,眼淚更加止不住地往下掉。

  她不想在墨魘面前丟臉,拉過被子把自己從頭到腳包住,縮在裡面越哭越傷心。

  墨魘拍拍床上那一大團「東西」,那一團馬上往裡挪了一些躲開,哭泣聲依然斷斷續續傳來。

  他想馴養只寵物而已,怎麼現在搞得像在帶一個彆扭愛哭的小孩子呢?

  「我給你衣服,但是你不許哭了。」墨魘不想浪費時間在哄孩子上頭。

  「真的?」白白遲疑了一陣,才露出半邊腦袋望向墨魘。

  墨魘不回答,隨意一揚手,手上便多了一疊粉色的衣裙。

  「那……那不是我的衣服……」白白噘嘴不肯上當。

  「你可以不穿沒關係。」墨魘把衣裙放到白白面前,不緊不慢地微笑道。

  白白狠狠地瞪他,可惜以她現在裹成一團縮在床上,連腦袋都不敢全露出來的德行,實在很難展現出相應的氣勢,徒讓墨魘笑得更加歡快。

  墨魘毫無君子風度地站在床邊,明擺著打算觀看白白穿衣的全過程,白白又氣又恨,只好伸手把衣裙拖進被窩裡穿。

  墨魘大覺無趣,轉身坐到窗邊打坐去。

  白白看他走開了,輕輕揚了揚手,床邊的紗帳就落了下來,雖然遮擋效果有限,但也聊勝於無。快手快腳蹬開被子,背對床外,取過衣服穿上。

  魔眼睜開眼,饒有興味地隔著紗帳欣賞白白纖細的身影,看著她手忙腳亂地穿衣系裙。

  狐狸精就是狐狸精,別人做起來笨拙滑稽的動作,在它們身上都會別有一番優雅誘惑的韻味,就算眼前這只對男女之事毫無認識的笨狐狸也一樣。

  「什麼人,出來!」墨魘忽然感覺到有陌生的氣息出現在這附近。

  「魘君,就算有了新人,對我這個舊人也別這麼凶嘛!」聲音慵懶嬌媚中帶著邪氣,是從屋樑頂上傳來的,隨著話音,一名柔若無骨的青衣美人從樑上「滑」了下來,站在屋中。

  白白已經換好衣服,從紗帳中探出頭來,就見那青衣美人沒有骨頭一樣纏到墨魘身上,還拋過來一個充滿了示威挑釁意味的嫵媚眼神。

  明明是一個嬌美動人的女人,白白只看了她一眼卻覺得十分恐怖,再皺眉看清楚些,白白忽然開口道:「你是……蛇精?」

  青衣美人咯咯嬌笑著在墨魘懷裡扭動摩擦著,也不理睬白白,湊到墨魘耳邊用白白可以聽到的聲音誘惑道:「狐精『功夫』好,我們蛇精也不差呢,魘君何必跟個不解風情的小丫頭浪費時間?讓青兒伺候你吧……好不好?」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onnie062222 發表於 2012-7-5 03:29 PM

005 吧唧一口

  「你想要什麼?不必拐彎抹角……」墨魘對美人的*不為所動,反而對青兒身上的腥膻氣味甚感厭煩,這只蛇精不知道剛剛又到哪兒去吸食凡間青年男子的精元了。

  看都懶得多看青兒一眼,一手將她推到一邊。

  青兒沒想到他會這般不講情面,臉色一變,不過瞬間又恢復一臉的嫵媚,委屈道:「魘君就是顧忌新人也不必對青兒如此無情嘛。」

  心中暗暗咬牙:若不是那凌清波太不好對付,老娘才不會自討沒趣,還讓那只該死的小狐狸精看笑話!

  青兒的話不無挑撥離間的意思,普通男人聽了,為了表現自己的男兒雄風,也會對她稍微親近一些。

  可惜言者有心,聽者無意,白白根本不懂她在說什麼,墨魘是不屑理會她的廢話。

  青兒看房內「兩人」都對她不理不睬,於是只得開門見山說明來意:「魘君,青兒想請你幫忙,借一個人的軀殼一用。」

  「凌清波?」墨魘想都不用想就猜到了。

  青兒也不驚奇,不慌不忙地送上一個馬屁:「魘君真是好生英明呢,青兒不必多言就知道青兒的想法了,莫非這是心有靈犀?」

  「我為什麼要幫你?沒興趣!」墨魘眼都不眨就把門窗一起關上。

  白白聽到墨魘拒絕,心裡很是高興,和凌清波相處了好段日子,對她也產生了一些感情,這個壞蛇精要害她,若是墨魘幫忙,凌清波就是命格再好也非倒霉不可。

  不知不覺間,墨魘就成為了白白心目中最最厲害的……壞人。

  青兒也不氣餒,眼珠子一轉挨到墨魘身邊低聲說了幾句,白白豎起耳朵也聽不到,估計這壞蛇精是用了法術在與墨魘交談。

  兩個人似乎很快談妥了,起身時不約而同地看向白白,眼神甚是古怪,尤其是青兒的眼神,怨毒妒忌得意譏諷等等各種各樣白白不懂的情感混雜在一起,看得白白激靈靈打了個冷顫。

  蛇精倚在窗邊,看似打算離去,臨去時纏綿無限地望向墨魘道:「魘君,青兒要走了呢,你都不留我一下麼?」

  墨魘淡淡一笑,無動於衷。

  青兒跺跺腳,側首挑釁地看了一眼床上的白白,嬌聲道:「魘君若是覺得這小狐狸精木訥無趣了,青兒隨時願意侍奉魘君身邊,魘君可千萬別忘了青兒啊。」

  說罷嘻嘻一笑,身子軟軟滑向窗外,眨眼不見蹤影。

  墨魘轉身邁步走向床邊,白白一看他過來,連滾帶爬地就往床裡縮。

  「你躲什麼?過來!」墨魘不高興了。

  白白遲疑了一下,才捏著鼻子靠近一點道:「你身上好臭,都是那只壞蛇精的味道,好難聞!」

  墨魘哭笑不得,這只笨狐狸,鼻子倒是蠻靈的,大概也是修仙久了,格外受不得腥膻之氣。

  隨手一拂,白白眼前似乎看到一片清波蕩漾,一陣馨香水汽撲鼻而來,墨魘身上的蛇精氣味便再也聞不到一絲一毫了。

  嗯!這種味道聞起來真舒服,白白不自覺地越挪越近,幾乎要湊到墨魘身上像小狗一樣嗅來嗅去。

  墨魘好笑提起她的領子,將她抱在懷裡問:「有這麼好聞嗎?」

  白白一臉陶醉地點頭,羨慕道:「你用的是什麼法術?好厲害啊!」

  「我灑了一滴楊枝甘露罷了。」墨魘隨意道。這種味道聞在修魔道的小妖鼻中,是毒物惡臭,聞在修仙道者鼻中,就是絕世奇香,難怪能把這小狐狸引過來,早知道當年應該整瓶拿走,而不是只取了幾杯。

  「咦?觀音菩薩的玉淨瓶裡的楊枝甘露嗎?你怎麼拿到的?」白白十分好奇,莫非墨魘不是壞人?壞人怎麼可能拿到觀音菩薩的楊枝甘露?

  「這有什麼稀奇的,你親親我,我就送你一杯如何?」墨魘誘惑道。

  楊枝甘露在修仙者眼中是無上聖品,普通凡間花草能得一滴就有了靈性,修仙者飲一滴可抵半年修行,一杯下肚無異於平白多出百年的道行。

  這樣的重禮,只換一個親吻,簡直就是虧死人的賠本生意。不過在墨魘心中,白白已經是他的寵物,餵他可愛的小寵物一杯楊枝甘露實在算不得什麼大事。

  楊枝甘露是一般人一輩子都只能想像的珍寶,在他卻並不難得到,用處也不大,否則他不會捨得隨手拿來當香水用。

  白白很高興,但是轉念一想,想到剛剛蛇精提議墨魘幫忙做壞事,他好像答應了……

  「我不要楊枝甘露,可不可以換別的?」

  「你想換什麼?」墨魘很好奇有什麼東西的吸引力竟然比得到百年道行更大。

  「你不要跟壞蛇精去害凌清波好不好?她是好人。」

  這只笨狐狸心腸很好嘛……墨魘心中微哂。

  「壞蛇精答應給我很多好處。」正好坐地起價。

  「她答應給你什麼了?」白白決定先打探清楚敵情,再考慮怎樣打動墨魘打消當幫兇的念頭。

  墨魘壞笑著說謊道:「她答應跟我練雙修合體之法。」

  「這個很難練嗎?我可不可以跟你練?」雙修合體之法是什麼修煉方法?爹爹從來沒提過,一定是很厲害的法門。

  「可以,我剛才就想跟你練的,你自己不願意。」

  「那……那我跟你練雙修之法,你不要去害凌清波好嗎?」

  「成交!不過我要先試試你有沒有慧根。」

  「那要怎樣試?」

  「你先吻我一下看看。」

  白白笑了,這很簡單啊,開開心心湊過去,在墨魘臉上吧唧一口。她經常會親親爹娘,每次他們被親完都會很開心。

  「好了!」

  就這樣?墨魘瞪著白白,覺得自己被耍了。

  白白一臉無辜地快樂地看著他,一點點心虛的表情都沒有。

  真是一隻不解風情的笨狐狸!根本半點「慧根」都沒有!

  不過沒關係,她不懂可以由他來仔細教導。轉念想到青兒剛才提的條件……算了,如果笨狐狸乖乖聽話,那他拒絕青兒也沒所謂了。

  墨魘素來只憑喜好做事,害幾個無辜的人甚至是搞得天下大亂對他而言都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如果因此令他的新寵物鬧起彆扭來,那就比較麻煩沒趣了,他可懶得哄孩子。



006 很乖很好哄

  青兒求墨魘幫忙對付凌清波,開出的條件其實跟白白有關。

  墨魘雖然見聞廣博,但很少關心妖精如何修煉之類的事情。青兒就不一樣,她修煉數百年,雖然修的是魔道,卻也曾經詳細瞭解過修仙道的各種法門。

  她一眼便看出,白白所修煉的仙道根基正是她的處子之身,這種修煉方法迥異於合體雙修,修煉者入門後進展之神速可與修魔道者媲美,但是毫無攻擊能力,而且修煉大成之前一旦處子之身被毀,數百年的苦修就會丟掉大半。

  這種修煉法,一般只有一心追尋飛昇、位列仙班的小妖精才會使用,且一般有仙人指引,在修仙者中也十分罕有。

  白白此刻看起來道行低微,其實只要度過天劫便會大成,而天劫看來不足一個月便要到來。

  青兒本來看墨魘對白白頗有回護之意,已經很是妒忌,再發現白白竟然快將修行大成,嫉恨更深。

  她以密語與墨魘交談時,隱約試探他並未注意到此事,於是靈機一觸,想到一條毒計。

  白白雖天真無知不解風情,但卻是個頂尖美人,容貌之美放在仙界也難得一見,墨魘風流成性,不可能放著這樣的大好佳人在面前還坐懷不亂,他對白白下手是早晚的事。如果等到白白經歷天劫之後再與她歡好,對她便毫無影響,青兒想做的正是確保墨魘盡早下手而且更要將白白的根基徹底毀掉!

  她向墨魘進獻了一套雙修的法門,說是可以讓二人更增情趣,如果白白是普通的狐仙,這套功法確實有益無害,但她修煉的是以童身為根基,這套功法用上去,她就會修為盡毀打回原形。

  白白的好心腸雖然不能讓她免於被大灰狼騙色,卻也讓她不至於淒慘到底,當然,她現在並不知道自己無意中躲過了一大劫難。

  一陣擾攘,窗外天色已經大亮,白白從昨天早晨起飽受驚嚇,什麼東西都沒吃過,眼巴巴看著墨魘道:「我餓了,你把衣服還我好不好?」

  「你不是已經穿上衣服了嗎?」墨魘故作不解道,就著清晨的日光細細打量面前的小美人,就像晨間草木嫩芽上最新鮮的露珠,清新可口得很……看得他也有些「餓了」。

  「我要去找吃的,這樣……不方便……」白白撅嘴道。從前在山裡,她都是自己出門去找山上新鮮的野果吃,後來到了人間,傍上凌清波這個「母」靠山,每天跟著她好吃好喝,根本無需外出覓食,短短一個多月幾乎吃遍了一路上所有的美味佳餚、糕點零嘴,這才知道原來世間尚有這麼許多的好味道。

  但是面前這個「公」靠山顯然不懂得關心愛護小動物是多麼重要的美德,這樣子一想,她更懷念起之前「母」靠山的好了。

  不過爹爹說過,身為一隻修煉仙道的優秀狐狸一定要學會自立自強!她就自己去找吃的吧。化為人形她總覺得有些不慣,而且不利於她的覓食行動(其實她是打算潛進廚房偷吃),所以必須先要求墨魘還她衣服,好讓她變回狐狸。

  墨魘明白了她的心思,伸手摸了摸那張水嫩水嫩的小臉,笑道:「我帶你下去吃,你喜歡吃雞嗎?」狐狸好像多半愛吃雞。

  果然白白開心地朝他用力點頭,大眼睛忽閃忽閃,主動抱著他的手臂笑靨如花地黏到他身邊……如果她現在是狐身,恐怕會像小狗一樣興奮地向他搖尾巴了。

  真好哄!墨魘心中暗笑,又忍不住有些得意——這樣乖巧漂亮的小寵物是他的了!

  先把她餵飽了、養胖了,然後……一口一口吃下去!

  他們住的這家客棧,是附近最大最豪華的,是本地一名告老京官的產業,往來的非富則貴,前面一棟三層高的酒樓,中間隔了個小小天井,後方另有幾棟三層高的建築專門招待住宿的客人,東側甚至有專供富貴人家的女眷居住的小型院落。

  他們出門時大部分客人不是已經聚集在前面的酒樓中用早飯。墨魘拖著白白的手穿過靜悄悄的花園,白白看著那幾座院落,無限眷戀地歎了口氣——她的「母」靠山凌清波正是住在其中最精緻舒適的一座院落之中,自己前天夜裡還在她軟綿綿香噴噴的繡床上睡大覺,哪裡想到不過過了一天,就被迫轉投新靠山呢……

  側首望向那個自稱叫墨魘的「公的」,白白不安起來,自己不聽爹爹的話,不但被「公的」看到了自己化為人形的樣子,還答應跟他在一起練功,不知道會不會有問題。

  墨魘感覺到她忐忑的目光,微笑問道:「怎麼了?」

  「我可不可以在房間裡等你,我害怕……酒樓裡有很多『公的』。」白白怯生生地試圖說服墨魘。

  「有我在,那些『公的』不敢打你主意,就算敢也碰不著你半根毫毛,你怕什麼呢?」墨魘半點不在意,更不覺得自己需要去遷就一隻「寵物」。

  白白扁嘴,墨魘的厲害她見識過,不聽他的話他會對自己不客氣的。

  都怪柳兒,如果不是她,自己不會倒霉地撞到墨魘手上,現在應該還舒服地窩在凌清波的懷裡,吃她喂到嘴邊的香甜糕點。

  墨魘帶著自怨自艾的白白走進酒樓時,廳上本來吵雜的人聲忽然靜了下來,一雙雙眼睛不由自主望向門前這個俊美無儔的青年,暗想不知哪兒來的皇孫公子,竟然如此出眾?一些人昨天就曾見過墨魘,此時也忍不住多看兩眼。

  白白第一次以人形出現在人前,心中極不甘願,只是抵不住肚子餓也沒能力改變墨魘的決定,所以才擔驚受怕地被迫跟著他出來。她躲在墨魘背後聽見堂上靜得詭異,大著膽子偷偷從墨魘身後探出頭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迎接她的是一陣此起彼伏的抽氣聲,大堂上的人個個瞪大眼睛看著她,臉上滿是不可置信與驚艷。白白嚇得腦袋一縮躲回墨魘身後,緊張地抓著他的衣角低聲道:「他們……他們怎麼這樣看我?」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onnie062222 發表於 2012-7-5 03:30 PM

007 一顧傾城

  美人一閃就不見了,人們齊齊發出一陣陣失望的歎氣聲,卻沒有人捨得把眼睛從墨魘身上轉開,不過這次不是圍觀美男子,而是盼著傾國傾城的美人兒再一次露臉。

  墨魘淡淡哼了一聲,手一伸將白白拉到身前懷中抱住,拍拍她的肩膀,難得柔聲安慰道:「沒事,他們是沒見過像你這麼漂亮的女子罷了。」

  墨魘我行我素慣了,根本不在意旁人的注目,所以對於帶著白白招搖過市也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只是沒想到自己的小寵物會這麼膽小……也是,聽她的話這似乎是她第一次離開修煉之地到凡間來。

  幸好自己先遇上她,否則這美味的小狐狸不曉得會被什麼神仙妖魔拐了去吃掉。

  半摟半抱地帶著白白走到大堂一側屏風後的雅座裡坐下,眾人目送他們的背影消失,恨不得把屏風看穿了好多看那名天仙美人幾眼。更有幾個人用力揉搓眼睛,懷疑剛才是不是自己昨夜沒睡好外加常年在外太久沒抱過女人而產生的幻覺……世間上竟然有那麼美麗動人的女子!可惜她一直埋在那名黑衣公子懷裡,如果能多看她一眼,嘖嘖!就是幾天不吃飯都值得啊!

  大堂上一共六名小二在奔走伺候,一名店小二醒過神來,抄起大茶壺一馬當先繞過屏風去上茶點菜,剩下五名小二,又是悔恨又是嫉妒,捶胸頓足只恨自己反應慢,讓這混小子搶了先。

  礙於店裡規矩極嚴,小二們不敢「傚法先人」搶進去冒犯驚擾客人,但是一個個已經摩拳擦掌奔到屏風外候著——送茶來不及參與,但上菜無論如何一定要有我!

  先前進去那名店小二,過了片刻就退出來,在全場幾十道艷羨目光掃射下,暈暈陶陶地提著茶壺「飄」向廚房。

  屏風後,墨魘伸手將白白勾到自己懷裡,笑道:「兩隻燒雞,夠你吃的了吧!」

  白白想到馬上就有好吃的,笑得眼睛瞇成兩彎新月,也沒想起來要計較一下兩人之間過度親密的距離。

  屏風外,整座酒樓慢慢恢復之前的熱鬧吵雜,只是這次的話題不再是天南地北,而是高度統一地全部圍繞在屏風後那俊秀異常的一男一女身上。

  從兩人的親密情狀,大家都猜那絕頂美人兒十九是黑衣公子的小妾之流——如果是正妻,絕對不會如此毫不端莊地當眾一路與男子摟摟抱抱。

  本朝風氣雖然開放,也不忌諱女子外出,但是身邊至少會帶上丫鬟隨從,而且男女同行,即便是夫妻也絕不敢在公眾場合舉止親暱。這兩人衣飾華貴但身邊一個隨從都沒有,莫不是哪個世家大戶私奔的小情人吧?

  眾人不約而同想明白了此節,臉上的神情多了幾分鄙夷不屑,心裡卻十分羨慕:那黑衣公子竟然把此等絕色騙上了手,真真艷福無邊啊!

  樓上雅室中,凌清鑒溫言開解過丟了心愛寵物白狐的妹妹凌清波,轉頭卻發現等了半天,店家竟然還未將早點送來,不由得有幾分生氣,揮揮手示意書僮小硯去催促一下。

  凌家是本朝有數的世家大族,掌櫃當著小硯的面扇了兩名賴在屏風外「伺機上菜」的小二幾個耳光,總算把這幾個見色忘工的小子驅趕開去做事,又親自隨小硯到雅室外賠禮道歉過,這才重新回到櫃檯後坐鎮。

  凌清鑒與心情低落的妹妹一道用過早點,卻見一旁伺候的小硯一臉的怪異,於是問道:「怎麼了?」

  小硯年紀小性子活潑,又是常年跟在凌清鑒身邊到處奔走的,凌清鑒也懶得拿家中那些大規矩去壓他,所以他面對主人態度便多了幾分輕鬆,聽主人問起,當即把剛才在樓下聽到的新鮮八卦說出來。

  最後不忘大拍馬屁道:「都是些鄉野小民不曾見過世面,隨便一個長相清秀端正的便吹噓得跟神仙一般,若是讓他們見了少爺和小姐,不知道要驚詫成什麼模樣!」

  這酒樓二樓三樓都是用作招待特別貴賓的,另有專門的樓梯通道,所以樓下諸人確實不曾見過凌氏兄妹的長相。

  凌清波是京城著名的美人,凌家的少爺個個倜儻風流,就以眼前的凌清鑒來說,也確實是少有的俊逸人物,小硯的馬屁雖然誇張,卻還不算太過肉麻。

  凌清鑒身為男子,自然不屑去與人斤斤計較樣貌之事,但也不免有些風流自賞。況且聽說還有美人,心中泛起幾分好奇。

  凌清波滿心都是自己走丟了的寵物白狐雪兒,根本無心去理會這些事情。她與柳兒主僕二人的記憶都被墨魘清洗得乾乾淨淨,甚至已經不記得曾經碰到過墨魘這個人。

  在柳兒的伺候勸說下,凌清波勉強用了些早點,愁眉不展的模樣,看得凌清鑒一陣心痛,開口許諾道:「小妹喜歡白狐狸,為兄便吩咐人再去尋一隻來好了。保證比雪兒乖巧聽話!」

  可惜這個馬屁不幸拍到了馬腿上,凌清波嬌嗔道:「世上哪有比雪兒乖巧聽話的白狐?雪兒比你養的那些馬兒、鳥兒懂事多了,我說什麼它都聽得懂,從來不搗蛋頑皮,又愛乾淨……」一說到自己寶貝寵物的好,本來溫婉佳人猛然變身長舌婦,滔滔不絕細數雪兒的種種「光榮事跡」,只把凌清鑒說得臉色發青,心中暗下反駁道:真這麼乖巧,又怎麼會忽然跑得不見蹤影?!

