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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lahsu 發表於 2012-7-9 05:21 AM

夏依 -【狂君惹嬌妻】《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5-4-23 12:44 AM 編輯

【書名】:狂君惹嬌妻

【作者】:夏依

【內容簡介】:

    她,原是抱著終生不嫁的念頭,結果,還是被人強掠拜了天地

    意與「沖喜」無二致,她的丈夫會娶了她,

    原因是幫他改運的胡說八道,倒是真的助上他三分,

    只不過,過程雖然很重要,更重要的卻是結果

    事實證明,娶她不能達到他的目的

    ***

    【娘,為什麼我們要一直走,一直走?】三歲的小娃娃小小的腦袋瓜裡,藏著濃濃的不解

    【娘要帶你去看遍天下美景啊】

    【可是寶寶好想住在外婆家裡,那裡很美很美啊,寶寶可不可以不要一直走——】會累哦!

    【……】當然不行啊,他們母子可不是真的在遊山玩水,是在逃命哎。

    不巧的是,追他們的正是寶寶的爹!

    那個完全不顧他人意願,一直來招惹她的男人——獨孤蒼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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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lahsu 發表於 2012-7-9 05:23 AM

  楔子
  
  年號永元,獨孤氏當政,三十年前,獨孤氏平定天下,統一三國,這三十年來的安定,顯得分外的可貴。當政者是否賢能,百姓不知,更不妄測,能餬口度日,無需憂心日日,誰人為主,與人無憂。永元帝在位三十年,眾心所歸,各邦安定,民間各業雖是百廢待興,卻已成就相當規模。
  
  永元帝年事已高,太子之位,始終未定。
  
  主位者,非嫡長子為之,大皇子,不一定就是未來的君主,立位之前,人人皆知。永元帝的眾皇子亦知。如此一來,機會人人平等,帝位人人可坐,賢者為之,其中,又以大皇子獨孤蒼冥、二皇子獨孤蒼嘯、三皇子獨孤蒼陽最有可能被則立為太子。三位皇子各有其才,太子之位遲遲未定,三位皇子可是人心緊揪。
  
  嘯王府
  
  巍峨的偌大建築,高掛的匾額嘯王府三字龍飛鳳舞獨霸其上,王府內的一草一木,皆透著霸氣。
  
  誰人不知,嘯王獨孤蒼嘯對皇位誓在必得,其中原因,據說正是因為嘯王之母燕妃正是被當今皇上其他嬪妃逼死,年僅六歲的嘯王唯有眼睜睜看著母妃生命一日日消逝,小小年紀,已清楚瞭解,何為力不從心。
  
  永元帝共有八子七女共十五位子女,燕妃原是永元帝未得天下前紅顏知己地位僅次於永元帝的髮妻,永元帝一登帝位便封為燕妃,卻未料到,燕妃卻在永元七年,永遲人世。
  
  嘯王從小到大,便抱執著那樣的心思成長。皇帝忙無國事,更無心理會這個失母的孩子,任由其自我發展,到最後,到了這般不可挽回的地步。
  
  嘯王有才,有能,更有野心——
  
  「王爺,大皇子已尋得葛長春相助,三皇子也正在積極尋找幕僚,目前,大皇子已較之王爺和三皇子更逼進太子之位」。正陽廳,坐於首位的冷顏男人,黑眸微瞇,薄唇輕扯,一個孤度,嘲諷天下,黑眸之中,迸射出的是無人能及的霸氣之光,較之永元帝,更有皇者之風。
  
  「李大人,無需擔心,嘯王府永遠不會落人後」。薄唇的孤度扯得更開,狂妄的態度完全未將他人放在眼裡。
  
  李庸就是看中了他眼中的狂傲,不將人放在眼裡,唯我獨尊到目中無人,卻不絲謀略才華,足以擔當國之大任,才會毫不猶豫的投效嘯王府。
  
  不過——
  
  跟隨嘯王三年,至今,仍無法瞭解,嘯王深沉的心思。
  
  「還請王爺明示」。李庸自認不笨,卻總聽不明白,猜不透眼前這位嘯王的所言所想。如若皇上早立太子,不管哪一位,皆可。當初的言行,如今卻成了必然尊守的鐵守則,想來,這個說法,會造成的事實,不會是皇上樂見的。
  
  為了皇位,各位皇子皆想一施長才,為民謀福氣。
  
  三位皇子,皆各有所長,大皇子最適合接替當今皇上的位,守成絕無問題。二皇子嘯王皆是開疆劈土的王者,一旦登上大位,便不會甘心,僅止於此。而三皇子,他實在瞧不出三皇子為何要爭此皇位。
  
  「助夫之運、改天之命、天外之人——」,獨孤蒼嘯僅是念出一句民間傳聞。
  
  這句話早已無新意,多年前,民間便有傳聞,世間有一奇女子,來自天外,擁有助夫的運道,改變天命的能力。
  
  「王爺,這只是傳聞」。李庸不認為天下間,真有此人。
  
  黑眸一瞇,寬厚的手掌輕撫椅把上的虎頭雕刻,狀似輕柔的動作,卻暗含力道,「就算只是傳言,本王也會把傳聞之人找出來」。是宣言,也是誓言,大手,微微用力,他掌下的虎頭雕刻即刻碎成片,成粉,粘了一手,灑落一地。
  
  李庸冷不丁打了個寒顫,一股冷意襲身,如若真有此人,那麼,擁與助夫之運,改天之命的天外之人,還真是讓人同情!



