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峨嵋 -【誘狐】《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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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nnie062222 發表於 2012-7-5 03:49 PM

059 藥吃多了

  墨魘站起身,不自覺地摸摸胸前的衣襟,從前白白玩累了,就會躲進他的衣襟裡休息,毛茸茸的一團縮在裡面,蓬鬆的茸毛,柔軟又溫暖,摸上去會教人心裡也那般柔軟起來,當他伸手撫摸她的小肚皮的時候,不管是醒著還是睡著,她都會很自然地抱著他的手掌,挨挨蹭蹭不肯放開。

  現在那個位置空空如也,只摸到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明明也是暖和的,他卻覺得冰冷一片。心像是在一片沒有邊際的虛空之中跳動,感受不到白白小小身體裡另一顆心跳動的韻律,空蕩蕩地似乎只聽到胸腔之中寂寞的回聲,撲通、撲通、撲通……

  一路遊魂一般走回房間,一切一切都是那麼熟悉,似乎下一刻那只惱人的小狐狸就會從哪個角落裡跳出來,像從前一樣,一下子撲到他懷裡,嬌聲嬌氣地訴說著她今天又發現了什麼好玩的東西。

  窗下桌子上那幾隻裝過桃花釀的空瓶子仍然放在那裡,瓶子裡的酒香已經飄散殆盡,床上枕邊,那塊雲錦小褥子靜靜躺著,彷彿那只可愛的小白狐隨時會回來,趴在上面用純淨得近乎嬌媚的神情歡迎他。

  恍然明白了為什麼一直沒有破壞這房間裡的東西,甚至不自覺地苛刻地保持著它本來的模樣……

  因為桌子是白白吃烤雞是經常待的桌子,酒瓶子裡桃花釀的香味是白白最喜歡的,他曾經跟白白一起醉在桃花釀的香醇甜美之中,床上還有白白與他最甜蜜溫馨、最激情銷魂的記憶……

  他以為自己已經忘記了那隻小小的白狐狸,卻還是習慣性地留戀著所有帶有她的記憶的東西,他要怎麼忘記?怎麼才可以忘記?

  把白白搶回來!心裡一個聲音大聲提議著。這個提議對於墨魘有太大的誘惑力,他不由自主把這個可能細細考慮一遍——他可以不進青涼觀,他只要用法咒讓白白自己走出青涼觀,然後把白白帶回墨潭,白白身上有他下的法咒,只要他願意,白白哪裡都去不了,只能在這裡一直陪著他。

  只是,真的要這麼做嗎?他已經可悲到要靠法術去困住一隻小狐狸了嗎?

  他沒忘記白白離開墨潭那日,那悲傷失望的眼神,那樣的眼神,看一次已經太多,他沒勇氣一輩子面對白白的怨懟失望甚至痛恨,那樣的話,即使她在自己身邊,又有什麼意思?

  天庭之上,青涼觀內

  明乙每天為白白梳理真元內息,這些其實可以交給雲虛去做,但也許是出於一份補償心理,他選擇了親自動手,於是青涼觀上下都知道,明乙真人最上心的徒弟已經不是他的關門弟子雲虛而是一隻名叫白白的小狐狸。

  明乙真人收了一隻白狐為徒的消息自然也傳到了天帝以及眾多神仙的耳中,開始時大家都十分奇怪,莫非現在絕頂高手不分正邪都流行養白狐作寵物?!

  天帝想起當年之事,心中一凜,馬上想到最近的傳聞——墨魘身邊的白狐不見了!莫非明乙的所謂白狐徒弟就是墨魘身邊那一隻?歷史又將重演?不過當年兩家是為了個女人反目,現下是為了一隻狐狸精?

  他不知道該高興還是擔心,從心裡說,他恨不得這兩兄弟越倒霉越好,但是事實上,他既不能失去明乙這根頂樑柱,也惹不起墨魘這個窮凶極惡的魔頭。

  兩個人打起來,必然要禍及天庭,現在一個地府陰司已經把他折騰得頭髮都白了,再經不起墨魘的大鬧天宮。不過如果想勸明乙把白狐還回去,他自問沒這個把握,只好相信明乙為著家族的使命,會知道分寸,知道進退。

  雲虛對於白白的待遇倒並不眼紅,他自己也疼愛極了這個小師妹,天天好吃的好玩的捧去討白白的歡心,聽白白叫幾聲師兄便覺得渾身有勁,連明乙真人身邊的童子玄書見了都大搖其頭,如此二十四孝的師兄真是難得一見。如果不是白白一直都是那個毛茸茸的狐狸樣,青涼觀上下幾乎要以為雲虛愛上了師妹了,真是對情人都不見得有這麼細心體貼。

  白白在眾人的照顧下,身體的恢復速度卻很慢,雲虛偷偷去請教師父,得到的是明乙真人的一聲長歎。

  白白的身體確實如墨魘擔心的那樣,各種藥力在虛空之境內互相衝突,滿溢而出,不過卻沒有馬上威脅到白白的性命。因為白白童身已破,身體的根基百脈受損,所以滿溢出來的真元藥力無法順著經脈運行到白白的全身,本來根基受損是壞事,到了這個時候,反倒變成了救命的好事。

  但是長此以往,滿溢藥力依然會慢慢滲透到白白的身體裡,對她造成損害,如果不能及時改變這種情況,白白終是難逃一死的。

  明乙現在所用的辦法是把溢出的藥力依靠他的引導慢慢融進白白體內一部分,這個量控制好了,不但不會對白白的身體造成損傷,更可有強身健體之效。

  現在的問題是,這些滿溢出來的藥力陰寒陽剛屬性不一,並不是每一種都能夠與白白本身一直以來修煉的功法相融合的,應該說是大部分都不能融合。這些一大部分的藥力就只有靠外力強行一點一點吸出來。

  幸好這次溢出的藥力不算多,還在明乙真人能處理的範圍內,但是更多更繁雜的藥力積存在白白身體裡的虛空之境內不知下一次爆發又是何時,這麼下去終究不是辦法。

  這個問題明乙真人也暫時沒有方法徹底解決,只能先應付眼下,大概再過半個月,就可以將這次溢出的藥力都解決掉,白白的根基藉著那些融合到體內的藥力也能恢復五六成,後面的就只能見一步行一步了。

  雲虛聽過師父的解釋,咋舌道:「師父您都只能暫時解決這回溢出的藥力,那師妹虛空之境裡存有的藥力豈不是更加驚人?師妹到底吃了多少仙草仙丹啊?!」



060 三師兄與小黑

  明乙真人苦笑道:「為師派人到下界各處查勘打聽,曾經被墨魘奪取仙藥又或是主動向他獻藥的,就現在所知已經足有七十九處洞府,如果為師沒有料錯,這些靈丹仙草都吃進你師妹的肚子裡了。」

  七十九處?!還只是已知的,如果還有未知的,那數量就太驚人!難怪師妹會搞成這樣。

  雲虛臉上僵了一下,道:「不知這墨魘是存心救師妹,還是要害師妹呢!」

  頓了頓,不情不願道:「強搶豪奪雖然不妥,但是他對師妹倒是很花心思……」

  明乙真人聽了這話眼裡有什麼閃過,卻聽一個帶笑的聲音忽然插進來道:「什麼很花心思?」

  師徒二人扭頭一看,卻是一名藍衣青年立在窗邊,一雙劍眉星目令本身看起來普通的容貌也變得神采照人,青年一笑起來更平添幾分風騷——風流又騷包!

  「三師兄?!」雲虛開心道,站起身就迎過去,明乙見了這個風格與青涼觀上下格格不入的弟子,只覺得一陣頭痛。

  這個排行第三的弟子名叫雲景,天資聰敏,修煉用功,道行在他的幾個弟子之中數一數二,但是那過度外向又風流不羈的性情著實讓他無奈,幸好他除了比較愛招蜂惹蝶之外做事還算有分寸,否則他真擔心青涼觀的名聲會壞在這個弟子手上。

  雲景在師父面前從來比較收斂,老老實實地先向師父請安問好,然後才對雲虛道:「小六,聽說我們多了個小師妹是麼?可如了你的願了!」

  雲虛想要師弟師妹的心思已經是司馬昭之心,青涼觀上下皆知了。

  雲虛點頭道:「是啊!她叫白白,我帶三師兄去見一見?」

  雲景看向師父,眼含請示,這個弟子回來得突然,明乙真人本也沒什麼要交代的,於是揮揮手道:「你們去吧!白白身體還未完全恢復,你們做師兄的,不要打擾她太久。」

  雲虛雲景點頭答應,雲景拉著雲虛,嘻嘻哈哈地就去了,明乙真人想起雲虛剛剛的話,喃喃道:「很花心思?為何卻又輕易讓她離開呢……墨魘,你對白白究竟是有心還是無意?」

  雲景走出師父的院子,馬上賊眉鼠眼湊到雲虛耳邊道:「小六,你跟我說,我們小師妹長得漂亮不?」

  雲虛哭笑不得地打量著一臉桃花相的師兄,想了想道:「白白很可愛,你見了就知道!她……她是狐狸。」

  「我就是聽說了她是狐狸才這麼問啊!狐狸精哎,隨便一個都是天仙絕色,能讓師父看上破例收為弟子的,定是比其他狐狸精更要出色百千倍!」雲景的笑容幾乎是有些色迷迷起來。

  雲虛瞪眼道:「三師兄,你以為師父像你一般好色麼?」

  雲景嘿嘿訕笑幾聲,不管人前人後,他可沒膽子說師父的壞話。

  兩人談笑著才到白白住的房間附近,忽然聽見「吱」的一聲尖叫,雲虛神色一凜,這是白白的聲音,莫非是她遇到什麼意外了?身上的藥力又發作了?!

  這一驚非同小可,也顧不上跟雲景打招呼了,救火一般使盡法力就往發聲方向而去,雲景難得見到以師父的淡定自在為目標的六師弟會這麼匆忙莽撞的,連忙好奇地跟過去看發生了什麼事。

  白白確實發生了意外。

  今天一早她起床覺得精神不錯,便溜出來到花園玩耍,正玩得高興忽然聽見高處「喵嗚」一聲,抬眼就見牆頭上蹲著一隻通體毛色烏黑發亮的大黑貓,大黑貓臉上一雙黃綠色的琉璃大眼,正一瞬不瞬地打量著她。

  白白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神氣的黑貓,不過自知自己爬牆的本領一般,現在身體更大不如前,於是很友善地蹲在花圃裡仰頭道:「你好,我叫白白,你叫什麼名字?下來陪我玩好不好?」

  黑貓弓起身子一躍,輕靈無比地就落到了白白面前,看得白白一臉艷羨。

  黑貓圍著白白轉了一圈,神情嚴肅地把她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白白乖巧地蹲在花叢中隨它打量,反正她也看回去,大家都不吃虧!

  她很喜歡黑貓身上烏亮烏亮的毛色,看上去威風凜凜又神秘莫測,看著看著忍不住探出前爪去想摸一摸,然後悲劇就發生了……

  看上去很端莊很嚴肅又黑成一團的貓臉忽然裂開一條「大縫」,露出滿嘴白森森的牙齒,啊嗚一口咬在白白的前爪上!黑貓的牙齒異常鋒利,當場把白白咬得皮破血流,白白痛叫一聲,縮起前爪往後就退。

  雲虛趕到時看到的就是白白抱著前爪流眼淚,黑貓一臉不屑地裂開一嘴白牙向她做鬼臉的情景。雲虛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去抱起白白,連聲問道:「痛不痛?」白白抽噎著眼淚汪汪看著他,其實不算很痛,但是她很委屈,她一心想跟黑貓交朋友的,怎麼黑貓這麼凶?!

  雲虛扭頭去看看地上那只毫無悔意,一臉囂張的黑貓,無奈道:「小黑,你怎地莫名其妙欺負白白?」

  黑貓一甩頭,很酷地口吐人言道:「最討厭狗了!」

  白白哭著辯解道:「我不是狗!」

  雲虛一邊取出手帕替白白包紮好傷口,一邊教訓黑貓道:「白白是狐狸,就算你碰上狗,也沒有無故傷人的道理。」還好傷口不深,包起來一兩天就會沒事。不過自家小師妹竟然在他眼皮底下受了傷,也讓他自責不已。

  黑貓齜牙辯駁道:「她也不是人!」

  雲虛被這只尖牙利嘴的黑貓搞得有些詞窮,還想說什麼,就聽到身後傳來三師兄放肆的大笑聲,想起自己在這裡調停貓與狐狸的矛盾,實在有些可笑,不由得轉身瞪了那個笑得東歪西倒的三師兄一眼道:「三師兄,你不是一直想見見小師妹嗎?還不過來?」

  埋在雲虛懷裡的白白聽說又一個師兄來了,連忙在雲虛衣襟上用力蹭兩下擦乾淨臉上的淚水,探出頭去跟師兄見禮。

  初次見面要留個好印象才行!

  雲虛心裡有些發酸,三師兄回來了,小師妹不是他一個人的師妹了。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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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 狐狸也有夢想

  雲景想著要跟「花容月貌天仙絕色」的小師妹見面,馬上收起笑容,擺出最風流倜儻的賣相,走到白白面前,指指自己,抬頭挺胸舉手作勢拂開額上的碎發,朗聲道:「白白小師妹,你眼前這個玉樹臨風、風流瀟灑、灑脫不羈、機變百出、出類拔萃的翩翩公子,就是你的三師兄雲景,人稱玉面金劍攬月飛仙!」

  雲虛聽得一臉囧相,沒想到三師兄出門闖蕩數年,自戀騷包的毛病不但沒有大好,反而越來越嚴重了!他好想跟小師妹說,這個人,其實不是青涼觀的,他碰巧走錯了門叫錯了人而已……

  白白很有禮貌的地打招呼道:「三師兄好!」她從小一個在山中長大,孤孤單單慣了,現下忽然有師父又有師兄,心裡快活,一雙狐狸眼笑得彎彎的,全然忘了爪子上的傷痛。

  雲景伸手摸摸她的腦袋,心道:確實很可愛,不過要憑這張狐狸臉想像出一個天仙美人,還真有點難度啊!

  初次見面,又不好直言要求小師妹變出人形讓他看,那太急色太著了痕跡,不符合他風流而不下流的高尚行為標準。只好歎口氣,安慰自己道,來日方長,自己在青涼觀待上一段日子,總能看到的!

  白白歪著腦袋定定看了他的臉一陣,怯生生道:「三師兄,我可不可以摸摸你的臉?」

  這話問得太能滿足一個風流公子的男性自尊心了,雲景一臉中了大獎的驚喜表情,小師妹就是識貨啊,太主動了!第一次見面就拜倒在他的男性魅力之下,要求跟他「肌膚相親」,也怪他這張臉長得太過英俊,都讓小師妹情不自禁了!哇哈哈哈!

  不行不行!他要在小師妹面前保持優雅風度!這麼一想,雲景努力扯平拚命往上翹裂的嘴角,做出一副不甚在意的矜持模樣道:「你是我的親親小師妹,當然可以啦!其實我這人不是那麼隨便的,換了別的女人,我可不會答應。」

  雲虛有些奇怪白白為什麼會提這樣的要求,不過如果他開口攔阻,三師兄大失所望之下,不曉得會埋怨他多久呢!所以他很配合地把白白舉到雲景面前。

  白白抬起沒受傷的那隻小爪子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雲景的臉,軟軟的小爪子帶著細細的絨毛,摸得雲景舒服又陶醉。白白摸了一陣,有些奇怪又有些失望地說道:「不像玉啊?!」

  雲景眨眨眼,一時沒從陶醉中清醒,過了一陣方才反應過來白白的意思,卻見雲虛強忍著笑意忍得渾身發抖,五官都扭作了一團,白白一臉好奇地看著自己的臉繼續道:「軟軟的暖暖的,不涼又不滑,不白也不綠啊?!」

  這樣為什麼叫「玉面」什麼什麼的呢?

  雲景臉皮一陣抽搐,自命風流的姿態終於在圍觀群眾的狂笑聲中崩潰了,地上的小黑笑得滿地打滾,聲音尤其響亮。

  白白一臉無辜地看看笑彎了腰的雲虛與笑得肚皮向天、四腳亂蹬的黑貓,又看看一臉窘相的三師兄,不明白自己說錯了什麼。

  師兄妹的第一次見面相認,就在這樣烏龍的情況下結束,雲虛見時間差不多了,捧著白白回房間等師父來為她進行每一一次的療傷按摩。

  雲景留下見面禮,捧著一顆受傷的水晶小心肝,淒悽慼戚地去找青涼觀裡其他正常的雌性動物修補自尊。

  雲景慣會討女孩子歡心,為唯一的小師妹準備的禮物十分別緻,是一個用貝殼、珊瑚、珍珠串成的漂亮風鈴。

  白白從來沒有到過海邊,更沒有見過海裡的生物,看到風鈴喜歡得不得了,擺弄了半天才戀戀不捨地讓雲虛幫忙掛到她房間的窗子上。

  微風過處,貝殼互相碰撞發出悅耳的聲響,白白不由得想起離開墨潭那日,碧碧正在看書,看的正是關於大海的描述。想到碧碧,就不可避免想起墨潭的一切。

  自己不聲不響地離開了墨潭,碧碧一定很生氣又很傷心,可是那樣的情況下,她怎麼可能留下呢。

  從離開墨潭到現在,白白除了病得昏沉就是身邊圍繞著一個個不同的人,不是爹爹媽媽就是師父、師兄。偶然自個兒靜下來,也不願意多想到凡間這大半年發生的事情,說她沒用逃避也罷說她怕親人擔心也罷,每每觸及那段記憶,都會讓她很難過……也不完全是難過,其中有些她自己都搞不懂的感覺也不知道要如何去說。

  之前想到墨魘,每次都是想起他對她的欺負捉弄、蠻不講理、喜怒無常、冷漠嘲笑與不屑輕視,想到他的欺騙了自己卻毫無悔意,想到他大開殺戒時的狠辣殘忍。

  過了這麼些日子,她對他的恨意、懼意慢慢淡去,有時想起他,會記得他溫柔抱著她撫摸她時的憐愛呵護,會記得他看著她吃燒雞時的寵愛縱容,帶著她躺在月季花叢上看書、陪她玩耍時的溫馨快樂,還有那害她根基被毀的雙修……除了第一次的不適之外,以後的每一次都令她感到萬分的刺激銷魂,回味無窮。

  墨魘毫無疑問欺騙了她,害她五百年的辛苦修行丟了大半,但如果說他由始至終都不安好心地害她騙她,似乎又不太對。至少在她受傷之後的那段日子,墨魘對她很好很好,雖然經常餵她黑乎乎苦哈哈的藥……據說自己現在搞成這樣,也是因為藥吃多了,但是白白相信,墨魘並不是因為想害她才讓她喝那些藥的,他是真的想幫她救她,只是用錯了方法。

  墨魘究竟是不是一個純粹的壞人?墨魘對她究竟算好還是不好?白白弄不明白。

  不過想這些有有什麼用呢?墨魘打心裡看不起她,也不想見到她了。作為一隻有理想有追求的狐狸,她決定,她也不要見墨魘了!她傷好之後要好好修煉,變成一隻很強很強的狐仙,不再讓人欺負!不讓爹爹媽媽繼續為她操心,她長大了,應該輪到她來保護爹爹媽媽!



062 陰差陽錯

  明乙真人進來就看見白白一臉的「雄心壯志」,威風凜凜地蹲在床上,渾不似之前那副病懨懨、無精打采的樣子,不由得有些奇怪。

  莫非是因為雲景回來跟她說了些什麼?這個徒弟從來顛三倒四,千萬不要把白白「帶壞」了才好。

  白白聞到熟悉的氣味,知道神仙師父來了,安心地挨到他身邊蹭了蹭,仰起頭很乖巧地打招呼道:「師父!」

  明乙真人心中一暖,伸手摸了摸白白的腦袋,微微笑了笑,心道:真是讓人溫暖的小東西,難怪墨魘會把她帶在身邊這麼久,可惜……

  白白出生不到半年,他就已經有意接近白元松夫婦,主動助他們修道成仙,更把白白收作徒弟,希望能夠讓她盡快成仙,然後與墨魘相遇相戀,如此有了白白這條紐帶,很多事情便大有可為。

  沒想到陰差陽錯,白白提前修煉圓滿,剛好撞在他閉關之時下凡歷劫,本來的安排大亂,她提前遇到了墨魘,出了這許多的意外,最後結果白白與墨魘分手,而白白修仙也前功盡棄。他的所有算計盡數落空,一切一切錯誤的開始,僅僅源於一個時機的計算錯誤,真讓人徒歎奈何!

  或許這就是他妄圖插手旁人的命途,借用天意實現個人計劃的下場,只是苦了白白與墨魘兩個,大好姻緣被平白破壞。

  也罷,先治好白白身上的傷病,再看看是否有機會讓這他們再續前緣吧。

  「白白剛剛在想什麼?」明乙問道。

  白白興奮道:「等我治好傷了,師父教我練很厲害很厲害的法術,好不好?我要保護爹爹媽媽,再也不讓人欺負!」

  「你……想起墨魘了?」明乙輕道,他與白白的父母一樣,這段日子以來一直避免在白白面前提起墨魘,怕惹她傷心。今日白白忽然提到「讓人欺負」的問題——青涼觀中她經常接觸的不過是自己與雲虛,無人會欺負到她頭上,這麼說來定是想起了之前的事。

  白白點點頭,鬱悶道:「他看不起我,經常欺負我、捉弄我,不講道理,騙了我還一副他有理的樣子!還打傷了爹爹!」

  明乙問道:「白白討厭他、恨他嗎?」

  白白喪氣地趴在床上想了想道:「我怕他……」

  明乙不知道這個答案算是好還是不好,這一切可以說是墨魘自己一手造成的,但何嘗不是因為當初的那件慘事?如果不是墨魘小小年紀便先後失去至親父母,恐怕今天他也會是一個風流蘊藉的翩翩公子,就算脾氣差些,也不至於喜怒無常,行事偏激,肆意去欺負一隻天真的小小白狐。

  這樣想來,即使沒有白白提前下凡歷劫的意外,即使白白是修煉大成之後遇到他,不會因為與他親近交歡而破壞根基法力,也未必就能改變一切?

  現在這樣的墨魘,大概根本不懂得如何愛人,如何珍惜自己心愛的人。

  不過,如果不是自己對白白的插手,白白也許就不會是今天這樣的性情,她就算修仙,很有可能會用其他方式,很有可能小小年紀便風情萬種,狐媚誘人……

  雖然之前他不曾與白白見面,但是白白這五百年來,幾乎都是在他的引導與監護之中成長,他就沒有錯嗎?

  天意難測,即使身為天庭中的拔尖人物,卻還是難以去明白冥冥之中注定的種種。

  暫且拋開這個問題,雙手按到白白身上,開始吸收她身上流散的藥力,然後慢慢將替她調理體內的真元。

  白白舒服地任他施為,很快就把煩惱的事情統統拋到了腦後。

  明乙真人又再收下一名女徒的消息,很快把他其餘幾名弟子都吸引了回來,短短一個月內,大師兄雲疏、二師兄雲起、四師兄雲闌、五師兄雲止先後到回到了青涼觀,目的自然是見識見識能讓師父破例的小師妹究竟是何方神聖。

  白白一下子多了這麼多個師兄,簡直覺得有些眼花繚亂了,師兄們性情各不相同,但是對這個小師妹卻是一般的疼愛照顧。大師兄雲疏性情沉穩端嚴,很有長兄為父的風範,對師弟們要求嚴格,難得的和顏悅色都留給了唯一的小師妹。

  二師兄雲起性子溫和恬淡,與明乙真人最為相似。三師兄雲景是不必說了,四師兄雲闌的性格與他恰恰相反,不知道是不是明乙真人被三徒弟折騰怕了,四徒弟性格木訥少言,敦厚老實,一年到頭除了沉默還是沉默,別說看女人,就是男人也極少正眼看一下,雲景時常取笑這個四師弟是把世上所有人都當木頭了。

  五師兄性格火爆,幸好人還算理智,不至於不分輕重地亂爆一通,這點倒是讓明乙頗為放心。青涼觀裡加上雲虛剛好六師兄弟齊聚一堂,難得的熱鬧,白白在旁邊聽著他們說在三界之中闖蕩的各種見聞經歷,羨慕不已,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像他們那樣自由自在地遨遊四海呢?

  明乙真人從來沒有對白白詳細說過她的病因,但是在青涼觀一住就是一個多月,每天都是他親自來為白白診治,白白也隱約猜到自己的病恐怕不像師父說的那麼簡單。

  但是治好了又怎樣呢?自己五百年的修為沒了一大半,就算病好了,還要重新修煉,又是幾百年,這麼一想,離自己的夢想似乎越來越遠。

  六位師兄除了雲虛之外,其餘五人在天庭中各有職司,都不能在青涼觀中久留,師兄弟妹相處數天,便匆匆離去,只有三師兄性子跳脫,一直不願意老實接受天庭安排的事物,加上心中惦記著小師妹的容貌長相,於是死皮賴臉地留了下來。

  這日,白白正趴在窗邊的小桌子上曬太陽,忽然聽到窗下傳來「喵嗚」一聲,探出頭去一下,那只叫「小黑」的黑貓正蹲在窗下仰頭往上看,白白自從上次被它咬了一口,再見它都覺得有些害怕,往往是離遠看到它的影子就先行躲起來,她現在開始覺得,黑的都很凶!墨魘是這樣,黑貓也是這樣!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onnie062222 發表於 2012-7-5 03:50 PM

063 被貓拐賣了

  小黑雖然是在窗下仰視著白白,可那個倨傲的神態卻像是在藐視人一般:「喂!白狐狸,你出來陪我玩!」

  白白很想交新朋友,但是上次被咬的經歷讓她對小黑有很嚴重的戒心:「不要!你會咬我!」

  小黑不耐煩地瞄了她一眼,恐嚇道:「你陪我玩,我就不咬你,你不陪我玩,我就咬你!」

  白白想了又想,猶豫著要不要屈服於惡勢力。

  小黑很不高興,弓起身子一躍跳到窗台上,豎起身上的黑毛,對著白白裂開一口白牙,惡狠狠道:「笨狐狸,想好沒有?!」

  白白一邊翻身跳到遠一點的椅子上,一邊大聲反駁道:「你才笨!」

  小黑生氣了,向著白白方向就撲,貓的動作靈敏,狐狸也不差,一黑一白兩隻動物在房間裡你追我跑上竄下跳,好不熱鬧。

  白白畢竟身體還沒恢復,到後來慢慢力氣不繼,這時師父明乙已經替她療過傷,雲虛正在房中修煉,雲景更不知野到哪裡去了,要找人來制止小黑的暴行都不知道要往哪裡去找。白白心急之下壓根沒想到化出人形來把小黑趕走,只想到跳到窗外去逃跑。

  小黑看穿了她的企圖,搶先一步佔領了窗台,盯著白白一邊喘氣一邊得意洋洋道:「笨狐狸,快點求饒,乖乖跟我出去玩我就不咬你!」

  白白累得伏在椅子上好一陣才恢復過來,硬聲道:「我不求饒,也不跟你玩!」

  小黑也是壞蛋!