  心中雖然這麼想,但是卻不敢這個檔口說出來,在小妹傷口上撒鹽巴。惹毛了小妹,回到京城她在父親面前告上一狀,即使父親不責怪,幾個兄弟也會修理他。

  他們凌家這一代便只有這麼一個寶貝妹妹,又是父親年過四十才生下的,正是一家大小的掌上明珠,捧在手上怕摔,含在嘴裡怕化,要說家裡有誰說一不二的,那絕對不是一家之主凌尚書凌大人,而是眼前這個年方二八的小小嬌女。凌家上下恨不得把她當女王一樣供起來。



008 沒見過美女啊?!

  好不容易凌清波總算說得盡興了,卻見二哥心不在焉根本沒有專心聽自己說話,更是生氣傷心,站起身道:「不跟你說了,你半點不懂人家有多傷心!柳兒,我們回房去!」

  說罷帶著柳兒蹬蹬蹬出門下樓返回暫住的小院裡。

  凌清鑒站出去不大不小也是個五品官,又系出名門,在外頭絕大部分時候只有他給別人臉色看的份,但是到了小妹面前,挨了排頭也只有低聲下氣賠不是。直到小妹去得遠了,才敢用力拍一下桌子出氣。

  小硯見他心情不好,眼珠子一轉道:「公子,我剛才出去看樓下的客人還沒走,不如我們去看看那一雙男女究竟是什麼來路?」

  凌清鑒本來早忘了剛才的小插曲,再聽小硯提起,也來了興致。原定今天早上要去拜訪的一位世叔昨夜派人來傳訊說家中有急事需要處理,邀他明日再去,今早便空了下來,既然不忙出門,那去看看眾人口中的「神仙一樣好看的男女」也不妨——總比回去看小妹的臉色好。

  樓下的雅間裡,另一名店小二送來兩隻烤雞以及清粥、饅頭等早點,照例又看著白白髮呆,全然忘了腰背上因為剛剛與其他小二搶位而被撞淤青了的痛楚。墨魘隨意看了他一眼,那一眼中使了攝魂術,店小二一愣,兩眼呆滯地轉身走了出去。

  白白一看見兩隻皮色金黃,香氣撲鼻的肥美烤雞就兩眼發亮,不自覺地舔了舔粉嫩的櫻唇,粉色的小舌尖看得墨魘渾身發熱,幸好那個磨磨蹭蹭想多留一會兒看美人的店小二已經被他用法術控制住,自動退了出去,否則看到這幅誘人的畫面,不當場狂噴幾碗鼻血才怪。

  白白根本無暇關注其他,手一伸就想直接抓起烤雞來吃,眼看著差一點點就要碰到了,卻被回過神來的墨魘一手攔住。

  「用筷子吃,不許用手抓,太難看了!」墨魘見不得美人兒如此自毀形象,加上白白以後都要跟在他身邊,他不能容忍自己的小寵物這般不懂規矩。

  白白扁嘴,很可憐地看著他道:「我不會用筷子。」

  「不會就學!」墨魘二話不說塞了一雙筷子在她手上,掰開她纖長的手指,教導她拿筷子的姿勢。

  白白很不樂意,跟在凌清波身邊的時候,可從來沒有人逼她用這個東西,還是母靠山好,還會幫她把食物切碎成小塊送到她嘴邊……

  墨魘一邊教導,一邊著迷於纖纖玉指的柔膩觸感,乾脆把白白整個圈入懷中,握住她拿筷子的手去夾烤雞肉。有得吃,白白也就不再計較什麼,張開小嘴準備啊嗚一口把筷子上的看起來就美味得不得了雞肉吃下去。

  誰知筷子在鼻子前一晃而過,辜負了她的滿腔期待,轉而把雞肉送進了墨魘口中。

  白白怔了怔,知道自己被捉弄了,氣得渾身發抖卻又不知如何是好,打是打不過的,罵人她也不擅長,一雙棕褐色的大眼睛委屈得水汽迷濛。

  連這個模樣也漂亮得不可思議!墨魘很滿意自己看到的,心情大好地抓著白白的手,又夾了一塊雞肉,在她準備開口抗議之前塞住了她那張可愛的小嘴。

  白白餓了一整天,再顧不上生氣委屈,三兩下把雞肉嚥下去,滿眼期盼地看著墨魘,完全是小動物等待餵食的諂媚討好眼神。

  墨魘心情大好,一筷接著一筷地餵養著自己的新寵物,不過一陣,兩隻烤雞就被吃得只剩下一堆雞骨頭。他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教白白用筷子的計劃落空了——從頭到尾都是他在用筷子夾菜餵這只笨狐狸!

  不過看著笨狐狸一臉滿足地挨在自己懷裡的乖巧模樣,算了!下次再教好了。

  對於墨魘而言,吃不吃東西其實已經沒有所謂,不過既然有美人相伴,不吃就太浪費了。

  「剛才我餵你吃雞,現在輪到你餵我。」墨魘把調羹遞給白白,示意她餵他喝粥。白白吃飽了只想變回狐身跑到院子裡曬肚皮,懶懶地動都不想動,但是這個公靠山她又得罪不起,只好勉強順從。

  以前都只有凌清波餵她吃東西呢!白白忍不住在心裡再次哀怨一下。

  小狐狸的身子玲瓏嬌軟,帶著新鮮花果的青澀甜香,真真正正的軟玉溫香,墨魘不去理會她的委屈不情願,一頓早餐吃得十分快意。

  白白手都酸了,才把兩碗粥喂完,掙扎著就想跳到地上,唯恐墨魘又想出什麼折騰她的主意。

  墨魘吃足了嫩豆腐,也不再為難她,牽著她的手就往外走。

  這次白白有經驗了,看到一群公的瞪大眼睛圍觀她,也不再覺得那麼害怕,淡定了不少。而且,她有公靠山啊!其他公的不敢對她怎麼樣的!

  信心剛剛建立起來,面前就多了一隻「公的」。

  「這位兄台請了,小生姓凌,小字清鑒,京城人士。兄台氣度不凡,小生心中仰慕不已,盼能結交,冒犯之處尚請見諒。」

  凌清鑒聽從小硯的主意,特地轉到一樓來看看傳說中的神仙男女,正好撞上兩人打算離開,這一照面,他便覺得自己的魂魄都再不是自己的了——那名男子固然是俊美難言,不過同為男性,他詫異一下也就罷了,跟在那男子身後的少女卻真真美得過份,如果不是身在鬧市茶樓,他幾乎要懷疑這是九天仙子臨凡!

  絕對不能就這樣錯過她!凌清鑒勉強找回一點神智,當即走上前去攀交。他沒有明示自己是當朝凌尚書的公子,一來是不想給美人兒過於招搖的壞印象,二來也是有信心對方必然能猜到自己的身份,京城姓凌的不多,能夠鮮衣怒馬又品貌出眾的,只有凌尚書府一戶,凌家這一代的子女都是清字輩,此處離京城不遠,路上隨便找個人報上名字,他們都會馬上猜出他的身份。

  事實證明,他的自信並非毫無來由,所有的路人甲幾乎都在同一時間倒抽一口氣,猜出了他那風光無比的出身,除了眼前的兩個主角。

  白白就不用說了,墨魘連天生的神佛都很少去關心,何況人間小小一個官宦世家?他只知道,這個傢伙很不自量地在打自己小寵物的主意。

  「你想結交我?眼睛怎麼總在她身上打轉?」墨魘一點不給面子地嗤聲拆穿對方的色狼面目。

  凌清鑒沒想到他竟然當面給他難堪,不過自己確實理虧在先,大庭廣眾之下又不好發作,臉上紅一陣白一陣,訕訕道:「見笑見笑,冒犯這位小姐了。」

  白白自然不會生他的氣,說起來這個還是自己母靠山的哥哥,於是很大方地笑道:「沒關係,你不過是沒見過像我這麼漂亮的女子罷了。」

  這話是剛才墨魘跟她說的,現在正好用來安慰母靠山這位「沒見過美女」的二哥。...<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connie062222 發表於 2012-7-5 03:30 PM

009 親吻的味道

  凌清鑒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看墨魘,又看看一點不像在開玩笑的白白,一向見多識廣、長袖善舞的風流公子,第一次在美女面前露出一臉囧相。

  無論從哪個角度看,白白都說了一句大實話,只是這句話從她嘴裡吐出來,說多彆扭有多彆扭,偏偏說話的人坦然自若,既不害羞也不沾沾自喜,態度還非常誠懇認真。

  墨魘被白白惹笑了,心中的不滿頓時煙消雲散,同情地看了一眼正在思考話中真意,陷入天人交戰的可憐男人,攬過白白的細腰,心情大好地揚長而去。

  凌清鑒醒過神來死心不息地追到門外,發現那兩個人已經不知去向,不禁一陣沮喪。

  不過他今天要受的挫折還不止於此,正當他以某個標準角度仰望天空,打算抒發一下自己錯失佳人的痛苦之時,一個年輕的小道人一手把他從明媚的憂傷中打撈出來,給予他更惡毒的詛咒:

  「公子,你印堂發黑,三日之內必有血光之災!」

  凌清鑒一聽,當場連臉上都一併發黑了,不過畢竟是世家公子,教養良好沒有當場發作,身邊的書僮小硯大怒道:「哪裡來的妖道,竟敢妖言惑眾,詛咒我家公子!」

  小道人看上去年紀只有十六七歲,比小硯也大不了多少,眉清目秀器宇不凡,一眼看去倒真有幾分小仙童的氣度,聽了小硯的怒罵只是揚揚眉道:「貧道從不妄言,這位公子出身顯貴,看面相那是福祿壽三全之人,可惜邪星入命,二十三歲上注定有一大劫,應該就應在這三天,能避過此劫自然命途無礙,從此飛黃騰達,但若是過不了……」

  小道士邊說邊搖頭,這過不了會是什麼結果,凌清鑒與小硯都聽得出來,前者不以為然,抬腳就走——與其在這裡聽個毛都沒長齊的小道士胡說八道,還不如回頭向店家打聽一下那一男一女的來歷。

  「什麼大劫不大劫,信口開河!你有何證據?」

  小硯本來凶狠非常,聽了這小道士竟然一語道破主人的年紀,心下就有些虛了,雖然依舊橫眉豎目,但說話的口氣溫和了不少,典型的色厲內荏。

  「天機不可洩露。」小道士的口吻已經非常具備神棍的風範,一邊說一邊從懷中取出一張黃色的紙符,符上畫了一個有點像烏龜又有點像鳥兒的古怪符號。

  「你馬上找雄黃磨成粉,混在墨汁中按此畫符,貼在居處門窗洞竅之上,外出謹記隨身攜帶,只需過了這三日,那便萬事大吉!」

  小硯將信將疑地接過紙符,道:「這個要多少銀兩?」主動問價不外乎想試探一下對方是否會獅子大開口、漫天要價,如果是那便不用問,必定是騙錢的神棍。

  小道士馬上猜出了他的心思,眉頭一皺道:「貧道並非為騙財二來,時間不多,你還是快快回去準備吧!現下光天化日,魑魅魍魎尚不敢外出害人,到了日落西山再去準備就晚了!」

  「那……那多謝道長指點啦!」小硯勉強道,心中盤算一下,抱著寧可信其有的心態就打算請示一下公子然後到鎮上藥店買雄黃。

  一扭頭卻見凌清鑒已經自行走回酒樓中,再回頭想向道士道別一聲,卻見街上人來人往,哪裡還有小道士的蹤跡?小硯心裡一陣發寒,跺跺腳轉身追自家公子去了。

  墨魘把白白帶回房中,考慮要如何盡快教導這只笨狐狸情慾之事,他已經等不及想把她連皮帶骨吞下去了。

  經過凌清波所住的小院時,白白忽然扯扯墨魘的袖子,仰頭央求道:「壞蛇精如果來找凌清波的麻煩,你可不可以幫忙把她趕走?」

  墨魘隨意壞笑道:「可以啊,不過你要怎麼謝我?」

  白白眨了眨眼睛,忽然伸出手臂摟著他的脖子,踮起腳尖在他臉上用力吧唧一口。

  「這樣可不可以?!」棕褐色的眼珠子水光瀲灩,純真又期待的神情看得墨魘渾身發熱,心下暗暗自嘲:不過是臉上親一口,激動什麼?這只該死的誘人的小狐媚子!

  「這樣太簡單了,回到房間我教你怎麼謝我……」聲音中帶著微微的沙啞,聽在白白耳中覺得心弦似是被人緩緩撥了一下,餘音裊裊,竟讓她有些不敢去看墨魘的眼睛,不自覺地放鬆了環在他脖子上的手臂,身子滑下去一點,把小臉埋進他的胸膛。

  「你答應了哦!不許賴皮!」不太有魄力地確認一次,連她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忽然不敢看墨魘了。

  「嗯,不賴皮!我們回房去,讓你好好謝我……」墨魘低笑一聲,也不見他怎麼動作,兩人就回到了客棧的上房內。

  摟緊了白白坐到窗邊的椅子上,墨魘開始示範什麼才是他口中的親吻……

  小狐狸的嘴唇細緻嬌嫩得就像新鮮做好的豆腐腦,稍微大力的碰觸就會把它揉碎,墨魘溫柔地以唇舌慢慢描繪著它的形狀。白白覺得唇上癢癢的,墨魘下巴上細微的胡茬子刮得她的下巴、臉頰也癢癢的,不過這個遊戲似乎很好玩,她覺得自己的心越跳越快,身體內湧起一陣陣古怪的燥熱,忍不住瞪大眼睛看著寸許外的男人,不放過他臉上每一個表情,想搞清楚他究竟在跟自己玩什麼遊戲。

  在這樣一雙純淨好奇地大眼睛「瞪視」下,墨魘心裡竟泛起一絲的罪惡感,伸到小狐狸胸脯上的手有些不甘地用力按了一下,悻悻然停下「非禮」無知少女的色狼舉動。

  不滿地抱怨道:「烤雞的味道。」

  「啊?」白白不明白他為什麼忽然停下,更不知道為什麼在這個時候忽然提起她最愛的烤雞。

  「你的嘴巴裡都是烤雞的味道!」墨魘指控道。

  白白一點不覺得尷尬,笑瞇瞇地十分得意:「明明是你餵我把烤雞吃完的,你愛吃烤雞,剛才為什麼不吃?」她以為墨魘親她的嘴,是因為聞到她唇上烤雞的味道,心道:這個公靠山也不錯啊,他那麼喜歡吃烤雞,都願意讓給我吃,我真是錯怪他了。

  墨魘沒有注意她在想什麼,認真教導道:「下次我親你的時候,把眼睛閉上!」

  「不行,如果你忍不住咬我怎麼辦?」萬一把她當成燒雞啃,她會疼的!

  

010 胭脂店

  墨魘終於搞懂了白白的意思,又是好笑又是氣惱,真想問問這只笨狐狸的爹娘是怎麼教女兒的,對於男女情慾之事竟然無知至此。

  白白不懂他的掙扎,反而因為烤雞事件對他生出幾分親切感,於是大著膽子往他懷裡蹭了蹭,軟聲懇求道:「你把我的衣服還我好不好,我要練功啦……」

  「練功跟衣服有什麼關係?」墨魘好笑地問道。

  「我不習慣這樣練功,好嘛好嘛!」大眼睛漾滿祈求之意,正常男人都難以拒絕這樣一個美人兒的苦苦哀求。

  「好吧!」墨魘法力再高強,面對超級小美女,定力跟正常男人也沒有什麼差別。

  白白歡呼一聲,從他腿上跳下來,還不忘送上一個滿是烤雞味道的香吻。

  墨魘從袖中取出她的白衣遞過去,不正經地調笑道:「你在這裡換給我看……」

  小狐狸抱著自己的寶貝衣服,馬上覺得有了底氣,大聲反駁道:「不要!」說著人已經逃一樣地閃到床帳後躲了起來,唯恐墨魘反悔又來搶她的衣衫。

  反正這小狐狸逃不出自己手心,墨魘也不急著把她拆解入腹,便笑笑地由著她去了。

  紗帳一蕩,一個雪白的影子竄到了墨魘身邊,正是已經化回狐身的白白。

  白白一躍跳到窗台上蹲坐穩了,抖抖尾巴瞇起雙眼開始每日的修煉功課。早晨的陽光照在她一身蓬鬆的白毛上,美得像是雪堆成的精靈,卻又讓人覺得無比的溫暖可愛。

  墨魘饒有興致地看了一陣,知道這小狐狸正在吸收日光精華修煉內息,這姿態果然是正宗的仙家修真法門,閒著也是閒著,便也挨在椅上開始調理內息。他的法力與白白自然完全不是一級別的,早已經不必講究修煉的姿態與形式,只要他願意,睡眠、呼吸、舉手投足皆是修煉,甚至修煉與否對他而言也已經沒太多區別。

  一人一狐,一黑一白,沐浴在同一扇窗下的陽光之中,默默相伴,畫面詭異而又出奇地和諧,彷彿是丹青妙手筆下的水墨寫意畫卷,靜謐雅致。

  同一時間,客棧小院的另一處窗下,另一個人正在奮筆疾書、依樣畫葫蘆……正確地說是依樣畫符!畫面完全不像白白這邊的美好恬靜,反而有幾分猙獰外加刺鼻。

  「小硯你在搞什麼,味道好難聞啊!」柳兒走進房間,掩鼻問道。

  「你懂什麼?!不用伺候小姐嗎?」小硯胡亂回答著,眼睛一刻不離手上的黃紙,唯恐一筆畫錯,影響了符紙的效力。

  「雪兒不見了,小姐心情不好,一個人在房間裡繡花靜心,把我都趕了出來,哎……」柳兒一說起這個就心煩,小姐不高興,她們這些做丫鬟的也戰戰兢兢地沒好日子過。

  「哼!不見了正好,那白狐狸來的蹺蹊,不曉得是不是什麼精怪變的呢!」小硯被那個神秘的小道士一唬,此刻已經開始產生懷疑一切的傾向。

  不過他也沒懷疑錯就是了。

  「臭小硯!胡說八道什麼呢?!讓小姐聽到,看不揭了你的皮,就是二少爺也不會護著你!」柳兒氣呼呼罵道。

  「無知婦孺!」小硯哼的一聲,不再理會柳兒,專心「做大事」。

  剛剛凌清鑒一徑向掌櫃追問那一男一女的來歷,他在旁邊聽得清清楚楚,那個男的是前兩天一個人住進來的,說是姓墨,出手闊綽,因為獨立的小院都住滿了人,於是包下相連的三間上房,自己住居中的房間,說是好靜,不想被人打擾。他身邊的女子之前從來沒人見過,今天早上忽然出現,也不曉得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小硯一聽就寒毛直豎,他就說嘛,哪裡會有女人美成那樣的?十九是妖精變的,迷倒了那個墨公子,下一個怕就要打自家公子的主意了!他平常伺候公子,也看過一些軼事閒書,書上寫,女妖最喜歡色誘書生公子,吸乾他們的精元然後將他們害死。

  越想越像這麼回事,小硯將想法對凌清鑒說了,卻只換來他不以為然的嗤笑,說他是被神棍嚇破了膽。他勸不住公子,只好作主張到藥店買了雄黃粉,又到香燭店買了黃色的符紙回來急急磨墨畫符——那小道士說過,妖怪晚上才會出來害人,只要在天黑之前把紙符畫好,就不怕了!