  第001章
  
  樓陽國以東,千子山,已多山峰為名。千子山是以數千大小不一的小山峰相聚而成,故而成名。
  
  千子山因千峰之聚,地勢複雜,山峰與山峰之間,皆有一處小縫隙。山澗、水流,林木讓人忙亂,不熟識這一代環境的人,一踏進,必定會迷失了方向,忘卻今夕是何夕,此山易守難攻。
  
  卻因為地勢偏邊,終於戰區無緣,空置此處,能人用之。
  
  千子山上有座千葉山莊,隱於江湖,卻也現於江湖。
  
  千葉山莊莊主季千葉曾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快劍神刀。善長刀善,武林中,三十年前,可是無人能出其左右。
  
  當時,天下大亂,江湖亦不太平,季千葉便舉家遷移,隱於千子山中,後來,創建了千葉山莊。
  
  「二小姐——」。長相清秀的丫環,氣喘吁吁的快跑遍了整個山頭。她是千葉山莊的丫環,專門伺候二小姐季清瞳的。
  
  莊主育有二子三女,二小姐溫柔聰慧,喜靜,常常一個人不知道跑到哪處安靜之地,貪看書籍。
  
  碧靈停下腳步,用力的呼吸幾口新鮮空氣,才緩了緩神,這兒是二小姐最喜歡來的地方,這會兒,空蕩蕩的不見人影。
  
  老天——
  
  她該不會又白跑一趟了吧,碧靈想要對天長吼,好心的二小姐,你就快快出現吧,碧靈求你了。
  
  「碧靈,我在這兒——」。
  
  好聽輕雅的聲音,從頭頂傳來。碧靈幾乎感動的要跪謝上天,小姐真的找到了,抬頭,一身素衣輕衫的靈秀女子,正怡然的坐落於樹幹與枝葉之間,那般悠閒,似乎,她合該就處在那一處。
  
  碧靈眼前一閃,清瞳便已成樹上下來。
  
  她是千葉山莊的二小姐,自是有武功底子,不過,她所會的不多,對輕鬆上樹的輕功和一套簡單的劍法。
  
  自保尚且不是問題。
  
  若是遇到高手,那唯一的能走的,便是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用她不怎麼精的輕功。
  
  季千葉在以刀劍聞名於世,任何的刀與劍,到了他的手上,都服服帖帖的,跟季千葉比過刀劍的人可以站滿整座山頭,不過,仍未有人在他的手上真正的贏過。
  
  季千葉並不要求子女必須盡得他的真傳,當然,女與子又不同,二子,必須至少學會他身上全部武功的八成以上。而三位女兒,只要能夠自保便行。
  
  季千葉向來認為,女人,是需要保護的,擁有自保能力,其餘的交給男人。
  
  女兒們未出嫁之前,有父兄守護,出嫁之後,有夫婿守護。他不認為,他的女兒會受到委屈和生命威脅。
  
  那是他,絕對不會允許發生的事。
  
  「這次急匆匆來,是娘喚我回去嗎?」。
  
  「不是」。碧靈搖頭,夫人和老爺在對弈呢,「是三小姐到處找二小姐,三小姐說了,只要碧靈一找到二小姐,就馬上請二小姐到三小姐的冰怡苑去」。季冰怡是季清瞳的妹妹,她上面還有大姐季紅線。
  
  「小妹——」。如畫秀眉,微微輕佻。季家三女,算是各有不同,長姐季紅線冰冷性情,極似其母龍菲,二女清瞳倒是溫柔嫻靜不知道像誰,三女冰怡活潑開朗,頗有乃父之風。「她有說是什麼事兒嗎?」。
  
  「沒有」。碧靈再度搖頭,「三小姐什麼都沒有說,不過,看三小姐的模樣兒,好似挺急的事兒」。
  
  挺急的事兒?
  
  清瞳失笑,小妹就是個急性子,不管是什麼事兒,她都可以做得風風火火的——
  
  「好吧,那咱們一同去冰怡苑」
  
  「你說什麼?」。
  
  「二姐,咱們跟著大哥和二哥一起下山」。
  
  下山?
  
  秀眉微蹙,清瞳從來不曾想過自己會有下山的一天,千子山很好,千葉山莊也很好,哪怕是一輩子陪著爹娘家人,永遠世在這山林之間,她也怡然樂意。
  
  天下雖已太平三十年,但是,爹也曾提過,老皇帝年事已高,換位之時,必定會有紛爭,這爭,可大可小。
  
  如若過大,必定會傷及民間百姓。
  
  如若小,不——怕是不會是小事。皇家的小事,到了民間百姓眼中,那就是大事。
  
  季家之所以會選擇隱於山,就是不想徒惹煩擾。
  
  「冰怡,你忘了爹娘的交代了嗎?」清瞳提醒。
  
  「沒有」。冰怡咕噥,就算想要忘都不容易,爹娘有事沒事,就會在他們的耳根子旁邊提醒個沒完,「可是,這一次不同嘛,大哥和二哥代替爹娘去為他們一位老朋友祝壽,咱們也是爹娘的孩子啊,為什麼大哥和二哥可以下山,我們就不可以」。明擺著就不公平的嘛。
  
  她季冰怡最看不慣不公平之事了。
  
  「大哥和二哥盡得爹的真傳,他們也不過是為爹娘的好友祝壽罷了,祝完壽便會回莊來的,咱們若是跟著下了山,豈不是替大哥和二哥添麻煩嗎?」清瞳柔言相勸,希望可以勸服妹妹不要輕忽下山。
  
  山下的世界雖然多彩,卻複雜。
  
  山上的日子單調,卻快樂。
  
  她無心下山,雖然,她的心,亦有同樣的嚮往。
  
  「二姐,拜託,當冰怡求你了好不好」。冰怡雙手合十,只差沒有當場跪下來求清瞳了,這樣的機會,可不常有,除了到山下採購生活必需品,完全都沒有機會接觸外界,她真的很好奇了,她保證,只要看過一回,下一次,就沒有了好奇心,一定不會再搶著要跟了。
  
  輕輕一聲歎,清瞳無言,冰怡的倔強,她知。
  
  「冰怡,去問問大姐的意思好嗎?」。
  
  「大姐不會去的了」。松下手,摸摸鼻子,到紅線樓去,那就不止是碰得一鼻子灰了,而是滿頭滿腦的冰,天知道大姐的性情更勝上娘三分,二哥也像娘,可是就沒有大姐那麼冰冷淡漠,連妹妹的情面都不賣。「二姐,我知道你最好了,就答應我這一次好不好?就這一次,只要你提,大哥和二哥一定會答應讓我們去的——」。她有前料了,會惹麻煩。
  
  二姐不會。
  
  二姐最乖巧了,大哥和二哥一定不會反對的。
  
  冰怡喜孜孜的想。
  
  冰怡喜孜孜的想。
  
  「要是爹娘問起怎麼辦?」。
  
  「爹娘一對弈,起碼呆在屋裡三天不出門,等到他們發現的時候,咱們已經下山了」。這就是她打的如意算盤。
  
  清瞳聽罷,真是哭笑不得。
  
  冰怡就是如此不顧後果,爹娘就算無法阻止她們跟著下山,那回來怎麼辦?就不需要交代了嗎?
  