  小黑沒想到白白脾氣這麼倔強,但是它心底裡一個聲音不斷催促著它盡快把白白帶出青涼觀,如果白白不配合,要把她強帶出去是絕無可能的。

  其實就法力而言,白白雖然根基已毀,但總還是高於小黑這種連人形都未修煉出來的貓大仙的,幸好白白身上有傷,而且還未想到要變出人形來對付它,否則它根本毫無辦法,更不要說欺負白白了。

  看來還是要用哄騙的……小黑心裡著急,只好委屈自己一下。

  要怎麼騙她好呢?小黑哼了一聲,想起平日裡見白白總是喜歡親近院子裡的花花草草,於是勉強放軟聲音道:「我在外邊林子裡發現很漂亮的花,本來想帶你去玩,你怎麼不識好人心?」

  白白不太相信剛才還這麼凶的壞蛋,忽然會有這樣的好心,遲疑道:「真的?」

  小黑語氣肯定:「當然是真的!」為了加強可信度,又信口胡吹道:「那些花都是黑色的,花瓣邊上還帶著金色銀色的邊,天*也難得一見的仙花奇葩,不看你後悔!」

  白白想了想道:「你告訴我地方,明天我讓雲虛師兄帶我去。」她還是信不過這只兇惡霸道的黑貓。

  小黑心裡著急,心念一轉,故作惋惜道:「那花還有半個時辰就要凋謝了,等雲虛練完功出來,你什麼都看不到了哦!」

  白白聽它吹得神乎其神,很是動心,可是看見小黑那一口白森森的牙齒,又有些害怕起來,確定道:「我跟你去,你不可以咬我欺負我!」

  小黑心中暗喜,連忙點頭道:「放心啦,保證不咬你不欺負你!你怎地這麼囉嗦?!快走吧,不然趕不上啦!」

  說著轉身作勢要走,走出幾步偷眼回頭一看,果然見白白在後面一兩丈跟著,不由得大是得意:笨狐狸果然很好騙!

  青涼觀在天庭之中久負盛名,但這一切均來自於每一代青涼觀主人的品性本事,青涼觀本身並無任何特別之處,既不雄偉壯麗,也沒有什麼關隘防禦陣法之類,與墨潭的情形算是「異曲同工」。小黑帶著白白輕易出了觀外,一路奔跑,不過兩柱香時間,已經遠離青涼觀的範圍。

  白白看著身邊陌生的景致,大片大片的綠樹碧草雖然美麗非凡,卻總覺得有些心虛害怕,忍不住慢下腳步,對前面的小黑道:「還有多遠?呃,太遠的話,回去晚了,師父師兄會擔心……」

  小黑強抑住心急,現在如果白白回頭,可就功虧一簣了,下回要找對時機騙她出來可就不那麼容易啦。

  回過身勉強和顏悅色地對白白道:「就在前面,很快就到了,我好像已經聞到花香啦。看完花我們馬上回去,保證真人和雲虛都沒發現過你曾經不在。」

  白白遲疑了一下,心想小黑雖然脾氣壞,但是畢竟是青涼觀的貓,應該不會害她,心中對仙花的好奇壓倒了不安,又跟著小黑跑了一陣。

  前方出現一座小樹林,霧氣迷濛,神秘非常。白白明知道這裡是天庭,不可能有什麼妖魔鬼怪盤踞,卻還是覺得害怕,似乎林子裡有什麼危險的東西在等著它……不由自主就停下了腳步,任小黑好說歹說都不願意進去。

  小黑正覺得心急,忽然見白白站起身,一步一步往前直走。小黑大感奇怪,愣了愣知道一定是那位大人物出手了,連忙開開心心跟上去。

  白白驚恐非常,她一點都不想走過去,但是身體似乎有自己的意識,根本不聽她的話。

  森林裡前後左右都是濃霧,完全看不清周圍的環境,走了幾步,白白連本應在身邊的小黑都看不見了,心慌意亂之下顫聲叫道:「小黑……小黑你在哪裡?」

  耳朵裡聽不見一點回應,頭腦中昏昏沉沉地只想躺下睡一覺……天庭裡也有妖怪?!不能睡,睡著了妖怪就會出來把她吃掉了!白白也只能想到這裡了,身體不聽話地晃了晃便軟軟地倒在地上。

  濃霧之中出現一個高大的黑色身影,他一步一步接近白白,小心翼翼地把她抱起來,滿足地輕歎一聲,雙手溫柔地從頭到尾把白白撫摸了一遍,終於又在把她抱在懷裡了!

  可惜看不到她睜開眼睛時,那副天真又嬌氣的可愛模樣,想到這個,神秘人有些遺憾地歎了口氣,伸手輕輕點住她的眉心,一片銀光閃過,讓雲景好奇了很久的白白的人形模樣完美地展露了出來。



064 相見時難別亦難

  柔稚清麗的絕色少女軟綿綿地靠在神秘人懷中,熟悉的甜澀花果香盈滿胸懷,神秘人忍不住把她再抱緊一些……可惜時間無多……

  朦朧的霧氣慢慢散開,露出神秘人俊美絕倫的臉龐,不是白白想像中打算吃狐狸的妖怪,正是早已經把她從頭到尾吃了個遍的墨魘。

  墨魘從袖子裡取出一株如水晶般透明的奇怪仙草,放入口中嚼碎了,低頭輾轉吻開白白細緻的櫻唇,將口中的仙草哺餵進去,一邊輕撫著白白的喉頭,確認仙草完全被她吞了下去。

  在白白香軟的唇上流連一陣,才依依不捨地抬起頭,細細打量著想了千百次的那張小臉,真不想再放開她,可惜混元仙草雖然能夠把她虛空之境內的藥力調元歸一,使之不再互相衝撞,但要把這些藥力疏導而出與白白本身的修為融合,卻還是只有明乙辦得到,所以他暫時不能把白白帶走。

  再不捨還是要放手,不然青涼觀的人尋來發現自己,所有的佈置就都白費了,墨魘親親白白的眉心,白白眨眼間變回本來的狐狸模樣。

  輕輕把白白放回地上,收手離開的一刻,墨魘覺得簡直是從他心上活生生撕下大片血肉般的難過……忍吧忍吧,待白白的根基恢復了,身體全好了,他再來把她帶回去,然後永永遠遠都不再放開!

  再次深深看了白白一眼,墨魘如來時一般無聲無息消失在樹林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地上的小黑首先醒了過來,茫然看看四周,這個林子它認得,平常經常來玩的,不遠處躺著那只笨狐狸……她怎麼會在這裡?

  小黑用力回憶了一陣,慢慢想起一切,早晨時它在這裡看到一株很漂亮的花,然後很心急地跑回去軟硬兼施把白狐狸帶過來看,結果來到這裡發現霧很大,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不過,它跟笨狐狸又沒有很熟,怎麼這麼惦記著要把她帶來看花?真是奇哉怪也!

  正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白白扭了扭身子,也醒了過來。

  一貓一狐傻傻相對,白白道:「我睡了多久啊?」她明明記得自己跟小黑來林子裡看花,怎麼花沒看到,反倒在野地裡睡著了?

  小黑哪裡記得什麼花啊!不過它還記得是自己死纏活賴把白白拉出來的,不由得有幾分惱羞成怒,凶道:「懶豬!就知道睡!你睡了這麼久,什麼花都謝了!」

  白白很委屈:「我睡著了,你可以把我叫醒啊!」

  小黑哪裡好意思說自己也睡了,不過比白白早醒了那麼一點點,只好哼一聲道:「還好意思說,我叫了你好多聲你都沒醒!」

  白白也不知道它說的是真是假,她雖然不淺眠,但是也沒有雷打不聞的睡功,怎麼會叫都叫不醒?

  小黑怕說多了露餡兒,當先抬頭挺胸地往林子外走,白白慢吞吞跟在後面。出了林子,只見太陽已經有點偏西,小黑覺得今日的事處處透著古怪,唯恐回去明乙真人知道了它要受罰,於是扭頭恐嚇白白道:「今天出來玩兒的事,你不許跟任何人提起,不然我……我見你一次咬你一次!」它本來想說「不跟你玩」,但怕這樣說反倒稱了白白的意,於是馬上改了個比較有威懾力的「恐嚇」。

  白白老老實實地點頭,反正自己也沒什麼事,她也不想師父師兄擔心。兩個一路無話,沿著原路飛快跑回青涼觀。

  直到離開林子好遠一段路,白白才覺得鬆了口氣,剛剛好像一直有人在後面盯著她看呢,真可怕,以後就宅在青涼觀好了,沒事再也不出門了!

  快到青涼觀時,遠遠看見觀前停了一輛極是精緻華麗的馬車。車子是一個足有兩人高的五彩巨螺,車上開了幾扇窗戶都鑲嵌著晶瑩通透的水晶,還掛著寶光柔和的珍珠簾子,車壁上巧妙地以玳瑁、珊瑚、珍珠貝等等碎片拼成的花紋裝飾,就是天庭中也難得一見。

  拉車的是四匹通體雪白的神駿白馬,背上長有半透明的羽翼,這樣的天馬天庭裡的普通仙人也用不起!

  白白到天庭的時日很短,加上都是貓在青涼觀裡,從不曾見過這樣美麗的車子,停下腳步目瞪口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黑在這青涼觀裡少說已有兩三百年,往來的貴客也見過一些,所受的震撼沒那麼大,看見白白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模樣,急忙裝出一副不屑的神態,拿尾巴掃了一下白白的背脊,催促道:「還看?!真人這裡來了客人,你快些跟我到後面走後門進去!」

  白白「哦」了一聲,依依不捨地再看了那輛馬車一眼,跟著小黑繞到了青涼觀後。小黑熟門熟路地撥開牆根下半人高的花草,露出一個牆洞。

  「快鑽進去!」

  這個洞不大不小剛好可以容許白白與小黑隻身通過,穿過牆洞與洞後大片花叢,就進入了青涼觀後院的範圍。

  「這裡怎麼會有個狗洞?青涼觀沒有養狗。」白白抖乾淨身上的灰塵草屑,隨口問道。如果不是在凡間見過,她還不知道人們為什麼好端端的要在牆上打個洞呢。

  「什麼狗洞?!這個是貓洞!」小黑斜睨了她一眼,怪她沒見識。

  事實是小黑雖然是一隻擅長跳躍攀爬的貓,卻生性懶惰愛玩,聽聞凡間的房子都會在院牆根下鑿一個洞方便家犬進出,心道這倒是個偷懶的好方法,省卻爬牆的辛苦,於是纏著雲虛也給它鑿了這麼一個洞。

  既然狗用的叫狗洞,它黑貓大仙用的自然就是貓洞了。

  白白沒心思跟它抬槓,只想快點回房間去,不讓師父師兄發現她曾經偷跑出去過,惹他們擔心。

  為了避免讓人看到,白白告別了小黑之後,辨清道路,躡手躡腳潛進花叢就往房間方向去。走到一半,忽然聽見路旁傳來好幾個人的腳步聲與談笑聲。

  其中一個柔美的女聲道:「怎地這麼不巧,我們專程過來想見見姐姐天天念叨的雲景師兄,偏偏他就不在了?」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onnie062222 發表於 2012-7-5 03:51 PM

065 花癡上門

  這個女聲有點耳熟,白白開始努力回想究竟是在什麼地方聽過。

  另一個陌生的女聲又道:「雲虛小師兄,雲景哥哥究竟到哪裡去了?」

  之前的女聲不懷好意道:「莫不是聽見我們姐妹要來,就躲起來不見我們?」

  雲虛的聲音道:「兩位公主哪裡的話,雲景師兄什麼性子你也知道的,最喜歡呼朋喚友飲酒冶遊,怎麼肯老老實實待在青涼觀?」

  「三公主天天把雲景師兄掛在嘴邊,倒教我好奇了,既然他不在,不如我們就在這裡等他回來吧!」第一個聽到的女聲道,語聲溫柔,語氣中卻帶著不可一世的傲慢意味,聽著似是商量,實際上根本不容拒絕。

  白白伏在花叢裡想了又想,她認識的人不多,一個個排除,最後終於想起,這不是在墨潭裡碰到過的那個很凶的女人嗎?好像叫……瓊月仙子?!

  「雲兒,你去準備些茶水來。三公主,我們到那邊的亭子去坐一坐。」瓊月仙子反客為主,只把青涼觀當成自己的宮苑一般。

  雲虛甚少碰到這樣「主動」的女子,偏偏她們要找的正主、那位長袖善舞的三師兄雲景又避不肯見這兩尊他惹來的女大神,真不知該如何安置才好。她們一個是南海龍宮的三公主,一個是天帝認回來不久的女兒瓊月仙子,雖然青涼觀一直獨立於天界君臣之外,但也不好當面得罪這些天家貴女。

  雲虛脾氣甚好,向來與人為善,心裡對這兩個女子的態度不滿,但也沒有表現到面上,仍是溫和道:「既然如此,兩位公主稍坐,我去看看三師兄何時回來。」

  白白對瓊月仙子的蠻橫兇惡印象深刻,不想被她們發現,屏息靜氣潛回了房間。

  她回房不久就聽見敲門聲,雲虛來找她了。

  雲虛手上捧了個托盤,上面放著好幾種五顏六色形狀可愛的小點心,笑著招呼道:「白白快來看,三師兄特地給你帶回來的好東西,說是經過百花園,花仙子們請他吃的,都是花蜜花粉做成的小點心,聞著就又香又甜,你一定喜歡的。」

  白白開心地跳到他的肩膀上蹭蹭他的脖子道:「三師兄真好,雲虛師兄真好!」

  這樣簡單真誠的馬屁,把雲虛拍得眉開眼笑,身心舒泰。走到桌旁,放下盤子就拈起一塊紅牡丹造型的酥餅送到白白嘴邊。

  白白啊嗚一口吃下去,酥餅散發著醉人的花香,入口便化,一層一層的甜香由舌尖直沁心脾,果然是只應天上有的美味。

  白白含著酥餅道:「師兄你也吃,味道好好!」

  雲虛看著白白那個快活滿足的樣子,簡直比自己吃還要高興:「你愛吃就多吃點!三師兄特地給你帶的呢。」

  紅牡丹酥餅很快在白白口中化盡,白白忽然想起剛剛在花園碰到的瓊月仙子和那個三公主的對話,奇怪道:「不是說三師兄不在嗎?他剛剛回來了?」

  雲虛有些詫異地看了白白一眼,白白低頭道:「我剛剛在外邊院子花叢裡,聽到師兄跟客人說三師兄不在……呃,那個瓊月仙子好凶的,我不想跟她見面,所以沒跟客人打招呼……」師兄會不會怪她沒禮貌?

  雲虛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笑道:「原來是這樣啊,你不見她們也好,見了她們才知道,還是我的小師妹可愛!」那兩個女人雖然漂亮,可惜都喜歡拿鼻孔看人。

  頓了頓,壓低聲音道:「三師兄比她們早了一步到青涼觀,一聽說她們來了,就吩咐我說,一定要說他不在……本來這些點心他要親自送過來的,結果怕被她們發現,只好托我幫他送。」

  白白眨眨眼睛道:「三師兄好狡猾!」把六師兄推出去自己卻躲起來,不過原來三師兄也不喜歡那兩個女人啊。

  雲虛點頭道:「是啊!不過看在他答應教我三招劍法的份上,我就勉強答應他了。」

  「呃,不過你在我這裡,把客人晾在花園裡會不會,不是太好?」白白挑了朵黃色玫瑰花造型的糖塊,討好地兩爪捧住送到雲虛面前。

  雲虛受寵若驚地取過放入口中,只覺得這輩子吃的糖,就數這塊最甜啦!

  「她們等得不耐煩了,自然會走。」雲虛偶然也有壞心的時候,尤其在可愛師妹與刁蠻公主之間,他毫不猶豫選擇前者。那兩個女人既然願意等,就讓她們多等等得了。

  兩師兄妹邊聊邊吃,不過一陣就把一盤小點心統統吃進肚子裡了。院子裡一陣響動,過了一陣,跑來一個小侍童在窗邊對雲虛道:「大師兄回來了,正在偏廳等著見師父呢!」

  大師兄雲疏剛剛離開沒幾天,忽然又回來,怕是有什麼大事發生,雲虛對白白道:「我們一起去見見大師兄吧!不曉得是為了什麼事趕回來呢。」

  白白自然用力點頭,她很喜歡幾個師兄,能多跟他們相處一刻都是好的!

  雲虛知道白白不願意撞見瓊月仙子和三公主,展開袍袖將白白藏進去,便與小童一道往偏廳而去。

  坐在前面花園的兩位公主,乾坐了半日無人搭理,觀裡的小道童經過花園時一個個腳步匆匆,直把她們兩大美人當成不存在的一般,要問明乙真人與幾名大弟子何在,不是推說不在觀中,就是說正在閉關修煉,硬是沒有一個有份量的肯出面見見她們。

  正憋著一肚子火,忽然見大門一開走進來一個英武沉穩的灰衣男子,觀裡的道童上前紛紛口稱「大師兄」,原來是青涼觀中的第二號人物雲疏回來了。

  雲疏五官端正,不過離英俊尚有距離,但是成熟男子的沉穩氣度看上去也頗為吸引人,三公主見了扯扯瓊月仙子的衣角,兩人翩然一閃,擋在了雲疏面前。

  三公主嬌笑著親熱招呼道:「雲疏大師兄,好久不見!」

  忽然被美女搭訕的雲疏一怔,這個穿得花枝招展、笑得一臉做作的女人是誰?

  

066 地府奇聞

  青涼觀裡極少接待女客,甚至連男客都難得一見,多數慕名而來的仙人還未進門就會被門前的小道童客氣地勸退,能夠登堂入室的,來歷肯定不簡單。

  雲疏一轉念便想起青涼觀門前停著的南海龍宮的車駕,馬上聯想到南海龍宮三公主癡戀自家三師弟的緋聞,心中暗罵三師弟雲景招蜂惹蝶,偶然回來便搞得師門不得安寧。

  雲疏不會傻到去接三公主的話,給她寒暄扯家常的機會,也不說是否認出她,只是肅容道:「兩位請稍坐,在下有急事要稟告師父,失陪了!」

  說罷一拱手根本不給對方說話的機會,繞過她們疾步往後院而去。

  雲疏確實是有急事,就算沒有,也不耐煩把時間浪費在這些公主小姐身上。

  三公主碰了大大一枚軟釘子又追之不及,大感臉上無光,一張俏臉當場便冷得可以刮下幾層霜。

  瓊月仙子雖然與她關係不錯,不過兩個美女之間,尤其是兩個同樣驕傲自負的美女之間,是很難有真正的友誼的,看到姐妹生氣,瓊月仙子笑盈盈道:「姐姐,這青涼觀裡的人,上上下下膽敢對你這般無禮,回頭你真要向雲景哥哥討個公道呢!」

  今日早上三公主到天宮看望她,聊起最近三界中的八卦,其中就有青涼觀明乙真人破例收了一名白狐女徒之事。不說還好,說起此事只把瓊月公主氣得臉上發青。

  明乙真人拒絕了天帝收她為徒的要求,如果是因為他不再打算收弟子那便罷了,可是他轉身就收了個新弟子,而且還是一個卑賤的狐女!教她如何不氣憤?

  再聯想到前些時候在墨潭因為一隻道行低微的小白狐而遭到墨魘的驅趕侮辱,瓊月仙子只恨不得把天下間所有的白狐統統剝皮抽筋!

  偏偏三公主對於這個本來出身比自己低了一大截的義妹忽然竄到自己前面,成了高高在上的天宮公主心有不忿。見到主人生氣了,不但不把話題打住,還吹噓起自己與青涼觀三弟子雲景的關係,明乙真人對自己如何看重之類。暗諷瓊月仙子就算身為天帝之女,卻連青涼觀的門邊都摸不到。

  瓊月公主大怒之後冷靜下來,故意放低姿態,攛掇三公主帶她到青涼觀見識見識,三公主吹牛吹過了頭,騎虎難下,於是一咬牙,硬著頭皮與瓊月仙子上門拜訪。

  三公主本來想著自己一個龍宮公主,加上天宮公主一起到訪,又是指名道姓要找雲景,青涼觀架子再大也不好閉門不納,雲景在的話自然是最好,如果不在,那正好順理成章打退堂鼓,怎麼說也算是到青涼觀做了一回客了。

  可惜她猜到了開頭,沒有猜到結局!

  瓊月仙子心眼也不少,怎麼肯就這樣空手而回又讓三公主掙到面子?她自作主張強拉著三公主在院子裡等雲景,等啊等,終於把三公主從忐忑不安等成了火冒三丈——被青涼觀上下的漠視態度氣的。

  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爐香,她就真的槓上了,今天非等到雲景不可,她就不信青涼觀真能放著她一直不見不理!

  雲疏甩脫兩個麻煩的女人,走到偏廳之中,不過一陣,就見三師弟鬼鬼祟祟地潛了進來。

  雲疏看見他就生氣,沉聲道:「你不是不在嗎?既然回來了,先把前面兩位『嬌客』請走!」

  雲景打躬作揖苦笑道:「大師兄,你饒了我吧!我是無辜的,我跟那個三公主就見了兩次面,另外一個更是從不認識,我也不知道她們為什麼找上門來了。天地良心,我可從來沒對她們做過什麼!」

  雲疏冷哼一聲還欲再說,廳門一開,一道白影就向他撲了過來,正是白白。

  「大師兄好!」甜甜的聲音當場讓雲疏繃著的臉軟化下來,顧不上再去教訓師弟,抱住白白親熱地輕揉了兩下,笑道:「白白乖!」

  雲景和雲虛聽見他那溫柔得滴得出水的聲音,當場寒毛倒豎,沒想到整天拉長了臉一副人人欠他一萬兩模樣的大師兄,竟然會笑成這樣,還用這種肉麻的語氣對女人說話……呃,小師妹現在不算女人,頂多算母狐。

  「喂喂,別光顧著討好大師兄!」雲景有些酸溜溜。

  「三師兄好!」白白蹭蹭他伸過來的手,很是親熱。「三師兄的點心很好吃,可惜吃光了!」白白一邊說一邊遺憾地看了雲疏一眼,如果知道大師兄會回來,她一定會留下來跟大師兄一起吃的。

  「沒關係,白白喜歡,師兄明天再去百花園要。」雲景道。

  「會不會很麻煩?拜託仙子姐姐做這個也不容易吧……」

  「不麻煩,為了我的親親小師妹,我犧牲一點色相又何妨?!」雲景一臉的大義凜然。

  雲疏雲虛面露不恥,分明是他想藉機跑出去勾三搭四、招蜂惹蝶。

  「雲景,明日開始到後山石洞閉關,不悟透紫郢仙劍劍譜就不必出來了。」明乙真人的聲音自門口傳來,無喜無怒卻當場把雲景的滿腔「豪情」打得煙消雲散。

  「師父,你不要罰三師兄好不好?」白白跳到師父懷裡求情。

  明乙抱著她,臉色似乎好看了那麼一丁點,難得地解釋了一句:「以你三師兄的資質,三個月便可出關。」

  白白同情地看了雲景一眼,閉關修煉學好法力應該算是好事吧。

  雲疏上前道:「師父,陰司地府昨日發生一件大事!弟子救出了雷震子,本來還想再去尋覓其他在地府中受傷失蹤的仙友,但此事非同小可,所以先行回來稟告師父。」

  明乙真人盤膝坐在居中的雲床上,示意弟子們坐下說話。

  說起這件奇事,雲疏臉上少見地顯出幾分興奮激動之色。這些時日,他一直在地府中搜尋受傷失蹤的各路仙友,昨日無意中找到重傷的雷震子,護送他離開地府返回天庭的途中,經過忘川,正好碰到地府中三個頗有點勢力的魔頭帶著各自數萬名鬼卒妖兵在爭搶地盤……...<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onnie062222 發表於 2012-7-5 03:52 PM

067 神秘殺神

  局勢混亂,自己又帶著個重傷員,雲疏不敢多管閒事,只好與雷震子潛伏在附近,等他們打完了再說。

  正打得山河變色妖氣衝霄之際,忽然場中出現一個神秘黑衣人,將局勢瞬間扭轉!

  開始時三方都沒有注意到他,直到他一舉手便將身邊上千鬼卒盡數打得魂飛魄散,那些妖魔鬼怪才大驚退開。三個魔頭都以為這個黑衣人是對方請來的幫手,一時僵持在那裡不敢妄動。

  神秘黑衣人忽然開口道:「馬上滾!我饒你們一命。」

  三個魔頭面面相覷,不知道他是要誰滾,卻也從對方的神色明白過來,這個黑衣人不屬於他們之中任何一方。

  其中一個魔頭問道:「閣下是何人?為何插手我們三家恩怨?」

  「你們這些跳樑小丑有什麼恩怨與我何干,現在滾,還來得及。」神秘人言辭之間極是無禮,彷彿面前三個魔頭外加數萬鬼卒妖兵都是泥塑木偶,不值一哂。

  三個魔頭也是號令一方的人物,好不容易踩著成山的屍骨冤魂得到今日的位置,如果被人這麼隨意趕走,以後還拿什麼權威去控制手下的妖魔鬼怪?於是三魔互相使個眼色,帶領手下一起衝上前去想先把這個勁敵殺了再說。

  雲疏當時在旁邊看著,蝗蟲一般鋪天蓋地的鬼卒妖兵將神秘人團團圍住,萬千鬼爪利刃攻去,身在其中之人恐怕千手千眼也應付不來。他只道這神秘人就算法力高強能夠逃出生天,恐怕也要費一番周折,豈知一切不過在眨眼之間就已經塵埃落定。

  也不知道那神秘人用的什麼法術,萬軍之中忽然爆出一片耀眼的銀光,霹靂巨響之後,場中除了那神秘人,再無一人直立,鬼哭狼嚎之聲響遍四野。

  雲疏雖然身在遠處,也被強勁的法力波及,幸好他反應及時,本身法力也不弱,總算護住自己與雷震子,沒受什麼傷害。

  神秘人重創三軍之後,理都不理地上哀號翻滾的妖魔鬼怪,一個人趟進忘川之中,忘川水似乎也被他的殺氣所震撼,忽然狂湧起來海嘯般衝向兩岸,可憐那些鬼卒妖兵無力閃避,當場就被河水淹沒。

  而那一大段忘川之水竟然就這樣全數被抽乾了,神秘人似乎在忘川河床上找了一陣,最終飄然而去。他離開之後,岸上的河水瞬間失去控制,全數回流到忘川之中,只是這次河水中卷帶了大量鬼卒妖兵的屍骸,場面說不出的恐怖淒涼。

  雲疏才說完,雲景已經忍不住追問道:「什麼人這麼厲害?!」

  「我與他相隔甚遠,而且他一直沒有轉身抬頭,沒能看清他的面目,只是他出手如此狠辣,怕也不是什麼善類,雷震子受傷甚重,我不敢多看,待他離開後便馬上帶了雷震子返回天庭救治,幸好還算及時,合幾位仙友之力,總算把雷震子救了回來。」雲疏對於沒能看清神秘黑衣人的面目也很是遺憾,不過那個時候,終究是救人要緊。

  雲景大歎可惜,扼腕不已。

  雲虛聽了雲疏的敘述,神色卻有些不自然起來,幾次欲言又止,但是看看乖巧地蹲在在師父身邊的白白,終究是忍住沒有把自己的想法說出口。抬眼見師父正向自己看來,眼神中若有所思,恐怕也是與自己想到一塊兒去了。

  那個凶橫濫殺的黑衣神秘人,怎麼聽怎麼像墨魘,只是他好端端地怎麼會跑到陰曹地府的地界去?他在忘川又是想找些什麼呢?

  雲疏想起一事,連忙打住話題道:「師父,十殿閻羅中轉輪王、平等王、卞城王傷勢極重,眾位仙友連日來用盡各種方法效果都未如理想,如此下去很可能三位閻王會離魂而逝,可否請師父前去施以援手……」

  青涼觀向來對於三界爭端置身事外,只有到了情況不可收拾之時,才會出手維繫三界平衡,到了這一代與上一代的觀主,更是到了近乎不聞不問的程度,雲疏在天庭也頗有些時日,隱約聽聞這肇因與上一代觀主夫婦與天帝及凡間一名散仙的恩怨,其中關鍵人物正是上代觀主的妻子,也就是師父的生母。

  據說千年之前曾有一名凶神大鬧天庭,幾乎連天帝都死在他的手下,直到最後情況已經極度惡化,師父才肯現身相助,救回天帝一命。

  天庭與青涼觀的關係,實在算不上好,總的來說,天帝非常希望能夠拉攏青涼觀中人,但是明乙真人卻是一副不見不理的態度。

  青涼觀裡,他們既是兄弟中大部分在天庭各有職司,但都是一些不涉及厲害爭鬥的位置,諸如煉丹,種植仙花仙草,救治仙人等等,而且明乙真人一開始便言明,不可強自出頭,不可參與三界爭鬥,不可戀棧權位。

  這次地府鬧得已經完全不成話了,明乙真人也只是允許雲疏到地府去搜救傷重失蹤的仙友,嚴令不得插手地府的戰事。

  所以,雲疏雖然受仙友所托,開口請師父相助,實際上卻無半分把握,師父會答應親自前去救人。

  明乙真人沉吟一陣道:「好吧!明日為師便隨你走一趟。」這樣的人情,換白白父母重返天庭與她團聚,應該綽綽有餘了。順道也可以向那幾名閻王打聽一下,忘川河底究竟有什麼特別的事物。

  揮揮手讓徒弟們退下,明乙真人只留下雲虛一人,囑咐教導他如何為白白療傷、調理身體。

  雲疏不放心眾多受傷的仙友,當即便辭別師父出門而去了,臨走前吩咐雲景,必須盡快把前面花園的兩個女人請走!