  柳兒說了幾句閒話,小硯都不理不睬,心中氣惱,跺跺腳出門而去。邊走邊罵道:「臭小子,得意什麼?!給點顏色就真開起染坊來了,哼!」

  她不想回去看凌清波的臉色,忽然記起小姐的繡線用得差不多了,乾脆藉著替小姐買繡線,到街上逛逛,說不定回來的時候小姐心情就好起來了呢。

  這個小鎮不大,但因為離京城頗近,往來客商多了,街上的店舖貨品甚是齊備,柳兒挑好了繡線想起昨日進鎮時在路上見到的一家胭脂店,心中一動,便繞路到那邊去看看。

  胭脂店坐落在一條小巷的巷口,店門正對東方,早上的陽光十分猛烈,為怕把胭脂曬壞,特地支起了一大片紅花布簾遮擋日光順道也藉著鮮艷的色彩招徠客人。

  柳兒走進店內,一名妖嬈的婦人迎了上了,笑道:「這位小姐,可是要挑選胭脂?」聲音帶著淡淡的慵懶,綿綿軟軟,聽在耳裡讓人覺得骨頭都酥了。

  柳兒一個小丫鬟,從來只有她稱別人小姐的份,聽了這名婦人的稱呼便覺得渾身舒暢,笑道:「是啊,大娘可有什麼好的推薦?」

  婦人微微一笑,殷紅的嘴唇在昏紅的光線中艷麗得像塗抹了鮮血一般,只聽她輕輕啟唇道:「這裡的都是普通貨色,裡面有最新鮮艷麗的,小姐隨我進來試試吧。」聲音依然柔膩嬌軟,卻也有一種說不上來的陰寒可怖。

  柳兒像受了蠱惑般,呆呆地點頭,跟在婦人身後進了內屋,隨即,屋內穿出一聲短促的慘叫聲,聲音裡充滿了恐懼淒厲,彷彿見到了什麼可怕之極的物事,卻又在轉瞬間被人封住了咽喉。

  又過了一陣,柳兒拂開簾子走進店中,端起櫃檯上的銅鏡左右照了照,得意洋洋道:「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不過,這小丫鬟長得真不咋地……」

  一陣急風吹過,店外的紅布幡被吹開了一條縫,陽光一閃而逝,柳兒皺眉恨恨自語道:「還有四個多時辰天才黑,真真急死我了。」

  那一陣風吹過店堂刮開了內屋門前的布簾,一股子血腥氣湧了出來,布簾之後隱約可見兩個女人倒伏在地,頸後兩個血洞沁出一縷一縷的黑血,一個是柳兒,一個是剛才的迎客的婦人……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onnie062222 發表於 2012-7-5 03:31 PM

011 壞在大媽手上

  白白專心致志地修煉,不知不覺一日光陰去了一大半,再張開眼睛時天空已經暗了下來,弓起身子一躍跳到窗邊的椅子上,才驚覺墨魘竟然不在,剛才明明感覺到他就在自己身邊的。

  公靠山有一大好處,那就是不必在他面前掩飾自己並非普通狐狸的事實。

  之前在母靠山凌清波那裡時,白白根本不敢像今天這樣擺正了姿勢一動不動地修煉,凌清波肯定會覺得她不正常,然後不斷逗她玩,所以她要練功就必須假裝睡著了又或者趁著她們主僕睡著的時候偷偷練。

  在墨魘身邊,至少不必擔心被打擾,而且,白白覺得身為公靠山應該會保護她,所以修煉的時候格外安心專注。

  正在對新舊靠山進行優缺點比較的時候,忽然聽到墨魘帶笑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完事了?白白,你修煉的進境真慢。」

  白白不服氣了,瞪大眼睛撐起小身子反駁道:「哪裡慢了,神仙師父說我很聰明,學得很快呢!」說著得意地翹起蓬鬆的大尾巴,十足十一隻希望被讚美的嬌氣小動物。

  墨魘卻皺了皺眉頭,問道:「神仙師父?是誰?」

  他對神仙沒什麼好感,尤其是自己的小寵物竟然用這麼親熱崇拜的語氣提起另一個人,更讓他非常不爽。

  白白沒注意到他語氣中的不善,半立起身子頑皮地探出爪子去拉扯他的衣袖玩,一邊隨口回道:「神仙師父就是神仙師父啊。」

  墨魘當然不滿意這樣的答案,還待再問,忽然一種奇異的感覺傳來,而這種感覺的來源,正是在凌清波所住的小院方向。

  「凌清波有麻煩了……」墨魘輕道。

  白白大吃一驚,站起身四肢一蹬就想躍到窗外,去凌清波的院子示警救人,身子才到半空,卻被一雙大掌一攔一勾拖了回去。

  出手的不用問正是墨魘,他把白白一把塞入衣衫的前襟內,警告道:「乖乖的別亂動,我自會救她。」說話之間人已經化作一道流光,落在了凌清波的院子裡。

  小硯花了一個白天的時間畫了足足六十多張紙符,依照小道士說的,所有門窗空洞處都貼了一遍,餘下兩張要請公子帶在身上。

  凌清鑒雖然對小硯忠心護主的行為頗為感動,但是雄黃的味道太過刺鼻,尤其小硯唯恐有失,畫符的墨汁裡下足了「本錢」,簡直就是中人欲嘔,凌清鑒向來潔身自好,怎麼肯為了神棍幾句危言聳聽的話,就弄得自己一身異味?

  小硯無法,只得把準備給他用的紙符帶在自己身上,然後決定這三天不管公子到哪裡他都跟到底!

  凌清波在房中繡了大半天的花,卻始終不見柳兒出現,甚至到了中飯的時候,還是沒等到自己這個小丫鬟回來,心中生氣。眼看太陽都下山了,又不由得有些擔心起來,於是吩咐老媽子到兄長的院子裡去問問是否有人見過柳兒。

  凌清鑒聽說此事,氣得大罵柳兒丫頭不懂事,明知道小姐心情不好還亂跑亂逛,打發了幾名隨從家丁到鎮上去找人,又親自去妹妹院中好生安慰一番。

  幾名家丁才點起燈籠走到店門外,就見柳兒提這個籃子裊裊娜娜地一路行來,幾個人本來一肚子火氣要責備恐嚇一番這個不懂規矩的丫頭,此時一看她那媚態橫生的做派,紛紛目瞪口呆忘了言語,這丫頭怎地今天這般勾人?!

  柳兒走到幾人面前笑盈盈道:「幾位大哥辛苦啦,柳兒這便去向小姐請罪。」一個個字像是從鼻中哼出來的,嬌滴滴軟綿綿,幾名家丁一聽便覺得心神俱醉,也沒聽清楚她說的什麼內容,只知道傻傻地猛點頭。

  柳兒得意一笑,繞過他們穿過店堂直往凌清波居住的小院子走去。院子門前,兩名老媽子一看見她便罵道:「小蹄子,野到哪兒去了?大半天不見人,仗著小姐寬厚便無法無天了不成?!少爺吩咐了,先到他那兒領罰去!莫想小姐替你求情!」

  柳兒平常仗著凌清波的寵愛,對其他下人向來不怎麼客氣,尤其是凌清波院子裡的幾個老媽子,更是恨她恨得牙癢癢地,這次難得有機會收拾她,還怎麼會客氣?

  卻不知真正的柳兒早已經玉殞香銷,眼前這個其實是蛇妖青兒所化!

  青兒沒想到會半路殺出幾個程咬金,咬了咬嘴唇,也知道此刻就算近得了凌清波的身,也不可能輕易得手。凌清波是金鳳命格,百邪不侵,她這樣的妖精要對她下手,必須天時地利人和配合才有機會,她已經請到墨魘幫忙,只需等到今晚子時陰氣最旺之際動手就能成功,現下卻是不能輕易暴露的。

  怪只怪她的媚術對男人有用,對幾個滿心嫉恨的大媽偏偏半點用處都沒有,只得勉強賠笑,想法矇混過去。

  兩個大媽打了個眼色,其中一個身材壯碩的走上兩步,一手扯過青兒,手上使勁在她臂上擰了一把,冷笑道:「二少爺正在和小姐說話,賤蹄子,別想著拖延時間把小姐引出來。」說罷拖著她就往旁邊凌清鑒的院子去。

  青兒被動地跟著她一路小跑,兩眼冷冷打量著她的後頸,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勾起一絲陰冷恐怖的笑容。

  凌清鑒的小院幾步便到,才靠近院門口,一股子怪味便撲鼻而來,青兒神色一凜,暗叫不好!這分明是雄黃的味道,莫非是有人事先通風報信,這些人設下陷阱來對付自己?!

  扯著她的老媽子見她停步不前,回身喝罵道:「賤蹄子,知道怕了?!快走!」

  青兒只當是自己的行跡暴露,正火冒三丈,這老媽子自己撞到槍口上來,當場便凶性大發,張嘴一口咬向她的頸項!

  老媽子驚聲大叫,一聲未盡,人已經毒發身亡,直挺挺倒在地上。青兒抬手擦擦唇邊的血跡,正要離開,碰巧剛剛安慰完妹妹,打算回自己院子替妹妹處罰丫鬟的凌清鑒聽到慘叫聲跑到她面前來,一陣雄黃的味道濃烈嗆人,正是從他的方向傳來。

  青兒只當就是凌清鑒佈局想要對付自己,冷笑一聲,一不做二不休,右臂一甩,袖子猛然長了兩丈,有生命一般地就向凌清鑒纏去。



012 狐狸教育蛇

  小硯一直緊緊跟在凌清鑒身邊,一看到現場的景象,就知道真的有妖怪要來害他們了,又見青兒的長袖捲來,情急之下從懷中取出一張紙符擋在自己與公子身前。

  青兒一見那紙符便知不妙,袖子收勢不及掃到紙符面前一觸即焚,烈焰順著衣袖向她的方向燒去,青兒知道厲害,左臂一揮,將右袖切斷,這才止住了烈焰的來勢。

  「何方高人要壞我好事?!」青兒氣恨道,一晃身子現出原形,一條足有碗口粗細的綠色長蛇出現在兩人面前,最恐怖的是蛇口上長著的一對白森森的毒牙,隱隱泛著藍幽幽的光澤,哪怕只是蹭破一點皮,也會致人死命。

  凌清鑒與小硯倒抽一口冷氣,小硯急急從懷中抽出剩下的一張紙符塞給凌清鑒,這次凌清鑒再沒有半點抗拒,不要說這紙符不過是氣味有點刺鼻,就算是給他一坨牛糞讓他捧在手上,只要能抵擋蛇妖,他也甘之如飴。

  青兒一雙陰冷的黑色蛇眼掃過面前兩人,知道硬碰不得,一扭身子便順著牆根逃離現場。

  凌清鑒回過味來,打了個大大的冷顫,與小硯對望一眼,後怕不已,只這一陣子,兩人身上的衣衫都被冷汗浸濕了。

  「糟糕!」凌清鑒想起蛇妖離開的方向,竟然正正是衝著妹妹凌清波的院子而去的,當場大驚失色。

  「小硯,你馬上回去把所有紙符都帶來,我去看小妹!」邊說邊揣著手上的救命紙符就往凌清波那邊而去。小硯已經六神無主,聽話飛奔進院子裡去揭紙符,看都不敢看一眼地上的屍體。

  青兒一路竄進凌清波的院子,只想找個地方躲藏起來,好等子時下手,卻見院子裡站著一名黑衣人,身形十分熟悉,仔細一看正是臨時同夥墨魘,不由得大喜過望。這個男人的法力之強遍尋三界也難尋敵手,如果他肯庇護自己,就算是大羅金仙下凡來追捕她,也不必擔心,更不要說區區幾個凡人布下的雄黃陷阱了。

  「魘君救我!」青兒二話不說現出人形走到墨魘面前,淚眼婆娑一副可憐模樣,半點看不出來一日之間已經連害三命的凶殘模樣。

  墨魘隨意看了她一眼,淡然道:「凌清波你不要動了,去吧。」

  這樣就想把她打發了?!青兒神色一變,腦中想起剛才的事,莫非自己要強佔凌清波軀殼計劃,就是他告的密?這事自己可從來不曾對其他人提起!

  這件事她籌劃已有百年,好不容易等到合適的宿主降世,眼看著就要成事,竟然被合作夥伴下手破壞!青兒氣得眼睛都紅了,心裡怨怪自己,如果不是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她也不會找上墨魘,找其他法力高強的妖魔幫忙也未必不能成事,現在這個男人隨便一句話就要她放棄,她怎麼甘心?!

  偏偏墨魘她根本得罪不起。

  「魘君為何出爾反爾?」青兒嘶聲道。

  「不為什麼。」兩人雖然有段露水姻緣,不過與他春風一度的仙子女妖太多了,各取所需而已,他不覺得必須因此對這些女人客氣。只要他高興,愛幹什麼就幹什麼……或者他的新寵物高興也行。

  白白窩在墨魘的懷中,雖然「環境」溫暖柔軟,不過剛才匆忙被塞進衣襟裡,姿勢有點問題,憋氣憋得難受,又怕自己不聽話亂動壞事,所以一直忍啊忍,這時終於忍不住了,四肢胡亂蹬踢幾下,總算在有限的空間內翻了個身,面向墨魘衣衫的襟口。

  青兒與墨魘相對而立,他胸前「波濤洶湧」起伏不定的怪異景象,自然也落到她眼中,正暗自警惕不知面前的男人身上是否藏了什麼對自己不利的東西,忽然見黑色的襟口一凸,探出一個毛茸茸的白色小腦袋,一雙清亮的褐色小眼珠子與她的眸子對視一瞬,便膽怯地縮了回去。

  只這一瞬間,青兒便已經看清楚白白的狐狸臉,今晚所有的事情一下子找到了「根源」。

  「魘君就是為了這小狐狸精,才壞青兒的好事嗎?」青兒指著墨魘胸前那一大團,氣得指尖發顫。她早知道這狐狸精跟墨魘有姦情,只是沒想到素來軟硬不吃的男人竟然會為了這只乳臭未乾的小狐狸精,破壞自己的大事。

  墨魘大方點頭道:「對!」邊說邊隔著衣袍輕拍了兩下懷裡那一個暖洋洋的毛團,唇邊泛起一絲滿是寵愛的笑容。

  青兒寒著臉道:「小狐狸精你別得意,今日他能這般對我,他日也能這般對你,我看你能得意到幾時?!」

  白白聽她對自己說話,偷偷探出小腦袋,看了墨魘一眼,確認他沒有責怪她不聽話的意思,這才認真解釋道:「他不讓你做壞事是為了你好,壞事做多了有損陰德,會有報應的。」

  完全的一句驢唇不對馬嘴的話,把青兒噎得臉色發青,墨魘哈哈大笑,他的小寵物實在是太可愛太能逗他開心了。

  凌清鑒帶了剩下的幾名家丁隨從匆匆跑進凌清波所住的院子,不見蛇精的蹤影,卻見一男一女在院子裡對峙,其中一個正是白天在酒樓見過的俊美黑衣男子,另一個女子體態婀娜容貌美麗,卻並非白天伴在那黑衣男子身邊的美人兒。

  此刻他已經被嚇得提不起半點風花雪月的心思,看誰都像妖怪,見這兩人莫名其妙出現在妹妹的院子裡,心下暗自警惕,大聲喝問道:「你們是人是妖?為何私闖女眷客院?!」

  青兒眼見人越來越多,墨魘是定然不會幫助自己了,只得一跺腳現出原形竄上牆頭逃走,引來一陣尖叫驚呼。

  墨魘見事情已了,便大模大樣走出院子,凌清鑒與家丁們驚嚇過度,完全忘了攔阻,小硯從外邊飛奔而來,懷裡抱了幾十張紙符,差點撞上墨魘。

  墨魘輕蔑地掃了他一眼,道:「這種紙符嚇唬蛇妖一時尚可。」

  小硯一陣疾奔,氣都要喘不過來了,聞言什麼話都沒法回,一見凌清鑒站在院子裡呆若木雞,以為公子被妖怪害了,拚命跑過去一把抱住,大聲哭叫道:「公子!公子!你沒事吧!」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onnie062222 發表於 2012-7-5 03:32 PM

013 甜甜一吻

  「蛇精還會回來嗎?」白白看墨魘已經離開了凌清波的院子,附近也沒有人跡,於是大著膽子從他衣服裡探出腦袋問道。

  「也許吧,凌清波這樣命格的宿主,十分少有。」墨魘伸手摸摸她的小腦袋,手感很不錯!

  「那要怎麼辦?」白白很為凌清波擔心,被壞蛇精盯上了,真是防不勝防呢。

  「我只答應你不去害她,幫忙趕跑蛇精,可沒答應一直保護她。」墨魘笑道。

  白白仰頭打量一下他,四肢微微用力,眨眼之間就從他懷裡竄到了他肩頭上,拿尖尖的鼻子在他臉頰上戳了一下,嬌聲道:「你一定有辦法的,我親親你,你答應我吧!」

  拿狐狸鼻子戳他一下算哪門子的親親?!墨魘哭笑不得,不過小狐狸趴在他肩頭上挨挨蹭蹭,蓬鬆柔軟的絨毛一下一下擦在他頸上,癢癢的暖暖的,感覺十分舒服,於是他又發現了小寵物的一項新用處——枕在這小傢伙身上睡,想必舒坦得很。不過,再舒坦也不如美人在抱……不急,反正小寵物就在身邊,不妨一樣一樣試。

  當晚,墨魘理所當然地枕著白白美美地睡了一覺,白白雖然很不樂意,但是自己有求於人,也就乖乖答應了。

  第二天早晨,墨魘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一片雪白,鼻子癢癢的,卻是白白的大尾巴在睡夢中掃到了他臉上。他一動,白白就醒了,棕色的狐狸眼半耷拉著滿是委屈地看了他一眼,翻了個身捲成一團,一聲不吭地似要繼續睡覺。

  墨魘看不慣她這個要死不活的樣子,一手把她抱起來,揉揉她的小耳朵,道:「還沒睡夠麼?我帶你去吃烤雞好不好?」

  「我一晚沒睡!」白白的聲音裡是明顯的負氣,身子被墨魘當枕頭用,一晚上除了尾巴別的地方動都動不了,現在全身連四肢僵硬麻木,每動一下都又酸又痛,難受死了!公靠山是壞人,就知道欺負她!一點都不知道要愛護小動物!

  墨魘笑著把她放到自己膝頭上,從袖子裡取出一隻小瓶子,拔開瓶塞在她鼻子前面晃了晃。

  「咦?!」白白睜開眼睛,這個味道分明是楊枝甘露!

  「想不想喝?」

  白白想了想,終於是抵抗不住楊枝甘露沁人心脾的香氣,很沒骨氣地「嗯」了一聲,睜大眼睛可憐巴巴地看著公靠山。

  墨魘被看得心情大好,把瓶子遞到白白嘴邊道:「喝吧!」

  白白大喜,抬起纖細的前肢就想去抱那個瓶子,不想關節酸麻,一下沒抱住差點把整瓶楊枝甘露都灑了。

  墨魘好笑地接過瓶子,低頭正看見白白吐出粉紅的小舌頭想去舔瓶嘴上漏出的一滴甘露,心念一動,把瓶子移開。

  白白以為他改變主意了,翻身就想起來去追那瓶子,卻聽墨魘笑道:「你變成人形,我就給你喝。」

  「你不可以搶我的衣服!」白白不太信任地看著他,事先聲明道。

  墨魘很爽快地點頭答應,他還不打算現在就把這小狐狸吃掉。白光閃過,白衣小美人便出現在他懷中,伸手向他討甘露。墨魘沒有把瓶子給她,反而一張嘴將瓶中的楊枝甘露一飲而盡。

  白白正待抗議,雙唇便被封住——墨魘低頭吻住她,一點一點把甜美清香的甘露哺喂到她口中……楊枝甘露不過只有一口,轉眼間便盡數喂完,墨魘卻不捨得放開,輕易挑開白白的牙關,去追逐她嬌嫩的舌尖。

  纏吻之中,墨魘伸手輕輕拂過白白圓睜的大眼睛,抵著她的唇低笑道:「閉上眼睛,我不會咬你,教你玩個小遊戲。」

  白白正沉醉於楊枝甘露的絕頂香甜,聞言果然乖乖閉上雙眼。墨魘再不客氣,擁緊了她開始了唇舌之間的纏綿遊戲。

  開始時,白白只是被動地任由他舔吮自己的唇瓣舌尖,唇舌麻麻癢癢地,腦子也開始有些昏沉起來,迷亂中心窩裡泛起一種從不曾有過的興奮,彷彿有些什麼她不知道的東西被驟然掀開了一角,讓她覺得危險又無比刺激。

  白白閉著眼睛,什麼都看不見,只感覺到墨魘噴在臉上灼熱的鼻息,嗅到的全是他充滿著侵略性的味道,還有他的唇、他的舌,熱情而強勢地引導著她……引導著她慢慢開始發現其中的樂趣,於是也不甘示弱地學著墨魘的動作「反擊」起來。

  真是只甜美得讓人發狂的小狐狸精!感覺到白白的回應,墨魘心中歡喜,吻得越發深入……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才稍稍分開,唇上濕濕亮亮,一條細細的銀絲隨著墨魘退開的唇飛快拉長……直至斷絕。

  相擁著大口大口氣地喘息,小狐狸嬌滴滴地抱怨道:「我渾身發熱,心跳好快!」身體裡更有一種不知該如何形容的空虛與焦灼,也不知該如何平息。

  墨魘舔舔嘴唇,得意笑道:「這才叫親親,好玩麼?」

  白白很老實地點點頭,又搖搖頭,道:「我覺得有些害怕……」她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麼,只是敏感地察覺到,這個遊戲玩下去也許會很危險。老實說,墨魘剛才的表現,讓她覺得,他似乎想把她生吞下去!

  墨魘伸手替她理了理長髮,誘哄安慰道:「不怕,我會保護你。」

  「嗯!」白白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安心地往墨魘的懷裡拱了拱,公靠山似乎也不錯啊!