  「二姐,求求你,求求你了,求求你——」。
  
  妹妹眼中的企求,和極度的希望,讓清瞳再也無法說出回拒之語。
  
  她如何忍心——...<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ilahsu 發表於 2012-7-9 05:24 AM

  第002章
  
  樓陽國以南,四季皆美的江南,孟家的當家就是季千葉和龍菲的故交,不過,季千葉帶著妻子龍菲隱居千子山之後,好幾年才聯繫一次,季千葉難得下山一次,初隱居的幾年,為了生活,他還時不時的下山一趟。
  
  近幾年,他已經幾乎不下山。
  
  陪著妻子,怡然日日,生活也算過得清閒怡然。
  
  這一次,孟家當家孟士林五十大壽,季家二子三女就到了四個,這個面子,可是給得足足。孟士林笑得合不攏嘴。
  
  季陌顏送上父母安排的賀禮,天知道那是什麼禮,能讓孟士林看著眼睛都快發直,笑得完全沒了五十歲人該有的模樣。
  
  孟士林盛情挽留,季陌顏也擋不住妹妹的請求便同意留在孟家多留些日子。
  
  「好多的人,好多的東西,好多好多——」。嘩、嘩、嘩——冰怡下山之後說得最多的就是這話兒,山上的人再多,千葉山莊上上下下也不過只有幾十號人,哪裡像是在這市集上,人擠人的多熱鬧。
  
  清瞳亦是心感驚歎,山上與山下,是兩個全然不同的世界。
  
  山上清休,山下熱鬧——
  
  不過,她並不如冰怡那般,見識過了,也就是了,不會留戀。她仍是喜歡山上單純自在的生活。如此熱鬧的事兒,一次就夠了。
  
  「冰怡,咱們瞧瞧就好,千萬別玩野了心」。清瞳憂心的交代,擔心,習慣了山下的熱鬧,過些日子回了家,反而不習慣莊裡的安寧了。
  
  好奇心得到了滿足,卻不能深陷。
  
  爹娘的憂慮不是沒有道理的,短短的幾日,她便已聽聞不少,樓陽國定都笑陽城,也就是她們此時此刻所踩的這塊地上。
  
  皇上大限將至,眾位皇子,誰也不死心的爭這皇位。三十年來,才算太平的日子,顯然,又將再度不平。
  
  皇家事,百姓難知,難明。三十年前,好不容易平定下來的天下,如今,為了帝位一爭,必須手足相爭,相殘嗎?
  
  清瞳不懂,亦不想懂。
  
  這事兒,與他們一點關係都沒有,只是,可憐了天下黎明百姓。
  
  「二姐,這個時候不要說這個嘛,你瞧瞧大哥和二哥了——」,手一指,是前方不遠的季陌顏和季桑洛兩兄弟。
  
  還有領著他們到處遊玩的陸傲天,陸士林的兒子。
  
  清瞳瞧了兩位兄長一眼,失笑,「大哥和二哥可沒有像你這樣子開心成這樣的」。
  
  「這才是正常反映」。冰怡大搖其頭,「二姐,你這樣不行,咱們要玩也得玩得開心,回去之後,再講給大姐聽啊,她整天悶悶的都不愛說話,那怎麼行,以後要是嫁了人,怎麼跟人家溝通嘛」。
  
  這還真是個問題。
  
  季紅線一天開口所說,不會多於三句話。
  
  「大姐這樣沒什麼不好」。女人,並不一定是要嫁人的,在清瞳的心裡,也從來不曾想過嫁人一事。「大姐過得開心就好,而且,大姐如果真的要嫁人的話,那麼,一定是個極愛大姐的男人,只要他愛大姐,就會愛她身上的每一個優點和缺點」。就如同他們的爹娘一樣,爹娘的性情,亦相差甚遠,這多麼年來,仍然過得好好的,感情日益加溫。
  
  她們是在一個溫暖滿是親情的環境中成長的,就算大姐不愛說話,那也僅是不愛說話,她相信,大姐的心,是柔軟的。
  
  「沒錯了——」,噘著嘴兒,冰怡不得不點頭,她也是這麼想的。不過,大姐那樣的過著,真是很無趣哎。
  
  她只是想讓大姐的生活可以更有趣一點啊。
  
  「清瞳,冰怡,別走丟了」。季家大哥季陌顏回頭,雖走在前方,耳中卻一直聽著兩個妹妹的交談,確定她們就跟在身後。
  
  熱鬧的市集,車來人往的,叫賣聲,說笑聲,聲聲不斷——
  
  清瞳和冰怡互視一眼,乖乖和跟上他們的腳步,如若再慢些,還真的有可能跟丟了呢,這兒她們又是人生地不熟的。
  
  一旦,失散,便是麻煩。
  
  不過,冰怡才不想被二位兄長級的大男人困住了呢,只是跟在他們屁股後頭有什麼好玩的,她想自己去逛。
  
  「陸大哥——」。叫聲好獻媚。
  
  陸傲天是個脾氣溫和的男人,臉上總是帶著溫和的笑,讓人覺得,他就是個好說話的人。
  
  「冰兒又想怎麼樣?」。對冰怡的性子已經瞭解十分的陸傲天縱容失笑。
  
  「才沒有怎麼樣呢」。冰怡搖頭,不敢正視兩位兄長的視線,「冰兒是想,這兒就那麼一點大,不如,我和二姐一起去逛好不好?女人家總想看些女兒家的東西嘛,你們跟著不方便」。
  
  不方便。
  
  瞧瞧她說的是什麼話。
  
  季陌顏一瞪眼,這冰兒是越來越禮數可言了,在山上也就算了,大家都寵著她,現在山下可不比山上。
  
  「冰兒——」。他低喝一聲。
  
  冰怡很自動的閉上嘴巴,可憐兮兮的呆著,真的很可憐——
  
  好似受了多麼大的委屈一般。
  
  「季大哥,沒事兒的,不如這樣,季大哥和季二哥隨傲天上這迎賓樓去小喝兩杯,迎賓樓上可以一攬樓下一切,冰兒必須答應陸大哥,除了這兒,不可以跑到別的地方去」。他必須慎重交代,這兒不比他方,帝都重地,「人多雜亂,萬一走散了可不好」。
  
  一種米養百種人,人群之中,自是少不了歹人。
  
  「放心,放心——冰兒絕不走遠,今兒個咱們就先逛這裡,其他地方,明天再去,二姐,我們——」。得到應允,冰怡開心的跟個小人兒似的,只差沒有當場蹦起來,回頭,拉著清瞳,便要離開。
  
  「冰兒,慢著點——」。清瞳急急喚著。
  
  卻喚不住冰怡早就飛遠了的心思



  第003章
  
  痛!
  