  雲景正唯恐被那兩個刁蠻公主纏上,嘴上唯唯諾諾應了,一轉身帶著白白繞過前面的花園,鬼鬼祟祟潛回白白的房間。

  難得雲虛那個「戀妹狂」不在,雲景一臉諂媚地對白白道:「好師妹,幫師兄一個忙可好?」

  白白點頭道:「好啊!不過我可以做什麼?」

  雲景嘿嘿奸笑兩聲,興奮道:「小師妹你變出人形,假扮作師兄的心上人,我們去把那兩個刁蠻公主請走!」

  

068 黑貓突襲

  雲景覺得自己實在是個天才,充分利用機會,既能看到小師妹的容貌又能讓刁蠻公主知難而退,一舉兩得。

  不過白白卻很猶豫,保持原形令她覺得比較有安全感,一旦化為人形……爹爹說:不要在公的面前現出人形,公的都不安好心!從前她不聽話,結果……墨魘讓她吃的虧還不夠大嗎?

  但是面前這個公的是師兄,應該不會害她的。師兄對自己很好,有什麼好東西都先想著給她,難得想要自己幫忙,如果拒絕,好像太無情了一些,況且,師兄是要帶她去見兩隻「母的」,應該問題不大吧!

  思前想後,最終還是在雲景充滿期盼的眼神下勉強點頭道:「好吧!」雲景激動得幾乎想跳起來歡呼一聲。

  一片白光過後,一名白衣少女出現在了雲景面前……然後,雲景傻了。

  要命啊!他雖然猜測小師妹會是一名小美女,沒想到會美成這樣啊!簡直就是迷死人不賠命,所有形容美人的華麗詞彙用在她身上都不為過!

  這樣一個絕頂美人兒,現在正眨巴著一雙滿是純真疑惑的棕色大眼睛看著他,怯生生問道:「三師兄,你怎麼啦?你……你不會也沒有見過我這麼漂亮的女子吧?」

  雲虛和雲疏等幾個師兄明明說三師兄最喜歡追著漂亮的仙女跑的啊!

  雲景半天才回過神來,第一件事就是摸摸嘴角,還好!差一點點口水就要滴出來了!

  對著美人流口水是男人的正常反應,但是破壞了自己在小師妹心目中的優雅光輝形象,那可怎麼辦?!

  「小師妹,你剛才跟我說什麼來著?」雲景依稀記得小師妹曾經對他說了一句話。

  白白好脾氣地把話重複了一遍,雲景一臉被打敗了的模樣,不過很快又振作起來,拍拍白白纖細的肩膀,得意道:「果然不愧是我家親親小師妹!夠自信!這天上地下,比你漂亮的仙女,我還真沒見過幾個。嘿嘿,哈哈,哇卡卡!」

  現在這個最漂亮的小姑娘是自己師妹!雲景得意得嘴巴幾乎要裂到耳際。他開始考慮,把這麼漂亮的小師妹帶出去,讓那個什麼三公主太過自慚形穢、無地自容,會不會有些殘忍呢?

  顯然他是錯估了三公主的神經強韌程度與凶殘本性。

  當他故意挽著白白,帶著一臉溫柔迷人的笑容從前門走進青涼觀,郎情妾意假裝「意外」看到三公主的到訪時,三公主沒有流半滴眼淚,甚至沒有半點自愧不如的羞窘,她是徹底「狂化」了!

  「狐狸精!不要臉!賤貨!」三公主不問情由暴喝一聲,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飛撲到雲景身前,五指一張向著白白的臉就狠狠抓過去。

  白白一愣,反應迅速地躲到了雲景背後,雲景沒想到這三公主平常人前一副優雅淑女的做派,就算刁蠻潑辣也不過對人比較不懂禮貌、偶然對侍女僕從發發脾氣而已,今日發起瘋來竟然這般恐怖,急急護住白白往後就退。結果胸前衣服嘶一聲,留下五條抓痕,饒是他法力高強閃避及時,沒有傷及皮肉,但是身上幾層衣服卻被一次抓破。

  如果這一抓落到白白臉上,恐怕傷痕深可見骨!雲景又驚又怒,也顧不得失禮了,一手抓住三公主的雙臂,喝道:「停手!你怎可隨意傷人,下這樣的毒手?!」

  三公主今日在青涼觀受的大半天氣,統統算到了白白頭上,一邊奮力掙扎,一邊尖叫道:「好啊!我以為你為什麼躲著不見我,原來是迷上這麼隻狐狸精!」

  瓊月仙子不懷好意地站在一旁看熱鬧,眼珠子在雲景臉上轉了一圈,不屑地撇撇嘴,這男子帥是帥,不過比起墨魘與明乙真人的絕世俊美,也不算什麼,就這沒見過世面的三公主把他當寶貝了!

  但轉眼又見被雲景護在身後的白白,哼!又是白狐變的騷妖精,仗著一張臉騙人的狐媚子!瓊月仙子現在對白狐怨氣極重,只恨剛剛三公主那一抓沒能得手,毀了這賤貨的臉,看她還用什麼迷惑男子?!

  這麼一想,瓊月仙子假意上前勸阻道:「姐姐莫要生氣,我看這位妹妹也很可人呢!」說著一手就想去把白白挽到身邊,另一手藏在袖中,只待白白靠近來便出手抓花她那張讓人妒忌的小臉。

  豈料白白在墨潭就見識過她的兇惡霸道,對她掌毆雲兒又肆意踩踏月季花的形象印象極深,見她的手伸來,直覺反應地就縮手推開。

  瓊月仙子一計不成,白白的明顯拒絕更讓她火上心頭,眼尾一掃見三公主與雲景正糾纏不休,把心一橫,也不裝模作樣了,伸手就往白白方向攻去。

  說時遲那時快,她的手才伸出一半,就見眼前黑影一閃,一團不知道什麼東西直往她面門撲來,驚慌之中也顧不上攻擊白白了,往後一仰身子就想避開「突襲」,可惜還是晚了一步,臉上辣辣地痛,瓊月仙子一陣慌亂,出盡全力往臉上那團異物一掌擊去!

  喵嗚!一聲慘叫一團黑影被瓊月仙子的一掌打得橫飛出去,撞在牆上滑落牆根。

  「小黑!」白白驚呼一聲衝過去,就見黑貓軟軟癱在地上,口吐鮮血不知是死是活。原來危急之中撲出來救她的竟然是一直對她凶巴巴,咬她欺負她的大黑貓。

  雲景一手甩開三公主,跟上去看小黑的傷勢。三公主被他大力一推,連退數步跌倒在地上。主人搞成這樣,兩個公主帶來的侍婢嚇得面無人色,紛紛上前扶住自家的主子,三公主只是狼狽了一點、丟臉了一點,瓊月仙子簡直就是心膽俱裂!

  伸手摸摸自己的臉,摸到的是一手的血,瓊月仙子尖叫起來:「我的臉!我的臉!」

  外邊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明乙真人想裝不知道都不成了,皺眉走出來就見這樣一片混亂。自己的弟子是什麼樣的心性,他心中有數,如果不是這兩個女子主動鬧事,絕不會搞得如此不堪。

  明乙真人氣極,不過面上依然是那副淡淡然的神氣,也不管兩女哭嚷尖叫,平靜說道:「青涼觀今日不便待客,兩位公主請回吧!」袍袖一拂,兩女眼前一花,再睜眼時,發現自己一行已經在青涼觀外,面前大門緊閉,剛才發生的一切彷彿都是幻覺。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connie062222 發表於 2012-7-5 03:52 PM

069 長得太好也是錯

  被人掃地出門,這臉面丟得大了,瓊月仙子以為自己容貌被毀,早嚇得六神無主,三公主知道留在這裡鬧也討不了好,瓊月仙子與自己出門一趟,結果血流滿面地回去,自己說不得也要擔上重要責任,一群僕從惶惶然不知該如何是好,最後還是瓊月仙子身邊的雲兒大膽提醒道:「三公主,奴婢想是不是先回天宮為我家公主療傷再說,這……這傷勢拖延不得!」

  三公主心慌意亂地揮揮手喝道:「還不快快上車,我們回天宮!」

  四匹神駿的飛馬展翅揚蹄,瞬間帶著馬車向空中飛去,三公主看著消失在雲霧之中的青涼觀,咬牙切齒道:「今日之事,定要青涼觀給個說法!」

  瓊月仙子臉上的血跡已經被侍女擦拭乾淨,三道貓爪痕清晰地留在兩頰與額上,幸而她當時反應快速把小黑打飛出去,爪痕並不太深,也沒有灌注法力,只是普通外傷,有天宮的靈藥應該無礙,不過幾日就能恢復如常。

  瓊月仙子驚魂稍定,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黑,她從小便是母親的掌上明珠,有知道她身份的南海龍王的縱容嬌寵,雖然寄人籬下,只是個名不正言不順的龍宮公主,卻也無人敢給她臉色看,長大後憑著出眾美貌,三界之中的男性仙人哪個見了她不是小心討好,著意奉承?

  到後來與天帝父女相認就更不必說了,這三界之中,除了天宮幾名長輩,再也沒有比她高貴的女子。

  長這麼大,除了墨魘,不曾有人敢這樣輕視侮辱於她!當日在墨潭,墨魘不過趕她離開,今日在青涼觀,一隻小小野貓竟然敢抓傷她的花容月貌,是可忍孰不可忍!

  明乙真人天帝不願招惹,莫非連他家出沒的狐狸精、野貓野狗也碰不得?!這次還有三公主作證,她就不信天帝與南海龍王能夠吞下這口氣!

  這邊兩個惡女回天宮去告狀不提,青涼觀內也不太平。小黑的傷勢由明乙真人親自出手,總算救回一條小命,明乙真人沒想到臨出門前還發生這樣的事,將雲景作為「禍首」大大訓斥了一陣,當即罰到後山去閉關修煉。

  雲景連累白白受驚,小黑受重傷,負疚甚深,不敢辯駁半句,乖乖地就去了。

  明乙真人看著白白美絕塵寰的容貌,心下苦笑,人的妒忌之心真是可怕,兩個天家公主今日這麼失態,先後對白白施以毒手,說到底也是見不得白白容貌遠勝過自己,難怪白白之前總是喜歡以狐身示人,這樣的美麗真真惹人犯罪。

  他這麼想倒是誤會了白白了,白白從小生活在玉山,與世隔絕,山上沒有人跡只有飛禽走獸,她半點不覺得身為狐狸有什麼不便,加上又有父親白元松的一番告誡與墨魘的教訓,更加導致她喜歡當狐狸多過當人。

  白白看到明乙真人的眼光,只道師父是對自己失望生氣,心裡十分委屈,她從頭到尾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明明是那兩個惡女人意圖傷人在先。

  明乙真人招手叫白白過去,柔聲道:「白白,師父要離開青涼觀一段日子,天帝的人斷斷不敢上青涼觀來鬧事,但是以防萬一,這段日子,你們乖乖在觀中,切莫出門免得再有意外。」

  白白一聽,知道師父沒有怪自己,當場放下心頭大石,黏過去抱著明乙真人的手臂討好道:「白白一定聽師父的話!」

  明乙真人至少有上千年不曾與人親近過,更別說是年輕貌美的小姑娘,白白心思純淨,根本尚不懂男女之分,明乙真人一怔之後,終是沒有把她推開,不著痕跡地抬手叫來雲虛,吩咐道:「我不在的這幾天,你與師妹切勿離開青涼觀,也不要放人進來,好好照顧師妹,依照我所教的法子為師妹調理好身體。」

  雲虛看著白白的容貌傻傻發愣,片刻之後才反應過來師父在對他說話,又是慚愧又是茫然。明乙真人暗歎一口氣,重新交待一遍,又對白白道:「你變回狐身,方便師兄為你療傷。」

  白白不明就裡,開開心心地應了一聲,飛快變回雪白可愛的小狐狸模樣,跳到雲虛懷中撒嬌地蹭了蹭。

  雲虛難掩失望,有些好奇地摸了摸白白毛茸茸的小身子,一時還無法把見慣了的狐狸師妹與剛剛傾國傾城的美人兒聯繫起來。不過他也明白師父話裡的暗示,方便療傷不過是原因之一,師父是怕自己被色相所迷。

  這麼一想,連忙收攝心神,默念幾遍「明心咒」,將心中的綺念掃除乾淨。男女有別,要為師妹療傷,需要碰觸她的身體,如果師妹保持人形,確實是大大的不妥。

  明乙真人見弟子眼神清明,已經恢復如常,暗自點了點頭,打發他們離開。

  白白一出偏殿便對雲虛說道:「師兄,我們去陪小黑好不好?」

  雲虛點點頭,小黑在青涼觀中已有兩三百年,雖然它性子凶悍不愛與人親近,但是彼此之間也頗有些感情,小黑今天意外受傷,他也難受得很。

  青涼觀規模不大,小黑性好自由,沒有固定的房間,一直都是走到哪兒睡到哪兒,冬天跑到丹房,夏天睡到小湖邊,現在受了傷,為了便於照顧,白白堅持把它挪到自己的房間住,更大方地讓出了自己睡覺慣用的大蒲團。

  明乙真人早已不管青涼觀裡的雜事,全觀上下大小事務,都靠雲虛一人打點。雲虛在白白房間留了一陣,便有人把他請了出去辦事。

  小黑現在還在昏迷,雙目緊閉、無力地癱在蒲團上,哪裡還有半分平常的霸道刁鑽,白白越看越傷心,一滴一滴眼裡就這樣流了下來。

  小黑醒來一眼便看見白白眼淚汪汪的狐狸臉,有氣無力道:「我又沒死,你哭什麼?」

  白白哭道:「你為了幫我才被人傷成這樣,我以前老覺得你又凶又壞,我才是壞蛋,嗚嗚嗚!」

  

070 一起睡

  白白這麼道歉自責,反倒搞得小黑渾身不自在起來,硬聲硬氣道:「我才不是幫你!你再笨也是青涼觀的狐狸,怎麼輪到外邊的野女人欺負了!」

  白白眨眨眼睛,敢情小黑的意思是,要欺負也只能留著讓青涼觀裡的人……和貓欺負。

  小黑一看她這副委屈的模樣就生氣,罵道:「看看你!就知道哭!被人打了也只知道站著躲閃,你不會打回去嗎?!真是沒用!」

  白白被罵得低下頭,努力想忍住眼淚,但是偏偏淚珠子不聽話地拚命往下掉。她確實很沒用,隨便什麼人都可以來欺負她,還連累想保護她的人受傷,先是爹爹,然後是小黑。

  「對……對不起!」白白抽抽噎噎地道歉,聽得小黑更加生氣憋悶。

  它不想惹這只笨狐狸哭的,它想笨狐狸和它玩,聽它的話,想看她笑起來時兩彎新月般的狐狸眼,不過它不知道該怎麼讓她不哭。笨狐狸太笨了,挨打挨罵都不懂還擊,讓它這個欺負狐狸的一點點成就感都沒有,反而覺得很鬱悶。

  「喂!你不要哭了!難看死了!」小黑想安慰白白,不過一開口慣性地變成了挑剔。

  白白垂下頭,低聲道:「我去雲虛師兄那裡睡,不打擾你了。」說著站起身就想跳到窗外去。

  小黑急了,想站起身攔住她,一陣劇痛從胸腹處傳遍全身,「喵嗚」一聲慘叫重又跌倒在蒲團上。

  白白吃了一驚跑回它面前急問道:「你怎麼了?要不要緊?我去找師父來給你看看!」

  小黑痛得齜牙咧嘴,但仍盡力一爪子按住白白的大尾巴,叫道:「不許去!我沒事,你在這裡陪我!我要枕著你的尾巴睡!」

  笨狐狸的尾巴看起來蓬鬆柔軟,枕著睡覺一定很舒服,而且,枕著她的尾巴,她就哪兒都去不成了!

  難得小黑需要自己貢獻力量,白白哪有不答應的道理,很老實地把尾巴送到小黑面前,小聲聲明道:「你不可以咬我哦!」

  小黑冷哼一聲,強忍著開心,把白白的尾巴墊到自己頸下,嗯!真舒服!

  重傷之後精力嚴重不濟,鬧了這麼一陣,小黑很快枕著白白的尾巴滿足地沉入夢鄉。白白也累了,趴在蒲團邊上睡了過去。

  雲虛第二天一早過來,便看見一黑一白兩隻小動物睡成一團,一眼看去倒有些像八卦上的陰陽魚,不由得心中好笑。果然都是小孩子,之前鬧得互不理睬,白白出事了,小黑便忙忙地撲出來救,轉眼兩個又好得睡成一團。

  白白尾巴被小黑壓住,睡得並不安穩,雲虛進來房間她就醒了,迷迷糊糊中沒想起來自己的狀況,直覺地就要爬起來打招呼,結果站到一半覺得屁股後面一扯,騰地坐倒在蒲團上。

  小黑正做著美夢,忽然毛茸茸軟綿綿的「枕頭」被扯動,脖子一歪,差點落枕扭到,「喵」一聲大叫醒了過來。

  雲虛被他們滑稽的舉動惹得哈哈大笑,小黑瞪著白白,沒好氣道:「笨狐狸!笨死了!」白白委屈地抱著被壓麻了的大尾巴道:「我……我睡迷糊了,沒想到……」

  雲虛當然是偏心師妹的,走上前來把白白抱起安慰道:「小黑沒事的。」低頭對小黑道:「你怎麼就喜歡欺負白白呢?」

  小黑沒好氣道:「誰讓她這麼笨!」

  「白白不是笨,白白又乖又聽話,練功進境也快,聰明得很呢。」雲虛為白白說話,不過這也並非純屬安慰,他聽過師父說白白的情況,由一隻初生的普通小狐狸到幾乎修煉成仙只用了五百年,其實是非常快的,一般的花草動物要修煉成仙,如無特殊機緣,懵懵懂懂生存數百年以上才會開始有意識地修煉,到成仙時實際真身歲數可能已經有上千歲。

  而白白雖然是有師父引導,但能這樣快地進入狀態,甚至比師父的預料還快了十多年接近大成境界,實在是難能可貴。

  白白好久沒有被誇獎了,自從遇上墨魘之後,經常被說笨、沒用,現在連小黑都說她笨,她的自信都快被打擊光了,開心之下拿尖尖的鼻子戳一下雲虛,用力在他懷裡蹭了幾下,嬌聲道:「師兄最好了!」

  小黑看她與雲虛親熱,心裡有些酸溜溜,「哼」的一聲扭頭不理她。

  雲虛簡單替它檢查了一下,覺得恢復狀況還可以,就把白白抱到一邊去給她進行每日例行的經脈梳理。

  明乙之所以放心把白白交給雲虛照顧,是因為白白虛空之境溢出的藥力該吸出的已經吸出,該融合的也已經融合,短期內不會再有傷害白白的危險,剩下的只是理順身體內因童身被毀而損害的根基,把損傷的經脈重新調理暢順,方便她日後重新修煉。

  雲虛替白白按摩完,幾乎有些捨不得停手,白白身上厚厚的狐狸毛,摸起來太舒服了,恨不得把她時時抱在懷裡,得空就摸幾下。

  小黑見雲虛在白白身上摸了半天已經羨慕又嫉妒,它怎麼就沒有這樣好的享受呢?它也受傷了啊!再見雲虛抱起白白打算出去,一口氣再也憋不住了,大聲道:「喂喂!你要把笨狐狸帶到哪裡去?你不給我療傷嗎?」

  雲虛回頭好笑道:「師父吩咐我把兩套口訣傳給白白,你還不能聽的。你身上的傷不能亂碰,等會兒我讓人把你的藥送來。白白晚點就會回來陪你。」

  說完不理小黑那要吃人的眼神,抱著白白就往自己的房間去。

  雲虛傳授的口訣乃是青涼觀的不傳之秘,明乙真人擔心萬一某些意外狀況導致白白虛空之境內的藥力忽然溢出,而白白身邊又沒有人,很可能會導致她受不住衝擊受傷甚至有性命之憂,而這套口訣正是可以讓白白強健經脈,使她受到藥力侵襲時不至於受傷太重,雖然這樣的可能性很小,但是還是小心為上。

  教完口訣,雲虛細心地把裡面難解的地方向白白解釋了一遍,又取出一顆黑色的丹丸讓白白服下,然後讓她試著把剛剛的口訣練習一遍,確認無誤後,對白白道:「這個口訣很重要,白白有機會就練,修煉時間越長就越好,剛剛你吃的丹藥藥力可以持續三天,這三天內,你別幹其他事情,專心修煉就能事半功倍。」

  白白乖巧地點點頭,心裡暗自決定,她一定要快快變得強大起來,到時候小黑就不能罵她笨了!師父回來一定會誇獎她!想到這個,她一雙狐狸眼都笑彎了。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onnie062222 發表於 2012-7-5 03:53 PM

071 禍兮福所倚

  一連三天,白白很聽話地用功修煉,雖然法力沒有增強多少,但是神清氣爽,動作比以往靈敏不少,這樣的效果她已經十分滿足,更加不分日夜地按照口訣練習。

  雲虛每日替她梳理經脈之時,感覺到她正以驚人的速度復原,不禁也替她高興。師父留下的那枚藥丸珍貴無比,天下間便只有一顆,據傳是師父的母親留下來的,能夠令身體經脈在極短的時間內變得強健無比,服下藥後依法修煉三日便勝過旁人修煉三百年。

  這顆藥丸雖然珍貴,但是普通仙人得了卻沒什麼用處,因為一般仙人法力根基與經脈是同時修煉,同步匹配的,根本不會出現法力太強而經脈無法承受的問題,除非是經脈受到外力所傷需要重新彌合修補。

  只有白白這種以童身為根基的修煉方法,在修煉大成後,法力的增長速度會大大快於經脈強健的速度,明乙真人本來是打算等白白成仙後再讓她吃下這顆藥丹的,可以助她修煉進境更快些。沒想到出了這樣的意外,只得提前讓她服用了。

  白白精神一日好過一日,看在養傷養得動彈不得,只能天天躺在房間裡的小黑眼中,更是教它酸水直冒,什麼時候它才能重新自由活動呢?

  「小黑,師兄給我的藥好厲害呢,師兄說明天起我可以重新開始修煉了,我要變得很厲害,不讓人再欺負我,也不讓人欺負你!」白白開心地趴在小黑身邊道。

  「哼!我還用你保護?」小黑覺得如果自己淪落到要靠這只笨狐狸保護,那就太沒面子了,不過聽說白白想保護它,嗯……好像還是挺開心的。

  「睡吧睡吧!尾巴給我!」小黑盯上了白白的大尾巴,每晚都軟硬兼施地要白白把尾巴給它當枕頭。

  白白委屈道:「你睡一晚上,尾巴都睡麻了,好難受!而且你……你還會流口水……」好髒的!害她每天起來第一件事就是到外邊小池塘裡去洗尾巴。

  小黑被拒絕,更被揭穿了睡覺愛流口水的惡習,惱羞成怒之下齜牙道:「我什麼時候流口水了,笨狐狸,你要敢到外邊去說,我就把你的尾巴咬掉!」

  說完氣呼呼地扭過頭去,睡覺!

  白白連連道歉,小黑都拿喬不理,最後只好伏在旁邊也睡了過去。

  青涼觀外,樹叢裡走出兩名黑衣人,其中一人手裡拿著一個黑黝黝的籠子,籠裡不時發出沙沙聲,似是某些動物的腳爪與籠子摩擦的聲音。他把籠子放在地上,戰戰兢兢又小心翼翼的樣子,顯然對所做之事極是恐懼擔心。

  他抬頭對身邊的同伴顫聲道:「阿三,我、我們這麼做,萬……萬一被青涼觀的人發現,那可怎麼辦?公主她定不會承認是她主使的……」到時一定會把他們推出來作替死鬼!

  那個叫「阿三」的同伴無奈道:「如果我們不做,當場就會被公主殺了。幸好這寒血蜥已經被公主派人下咒,只會攻擊動物,不會攻擊人。青涼觀死幾隻貓貓狗狗……應該不會太緊張吧……」

  先前開口那個人道:「可是,我聽說明乙真人最近收的徒弟就是一名狐仙……」

  阿三打個冷顫,虛張聲勢道:「阿五,你別自己嚇自己,明乙真人的弟子,那該多厲害啊!怎麼會被這小小的寒血蜥所傷?聽說公主是被青涼觀裡一隻黑貓劃傷了臉,才要我們兄弟來放這寒血蜥報仇。你別婆婆媽媽了,趕快把事情辦了我們好回去覆命。」

  阿五無奈,只得伸手打開籠子側面的小門,一條藍色的小蜥蜴馬上竄了出來,它只有手掌長短,但是它身下接觸到的地面,很快就凝結出一大片雪白的冰霜。

  阿三從懷裡取出一支短哨,放到唇邊吹了起來。他吹得兩腮鼓起,似乎是出盡了全力,但是旁邊的人卻聽不到半點聲響。

  地上寒血蜥似乎受到什麼東西的刺激鼓舞,箭一般滑過草叢,向著不遠處的青涼觀而去……

  白白睡到半夜,忽然聽到奇怪的哨聲,一下子驚醒過來,扭頭看看身邊的小黑,似乎什麼都沒聽到,睡得很沉,它重傷未好,警覺性遠不如之前。

  白白只覺得那哨聲很是怪異,簡直令人通體生寒,心裡好奇究竟是誰半夜裡不睡覺,跑出來吹哨子,於是輕手輕腳站起來,一下躍到窗外。

  天庭之上夜間沒有月亮,但是月宮之中散發的光華卻遍灑四野,白白在銀白的月光下漫步,順著哨聲一路向東,不過一陣就走到了青涼觀的外牆下。

  明乙真人曾經再三交代過他不在的時候不許擅離青涼觀,白白是只聽話的好狐狸,自然不會因為好奇就違背師父的話,所以在牆根下走了幾步,確認哨子聲是從外邊傳來的,便不再多想,轉身想回去塞住耳朵繼續睡覺。

  走了兩步,忽然覺得身後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氣傳來,白白機警地轉身一看,心道:莫非有人竟然闖進了青涼觀?

  身後是大片的牆壁和自己蓬鬆的白色尾巴,半個人影都沒有!白白只當自己疑心生暗鬼,扭過頭去抬腳便走,正在此時,後腳傳來針刺一樣的疼痛。

  白白直覺反應地把吃痛的後腳用力一蹬,「啪」一聲輕響,一道小小的藍色身影狠狠撞到了牆根上,翻滾幾下飛快潛入草叢中不見蹤影。

  白白張嘴想要呼叫示警,但是一陣寒氣瞬間侵佔了她的全身,白白一聲尚未發出,身子便僵硬地倒了下去,小小的身體上飛快結出一層層厚厚的白霜,轉眼把白白整個嚴嚴實實地覆蓋住。而青涼觀內的人都在沉睡之中,根本無人發現白白髮生的致命意外。

  寒血蜥身上的劇寒毒性很快便運行遍了白白的身體,不少更湧入她的虛空之境內,寒毒很快被虛空之境內的其他藥力吞噬融合,本來已經滿倉的藥力頓時滿溢而出!