  白白飲了一瓶楊枝甘露,倦意全消神清氣爽,喘過氣來便想起了墨魘剛才的提議:「我想吃燒雞!」

  「饞嘴的小狐狸!」墨魘笑著站起身,拉著白白出門覓食而去。

  今早的客棧處處透著緊張與壓抑,昨日連出了兩起人命案子,死了三個人,又有傳聞說是妖怪害人,把整個小鎮都驚動了。

  整座客棧被團團包圍,任何人等不得進出。前往酒樓的路上,不時看到官差走動,凌清波兩兄妹的院子更是嚴密戒備,本來清爽雅致的小院,不但門前多了幾名差役把守,門牆上還貼滿了紙符,散發出一陣陣刺鼻的雄黃味道。風過處,片片紙符翻飛,看上去極是詭異可怖。

  

014 難兄難妹

  客棧內的客人們交頭接耳,更有不少手上提了包袱,只待官差盤查完畢便腳底抹油馬上離開這個「鬼地方」。墨魘與白白這一對絕頂俊男美女的出現,依然引來不少人的矚目,但是在死亡威脅的面前,人們欣賞美人的興致明顯大受打擊。

  墨魘挽著白白,大搖大擺地穿過大院,完全不被驚惶沉重的氣氛影響,經過凌清波所住的客院之時,白白有些不放心地扯扯他的袖子,送上一個充滿祈求之意的眼神,意思無非是希望他救救凌清波。墨魘一夜好眠又剛剛「美餐一頓」,心情大好之下很爽快地點了點頭,當即換來小美人一個大大的甜笑。

  兩人正在「眉來眼去」,凌清波的院子忽然大門一開,凌清鑒帶著書僮小硯走了出來,四人打個照面,都是一怔。小硯一臉戒備,伸手就去摸懷裡的紙符,凌清鑒一擺手止住他的動作,幾步走上前道:「未知兄台是何方高人?可知昨夜的蛇妖是何來歷?」

  昨夜他雖然沒聽到墨魘跟蛇妖說了什麼,但是從兩人對峙的姿態看來,應該是他阻止蛇妖去害自己的小妹,如此說來,應該算是站在自己這邊的人,而且是十分有能耐的人,自然要多多拉攏。

  墨魘掃了他一眼,難得拿出點耐心回答道:「她是什麼來歷不重要,看好你妹妹,蛇妖的目標是她。至於你……怕是在劫難逃了。」

  說完也不管凌清鑒什麼臉色,拖著白白就走。

  這兩天之內,已經是第二個人說他小命難保,經過昨夜的驚嚇,凌清鑒不敢再視之為危言聳聽。

  小硯湊上來道:「公子,這人不知什麼來路,還有他身邊那個女子,好看得邪乎了,別又是什麼精怪,我們還是找昨日那位小道長幫忙的好!」

  凌清鑒想想也有道理,於是轉身去找鎮上官長,請他幫忙派遣差役協助找尋昨日那個道士,那官長諂笑道:「剛才就已經派人將鎮上所有和尚道士請來,現下應該已經在客站門前等著了,要不凌大人去看看那小道士可在其中?」

  有權有勢的官家子弟跟普通平民百姓差別就是這麼大,凌家死了一個丫鬟一個老媽子,鎮上死了一個胭脂鋪老闆娘,這樣的人命大案,如果普通百姓沾上了,少不得被拉到官府問話盤查,順道被敲敲竹槓。

  可是這案子事關當朝凌尚書的子弟家眷,那就不一樣了,鎮上的官長衙差親自上門問候請罪,對本鎮治安環境日漸惡劣深表痛心與愧疚,指天誓地表示要盡快破案緝兇,還全員出動把客棧內凌氏居住的院落嚴密保護起來。

  待聽聞凌清鑒說道,殺人行兇的乃是蛇精,鎮上的官員面面相覷,其中一個比較伶俐的當先反應過來:「我們這就去把鎮上所有和尚道士統統聚集起來斬妖除魔!」

  當官的一句話說出來,一個時辰不到,客棧外邊就聚集了幾十名和尚道士。凌清鑒與小硯走到門外,一眼便看到昨日在客棧指點迷津的小道士正被兩名差役推推搡搡地趕到門前,連忙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遣退差役,凌清鑒對著小道士躬身一禮道:「小仙長,昨日多有冒犯,恕罪恕罪!」

  小道士歎口氣道:「並非我不願幫忙,實在是道行未夠,昨日貧道出言警告,已經是洩露天機……」

  如果對手是人,哪怕是最兇惡的綠林高手、殺人狂魔,凌清鑒自信那麼多人嚴密保護之下,自己都可以平安無事,但是現在招惹上的是來無影去無蹤的妖怪,昨日看來,這妖怪還能變化出不同模樣,妖術厲害得很,簡直防不勝防。

  對付妖怪,最好當然是找有法力的修道之人幫忙!凌清鑒掃了一眼門前站著的這幾十個高矮肥瘦、老少美醜各不相同的和尚道士,暗暗搖頭,這些人一個個不是目光呆滯就是神色驚惶,平常蹲在廟宇道觀裡騙騙香油錢還行,真要斬妖除魔,怕就只有當人肉盾牌的份。

  旁邊這個小道士雖說年紀輕輕,但至少有實踐證明,畫符的本領很過硬,就是他了!

  凌清鑒換上一副更加恭敬有誠意的神態,拉下架子連連作揖道:「在下只求小仙長慈悲為懷,與我等同行數日,待返京之日,定然重重酬謝!」

  見小道士面有不豫之色,連忙改口道:「小仙長自是看不上錢財俗物,是在下唐突了。小仙長原諒則個。」

  那小道士第一次在凡間行走,也有些好勝之心,抵不過凌清鑒主僕二人的恭維懇請,終於點頭答應留下。

  凌清鑒大喜,連忙請小道士到自己的院子裡去休息。他的院子門前出了人命,加上為安全設想,也顧不得男女有別之類的小節了,所有人統統搬到妹妹凌清波的院子中去住,幸好那院子尚算寬敞,能住人的屋子就有六間,凌家兄妹二人各一間,又騰出一間讓小道士居住,其餘僕從統統擠到另外三間房中,倒也湊合。

  小道士與凌清鑒在房中正式見禮,自稱道號雲虛,對於師承何處卻模模糊糊地不願提及。

  兩人商議一陣,都想既然凌清鑒的大劫就在這三日之內,現在已過一日,只要平安過了今明兩日,便可無事,與其冒險啟程返京,倒不如就留在此地,小心防範更好。

  計議已定,凌清鑒忽然想起一事,向小硯打個眼色,小硯心領神會轉身就出門而去。過了一陣,凌清波在兩名老媽子的陪伴下到房中「拜見仙長」。

  雲虛一見她,神色又是一變,口中喃喃道:「原來如此,難怪、難怪!」

  凌清鑒與小硯對視一眼,對雲虛道:「小仙長請救我兄妹二人!」

  雲虛一怔,轉瞬了然道:「你如何得知凌小姐也危在旦夕?」

  凌清鑒苦笑著將昨日在凌清波院子裡見到墨魘攔阻蛇妖入內,今早相遇又出言示警之事和盤托出。雲虛點頭道:「看來這位黑衣公子也是高人。他說得不錯,至於蛇妖為何以凌小姐為目標,我卻不可明言……哎,我也是見了凌小姐方知為何蛇妖會找上你們。」

  凌清鑒知道再問多半也是得到一句「天機不可洩露」之類的話,所以雖然心中好奇,但也只好勉強忍住。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onnie062222 發表於 2012-7-5 03:32 PM

015 不和諧

  既然知道了是蛇妖作祟,雲虛便將要準備的對付蛇妖的物事寫在紙上,由小硯去採購。安排停當後,雲虛起身道:「我去拜訪一下那位黑衣公子,之前就曾感覺這客棧中有與我一般修煉仙道的同門,說不定便是這位公子。」

  凌清鑒恨不得多幾個幫手好保住自己兄妹二人的性命,自然不會攔阻,昨日曾打探過兩人的居處,當下便告訴了雲虛。

  雲虛越往墨魘的居處走,修仙者的氣息便越來越明顯,他幾乎已經百分百確定,墨魘亦是仙道中人,卻不知這仙氣其實是從那個一直被小硯當妖怪的白衣美少女狐身上散發出來的。

  白白想到墨魘答應保凌清波無事,心中放下一塊大石,一開心便吃多了,與墨魘回到房間當即恢復狐身,癱在窗下曬肚皮。

  毛茸茸的一團平攤在案幾上打飽嗝的模樣實在太過滑稽可愛,墨魘把她抱到膝上,摸摸她的腦袋,撥撥她的爪子逗著她玩。白白開始還試圖抵抗一下騷擾,到後來乾脆破罐子破摔地裝死任調戲。

  墨魘把白白當玩偶一樣擺弄一陣,大覺有趣,看她溫馴地伏在他膝蓋上,瞇起一雙水波瀲灩的狐狸眼,心中一動就想哄她化出人形來玩親親遊戲。

  正待開口,一種異樣的氣息傳來,墨魘知道有人來了,而且似乎又是個修煉仙道的傢伙,嘖嘖……凡間從來少見得道的修仙者,怎地這幾日之中自己卻連碰上兩個呢?

  門板被禮貌地輕叩了幾下,雲虛年輕清朗的聲音傳來:「貧道雲虛,冒昧求見,不知道友可否賞面……」

  「進來吧!」墨魘開口打斷道,懶得聽他客氣寒暄的廢話。

  房門慢慢推開,門內門外的一打照面,雲虛就是一呆,眼前這個黑衣公子俊美絕倫,容貌竟然跟自己師父長得有五六分相似!

  只是自己師父清冷孤高,仙人之姿就是在天宮之上也被奉為典範,眼前的黑衣公子卻是慵懶散漫,渾身上下散發著邪氣魅惑,氣質近魔。

  墨魘的氣息淡薄,教人辨不清他的底細,雲虛看到伏在他膝上好奇地打量著自己的白狐狸,方才醒悟過來,剛才在外邊感覺到的仙氣,竟然是從這小狐狸身上發出的。

  一個不知道是什麼來頭的黑衣人和一隻修煉仙道的白狐?這個組合真奇怪……

  雲虛也看得出來白白的道行還沒真正大成,本來打算邀請同道共同除魔的算盤只得落空,至於墨魘,雖然不知來路,但似乎道行十分了得,只是不知是正是邪,倒不好向他開口了。

  正猶豫間,墨魘忽然問了一個肯定的問句:「你師父是明乙?!」而且這話的語氣離善意有比較大的距離。

  雲虛一愣才反應過來,他在天宮修煉那麼多年,聽過別人對師父的稱謂都是明乙大仙,明乙真人,連天帝都不曾直呼其名,所以驟然聽聞「明乙」二字,竟然沒醒起這就是他師父的名號。

  一愣之後又是一怒,眼前這個黑衣公子憑什麼直呼師父的名號?簡直太不敬了!

  墨魘瞥了他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冷笑一聲道:「就是你師父見了我,也要稱一聲大哥,你這臉色擺給誰看?」

  雲虛心中驚疑不定,從不曾聽聞師父有什麼「大哥」,但是看這黑衣公子的神態又不似在妄言,如果因為對方一句話就上前拜見師伯,萬一碰上的是個大騙棍,豈不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未請教閣下是?」先問清楚再說。

  「我叫墨魘,你不妨回去問清楚你的師父。」墨魘低頭揉了揉白白的小腦袋,低聲道:「別看了,一個小小牛鼻道士有什麼好看的?」

  雲虛被人當面指為牛鼻道士,大感氣悶,卻又不敢輕易發作,耳中聽到那白狐狸嬌氣甜美的聲音道:「他鼻子不像牛的啊,你的鼻子跟他的差不多呢,你也是牛鼻子?」

  這話說得天真,並無譏諷之意,雲虛聽了她無意中替自己扳回一城,心中暗笑,墨魘又好氣又好笑,抬手拍了她一下道:「我的鼻子比他好看多了!他跟他師父都是牛鼻子!」

  白白無端端被拍,雖然不痛,可也覺得委屈,不服道:「你自己說,你是他師父的大哥……」言下之意,牛鼻子的大哥也是牛鼻子才對。

  墨魘語塞,心中不滿白白替對方說話,低斥一聲:「不許多話!」

  抬眼見雲虛一臉的暗爽,導致他心中更加不爽:「如果你是為了蛇妖的事而來,我就告訴你,凌清波會沒事,但是凌清鑒……哼哼!看他的造化吧!你可以滾了!」

  雲虛也不願在這個疑似長輩面前多留,勉強行了一禮便轉身離開,臨去前忍不住又看了正被墨魘按在膝上把玩的白白一眼。

  如果他沒有看錯,這白狐狸不單修煉的是仙道,而且跟他似是同出一源,但是他從不曾聽聞師父在凡間有收狐女為徒,白狐聽到師父的名號時一點反應都沒有,顯然也是不認識師父的,這又是什麼緣故呢?

  墨魘雖然並不清楚他們師門的道道,但是白白的氣息與雲虛十分相近,他是感覺得出來的,如果不是白白對雲虛、明乙的陌生態度,他也幾乎要以為他們是同門了。

  不過也正因為這種相近的仙氣,所以他加倍地厭惡雲虛。他不想他的小寵物與仙人有什麼瓜葛,尤其是明乙那個道貌岸然卻陰險狡詐的傢伙。

  墨魘狠狠揉了幾下白白,就見她眼中淚汪汪地一副委屈得不得了的可憐表情,心中一軟,把她抱在懷裡溫柔地撫拍起來:「別跟那些牛……臭道士打交道,聽話!乖乖地,過些日子我給你再弄兩瓶楊枝甘露好不好?」

  白白埋在他懷裡拒絕利誘,她生氣了,她又沒有說錯,公靠山怎麼可以隨便欺負她?!爹爹說,身為一隻有理想有追求的狐狸,要說真話,不懂就要問。

  墨魘給她順了順毛,笑道:「怎麼不說話了?」

  「我生氣了!你不講道理!」白白悶聲道。

  真是一隻難伺候的小寵物!墨魘自然不可能自降身價去跟寵物道歉,笑了笑把白白放回膝上,取過一本書慢慢翻看起來。

  白白見公靠山不理她也不哄她,更是氣悶,弓起身子一躍落到窗台上閉目練功。依然是一人一狐相伴,不過今日的氣氛有點……不和諧!



016 紅紅白白

  下午時,白白練完功起身舒展筋骨,發現今日真元充沛進展神速,歪頭想了想,知道是拜那一小瓶楊枝甘露所賜,自己至少平添了近百年功力!

  這麼一想,就不好意思再跟墨魘鬧彆扭了——公靠山對她這麼大方,自己也不能太小氣對不對?

  墨魘不在房間裡,不曉得跑到哪裡去了,天色漸暗仍不見蹤影。白白決定到前任母靠山那裡看看,畢竟人家照顧了她幾個月呢,現在有危險了自己卻不在她的身邊,雖然墨魘答應了保住她的性命,但是天知道蛇妖會不會有其他的陰謀詭計?還是去看一下才能安心。

  仗著自己的一點法力,白白沒有驚動任何人就潛到了凌清波所住的院子外。這個院子現在已經被剛才那個叫雲虛的小道士布了陣,無論仙還是妖都無法隨意進入。白白不懂陣法,只能憑感覺找到法力較為薄弱的一面高牆打算爬過去看一眼就走。

  豈料雲虛也知道這面高牆上的法陣法力較弱,於是找人在牆頭上撒了大量的雄黃一類驅蛇的藥粉。白白藉著旁邊的高樹躍上牆頭,立足未穩就踩到幾顆沒來得及碾碎的小藥粒,在牆頭上左搖右擺了一陣終於維持不住平衡掉了下去。

  身為一隻以靈巧敏捷著稱的狐狸,從牆頭上掉下來實在是丟臉透頂,不過這也不能怪白白,她從小在山中修煉,這種在牆頭上走貓步的經驗,這還是第一回。

  正待要施展法術避免摔個四腳朝天,忽然背上撞上什麼軟軟的毛絨絨的「東西」,心中一驚便忘了施法。

  啪嗒一聲,白白摔到了地上,所幸有剛剛撞上的那團東西墊底,震了一下並沒有受傷。

  「哎喲!」白白沒叫,身下那團「東西」卻慘叫了一聲。

  「咦?」低頭一看,癱在身下的生物,外形與自己十分相似,只是體型更大,毛色火紅,是一隻紅狐狸?!

  「笨蛋!你撞死我了!」紅狐狸口吐人言,痛聲斥責道。聽聲音似乎是個少年。

  「你也是狐狸精?」白白很驚喜,竟然在這裡遇上同類,除了爹爹媽媽,她都沒見過別的狐狸精呢!

  「我是狐仙!狐仙懂不懂?!你才是狐狸精!」紅狐狸覺得被侮辱了。

  白白其實不太懂狐仙和狐狸精有什麼不同,見到同類夥伴的喜悅遠大於一切,也不計較對方的態度惡劣了,跳起身圍著紅狐狸轉了一圈道:「你沒事吧?我怎麼會撞上你呢?你爬到牆上做什麼?」

  「我是來救人的!」紅狐狸爬起身,活動一下四肢,幸好沒有受傷。都怪自己因為找到法陣缺口過度興奮,看都沒看就往上衝,結果被這麼個冒失鬼撞得頭昏腦脹。

  「你認識凌清波?」白白很高興又多一個人……是一隻狐來保護母靠山。

  「我要救的是凌清鑒。你認識他們兄妹?」紅狐狸疑惑道。

  甩了甩頭把眼前亂閃的金星甩掉,終於看清楚「冒失鬼」的長相,眼前這只白狐狸長得還真好看啊!他還沒見過這麼漂亮的母狐狸!

  只要是公的,面對美女態度都會好得多。紅狐狸火氣去了不少——看在是被一隻漂亮的小母狐撞到,他就不計較了。

  白白點頭,不過想了想又補充道:「可是他們不認識我……嗯,也不算不認識……」凌氏兄妹一個見過她的狐身,一個見過她的人形,但是都不知道兩者原來是同一個。

  紅狐狸同情地看著白白,漂亮是漂亮,可惜腦子有點問題,說話不清不楚的。不過從她的態度看來,應該跟自己是一路的,自己初來咋到,倒是可以跟她打聽一些情報。

  「我叫紅宏,你呢?」紅狐狸一邊說,一邊伸出右爪在泥土地上寫出自己的名字,唯恐對方誤會自己叫「紅紅」。

  「好巧,我叫白白。」白白笑彎一雙狐狸眼,開心道。

  「哼!」紅宏生氣了,他的名字不知道被多少人誤會過了,從小被別的狐狸兄弟恥笑名字女氣,他認了!憑什麼一隻剛認識的小母狐也來消遣他?!

  白白不明白他好好的怎麼忽然發火,一臉無辜地看著他。

  紅宏想到自己的大事要緊,於是強壓下火氣道:「你知道為什麼這裡布了陣嗎?」

  白白點頭:「因為有壞蛇妖要來害凌清波。」

  話音剛落,忽然聽見雲虛的聲音在身後道:「你怎麼在這裡?」

  紅宏警惕地看著面前這個小道士,卻見白白仰頭對他道:「我想來看看凌清波,但是不能讓她看見我。」

  現在自己已經投靠了公靠山,見到母靠山的話,會有很多麻煩,例如,母靠山去找公靠山要回她,雖然她心裡很願意啦,但是公靠山會不高興……白白有感覺,得罪公靠山,後果很可怕。

  雲虛雖然不知緣由,但是稍早前白白在墨魘面前替他說話,而且從氣息上看她即使不是自己的同門也應該與師門有些淵源,所以對她甚有好感,聽聞主動建議道:「你藏在我袖子裡,我帶你進去看看她,如何?」

  白白開心地猛點頭,紅宏在一旁見了,插口道:「也帶上我吧!我可以幫忙保護凌家兄妹!」

  一紅一白兩隻狐狸端端正正蹲坐在雲虛面前,這情景倒是十分有趣,雲虛莞爾道:「你又是什麼來歷?」這顯然也是一直修仙的狐狸,不過走的路子與白白又不相同。

  紅宏看了白白一眼,考慮一陣道:「凌清鑒小時候曾經偶然救我一命,我現在修煉大成,知道他命中有一大劫,所以想來救他報恩。」

  雲虛聽了大感欽佩,心道:難怪師父一直說要我們不能心存偏見,就是精怪妖魔之中也不乏有情有義之輩,眼前這兩個,一個天真純摯,一個恩怨分明,比起天上那些神仙們品性猶有過之。

  「你還是化為人形隨我去吧,否則反而不便行動。」雲虛在人間行走的這段日子,發現凡人對於動物花草修煉成精的都有一種本能的恐懼,卻不知這些精怪之中也分好壞,也有一心向善的修仙者。

  自己如果帶一隻狐狸精到凌家兄妹面前,很可能馬上會從他們口中的「仙長」變成「妖道」,尤其是他們剛剛見識過「蛇妖」殺人的恐怖場面。

  紅宏道行比白白高,見識也比她強多了去,馬上便明白了雲虛的顧慮。

  一陣紅光過後,一名身穿紅衣的翩翩美少年出現在他們面前。

  少年從袖中取出一把折扇打開搖了搖,一雙丹鳳眼上長眉一揚,真個倜儻風流,玉樹臨風。雲虛一怔,心中不由自主冒出兩個字——禍害!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onnie062222 發表於 2012-7-5 03:33 PM

017 洗白白

  紅宏這邊沒問題了,白白站起身子就往雲虛撐開的道袍大袖中躍去,身在半空忽然眼前一黑!