  劇烈的痛!
  
  頭,像是被人狠狠的敲過一般,那股痛楚,在撕裂著不怎麼清晰的神智。
  
  床上的柔弱人兒,痛苦的輕吟,即便是睡夢中,亦不安穩。而她,即將醒來,又全然無法清醒的樣子,讓人心憐。
  
  沉重的眼皮,幾乎撐不開。
  
  清瞳再次呻吟,費盡所有的心神,才睜開了眼,纖手,扶著顯然非常重的頭,老天——這是怎麼回事?適才,她還好好的跟冰兒一起在逛街,街上人很多,冰兒想要撈魚,用手,小小的魚兒很靈活,可是,撈到多少,就可以拿回家。
  
  冰兒很喜歡,她也覺得有趣,於是,她們就在那個攤位上定下腳步,然後,她蹲下——不,她還沒有來得及蹲下,接下來的記憶呢?
  
  纖手,輕拍著有些遲飩的腦子,為什麼接下來發生了什麼事情,她一點都想不起來了呢?
  
  抬眸,屋內是全然陌生的一切,這兒是哪?
  
  微微皺眉,清瞳並不急著想要下床離開,她必須先讓自己好過一些,然後,搞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大哥、二哥和陸大哥就在迎賓樓上,下面發生的事情,他們都看在眼裡。
  
  就算,她出了事,冰兒呢?
  
  掃視四周,清瞳並沒有看到冰怡的身影,她不在——清瞳鬆了口氣。
  
  清瞳還來不及讓自己更好過一些,門,被用力的推開了,一點也不客氣,砰的一聲,好重。
  
  明眸,抬起,入眼的,是一個高大的黑影。
  
  他背著光,所以,她瞧不清他到底長得什麼模樣。
  
  他身後跟進的那個人,倒是可以瞧得清楚,全都是陌生人,她可以確定,她不認識他們,一點兒記憶也沒有。
  
  「醒了——」。黑影身後的人開了口。
  
  輕輕咬了咬牙,清瞳努力的讓自己更清醒一些,「這裡是哪裡?你們,是誰?」。
  
  黑影走近,清瞳終於可以將對方看得真切,高挺的男人,不俗的五官,卻顯得過於嚴厲了,讓人不寒而慄,特別是他唇邊揚起的那般似有若無的嘲弄,更讓她蹙眉。
  
  她不喜歡這個男人,一點都不喜歡,第一眼,便告訴她,他是個複雜的男人。
  
  而她,從來就不喜複雜。
  
  「李大人,這是怎麼回事?」。他開了口,聲音沒有起伏,卻讓人覺得是在質問,他的眼中,閃過不滿,清楚的不滿。
  
  「王爺,這位姑娘身邊一直有人,為了能順利將這位姑娘帶回嘯王府,下面的人不得不用了一些,呃——不怎麼入流的手法」。李庸面泛紅光,說到這個,他還真是有些汗顏,不過,實在是沒有法子,這好幾個月都過去了,傳說中的人,一直都沒個人影。
  
  不得已,他拉拔了護國寺的住持,一位據說有著天眼的高僧,那位高僧隨著他們一起尋遍了整個帝都都沒有人影。
  
  全國各地,也在搜尋,不是小事情,需要花上不少的時間,才能尋到王爺所說的那個擁有助夫之運,改天之命的女人。
  
  昨日,他與高僧再度相商,在迎賓樓上見到這位姑娘,當時,高僧便莫測高深的說,人,已經尋到。
  
  於是,他讓手下的人,接受她——不過,她身邊的跟著不少人,一時半會不好動手。等了好一會,才看到這位姑娘與另一位姑娘兩人一起行動,才給了他們機會。
  
  敲了他一下。
  
  不是人不知鬼不覺,所幸,在帝都的地勢,手下那幫人相當的熟悉,七拐八拐的終於甩掉後頭的那群緊追不捨的人。
  
  一路送進嘯王府。
  
  「她還不知情?」。
  
  「不知情」。
  
  「把一切都告訴她,讓她好好知道自己接下來會扮演什麼樣的角色,不要試圖改變什麼,這就是她的命」。冰冷,聽來完全沒有什麼感情的言語,讓清瞳暗暗心驚,她到了一個不得了的地方了不是嗎?
  
  「等等——」。撫著後腦,她下了床,一雙明亮清純的眸子,一眨也不眨的凝著那個冷顏男人,很明顯,這裡的一切,由他作主,那麼,是不是他搞錯了,她最好跟他溝通。「這位公子,這之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誤會?我並不認識你們」。
  