  這些藥力早已經被墨魘暗中餵下的草藥融為一體,與白白本身修煉的功法變得完全一致,一湧而出不但沒有造成白白體內的藥性相沖,反而飛快融入她的體內,將侵入她身體的寒毒也迅速消解融合。

  本來被明乙真人暫時穩住的虛空之境,被驟然衝破,源源不絕的藥力洶湧地衝入白白全身各處經脈之內。白白身上的寒霜眨眼之間就化成霧氣消失得乾乾淨淨,一層瑩白的光華籠罩在她的身上,而白白此刻已陷入昏迷,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正發生翻天覆地的大變化!

  

072 毒計

  白白再次醒來時,天色已經濛濛亮,看著自己睡倒在青涼觀的高牆下,白白一時有些茫然,自己昨晚上不是在房間裡睡得好好的嗎?怎麼會忽然跑到院子裡了?

  甩甩腦袋,昨夜的記憶一點一點清晰起來,半夜聽見哨子響,然後自己跑出來看看怎麼回事,再然後被一條藍色的蟲子還是蜥蜴咬了一口,好冷!不知道是不是中毒了!

  白白心中一驚,連忙蹲下身子掰起後腿來看,左後腿上清清楚楚有四個小小的血點,不過傷口附近沒有流血,也已經結疤。試試活動一下手腳,沒有半點不妥,反而輕鬆靈活了很多,狀態好像比她剛下玉山時還要好!

  這是怎麼回事?莫非那條小蟲子其實是沒毒的?但是當時身上的寒意又怎麼解釋?

  白白想了一陣不得要領,怕小黑和師兄發現自己一早不見蹤影會擔心,於是匆匆忙忙跑回自己的房間。

  小黑還在蒲團上呼呼大睡,靠近嘴巴的那一片明顯一塊水跡,肯定是又流口水了!白白有些慶幸昨晚沒把尾巴給它當枕頭。

  這個時候雲虛師兄已經起床,不過他說過今天要先把青涼觀裡的事處理好了,黃昏時才能來找她,所以白白也不急,跳到床上按照口訣修煉起來。

  另一邊,阿三與阿五昨夜在青涼觀外擔驚受怕地守了一陣,寒血蜥便跑了回來,不過速度慢了許多,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什麼東西傷到了。一進籠子裡就懨懨地趴在一角,動都不動。

  兩人不敢久留,提起籠子一溜煙地就跑回天宮去覆命。

  他們正是瓊月仙子派來的人,那日瓊月仙子與三公主到天帝面前告狀,天帝雖然生氣,但是畢竟理智未失,不願意在這個要命的關頭去跟青涼觀結怨,所以好生安慰幾句便把兩人打發了。

  瓊月仙子回到宮中越想越不忿,天帝雖然沒有明言,但是顯然對青涼觀很是忌憚,公然挑戰青涼觀她沒那個膽量,不過平白放過小黑與白白,她又嚥不下這口氣,三公主也正滿肚子怨氣,兩個女人商量了一陣,便想出了這條毒計。寒血蜥即使被抓住,也無法透露究竟是何人所放,再加上寒血蜥只會襲擊動物而不會襲擊人,青涼觀如果有人受傷,恐怕他們會追查到底,但如果死傷的不過是一隻貓,一隻狐狸精,想必他們也不會太過在意,即使查出是她們姐妹幕後主使,難道還能為了兩隻小畜生要她們的命不成?

  這日瓊月仙子一早起來便與三公主等待派去青涼觀查探的侍從回來稟報,她們已經迫不及待要知道那只該死的黑貓與白狐究竟死了沒有。豈料侍從帶回來的消息令她們意外之極,青涼觀一切如常,似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瓊月仙子大怒,當場便把辦事不力的阿三阿五剝除仙籍,打個半死後投下凡塵。

  三公主眼珠子一轉,道:「他們躲在青涼觀裡,我們沒辦法進去收拾他們,不過如果把她們引出來,哼哼!到時還不隨我們出氣嗎?」

  瓊月仙子沒好氣道:「你以為他們是傻子?這麼容易就可以騙出來?那只死貓那日受了我一掌,定是受了傷的,就算把旁人引出來,它依然在青涼觀裡,我們又能把它如何?」

  三公主哈哈笑道:「我的好妹妹,你忘了姐姐我有一手絕活,可以模仿旁人的筆跡嗎?你快去看看天帝那兒是否有明乙真人的書信手跡,我自有辦法把他們引出來!」

  白白安心在房間裡修煉,不覺時光流轉,直到中午,小黑終於悶不住,在旁邊又是扯紙片,又是撓床板地弄出許多聲響,這才不得不停下來。

  「陪我聊天,我悶!」小黑目的達成,理所當然道。

  白白現在很聽小黑的話,一般它有要求都盡量滿足:「好啊,我去拿本書來讀給你聽?」

  小黑很矜持地點點頭,心裡樂開了花,覺得自己這傷受得很值得,可以隨便支使笨狐狸給它幹活!

  白白正打算起身去書房,卻見雲虛拿著一封信開心地走了進來。

  「小黑,師父說他找到一種草藥可以很快治好你的傷,但是草藥一離地便會枯萎,所以要讓白白送你去靈素山!」雲虛揚揚手上的信紙。

  白白聽了這個消息,比小黑還要興奮,連忙問道:「靈素山遠不遠,要怎麼走?」

  雲虛道:「遠倒不遠,不過路不太好走,還是我送你們過去吧,反正順利的話,天黑時候我們就可以回來。」

  小黑在這房間裡待了好幾天,早就快悶出病來,聽聞可以出門,當即連聲催促要雲虛馬上出發。

  雲虛笑著過來想要抱起小黑放入袖中,小黑卻不願意,轉頭盯著白白道:「你變成人,我要你抱我去!」

  這幾天白白已經太習慣於聽從小黑的吩咐,所以也沒掙扎多久,就乖乖從了。因為想著當天便能回來,所以師兄妹兩人也沒有準備什麼就一同出發了。

  靈素山是天庭藥仙栽種藥草的地方,雲虛曾經來過多次,離青涼觀確實不遠,駕雲半個多時辰便到了。

  雲虛與白白走到山下卻不見平常看守仙草的童子,正感到奇怪,忽然路邊跳出十多名金甲武士,為首一人大喝道:「大膽小賊,竟敢到靈素山偷採仙草?受死吧!」

  說著不由分說舉起手中金色大斧就向雲虛劈去。

  雲虛大吃一驚閃身避開道:「且慢!我乃青涼觀弟子雲虛,是師父明乙真人吩咐我到此取藥,將軍一定是誤會了!」

  「呸!還敢狡辯?!」金甲武士兵分兩路一部分圍攻雲虛,一部分便上前要抓白白。

  雲虛大急,白白根本不會攻擊法術,手上還抱著小黑,萬一受傷了如何是好?!情急之下,他一拂塵掃開身邊的金甲武士,就想去攔住撲向白白的三名武士。

  其實這些人都是受了瓊月仙子的指使,第一要務便是要格殺白白與小黑,早就在防備著雲虛前去相救,哪裡會讓他輕易脫身。

  白白抱著小黑,眼見三把金斧已經來到面前,身後幾名金甲武士的長戈正對著自己的身上刺來,心裡又慌又怕,只道自己死定了,唯一的想法就是不可以讓小黑再受傷,危急之中將小黑的身體交到左手抱好,右手向著三柄金斧胡亂一揮。

  一旁的雲虛看著那三柄鋒利無比的金斧劈上白白纖細的手臂,卻無力突出重圍去救,只覺得心臟都要停下了!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onnie062222 發表於 2012-7-5 03:53 PM

073 大展狐威

  奇跡在這一刻發生,明明看著那三柄金斧砍在了白白右臂上,卻沒有預想中斷臂灑血的慘烈情景出現。

  「啊!」三聲慘叫幾乎同時發出,其中竟然有女聲亦有男聲,三個金甲武士連同他們的金斧如同紙糊的一般向後倒飛出去狠狠撞到不遠處的樹幹上,三個金色的頭盔被震得滾落在地,露出頭盔下的三張臉,其中兩個竟然正是三公主與瓊月仙子,兩人癱在樹下晃了晃,一張嘴噴出一團血霧,顯然是受了內傷,臉色白得跟雪一樣,一句說話都說不出來。

  三柄金斧脫手飛出在樹幹上一撞,反彈回來,很巧地落在了三人身上,瓊月仙子有氣無力地慘呼一聲暈了過去,被金斧砍中的左臂幾乎齊肘切斷。

  三公主受的內傷更重,金斧落在她腳上時她已經陷入昏迷,叫都沒叫一聲便倒在了樹下,剩下的另一名男的金甲武士被金斧斧背砸中大腿,卡一聲輕響,估計是大腿骨都折了,他沒有暈過去,但是哀號之聲聽了直教人發怵。

  在場所有人連雲虛帶白白本人以及白白懷裡的小黑都被這詭異的情況嚇呆了!

  本來手執長戈打算攻擊白白的都嚇得連連倒退數步。白白吃驚地看看自己的手臂,一點事情都沒有,雪白的衣袖上連裂痕都沒有一條。

  所有金甲武士一下子全沒了鬥志,他們是受瓊月仙子與三公主的主使而來,本打算在這裡設下陷阱,不問情由地把白白與小黑殺死,到時追究起來便誣賴他們擅闖靈素山,算是誤殺,就算青涼觀的人不忿,金甲武士個個戴著頭盔遮住臉,他們也找不到真正兇手。

  信裡本來只叫白白與小黑前來,但是瓊月仙子她們擔心雲虛也會跟來,所以留了個心眼,多帶人手,把雲虛拖住。她們沒打算殺死雲虛,畢竟雲虛是明乙真人的得意弟子,他若有個萬一,只怕明乙真人拼著跟天庭徹底決裂也要追究真兇。

  本來這樣的齷齪事情,瓊月仙子與三公主躲在暗處看就好,偏偏這兩個女子心腸惡毒,想著自家人數佔優,自己又比白白、小黑的修為深厚得多,所以非要親自動手,結果現在一上來便受了重創!

  金甲武士們見事跡敗露,一時拿不定究竟要繼續圍攻把面前的兩人一貓殺了滅口,還是馬上帶上公主返回天宮療傷,躊躇之間雲虛醒悟過來,趁著他們不備,幾步閃身衝到白白身邊。

  「白白,你沒事吧?」雲虛顧不上避嫌,抓住白白的手臂細細摸索一遍,確定完好無傷,這才鬆了口氣。

  領頭的金甲武士見勢色不對,吹了聲口哨,十幾個人飛快上前架起三名重傷員騰雲駕霧地跑了。那只白狐狸精究竟什麼路數他們實在搞不清楚,一個雲虛已經不好對付,他們一擁而上是不是這一狐一人的對手都還不知道,但是延誤了救治公主傷勢的時間,萬一兩位公主有個好歹,他們立什麼功都抵不過。

  小黑回過神來,破口大罵道:「好啊!兩個臭女人竟然想害我們,那封信定是假的!」

  雲虛這時早就想明白前因後果了,只是不能理解為什麼看著白白被三柄金斧砍中了,結果不但沒有受傷,反而是砍人的被震飛出去受重傷,如果白白法力高強那還罷了,他昨天才給白白調理過經脈,除了身體已經被養得很好,法力根基比小黑也沒有強太多。

  雲虛想了半天想不明白,但是眼下三公主與瓊月仙子受了這樣的重傷,這件事怕不能輕易了結,雖然他們並不理虧,可涉及兩名天家貴女的事情,也不是他一個小小弟子處理得了的,此地不宜久留,還是先回青涼觀,發信讓師父回來處置的好。

  另一邊,十幾名金甲武士將身受重傷的瓊月仙子、三公主與那名同僚送返天宮,傳了善於醫道的仙人前來救治,足足忙了一日方才把被砍斷的手腳與腿骨重新接上,但是三個人均受了嚴重的內傷,恐怕要休養兩三個月才能恢復。

  發生這樣的大事自然瞞不過天帝,天帝龍顏大怒,將帶頭的金甲武士傳到御書房去反覆盤問,金甲武士不敢隱瞞,將瓊月仙子與三公主帶他們到靈素山下設伏,截殺青涼觀中的白狐與黑貓之事和盤托出。

  天帝也知道是自己女兒理虧在先,但是想到青涼觀的人竟然一出手便如此狠辣,不由得憤憤不平,氣道:「明乙,你實在欺人太甚了!真當我天庭無人?!」

  這個時侯,他半點沒有反省過,如果不是出了意外,明乙真人的弟子白白就要被他的女兒劈死,白白尚未成仙,一斧劈下去,她就要魂歸地府,重入輪迴,幾百年修為毀於一旦。而他的女兒傷人不成也不過是受傷而已。

  天帝被新仇舊恨沖昏了頭腦,想到明乙真人此刻不在青涼觀,便傳令巨威星君帶上天兵天將前去青涼觀抓拿兇徒,為女兒出氣。

  太白金星經過天宮門前,見巨威星君帶了上百名天兵天將黑著臉走出來,一副晦氣的模樣,連忙一手把他拉住,問道:「巨威星君這是要去哪兒?」

  巨威星君沉聲道:「奉天帝詔,到青涼觀抓拿打傷瓊月仙子與南海龍宮三公主的兇徒!」

  太白金星失聲道:「什麼?青涼觀?青涼觀的人一向與世無爭,怎麼會無故打傷瓊月仙子與三公主?」

  「你問我,我問誰?」巨威星君接到這個任務,真是無比的鬱悶,天庭願意得罪青涼觀的人,估計還沒出生!天帝給他這麼個任務還不如直接讓他下地府陰司去平亂。

  好歹在地府玩完了因公殉職還是個英雄,青涼觀向來在仙人之中備受推崇,天帝讓自己去得罪青涼觀,不管結果如何,少不得被仙友們側目鄙視。天庭大部分人都知道天帝新認回來的女兒瓊月仙子和南海龍宮的三公主是個什麼品性,就算真的是被青涼觀的人打傷,十九也是咎由自取,活該的!

  太白金星扯扯自己的白鬍子,跺腳道:「你先不忙去,待老道去跟天帝說說!」

  巨威星君一聽,看太白金星的眼神馬上變得不一樣了——那是看救星的眼神!

  

074 悄悄升級的小狐狸

  太白金星到時,天帝餘怒未消,正沉著臉在御書房裡踱方步。

  太白金星是老好人一個,也顧不上是不是會惹火天帝,上前行禮後便直言問起,關於派巨威星君到青涼觀拿人之事。

  天帝滿臉怒容道:「這青涼觀欺人太甚!連朕的女兒、南海龍王的女兒都敢下手殘害,簡直無法無天!」

  太白金星苦笑道:「不知兩位公主在何處,又是因何與青涼觀的人發生衝突呢?」

  天帝老臉一沉,不好回答了,截口道:「青涼觀窩藏了一隻白狐妖,手段凶狠,動輒傷人,這總是事實吧!」

  太白金星心道:說到手段凶狠,動輒傷人,怕是那兩位公主吧!當然這樣的話不能當著天帝的面前說,只得道:「這事青涼觀確實有理虧之處,但是老朽認為,何不趁此機會,賣青涼觀一個人情呢?現在地府陰司動亂越演越烈,如果在這個時候與青涼觀的人反目,怕是便宜了那些逆賊啊!」

  天帝故作猶疑地勉強點了點頭,揮揮手吩咐小仙童去把巨威星君追回來,又摸摸頜下三縷長鬚,道:「既然老星君你前來求情,朕賣你這個面子,便由你到青涼觀去討這個人情吧。」

  其實巨威星君一出門,天帝就有些後悔了,但是要他馬上把人撤回來,他又拉不下這張老臉,太白金星現在這麼說,倒是送上一個台階讓他好下台。不過這太白小老兒既然喜歡做好人和稀泥,少不得就讓他厚著臉皮去走一趟了!

  太白金星一愣:「這……」有沒有搞錯啊,明明是你天帝沒有好好管教女兒,怎麼闖了禍卻要他一個老人家去做炮灰?

  天帝瞪眼道:「莫非你剛才所說,全是打算糊弄朕的嗎?」

  誰叫你是人家臣屬呢?太白金星無奈應承下來,長嗟短歎地退了下去,走到半路正好遇上眉飛色舞的巨威星君,心中不忿,上前一手拉住他的衣袖道:「你可高興了,老朽為了替你說項,卻惹上一身麻煩!」

  巨威星君心情正好,哈哈笑道:「老星君何出此言?」

  太白星君把剛才在御書房發生的事和盤托出,巨威星君很有義氣地一拍胸膛道:「我陪你去!」

  太白金星一臉疑惑地看著他,剛才不是聽說要去青涼觀便一張死人臉麼?怎地此刻又主動請纓了?

  見他如此神情,巨威星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道:「老星君人緣好,這又不是去青涼觀挑釁生事,有機會結識一下聞名天庭的明乙真人實在是老弟的榮幸,再說,老弟我也挺好奇那白狐狸究竟是何方神聖,聽金甲武士說道,她一揮手便把兩位公主加一名金甲武士震飛了出去,打成重傷,小小年紀就有這樣的功力,非要見識見識不可!」

  巨威星君自忖他親自出手,至少也要用足九成功力才能勉強達到這樣強橫的「效果」,那只白狐定是修煉了數千年、法術精深的九尾天狐級別!只是這樣一隻老狐仙怎麼會出現在青涼觀呢?莫非就是前段日子所傳的明乙真人新收的弟子?若是如此,這位弟子入門雖然遲,但歲數可能比所有師兄弟甚至明乙真人都要大!

  太白金星對於昨日發生之事所知有限,想像力也沒有巨威星君豐富,不過聽了他的口述也生出一些興趣來,能讓以神力著稱的巨威星君用近乎景仰的語氣說起的,想必不會是簡單人物……不,是動物!

  說起來,瓊月仙子與三公主在天庭一眾年長仙人心目中的印象真是差得可以,除了天帝,其他人聽聞她們受重傷,沒有一個擔憂氣憤的,反而人人認定是她們不對在先,做仙女做到這個份上也真是失敗!

  前往青涼觀的路上,又碰上了訪友歸來的雷公電母兩夫婦,兩邊見過禮,一說起此事,雷公電母都非要同去不可,太白金星只道他們是講義氣,怕自己孤身前往有個萬一,心裡暗暗感激。卻不知雷公電母與巨威星君打的主意差不多!

  一來是想趁機進青涼觀見識見識,能結交到明乙真人就更好,二來卻是為了看熱鬧兼看白白。至於太白金星的說客任務……反正在天帝面前攬下這事的又不是他們,他交不了差,那是死道友不死貧道,跟他們毫無關係嘛!

  「無良四人組」到達青涼觀之時,明乙真人已經趕了回來。

  昨夜他收到雲虛十萬火急的信函,不得不馬上把救治到一半的幾名仙友托付給他人,連夜匆匆返回。

  一進門,明乙真人第一句問的卻不是事情的前因後果,而是:「白白現在如何?」

  雲虛擔心道:「她被嚇壞了,她也不知道那幾個人為什麼會突然倒飛出去受了重傷,我安慰了她一陣,便哄她睡了。」師父要自己照顧好師妹,沒想到他才出門幾天,自己就讓師妹受了這麼大的驚嚇。

  師徒兩人都曾為白白調理身體醫治傷勢,自覺對她的情況瞭如指掌,根本不曾懷疑過白白有能力一招重創瓊月仙子等三人。

  卻不知道事有巧合,偏偏白白就是在他們所不知道的時間裡一步步將虛空之境內的全部藥力消化吸收,收歸己用。此刻她的法力之高早已經超過雲虛,就是在天庭之上,也可以躋身高手之列了!

  當日,白白服下墨魘帶來的仙草之前,明乙曾替她按摩調理,而第二天,碰巧明乙便離開了青涼觀,改由雲虛替她療傷。雲虛之前得過師父的反覆叮囑,為了安全起見,根本不敢去探白白虛空之境,所以藥力在虛空之境內快速融合的異常情況,師徒兩人都毫不知情。

  而之後幾天,一邊是藥力全數融合完畢,一邊卻是白白吃了明乙留下的珍貴丹藥把本來受損的經脈與身體快速恢復,比起之前還更強健了數十倍。

  待到寒血蜥來襲,白白體內的藥力受到激發,氾濫而出,經過一夜時間融入她全身的經脈徹底提升了她的法力根基。偏偏第二天早上,雲虛又忙於青涼觀中的事情,沒來得及給她做每日的治療,所以對她身上的變化仍是一無所知。

  而那天下午,便遇上了瓊月公主騙他們到靈素山施行伏擊之事。

  一系列陰差陽錯,導致兩師徒完全沒想到,在他們眼中「嬌弱可欺」的小狐狸,已經變成一隻「力拔山河氣蓋世」的……呃,還是小狐狸。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onnie062222 發表於 2012-7-5 03:54 PM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12-7-5 11:40 PM 編輯

075 「氣氛友好」的談判

  明乙真人走到白白房外,透過窗戶看到裡面挨著睡在一起的一黑一白兩隻小動物,兩個小小身子隨著呼吸,規律地一起一伏,似是睡得沉了,心中稍安。

  想到白白那樣溫順善良的性情,驟然看到三個人在自己面前重傷流血,想必受的驚嚇甚大,於是明乙真人也不打算把她叫醒來盤問,招手叫雲虛一起走回偏殿仔細把今日的事情從頭到尾問了個清清楚楚。

  雲虛想起那封瓊月仙子用來騙他們出門的偽信,連忙回房去翻找出來,送到明乙真人面前。明乙真人拆開信封,抽出信紙卻發現紙上空空如也,一個字都沒有。

  雲虛驚聲道:「怎會如此?!」雙手發顫地取過那張紙,前前後後翻了兩遍,確實空無一字。

  「她們也不算笨的徹底,既然打算騙你們出去,設下陷阱截殺,又怎會在你手上留下物證?」明乙看了看那封信,淡淡笑了笑,不過眼中卻是半分笑意都沒有。

  雲虛氣憤道:「我真笨,竟沒想到她們會在筆墨上施法,現在連證據都沒有了,她們要是反咬一口……都是我笨!」

  明乙真人卻似半點也不緊張,抬頭對雲虛道:「你的記性一向好,可記得昨日所見信上所寫的話?」

  雲虛定了定神,仔細回想一遍,肯定道:「記得!」他有過目不忘的本領,青涼觀中幾乎人人皆知的。

  「那好,你便重新背誦一次。」

  明乙真人知道這一兩天內,天帝的人必然會找上門來,所以一些事情必須要提早準備。說實話,青涼觀並不怕天庭如何,但是盡量讓自己站在有理的一方,很多事情就可以更為簡單的解決,而且不留後患。

  白白一夜噩夢連連,一時夢到瓊月仙子的斷臂,一時夢到當日被斬首的兩條蛇妖,到早上醒來,還是懨懨的有些不太精神,小黑倒是興奮得很,可惜它傷勢未好行動不便,否則非手舞足蹈、上躥下跳一番不可。

  「昨天真痛快,看那兩個壞女人倒飛出去,又是吐血又是被斧頭砍斷手腳,活該!哈哈哈!啊嗚……喵嗚!」小黑笑的太大聲,牽動了傷勢,忍不住痛呼一聲。

  「流血好恐怖!」白白想起來還心有餘悸。

  「你放心啦!她們是仙人,只要沒把腦袋切下來,斷什麼都能重新接上去,比蟑螂還堅強。」

  「是麼?當仙人這麼好啊!難怪爹爹媽媽那麼想讓我成仙……」白白想到自己錯過了成仙的機會就鬱悶。

  「有明乙真人當你的師父,只要你好好修煉,成仙就是早晚的事情!」小黑說得有些酸溜溜,它在青涼觀待了兩三百年了,都沒能成為明乙真人的弟子,這笨狐狸真好命!

  一貓一狐正說著話,雲虛一手舉著托盤,一手推門進來道:「白白,你醒了?正好,師父回來了,要找你問話呢。」

  一邊說著一邊把托盤放到小黑面前,示意它把托盤上的碗裡的藥汁喝乾淨。

  「師父回來了?!」白白開心的一躍跳到雲虛懷中。師父回來了,壞人就不敢再來欺負他們了!

  雲虛笑著摸摸她,白白的房間窗戶一般都是大開著的,明亮的日光下,雲虛忽然覺得白白的眼睛神光湛湛,分明是法力高深的修道之人才能擁有的神采,心裡不由得大感驚奇。

  明乙真人在偏廳裡見到白白時,也發現了她的異常,伸手把她抱到面前,按照以往的方法為她梳理經脈,法力剛剛滲入她的身體,便感覺到白白經脈中真元充沛,竟似修煉了三千年以上的仙人一般!

  明乙真人神色凝重,一點一點驅動法力,把白白全身經脈仔細探了一遍,又再去看她體內的虛空之境,發現裡面所餘的藥力甚少,而且這些藥力似乎都是與白白日常修煉的功法性質相近,稍加引導就可以為她所用,不由得大大嚇了一跳。

  他離開不過三四天,怎地白白的身體情況完全變了個樣?!

  雲虛見師父神色越來越凝重,以為白白的病情惡化,擔心得額頭直冒冷汗,又不敢隨意開口打擾師父,只恨自己不能代替小師妹去挨受病痛。

  明乙真人緩緩收回在白白身上的手掌,沉聲問道:「白白,你老實回答師父,最近幾天,可曾見過什麼人,又或吃過什麼奇怪的東西?」

  白白茫然搖搖頭:「白白很乖,天天都在青涼觀裡練功……是不是白白練錯了?」

  明乙真人忽然想到自己留給白白吃的那枚丹藥,又問雲虛道:「那枚丹藥是什麼時候讓白白吃下去的?」

  雲虛道:「師父走的當天讓小師妹吃的,還有練功的功法,也是那天開始讓小師妹修煉的。之後幾天徒兒每天都有為師妹調養按摩,除了經脈根基恢復速度極快,其餘並無發現不妥。」

  明乙皺眉想了想,莫非是母親留下的這顆丹藥真是除了強健經脈之外,還有融合功力之效?畢竟藥丸只有一顆,除了白白,無人試過究竟功效如何……

  明乙始終覺得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被自己忽略了,但是又想不出來是什麼,雲虛得過自己的嚴令不會去探查白白虛空之境的情況,而之前每天白白都是由自己親自照顧,出問題的必然是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於是又問白白道:「你仔細想想,師父不在的這幾天,有沒有發生特別的事情?」

  白白張了張嘴,忽然想到那天夜裡的神秘哨子聲,和咬了她一口就把她凍僵了的小蟲子,連忙把事情說了一遍。

  雲虛一聽,大急道:「白白,發生這樣的事情,你怎麼不和師兄說,那藍色的小蟲子定是寒血蜥,就是普通的仙人被它咬了,都會全身僵冷,未成仙的連小命都保不住!」說著就想把白白抱起來看她的傷處。

  「白白現下好端端的,你急什麼?」明乙真人不知道該笑還是該氣,平時老成穩重的小徒弟,怎麼碰到白白的事情就毛躁成這樣呢?

  雲虛也醒悟過來自己的瞎緊張,訕訕地把手收回去。雖然不明白為什麼白白被寒血蜥咬了一點兒事兒都沒有,不過師父此時神情放鬆,應該是好事。

  寒血蜥咬白白的這一口,恐怕正好是激發虛空之境內的藥力外洩的因由,按照雲虛的說法,也幸好白白的奇遇,法力大進,否則在瓊月仙子等三人的圍攻之下,恐怕會就此一命嗚呼,到時候就算懲治了瓊月仙子等人,也無法還給白元松夫婦一個女兒了。

  雖然明乙真人覺得白白身上的事情很有些詭異,但是結果如此,倒算是好事一樁。於是抬頭對雲虛道:「白白得了奇遇,法力突飛猛進,你這個做師兄的要多多努力,否則要被小師妹比下去了。」

  「什麼?!」雲虛滿頭問號,白白也一臉不解。

  明乙真人微笑道:「白白你不但根基恢復了,法力比以前大有進展,只消得到天帝的許可,隨時可以列入仙籍,成為仙人。」

  「真的?!」白白覺得這樣的好運氣來的太過突然、太過夢幻,簡直令人難以置信,剛剛還道要重新修煉數百年,現在告訴她法力已經恢復了,比以前還要好?