  「什麼人?!」這是紅宏的聲音。

  「閣下這是……?」這是雲虛的聲音。

  白白覺得自己又撞到了某個東西,鼻子裡聞到熟悉的氣味——是墨魘!

  用力揮動一下前肢,將擋在面前的黑色衣袖掀開,仰頭正看見墨魘帶著幾分嫌棄地看著自己。

  「怎麼搞得這麼髒?!」

  白白低頭看看自己身上,剛才又是爬牆又是滾地,一身雪白的狐狸毛沾了不少灰塵泥土,確實有點髒了,四隻爪子在墨魘的黑衣上留下好幾個灰撲撲的印子。白白向來好潔,看到自己這副模樣十分羞窘,就想跳開去整理一下。

  墨魘一手把她按住,淡然道:「回去再洗吧。」說著也不理雲虛和紅宏,抱著白白轉身便走。

  白白連忙道:「我要去見凌清波,見完了再回去好不好?」

  「不好!」墨魘對小寵物終日惦記著舊主甚感不滿,回話的語氣硬邦邦地半點商量餘地都沒有。

  白白覺得很委屈,但是不敢反抗暴政,只得從他臂彎裡探出身子向新朋友紅宏及雲虛揮揮爪子道別,墨魘發現她的小動作,手一伸強把她按回懷裡,警告道:「給我老實一點!」

  水汪汪的狐狸眼望了望他,白白耷拉著腦袋不說話了。

  兩人在院子裡轉了個彎,便再看不見蹤影,紅宏有些不是滋味地問雲虛道:「那個人是白狐狸的誰啊?」

  雲虛苦笑:「我也不知道,他似乎來頭不小,自稱是我師父的大哥呢。」

  「你的師父?」

  「嗯!」雲虛下凡之前,師父明乙真人曾經一再交代不可對人隨意提及師門,所以他也不好作答,只得轉移話題邀請紅宏一起進入凌家兄妹所住的客院。

  客院之內的人,看到日落西山神經就開始緊繃,一個個燈籠火把,將小院子照得光如白晝,凌清波、凌清鑒的房間裡裡外外貼滿黃色的符紙,雄黃的味道濃烈得可以把正常人熏暈。

  小硯站在院子裡,看見雲虛回來,大大鬆了口氣,院子裡所有人現在都把他當救命稻草了,一刻看不見他就心神不寧。

  待看到雲虛身後多了一名紅衣公子,不由得愣了一下,道:「小仙長,這位是……」

  雲虛笑著介紹道:「這位是貧道的俗家道友,姓紅,你們稱他作紅居士即可。」

  紅宏向小硯微笑點了點頭。

  小硯兩眼一亮,道友?那就是也懂法術的了?原來小仙長是出去找了幫手來啊!只是這位幫手長得太桃花了,一雙眼睛會勾人似的。

  凌清鑒在房間裡聽到人聲,高聲問道:「小硯?可是小仙長回來了?」

  小硯應了一聲,就見凌清鑒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雲虛又把那套介紹紅宏的說辭說了一遍,凌清鑒連連點頭,十分高興,心裡卻有些酸溜溜:一個黑衣墨公子品貌氣質已經遠勝於己,轉眼又來一個紅公子也不遑多讓,自己站到這兩個人中間,霎時黯淡不少。這麼個小鎮子,俊秀人物未免多得過火。

  紅宏與雲虛結伴再檢查了一遍佈在院子周圍的法陣,覺得沒有什麼遺漏了,紅宏笑道:「我還有師父送的伏魔圈,危急之時或許也能派上用場。」

  「伏魔圈?這件法器對付行動遲緩的妖怪或許還好,若要對付蛇妖,恐怕有些為難。」雲虛就事論事道。

  伏魔圈威力極大,一旦圈住妖怪,任你道行再高也無力掙扎,一個時辰便會魂飛魄散而亡。唯一的缺陷就是使用起來並不靈活方便,碰上那些動作敏捷的妖怪,便無能為力了。

  紅宏笑道:「誰說要用來對付蛇妖?我把凌家兄妹圈在其中,蛇妖還敢鑽進圈裡害人不成?」

  雲虛撫掌笑道:「看我這個榆木腦袋,竟然沒想到這麼巧妙地辦法。如此甚好,只要過了明日,那蛇妖就算再來,也近不得凌小姐的身了。」

  昨夜鎩羽而歸的青兒,自然也很清楚這一點。她之所以趕著在這三天下手,是因為這幾天正巧是千年之中陰氣最盛之時,凌清波雖然是金鳳命格,但此時對於妖邪之氣的抵抗力卻降到了最低。妖魔如果要對她施行奪舍之法,這三天就是唯一的機會。一旦錯過了,她便又會恢復成妖邪難近的體質,到時就再難成事了。

  然而即使是這三天,要佔用其肉身也並不是那麼簡單,還是需要有法力高強的人相助,青兒首先找上墨魘,結果遭遇他的臨陣倒戈。現在只剩兩日了,她一咬牙一跺腳,恨道:「說不得還是要去請那金環兒出手了!」

  青兒口中的金環兒,真身乃是一條劇毒無比的金環蛇,修煉已有數百年,實力之強比起青兒也差不了多遠。

  這也是青兒一直不願意請她幫忙的原因,誰知道到時候她會不會黑吃黑,一腳把自己踢開?金鳳命格的人,可不是天天可以找得著的,一旦奪舍成功,母儀天下享盡人間富貴還在其次,最最重要的是,奪舍之後受其命格影響,練功的進程將會是現在是百倍,也就是說,修煉十年可抵千年道行!

  就算那肉身只有一甲子的壽命,能夠用上四十年,就可修煉出四千年的道行!這在妖魔眼中具有何等巨大的吸引力啊!

  不過此刻事急從權,青兒能找到的實力相當的幫手也只有金環兒一個了,只得冒險。

  另一邊,墨魘根本沒把小小的蛇妖放在心上,回到房間便吩咐小二送來一大桶熱水,毫不客氣地當著白白的面寬衣解帶脫光光浸入水中,白白覺得既然他看過自己沒穿衣服,自己看回去也沒什麼……不過現在她實在沒心情看。

  房間被墨魘施了法術,白白想了很多辦法都出不去,回頭見墨魘閉著眼睛優哉游哉地泡在水中,一臉享受,心中怨氣膨脹,想道:你嫌棄我髒,我就讓你跟我一般的髒!

  輕手輕腳爬到大木桶邊上,白白將自己沾滿泥土的前肢泡入水中輕輕撥弄,成功看到本來清澈的溫水漂起一圈圈渾濁,不由得大感得意。又調轉身子把兩條後腿也輪流伸入水裡清洗。

  讓你泡我的洗腳水!嘻嘻!

  難得惡作劇地白白正開心不已,忽然屁股上一緊,大尾巴被人一把揪住往後一扯,當即成了落水狗,還咕嘟咕嘟喝進去好幾口自己的新鮮洗腳水。



018 心急吃不著小狐狸

  等白白掙扎著浮出水面,迎接她的是墨魘惡劣的大笑聲,白白氣得發抖,身上蓬鬆的白毛沾了水後,濕嗒嗒地貼在身上,模樣狼狽又可憐,加上那雙羞惱之中水汽迷濛的狐狸眼,讓人又是憐惜又是好笑。

  墨魘一手把她撈到懷裡,刮刮她的尖鼻子,笑道:「讓你使壞!我們一起洗吧!」

  白白鼻子裡也進了水,忍無可忍地連打兩個大噴嚏,終於放聲哭起來。這個公靠山是個壞得不得了的壞蛋!尤其喜歡欺負她捉弄她!她不要跟壞蛋在一起了!

  曲起膝蓋將白白放上去,墨魘以手掬水慢慢替白白沖洗身上的泥塵,不去理會她的哭聲,白白哭了一陣,胸中的委屈宣洩了一點,抽抽噎噎想爬起來離墨魘遠一點。

  墨魘哪裡肯讓他好不容易洗乾淨的小寵物再到地上弄得一身髒?!抬手取過一旁的布巾把不安分的小狐狸裹好,這才抱著她跨出浴桶,將她放到桌子上。

  白白在布巾中前後左右拱了幾下,終於重獲自由,掙脫布巾纏繞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用力抖乾身上的水珠,一時間半個房間都被她甩出的水珠灑了個遍。這個落水狗上岸後的標準動作,把剛剛擦乾身子的墨魘又甩了個半濕。

  意外的報復成功,讓白白既覺竊喜又感到害怕——墨魘不曉得會怎麼修理她呢!

  墨魘只是似笑非笑地看了白白一眼,白白嚇得當場倒退兩步,退得太急還差點仰面往後翻倒,再次惹來墨魘一陣大笑。

  這只又笨又呆的小狐狸真是不經嚇!

  剛剛升起的一點點怒意,馬上被她笨拙的舉動變成了笑意,隨意抖抖搭在一旁的中衣與那一身玄黑外袍,衣物上的塵灰泥垢便自動自發彈開落到地上,重新變成得光潔簇新,比漿洗過的還要乾淨。

  白白心情忐忑地看著他慢條斯理地穿戴好,雖然明知逃不出房間,還是擺好起跑姿勢時刻準備著跑給他追。

  所有的準備,在墨魘面前都是多餘的,只見他手一伸,明明速度不怎麼快,但是白白愣是沒有躲閃開,呆呆地就被他一手拎起來,驚嚇之下白白也顧不上什麼面子裡子,蜷縮起身子緊緊抱住大尾巴,低低嗚咽一聲瞇起狐狸眼等待被痛打出氣的命運。

  那副可憐又可愛的模樣,墨魘怎麼打得下手,笑了笑把她抱入懷中,摸摸她乾了八成還略帶點濕意的小身子,又揉揉她的腦袋,不太嚴厲地警告道:「以後要乖乖聽話,不許亂跑,知道麼?」

  就這樣?大壞蛋不欺負她了?

  直到被溫柔地放到床上,白白還是有點不敢相信墨魘竟然這麼輕易地就放過了她,剛才帶她回房間的時候,她清楚感覺到,他非常非常不高興的,抱著她的手臂僵硬緊繃,似乎隨時準備把她掐死,怎麼她剛才冒犯了他,他又忽然不生氣了呢?

  白白歪著腦袋偷偷打量躺倒在她身邊墨魘,覺得自己還能平安窩在軟綿綿大床上的境況,有些不真實。

  墨魘其實很想生氣,尤其看見白白不但跟自己最討厭的明乙一派子弟有說有笑,身邊還莫名其妙多了一隻紅狐狸精,最重要的那還是一隻公狐狸,心情更加惡劣!

  但是白白傻乎乎的舉動和狼狽的德行,讓他連氣都氣不起來,算了,看在她這麼能討他歡心的份上,就饒過她吧!反正自己氣個半死,她也還是不懂自己為什麼生氣的。

  翻個身,看那小狐狸還是一副警惕小心地模樣,不由得放軟表情,哄道:「再晚點蛇精就要來了,你化成人形陪我睡一覺休息一下吧!」

  「為什麼要化成人形?」

  「方便我們練習雙修之法。」墨魘十分理直氣壯而且嚴肅認真:「這是雙修入門的必經階段,我們要先互相熟悉對方的身體,練功之時才能配合得更好。」

  白白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勉強從了。

  少女曼妙嬌軟的身子抱在懷裡,墨魘滿足地歎了口氣,低頭尋找小美人的櫻唇玩親親遊戲。白白似乎也相當喜歡這個遊戲,乖巧溫馴地配合著他,纏綿一陣後更主動送上丁香小舌,探到墨魘口中與他的舌尖甜蜜嬉戲。

  小狐狸雖然笨笨的,卻真是個男人夢寐以求的絕妙寶貝……學得真快……

  墨魘心中歡喜,手腳也不老實起來,趁著白白意亂神迷之際輕輕佻開她的衣領,將親吻的範圍從她的唇上擴充到她嬌嫩的耳貝,纖細的頸項、肩膀、鎖骨……一路往下開疆拓土。

  太過猛烈熱情的進攻,很快挑起了白白的情慾,同時也讓她警覺害怕起來,於是,悲劇發生了……

  正當墨魘打算伸手扯開她的衣帶之時,忽然眼前一片白光閃過,手下一空,再看眼前已經沒有了絕色小美人的影子,雪白一團的小動物拖著大尾巴迅速竄到床尾的角落裡,回過身用一雙忽閃忽閃的棕褐色小眼珠半是驚懼半是疑惑地看著他,水汪汪的狐狸眼裡還有未褪的情慾,眼睛是熟悉的,不過那張美絕塵寰的小臉已經變成一張毛絨絨的狐狸臉。

  恍如一盆冰水當頭潑下,墨魘挫敗不已的看著面前雪白的小動物,既想大怒也想大笑,真……真他媽的見鬼了!

  滿肚子情熱如火,瞬間被冷水潑得一片狼藉,這只該死的、不解風情的混帳狐狸精!

  墨魘痛定思痛,總結出經驗教訓,下回準備吃這只笨狐狸的時候,事先一定要把她的衣服脫乾淨藏起來,徹底杜絕她半路中途變身的可能性!

  毫無形象地癱倒在床上深呼吸兩口氣,慢慢平復焦躁與情慾,墨魘暫時不想看到那只氣死人的笨狐狸,閉上眼睛,睡覺!

  白白躲在角落裡好一陣子,確認墨魘已經睡著了,這才躡手躡腳的走出來,一步一小心地蹭到墨魘身邊,看他還是沒有什麼反應,總算稍稍安心一點,不自覺地就走到了墨魘的枕旁。

  剛才真是嚇到她了!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connie062222 發表於 2012-7-5 03:34 PM

019 毒蛇毒舌

  白白覺得自己的心跳從來沒有那麼快過,像是要衝出心房,一種詭異的灼熱燒得她渾身發抖,似乎有個聲音在警告她,再繼續下去就會出事了,於是她想也沒多想地就恢復了真身……公靠山似乎很不高興!

  哼哼!公靠山不是好人,管他高興不高興!

  墨魘的一張臉就在白白面前,令她忽然很有衝動趁他睡著了上去撓他兩下,撓花他的臉,看他下回再也不敢嚇唬她欺負她!可是這也就只能想像一下,她沒這個膽子,把公靠山撓醒了,不知道要怎麼修理她呢。

  白白遺憾地看了看自己的爪子又看了看墨魘的臉,很沒用地放棄了這難得的反擊機會。

  房間她出不去,凌清波不知道現在如何了,白白想著想著眼皮一直往下掉,不知道瞌睡蟲是不是會傳染的……過了一陣,白白身子一歪便睡了過去。

  月亮一點一點挪到中天,一陣陰冷帶著微微腥氣的風吹開了房間的窗戶,墨魘猛然睜開眼睛,就見白白身子蜷作一團、打著小呼嚕睡在自己枕邊,本來因為感覺到青兒到來而湧起的厭煩冷厲,瞬間消融得一乾二淨。

  凌清波院子的方向似乎傳出一些動靜,墨魘不太捨得丟下自己無敵可愛的小寵物,袍袖一捲便把她納入袖中,起身趕過去。他外袍的袖子內有乾坤,白白睡在其中就如同睡在床上一般的安穩,對於他的動作一無所覺,兀自睡得香甜無比。

  另一邊卻沒有這個福氣了,從日落起,所有人都處在緊張戒備狀態,別說合眼睡覺了,連眼睛都不敢亂眨。

  凌清鑒聽從雲虛的建議,請客棧掌櫃疏散店中客人。昨夜裡才發生了人命案子,今夜又說有妖怪來襲,大多數客人都急急退房求去,只剩下極少部分好奇心過度強烈又或是自恃藝高人膽大的仍然留在此處。

  本來車水馬龍的客棧空蕩蕩地,雖然廊下掛滿了燈籠照的光如白晝,依然讓人感覺陰風陣陣。

  客棧前酒樓二樓屋簷下,燈光照不到的角落裡,隱隱傳女子的交談聲。

  「嘻嘻,青兒姐姐,旁人都說打草驚蛇,怎地你這般不小心,反倒去驚嚇這些沒膽鬼,現在人家又是符咒又是法陣地防著你呢!這可怎麼辦啊……」說話的女子聲音尖細中帶著輕微沙啞,肌膚雪白髮如墨黑,發上金釵金環隨著她的動靜發出輕微地碰撞聲,她正笑瞇瞇地打量著身邊另一名青衣女子,眉眼間輕佻冶艷彷彿還帶了幾分輕蔑。

  她身上黑衣的領袖邊緣繡著金黃色的花邊,一條與花邊同色的腰帶緊緊繫住不盈一握的纖纖細腰,腰下黑色長裙包裹著的身體像沒有骨頭一般盤旋纏繞屋簷下的黑色柱子上,形狀十分詭異。

  她正是青兒請來的幫手金環蛇妖金環兒。

  旁邊的青兒聽她話中帶刺,臉色十分難看,偏偏自己這回又有求於她,只得詐作沒聽見,道:「我聽鎮上的人說,凌家兄妹請了個很有本事的小道士幫忙,又說那道士的符咒如何厲害,現下那小院子周圍布的法陣多半也是他的手筆,看樣子倒像是仙門正宗,等下動起手來,妹妹可得小心啊!」

  「哈哈哈!可憐啊!不過是個小小道士,就把姐姐的膽嚇破了嗎?莫不是姐姐在他手下吃過虧?」金環兒笑得放肆,面上不以為然,心裡卻暗自警惕。她自知青兒法力還略高於自己,如果那小道士真的這般厲害,可就棘手了。

  青兒恨恨道:「一個小道士我還不看在眼裡,我是擔心魘君被那狐媚子蠱惑,再來壞我好事!」

  「魘君?不是姐姐的老相好嗎?怎麼捨得來壞姐姐的事?」金環兒媚眼如絲,明知故問。墨魘的大名她早有聽聞,不但法力高強而且更是公認的絕頂美男子,不知多少女妖日思夜想盼著可以得他的青睞。聽青兒之意,怕他是另結新歡了。哼哼!她金環兒的容貌身段比起青兒毫不遜色,若是能見到這美郎君,定要把他搶過來,到時候青兒的臉色一定更加有趣。

  聽金環兒句句往她的痛處踩,青兒終於忍無可忍道:「妹妹何必對姐姐冷嘲熱諷?這回是姐姐有求於你,可也少不得你的好處,若是無意幫忙,把《萬毒經》還來,這便請回吧!」

  她下足了血本,把自己獨門秘籍《萬毒經》都取出來作交換,請金環兒出手相助,沒想到她收了好處竟然還口不饒人,真真可惡!