  清瞳長年久居山上,並不懂得山下的人到底是如何自稱的。
  
  女子,通常自稱奴家——
  
  沒有自我。
  
  「李庸,你確定沒有認錯人?」。獨孤蒼嘯有些懷凝,眼前的女人清雅有,但是,怎麼看也不像是能改人之運的女人。
  
  他,最好不要找錯了人,壞了他的大事。
  
  李庸點頭,非常用力的,「王爺,這事可是護國寺的主持親自確定的,一定不會有錯」。
  
  不會有錯——
  
  那就最好了。
  
  「梟——」。低沉一聲,外頭,再度閃進一個黑影,真的是個黑影,全身上下,除了身形之外,完全遮得嚴嚴實實,讓人無法瞭解,他到底是以何視物。
  
  「王爺」。
  
  「吩咐下去,立刻安排儀式,可以簡單,卻一定要快」。
  
  「是」。
  
  那抹黑影,來得快,去得也快。
  
  清瞳聽得霧煞煞的,她不明白他們到底說什麼,不過,潛意識裡,她清楚的知道,這件事情,跟她會有極大的關係。
  
  而她,極不鼓欠這種關係。
  
  她想回家。
  
  獨孤蒼嘯看了李庸一眼,眼神中,交代完所有的事,轉身,便要離開。清瞳一急,上前一把扯住他的手。
  
  直覺告訴她,他不能走。
  
  事情沒有說清楚,她離不開。
  
  「你不能走——事情還沒有說清楚,為什麼我會在這裡,你們到底想要做什麼?」她不無知,她清楚嘯王的威名。
  
  是三位皇子,爭奪皇位的其中一個。
  
  但是,不管他是誰,跟她都沒有任何的關係。
  
  她不該在這裡。
  
  黑眸,冷冽寒光一閃,凝著那只握著他手臂的纖白小手,力氣不大,卻寒了他的眸,他不喜歡別人的碰觸,大手一甩,甩掉了清瞳的纖白小手。
  
  哼的一聲——
  
  是他的回答。
  
  他離開了。
  
  留下李庸。
  
  「這位姑娘,所有的事情,我會向你解釋清楚」。目送獨孤蒼嘯離開之後,李庸鬆了口氣...<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ilahsu 發表於 2012-7-9 05:25 AM

  第004章
  
  解釋?
  
  不,那只是告之而已,她只是被告之,她沒有為自己作主的權力,亦是她就這樣被困在嘯王府。
  
  只是因為一個如此荒謬的流言而已,她甚至根本就沒有聽說過,她更甚至不曾發現自己曾有過這方面的才能。
  
  想要得要皇位,想要抓住權勢,嘯王可以憑著自己的能力,去爭取皇上的肯定,從而,被立為太子,有心,事情,還會難嗎?
  
  她不會留在這裡,做這種莫名其妙,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
  
  她要回家。
  
  「李大人,我真的不是你們要找的人——」。清瞳有些口渴,這句話,她已經不知道重複了多少次,可是,李庸聽到了,就跟沒有聽到一樣,全然不予理會。
  
  「你是——」李庸很確定,因為,這是得道高僧確定的,他自然相信。
  
  除了相信,他也沒有別的路好選了。
  
  明眸微瞇,銀牙一咬,如果說,有人問清瞳這輩子有沒有遇過講不通理的人,也就唯有小妹冰怡一人。現在,她終於知道,冰怡的任性,比起這些人的不講道理,真是不值一提了——
  
  「李大人,就算您在朝為官,這裡又是嘯王府,兩位都是位高權重之人,也不可以如此無視他人的意願執意強求,我不曾擁有你們所提的能力,以前沒有,現在沒有,將來也一定不會有。退萬步來說,哪怕,今日,我真的擁有那樣的能力,你們以為,這種強硬的手法,真的可以讓我心甘情願的為嘯王效力嗎?」,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李庸神情一僵。
  
  沒錯——
  
  這一點,他們早就考慮到了,不過,眼下,已經沒有時間了,大皇子和三皇子那邊都已經尋到了可用之才,只有他們這邊。
  
  如今,好不容易護國寺的住持確定了他們要找的人,豈可錯過。
  
  就算他肯錯過,嘯王定然不肯放人。
  
  「姑娘,你就留在嘯王府,只要你甘心為嘯王效力,嘯王登基的那一日,你便可恢復自由之身,否則,不止是姑娘身染麻煩,連姑娘的家人,亦會被牽連其中」。李庸好心提醒。
  
  不能怪他心狠。
  
  成大事者,必定會犧牲一些東西。
  
  那是不得不做的事。
  
  家人——
  
  清瞳原就沒有多少血色的小臉,說發的慘白。她不曾下過山,卻也聽說過山下的複雜,不是山下的簡單生活可以比擬的。山下一件小事,都可以鬧得天大。爹娘正是因為這樣才會搬上千子山,多年不曾想過下山。
  
  她不能讓這麻煩,找上家人,至少,她不能讓嘯王府的人,知道她跟季家有關。
  
  心,緊揪著。
  
  世間亂,百姓擾,到底幸了誰?
  
  如何得來的天下,坐著又有什麼意思。
  
  粉唇緊緊抿著,饒是清瞳脾氣再好,也想破口大罵嘯王府的欺世霸民不講理。或許,等到他們理解,真的找錯了人,便會放她離開。
  
  清瞳,如此奢望著。
  
  「姑娘,能否告之老夫姓何名誰?」。總不能老是姑娘姑娘的叫著。
  
  明眸,微微低斂。
  
  季清瞳——
  
  「季清瞳——」。眼兒一轉,清瞳改了主意,如若他們知道,季清瞳這個人,跟他們所要尋找的人完全無關,或許,她無需再承認這種非禮待遇。
  
  天下季家,何其多。
  
  果然是不俗的名,清瞳——也唯有清瞳才可以看清常人所不能看到的東西,看來,王爺的霸業,是更有希望。
  
  「季姑娘,請安心歇息,只要季姑娘別反抗,王爺是不會為難你的」。李庸好言相勸,惡以惡對,對誰都沒有好處。
  
  清瞳木然,她並不相信,那位全身籠罩在一片冷狂意念中的男人,真的會有眼前這位李大人說的那般好意。
  
  那個男人——定然是不達目的絕不罷休的男人。
  
  那麼,如果一旦讓那個男人認定了她就是那個可以改變他們命運的人,她的日子,會如何,可想而知。
  
  「不——」,清瞳搖頭,試圖做最後挽留,她看了外頭,敞開的門,並沒有多少的阻擋,但是,外頭來來往往的人,四處遍佈,現在,清瞳真的好後悔,沒有好好的跟爹學武,如果,她的身手,有兩位兄長的一半出色,那麼,這嘯王府,便困不住她。「李大人,煩請你去跟嘯王府解釋好嗎?我只是個平凡女子,並不能助你們完成大業,留下來,我什麼都做不了」。要一個廢人,何用?
  