  雲虛很替白白高興,不過轉念一想又擔憂起來:「瓊月仙子因為白白而受傷,她是天帝愛女,天帝又怎肯讓白白成仙?」

  白白一愣,害怕道:「瓊月仙子……她、她是被我打傷的?」

  「白白別怕,是她咎由自取,你不過是自衛而已!」雲虛哪裡忍心讓白白自責,連忙替她解釋道。

  明乙真人掃了雲虛一眼,正容道:「白白雖然法力進步明顯但還不懂得運用,出手不知輕重,如不好好調教,日後容易惹禍,這次是不知者不罪,下次若是還是如此,不知道要鬧出多大的風波,你身為師兄不加勸導就算了,還有意縱容,師父往日對你的教誨都是耳邊風不成?」

  雲虛難得被師父這麼嚴辭訓斥,馬上低頭認錯。

  白白夾在他們師徒中間,一臉無辜的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想替雲虛求情又怕惹師父生氣。

  她這個模樣,誰會捨得責怪她?何況她受的驚嚇也著實不少。明乙真人想著還有好些事情要處理,便先讓雲虛把白白帶回去。

  下午時,太白金星等四人便找上門來了,明乙真人大大方方的吩咐童子將他們引入正廳相見。

  巨威星君、雷公電母夫婦一見到明乙真人就如同粉絲見了偶像一般,只差沒當場拿出小本子衝上前去請偶像簽名,太白金星是奉了天帝之命來問責然後討人情的,眼見同伴對明乙真人諛詞如潮,一點都沒有替他引入正題的打算,只好咳嗽兩聲,拉下臉道:「久仰青涼觀大名,就是青涼觀的弟子在三界之中也是備受推崇的一等一佳才,聽聞真人前些日子新手了一名徒兒……」

  明乙真人態度十分謙和:「老星君說的可是白白?她年輕識淺,讓幾位前輩提點指教一下也好。」揮揮手對身邊的道童玄書道:「去叫白白過來給眾位前輩請安問好。」

  雷公電母等雖然有些嫌棄太白金星太煞風景,但是也確實很好奇這個「隨手一揮」就把兩名公主加一個金甲武士打飛出去,重傷不起的「英雄少年」究竟是何方神聖。

  就在眾人滿心期待之中,超級狐狸精——白白隆重登場。在座的幾個人只覺得眼前白光一閃,一團白影就投進了明乙真人的懷抱。

  「師父!」嬌嬌軟軟的少女聲線,聽的人心都酥了。

  明乙真人眼中染上幾分真實的溫柔笑意,伸手揉揉白白的小腦袋,假裝輕斥道:「沒禮貌!快去向幾位前輩請安問好!人家特地來看你呢!」

  玄書不想白白太緊張弱了自家的聲勢,所以只對白白說是師父的朋友來青涼觀拜訪,想見見他新收的徒弟,單純的白白也沒有多想什麼,聽了明乙的話,很乖巧地跳到太白金星面前,大聲道:「老爺爺好!」然後又根據自己對眾人年齡的猜測,轉身對雷公電母道:「叔叔阿姨好!」最後對巨威星君道:「大哥哥好!」

  在座四人無論之前對白白有何種想像或者看法,真正見到白白時都震驚了,呆呆的半張著嘴巴,下巴幾乎直接掉到地上,它與金甲武士以及天帝口中「心狠手辣、法力高強」的狐妖也未免相差的太遠了!

  眼前的小狐狸,年紀幼小不說(絕對沒有超過千歲),真身只是普通小貓大小,乖乖巧巧的蹲坐在廳中,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

  巨威星君不可置信的看了白白的尾巴一次又一次,很蓬鬆很漂亮,但是,只有一條!沒有更多了!連三尾妖狐都夠不上。

  電母身為女性,看到白白那副乖巧溫順的小動物模樣,只覺得心都化了,忍不住伸手道:「過來讓阿姨抱一抱!」

  白白看向師父,明乙真人微微點頭,她便開開心心的跳到電母懷裡蹭了蹭。阿姨的懷抱很溫暖柔軟啊,好像她娘親的呢!

  電母伸手輕輕撫摩白白身上的皮毛,白白眨著一雙褐色的狐狸眼與她對望,眼中清澈純淨,電母一見,心裡便徹底不信太白金星那一番說辭了!這小狐狸神光湛然,法理精神是有的,但絕不是凶殘好殺之輩!定是天帝與他那兩個刁蠻公主污蔑造謠!

  雷公在一旁深感好奇,也探頭來看,他的容貌與鬼怪也相去不遠,客觀的說是鳥首人身,主觀的說是醜陋古怪。不過白白到沒有很害怕,只是好奇的多看了兩眼,既不厭惡,也無同情。

  雷公因為容貌常遭人背後議論取笑,他已經不太在意別人的嗤笑輕鄙了,但是白白的「異常」表現卻讓他驚奇之外更加欣喜。

  想當初瓊月仙子初到天庭,撞上他們夫妻,雖然嘴上沒有說什麼,但是嚴重全是毫不掩飾的鄙夷厭惡,彷彿他是什麼見不得人的髒東西一般。雷公自然不會與一個小小的仙子計較,只是這個小仙子轉眼成了天帝的公主,再見到他們時,就沒那麼「客氣」了,竟然公然在一眾仙友面前對他的相貌百般奚落,還連帶恥笑電母「是個沒人要的,所以才要嫁給這個醜八怪」。雖然天帝后來當著他們的面,口頭上斥責了瓊月仙子兩句,不過那個女子顯然半點不當回事。

  從此,雷公對這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仙們便沒有什麼好感,平日能避則避。這次電母拉著他同來青涼觀,未嘗沒有因為白白無意中替他們出了一口氣所以對她好奇又有好感的因素在。

  夫妻多年,電母一看雷公的神色便知道他的心思,笑著問白白:「你不覺得叔叔長得很怪嗎?」

  白白點頭,老實道:「是很怪!跟師父、師兄還有爹爹他們都不一樣。」她以前都沒有見過長成這樣的公的呢。

  「你不怕?」

  白白搖頭,不解道:「為什麼要怕?」

  這一問,把電母問倒了,她不死心的繼續追問道:「你不覺得叔叔長成這樣讓你討厭嗎?」

  雷公知道妻子沒有惡意,不過當眾這麼問出來也讓他很是尷尬,同時又忍不住心裡隱隱期待白白的答案。

  「為什麼要討厭?」 白白依然用問題回答這個問題。

  電母幾乎要撓頭了,這個這個該怎麼說呢?

  明乙真人眼中閃過了一絲了悟,對白白道:「阿姨是不明白為什麼你看到叔叔的樣子長的古怪,卻不奇怪也不害怕更不厭惡。」

  白白歪著腦袋道:「玉山上面有月季花,也有山貓,有大樹,他們長得都不一樣,我喜歡又香又漂亮的月季花,但是也沒道理害怕討厭山貓和大樹啊!它們生來就是那個樣子的。」

  雷公電母心中一動,雷公起身對明乙真人一揖道:「果然是名師出高徒,倒是我們夫婦俗氣了。」

  電母更二話不說取下頸上戴著的一顆銀白色珍珠,拿出一條絲帶穿好掛在白白頸上道:「好孩子,這珠子名叫『砍電珠』,只要表面上沾了水,便會電閃不絕,就是暗夜之中夜光如白晝,今日阿姨沒有帶什麼好東西,便把這個送給你玩兒。」

  白白不敢隨便收,直到明乙真人開口,才把珠子收下,誠心向電母道謝。

  雷公也湊趣從懷裡取出個黑色的小錘子遞給白白道:「叔叔也沒有什麼好送給你的,這個小錘子用來開山路、拆房子最是方便,一錘子下去,就是再硬的石頭瓦磚都會應聲碎成一堆。」

  明乙真人插口道:「這是叔叔的『震山錘』,還不快謝謝叔叔?!」雷公雖然說的漫不經心,但是在座的人除了白白,人人都聽說過震山錘的威名,這樣的寶貝雷公竟然二話不說就拿出來作見面禮,可見他對白白是十分看重的。

  白白收下錘子,開心的向雷公道謝。太白金星在旁邊眼看著上門討說法之行就快要真的變成前輩晚輩見面會,不由得大是心急。

  從心裡說,他也不相信白白會是天帝口中的兇手,但是兩個小公主重傷躺在天宮,如果他不能帶回去一點「結果」,恐怕遭殃的就是他了。

  其實就算是明乙真人態度強硬的拒絕天宮的胡攪蠻纏,太白金星也覺得沒所謂,只要他能拿出證據證明白白的無辜與瓊月仙子等人的罪有應得,他帶話回去能把天帝的口封上,也算是把事情交代了。

  想到此處,他不停給巨威星君打眼色,希望他替自己說幾句話。

  巨威星君想起他之前曾為天帝說項,使他免於接受來青涼觀拿人的可怕任務,心裡也是承他的情,而且他確實也注意到白白眼中的神采非同一般,就不知實際功力是否如天帝與金甲武士所說的那般霸道……

  巨威星君打定主意,站起身對白白道:「小妹妹,聽說你的法力很不錯,和大哥哥切磋兩招如何?」

  他不敢也不願當面向明乙真人挑釁,於是老著臉皮去哄騙看起來明顯比較好搞定的小狐狸。

  白白低頭看看自己毛茸茸的四隻短腳,又仰頭看看身高是她八九倍的巨威星君,無精打采道:「我肯定打不過你……」

  巨威星君聽她這麼說心中得意,不過仍是不可放棄見識超級狐狸精法力的機會,笑道:「小妹妹太客氣了,你來試一試,大哥哥保證不會傷到你!」

  「巨威星君如此有誠意,白白你便與他比試比試法力不妨。」明乙真人早知道這幾個人的來意,也知道不把事情說明白,他們斷斷不會離開。既然這巨威星君非要送上門來討自己沒趣,他也沒有必要攔著。

  「可是……我不會啊!」白白覺得自己太讓師父丟臉了,羞愧的低下頭去。電母看得心中一陣不忍,抬頭很很瞪了巨威星君一眼。

  明乙真人對玄書低語幾句,玄書轉到後堂,很快便取出兩塊黑色泛著幽藍光澤的板子,放到殿前花園的兩塊大石上。

  明乙真人示意眾人走到板子之前,說道:「白白從小都在山中修煉,身上真元充沛卻不會攻擊之法,這兩塊鐵板乃是北冥玄鐵鑄成的,巨威星君與她凝聚全身法力在掌上擊打鐵板,看留下的手印便知法力高低。」

  北冥玄鐵剛硬而堅韌,而且有吸收阻隔法力的特性,等閒仙人出力一掌將巨石化作飛灰,但就是出盡全力擊打於玄鐵薄片上,也未見得能夠留下一點印痕,能夠留下掌印的已經可以算是法力不錯了,眼前這兩個選鐵板足有兩三寸厚,要留下掌印更加艱難。

  這樣的比拚方法雖然未如理想,不過也差強人意,巨威星君正是以神力著稱,說起來,這樣的比拚方式還是他佔了便宜。

  既然要掌擊玄鐵板,白白自然要先化出人形了,她那嬌媚清新的絕俗模樣一露出來,連太白金星這樣的老頭子都忍不住看了一眼又一眼。

  四個人馬上便隱約猜到了瓊月仙子與三公主和青涼觀發生衝突的來由,這容貌明顯蓋過她們的小姑娘出現在天庭,又是青涼觀觀主明乙真人的愛徒,不把她們嫉妒死才怪,只是不知道這個小狐狸何處得罪了她們,讓她們不顧青涼觀的威名悍然出手。

  巨威星君幾步走到其中一塊玄鐵板前,岔開兩腳氣沉丹田,凝神聚氣舉起右掌,將所有的法力灌注其上,以出乎大家意料的極慢速度慢慢按在了玄鐵板上……



076 拍到鐵板了!

  雲虛抱著小黑閃到花園的一角,正好看見巨威星君一掌悄無聲息地印在玄鐵板上,沒有塵土飛揚也沒有雷霆巨響,但是一股強大的氣勁以那一掌為中心向著四面八方洶湧傾瀉,明明沒有聲音卻讓人覺得耳邊有什麼東西在轟鳴。

  場裡站著的不是仙界中的前輩就是有名的高手,自然是不會被傷及更不會被嚇住,站在稍遠處的雲虛幸好反應迅速的護住了小黑,否則這只「外強中乾」的大黑貓恐怕會傷上加傷,趴在床上多當幾個月病貓,

  白白一臉艷羨道:「好厲害!」一掌拍下去,就是站在旁邊的人都覺得似乎有一股大力將人往後推,真是了不得!

  巨威星君慢慢收回手掌,只見玄鐵板上留下一個清晰的掌印凹痕,連掌上的紋理都一清二楚,深足有近兩寸多,竟然幾乎要將整塊玄鐵板拍穿了!

  雷公電母齊齊讚道:「巨威星君果然神力驚人,多日不見,法力又有精進,可喜可賀!」太白金星更是讚不絕口。

  明乙真人微笑點頭,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顯然也頗為讚賞。

  白白看了眼那個手印,暗暗咂舌,她不知道玄鐵板的厲害,只道巨威星君這一掌下去可以把玄鐵板拍成碎片,沒想到不過留個印子而已,心道:這玄鐵板不曉得是什麼寶貝,竟然這般堅韌?!

  巨威星君口上謙遜,心下卻是頗為得意的,當然,他還沒有自大到認為自己可以在明乙真人面前賣弄法力,那根本就是孔夫子門前賣文章!不過見到偶像竟然向他點頭,還目露讚許,只覺得渾身骨頭輕的只剩下幾斤幾兩了。

  明乙真人轉身對白白道:「你等會兒按照前幾天雲虛教你的導氣之法,把全身的法力凝聚到右掌,然後拍到鐵板上,明白嗎?」

  白白點頭,走到另一塊完好的鐵板面前站好,然後一邊默念口訣,一邊舉起右掌,精神很快集中起來,轉眼間靈台一片空明,彷彿天地之間只剩她一個與面前的那一塊鐵板。

  太白金星等幾個人見明乙連這麼簡單的事情都要特地交代一邊,對於白白傷人之事就更覺得懷疑。這個小姑娘剛才就說她不會攻擊法術,現在連掌擊一塊鐵板都要師父臨場指導,導氣的法子還是前幾天剛學的,這法力再高也有限!不過也是,這麼幼小的狐狸精,就算從生下來就開始修煉,也還不到一千年,能有什麼高深法力可言?

  偏偏他們卻沒有想到,白白現下這一身法力其實是意外得來的,不像普通修道者循序漸進,她現在等於是一個小女孩平白得到一座金山,卻還不知道錢該如何用。

  白白一掌,啪的一聲落在鐵板上,速度不快也不慢,跟普通人拍蒼蠅的手法如出一轍……效果貌似也一樣,既無強大的氣勁發散,也沒有無聲轟鳴,彷彿剛才真的只是小姑娘隨手拍了一隻蒼蠅……

  白白拿開手掌,大家都呆了!什麼都沒有!鐵板上不要說掌痕,連一個指印都沒有留下。整塊玄鐵板平滑如鏡,跟剛拿出來時一模一樣!

  白白小臉漲得通紅,無措的看向明乙真人……對不起師父!給你丟臉了!嗚嗚嗚!

  「呃,這個不要緊,定是這塊該死的板子有問題!小妹妹你別著急啊!」巨威星君撓撓頭,說話有些顛三倒四,他覺得自己簡直是在欺負小孩子,而且還是個楚楚可憐的小女孩。

  「小姑娘別急,你……你還小,這個……拜入師門也不久,對對!日後多用功,別說一塊玄鐵板,就是十塊也能拍出個洞來!」太白金星也慚愧了,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藉著巨威星君逼著這個小狐狸當眾出醜。

  雷公沒有開口,他看著那塊玄鐵板,覺得有些不對頭,似乎……似乎比之前薄了!

  他走上兩步,伸手想去拿起來看個仔細,卻驚奇的發現,整塊板子竟然平平嵌入大石上足有近一寸,單手去掀了幾下都沒能掀起來。

  「咦,你們來看!」雷公揚聲道,一邊雙手頂住玄鐵板兩個斜角,使力向上猛掀!

  卡啦一聲,玄鐵板被整塊掀了起來,五個人連同遠處偷窺的雲虛與小黑,清清楚楚看到大石上留下一個方方正正的「板印」!

  那五個人走進去看仔細些,卻聽到「卡啦」聲響個不停,隨著這些聲音越來越密集,終於隆隆幾聲,本來放這玄鐵板的那塊巨石竟然先是四分五裂,繼而碎得更加徹底——變成一地的碎石子!

  巨威星君等再扭頭來看白白時,那眼光完全不一樣了!

  玄鐵板有吸收法力的特性,所以巨威星君的那一掌雖然在玄鐵板上留下一個很深的掌印,但是玄鐵板的另一面依然平滑如昔,而板下的巨石也毫無反應。

  而白白的這一掌雖然全無聲勢可言,但是很明顯有相當部分的法力連玄鐵板都沒能吸收下去,直接透板而過,繼而將放下的巨石震成碎塊。而之所以玄鐵板上沒有留下掌印,正是因為白白全部法力都通過手掌觀主灌注於板上,整塊玄鐵板所受的法力衝擊均勻無差。

  這樣的法力何等驚人,看起來竟似比巨威星君勝了不止一籌兩籌!

  白白還不是太明白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自己拍的是鐵板,碎的是石頭?為什麼大家看自己的眼光這樣奇怪?她算是贏了還是輸得很難看?

  就在眾人驚疑不定的時候,明乙真人開口道:「白白的法力並不比巨威星君強,只是她心性單純專注,所修煉的功法也是如此。當她以掌拍擊鐵板,全心所念,全力所施都在板上,無絲毫外散,所以我們即使就在她的身邊,也感覺不到法力激盪。」

  巨威星君恍然大悟,原來是因為自己使用法力的方式不如她專注啊!不過自己這把年紀跟個小妹妹法力相當,實在是慚愧至極。

  忍不住豎起大拇指對白白道:「小妹妹,小小年紀便這般厲害,了不起!我巨威今日服了你啦!明乙真人果真名不虛傳!青涼觀能人輩出!能人輩出啊!」

  雷公電母看白白小小年紀就有此成就,也很替她高興。

  太白金星剛剛歡喜了一陣,眉頭又皺了起來——這白白小狐狸如此厲害,看來兩位公主與金甲武士真的是傷在她手下了,明乙真人明顯對她十分看重,這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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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nnie062222 發表於 2012-7-5 03:55 PM

077 一起下地獄

  太白金星掃了眼身邊的「盟友」,一個個早已經倒戈到那狐狸那邊,那個巨威星君甚至都開始跟小狐狸「哥哥妹妹」亂叫起來,指望他們幫忙是指望不上了,只得咬咬牙再煞一回風景。

  這次他不再繞彎了,再繞下去天都要黑了,直接道:「今日天帝大發雷霆,說瓊月仙子與南海龍宮的三公主在靈素山下被青涼觀的白狐所傷,不知其中是否有些誤會?」最後一句便是心虛之下自動軟了下來。

  明乙真人臉上的笑意淡了不少,淡漠道:「確實有些誤會!」轉身向雲虛藏身的方向招招手道:「雲虛,你帶小黑過來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向各位前輩說清楚。」

  雲虛偷窺被發現,還突然被師父點名,本來有些心虛,但是想到白白與小黑無端受傷被襲,不由得義憤填膺,站直了身子,清脆大聲音道:「是!」說著抱起小黑從花叢後走了出來。

  雷公電母見氣氛冷了下來,心裡不免有些怨怪太白金星,再看看白白一臉的驚慌委屈,對這個不識趣的老頭子更加不滿。

  太白金星苦笑道:「有誤會,大家澄清一下就是了,老朽也不信小狐狸是無故傷人的兇徒。」

  電母冷哼一聲,拉著丈夫隨明乙真人返回正殿之內。

  小黑見到白白化出了人形,就不肯再「屈就」讓雲虛抱了,馬上要求投向美人的懷抱!

  白白對小黑已經是習慣性的千依百順,好不反對地就把它接了過去。

  雲虛清清喉嚨,大聲從瓊月仙子與三公主到訪青涼觀,襲擊白白不遂,黑貓撲出來反擊被她們發成重傷開始說起,一直說到兩個公主趁明乙真人離開偽造信件將他們引到靈素山,化裝成金甲武士不問情由就要砍殺白白與小黑,白白驚慌之下揮手去擋,因為不會運用法力,三個人連人帶斧頭被撞飛出去,斧頭落下才令她們受傷斷肢等等。

  中間關於寒血蜥的事情並沒有提,此時沒有真憑實據,提了也無用,徒讓對方指責抵賴。

  雲虛開始還比較平靜,說到後來已經有些激動,大聲道:「各位前輩請想,如果我師妹不是有法力防身,她尚未入得仙班,這幾斧下去,她與小黑便要共赴黃泉,數百年修為毀於一旦。如此陰險狡詐、惡毒男人的女子,如今竟然還要反咬一口,污蔑我師妹無故傷人!天理難容!」

  說著從袖子裡取出一封信展開了向私人示意道:「這便是那兩個惡女人送來的偽信,上面有她們的氣味,天帝如要追究,我便請嘯天犬當場驗證,大家便可知道真假!」

  話說到這個份上,不但雷公電母與巨威星君義憤填膺,連太白金星也坐不住了,連聲道:「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明乙真人要的就是這個效果,看已經差不多了,便向雲虛點頭示意,雲虛收起那封信,退開幾步站到白白身邊。

  「不管如何,白白總是傷了兩位天家公主,理應受些責罰。有勞星君回去與天帝說個情,本座可以即派白白與她幾位師兄到陰司地府中協助平亂一個月,保這一個月內地府妖魔無暇衝擊鬼門關,如果白白做成了見這件事,便請天帝恕了她的前罪,並給她仙籍以做嘉勉。如何?」明乙真人拋出早就準備好的條件,也知道這樣的條件是天帝完全無法拒絕的。

  現在七月將至,是鬼門關最為脆弱之時,天帝派下去平亂的天兵天將對於地府陰司作亂的妖魔已經毫無辦法,幾乎是每戰必敗,趕上七月這種陰氣極盛,鬼門關大開的時節,想要阻擋妖魔突出地府禍亂人間甚至攻向天庭,根本是癡人說夢。

  如果能夠得到明乙真人的承諾,熬過一個月的艱難時期,那天庭還可以緩一口氣,再多撐一陣,說不定就能找到徹底解決地府問題的方法。

  太白金星已經覺得理虧,看明乙真人如此大方的開出優厚條件,那感覺簡直就是一個賭徒一盤輸光了家產,忽然莊家說這一盤不算還倒給他幾個茶錢壓驚一般。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當即點頭如搗蒜的應承下來,幾乎拍胸讓承諾一定能說服天帝答應條件。

  事情至此,算是完美解決,玄書代明乙真人恭送心滿意足的客人們出去。這邊雲虛已經忍不住道:「師父,大師兄說地府陰司的情況已經失去了控制,白白法力雖高,但是根本不懂攻擊搏鬥之術,她到了地府,若是有個閃失該怎麼辦?」

  明乙真人掃了這個事關師妹就變得毛毛躁躁的弟子一眼,淡然道:「師父自有師父的道理,斷斷不會讓白白有什麼危險。」

  雲虛一聽,這才放下心來。

  明乙真人招手叫白白和雲虛到身前來,語重心長道:「白白法力雖強,但是不懂控制,要學會收發自如,最好的方法莫過於到地府去歷練一番。讓你們一干師兄相陪,除了保護之外,也要一路好生指導白白攻擊防護之法。」

  說句難聽的,在地府裡作亂的妖魔鬼怪隨便一隻都死有餘辜,白白就算出手不知輕重,也不會鬧出什麼風波。明乙真人其實就是想白白用那些妖魔鬼怪試招,用這種生猛有餘的活靶子修煉攻擊法術,比師兄弟妹間不溫不火的比試切磋進步要快得多。

  而且就前些時日所見,自己幾個徒弟個個都把白白當做琉璃雕的娃娃一般,唯恐她受一點點傷害,白白留在青涼觀恐怕就算學了一身的防禦攻擊法術,真正到了需要用的時候,還是手忙腳亂。

  人家總是慈母多敗兒,他這個青涼觀卻是好師兄多敗師妹。

  白白的進境之快,遠遠超出了他以及其他徒弟的預料,就法力根基而言,此刻已經是他弟子裡頭數一數二的了。現在大概只有大徒弟雲疏可與她媲美。

  不過說到實際運用,可能小黑都要比她強上一些。這種情況如果不盡快扭轉,對她自己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至於向天帝要求給予白白仙籍,則純粹是出於補償心態,白白之所以失去成仙的機會,表面上是受了墨魘的誘騙,但如果不是他知道白白修煉童子功法,又暗示白白的的父母盡量避免讓她去接觸男女之事,她又怎麼會這樣輕易上當受騙?

  說到底是他妄圖借天意行事,所導致的惡果……為白白爭取到仙籍,至少算是慰勞她這五百年來的艱辛與努力吧!

  

078 你要保護我

  天帝的答覆很快傳來,正如明乙真人所料,他很爽快的就答應了條件,並促請青涼觀一行盡快出發。於是,明乙真人當即發信去把幾名弟子統統找了回來,預定三日後,也就是七月初一啟程。

  這次可以說是千年以來,青涼觀第一次大規模出動插手三界紛爭,天庭上自是人人額首稱幸,就青涼觀的一眾弟子也是個個摩拳擦掌準備好好表現。他們不稀罕天庭給的官職好處,卻不能辱沒青涼觀多年累積下來的名聲!

  連被關在後山閉關修煉的雲景也獲得明乙真人的首肯,提前」獲釋「與師兄弟一起行動,只把他高興得上躥下跳,以他的性情,硬逼著他面壁三個月,實在是太悶啦!

  小黑也想一起去湊熱鬧,可惜身上帶傷,加上就算沒傷,法力也太差,到時候即要照顧白白,又要照顧它,反而成了累贅。小黑也明白這個道理,只是心中不忿,幾天前還隨它欺負的笨狐狸,現在不但據說法力高強,還有機會跟師兄們出去「玩」!真是太過分了!

  氣惱之下,它惡向膽邊生,趁著白白不注意,揪著她的尾巴就咬,直把白白咬的眼淚汪汪才作罷。

  雲虛知道後,既心痛師妹,又不忍心責怪小黑,只好把白白領回自己房間去,不讓小黑見到。

  臨行前,明乙真人叫來幾個徒弟,把這次去地府陰司作戰的策略與他們說了一遍,又叮囑他們要小心照顧師妹,盡量多讓她學習如何控制法力。

  最後道:「你們好好教導指引白白,她會是你們此行的一大助力,如果你們只是想著讓她跟在你們後面受你們的保護,那她將會是你們最大的累贅!地府陰司此刻的境況,想必你們心裡也有數,這個時候是容不得你們嬌慣師妹的!」

  幾個徒弟面面相覷,五師兄雲止性子火爆,最憋不住話,聞言忍不住道:「師父既擔心小師妹的安危,又擔心我們嬌慣師妹,這個……這個……師妹不如就留在青涼觀。反正天帝要的不過是這一個月內鬼門關不被衝破,師妹是不是真的到了地府陰司去,想必他也不在意,就算知道了,也不會拿出來說事。」

  明乙真人歎了口氣斗愛:「你們小師妹身上的法力,如今已經可與雲疏媲美。」

  一言既出,除了雲虛,其餘五個弟子都大吃一驚。他們隱約有聽聞小師妹一揮手重創了瓊月仙子與南海龍宮三公主等三人之事,一直以為是天帝故意誇大其詞,藉機要挾,聽師父這麼說,竟然是真有其事?