  「妹妹說笑呢!姐姐何必跟妹妹一般見識?」金環兒也知道青兒動了真怒,當即見好就收,不再撩撥她。

  青兒冷冷道:「倒是我這當姐姐的不對了!等下拜託妹妹將凌家兄妹的幫手纏住,待我事成之後,妹妹便可自行離去。日後《萬毒經》上有何不明之處,妹妹便來京城凌府尋我,姐姐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金環兒偏過頭忽然吐出長舌,捲住廊下出來覓食的一隻肥碩老鼠,小嘴一張便把那老鼠整只生吞入口,仰頭動了動喉嚨將老鼠嚥下,舉袖擦了擦唇角,懶洋洋道:「一言為定!」

  此時子時將近,兩女滑到地上,將蛇尾化作人足,提起燈籠裊裊娜娜地走到凌氏兄妹居住的客院之外。

  金環兒皺眉看了看周圍環境道:「姐姐可有破陣之法?我們如何潛進去?」

  青兒嗤聲冷笑道:「誰說我們要進去?我要讓這些縮頭烏龜自己出來送死!」說罷將手上的燈籠往院內一拋,一雙青色長袖一揮一卷,掛在附近廊下的燈籠一個個流星般越過院牆飛入院內,一座客院瞬間成了一片火海。

  客院之內的僕從神經緊繃了半夜,眼見起火,最後那根弦當場崩斷,不知是誰大叫了一聲「蛇妖來啦!快逃命啊!」整個院子的人都躁動起來,蜂擁著推開院門衝了出去。

  雲虛在房內守住凌氏兄妹,擔心中了蛇妖的調虎離山計,半步不敢稍離。紅宏正在作法滅火,根本騰不出手去攔住他們,叫他們也不聽,眼睜睜看著他們衝出客院,脫離了法陣保護的範圍。

  青兒與金環兒哈哈大笑,一個閃到院門前切斷他們的退路,一個在前面開始屠殺,可憐這十多名家丁僕從,尚未反應過來就被兩蛇妖毒牙所傷,屍橫就地。

  青兒窺準了陣眼附近的院牆,驟然發力將院牆擊倒,石塊磚瓦將作陣眼用一株老樹壓垮,法陣威力當場大減。兩蛇妖相視一笑,大搖大擺就往院中走去。



020 坐山觀鬥蛇

  很多事情猜到了開頭,卻不一定能猜到結局。

  青兒得意洋洋地還未笑完,忽然感到一陣寒風撲面,未及看清是什麼東西對自己施以突襲,纖腰一折,身體拗成不可思議的曲尺狀,險險避過一片赤紅的光影,身邊金環兒反應極快,櫻唇一張噴出一片烏黑毒霧,直向光影的來源攻去。

  出手襲擊青兒的正是紅宏,他使的是一支赤紅的長槍,一擊未能得手,見黑霧襲來,連忙閉氣倒退三尺。蛇妖敏捷,狐仙同樣不遑多讓,一交手雙方都沒能討到好處。

  青兒一上來就差點著了對方的道,面上無光,大怒之下也懶得追問對方的來歷,揮動青色長袖就向對方纏去,有道是「打蛇隨棍上」,一旦被她的袖子纏上,便可直取對方握槍的雙手。

  豈知對方根本不閃不避,直接送上長槍任她捲纏,青兒大喜只當對方沒有對敵經驗不知她這「勾魂青袖」的厲害,一捲上槍桿便絞緊了猛扯。

  怎知高興不過片刻,與槍桿交纏的一段青袖忽然焦黑冒煙,彭一聲爆出一團烈焰,向著她的方向猛燒過來。這個情景跟昨天太相似,青兒當機立斷扯斷雙袖跳開幾步,氣道:「卑鄙無恥的妖狐,你槍上做了什麼手腳?!」

  紅宏哈哈笑道:「就准你用毒嗎?我槍上塗了雄黃畫了符咒,專門收拾你這種惡毒妖婦!」說罷一晃槍花同時刺向青兒的頭、胸、腹三路。

  青兒注意到紅宏手上戴了一雙銀白的手套,知道對方是有備而來,不由得暗暗叫苦。她的青袖上附有劇毒,只要碰到對手的肌膚便可使對方中毒,皮膚潰爛,人家顯然已經防到她這一招,所以握槍的雙手還戴了手套,槍桿上又有克制自己的雄黃符,碰也碰不得,使自己根本無法近身去攻擊對方,本來並不算出色的兵刃,竟然成了克制自己法術招數的利器。

  「什麼時候狐狸精成了仙門道人的走狗?!」青兒寒著臉譏刺道,一邊向金環兒打眼色示意她上來幫忙。她只道凌氏兄妹找了個小道士幫忙,卻不知怎麼會忽然多出來一隻狐狸精,莫非又是那該死的白狐狸找來的幫手?

  這些騷狐狸到底跟她有什麼仇怨?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來壞她的事?!

  其實青兒只知怨恨他人,卻不想想她不過妒忌白白的修煉進境,就設計想害得她打回原形,心腸要比旁人刻毒陰險得多。

  紅宏橫空出現,徹底打亂了青兒的如意算盤,一個雲虛她有把握收拾,再多一個道行不淺的狐仙,難度立時大了不少。她擔心夜長夢多,只想速戰速決。

  金環兒卻自有主意,眼睛往紅宏身後凌清波的房間方向掃去,嬌笑道:「不是還有一位小道長嗎?怎麼不出來見見我們姐妹?」

  紅宏不似白白,身為一隻正常的狐仙,他腦子裡的彎彎曲曲不比眼前的蛇妖少,聞言大聲道:「你們不必廢話也不必試探,過了我這關再說!」

  金環兒眨眨眼睛道:「小兄弟年少英俊,奴家一見便喜歡,怎麼捨得與你動手?」一邊說一邊扭動纖腰走上兩步,姿態柔媚可人,風情萬種,半點看不出來要與人拚鬥的模樣。

  紅宏斜了她一眼,只見她眼波迷離,竟然不由自主心中一軟,握槍的手便鬆了一鬆,槍尖慢慢地垂向地面。

  「小心蛇妖媚術!」雲虛在房內一直小心關切著外邊的情勢,見了紅宏的異樣,連忙出聲提醒,他這一聲大喝自丹田而發,灌注了自身的法力,如晨鐘暮鼓,當場把紅宏驚醒。

  狐狸性媚,原是極容易動情動欲,紅宏差點在色字頭上著了對方的道,又是在同伴面前出糗,面皮有些掛不住,惱羞成怒槍尖一挑就向金環兒刺去。

  青兒見金環兒失手,既感遺憾也有些竊喜,自己被這紅狐狸攻得狼狽,如果讓金環兒輕易收拾了他,自個就真的顏面無存,再也不好在她面前充前輩大姐了。

  「妹妹,我們聯手收拾了他再說吧!」青兒很想趁機諷刺金環兒兩句,但是此時還是大事要緊。

  金環兒冷哼一聲對這紅宏罵道:「敬酒不喝喝罰酒!」一抖長袖,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臂,臂上層層疊疊套了百十個細細的金手環,這些金手環隨著主人揮臂的動作一個個脫手飛出,向著紅宏射去。

  金環飛旋而來,軌跡各不相同,有些直射,有些繞個弧線攻向紅宏的兩側,更有甚者繞一個圈從他背後襲來。紅宏動作雖快,一時間也被打得手忙腳亂。

  金環一離開主人的雙臂,邊緣便生出細細的尖齒,一旦碰上絕對會當場皮破血流,而且金環兒與青兒都是渾身劇毒的妖物,她們的兵刃沾上都有危險,更不要說見血了。

  青兒見到機會難得,連忙上前夾擊,勾魂青袖不能用,她還有「毒鱗」,小小的一片片青色鱗片在月光下幾乎無法辨識,飛行之時風聲極少,往往到了近前才可察覺。

  毒鱗不似金環般聲勢奪人,但無疑要陰毒凶險得多。

  雲虛知道自己如果再不出手,紅宏必定會有不測,雖然蛇妖的毒並不能馬上置他於死地,可是絕對會讓紅宏身受重傷。當下再不猶豫,取出他留下的伏魔圈,念動咒語拋在地上,伏魔圈眨眼變得足有直徑三尺大小。

  轉頭對凌氏兄妹道:「你們站在圈內,不論發生什麼事,看到什麼聽到什麼,都絕對不要出來!」

  凌清鑒、凌清波雖然看不到外邊的戰況,但是聽聲音也知道萬分危急,這伏魔圈的功用之前紅宏曾經與他們說過,知道這是危急之中的最後救命寶物,連忙站了進去。

  雲虛一揚手中拂塵,穿窗而出,擋在青兒面前,一把掃下七八片射向紅宏的毒鱗。紅宏壓力一鬆,專心對付金環兒的進攻,四人在院子裡鬥得難解難分。

  墨魘早就到了凌清波的院子裡,一直沒有出手,只坐在屋脊之上閒閒地看著蛇妖逞兇殺人,與雲虛、紅宏斗作一團。

  他只答應白白保住凌清波的性命,至於其他人的死活,他半點不放在心上,尤其如果倒霉的是明乙的弟子和一隻在自家小寵物面前亂晃的風騷公狐狸,他根本樂見其成,只恨青兒和金環兒兩個女人沒用,這麼久還收拾不了他們兩個。

  墨魘看著他們鬥法,大感無聊——素質太差了,半點可看性都沒有!

  正自不耐,右邊衣袖一陣抖動,一條雪白的狐狸尾巴探出了袖子外,搖擺兩下,袖子裡的動靜大了起來,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裡面翻滾,又過了一陣,狐狸尾巴縮了回去,探出一個雪白的小腦袋——白白終於在黑乎乎的袖子裡找著了北。

  墨魘毫不客氣地把她拎到懷中,彈彈她的尖鼻子,嘲笑道:「你是豬還是狐狸?」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onnie062222 發表於 2012-7-5 03:35 PM

021 壞蛋!

  白白一覺醒來發現四週一片漆黑而且明顯不是在房間裡的那張大床上,本來已經被嚇了一跳,剛剛反應過來自己是被墨魘塞進了袖子裡,又被他毫不留情地一陣恥笑,新仇舊恨一下子湧上心頭,氣惱之下暫時忘記了對他的畏懼,恨恨回嘴罵道:「壞蛋!」一邊用力掙扎想離他遠一些。

  墨魘從來不是好脾氣的謙謙君子,白白在他眼中不過是件很好逗弄很有趣的新玩具,他雖然喜歡得很,但不代表會因此放任她對自己怒罵抗拒,白白的反應當即令他臉色沉了下來,反手將她按在膝上,用力扯了一下她的大尾巴,威脅道:「道歉!」

  白白吃痛吱吱叫了兩聲,她雖然很好欺負,性子卻十分倔強,半點不願意屈服,不管不顧地大哭起來,眼淚珠子成串成串地落在墨魘的衣服上,片刻就濡濕了一大片。

  墨魘一看見她哭,頓時大感頭痛。換了別的妖精他早就毫不留情地讓她滾蛋了,偏偏這小狐狸他正是感興趣得很,根本捨不得丟棄。

  他也可以用法術讓她馬上停止哭泣,但是總不能一直這麼幹,一旦自己收回法力,這小傢伙絕對會哭個山崩地裂,一發不可收拾。

  他不過是養只小寵物,怎麼總覺得自己是在帶小孩?!而且是一個特別愛哭愛耍賴的小女孩!

  再打她幾下讓她不許哭?不行!看她這個樣子,再要打她,她絕對會哭得更響。

  哄哄她、順著她讓她別哭了?更不行!明明是她不聽話,難道還要他認錯不成?他臉往哪兒擱啊!而且萬一她養成壞習慣,以後稍有不順就哭鬧不休怎麼辦?

  墨魘心裡轉了好幾個方法,都覺得不是太好,一低頭,看見院子裡雲虛與紅宏已經被青兒和金環兒逼得手忙腳亂,落在了下風……有了!

  「你看那臭道士和紅狐狸,馬上就要被壞蛇妖打敗了。」墨魘笑著把白白的身子掉了個方向,讓她可以清晰看到院子裡的戰況。

  白白忙於生氣哭泣,所以也沒多注意外界的事情,這時被墨魘提醒了,睜開一雙朦朧淚眼,果然看見雲虛與紅宏正被青兒和另一隻沒見過的蛇妖打得險象環生。

  紅宏與雲虛都是修煉仙道之人,法力其實與兩條蛇妖相比並不差多少,但是攻擊能力與應敵經驗與她們這種慣於害人殺人、把好勇鬥狠當飯吃的魔道妖精完全不在一條水平線上。

  兩人仗著兵器、紙符的威力,一開始出奇不意尚能克制住蛇妖,打了幾十個回合後,青兒和金環兒已經摸清了他們的路數,兩妖合力攻勢越來越猛,兩人只有招架之力。

  白白看了兩眼便知道就算自己下去也幫不上忙,只會給他們添亂,墨魘悠閒地撥弄撫揉著她背上厚厚的狐狸毛,拉長的聲音裡帶了一點得意:「要不要我幫忙啊……」

  他雖然不爽下面兩個不自量力、正慘遭修理的傢伙,但是如果白白願意停止哭泣開口求求他,他可以考慮救他們兩條小命。

  白白再笨也知道墨魘這是在要挾自己,偏偏她確實不想雲虛和紅宏受傷,吸吸鼻子停下哭泣,要不要求壞蛋呢?心裡掙扎起來。

  墨魘見她不哭了,更氣定神閒地等著她低頭求懇,還故作不經意地點評道:「他們還可以撐半柱香時間……」彷彿為了應和他的判斷,下面紅宏低呼一聲,手上的長槍槍頭與金環相擊多次,終於折斷。

  金環兒得意洋洋地調笑道:「小兄弟,還打不打?乖乖叫聲好姐姐,我就放過你這次,如何?」紅宏容貌俊俏,而且眾所周知,狐精性媚,不論男女都是床第間一等一的尤物,金環兒難得碰到這麼個誘人的美男子,便有心結一段露水姻緣。

  紅宏黑著臉罵道:「不要臉,誰看得上你這種又老又醜又髒又臭的爛蛇?!」他喜歡與美貌的女妖親近,但不是在這種情況之下。

  青兒在另一邊聽到金環兒吃癟,撲哧一聲嬌笑起來,只把金環兒笑得惱羞成怒,恨聲罵道:「找死!」手上的金環攻勢更是迅疾。

  白白見好幾個金環險險劃過紅宏的身側,只差一點點就要傷到他了,不由得大急,扭過頭來,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滿是求懇地看著墨魘,卻仍不願意開口。

  墨魘渾身一震,這樣的眼神,很多很多年前他曾經見過,似愁似怨,哀戚之中帶著祈求之意……本來盤算好的要挾話語再也說不出半句。

  伸手摸了摸白白的腦袋,輕輕合起她那雙讓他心亂的眼睛,勉強平淡道:「你乖乖的,我去救他們。」

  院子裡青兒的長袖捲住了雲虛的拂塵,雲虛用力想收回,卻見長袖中忽然一道白中帶藍的光向著自己握住拂塵的手而去,一陣濃郁腥氣濃烈嗆人。

  雲虛知道凶險,急忙鬆手避開,那道白光嘶一聲紮在了他道袍的袖子上,這才看清竟是一隻泛著藍光長長獠牙!

  這正是青兒的另一手絕活,毒牙藏在青色長袖中,袖子看似柔軟無力,其實不但袖上附有劇毒,纏上目標之後,袖中便即射出毒牙暗算敵手,雖然不能說百發百中,但就算對方僥倖逃脫,也要留下點什麼。

  雲虛避過一劫,可是用作兵器的拂塵被青兒捲走,身上除了紙符,再沒有什麼護身利器,青兒見一擊得手,冷笑一聲,長袖向雲虛的頸上纏去。

  紅宏剛剛避過十多個金環的連續攻擊,根本騰不出手去幫助雲虛,心裡焦急,髮梢被一個從後方迴旋而來的金環削去了一縷頭髮。

  生死繫於一線!

  就在青兒和金環兒以為即將得手的時候,忽然領後一緊,身子不由自主被扯著往後倒退,騰雲駕霧一般,還未反應過來是發生了什麼,身子已經重重跌在了地上。

  場中多出一個黑色的身影——墨魘一手抱著白白,靜靜站在雲虛與紅宏身前。

  青兒與雲虛、紅宏交戰多時,不見墨魘出面,正在暗暗欣喜,沒想到才高興沒一陣,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

  金環兒不曾見過墨魘,只知眼前這一個絕對是勁敵,勉強笑道:「閣下是那位?真是面生得很。」帥成這樣的,如果從前見過,一定不會放過,更不會忘記。

  墨魘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對青兒道:「我叫你不要動凌清波,你聽不懂?」



022 心狠手辣

  墨魘剛才用了掩眼法,所以場中惡鬥的雙方都看不到他與白白,也聽不到他們的聲音,不然白白哭鬧了這麼一陣子,他們不可能無知無覺。

  雲虛與紅宏本來已經做好最壞打算,沒想到最危急的一刻竟然意外地死裡逃生,看著墨魘瀟灑的背影,兩人又是慶幸又有些不是味道。這個黑衣服的傢伙究竟什麼來歷?一出手就將兩蛇妖擊退,法力比起自己兩人,不是高了一點兩點。

  青兒從地上掙扎起身,氣道:「我準備了過百年,難道因為你一句話就要前功盡棄?!」

  「那又如何?」墨魘從來就覺得實力決定一切,力不如人就該服帖一點,所以也不認為自己這樣的作為有什麼不妥當。

  「你……你欺人太甚!無情無義……」青兒自知打不過墨魘,可是也不甘心就此打退堂鼓。

  墨魘掃了一眼她身邊的金環兒,冷淡道:「帶上這條金環蛇,馬上滾!」

  到了這個地步,有理智的人都知道,轉身離開徐圖後計是最好的處理方式,偏偏青兒被墨魘的態度氣得已經全無理智,尤其看到被墨魘當寶貝一樣抱在懷裡的白白,更是一把妒火燒紅了眼睛。以密語對金環兒道:「這個男人無情無義,你與我聯手將他擊敗,凌清波也歸你!」

  金環兒從他們的對話已經隱約猜到墨魘的身份,正萌生退意,聽青兒開出如此條件,不由得心生貪念,又想道:墨魘與青兒曾有肌膚之親,他的法力到底如何,青兒應該十分清楚,既然她敢邀我聯手進擊,想必我們合力也並非沒有勝算。那凌清波是難得一見的金鳳命格,如果我附身到她身上,四十年後,妖界還不任我縱橫?!就是大羅金仙到來,也奈何我不得!

  青兒見金環兒神色變幻,知道她已經心動,又以密語道:「我們姐妹一起走到他身邊同時施以突襲,任他本領再高,也躲不過!」

  她這麼說倒並非托大,蛇平常雖然行動緩慢,但是突襲獵物之時的速度之快卻是別的動物難以企及的。兩蛇妖從兩邊同時夾擊,驟不及防之下,很難不中毒受傷。她們不指望能夠一下子毒倒墨魘,只要能讓他的動作緩一緩,就足夠她們施以各種毒招取其要害。

  說不得,等下要亮出自己新近練成招數「金霧毒雨」了……金環兒媚眼一轉,當先扭腰擺臀地走到墨魘身邊,柔聲委屈道:「公子這麼對奴家姐妹,可真教人傷心。青兒姐姐就算做錯了,公子教訓過就是了,奴家代姐姐向公子賠罪。」

  青兒臉色一整,泫然欲泣挨向墨魘道:「魘君,你好狠的心!奴家不再尋凌清波的麻煩就是了,你千萬不要不理青兒。」

  兩女一副孱弱悽慼的神態,暗下裡媚術已經發揮到極限,就是雲虛紅宏兩個剛剛差點被她們要了小命的人也不禁心中一軟。

  就這一瞬間,她們已經成功挨到墨魘身邊,兩雙纖纖玉手搭在了他的臂上,白白被她們身上濃烈的膻腥氣味熏得頭昏欲吐,不自覺地掙扎著想要離開他的懷抱,卻被他緊緊壓制住動彈不得,眼睛又被他的大手遮了起來。

  兩蛇妖眼中閃爍著奸計得逞的得意與猙獰,指甲在暗影中變成了青黑色,幾乎是同時刺向墨魘的手臂,金環兒櫻桃小嘴一張,一團金色的毒霧將黏在一起的三人一狐籠罩在其中,而青兒則是一口咬上了他的肩頭!

  雲虛和紅宏在墨魘身後看到這一幕,大驚失色搶上前想救,卻見更恐怖的一幕發生了,墨魘左右兩側噴灑出一大片紅黑色的血霧,金環兒和青兒同時矮了一大截,噗噗兩聲響過,地上多出兩個猙獰的人頭,帶著濃濃的血污在地上滾了幾下方才停下——青兒和金環兒竟然在剎那之間被斬首。

  失去生命的軀體再也無法直立,兩邊一歪倒在地上。兩具屍身的十指血肉模糊,已經分辨不清,手臂骨似乎也在瞬間被敲成碎末,以極醜陋綿軟的恐怖姿態垂落在身側。

  站在中間的墨魘在「血案」發生之時,渾身似乎閃過一陣銀色的粼光,半點血污毒霧都沒有沾上,依舊一身清爽,像是剛剛香湯沐浴過,換上簇新華衣準備出門赴宴的貴公子一般,優雅地轉過身,面對已經目瞪口呆、不知該如何反應雲虛與紅宏。

  白白雙眼被蒙住,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是一陣一陣比剛才更濃烈的血腥氣撲鼻而來,難受得要命,偏偏又掙扎不了,只得開口道:「放開我、放開我!好難受!嘔……」

  「敢在我手上吐,你就試試看!」墨魘發覺她的不妥,惡狠狠地恐嚇道。

  「我……我忍不住……」白白聲音虛弱。隨即發現自己被一團銀光包裹,再聞不到一絲一毫刺鼻的氣味,連忙深呼吸幾口氣,才勉強把嘔吐感壓下去。

  墨魘見她無事,慢慢鬆開手讓她重見光明。這時地上的兩具屍首已經現出原形,兩條碗口粗的斷頭大蛇癱在院子裡,掉落一旁的蛇頭足有皮球大小,屍身在月光下迅速縮小,眨眼之間就只剩下普通棍棒般的粗細。

  院子裡血污處處,陰風慘慘,雲虛定了定神,上前向墨魘誠心致謝:「多謝墨先生救命之恩。」他從來恩怨分明,墨魘雖然三次見面都態度倨傲,但是確實今夜救了他與紅宏二人。

  墨魘隨手揉了揉懷裡的白白,直接繞過他推開房門,指著嚇得縮成一團、六神無主的凌氏兄妹道:「看好了,一點事兒都沒有!」

  說完也不等白白回話,抱著她頭也不回一閃身消失在原地。

  紅宏走上起來問道:「他叫什麼名字,真真太厲害了!不過手段怎麼……怎麼……」人家剛剛救了他的小命,他實在不好意思去批評人家殺蛇斬妖的手法。

  「他自稱名叫墨魘,他的手段絕非仙門正宗,狠辣……呃……極端,倒有幾分……跡近妖魔。」雲虛這樣的說法還是修飾過的,實際上他心裡想說的是,這樣殘忍暴虐的手段,就是妖魔也難以相比。

  但是他也不是不知變通的人,這兩條蛇妖本就該殺,至於如何殺,是斬首還是以法器收了煉化,本質上並無區別,只是手段好看不好看、流血多少的差異罷了。

  奇怪的是,墨魘明明對自己兩人並無好感,也不太在意凌氏兄妹的生死,為什麼危急之時會出手相助呢?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onnie062222 發表於 2012-7-5 03:35 PM

023 變生不測

  紅宏見雲虛神情恍惚,問他何事。雲虛把自己的疑惑直言相告,引來紅宏一陣大笑。

  「我道是什麼難題,原來不過是這樣,很簡單啊!墨魘不是要救我們,只是要討好那只白狐狸。」從剛才墨魘凶了白白一頓,但是又帶她去確認凌氏兄妹平安就可以看出來了。

  雲虛是修仙之人,樣貌看著年輕,實際上也有五六百歲了,可惜跟白白一樣都是從小關在洞府中修煉,壓根不懂男女情慾之事,所以墨魘對白白的居心,他也是一無所覺。更不知道世間男子不管強大或卑微,都喜歡在異性面前逞威風,都會在不自覺間為了心中喜歡的異性去做牛做馬。

  紅宏就不一樣了,身為一隻正常的狐狸精,他年紀雖然比雲虛還小些,可是風流史已經足以著書立說,一眼就看出來墨魘對白白的「狼子野心」,心裡還頗為羨慕,這麼漂亮的母狐狸,竟然肥水外流便宜了一個不知什麼來路的傢伙,明明狐狸跟狐狸才是絕配嘛……

  紅宏勾搭過的狐狸精裡,修煉仙道的一隻都沒有,黃昏時初見白白,如果不是他心裡惦記著報恩之事,墨魘又半路出現把她劫走了,他早就對她下手了,可惜可惜。現在墨魘對他們有救命之恩,倒是不好再去跟他搶那只笨笨的漂亮小母狐了。

  就算他想搶,也打不過墨魘……哎,人家那才叫高手啊!