  「季姑娘,王爺做的決定,至今為止還沒有人能夠讓他改變主意,相信你我亦不能」。李庸沉聲道,就連當今皇上都無法讓嘯王改變主意,更不要說是別人了。
  
  嘯王一旦決定,再難的事情,他也絕不會罷手,哪怕,是同歸於盡,亦然。
  
  正是如此氣魄,讓他相信,跟著嘯王是有前途的,嘯王的狠勁,絕對凌駕於大皇子和三皇子之下,未來的天下,必會為嘯王所有。
  
  李庸自認不是個貪官,心中,至少還有百姓,未來,如若嘯王登位,能委他以重任,至少,還可以為天下蒼生謀些福利。
  
  眼下,也唯有委屈季姑娘了。
  
  「可是——」。
  
  「季姑娘,別再說了,好好休息,再有力氣面對往後更多的事」。
  
  這算什麼?
  
  清瞳瞪著那扇大開的門和李庸已經消失的背影,很顯然,他們並不認為她一介女流可以逃得出去。
  
  所以,門庭大開,歡迎她隨時離開。
  
  清瞳深吸一口氣,她可以感受到兄長及妹妹的擔憂,現在,一定到處都找開了,他們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會被帶進了嘯王府。
  
  她也不曾想到不是嗎?
  
  斂袖,輕盈嬌柔的身軀,轉身,輕坐在床沿,她需要好好想想,下一步該怎麼做



  第005章
  
  清瞳根本就沒有機會逃離,門窗洞開,她卻不能多邁出一步。
  
  她開始痛恨起,為什麼不好好的學武,連心法都不多記一些,否則,她至少可以自救。
  
  如果大哥他們找不到她,那她該怎麼辦?永遠的被禁禍在這嘯王府之中嗎?
  
  不,她不想。
  
  又一天過去了,除了送食物和清理屋子的人之外,清瞳沒有機會再見到李庸和嘯王。清瞳也試圖想要跟進屋的人溝通,得到的,除了沉默和無視之外,再無其他。
  
  而後——
  
  又有更多的人進屋,送來鮮艷的嫁衣。
  
  且全然沒有詢問的便往她的身上套。
  
  「你們要做什麼?」。她拒絕穿上這樣的衣物,此生,她並未想過要嫁給何人,那麼,也就沒有任何穿嫁衣的可能。
  
  現在這樣的境況,這種東西,更不適宜出現。
  
  「王妃,請著衣,吉時馬上就到了」。終於有人開口了,卻是慌張失措的言語,「要是吉時到,王妃還沒有著好嫁衣,王爺發起火來——」。餘下的話,並沒有說出口,因為,接下的話,全都被一陣冷顫所代替。
  
  可想而知,要是讓那位嘯王知曉,她不曾依他的安排,乖乖的套上嫁衣,那麼,這群人,便要受罰。
  
  怎樣的罰,清瞳不知。
  
  但是她清楚,絕不會太輕鬆,一個能如此無視他人意願與理法的男人,還有什麼是他做不出來的呢。
  
  為了不讓人為難,清瞳乖乖的讓人著衣,上裝,花了好些時間,銅境中的她,已經是一個完完全全的待嫁新娘。
  
  只是,眼中,沒有待嫁的喜悅罷了。
  
  嫁人——
  
  而且,還是嫁給一個那般狂妄讓人皺眉的男人。她拒絕去依順他的想法與做法,卻也清楚的知道,除了他的話之外,她與誰講,都無用。
  
  或許,成親的這個過程當中,她可以求救,以至於自救。
  
  她的輕功,只夠她上樹而已。
  
  或許,她可以——此時,清瞳只希望嘯王府的牆不要太高才好,否則,她不認為自己可以翻得過去。
  
  她不會武,頂多,只能與人空過幾招,那是看大哥二哥習武的時候記下來的,沒有內力相輔,是完全起不了作用。
  
  吉時到——
  
  清瞳被披上紅蓋頭,扶上前廳去,身邊,跟著落落長的人,讓她即便是插上了翅也難以飛得出去。
  
  紅紗下的明眸,努力的想要探清四周的情況,卻有些徒然,除了看到她自己的腳,和別人的腿之外,什麼都瞧不見。
  
  拐了一道又一道之後,四周的人,開始多了,卻沒有熱鬧的氣氛和喧嘩的聲音,所有的人都安安靜靜的看著這一切。
  
  嘯王不會樂見吵吵鬧鬧的情況,閉嘴,才是正道。禍從口出,不是沒有道理的。
  
  「新娘到——」。司儀高唱。
  
  所有人的視線,頓時專注在清瞳的身上,她微微一僵,感受一雙大手,扶住了她,與此同時,她的穴到被點。
  
  啞穴——
  
  用力的張口,卻發不出半點聲音,全身似乎失去了主控能力,只能任由那隻手,牽引著她,去跟著他做接下來的事情。
  
  沒有她熟識的拜天拜地,她甚至不知道做了什麼,回過神來,已經離開熱鬧的人群,帶進了另一間屋子。
  
  不是之前囚她的屋子。
  
  這裡,該是所謂的新房。
  
  一場鬧劇,她成了嘯王的妻子。
  
  男人將她扔在房裡,便離開來,像扔破布一樣的,新娘?或許,那只不過是一個更加明正言順可以利用她的稱號罷了。
  
  如果,她真的是他們所選的那個人,如果,今天,她是以一個外人的身份站在這兒看待這件事,那麼,她會稱讚嘯王的做法。
  
  這樣做沒錯,王妃可以明正言順的為自己的夫婿貢獻自己的一份力。
  
  他日,嘯王登基為皇,嘯王妃,便是皇后,母儀天下,是何等的榮譽,那是太多女人,一生也求不來的。
  
  而她不是——不是他們要找的那個人,讓她成為嘯王妃,得到的,只怕是更多的不幸而已。
  
  門,被關上了,屋裡,只有她一人。
  
  與那應景的喜燭成雙。
  
  相對兩無語。
  
  柔荑扯下手上的紅紗,還眼前一片清明,凝著屋內的擺設,除了喜燭之外,不見紅色,很顯然,這並非一個受到祝福的結合。
  
  她也不認為應該是。
  
  桌上空蕩,只放著一隻白玉酒壺和兩隻白玉水晶杯而已。
  
  沒有任何的食物,手,輕覆在扁平的小腹中,腹中傳來咕咕聲,提醒著她,該進食了。想來,今天還沒有聞到任何食物的香味兒。清瞳扯著唇兒,自嘲的輕笑,想來,當新娘子,就必須挨著餓呢。
  