  雲止大張著嘴巴道:「怎……怎麼可能?!」白白那麼小,一副風吹就倒的嬌弱模樣。

  明乙真人不去理他的一臉呆相,正色道:「地府陰司之行兇險萬分,要完成向天帝所承諾之事更是千難萬難,憑你們六師兄弟,加上為師的一番策劃,也不過是五五勝算。讓你們師妹隨你們去,既是為了她,也是為了你們。」

  雲疏等從來對師父的話深信不疑,驚詫過後,紛紛點頭應是。

  六師兄弟出得門來,就見白白一隻狐垂頭喪氣的蹲坐在花園裡一株月季花下,十分沮喪。白白髮現他們出來,起身就想跳到雲虛那裡,卻被雲景一個箭步中途出手「截獲」。

  「就知道親近你的六師兄,三師兄心裡酸啊……」雲景唱做俱佳的以拖得老長的顫音表達自己的哀怨。

  白白想笑,不過又笑不出來,低聲道:「師兄們對不起,都是我連累了你們。」

  雲景不高興了,用力揉了幾下她的小腦袋道:「說什麼傻話呢,我們幾兄弟早就想到地府陰司痛痛快快幹一場,師父不許而已,難得這回師父答應了,我們感謝你都來不及。」

  白白遲疑地用眼睛在幾個師兄臉上掃了一圈,連木訥少言的四師兄雲闌都努力做出歡欣激動的表情……雖然那表情做得比較像便秘,不過白白心裡還是好過了一點點。

  雲景忽然不懷好意地把白白舉高到與他面對面,擠眉弄眼道:「不過小師妹啊,聽說你的法力可以跟大師兄媲美了!嘖嘖!到了地府,如果有危險,你要保護好師兄我啊!」

  這個說法成功的把白白惹笑了,旁邊幾個師兄受不了他的不要臉,紛紛扭過頭站開幾步想假裝不認識他。

  白白卻很認真答道:「好!」

  雲景感動不已,就想拿臉去蹭白白的身子,結果雪白的狐狸毛沒有蹭到,蹭上了一截道袍大袖——旁邊的雲虛早就在提防他這只色狼了,雖然白白現在還是狐身,但也不可以這麼隨便動手動腳佔便宜的!

  他們的打鬧嬉笑聲清清楚楚傳到殿內明乙真人的耳中,令他的唇邊泛起一絲笑意,雲景雖然輕撫跳脫,但是有他在,幾個徒弟似乎也輕鬆不少。但願這次地府之行一切順利吧!

  胸口與四肢驟然傳來的虛冷,迅速抽走了他大部分的力氣,本來上勾的唇角被抿成一條直線……又來了!

  用力調整好呼吸,把身上散亂的真元一絲絲梳理好。再睜開眼睛時,天色已經黑透,不知不覺間竟然過了大半天。

  明乙搖搖頭,沒想到不過是窺探了一次天機,就付出如此巨大的代價。

  外人眼中法力無邊、高高在上的明乙真人,其實自數百年前偷窺天機起,真元大耗,法力已經去了一半,至今仍未恢復,只是除了身邊侍奉的童子玄書,與大弟子雲疏、二弟子雲起外,再無人知曉而已。

  如果不是拖著這樣一副病體,他又怎麼捨得讓弟子們去冒險?

  明乙真人擦去額頭上的冷汗,苦笑著自語道:莫非這便是報應?

  另一邊,青涼觀一行六人加一狐,拜別了師父,不算浩蕩的走到南天門,就見不遠處祥雲朵朵,浩浩蕩蕩的殺來一群人。

  雲景經常四處「流竄」,交遊廣闊,一眼便認出其中不少都是這幾百年裡的後起之秀,他們的師父長輩都是天庭上大有來頭的人物,隨便一個便是某某星君的大弟子,某某洞府的洞主之流,平常只見他們在天庭上橫行無忌,今日怎的統統拋到南天門來湊熱鬧?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connie062222 發表於 2012-7-5 04:05 PM

079 我不想打你的

  這些人確實是來湊熱鬧的。

  本來關於瓊月公主與南海龍宮三公主設計陷害在先,被一隻小小白狐拍飛在後的事情,天帝自己也沒好意思到處宣揚,偏偏去青涼觀「討說法」的人除了太白金星還有雷公電母與巨威星君。

  巨威星君還好一點,只是逢人便說明乙真人新收的白狐女徒如何如何厲害,自己一掌打在玄鐵板上不過留個掌印,人家一掌下去力透玄鐵板,直接把下面的石頭震成碎塊。

  這事巨威星君應該挺沒面子的,堂堂天界星君被只小小白狐比下去了嘛!

  偏偏巨威星君說起此事不但半點不覺得羞恥,還頗有些沾沾自喜。輸在偶像明乙真人的徒弟手下,他就是服氣!而且能在三寸厚的玄鐵板上留下個兩寸深的掌印,天庭上大部分的人都做不到,既然如此還有什麼不敢說的?!

  雷公電母就更不客氣了,瓊月仙子之前曾對他們夫妻無禮,這次她倒了大霉,越多人看笑話越解氣!

  他們也沒有到處宣揚,只是在某位仙友上門拜訪,問及他們青涼觀一行有何收穫見聞之時,「不經意」地提起關於瓊月仙子與南海龍宮三公主的事情。

  說完了還特地交代了一句:「此事涉及天宮名譽,如果不是跟你很熟,我們也不會對你說。你聽過就好,可千萬不要傳出去啊!」

  而這位仙友,「正巧」在天庭上以嘴碎八卦聞名……

  然後這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很快就傳遍了天庭,除了一些癡迷於瓊月仙子與三公主容貌的少年仙人,其餘人等早就把這兩個女人當成潑婦毒婦的典型,尤其是一些在天庭與龍宮曾受過這兩位公主烏龜氣的美貌仙子,說起這事來更是添油加醋,樂不可支。

  留言版本很多,不過有一個重要的信息是一致的——青涼觀所有弟子將到地府陰司去協助天庭鎮壓作亂的妖魔鬼怪,以確保他們無法利用七月鬼門關大開之時闖到人間與天庭去做亂。

  整個天庭的熱血青年激動了!沸騰了!這樣的盛事豈能少了他們一份?於是紛紛從天庭各處趕來,打算參與其中。

  這些青年仙人有的是真的想除魔衛道,有的卻是想要渾水摸魚撈個名聲,更有一些自視甚高的希望趁機與青涼觀弟子一比高下。這群人主要是男性仙人,也有一些巾幗不讓鬚眉的女仙混雜其中。

  他們的師長屢勸無用,只得希望青涼觀弟子真的如傳說中的厲害,那樣子家子弟跟著他們也不至於輕易送命。

  先人送命與凡人不同,只需把精魂收集重煉真身就可以復活,不過始終會折損一點根基,等閒仙人輕易都不願意冒這個險。尤其地府的妖魔之中,不乏專愛吸食仙人精魂的,落到他們手上,那就真的渣子都不剩了。

  天帝在他們出發前,已經親自把白白列入仙籍,他自然是沒有這樣好的心腸,不過如果白白沒有仙籍,要進出地府陰司便不是那麼簡單的事了,再說仙籍本來就是答應過明乙真人的條件,天帝樂得做這個順水人情。

  說到底,他更希望這只害他女兒名譽掃地的狐狸精戰死在地府,被妖魔吸乾精魂才好!不過前提當然是鬼門關能守住。

  這麼一大幫子人嘩啦啦湧到青涼觀幾名師兄面前,為首的幾個圍住他們,客氣寒暄一番,甚是親熱,只有兩個人神情倨傲,一直默不作聲。雲疏身為大師兄,自然要好好應酬,這兩個人的神色,青涼觀的師兄弟們看在眼裡,卻沒放在心上。待到互相通報姓名之時,他們才恍然明白為什麼這兩個人都一副那鼻孔看人的姿態,男的那個身穿一身杏色深衣,竟是正在天庭做客的西海龍宮二太子敖鏘!雲景早就認出他來了,只是假裝沒發現他而已。

  這位敖鏘太子與南海龍宮三公主本有婚約,偏偏那位三公主自從見了雲景之後便大發花癡,要死要活的逼著南海龍王退親。敖鏘本來不太喜歡這個脾氣驕縱的未婚妻,不過自從聽說了退親的理由,他的心理就開始向變態方向發展,他覺得自己堂堂一個龍宮太子,有哪裡比不上青涼觀一個小小弟子了?到了天宮這幾天,每天都聽人吹噓青涼觀子弟如何厲害,更讓他心理嚴重失衡,終日只想著如何讓雲景好看!

  女的那一個一身黑衣,容貌端麗冰冷,卻是天庭上鼎鼎大名的真武大帝的得意弟子玄靈,也是瓊月仙子名義上的師姐。

  當日天帝沒能替女兒攀上青涼觀,便改弦易轍將她塞給了天庭另一名人真武大帝為徒,真武大帝礙於面子勉強收了下,卻只是掛名,並不向她傳授法術,也無需她到面前行禮叩拜。

  不過就算如此,瓊月仙子發生了這樣的事,還是讓玄靈大感氣惱,既覺得瓊月仙子這樣的品行作為、道行根基有辱師門,又覺得青涼觀欺人太甚,非要叫他們見識見識自己的厲害不可,不然他們真的以為天庭除了青涼觀便再無高人了!

  玄靈柳眉一揚,朗聲道:「聽聞青涼觀弟子個個都是法力超群,連一個方入門不久的小弟子揮手之間便重創瓊月仙子等三名仙人,不知這位小師妹可有同來?」她這是明知顧問了,不過也不能怪她,白白此刻正趴在雲虛的袖子裡不願見人。面前一下子冒出來這麼多陌生的「公的」,雖說是神仙,可她看著就覺得害怕。

  對方既然指名要見了,白白便不好繼續躲藏,依從雲虛的示意,鑽出他的道袍大袖子,一躍跳到他的肩上,慚愧的開口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想到一揮手力氣會那麼大……」

  這話聽在玄靈耳朵裡無異於明白的挑釁,尤其想到那個不中用掛名的師妹竟然是傷在這麼一隻嬌小的白狐手下,更是火冒三丈!

  冷笑兩聲道:「好手段,好道行,如此我這個當師姐的也來試試你這一揮手的厲害!」

  青涼觀六位當師兄的聽得眉頭大皺,卻聽白白很認真道:「師父說我出手不知輕重,容易傷人惹禍,你不要試了。萬一打傷了你就糟了,而且師父會生氣的。」



第80章 送你離開,千里之外

  白白的實話實說,聲音雖然不大,但附近幾個人耳聰目明,統統聽得清楚,玄靈自出師以來還沒碰過這樣絲毫不把她放在眼裡的對手,只氣得渾身發抖,顫聲道:「好……你好!」

  白白看著她咬牙切齒的扭曲神情,很是奇怪。凶巴巴的仙女姐姐看起來很生氣,可是為什麼又一邊勉強自己誇獎她呢?

  青涼觀裡的人聽著白白的「童言童語」心裡好笑,卻只得勉強控制表情,唯獨雲景性子活潑,根本憋不住,噗哧一聲笑了起來。

  他不笑還好,一笑令玄靈更是火大!本來站在一旁的敖鏘最見不得雲景得意,冷哼一聲,喝道:「青涼觀弟子,真是好大的口氣!」

  雲疏不欲多事,抱拳道:「二太子言重了,玄靈仙子請恕罪,我小師妹她年紀小不懂事,言語若有冒犯請勿見怪!」

  白白聽師兄這樣說,心裡很是委屈,挨到雲景耳邊道:「師父明明是那樣說的啊,我沒說謊。」

  雲虛一時不知該如何告訴她,有些事雖是事實,卻也不能擺在檯面上說,尤其是不能當著外人面前說。不過白白如果不是這樣的性情,當初就不會第一次看到他,還完全不認識他的情況下,就「仗義執言」為他與墨魘頂嘴了。

  伸手安撫地摸了摸白白的小腦袋,雲虛低聲道:「大師兄沒有怪你的意思,嗯,回頭我慢慢跟你說明白,可好?」

  白白是個懂事又能很好哄的孩子,聞言蹭了蹭雲虛的頸側,就不再把這事放在心上了。不過他們竊竊私語的模樣落在敖鏘與玄靈眼中,卻讓他們心中更多出幾分不滿,只道這兩師兄妹在暗中取笑他們。

  玄靈冷笑著退開兩步,大聲道:「不見怪也可以!便請青涼觀這位小師妹賜招吧!」

  雲疏眉頭一皺,十分不耐這女子的糾纏不休,冷然道:「我們同門幾人此番是要去陰司地府對付妖魔的,時間緊迫,仙子若定要切磋,待我們回來後另約時間就是了。」這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我們要辦正事,沒空跟你們這些人浪費時間!

  雲疏雖然平常處事成熟低調,但是修煉到他這種境界,又能是出自名門,心中自有一股傲氣,退一步可以,但是如果對方不識相,他也不會一味退讓。

  敖鏘見白白一隻嬌小的狐仙,一上來便口出狂言,但真說到要比試,青涼觀一方卻又推三阻四,馬上便懷疑起來。

  雖然這些天到處在傳這白狐如何了得,但真正見過她的厲害的就只有受傷的兩位公主以及她們的手下,還有太白金星等四位仙人。他對三公主素無好感,直覺便認為她們受傷純粹是因為她們的法力太差!

  而另外四位仙人,很有可能是故意幫助青涼觀放出這樣的傳言……總而言之,他就是無法相信這隻小小狐仙真有那麼大的能耐!

  如果他這時出手擊敗她,那不但重挫了青涼觀的威風,削了那個該死的花花公子雲景的臉面,更可讓天上的仙人知道,他西海龍宮二太子的厲害,這樣一戰成名機會,怎可錯過?!

  想到此處,敖鏘踏步上前,攔住玄靈道:「這白狐傷我未婚妻在先,今日無論如何我都要為三公主討個公道!」

  他一下子抬出這樣的理由,玄靈愣了愣,倒真不好跟他爭了,人家未婚夫妻自然要比她這掛名師姐妹親近了,只得憤憤不平地讓開幾步,算是答應讓他先上。

  與他們一同過來的幾名「群眾代表」既是尷尬又是興奮!一邊覺得自己的同伴這麼咄咄逼人,怕惹得青涼觀的眾位師兄們生厭,連帶把他們也煩上了,一邊又極渴望能見到這樣的高手比試,所以竟無人出來勸阻。

  雲疏大感氣惱,白白的情況師父說得清清楚楚,她根本不懂什麼仙術更不會技擊搏鬥,空有一身高強法力,這敖鏘論法力連小師弟雲虛都不如,更莫說白白,但是他的法術定不會太差,白白與他相鬥,說不定會吃虧。

  他身邊的雲起自然知道師兄的心事,微微一笑對敖鏘道:「冤冤相報何時了?當日如非三公主設陷伏擊在先,我師妹也不會誤傷了她,這公道嘛,天帝陛下已經我等師尊討過了,二太子何必糾纏於此?」

  敖鏘見他一直攔阻,更覺得他們心裡有「鬼」,哼道:「天帝陛下是天帝陛下,我是我!」

  「今日二太子來討公道,若是日後你的親戚朋友長輩師尊一個個尋上門來,這事豈非沒完沒了?天下也沒有這個道理吧。」雲起話裡幾乎是明示敖鏘今日比試一定輸得很慘!

  敖鏘又怎麼受得了這個氣,發狠道:「眾位師友聽了,今日之事生死損傷各安天命!大家做個見證。這樣,你們可以了?」

  雲起依然是笑容滿面,轉過頭對白白道:「既然如此,白白你便陪二太子過兩招吧。雖說死傷各安天命,可傷刀劍無眼,你也別用兵器了,傷了和氣終是不好!」

  他這一番話說出來,本來打算拔劍的敖鏘悻悻然收回右手,人家一隻小狐仙不用兵器,他要是用了,就是勝了也丟臉!

  雲疏不明白雲起為何會答應讓白白出戰,不過這位二師弟向來足智多謀,看人極準,他敢這麼做,定有他的道理,所以也不去攔阻。反正比試時他們就在旁邊,萬一有意外,救還是救得及的。

  雲起轉身從雲虛肩頭上抱下白白,以只有白白聽到的聲音低語道:「這事關乎師父的聲譽,你一定要聽二師兄的話,等下二師兄說開始,就不管不顧一掌打他胸口上,不管他怎麼擋,一定要快、狠、重、准!」

  白白雖然有些怯生生地,但見雲起師兄面容嚴肅,師父曾經交代,在外必須全聽師兄的話,所以毫不猶豫地用力點了點頭。

  師兄和師父對她這麼好,一定不能讓他們丟臉!

  其他前來湊熱鬧的人聽聞西海龍宮二太子單挑青涼觀小女徒,一個個興奮不已圍了過來,沒想到真有這麼大的熱鬧可看,果然沒有白來啊!

  緊張的賽前準備,卻出了個大岔子!很簡單,白白一露出人形,圍觀的仙人便都震住了,短暫的寂靜之後,人群裡爆出一陣陣的抽氣聲,真是美啊!青涼觀這位小師妹,嘖嘖!簡直美得不知如何形容!

  就算本來妒忌青涼觀的名聲,盼著他們倒霉的一小撮人,這下也堅定不移地站到青涼觀這一邊……確切地說,是站到了超級美少女狐的一邊!

  敖鏘看到白白的容貌時,好一陣回不過神。

  雲起看見他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樣,心裡更加篤定。這敖鏘雖然裝著一副正人君子模樣,可是剛才就一直在偷看身邊的玄靈仙子,只是掩飾得比較好而已,分明是個對美色很有反應的登徒子!

  如果這一戰的對手是玄靈,他也不放心白白出戰,不過如果是這個傢伙……他至少有九成把握,白白可以取勝!只要她真的如師父說的那樣,有強大的法力,更有足夠的專注與悟性。

  白白被那麼多「公的」圍觀,說不緊張心怯是假的,不過想到二師兄剛剛跟她說的話,慢慢便靜下心來,專心收攝心神,將全身法力凝聚於雙掌之上,一雙大眼緊緊盯著敖鏘的胸部,不斷模擬等下那一掌怎樣能夠更快更重,更狠更準。

  她也擔心過會不會傷到對方,不過她更傾向於信任二師兄,二師兄很像師父,師兄們都說他思慮周全,他定不會隨便叫她重手傷的人,一定是這個二太子太厲害,二師兄怕自己不盡全力就會輸,就會害師父丟臉!

  這麼一想,可憐的敖鏘的安危就被她安心拋到了腦後,全副心神祇專注於如何執行二師兄的「最高指示」!

  敖鏘還不知道自己大難將至,癡癡迷迷看著面前的小美人,直到雲起大聲宣佈:比試開始!「這才醒過神來!

  白白早準備好了,就正等著這一句,她連敖鏘什麼模樣神情都沒看一眼,只盯著他的胸口,雲起話音剛落,她的一雙手掌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直取敖鏘前胸!

  敖鏘反應已經算快了,不過顯然還不夠快,眼前白影閃到,一股勁力直撲胸口,他的防禦招數才拉出半個架子,人已經騰雲駕霧倒飛出去!

  凝聚了白白全身法力的一掌,速度之快令人不可思議,圍觀群眾還沒看清楚白白是怎麼出招的,敖鏘已經消失在大家的視前,空中只留下一個迅速縮小遠去的杏色身影。

  竟然僅僅一下子……連一招都還不算,西海龍宮二太子就成了遠處的一顆流星!什麼樣的法力才能做到這一點啊!大家從不可置信的呆滯中慢慢扭過頭去看場中一臉茫然的白衣小美人,眼裡心裡再沒有半分輕視,更再不敢用色迷迷的視線去褻瀆這個法力強大無比的仙子!

  站在近處的玄靈倒吸一口涼氣,她法力較高,勉強看出白白出手那一下平平無奇,分明就是一個普通凡人也會做的動作,只是為什麼可以那麼快那麼重?

  如果換了自己在敖鏘的位置會如何?!玄靈忍不住偷偷慶幸剛才沒能挑戰成功……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onnie062222 發表於 2012-7-5 04:06 PM

本帖最後由 connie062222 於 2012-7-5 04:15 PM 編輯

第81章 惡鬼攔路

  其實白白能取勝,還是要多謝雲起那一番鋪墊。先是說得敖鏘不能用兵器,只能依靠法術與搏擊之術。天庭上能夠快速施展仙法的都是高手中的高手,敖鏘顯然不是,所以雲起直接讓白白一開始就用最快的方式近身肉搏,逼得敖鏘無暇施法。

  再加上白白起先那副嬌小的狐狸樣就讓人心生輕視,後來美絕塵寰的俏麗模樣更令人很難狠心戒備,這個時候絕對不會有人事先想到,白白會連姿勢造型都省掉,一上來悶不吭聲只盯著一個地方打。

  不過連雲起都沒有想到,白白用盡法力所迸發出來的速度和力度會如此厲害,而且就真的一個口令一個動作,半點折扣不打。出來的效果……非常嚇人!

  雖然白白這邊是暗中取巧,但是她的法力高強是任何人都看得出來的,大家只道她是故意想速戰速決,絕對沒有想到,白白其實什麼法術都不懂,如果敖鏘可以跟她保護距離遠程施法,躲開肢體接觸,取勝機會大得很。

  雲起想要的也是這個震攝效果,只是現在得到的比想像中的還要大得多。看那些仙人們的表情,應該不會有人還有膽子向白白挑戰了。

  白白看著敖鏘消失在遠方,呆了一陣有些害怕地拉住雲起的衣袖道:「二師兄,他……他會不會有事?」

  雲起被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得有些心跳加速,默默在心裡念了兩遍清心咒才定下心來安撫道:「沒事的,敖鏘是西海龍宮太子,龍鱗防禦能力極強,不容易受傷,痛上一陣便好。」

  雲起沒說,這個一陣估計大概為三個月到半年……

  白白放下心事,見周圍的人眼睛瞪得圓圓地猛往自己這邊看,嚇得幾步跑到師兄們身後化為狐狸躲進雲虛的袖子裡。

  雲疏是大師兄,必須負責處理善後,花了九牛二虎之力,還是沒能把那些過度激動的仙人們請回去,只得苦笑著不再理會,帶著師弟們出了南天門駕雲直往地府而去。

  青涼觀六師兄弟的法力遠高於身後那些人,全速而行幾下就把後面大批跟屁蟲統統甩掉。白白躺在雲虛的衣袖中,只覺得身邊的溫度快速降低,心中有些奇怪,探出頭去一看,眼前所見已經不是藍天白雲,而是一片無盡的黑暗。

  黑暗中偶然閃過藍幽幽、綠森森的鬼火,似乎還有重重黑霧,一股強烈的陰寒之氣直教白白渾身抖了一下。看這情景,已經進入了地府陰司的地界了。

  扭頭看看身邊,幾名師兄衣袂翻飛,腳下踏著雪白的雲彩,全身上下散發出瑩瑩白光,神采飛揚,絲毫沒有被身邊的黑暗所影響。白白不由得有些癡了,自己什麼時候像師兄們那樣厲害呢!

  正在出神,忽然身邊人影一閃,一雙大掌伸過來,一把將她從雲虛的袖了裡抱了過去,白白大吃一驚,「吱」地驚叫一聲,換來大掌主人的一陣開懷大笑,這傢伙不用多說,正是沒點正經的三師兄雲景。

  雲景把白白抱在懷裡,得意道:「是不是三師兄太帥了,所以白白看呆了啊!」

  白白還未回答,就聽雲虛沒好氣道:「三師兄,你沒事嚇唬小師妹做什麼?」

  雲景斜了雲虛一眼道:「我哪有嚇唬她,我正準備教她駕雲飛行呢!」

  白白一聽開心得不得了,之前無端被嚇的一點怨氣也拋到了九霄雲外,連聲道:「好啊好啊!我要學!」

  雲景得意洋洋地向雲虛抬抬下巴,抱著白白往前一點,然後開始給白白講解駕雲的要訣。白白在法術方面的悟性極好,她從小就開始修煉仙道,活了五百多年,其中大部分時候都在跟這些東西打交道,現在有深厚的法力做基礎,不過一陣就已經可以化出祥雲飛行。

  開始時心裡戰戰兢兢地速度也不快,到後來逐漸熟練了,速度也越來越快,一人一狐一前一後在前面,轉眼與後面的五人拉開了一段距離。

  白白第一次自己駕雲飛行,心情興奮之下沒發現自己跑得太快,與雲景也拉出一大段距離。雲景不是不想追,只是現在他的速度已經有些落後於白白了,心裡既為白白的進步神速高興,又擔心她出事。

  這裡離鬼門關已經不遠,白白一個亂闖亂撞很容易遇到危險,雲景幾番放聲叫白白停下來等師兄們到了再一起走,可惜地府這裡過於空曠,加上又是逆風,跑在前面的白白根本什麼都聽不到。

  等她發現不妥的時候,回頭想去找師兄,卻發現周圍只剩下一團漆黑,連鬼火都不見蹤影了!黑暗中似乎聽到頸後傳來明顯的呼吸聲,白白一扭頭,身後只有一團漆黑,什麼都沒有!

  白白真的有點害怕了,大聲叫道:「師兄!三師兄,你在哪裡?別嚇我!我怕!」連續叫了幾聲,周圍死一般的寂靜,一點點回音都沒有。

  那詭異的呼吸聲再一次從她頸後傳來,白白渾身發抖地快速轉過身子,依然是什麼都沒有,黑暗中忽然傳來「嘻嘻」幾聲笑聲,聲音裡沒有半點歡欣喜樂之意,反而透著一股子陰冷得意。

  在地府裡撞到鬼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白白本身修煉仙道,從前就是妖怪,自然不怕鬼,只是這個無影無蹤的鬼究竟只是想嚇嚇自己,還是有其他的企圖呢?

  「你是誰?可以出來嗎?我迷路了!你可不可以帶我去找師兄?」白白很有禮貌地說道。

  黑暗中一個尖銳得讓人全身發麻地聲音道:「我還以為是什麼神仙,原來是只小狐狸!哼哼!讓我塞牙縫都不夠!」

  白白覺得自己身上被一隻骨瘦如柴的手用手摸了一下,慌亂之中飛快閃了開去。很多人喜歡摸她的身子,但大都帶著憐愛,手法溫柔,不似這隻手,似乎充滿了惡意,想摸摸她皮毛地下有多少骨肉可以供他(或她)食用殘冬臘月。

  「太爺,這小狐狸那雙眼珠了好漂亮,您把它留下來賞給我鑲在鐲子上好不好?」另一個嬌滴滴的女聲響起,不論是聲音還是話裡的意思都讓人遍體生寒。



第82章 意外相見

  這些惡鬼竟然當著她的面就討論要如何把她挖眼吃肉了,白白又怕又生氣,卻不願意再在壞人面前露出膽怯的樣子,她要拖延時間,等師兄來救她,如果這些惡鬼要來害她,就讓他們見識見識她的厲害!

  不久之前一掌打飛了西海龍宮二太子的事,給了白白一點信心,雖然她不知道要怎樣才能最大限度地發揮出自己的法力,但是她也有笨法子可用。

  白白一邊想,一邊把法力凝聚到四肢與牙齒之上,她不懂撞擊法術不錯,不過身為一隻在山林中長大的狐狸,撕咬攻擊、閃躲騰挪她還是懂得的!