  紅宏想著想著一陣沮喪,對雲虛道:「我以前一直覺得自己的修為不錯了,打架鬥法還從來沒有輸過,師父也說的資質進境是同輩之中的翹楚,今天算是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

  雲虛點頭道:「是啊!我看這位墨先生的法力恐怕更勝我的師尊,興許真的是師尊的兄長也不定。」

  紅宏正待追問雲虛師尊是誰,忽然聽到廂房裡傳出凌清鑒的呼叫聲:「小仙長、紅居士,蛇妖可收拾了?」聲音中充滿驚恐與忐忑,他們兩兄妹今晚實在嚇得夠嗆。

  兩人相視一笑,雲虛一拍額頭,他們壓根忘了房間裡伏魔圈還圈著兩人呢!

  凌家兄妹驚魂未定地在雲虛的指示下從伏魔圈中走出來,凌清波雙膝一軟,差點跌倒在地,幸好凌清鑒將她扶住,好好一個豪門嬌女,被嚇得臉青唇白,好不可憐。

  凌清鑒只得先將她扶到床邊休息,又向雲虛二人打聽與蛇妖鬥法的詳情,剛才他們兄妹雖然沒能親眼看見戰況,但是所有聲息都聽得清清楚楚,自然也知道面前的紅居士其實是隻狐狸精,言談之間神情便不自然起來,眼睛東看西看就是不敢看紅宏。

  紅宏察言觀色,坦然道:「凌公子是否記得十年前曾經在京城外的一座破廟中救了一隻紅狐狸?」

  凌清鑒想了好一陣才恍然道:「似乎是有這麼一件事,好像那紅狐狸被獵戶抓住,打算剝了皮去換錢。我那時年紀還小,看那狐狸的眼神極似我死去的愛犬,不忍心就讓管家掏錢把狐狸買下裹好傷口放生了。」

  紅宏笑道:「我就是那只紅狐狸,當時我修仙快將大成,正遇上天劫,好不容易逃過性命,卻受了重傷,被山中的獵戶撿了個現成便宜,如果不是有你,我恐怕就死在他手上了,五百年修為也毀於一旦。我一直想著報答你的恩德,所以你大可放心,我是絕對不會害你的。」

  凌清鑒見他語氣誠懇,而且剛才他確實拼了命地維護自己兄妹,心中感動,也信了他的話,態度放鬆不少。雲虛與紅宏與他講起剛才的驚險,都是餘悸猶存,坦言若非墨魘出手,恐怕他們都要命喪蛇妖之手。

  一直沉默不語的凌清波忽然道:「那位墨先生手上抱著的白狐,很像雪兒呢……」剛才驚嚇過度,看見墨魘忽然推門而進,只道是妖怪要來害他們兄妹了,慌亂之中不敢細看,這時慢慢定下心來,又想起剛才紅宏說的報恩緣由,不由得產生了聯想,會不會是「雪兒」顧念著她,請來墨魘救了他們兄妹呢?

  四人把各自所知的信息交換一下,大致便猜出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雲虛欣然道:「好心有好報,天道循環,果真如此。」

  紅宏關注的重點卻全不一樣:「你說你見過白狐化成人形,美得傾國傾城?嘖嘖,可惜我沒有見到……啊!你會畫畫麼?畫給我開開眼界如何?」他很想去找白白看「真人」,但是墨魘的姿態明擺著不容任何人染指她的,只好看看畫像過乾癮。

  凌清鑒本來也不是什麼端正君子,紅宏與他在男女情事方面簡直是臭味相投,對於異類妖精的恐懼戒慎之心淡去後,大有相見恨晚之意,連忙道:「正有此意,只是怕我手拙,畫不出美人神韻的萬一啊。」

  雲虛和凌清波聽這兩人不三不四的言論,尷尬之極,凌清鑒識趣地打住話題,改談正事。此次兩兄妹出門鬧出這麼大的風波,隨從家僕生還者估計也沒有幾個,回到京城要如何解釋此事也是個大問題。

  為了凌家的聲譽著想,凌清鑒決定先將鎮上的相關人等打點好,對外一律宣稱是匪人冒充妖魔意圖劫殺他們兄妹,幸好得高人相救,匪人逃去無蹤。

  這個年頭如果爆出被妖怪糾纏之事,恐怕凌清波是再也別想嫁人了,凌家的聲譽也會受損,一般人眼中,會招惹上妖怪的,本身就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而凌清波是金鳳命格之事更加不宜宣揚,這種傳聞對於詩禮傳家的凌尚書府,很容易會被別有用心的政敵對頭歪曲成攀龍附鳳。

  再者,凌家不想女兒入宮,更怕將女兒置於眾矢之的的風口浪尖,所以這事是一定要守口如瓶的。

  這些安排,凌清鑒本來沒有必要告訴雲虛與紅宏,坦言相告其實是有請他們幫忙圓謊,協助遮掩的意思。雲虛與紅宏都是修道之人,與凡人甚少打交道,對於這些也無所謂。

  折騰了一夜,凌清波撐不住了要休息,另外三人不好留在房中,於是相偕出門打點後事。

  這時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凌清鑒大著膽子舉起火把查看院子裡兩條蛇妖的屍骸,屍骸已經變回原形,身量甚小,除了院子裡血污處處有些駭人之外,實在看不出有何恐怖。

  凌清鑒想到這兩條蛇妖害了自家這麼許多人,心中氣惱,走到青蛇蛇頭附近舉起佩劍一劍刺下去,就想亂劍剁了這兩條蛇妖的屍身。

  豈料這蛇頭鱗片滑溜,骨骼堅硬,一劍下去沒有把蛇頭刺穿反而因為施力不均令蛇頭彈起半尺。

  不遠處紅宏見到凌清鑒的動作,心中有些什麼一閃而過,忍不住大喝一聲:「不可!」

  只是這一聲還是遲了一點……

  青蛇蛇頭忽然張開大口向著凌清鑒的腳一口咬下,這一口又快又準又狠,凝結了青兒死時無盡的不甘怨毒,口中毒牙扎破靴子,直直刺入凌清鑒腳上!



024 吃也有很多種的

  白白被墨魘帶回房間,墨魘才鬆手,她就逃命似的化作一道白光竄進床底下,她怕死了墨魘了。雖然沒有看到壞蛇妖是怎樣被他殺死的,但是那股刺鼻的血腥惡臭,她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聞到,比山上的大山貓吞食野鼠時還要難聞!

  她沒膽子細看青兒和金環兒的屍首原身,院子裡外血流遍地已經足以讓她做幾個月噩夢了。

  墨魘他……他太可怕了!壞蛇妖雖然壞,但是畢竟跟他相識一場,他竟然隨意就下手殺死她們,同為精怪看到同類被殘殺,也難免覺得毛骨悚然,就算她們修煉的是魔道,與自己所修煉的仙道大不相同。

  這種情緒也可以稱之為兔死狐悲,不過這回死的是蛇……

  墨魘不高興了,黃昏時才洗乾淨的小寵物,竟然跑到床底下去弄得一身髒!最最惡劣的是,身為他的寵物竟然大膽拒絕他的親近,他難道還會吃了她不成?!也不想想,明明是她求自己保護凌清波,現下把安全隱患一次清除,她還有什麼好不滿意的?

  不過吃了她……這個主意不錯!

  墨魘想到白白化為人身時絕美的姿容,曼妙玲瓏的身子與天生的甜蜜熱情,身上不自覺地熱了起來,一點不快也暫時拋諸腦後。

  先把她哄出來,好生挑弄一下,然後……把她連皮帶骨頭吞下去,一定美味得很!

  慢悠悠走到床上坐下,敲敲床板道:「出來!」

  「不要!哈啾……哈……啾!」白白才開口,就被床底下的灰塵嗆得猛打噴嚏。

  想像著白白縮成一團灰溜溜、可憐巴巴的模樣,墨魘唇邊勾起一絲淡淡的笑容,和顏悅色的神態哪裡像剛剛狠下殺手的魔王。

  「我又不會打你罵你,你躲我幹什麼?你想保住凌清波的命我也替你辦到了,還把楊枝甘露都白送給你了,還有幫你救了臭道士和紅狐狸,我對你這麼好,你就這樣回報我的麼?」

  白白猶豫了一下,想起剛剛墨魘在屋頂上做的壞事,不肯再上當:「你作弄我、欺負我、扯我的尾巴,我不要理你了!」話聲嬌氣委屈裡帶著濃濃的鼻音,想來大概是為了避免繼續打噴嚏,捏住了鼻子說話。

  墨魘的耐心本來就不多,現在正渾身火熱打算拿白白當宵夜的,見她負隅頑抗,慢條斯理解下腰帶,微微彎腰,一手握住腰帶一頭舞動起來在床下一掃,當即捲住她倒拖出來。

  白白拚命蹬踢四肢想要掙脫,但是均告失敗,頸背上一緊,整個就被提了起來,面向墨魘那張冷笑著的臉。

  大壞蛋要殺她!白白第一個想到的是蛇妖的慘死,嚇得哇一聲哭叫起來:「救命啊!嗚嗚……爹爹、娘親、神仙師父……救命!」

  墨魘聽得眉頭大皺,喝道:「閉嘴!什麼神仙師父?」白白哭得抽抽噎噎,根本答不上話來。

  如果這只笨狐狸是想倒他的胃口!好,她做到了!

  墨魘看著身上披掛了幾張蜘蛛網,被灰塵沾得灰一塊白一塊的狐狸毛,還有哭得一塌糊塗的狐狸臉,只覺得心火全消,剩下滿腔笑意。真是狼狽得可愛的笨蛋!

  把白白拎到浴桶旁,傍晚時沐浴的熱水早就變成了涼水,墨魘取過布巾沾了水,替她擦了擦那張涕淚縱橫的小臉,又把她身上的灰塵蛛網擦掉。

  很有耐性地把自己的小寵物打理成本來雪白乾淨的模樣,然後抱著哭得直打嗝的笨笨小白狐走回床邊放下,向著她警告道:「乖乖睡覺!不許鬧了,不然我吃了你!」

  白白剛剛平復的驚懼,被墨魘一句話再次挑起,一雙哭得水汽迷濛的狐狸眼瞪得圓圓,炸了毛一步一步就向床裡退,甜軟的聲音怯怯道:「我……我很瘦,不好吃的。」

  墨魘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身子,半是可惜半是取笑道:「我倒覺得,你一定合我的胃口……笨狐狸,不是你想的那種吃……你才幾兩肉,給我塞牙縫都還嫌少!」

  吃還有很多種?不過不管是哪種,倒霉的一定是自己!白白看著墨魘再次大模大樣地在自己身邊沉睡過去,連忙抓緊機會想逃跑,可惜反覆試了很多次,依然沒辦法走出這個房間。每次走到門前窗前一尺的地方,就會覺得一股強大的無形壓力撲面而來,出盡力氣都無法向前多邁一步——這個房間已經被墨魘施了法術,沒有他的許可,白白根本走不出去。

  白白倒騰了半天毫無結果,累得趴在桌子上呼呼喘氣,而墨魘在床上依然睡得甚是安穩,彷彿無知無覺,白白氣惱懼怕之下只想離他遠一點,於是挑了床對面最遠的一張小几,捲成一團睡了過去。

  運動後急促凌亂的呼吸聲慢慢變得規律起來,白白躺在硬邦邦地小几上迷迷糊糊睡得並不安穩,墨魘睜開雙眼,右手向著她招了招,她便凌空飛到了他的枕邊。

  隨手理了理白白一身蓬鬆柔軟的皮毛,忽然覺得心有不甘,自己辛苦了半夜,竟然半點甜頭都沒吃到,簡直豈有此理!心念一動,伸出食指點著白白的眉心暗中施法,一陣銀光閃過,白狐變成了活色生香的小美人。

  一手把美人兒攬入懷中,墨魘舒服地吸了一口她身上的清甜幽香,心情大好地安然睡去。

  白白睡夢之中一無所覺,嫩豆腐又被大灰狼放肆地猛吃了幾口。

  房間之內靜謐安恬,房間之外早已經翻了天!

  凌清鑒被青蛇頭咬了一口,當即全身發黑向後便倒,紅宏和雲虛大驚失色,匆匆趕上來扶著他時,人已經氣若游絲。

  所幸紅宏猛然想起師父在他出門前所贈的救命金丹,也不管能不能真的救人了,掏出來就往他嘴裡塞,金丹入口即化,凌清鑒的一張黑臉頓時有了幾分生氣。

  雲虛伸手摸摸他的脈象,搖頭難過道:「你的丹藥確實是難得的珍品,可惜只能夠將他的三魂七魄拘住,使他不必被鬼差勾走。蛇妖的毒液太過厲害,憑他現在這個虛弱地體質,根本無法驅毒,恐怕下半輩子就要這樣昏迷不醒……與死人也相差無幾……」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onnie062222 發表於 2012-7-5 03:36 PM

025 終於出事了

  凌清波聽到院子裡的聲音,擔心二哥有事,也顧不得害怕,急忙從床上起身撲到房門邊,一見眼前的情景,當即嚇得驚叫一聲,跑到凌清鑒身旁,哭道:「二哥……快、快起來!你還要送我回京城的……爹娘都在等我們呢!」

  哭聲淒切,雲虛與紅宏二人聽著亦覺心酸,紅宏道:「雲虛,我想到一個辦法,不知是否可行……」

  雲虛與凌清波一起看向他問道:「什麼辦法?!」

  紅宏道:「我附身到他身上,用他的身體修仙驅毒。」

  此刻蛇毒已經運行凌清鑒全身,他身體虛弱五識俱閉,想要從外為其驅毒很有可能激發毒素進一步破壞他的身體,到時即使把毒驅除乾淨了,也會成為身體殘疾之人。但是如果紅宏附身以仙門正宗道法引導他的身體自行將毒素一點點排出體外,那等到他恢復之時,不但於身體無損而且更是白得了一些修為,身強體健更勝從前。

  雲虛大吃一驚,奪舍換魂之法向來算是邪術,他從不曾想過可以用這種方法救人,沉吟一陣,覺得似乎除此之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於是點頭道:「這個方法可行,只是要委屈你了。」

  紅宏笑了笑道:「我倒沒什麼委屈的,是委屈他要暫時當一隻狐狸了。」他要附身到凌清鑒身上,凌清鑒的魂魄也需找個「地方」安置,現成的自然是紅宏的真身了。

  凌清波聽得雲裡霧裡,怯生生問道:「小仙長,紅居士……我、我二哥是否有救了?」

  紅宏與雲虛對望一眼,是啊!還得向她說清楚,讓她配合才行呢。

  一唱雄雞天下白,白白聽見雞叫,馬上想到美味的烤雞,揉揉眼睛醒了過來,忽然發現情況有些不對——睡覺之前明明自己是狐身的,怎麼現在眼前看到的是人身上的手掌五指?!

  耳朵上癢癢的,似乎被人呵了一口熱氣,耳垂被人含咬住,白白像被什麼電了一下,輕顫起來,同時也看清楚咬自己耳朵的正是昨夜聲稱要「吃」了自己的大壞蛋墨魘。

  「別、別吃我!嗚嗚!救命!」白白害怕了,用力掙扎起來。

  早晨正是男人最易動情慾之時,白白一開始就被墨魘圈住身子壓在身下,所有扭動掙扎在墨魘看來不過是更刺激他心中邪火的舉動。

  鬆開口中軟軟嫩嫩的小耳珠子,墨魘低聲笑道:「我不是要吃你,我們來練雙修之法,你答應我的,我不與壞蛇妖去害凌清波,你就代替她與我練雙修之法!」

  白白眨眨眼睛,這個她是答應過不錯……不過她心裡總覺得有些什麼不妥。

  墨魘沒打算跟她多說,低頭吻上她的櫻唇,輾轉舔吮起來,白白只當他又想跟她玩親親遊戲,乖乖張開雙唇熱情反應起來。

  唇舌纏綿之中,墨魘一邊盡心逗弄著她,一邊輕手輕腳的飛快解開她的衣帶——這次他學乖了,一定要先把小狐狸的衣服剝乾淨,否則又來一次中途美人變狐狸的掃興事,他不保證自己會不會氣惱之下用強的把小狐狸吃下去,那可沒勁得很。

  兩人雙唇分開之時,白白身上的衣服已經「不翼而飛」,不過她被吻得昏昏乎乎地也沒有察覺。

  「雙修之法比親親更好玩,乖乖聽話,你一定也喜歡的。」墨魘笑得溫柔又邪氣,臉上找不到半絲昨夜的凶橫霸道,白白看著他點了點頭,反正自己之前答應過的,多學一門練功方法也不是什麼壞事……她是好學又有信用的好狐狸!

  墨魘低下頭輕輕親了親她的大眼睛,以唇、以手開始對身下的美人兒施展銷魂蝕骨的纏綿魔法。

  白白心思純稚,但是身體卻早已經長成玲瓏有致的成年少女身段,不懂情慾但不代表對情慾無反應。狐狸性媚,本來在男女之事上天份遠超其他妖精仙人。

  墨魘耐著性子細緻引導,不過一陣就獲得了豐厚回報。白白拋開心底的不安,全心全意沉浸在身體的愉悅快樂之中,纖細的手臂主動反抱著身上的男人,不自覺地拉扯著他身上的衣服。

  晨光之中,墨魘的黑袍滑落床下,一聲聲甜蜜的歎息從白白雙唇中吐出,床邊的紗帳蕩起片片漣漪……

  不知不覺,窗外旭日高昇,床上二人相擁而眠,外界的紛紛擾擾被隔阻得遠遠,小小天地中漂浮著顛鸞倒鳳後特有的香艷氣息。

  墨魘不過合眼一陣便又再次清醒過來,白白乖巧地窩在他懷中,雙眉輕蹙,小臉上沒有雲雨後的嬌慵媚態,反而十分蒼白。

  剛才纏綿之時,他已經覺得有些不妥,似乎兩人真正融為一體之後,白白的精力就開始快速消逝,以至於最後直接昏迷過去。

  忽然想到某種可能,墨魘神色一變,將白白整個抱坐起來,雙手握住她的兩腕慢慢向她的身體導入真元,一陣之後,心中的猜測被證實——這只笨蛋小狐狸竟然練的是以童身為根基的修仙法門!

  這個小笨蛋她怎麼不說?!

  心底一個聲音冷冷自問:如果她說了又如何呢?

  說了我就……

  墨魘最終挑挑眉,說了又如何?不過是五百年的根基,大不了他賠她就是了,正好讓她別再跟什麼「神仙師父」修仙,乖乖跟在自己身邊,就算是半點法力都沒有,他也能護她的周全。

  一隻小小狐狸而已,憑什麼要他等,誰知道她到大成境界要多久?!

  墨魘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更不懂憐香惜玉那一套,白白失去了辛苦修煉五百年的大半功力,在他眼中不過是無傷大雅的小事一樁,多弄些仙丹仙草補回來就是了,就算補不回來,也沒關係,只要她還能繼續化出人形來與他親熱就好。

  想起剛才兩人枕席之間的種種親密,墨魘心中得意又滿足,輕輕撫摸著白白細滑如玉的肌膚,雖然她後來「表現欠佳」,但是那種肌膚相親的快活滋味,已經勝過他從前碰過的各色美人,這隻小狐狸注定是屬於他的!