  桌上空空,晚上,想必也不會再有其他東西上桌。
  
  她不喝酒。
  
  注定餓肚子
  
  「啊——」。
  
  清瞳總算可以體會有口難言的感覺,很難受,心裡,總是有股氣,凝聚一處,想要發洩卻總是找不到出口。
  
  怕她叫喚,怕她求救,怕失了嘯王的面子,所以,連這等小人手法,亦不惜用上。
  
  她甚至還沒有機會告訴嘯王,她是真的不是他所要找的那個能人。
  
  更不可能有能力幫他完成大業。
  
  他可以把王妃這個位置空下來,留給那個真正需要的人。
  
  柔軟的身軀,直挺的坐在床沿,睡意,餓意,早就襲來,清瞳努力的支撐著,怕自己因此而倒下。
  
  新婚之夜,嘯王應該會回房。
  
  她必須努力,否則,就會被多困一天,家人便多為她擔憂一天。
  
  不知過了多久,清瞳的眼皮,已然支撐不住,明眸,微瞇著,天知道,她的神智,早已模糊不清。
  
  若非意志堅持,早就倒在柔軟的床蹋上,舒服的睡上一會再說。
  
  無聲無息,門被推開,冷然狂邪的男人,立於門口,像尊神,卻是冰冷無情的夜之神。一雙凝聚了所有冷然的眸子,盯著坐於床前的女人,她,睡著了——
  
  高大健碩的身軀,並沒有讓他的行動,顯出擾人。
  
  事實上,輕巧的幾首讓人以為,這腳步聲,根本就不存在。
  
  睡夢中的人兒,仍在半醒半睡之中——
  
  驀然——
  
  男人像是失去了耐性,落下的步子,發生一陣別於適才的聲音,驚醒了床沿就座的人兒。清瞳努力的睜大眼兒,在瞧見獨孤蒼嘯那張別人永遠都不可能學來的臉上冰冷的表情時,所有的睡意,所有的感覺,都離得遠遠的。
  
  「啊——」。開口,想要說些什麼,才發現,自己還不能言語。
  
  她不懂點穴,以為,一直以為,不可能會使得上。
  
  長指一伸,清瞳秀眉一皺,下一刻,發現自己可以發出聲音來,「王爺——」。
  
  獨孤蒼嘯長手一伸,並不想聽她說什麼,她的作用,只在於,看出他人的啟圖,讓他可以提前粉碎。
  
  她有助夫之命。
  
  如今,他是她的夫,她該且他,僅此而已,更多的,不需要。
  
  嬌柔的身子,像是完全沒有份量一般,被他輕巧的扔上了床踢。
  
  清瞳渾身一陣輕顫。
  
  意識到,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努力的想要坐起身來,獨孤蒼嘯卻一點機會都不給,高大的身軀,壓制住她的嬌小,讓她完全動彈不得。
  
  邪魅的眼,滿含陰冷,仿若從地獄吹起的一陣陰風,寒入骨「女人,你最好起作用」。
  
  她唯一的作用,不是傳宗接代,而是助他登上皇位。
  
  「不——」。
  
  「……」。
  
  尖銳的疼痛,和嘶啞的嗓子,讓清瞳徹徹底底的體會到何謂無助。
  
  獨孤蒼嘯冰冷無情的眼,成了她暈睡前,最後的印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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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lahsu 發表於 2012-7-9 05:26 AM

  第006章
  
  陸家在帝都雖是平民商賈,卻也極具影響力,陸士林這些年來經營的生意,規模不小。清瞳失蹤,陸家上下,全體出動。
  
  卻始終不見清瞳的影兒。
  
  大庭廣眾之下被擄走的人,尋了三天,仍是無影無蹤,彷彿,從這天地之間,消息了一般。
  
  「真是對不住了,清瞳是在這裡失蹤的,我就不能丟下不管,在沒有找到清瞳之前,陸家不會著手去做別的事情」。滿深愧疚的陸士林只差沒有當場以死謝罪。
  
  清瞳那柔柔弱弱的女娃兒,不管是被誰綁走了,也會受苦。
  
  老天——
  
  他還有何顏面去面對千葉夫妻。
  
  「陸伯伯,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季陌顏面露憂色,帝都上上下下,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乘下的,就是那些不能找的地方,比如說,皇宮大內、各家王府,平常人不能隨意進出之地,他們還沒有尋。
  
  清瞳一失蹤,他們便開始尋,雖然晚了一步,讓清瞳就這樣在他們的眼皮底下被綁走,季陌顏是難辭其咎,所幸,他們在第一時間,便讓人在各個關卡把守,所以,現在,清瞳應該依在帝都城內,不曾被帶出城。
  
  只要還在城內,不管是在哪裡,他們都會把清瞳找也來。
  
  哪怕是皇宮大內,他季陌顏,也要闖上一闖。
  
  「已經通知爹娘,相信再過不久,爹娘就會下山」。從清瞳失蹤的那一刻開始,他們的眉頭就不曾伸開過。
  
  所有人的心,都不曾真正的放下,特別是冰怡,一雙眼哭得紅通通,滿滿的自責,讓她完全沒有了以往的活力。
  
  她認定,這一切都是她的錯。
  
  如果不是她纏著二姐要二姐跟著她一起下山來見識見識,二姐就不會出現在這種龍蛇混雜的地方。如果不是她硬要跟二姐單獨去逛,也不會脫離大哥和二哥的視線範圍,才會讓二姐被綁的時候,自己無力救下。
  