  「小狐狸,你變出人形來讓我看看,如果長得漂亮,我便留你一條小命如何?」這次是一個男子的聲音。

  「我不!」類似的話墨魘也曾經對白白說過,白白哪裡肯上當?就算剛才曾經考慮過變出人形來應敵,此刻也斷斷不肯幹了。

  剛才那個說要白白眼珠子的女聲忽然開口嗲聲道:「二太爺你壞死了,莫非奴家伺候你還不夠好?嗯……」最後的尾音拖得又長又嬌。

  尖銳的聲音忽然暴喝道:「少廢話,夜長夢多,先把這小狐狸抓住再說!」

  隨著他的話聲,白白覺得一陣急勁的陰風向著自己邊橫掃過來,連忙一躍閃開,她的速度很快,可惜不懂如何開眼,無法看清陣中鬼妖的形跡,只能如瞎子般依靠辨別風聲閃躲對方的攻擊。

  敵人顯然不止一個,而且很快便發現了白白的弱點。

  白白成功閃開幾次後,身邊忽然靜了下來,再聽不到半點風聲,正在疑惑間,頸上一緊,一隻乾枯的手從後方一下捏住了她的頭頸。

  她還未來得及掙扎,就被投入一個似乎是布袋一類的東西裡,耳中聽到三個得意的笑聲。

  白白伸出爪子不管不顧地用力猛撓袋子,卻聽嘶一聲,袋子被劃穿數條裂痕,白白一閃身跳了出去,背後伸出一隻手一下抓住了她的尾巴,就想把她往後拖。白白身子一弓,反身一口狠狠咬在那隻手臂上!她這一口灌注了法力,就是銅皮鐵骨也能咬下一塊來,只聽對方一聲慘叫,尾巴一鬆,她便順利暫時脫離了抓捕,慌亂中也不敢回頭去看,向著前言拚命飛奔。

  隱約聽到後方那個女聲尖叫道:「我的手!我的『妖蠶囊』!」

  那個「二太爺」困惑道:「不是說妖蠶絲織成的錦囊刀搶不入,水火不侵麼?怎地如此不堪一擊?」

  被白白弄壞了法寶的女鬼妖氣瘋了,沒受傷的一隻手舞動起一支長滿鐵釘倒刺的長棍就向白白砸去。白白速度雖快,無奈她一開始便身陷在鬼妖所布下的迷魂陣中,拚命跑了一陣不過是繞著迷魂陣轉圈圈,根本沒有遠離危險。女鬼妖的兵刃轉眼就到了她的眼前,幸好白白察覺面前風聲不對,及時閃了開去。

  白白很快被女鬼妖逼得無路可逃,女鬼妖得意洋洋道:「好啊!看你還往哪裡跑!你撕了我的妖蠶囊,我要把你身上的狐狸皮生剝下來!」一隻小小狐狸精,竟然在他們布下的迷魂陣裡讓他們聯手圍捕了好一陣才抓到,也夠令人吃驚的。

  「二太爺」嘿嘿笑道:「急什麼,等我把她變成了人,玩上幾天再讓你下手不遲!」說著就伸手去要抓白白。

  白白在一片漆黑中什麼都看不到,卻已經感覺到危險降臨,她不想驚叫讓眼前三個壞人開心,只得在心裡不住希望師兄們快來救她。

  一股帶著腥臭味的寒氣迎面撲來,白白閉著眼睛努力想把身子縮小些,忽然身上一暖,她覺得自己被一雙溫暖的手掌抱起,鼻子裡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白白不敢置信地睜開眼睛,眼前還是一片黑,不過不是地府陰司的黑暗,而是一件極熟悉的黑色衣袍前襟,再一抬頭,一張同樣極是熟悉的俊美臉龐映入眼簾,竟然是墨魘!

  她被這個意外驚得不知如何反應,連身邊的環境變化也一無所知。

  墨魘一到便直接把迷魂陣破了闖進來,正好趕在兩男一女三隻鬼妖欲對白白下手前把她救起。陣法既破,本來隱藏在陣內不蹤影的三隻鬼妖便露出原形。

  兩隻男妖身形乾瘦,長著兩張一模一樣的長馬臉,只是一個臉色青藍,一個臉色紫紅,瞳仁雪白,高鼻大嘴,醜怪得很,女鬼妖卻是容貌艷麗妖治的美人。

  青臉妖怪死死盯著墨魘,開口道:「閣下是何人,為何擅闖我們『陰陽二妖』的迷魂陣?」他是二妖中的老大陰妖,也就是女鬼妖口中「大太爺」。

  陰陽二妖一直在地府橫行,他們不參與任何妖魔組織的地府叛軍,憑藉著一身特異的妖力與佈陣之能四處闖蕩,手段凶殘,地府一般妖魔都不敢招惹他們。如果不是感覺到面前的墨魘不好對付,他們早就二話不說動手了。

  跟在他們身邊的女鬼妖是地府中的艷魂媚鬼修煉而成的,法力不高,喜歡藉著美色依附於強大的妖魔身邊,前些時日才勾搭上陰陽二妖,忽然見到面前俊美絕倫的墨魘,不由得淫念大動,一雙眼睛媚意蕩蕩地直往墨魘身上轉。

  墨魘伸手快速地在白白身上摸索了一陣,確認她只是受了點驚嚇,沒有受傷,心裡的懼怕擔憂方才平定一些。他本來正在墨潭煉製這些天來收集到的仙丹仙草,忽然感到心中湧起一種詭異的恐慌,幾乎不必多想,他就知道一定是白白出事了!

  施展法力仔細追尋了一下白白的蹤跡,赫然發現她竟然在地府陰司!不但如此,她似乎碰上了某些危險,強烈的恐懼情緒直接傳到他的心中。

  墨魘雖然法力無邊,但是非仙非魔,要到地府陰司不似到凡間那麼簡單,他害怕白白出事,也顧不上多想便三魂離體,施法直入地府,急急趕到白白身邊。幸好!幸好白白沒事!

  白白猶豫著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墨魘的時候,墨魘已經理所當然地把她放入自己的袖袋中。抬頭對那三隻鬼妖道:「你們不該動她的。」

  這三者鬼妖顯然是打算吞食白白的肉身與魂魄的,對於這種敢打他寵物主意的,就算是鬼他也能讓他再死一次,永世不得超生!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onnie062222 發表於 2012-7-5 04:07 PM

本帖最後由 connie062222 於 2012-7-5 04:16 PM 編輯

第83章 味道很好的問題食品

  陰陽二妖臉色一沉,老二陽妖怪笑道:「動了又如何?讓我們兄弟把你殺了,我還要把她變成人形好生銷魂……啊!」後面的話他還沒來得及說,就變成了一聲慘烈之極的哀號。

  也不見墨魘怎麼動手,陽妖的一雙手掌竟然就在他面前寸寸斷裂,從手指到手腕,飛快向手臂方向蔓延。

  陽妖慘叫著不住倒退,最終跌倒在地上忍無可忍地打滾起來,他的雙臂已經盡數斷裂,雙腳也開始斷裂,烏黑的血液以及碎裂的骨肉撒了一地。

  陰妖與陽妖本是一對孿生兄弟,見弟弟受此重創,憤怒瞬間戰勝了恐懼,撲上前來就想拚命,可惜墨魘沒空跟他糾纏,眼尾都沒抬一下隨手點了點陰妖的方向,一個銀色的光球驟然將陰妖罩在其中,陰妖的身體在銀球裡開始快速扭曲變形,彷彿被什麼東西用力拉扯擠壓,慘叫聲一聲比一聲淒厲。

  女鬼妖本來還在逃跑與試圖勾搭之間搖擺不定,親眼看到陽妖與陰妖的身體寸寸撕裂,魂飛魄散之後,嚇得跑都跑不動了,她自從修煉成型後,見過的最厲害的妖魔就是陰陽二妖,滿以為自己找了很穩當的靠山,沒想到到了真正的高手面前,他們根本連出招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徹底滅了。

  現在跑是跑不掉的,只能看看自己的美色有否保住一條小命了!這麼想著,女鬼妖看都不看地上連屍身都慢慢化作飛灰的二妖,撐起自認為最嫵媚動人的姿態,盈盈跪倒在墨魘面前,軟聲哀求道:「大仙饒過小女子一命吧!小女子願為奴為婢伺候大仙……」

  墨魘道:「陽妖想動她,我便讓他從那雙賤手開始爛起,你想要生剝她的皮,你說你該換個什麼死法好呢?」

  女鬼妖總算聽懂了那個「她」指的是剛剛那隻小狐狸,只嚇得面無人色,不斷顫聲求饒。墨魘還想留些時間多親近一下白白,皺了皺眉頭,退開幾步轉身便走。女鬼妖以為他會放過自己的,心中一陣狂喜,忽然覺得臉上一痛,一片只有拇指大小的帶血皮肉落在了面前的地上,伸手一摸臉頰,全是血,她想尖叫卻發不出聲音。

  面前一片銀光,那個可怕的銀色光球把她牢牢封在其中,劇痛伴隨著驚恐很快便把她完全淹沒,她眼睜睜看著自己遭受凌遲活剮之刑,身上一片片皮肉被看不見的利刃無情削下……直到魂飛魄散前的一刻,她依然不懂,自己不過想把那小狐仙抓來吃了補補身子,怎麼竟會惹上那樣恐怖的惡魔。

  墨魘知道白白害怕血腥又心軟,把她塞進衣袖時已經對她施法,令她短暫陷入沉睡。他很想現在就不管不顧地把她帶回墨潭去,偏偏這次三魂離體來得匆忙,頂多三柱香時間,不管自己願意與否都要靈魂歸位,他雖然法力強大把自己的三魂凝聚仿如有形,但畢竟不是真身,實在也無法帶白白回凡間。

  他一直以為明乙就算發現白白虛空之境裡的藥力已經融合,也至少還要花上一年半載才能讓白白把藥力融入體內轉變為法力,沒想到不過這麼短短數日就做到了。

  這也更加增添了他的疑慮——明乙真人是否一早做好了套子,打算利用白白對付他?

  白白離開的這幾個月,他消沉了一陣,後來發現給白白服用的那些仙草仙藥可能給她帶來滅頂之災,他心急如焚地幾乎翻遍了墨潭中的藥典,終於發現忘川河底有一種名為「殊途」的仙草,採摘後三日內服下可以將身體裡所有不同的藥力、法力融匯歸一,這至少能夠減低白白虛空之境內不同藥力互相衝撞溢出帶來的危險。

  墨魘沿著忘川走了數千里,終於覓得「殊途」仙草,趕到天庭青涼觀附近,本來還擔心用法咒強行把白白逼出來容易引起明乙的警覺阻攔,結果就讓他碰上了溜出來玩的小黑,於是乾脆施法蠱惑小黑把白白拐帶到青涼觀外的小樹林中。

  這些他都不願意讓明乙知曉,說到底,他覺得明乙無端端收一隻凡間的小白狐為徒,本身就頗為古怪,還刻意不讓白白見他的真容隱瞞身份,又那麼巧合地在凡間讓他們倆相遇……說不定是一著對付自己的暗棋!

  如果是以往,他多半直接把這只棋子殺了以絕後患,但是那是白白,他怎麼可能下得了這個手?不但下不了手,還很有衝動主動中計,好把這只美味的小狐狸一口吞下去,連渣子都不留下!

  該怎麼辦呢?墨魘把白白抱在懷裡,摸了一下又一下。白白現在的法力至少是原本的六七倍,也不再有生命危險不再需要明乙身上的同源仙力助她療傷修煉,此刻又身在地府陰司遠離明乙的控制,自己要把她帶回墨潭實在是太簡單的事情了。

  但是他還沒搞清楚明乙到底有什麼陰謀!如果是衝著他的,大家劃下個道來憑實力說話,明乙也不能把他怎麼樣,怕就怕,明乙會在白白身上動手腳,他娘親的事情雖然是青涼觀的人下的手,但是天庭的卑鄙手段,他是領教過的!他不認為明乙會比天帝那些人光明正大多少。

  而且,白白說不定現在還恨著他呢……墨魘殺伐果斷,做事從不拖泥帶水,但是面對自己真正在意的,也禁不住開始躊躇起來。

  懷裡的白白無意識地扭了扭身子,張開眼睛醒了過來,墨魘三魂離體,還有不到一炷香時間就要離開,本就有意與她見一面,看看她的反應。

  想是這麼想,等白白真的睜開眼睛看向他時,他卻緊張得心都快要停頓下來……他很怕很怕會看到白白的滿眼怨恨。

  白白呆呆看著墨魘,心情很複雜,這個人傷害了她又騙她,欺侮她,還打傷了爹爹,但是他偏偏又是除了爹爹之外,她第一個親近的「公的」,在墨潭那段日子,他對她很好很好,青涼觀裡師父與師兄們也很疼愛她,但是她覺得那種好似乎不一樣的,墨魘與她之間更子幾分說不出來的奇怪感覺。

  她現在身上的法力,都是源自於當日墨魘給她吃的仙草仙藥,自己如果一味責怪怨恨他,好像也有點說不過去。不過……他說過,他再也不要看到她的……

  「跟我回墨潭好麼?」墨魘很高興白白沒有露出厭惡痛恨的神情,忍不住開口問道。

  白白猛然醒起那天爹爹被他打傷的一幕,掙扎著就要跳開,大聲道:「不要!我不要跟你在一起!」

  墨魘滿心歡喜被一盆冷水當頭淋下,神色不善地瞪著白白。白白雖然一再對自己說要勇敢,但是還是不由自主地害怕。雙方僵持一陣,墨魘冷哼一聲,抬手往白白小腦袋上就是一掌。



第84章 地獄式訓練

  「師妹!小師妹!白白!」一陣一陣的叫聲從遠處傳來,似乎很熟悉。

  白白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竟然莫名其妙睡著了,踩踩腳下軟軟的雲堆,放眼看去四周鬼火閃閃,黑霧繚繞,正是地府陰司!記憶一點一點回到腦子裡,她記得三師兄教自己駕雲飛行,然後自己開心之下越飛越快,之後……不知怎麼的就睡著了。

  「師妹!小師妹!白白!」呼喚聲再次傳來,這次白白聽清楚了,是師兄們,連忙大聲叫道:「我在這裡!」

  「裡」字才出口,眼前人影一晃,就見到三師兄一見惶急地出現在面前,不由分說一把抱起她用力揉了幾下道:「白白,你躲到哪兒去了,害師兄好找!再找不到你,大師兄非把我暴打一頓不可!」

  「你難道不該打?」雲疏的聲音隨後傳來,幾個師兄弟眨眼就到齊了。大家少不得盤問一番,白白糊里糊塗地地也搞不清楚自己怎麼會睡著,最後被大師兄板起臉來訓斥了一通。

  白白乖乖低頭認錯,那態度好得雲疏都不忍再多說什麼,只好勉強繃著臉交待以後未經許可不得離開師兄們的視線範圍內就作罷了。

  雲虛見大師兄發完了火,轉身便抱起白白好一陣安慰,唯恐雲疏的「凶狠」態度傷害了白白的弱小心靈。

  雲起一手拉過雲疏,低聲道:「白白可能是被人施法洗去了一些記憶。」

  雲疏點頭道:「幸好她身上並無受傷,就不知這人對白白是善意還是惡意。」

  雲起道:「不管如何,還是盡快教小師妹多些防身搏擊法術的好,這裡離鬼門關已經不遠,我們接下來對付的妖魔鬼怪沒有一個是易與之輩。」

  雲疏自然是沒有異議的,與雲起商量妥當後帶著師兄弟們先行趕到鬼門關前。

  鬼門關每天都很熱鬧,數不盡的人間亡靈從這裡進入地府陰司,然後依照各人生前因果,或投胎或進入十八層地獄中為生前所作的惡孽挨受刑責。

  鬼門關有兩處大門,左陰右陽、左門鬼魂能進不能出,常年敞開,右門鬼魂能出不能進,只有到了七月,才會陽門大開,一些尚未投胎的鬼魂有機會重返人間享受香火供奉,但是七月一盡,陽門就會重新關閉。

  過了今夜子時就是七月,陽門大開,偏偏地府陰司已經徹底失去管制,不少惡鬼妖魔從十八層地獄中逃脫出來四處作惡。

  十殿閻羅傷的傷,走的走,更有不幸的已經被妖魔打得魂飛魄散,從判官到牛頭馬面、黑白無常也好不了多少,整個地府都已經無法像從前那樣正常工作。不斷湧入的新鬼沒有足夠的人手帶引甄別,投胎那邊亂作一團。

  更有一些生前怨念極重又或罪孽深重的怨靈惡鬼趁機脫逃,這些傢伙與十八層地獄裡逃出來的惡鬼妖魔混在一處,勢力越發壯大,不但破壞正常輪迴,更時刻準備著等待陽門一開便衝出陰司地府,返回凡間作惡,甚至殺上天庭去。

  天帝派下來的天兵天將與他們交戰連連失利,現在只得死守住鬼門關聽天由命了。

  雲疏之前一直在地府陰司中搜救受傷失蹤的仙友,對於這裡的情況甚是熟悉,他帶著師弟們很快找到了目前負責鎮守鬼門關的天庭大將武曲星君。

  武曲星君正領著千里眼、順風耳二仙在關上四處巡視,見到雲疏等援兵的到來,激動得差點淚灑當場,千盼萬盼的救星終於到了!雖然不是明乙真人,但青涼觀的弟子個個都是強手,退一萬步說,他們也不行,明乙真人難道還能袖手旁觀,看著自家弟子死傷不成?

  雲疏依次介紹幾個師弟師妹,介紹到白白之時,千里眼忽然咦了一聲道:「你剛才不是闖進了陰陽二妖與那艷魂的迷魂陣中?莫非這麼快就已經把他們解決了?」

  剛才他遠遠看見一隻白色狐仙闖進了迷魂陣,以為定是有死無生,他並非不想救,而是趕上一批鬼卒攻來,根本脫不開身,只得歎兩聲轉頭應敵。

  白白的記憶都被墨魘洗得乾乾淨淨了,根本對什麼陰陽二妖、迷魂陣毫無印象,聞言搖搖頭道:「沒有啊,我沒遇到什麼陰陽二妖,叔叔你是不是看錯了?」

  千里眼氣道:「本仙怎麼會看錯?本仙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千里眼是也!就是千里之外一隻小小蒼蠅是公是母本仙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白白被他的激動嚇了一跳,閃身躲到師兄們身後,武曲星君有些不敢相信白白能夠把讓他們頭痛不已的陰陽二妖輕易解決,多半是她的師兄們趕到動的手,人家不願意承認,必有人家的道理,只好扯扯千里眼的衣袖,讓他不要再糾纏此事。

  順風耳忽然道:「我想那陰陽二妖多半已經死了。」見眾人一臉問號地看著他,他才慢條斯理道:「我不久前聽到那個方向傳來慘叫之聲,嗯,很慘很慘!叫得我我耳朵發痛!竟然蓋過了遠處我軍與鬼卒妖兵交戰的聲音。」

  雲疏與雲起對望一眼,心道:白白定是忘記了那一段了,不知道何方高人這麼厲害,短短時間便收拾了妖魔,還施法清掉了白白的記憶。

  武曲星君看青涼觀諸人都沉默不語,場面有些冷,於是哈哈笑道:「不管那些煩心事,各位青涼觀的仙友遠道前來相助,這番鬼門關定能守住!」

  雲疏拱手實事求是道:「盡力而為!」

  武曲星君扶著城頭回望地府陰司內整軍待發的各路妖兵,沉聲道:「再過兩個時辰,便是子時,到時鬼門關上右邊的陽門就會大開,這些魔兵鬼卒將會在那個時候發起總攻!」

  各人聞言,都是一凜。陰司之內的鬼卒妖兵之多,幾乎是一個接一個看不見盡頭,一起衝殺過來,真不知該如何阻擋!

  而現在已經開始有不少按捺不住,衝到陣前來挑釁,鎮守鬼門關的天兵天將只得來一批,殺一批,雙方算是各有折損。但是那些鬼卒妖兵們彷彿不怕死,他們在地府被關禁折磨太久,恨不得馬上就闖進入人間去重新享受人世間的繁華富貴。

  為了讓白白快速進入狀態,雲疏決定從他開始,每個師兄都要輪流帶著白白下去應戰,參戰之前先教白白攻擊以及防禦法術,然後讓白白下場實踐,為了怕師弟們心軟過度保護,更勒令白白下場參戰後,負責帶她的師弟最多只能護著她三炷香時間,這三炷香一過,她除非遇到生死大難,否則都不許再援手。

  白白的狐身無法施展複雜的法術,只好變出人形,當場把連武曲星君在內的天兵天將看得一陣頭暈,再聽雲疏這邊親自指點過白白基礎的防身與攻擊法術,那邊就把人帶到城下去拚殺,方才知道,這小狐仙竟然是菜鳥中的菜鳥,新手中的新手!

  武曲星君等看著白白在陣上險象環生,不由得對明乙真人以及他的一干弟子憤憤不平——這樣嬌滴滴的美貌仙子竟然捨得扔到地府陰司來參戰冒險,太不厚道了!太不憐香惜玉了!太狠心無情了!

  哪有這樣的師父師兄!如果他們有這麼漂亮嬌弱的徒弟師妹,一定恨不得瓊漿玉液、綾羅綢緞地供起來,一點點苦頭都不讓她吃!

  不過見到這麼個小狐仙都在陣前手忙腳亂地對敵,天兵天將們士氣大振,想英雄救美的有,想顯示本領的也有,倒是一掃這些日子以來的頹廢消極。

  男女搭配,幹活不累,實在是很道理的一句話啊!

  鬼卒妖兵在陰司地府裡見到的稍微有點姿色的都是陰沉沉冷冰冰的女鬼,驟然發現一個清麗無匹的白衣仙子,饞得口水都快流下來了,一個個不管不顧地就往白白那邊擠,想著就算沒辦法把這美得冒泡泡的仙女活捉回去,能摸摸她的小手臉蛋也是好的。

  白白開始時被這些醜怪腥臭又氣勢洶洶的妖魔鬼怪嚇得手忙腳亂,本來剛學會還不純熟的法術使得毫無章法,雲疏仗著法力高強,一掌便掃開一大片,一邊還能指點提醒白白施法的要訣,慢慢地白白的法術不再一時有效一時無效,威力也逐漸顯露出來。

  一個時辰之後,白白基本上一掌出去,便打飛一大片,法術之剛猛凌厲已有雲疏的六七成模樣。雲疏心下大定,專心與白白配合出手,不過半頓飯功夫,便把面前的數千鬼卒妖兵殺了乾淨。

  雲疏帶著白白重新回到城樓上時,迎接他們的是一片如雷般響亮的歡呼之聲,天庭下來的這些兵將們已經太久沒有這樣漂亮地玩勝過了!

  白白剛才生死相搏時只想著要活命,要打退敵人,此刻回望城樓下陰風慘慘屍橫遍野,猛然後怕起來,一閃身變回狐狸,竄進雲虛的袖子裡掩住嘴巴大哭。

  她不敢哭出聲音讓師父師兄丟臉,小身子一聳一聳地忍住嗚咽,十分可憐。雲虛與她相處日久,深知她的性情,只得藉故走到無人處,把白白抱出來好生安撫。

  第一次,雲虛有些質疑甚至恨起自己的師父,為什麼要把白白送到這裡來?為什麼要讓她受這樣的折磨驚嚇?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onnie062222 發表於 2012-7-5 04:07 PM

本帖最後由 connie062222 於 2012-7-5 04:16 PM 編輯

085 因愛故生怖

  同一時間,墨魘在魔譚內暴跳如雷,困獸一般在丹房中。

  該死的明乙,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他要摻和到地府的事情裡,他自己帶著幾個愣頭青徒弟去就好,為什麼要把他的白白拖下水?他自己卻躲在清涼觀裡當縮頭烏龜!

  他難道不知道白白根本是只連自保都不懂的笨狐狸嗎?還是他以為白白法力根基突飛猛進就可以隨意利用?太可惡了!

  墨魘面前的一面水鏡,可以清晰地看到白白在地府中與鬼卒妖兵們搏鬥的情景,險象環生都不足以形容她的狼狽狀態。一身雪白的衣裙被血污泥塵弄得幾乎看不清楚本來的顏色,幾次差點被鬼卒的兵器打中,幸好那些鬼卒見白白容貌美麗,只想著撈些便宜,到沒有要她性命的意思,才讓她勉強支撐下去。

  他不得不承認,白白的法術在激鬥之中成長快了很多,但是明乙如果就為了這個緣故硬把她置於險境,那依然是不值得原諒的該死行為!

  他的小寵物就該舒舒服服窩在他的身邊,接受他的照顧嬌慣,就算她法力低微又如何?有他的保護,誰敢碰她一根汗毛?

  墨魘越看越火大,氣明乙也氣白白,這只該死……不,不能死,是該打的笨狐狸!竟然一口就拒絕了他的好心建議,連他準備好的大堆優厚條件也不肯聽!寧願吃苦受罪也不跟他回魔譚享福,又蠢又笨,應該抓起來狠狠打一頓屁股!

  不過不行,笨狐狸一打就會哭……墨魘緊緊盯著水鏡,又是驚怕又是生氣,又是緊張又是無奈,有幾次差點忍不住又再三魂離體去幫她,把那些鬼卒們意圖不軌的爪子剁了,眼睛挖了,把那些膽敢傷害白白的傢伙一個個四成碎片。

  他多麼後悔剛才一時之氣,沒有直接把白白拎回來魔譚。

  捫心自問,真的是因為一時之氣嗎?其實,其實是他害怕了……墨魘苦笑著面對心底深處真正的自己。

  多麼可笑,強大如他,在一隻軟弱可欺的小狐狸面前,竟然覺得害怕!

  我不要跟你一起!

  腦海裡迴響著白白決然的話語,輕易就把他好不容易凝結起來的勇氣打散。他不怕面對三界神魔,卻沒膽子面對白白幽怨悲傷,失望疏離的眼神。

  什麼擔心明乙的陰謀,什麼白白的身體需要同源真元助她修煉恢復,統統不過是借口!令他遲疑的,不過是白白的態度而已。

  這幾個月來他日日在魔譚中翻找藥典,尋找可以為白白解決身體內藥力積存問題的藥方,是希望能夠實現自己的諾言,還白白十倍的法力,好讓她別再為這件事生氣,他想把從前虧欠白白的十倍補償給她,也許她再找不到理由拒絕自己,就會考慮回到魔譚來陪伴自己。

  也許從發現自己比想像中的要更加在意白白後,他在白白面前就成了個拿不起也放不下的普通男人,什麼面子自尊,什麼陰謀詭計,不過是要掩飾他的恐懼而已。

  他一直不明白,當年父親與自己在清涼觀外見到母親與另一個男人在一起,抱著另一個男孩子的時候,為什麼不衝上前去質問她為何負心忘情,為何另結新歡?

  現在他懂了,原來不過是因為害怕而已。害怕對方承認事實,害怕對方說出更可怕的話來,甚至於懦弱地害怕破壞了對方現在的生活,令她怨恨自己……

  所以即使是像父親那樣厲害的人,依然只敢選擇回到魔譚,抱著自己曾有的記憶與愛情靜靜死去。

  他現在既不敢去把白白強行帶回來,又放不下心讓白白在地府陰司那樣危險的地方參戰拚殺。悔恨、不捨、擔憂、疑慮反覆糾結撕扯著。

  他想不顧一切把白白撈回魔譚藏起來,永遠不讓其他人跟他搶,可惜每每想起白白怨恨憎厭的神情,不留餘地地拒絕,他就退縮了。

  他氣明乙,氣白白,但是更氣自己,拿不起又放不下……墨魘重重地坐到蒲團上,有些事情一旦做錯,便不是自己想彌補便能彌補的了的。

  如果他對白白好一些,如果他一開始能夠坦然承認自己的錯誤,而不是那麼自以為是,不顧白白的感受,白白那樣善良心軟,應該會原諒他的吧。

  看著水鏡裡,暫時結束了戰鬥的白白傷心地抱著尾巴縮成一團,在雲虛衣袖裡無聲哭泣的樣子,墨魘只覺得心被細細的錐子一下一下地狠狠戳刺著,每一下都疼得他幾乎無法呼吸。

  不能放任這種情況繼續下去了!

  而墨魘心目中冷血狡詐的明乙,此刻同樣並不好過。

  緩過舊疾復發的痛楚之後,他便坐在院子裡看著面前的月季花發呆。不是不擔心弟子們的安危,不是不害怕白白出事,但是他已經沒得選擇了。

  他的身體狀況不知還能隱瞞多久,清涼觀的聲威要維持下去,弟子們要繼續在三界中擁有一席之地,不能只靠他這個根基半毀的人。

  希望白白法力修為上的意外突破,能夠幫助弟子們扭轉天庭在地府陰司叛軍勢力面前的劣勢,就算不行,至少讓她能就學會自保。

  是他太過自大,妄想借天意而插手白白與墨魘的未來,使三界之間能夠依照自己的天意平衡下去。結果不但賠上自己半生法力,還壞了一段大好姻緣。

  他曾經希望過,墨魘只是一時之氣,應該不會輕易放棄白白,不過連續幾個月的杳無音信,把他的希望沖刷的乾乾淨淨,他怎麼忘記了墨魘曾經親眼見過自己親生父母如何因情深所累鬱鬱而終,墨魘又怎肯再輕易許心於人?