  白白沉沉昏睡,「經此一役」她的功力去了至少五分之三,如果不是早前飲了一小瓶楊枝甘露,恐怕此刻已經維持不住人形。

  這一覺整整睡了一日一夜,再次醒來時,第一眼看到的還是墨魘,白白艱難地動了動身子,嗚咽著道:「你的雙修大法一點都不好,我全身沒力氣,覺得骨頭都要散架了……」



026 打劫!

  墨魘聽了白白的話,臉上神情一僵。

  見鬼了!他縱橫花叢上千年還是第一回很丟臉地在雲雨過後被女伴批評「一點都不好」!簡直就是嚴重侮辱他的男性自尊。

  不過想到白白的特殊情況,墨魘勉強憋住滿肚子的鬱悶,隨手理了理她的頭髮安慰道:「你是第一次,有些不舒服是正常的,下回就會好起來。這些天你都會覺得好像功力減退了,過幾個月就會恢復,比以前更強。」

  這幾個月裡,多弄些仙丹仙草給笨狐狸補補,還怕那區區幾百年的功力補不回來?為免白白髮現自己的不妥進而產生疑慮,墨魘隱瞞了最重要的真相,暫時把她安撫住。

  他還沒膩味這隻小狐狸,不想跟她為了一點「微不足道」的小事而鬧翻,先哄著她好了。

  白白很容易就相信了墨魘,雖然她心裡對墨魘十分懼怕,但是深知他實力比自己強太多,實在沒必要算計她那點真元法力的。

  不過墨魘的說法引起了她的另一重擔憂:「天劫來了怎麼辦……」如果幾個月內她的身體狀況都這麼差,天劫來了她連一點逃避的機會都沒有。難怪壞蛇精要墨魘幫忙才肯跟他練雙修之法,原來練完了會這樣!

  墨魘不清楚白白心裡的一連串錯誤推斷,否則非氣得吐血不可!不知多少神仙妖精中的拔尖美人向他自薦枕席,一條蛇精算什麼,想當初可是青兒死皮賴臉使盡媚功才爬上了他的床。

  「沒事,這幾個月你跟在我身邊,什麼劫都傷不到你!」墨魘微笑著承諾道,一邊取過白白的衣服替她穿上——笨狐狸喜歡狐身,先讓她變回去,好好休息一日,晚上再……她的童身既破,根基已損,此後便也不再受此限制,大可盡情享受男女之歡。

  給女人寬衣解帶他尚算拿手,可伺候女人穿衣系裙他是破天荒的第一遭,擺弄了半天才勉強穿好,意外地發現,這樣照顧打扮自己的小寵物,似乎也挺有趣的。

  白白穿好衣服後果然白光一閃就變回了狐狸,只是這次的光芒明顯黯淡不少。墨魘摸了摸她身上光澤手感似乎不如昨日的白毛,再看她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心裡暗下決定,要盡快弄些好料的給她補一補。

  伸手以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溫柔動作把白白抱起放入袖袋之中,確定她的姿勢舒服適宜入眠,墨魘揉了揉她的小腦袋,交待道:「乖乖睡覺,我給你弄點好吃的!」

  附近丹霞嶺上好像住了個什麼丹霞大仙,據說手上有幾顆煉了數百年的丹藥,普通凡人吃了可起死回生、返老還童,修道之人吃一顆可增加一甲子的功力,其他妖精或仙人吃了也大有裨益云云,正好去要來餵他的小寵物!

  遠在百里之外的丹霞大仙,一早起來連打了幾十個噴嚏,自己卜了一卦,坎上巽下,細細一看乃是井卦之中的噬嗑卦!丹霞大仙忍無可忍又打一個大噴嚏。

  這個卦象大大不祥,竟是在暗示他幾日之內必有重大財物損失!

  丹霞大仙當即陷入情緒低潮,揚聲呼叫座下小童子錦鯉,打算清點一下洞府中值錢的物事先好好收藏起來再說。

  叫了好幾聲卻無人應答,丹霞大仙跺跺腳,一把提起長及腳踝、日日保養的白鬍子,走出廳去要教訓一下那個只知偷懶玩耍,不知為師父分憂幹活的頑皮童子。

  人才走到大門前,忽然迎面一團火紅衝來,直把他撞了個踉蹌,那火紅的一團抬起頭來,大呼小叫道:「師父師父,不好了,外面來了個黑衣服的妖怪,好生厲害!」

  丹霞大仙搖搖晃晃地站穩身子,氣道:「混帳!毛毛躁躁地,師父跟你說過多少回了,身為仙人首重儀態,淡定懂不懂?!要有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定力!」

  「可、可是……那妖怪……」錦鯉大感委屈,都什麼時候了,師父還在這裡上仙人儀態課。

  「閉嘴!光天化日,小小妖怪也敢到神仙洞府來鬧事?」丹霞大仙一邊瞪眼喝罵徒兒,一邊十指如梳,趁著「黑衣妖怪」還未到來,快速把因為剛剛那一撞而產生輕微散亂的白鬍子理好。

  身為一個德高望重備受推崇的仙界長者,必須時刻保持優雅端嚴的美好形象,這才不辜負芸芸眾生對他的敬仰傾慕。對待膽敢找上門來的魑隗魍魎,更要讓他們在自己的光輝形象下自慚形穢,完成對他們心理打擊的第一步。

  鬍子剛剛整理完,正打算回去殿上對著大銅鏡整肅衣冠,便聽見一把好聽的男聲從院子門前傳來:「丹霞老道?」雖是問句,但語氣肯定。丹霞大仙的形貌太過顯眼,除了壽星公之外,神仙中白鬍子這麼長的就只有他了。

  丹霞大仙聽到這個聲音渾身一震,剛剛裝修好的莊嚴寶相瞬間塌陷,變成了如喪考妣。

  「魘、魘君?!」要命了,這個煞星怎地會找到他頭上來?!

  「嗯,難得你還記得我,今日路過,正好向你要點東西。」墨魘瞥了他一眼,對於這個出了名愛好裝模作樣的老頭子,他一點點拐彎抹角、寒暄客氣的意思都沒有。

  路過?怎麼路過的?他這兒方圓五十里既無風景名勝也無其他神仙洞府、妖怪巢穴,用一個詞形容那就是荒無人煙,如果一定要詩意一點,用「眾鳥高飛盡,孤雲獨去閒」也行,直白的說法就是雞不生蛋、鳥不拉屎、烏龜不上岸。

  丹霞大仙一張光滑得找不一絲細紋的童子臉此刻青得跟苦瓜一般,隨時可以淌出幾滴苦汁,這位大煞星,天界有點資歷的神仙誰個不認識啊!千多年前那一戰,如果不是有明乙大仙在,恐怕整個仙界都要被他掀翻了,恐怖程度比起孫猴子也不遑多讓。

  最可怕的是,孫猴子還有如來佛鎮得住,眼前這位,如來佛祖不但不管,還讓觀音菩薩好言好語地哄著,搞到現在無人敢管,無人能管。

  幸好他也沒有什麼野心,只要不招惹上,他也不會主動挑釁……今天找上門來,真的只是「要點東西」那麼簡單?這東西不會是指……那個吧!

  丹霞大仙不敢計較墨魘那跟土匪沒兩樣的說辭,顫聲道:「不知魘君想要什麼?」

  「九焰丹。」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onnie062222 發表於 2012-7-5 03:37 PM

027 養壯了再吃

  咚!丹霞大仙仰面而倒,昏死過去,旁邊的錦鯉顧不上什麼「黑衣妖怪」了,抱起師父放聲大哭,不知道的以為哪戶人家正在哭喪呢。

  墨魘十分不耐煩,幾步走上前去,一把揪住丹霞大仙那把白鬍子,將他整個扯起來。老神仙哎呦一聲醒來,掙扎著想奪回自己的寶貝鬍子,再顧不上什麼儀態風範了,苦苦哀求道:「魘君,這把鬍子和九焰丹,那就是老朽的命根子啊,求魘君手下留情……」

  墨魘冷笑一聲道:「要鬍子還是鬍子、九焰丹都不要,隨便你選。」

  丹霞大仙白眼一翻,差點再次暈死過去,但是他不敢再暈了,這次再暈倒,墨魘絕對會拔光他的鬍子然後直闖入他的丹房,把全部九焰丹統統拿走!

  「錦鯉,你……你去丹房把為師的三顆九焰丹取出來給魘君……」丹霞大仙側過頭一邊吩咐身邊的小童子,一邊抽筋一般猛向他打眼色。

  九焰丹他一共有十顆,這件事除了他便只有錦鯉這個關門小弟子知道,讓他都拿出來自然是不願意的,拿三顆打發掉面前的瘟神,他已經覺得很肉痛。

  墨魘是什麼人?!哪是這麼好糊弄的?

  「九焰丹一顆不少,統統給我拿出來,少拿一顆,你這鬍子便弄下來給我當掃帚去。」墨魘把窮凶極惡的話說得氣定神閒。

  丹霞大仙一張童子臉霎時愁得長出幾條足以夾死蒼蠅的大皺紋,顫聲對錦鯉道:「都……都拿出來吧……」一句話說完,兩眼一翻,這次是真的暈過去了。

  錦鯉戰戰兢兢放下師父,飛奔到洞府後的丹房中取出十顆九焰丹,用盒子裝了不甘不願送到墨魘手上。

  墨魘打開了驗完貨,毫不客氣將盒子往袖中一放,轉身頭也不回地大步離去。

  錦鯉將師父救醒,丹霞大仙張開眼睛第一句話就是:「我的九焰丹!」

  「都給了那人了。」

  哇!丹霞大仙一口鮮血噴出,白鬍子當即紅了一半。

  「你……你個孽徒!誰讓你都給他的!」一邊說一邊舉手猛戳錦鯉的額頭。

  錦鯉跳起來幾步跑開,委屈道:「明明是師父你吩咐的!」

  「呸!他媽的!平常我讓你勤勞用功,怎不見你這麼聽話?!你個孽徒!孽徒啊!我倒了八輩子霉才攤上你這麼個蠢材!」丹霞大仙傷心悲憤之下早把什麼儀態風範扔到了九霄雲外,暴跳如雷一如瘋魔潑婦。

  錦鯉一溜煙跑到院子門外,遠離他的口水射程範圍,躲在門外探頭提醒道:「師父,淡定!淡定!你說身為仙人首重儀態,要有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定力!不過幾顆九焰丹,再煉就是了!怎麼比得上師父你幾千年才修成的仙人風範?」師父每次發脾氣,這招幾乎就是萬試萬靈的消火法寶。

  丹霞大仙臉上神色一僵,習慣性地抖了抖衣袍,抽出巾帕擦淨寶貝白鬍子上的血污,一邊喃喃自語道:「淡定、淡定……」

  錦鯉見師父恢復常態,這才放膽重新走了回來,才跨進院門,就見丹霞大仙神情一陣抽搐,巾帕一扔,再次暴跳起來:「淡定淡定!淡他媽的定!」一邊怒罵,一邊搬起院子裡裝飾用的奇石向著錦鯉方向便扔……

  這邊雞飛狗跳,那邊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已經向百里之外的另一座繁華小鎮河灣鎮進發,白白在他的袖子裡睡得四腳朝天,對剛才發生的劫案全無知覺。

  中途墨魘伸手進袖中摸了摸,正好摸上她軟軟的小肚皮,白白正夢見自己回到了洞府之中,爹爹來看她逗她玩,開心地收起四肢緊緊抱住肚子上的大掌,小腦袋蹭了蹭對方的指尖,一臉的幸福。

  墨魘察覺她的動作,手被白白柔軟的身子纏住,蓬鬆的白毛摩擦著他的掌心手指,一股暖意從手上傳到心內,心不自覺柔軟下來。

  這只呆呆的不知道防備人的笨狐狸!

  試著將手收回,卻發現白白摟抱得更緊,無意識地吱吱低叫兩聲,似是在撒嬌。墨魘唇邊勾起一個溫柔的笑容,再不試圖收回手掌,任由她當抱枕一樣一路抱著。

  河灣鎮也是京城附近有名的繁華之地,墨魘到了鎮上挑了最好的客棧,訂了一個獨立的小院子,又吩咐小二送來一桌上等酒席,特地指明要上兩隻燒雞,待小二離開後,這才把白白從袖子裡半提半抱地拿出來放到床上。

  之所以是半提,就是因為白白依然不折不撓地死死抱住墨魘的手不放,直接導致小二和掌櫃對墨魘右手一直插在左邊袖中的詭異動作頻頻側目。

  手上稍稍用力揉了揉她的小肚皮,空著的左手摸摸她毛茸茸的小耳朵尖,墨魘笑著對睡得不知今夕何夕的白白道:「懶狐狸,起床吃燒雞了。」

  白白迷迷糊糊張開眼睛,看清楚面前的墨魘,過了一陣才反應過來他說的話,抽抽鼻子果然聞到很香的烤雞味道,連忙鬆開四肢翻過身子坐起來,半瞇著的狐狸眼裡閃過快樂興奮的光彩,四肢一蹬就想跳到桌子上。

  白白興奮之中完全忘記了現在自己的身體大不如前,沒了足夠法力防身的狐狸又怎麼可能一跳跳出一丈以外呢?結果身子離開了床鋪飛到半空就已力盡,直往下掉。幸好墨魘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接住,否則非把她摔出點傷來不可。

  墨魘抱著一臉無辜的白白,心中暗叫好險,現在摔傷了,他今晚就什麼都幹不成了!刮刮白白的鼻子笑罵一句「真笨」,把白白放到小廳的桌子上。

  白白大感委屈,心道:如果不是跟你練什麼雙修之法,我也不會這樣啊!壞蛋!

  不過所有的委屈驚嚇在看到面前白瓷盤子裡金黃噴香的烤雞後,就全數變得不那麼重要了。

  墨魘只想讓她保存更多體力好在今夜盡興,所以也不去要求她必須化為人形,更不強求她要用筷子吃,直接把盤子拖到桌子一邊,就隨她盡情「撕咬」去了。

  白白有些不敢相信墨魘竟然會這麼好相與,狐狸眼怯生生地看了他幾回,見他自顧自舉箸吃飯,終於安心地按住一隻烤雞,啊嗚一口咬向雞腿。

  

028 一回生,兩回熟

  飯後墨魘吩咐小二送來一大盆熱水讓沾了一身烤雞味道和醬汁油膩的白白自己洗乾淨。白白今天很聽話也很識相,爬出水盆的時候忍住了沒有馬上甩毛,自動自覺跑到窗台上再抖乾身上的水珠,唯恐把大壞蛋甩濕了惹毛了又來欺負她。

  倒是墨魘的態度異常溫和,把她抱到床上還拿了兩個火紅色的藥丸給她吃,說是可以強身健體補充元氣的,白白仔細嗅了嗅確定不是壞東西,這才將信將疑地張嘴吞下去。

  藥丸才吞下肚子,就感覺到一股熱氣從丹田之中緩緩升起,暖洋洋地把白白舒服得差點癱在床上滾兩下。

  墨魘很有耐性地一下一下撫摸著她,慢慢幫她把藥力引導到四肢百骸,因為太舒服了,白白一個沒留神就睡了過去。

  睡夢中覺得鼻子耳朵癢癢的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撓,不勝騷擾之下,迷迷糊糊伸出前肢把尖尖的小耳朵一下按扁——這下子沒法撓了吧?!

  可是鼻子還是很癢,忍無可忍打了個打噴嚏,終於睜開雙眼。

  面前墨魘笑看著她,手裡拿著的作弄她的凶器正是她自己的大尾巴。白白本來想抗議的,但是一對上墨魘的眼睛就忘記了該說的話。

  眼前的男人黯黑的眼睛裡彷彿燃燒著一團火焰,竟讓人覺得比床邊地上的月光還要奪目。

  「變成人形,我們來煉雙修之法……」黑夜中,墨魘的聲音變得有些低沉,格外地誘人,白白渾身一震,怪了!怎麼覺得身上好像比剛剛吃下藥丸的時候還要熱呢?不是皮膚上的熱,是從身體深處散發出的灼熱,熱燙中偏偏又帶著一種說不出的空虛。

  白白今天早晨已經嘗過男女魚水之歡的滋味,雖然後半段因為功力流失昏迷了過去,但是也明白什麼樣的接觸可以「解決」這種緊張愉快卻又焦躁不安的怪異感覺。

  不過,她還是很有性格地拒絕誘惑,表達了自己的意見:「不要!」

  看著墨魘瞬間沉下來的臉色,白白有些害怕,不自覺地往後挪了挪,委屈道:「好難受的……」

  「我明明看你快活得很,你自己看看……背上還有……」墨魘壞笑著拉起自己的袖子,露出臂上三道淡淡的抓痕。

  白白想到早上自己不曉得為什麼那麼激動,一不留神就把他抓了幾道,有些不好意思,低聲咕噥著反駁道:「那是開始啊……」

  「對啊,早上是第一次,你不習慣而已,今晚再試試,保證不會難受的……嗯,你會從頭到尾都覺得很快活……」墨魘誘哄道,白白的根基能壞的早上已經壞了,現在睡了大半天,又吃得飽飽,最重要的是他還特地餵了她兩顆九焰丹,今晚絕對非常適宜讓他徹底享受順道洗刷「恥辱」、澄清「誤會」。

  白白素來不太善於記仇,想到剛才兩隻美味的烤雞,以及明顯有增進功力效果的丹藥,心裡遲疑了一下,最終決定再相信他一次。

  在墨魘期待的眼神中,白白再次化出人形,只是,這次似乎出了點岔子……

  白白覺得怪怪的有些不妥,但一時間又沒想明白是哪裡不妥,抬頭一看,魔眼看她的眼神也很詭異!不安地跪坐起身子,雙腳似乎碰到了毛絨絨的一團……她吃驚地伸手向臀後一摸,竟然摸到了自己的尾巴!

  她明明化成人形了啊!怎麼還會有尾巴?!白白見墨魘的眼光注視著她的頭頂,連忙伸手上去摸摸,同樣毛絨絨的一雙尖尖的耳朵!怎麼會這樣?

  墨魘看她那副震驚的神情,心裡有些不忍,白白的根基損壞太過嚴重,直接導致她無法維持完整的人形,耳朵和尾巴還是保持著狐狸的形態,雖然一張小臉依然美得過火,卻已經明明白白地不再是人間少女的模樣。

  白白兩百歲以後就能化出完整的人身,說起來已經將近三百年不曾見過自己半人半狐的模樣,此時又是害怕又是羞窘,縮成一團就想重新化為狐狸。

  墨魘伸手把她整個抱入懷中,柔聲道:「你這樣也很漂亮,別變回狐狸。」一邊說一邊輕輕撫拍幾下白白的肩背,以作安慰。

  白白帶著哭音道:「你騙我,我現在不人不狐的醜死了,嗚嗚嗚!都怪你……都怪你!」如果自己不是跟他練什麼雙修之法,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一邊哭,一邊想掙開他的懷抱,好變回狐狸又或找個隱蔽的地方躲起來。

  「白白一點都不醜,白白最漂亮了!」墨魘不知道自己怎麼了,這麼白癡的、低聲下氣討好女人的話竟然隨隨便便就說了出口。

  正覺得後悔,白白抬起頭來眼淚汪汪、可憐兮兮道:「你騙人!」

  「不騙你,是真的!」墨魘想都沒想就把蠢話進行到底,不過見到白白似乎心情好了一點,莫名其妙地他又不後悔了。

  不過幾句廢話,我是為了讓笨狐狸別哭,乖乖讓我吃下去才這麼說的!墨魘在心裡為自己的失常行為找到了借口,低下頭吻住她的唇以行動證明,有尾巴和尖耳朵的小美人,依然很漂亮,讓他很心動!

  帶著白白淚水鹹味的吻很快變得像蜜糖一般的甜,墨魘一邊努力誘惑著她,一邊小心翼翼地解開她的衣帶……

  白白玲瓏的身子在月光下泛著珍珠般的細膩光華,雪白的狐狸尾巴因為興奮而輕輕抖動,間或掃過她修長筆直的雙腿、光滑如玉的背脊,圓潤翹挺的臀部若隱若現,看得墨魘口乾舌燥,只覺得這樣的小狐狸似乎比早上更誘人。

  事實證明,白白在情慾方面一點兒都不笨,墨魘甚至覺得她絕頂聰明勝過從前碰到的任何女人,只要一點點挑逗,就可以在她身上獲得最纏綿的回應。在她身上施展的調情手段很快被她融會貫通,然後加倍回報到他的身上。

  兩個都記不清這一夜纏綿幾度,相擁著饜足而眠的前一刻,墨魘輕輕摸了摸白白清麗無匹的小臉,心中滿意非常,甚至覺得白白就這半狐半人的模樣也不錯。

  就這樣,墨魘把白白教壞了!壞得迷死人不賠命!在他自以為大佔便宜的時候,卻不知道,他離被壞狐狸迷死的日子不是太遠了……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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