  希望雲疏與白白他們能夠平安回來才好……

  白白被雲虛帶到一邊休整了一陣,心情稍稍平復,雲虛細心地取出帕子幫白白把身上的泥塵血污擦乾淨,雲疏在一邊見了欲言又止,現在擦了,等下子時一到,白白再下去還是會弄髒的。

  說實話,他也心軟,但是他與雲起都知道師父的情況,所以也隱約明白師父的用心,不得不逼自己硬起心腸來。

  離子時只剩下小半個時辰,到時各路叛軍定會蜂擁而至,戰況的慘烈不必多言,與其軟語安慰,不如再多學些防身搏擊法術來得實際……這麼一想,眼光便轉到了雲起身上。

  雲起會意,硬著頭皮上前來對白白說道:「剛才大師兄教你法術,都記住了嗎?」

  白白點頭道:「記住了!」如果是以往,這麼快學會新法術,她一定會開心得要命。可是想到剛才與鬼卒妖兵們交鋒的慘烈情況,她就開心不起來。

  雲起把她從雲虛懷裡抱到自己面前,平靜道:「要保護自己,保護身邊重要的人,是要付出代價的,白白勇敢一點好嗎?」

  白白咬咬牙,用力點頭,跳到地上化出人形,乖乖隨雲起到一邊去學習法術。她這麼強作堅強的懂事,把雲虛與其餘幾名師兄弟看到心疼不已,但是現在下邊各路妖魔大軍已經集結完成,他們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再臨陣退縮了,白白的安全,也不是他們幾個努力就能保證萬無一失的,雲疏與雲起的做法雖然殘忍,卻是對白白最好的選擇。

  幾師兄弟圍坐在城樓的一角,靜養準備之時,忽然聽到一陣腳步聲飛快接近,武曲星君帶著千里眼、順風耳跑了過來,三個人都是一臉的迷惑不解,但更多的卻是喜色。

  「好消息!好消息啊!」千里眼人還沒到就已經忍不住大呼小叫起來。

  雲疏等幾人覺得有些奇怪,這個時候,還能有什麼好消息讓他們如此興奮?總不會是下面的叛軍自動退兵吧……

  順風耳也顧不上賣關子了,激動的開口道:「剛才我聽到叛軍後陣似乎發生了什麼事,慘叫之聲不絕,似乎人仰馬翻吵吵嚷嚷混亂得很,便叫千里眼好生看看……」

  「結果你們猜我見到什麼了哈哈哈……叛軍後陣有連大片鬼卒妖兵不知道被什麼人殺了個乾淨,足足死了有上萬個!」千里眼興奮地接口道。

  「什麼?莫非另有天庭兵將埋伏在後?」雲疏聽到這樣的消息也很高興,但總覺得這驚喜太大太突然,讓他有些不敢相信。

  武曲星君撓撓頭:「沒聽說過啊,天庭要還能派出兵將,我也不必守關得這般痛苦了。」

  此時鬼門關內的鬼卒妖兵大概有十萬之眾,一下子去了十分之一,雖說人數依然大佔上風,但是叛軍忽然受此重創,必影響軍心,他們只是為了闖關臨時結盟,一但遇上重大打擊,就會為著各自的利益,恢復到原本各自為戰的形式,這樣對於武曲星君而言簡直就是天大的喜訊,

  就像是死囚推到了法場上,大刀舉起要往下砍的時候,忽然監斬官宣佈大赦天下一般,城樓上的氣氛頓時高昂起來。

  千里眼伏在城樓上繼續觀望敵情,忽然大聲道:「哎呦!有幾路叛軍在往後撤退!奇怪奇怪!剛才那傷亡叛軍究竟是哪一路兵馬斬殺的?怎麼連個影子都沒看到?」



086 衝冠一怒為白狐

  雲起帶著白白在城樓上的一座瞭望塔下修習法術,他所用法術不似雲疏的實打實,靠法力衍生氣力,直接攻擊敵人,他更擅長的是借物施術。

  地上有一堆石頭,他可以用法術使它們變成有生命的武器,敵人在何方,石頭便擊向何方,也可以讓石頭自動組成一面巨盾,阻擋敵人的進攻;旁邊有花草樹木,他能令花瓣樹葉變成片片利刃,也能令尖尖的草莖變成鋼針一般直刺敵人的要害。

  雲起所教的要比雲疏教的更複雜一些,時間緊迫,加上環境所限,雲起只傳授了口訣咒語,但教白白如何駕馭砂石與大風去進行攻擊及防禦。

  兩人心無旁騖,也未曾聽到外邊傳來的各種奇怪聲音,一個教的專注,一個學的用心,不知不覺一個時辰便過去了,雲起方才覺得有些詫異,莫非過了這麼久,子時還沒到?怎地師兄弟們不進來叫他們出去應戰呢?

  留下白白一個繼續在這裡練習,雲起走到外邊看看情況,卻見全部人都趴在城樓邊上往城下瞭望,彷彿城下發生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雲起走過去一看,這時早已過了子時,鬼門關下陽門大開,但是本來圍在鬼門關附近密密麻麻的妖兵鬼卒不但沒有上前搶攻,反而退去了大半,剩下那一小半零零落落分成幾路,都按兵不動,個個張望著陽門方向偏偏不敢行動,他們自知勢孤力弱,似乎也萌生退意,不敢硬要闖關。

  那些從陰門進入的新鬼拿著路引茫然不知所措,任由牛頭馬面驅趕著往前方已經廢棄多時的閻羅殿走去。

  換做以往,那些作亂的妖魔早就派遣手下的鬼卒妖兵前來「拉壯丁」了,怎會任這一堆「肥羊」被帶到閻羅殿去準備投胎?

  雲起走到雲疏身邊問道:「大師兄,這些叛軍因何突然退兵?」

  雲疏搖搖頭道:「千里眼似乎看到他們後方不斷有大批妖兵鬼卒被屠殺,卻不知是何人所為,後來就見好幾路叛軍開始退走,我也不知道發生何事,似乎是有人出現把他們暫時鎮住了……」

  本以為將要大戰一場,沒想到竟然有驚無險,在最關鍵的時刻,什麼都沒發生。武曲星君百思不得其解地摸著腦袋走過來道:「這究竟是搞什麼鬼?奇怪、奇怪……」

  順風耳很是樂觀:「不管搞什麼鬼,沒事就好!」

  武曲星君歎氣道:「就怕他們不知什麼時候又再衝出來,這陽門整個七月都開著的。」一抬頭見到前面清涼觀弟子們,忽然一拍腦袋,哈哈大笑道:「眾位果然是我武曲星君的福星啊,你們一來,叛軍便退了。」

  雲疏不敢居功,拱手道:「慚愧慚愧,不知千里眼可否看到叛軍後陣究竟是何人出手?」說實話大家都很好奇啊!

  「我要能看清楚就好了!」千里眼十分鬱悶道:「我似乎看到一團黑霧,一片銀光,然後那邊就倒下了一片,應該是有個很厲害的仙人藏在黑霧之後。後來黑霧消失在一座大殿裡,我見到那些叛軍的頭領,一共有二十六個人進了那座大殿,出來的時候剩下二十人,其中有八個還負了傷,硬撐著回去把人馬撤走。嗯,對了!下面那幾隊撤退得慢的,似乎就是他們的頭領沒有回來,我猜會不會是被那位很厲害的仙人殺了!」

  順風耳也很不爽:「我拉長了耳朵也沒聽到那座大殿裡的聲音,估計那仙人特地施法,不想讓人知道。」

  「莫非是他?」雲疏幾乎馬上想起了當日在地附送雷震子返回天庭就醫的路上,忘川河邊遇到的那名神秘黑衣男子。按照他當日的表現,他絕對有實力隨便「清理」掉上萬妖兵鬼卒。

  雲景是聽說過這件事的,當即與雲疏想到了一塊。不過雲疏也沒見過那個黑衣人的樣子,說來說去還是疑案一宗。

  大家長嗟短歎地猜測著那個力挽狂瀾的仙人究竟是何方神聖,雲虛的眉頭卻輕輕皺了起來——是墨魘,十有八九就是這個煞星,只是他為何最近總是在地府陰司裡遊蕩呢?

  上次殺光了三路叛軍,似乎是嫌他們妨礙他辦事,那這次呢?

  雲虛想得半點不錯,這次動手的又是墨魘,原因卻同樣十分簡單——他見不得白白吃苦傷心,乾脆自己動手解決幾路叛軍,讓他們老老實實滾遠點,別去逼著他的白白弄髒手、受驚嚇!

  今夜的難關僥倖熬了過去,但是現在不過是七月初一剛開始,要熬到七月廿九才算可以稍微鬆口氣,所以大家都不敢掉以輕心,萬一是對方欲擒故縱的詭計呢?

  說不定那些叛軍正等著他們鬆懈,然後忽然搶攻,這樣就能用最小的代價徹底攻破陽關闖到凡間去。

  普通鬼魂就算闖出去了,到了七月廿九還是必須回來,否則會陰氣耗盡魂飛魄散,但是那些修長妖魔、惡靈的可不會受此限制,一旦到了陽間,呆上千百年都不會是問題。

  所以武曲星君只高興了一陣,便又再次繃緊了神經,呼喝著一眾天兵天將各就各位,輪班候命。

  白白不敢偷懶,趁著這個機會把雲起教的法術反覆練習了好幾遍,才被看不過眼的三師兄雲景拉到一邊去休息。

  白白今天一路下來不是受驚嚇就是打打殺殺地耗費體力,確實也有些累了,見師兄們都在身邊,於是放心地變回狐狸,蹲坐在一旁打坐調息。

  雲景把雲虛硬拉到別處,壓低聲音道:「小師弟啊,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雲虛莫名其妙道:「知道什麼?」

  「那個神秘人的身份,你別說你不清楚!嘿嘿,上次大師兄說那件事的時候,師父和你眉來眼去,肯定有問題,今天你的神情也古古怪怪的,別不認帳啊!」

  雲虛氣道:「你取笑我便罷了,怎麼敢拿師父開玩笑?」什麼眉來眼去,這三師兄說話顛三倒四,幸好附近沒有旁人。

  「好好好!師兄說錯了,你快說,是不是知道那個人是誰?」

  雲虛正猶豫著要不要說,忽然不遠處城樓上一陣騷動,一隻雙翼展開足有三丈的巨型血色蝙蝠一掠而過,耀武揚威地立在了城樓邊上,怪聲怪氣道:「清涼觀的小弟子在哪裡?!我家主人要見她!」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onnie062222 發表於 2012-7-5 04:08 PM

本帖最後由 connie062222 於 2012-7-5 04:17 PM 編輯

087 白狐很兇猛

  「你家主人是誰?」有人上門踢館叫陣,武曲星君不得不出來上前來應付。這只血色大蝙蝠名叫玄冥魔蝙,道行已有兩千年,所帶領的鬼卒妖兵數量之多,在各路叛軍中首屈一指,手下數得出名頭的妖魔兵將有數十個,乃是眾多叛軍中數一數二的大頭領。

  傳聞他最喜歡吸食少女的鮮血修煉妖術,惡名昭著又桀驁不馴,從來不曾聽說過他上面還有主人——他自個兒已經這麼厲害了,他的主人豈非更加可怕?!

  玄冥魔蝙雙翼一抖,一陣寒冷的腥風撲面而來,站在武曲星君身邊的數名天兵天將支持不住以手遮面連退了好多步,再睜開眼睛看時,巨大的血蝙蝠已經不見了,城樓上站著的分明是個二三十歲的白臉紅衣青年,那張白臉白裡透青,一眼看去就跟死人的臉色一般,令本來還算英俊的一張臉也變得恐怖起來。尤其那一雙常年充血的眼珠子,更讓人看著不寒而慄。

  紅衣青年裂開嘴露出森森白牙,怪笑道:「我家主人的名諱,你不配知道!」

  雲疏等幾人已經走到城樓前,見這妖魔態度囂張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對方指名要見清涼觀的小弟子,不知道指的是雲虛還是白白,不管哪一個,他都不可能讓他們落到這樣的妖魔手上!

  武曲星君臉色一變,老粗個性冒頭,呸了一聲道:「妖魔鬼怪,老子還不耐煩知道呢!要人沒有,要打架老子奉陪!」他在這裡天天被蝗蟲一樣的鬼卒妖兵圍困攻打,早憋了一肚子火了,既然叛軍的頭領人物找上門,那也別廢話了,將軍對將軍,幹上一場就是了!

  玄冥魔蝙與他對陣的時間也不短,早有意思跟他打一架,但是一想到主人第一次吩咐自己辦事,可萬萬不能搞砸!只得舔舔嘴唇道:「等我把清涼觀的小弟子帶回去了,回頭再跟你打!」

  聽他句句咬著清涼觀不放,雲疏上前一步道:「我便是清涼觀的大弟子,你家主人有何事,現下說清楚了就是。」言下之意,不說清楚,別想見人。

  玄冥魔蝙蝠雙手叉腰,嗤聲道:「要說也不是對你說!」

  雲虛睜開雲景的手,大聲道:「我便是清涼觀的小弟子,你有話便說,不願說的請馬上離開,否則別怪我們動手!」

  玄冥魔蝙斜了他一眼道:「你?清涼觀的小弟子明明是只很漂亮的白狐仙,你一個小小臭道士便想騙我?」

  原來是衝著白白來的!雲疏正要發作,身邊的火爆五師弟雲止已經幾步上前罵道:「去你的,就你這麼只不禽不獸的敗類,也想打我小師妹的主意?!滾!」

  說著舉手一掌揮出,一個足有半丈直徑的巨大火球如風雷直直撞向玄冥魔蝙,正是雲止的絕技之一天雷真火。

  玄冥魔蝙喋喋怪笑著向後一仰,彷彿沒有重量的紙片一般斜飛出去,藉著風力一旋身飄到了火球一側,拉起披風一抖,強勁的冷風將火球的去勢撞偏了,火球砰一聲巨響撞到了城樓下方的石牆上,城樓劇烈顫抖了幾下,法力稍遜的都無法站穩,頓時東歪西倒趴下一打片。

  玄冥魔蝙也沒討到什麼好處,天雷真火雖然被擊偏了,但是他也被反震倒飛出去好幾丈。他與雲止的法力本來就是伯仲之間,一陽剛一陰寒截然相反,不過他「反應」這麼激烈倒有些出乎雲止意料之外。

  眾人正在疑惑,就聽見「吱」一聲尖叫,伴隨著雲起一聲大喝「何方妖孽?!」

  不遠處的瞭望台裡一個裝著什麼活物的皮袋被人拋出城樓外……正好趕上倒飛過去的玄冥魔蝙一手接住,招呼也不打一聲提著皮袋,背上的披風化作巨翼,轉身便向遠處飛走。

  糟糕!那是白白!

  難怪這玄冥魔蝙會被反震出這麼遠,他根本是故意聲東擊西,自己在這裡胡攪蠻纏吸引他們的注意力,另一邊已經派人潛入城樓上偷襲白白了。

  雲景與雲疏足下一點雙雙跟著玄冥魔蝙而去,正在此時,本已經退到遠處的地府叛軍忽然像受了什麼鼓舞一般蜂擁而上向著鬼門關這邊衝過來。

  調虎離山?!雲疏腳下一頓,情勢危急,他不能只為了白白便自亂陣腳,但是白白被捉走,又不能不管。

  「三師弟,你小心追蹤,勿要衝動行事,沿途留下記號!」雲疏匆匆交代一聲,轉身咬牙飛回城樓上戒備。

  他與雲景離開成樓之時,其餘幾個師兄弟已經趕到了瞭望台下,正好見到台下的小小斗室內,雲起借來勁風吹散不知何處湧出的密密麻麻的白色細絲。

  原來剛才幾師兄弟都到城樓上,剩下雲起與白白在這裡繼續練功,雲起忽然覺得附近氣息似有異常,一張眼便見室內掛滿黏膩的白色細絲。雲起伸手想去拉白白,但被細絲糾纏動作慢了不少,待手伸到白白的位置時已經碰不到她的身子,心中大驚,一邊借來勁風切斷這些細絲,一邊呼叫示警,可惜都已經晚了。

  「是『雪蛛』,而且不止一隻……」雲起神色沉重,他就在白白身邊,卻仍讓妖魔使計把白白擄走,他的心情之差可想而知。

  雲止向虛空裡用力一揮拳,恨聲道:「該死!」

  雪蛛是生長在陰司地府的一種妖物,身體會隨著環境變色,而且善於隱藏身上的妖氣,它們吐絲速度極快,抓捕獵物不是靠織網,而是片刻之間吐出大團如雪塊般的妖蛛絲直接把獵物包裹在其中,所以名為「雪蛛」。這種妖物平常難得一見,沒想到對方會這麼大手筆一次用上十幾隻,而且明顯意在阻撓雲起去救白白,並無傷人之意。

  兩個紙人被狂風撕成幾塊散落一地,剛才妖魔正是以妖術指揮這些紙人將白白套入皮袋拋到城樓外的,陰司地府的鬼蜮伎倆,他們今日算是見識清楚來了,簡直教人防不勝防。

  雲疏回到城樓上,沉聲對師弟們說道:「妖魔應該無意傷及白白的性命,否則剛才就可以下手,先守住鬼門關,雲景已經跟著玄冥魔蝙去了。」

  現在已經兵臨城下了,無暇再細說白白之事,雲疏強壓住心中的不安,匆匆指揮幾名師弟各就各位準備迎戰。

  白白練功練到一半,忽然被人當頭用皮帶罩住了拋向空中,說不怕是假的,她感覺自己被人帶著在天上忽高忽低地飛行,似乎暫時沒有傷害她的意思,心也稍稍安定了一些,伸出爪子試圖破壞皮袋逃出去。

  這個皮袋不知道是什麼材料造成的,相當堅韌,她出盡全力猛撓了幾遍,都沒能撓出一絲裂痕。皮袋外傳出令人頭皮發麻的笑聲,有人陰陽怪氣地說道:「小狐狸,這皮袋你抓不破,乖乖跟我去見我家主人,嘿嘿,有你的好處!」說話的正式玄冥魔蝙。

  「你家主人是誰?」白白大聲問道。

  「我也不知道,哼哼!我家主人厲害著呢,他年少英俊,你有機會伺候他,可比當什麼清涼觀底子強多了!」玄冥魔蝙剛才在城樓上不肯暴露主人的身份,真正的原因其實是他也不知道主人到底什麼來路,不過身份不重要,他向來只敬服強者,誰比他厲害,他就聽誰的。

  他自從到了地府,橫行至今所向無敵,今天才第一次知道世間上尚有這樣強大的厲害人物,不過隨意一指,就把那個老跟他作對、出了名皮塑肉厚的白象妖戳出了一個大洞,當場打回原形,實在是太帥了!

  遇上這樣的強手還有什麼可說的,玄冥魔蝙當即跪地奉他為主,心甘情願替他處理辦事,沒想到主人讓他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去抓這麼一隻小小狐仙,而且一再交代不可傷了她。

  男人嘛,找狐狸精還能有什麼事?聽之前強攻鬼門關退回來的鬼卒說,來了個比仙女還漂亮的白狐仙,想必是自家主人想嘗嘗狐仙的滋味,這點小事又怎麼難得到他?

  想到今日辦事順利,玄冥魔蝙心中得意,恨不得馬上到主人面前邀功去。

  「我不要伺候他!」白白一邊反駁,一邊考慮如何反擊。現在他們應該在天上,可以試試二師兄新教的法術!

  白白默念口訣,玄冥魔蝙只覺得翼上一痛,一條血痕清清楚楚劃在了他左邊的巨翼上。

  什麼東西?玄冥魔蝙扭頭一望身後什麼都沒有,只有遠處亦步亦趨緊緊跟著的一個仙人,這麼遠的距離,大家又都是全力飛行,應該不會有餘力施法襲擊自己才對……

  頸上又是一痛,玄冥魔蝙哎呦一聲大叫,感覺似是被什麼鋒利的東西割了一刀,幸好他反應迅速,躲避及時,否則腦袋都要被生生割下來。

  白白的聲音清楚地從皮袋裡傳來:「你快些放了我,不然你就慘了!」說是威脅,但是連她自己都沒什麼信心。

  玄冥魔蝙一震,心道:莫非竟是這小狐狸暗地裡施法?!她才多大一點,竟然就懂得御風成刃?!這起碼得有跟我差不多的法力吧!

  「不放!有本事你再來!」玄冥魔蝙就不信這個邪,真要這麼厲害,怎麼會被自己輕易抓住?!

  白白在皮袋裡看不到玄冥魔蝙鮮血淋漓的慘狀,聽他聲音響亮,以為自己的法力不夠,沒能夠傷到他,更加牟足勁兒施法。結果,一道道無形風刃如天羅地網般翻飛亂砍,差點在半空中就把這只倒霉的蝙蝠妖千刀萬剮,剁成碎塊……



088 食色迷夢

  雲景在玄冥魔蝙身後追了一陣,感覺對方似乎故弄玄虛在到處亂繞圈子,如果不是想藉著這種方法甩掉他,那就一定是在等待幫手好把自己這個「追兵」也收拾了,所以一直不敢過於靠近。他雖然為白白的安危著急,但還不至於什麼都不管地久往陷阱裡跳。

  玄冥魔蝙被白白施放的風刃殺得狼狽不堪的時候,雲景也看到了,只是不確定是否敵人的誘敵之計,所以未敢貿然上前,待見到魔蝙被砍得渾身是血,雲景肯定這不是苦肉計了——成本這麼高,白癡才肯這麼自殘啊!

  雲景猜測可能是白白用雲起二師兄新教導的御風之法把玄冥魔蝙砍成重傷,心裡又是開心又是疑惑,他家小師妹真是厲害得很啊!不過這玄冥魔蝙的主人究竟是何人?竟讓他這麼死心塌地地命都不要了,非完成任務不可?

  都到了這個份上,換了一般妖魔,早就扔下白白快快逃命去也,但是玄冥魔蝙依然死死抓住了白白的皮袋不肯鬆手,而且甚至不敢去攻擊皮袋中的對手,搞得自己被動挨打、狼狽不堪。

  雲景打算上前讓白白停手,留這只執著的魔蝙一條小命,還未開口就見一股黑色的旋風在面前一掠而過,轉眼把玄冥魔蝙與白白裹在其中。雲景知道要糟,定是有人來接應,急忙上前去想將白白奪回來。

  豈料那黑旋風十分厲害,雲景幾次試圖靠近,都被外圍的巨大風力扯住了狠狠甩開。

  濃黑的旋風阻住了視線,救援時機稍縱即逝,雲景亮出金劍以劍氣硬生生破開旋風之時,玄冥魔蝙與白白已經不知所蹤。

  白白被裝在皮袋裡隨著旋風飛快地打轉,頭暈眼花之下也顧不上施法了,慢慢地意識模糊,人事不知……

  朦朧中身子被人溫柔地抱了起來,有人輕輕撫摸著她身上的皮毛,白白覺得很舒服,習慣性地翻過身子把撫摸自己的那隻手掌抱在懷裡蹭了蹭,耳中聽到熟悉的低沉笑聲。

  那隻手掌按著她柔軟的腹部慢慢按揉著,力度適中,白白在睡夢中甩了甩尾巴,嘴裡發出模糊的嗚咽,像小貓的叫聲一般嬌軟動聽。

  「白白睡夠了,快醒來,燒雞放涼了就不好吃了!」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熱氣噴在她的小耳朵上癢癢的。

  燒雞?!白白吸吸鼻子,果然有很香的燒雞味道!白白眨眨眼睛撐起身子,四處尋找燒雞的蹤影。

  耳朵被人揉了兩下,白白髮現目標就在不遠處的桌子上,開心地就像撲過去,不過身子被牢牢困在別人的懷裡,隨意掙了兩下沒有成功。

  抱著她的人臉孔彷彿籠罩在煙霧之中,完全看不真切,只看到一襲熟悉的黑色氣泡。

  白白覺得自己是在夢裡,覺得抱著自己的這個人是早就認識的,但是偏偏無法想起,她晃了晃腦袋,腦子裡還是一團漿糊,只有燒雞的味道越來越清晰,白白扭頭一看,原來自己已經被抱到桌子旁。

  美味的誘惑讓她暫時忘記其他,開開心心地按住那種皮色金黃,酥香美味的燒雞大快朵頤。自己好像很久沒有吃到燒雞了!白白覺得什麼東西都像籠罩在夢中,不太真切,除了面前的美味雞肉。

  那個人在旁邊溫柔地看著她進食,這個場景很熟悉,似乎發生過很多次,不過在哪裡發生的她沒有什麼印象。

  一隻燒雞眨眼間剩下幾塊骨頭渣子,白白才把爪子舔乾淨,就覺得自己又被抱了起來,熱騰騰香噴噴的濕手帕蒙到臉上,把她嘴邊的油漬醬漬擦乾淨,又把她的爪子細細擦了一遍。

  白白舒服得不想動了,挨在那人懷裡無意識地扭動身子蹭了幾下,揪著他的衣服伸了個大懶腰。

  聽見那人說:「我們來玩親親好不好?」

  玩親親?白白迷迷糊糊地點了點頭,忽然發現自己的狐身消失了,變成了一名白衣少女,嘴唇被人舔了一下,她不甘示弱地舔回去,兩唇相觸的感覺也很熟悉,不過白白很快就沉醉在唇舌纏綿的快樂滋味之中,沒有繼續去思考著神秘的熟悉感從何而來。

  灼熱的舌尖細緻無比地舔劃過她的,一點一點捲纏,鼻中口中都是熟悉又好聞的味道,嗯……比烤雞的味道更好聞……白白迷戀地應和著對方的動作,唇中每一個角落都被細緻地眷顧到了,動作細膩得彷彿她是最精緻易碎的纖薄瓷器。

  白白本能地模仿著對方的動作,軟軟的舌尖探到對方的唇中,試圖給他對等的美妙體驗,馬上察覺到對方本來柔和的動作變得激烈甚至粗魯起來。

  游離在她腰背上的雙手忽然收緊,彷彿要把她狠狠揉碎了一般,白白低呼一聲,想狼狽撤軍卻已經太晚了……吻著她的人把她當成美味佳餚,用力搜刮著她唇間的甜蜜津液,不放棄一點一滴,舌尖唇瓣被毫不留情吸吮啃咬著,些微的刺痛麻癢化作熱流,一浪強於一浪地沖刷著白白的身體。

  熱!身體深處像被燃起了一簇詭異的火苗,轉眼間蔓延開來,燒盡了體內的所有,令她感到難耐的空虛。身體似乎擁有了自己的意志,無需大腦指示,便自動如花般綻放。

  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時已經褪去了大半,赤裸的肌膚緊貼著身上那個人的錦袍,偶爾被涼滑的袍袖擦過,不由自主地泛起細細的小疙瘩……白白覺得不滿意,扭動著身子摩擦對方的衣袍,雙手已經自動自發地拉扯起對方的衣帶,試圖剝掉那件礙眼的袍子,感受肌膚相親的銷魂滋味,那樣……應該會好受一些吧……

  身上的人低聲輕笑著,配合她褪去彼此身上的所有阻礙,兩具火燙的身子緊貼著,用力摩擦著,發自內心的熱火徹底燒光了兩人已經所餘不多的理智。

  白白腦子裡什麼都記不清楚,但是身體還清楚記得如何尋找極致的快樂,修長的雙腿主動夾緊了對方的腰身,感覺著對方狠狠衝撞進身體之內的充實感覺,把握著彼此的韻律,起伏扭擺,廝磨糾纏……每一次結合都猛烈深入,每一次分離都纏綿婉轉……直至將身體裡的每一絲熱火燃燒徹底,將彼此身心的每一分空虛都充實填滿……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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