  都是她的錯。
  
  「傲天,你先帶冰兒去休息一下,這幾天,她都沒有好好的閉上眼」。陸士林交代。
  
  陸傲天頷首,卻遭冰怡拒絕。
  
  她用力的搖著小腦袋。「不,我不累,也不要休息,我們不能再等了,要快點把二姐救出來,否則,二姐多呆一刻,就會多一份危險,我沒事,沒事的——」。
  
  「冰兒,你就聽陸伯伯的話」。季陌顏低喝,「別讓我們擔心」。
  
  呼吸一窒,冰怡緊抿著唇兒,不敢再開口。
  
  深怕,再度給大家惹來麻煩。
  
  「陸伯伯,今晚開始,我和二弟開始由王府開始夜探,所有沒有查探過的地方,包括皇宮,咱們都不能放過」。季陌顏道。
  
  「好」。陸士林點頭,「我會讓人安排——」。
  
  「不」。季陌顏婉拒,他並不想,真的讓陸家的人也惹上這身麻煩,如果清瞳真的被未查這些地方的人綁走,那麼,其中的原由,必定不是沒有那麼簡單。陸家世居帝都,他不能讓陸家人因此受到牽連。
  
  季家久居千子山,只要救出清瞳,不管是得罪誰都無所謂。
  
  大不了,永世不下山,不入帝都城罷了。
  
  「這件事,就由我和桑洛去辦,陸伯伯只要安心等我們的消息便可」。
  
  安心等消息。
  
  這會兒,誰還能真的安下心來。
  
  陸士林還想說什麼,陸傲天示意父親不要再開口,由他來說,「陌顏,桑洛,我與你們一同去」。
  
  「不行,萬一被知晰身份,會為陸家帶來大麻煩」。或許,綁走清瞳的人,早就知道,他們和陸家的關係。
  
  否則,他們又是為了什麼原因,綁走了清瞳。
  
  「無論如何,我堅持」。平日溫文爾雅的臉上,仍舊那般無絲毫波動,卻也有著萬分難撬的堅定。
  
  季家兄弟,互視一眼,而後,無聲應允。
  
  這件事情,只宜私下秘密進行,如果想要早些尋到清瞳,人多,總沒壞處
  
  天方露白,清瞳便醒了,一雙明眸,怔怔的凝著上方,沒有焦距,只是凝著。日陽,上了山,越過窗台,灑入內室,一室的金黃,有些刺眼。
  
  她緩緩的合上眸,再睜開,再度維持適才的模樣兒。
  
  床的另一邊,空空如也,那個如鬼魅般殘忍不講理的男人,早就不知道上哪兒去了。扔下被撕裂的清瞳,置於這一室空寂之中。
  
  獨孤蒼嘯,是個惡魔,不講理,不通情,更沒有絲毫的人性。
  
  天知道,她並沒有做任何的虧心事,卻要承受這樣的不公平對待,她不明白,腦海中一片空白,已想不起多餘——
  
  室內的溫度,隨著室外的日陽愈烈,而升溫。
  
  近午了吧。
  
  迷迷糊糊中,有人推開了門,有人抬進了水,有人扶起了她,而後,她被擺佈著,神智是乎仍能清楚的記得,自己到底在做什麼,卻回不了神。
  
  她被嚇到了。
  
  山林的靈性,單純,無憂與無慮,不曾見過這樣邪惡的存在,哪怕,曾經想過,現實,與想像,總是天差地別。
  
  有人送進了食物,那陣陣香味兒,終於把清瞳飄遠的神緒給勾了回來,怔怔的凝著桌上的食物半晌,肚子也應景的咕咕叫著,她才拿起筷子,進食。
  
  「王妃,王爺請你到書房一趟」。是個丫環,陌生的面孔,對清瞳而言,這裡的每一個人,之於她都是陌生的。
  
  她沒有理會,仍在續繼用餐,直到填飽了肚子,才起身,看著那名,顯然已經在冒冷汗的丫環一眼。
  
  「請前面帶路」。
  
  有時候,清瞳真的恨起自己的心軟,她不想去,心裡萬分清楚,就算去了書房,也不會是好事。
  
  壞事,不如不知。
  
  卻又不忍見他人為了她的事情,而受苦受責罰,免了別人的罪,卻苦了自己。
  
  身上的陣陣酸痛,讓她再度憶及昨日的一切,心裡,有些避縮。
  
  她不曾怕過誰。
  
  現在,她卻清楚的知道,她怕他——獨孤蒼嘯。
  
  「王爺有交代是什麼事情嗎?」。她問,不想讓自己更無知,那只會讓她更趨於弱勢而已。
  
  丫環驚恐的回頭,看了她一眼,然後,用力的搖頭,只差沒有當場,把她的腦袋搖下來。「王爺的事兒,下人們是不可以妄加斷言的,否則,會被拔到舌頭」。
  
  什麼?
  
  秀氣的眉,微微鎖起,獨孤蒼嘯不是個好人,她深有認知,但是,因為這麼點事兒,就要拔人的舌頭,虧他還是當今皇上的兒子,為什麼皇上的聖仁,他一點都沒有學到。
  
  普天之下,對嘯王的評價,差之遠勝於冥王和陽王,就是因為他的手段殘忍,完全不講絲毫理,更不理解,何謂法外之禮。
  
  只要他認定的事情,便隨著性子去做。
  
  這樣的人,就算有一天,真的讓他登基為皇,亦非天下百姓之福。
  
  就算她真的擁有那樣的能力,她寧願廢了自己,也不會讓他如願。
  
  一雙明眸中,閃過一抹堅定,不可移



  第007章
  
  嘯王府到底有多大,清瞳不知道,她沒有瞧過,這嘯王府,是在內城,不是內城中人,是不得隨意進出的,不過,可想而知,它不會小到哪裡去,除了院落與院落之間,屋與屋之外,她沒有瞧見別的地方,或許,站得不夠高,看不了太遠。
  
  她沒有再開口問些什麼,問了也是白問,沒有人可以解答她的凝問。
  
  迴廊、假山、流水、花、草、亭台——入眼的這些,都是最簡單的建築,千葉山莊內也有,不過,千葉山莊的一草一木,一石一沙看起來,都是那麼溫馨,而這裡,看起來,卻是那麼的刺目驚心。
  
  剛硬的讓人生威。
  
  對——嘯王府的一草一木,就是太剛,太硬,易折。
  
  轉了好幾道拐,才到書房,離居室,遠得好像有十萬八千里。
  
  死寂的院落,響起的只有清瞳和丫環的腳步聲,不敢太重,努力的減至最低,書房的門,是敞開著的,小丫環卻在十步以外,便停下了腳步,清瞳看著她用力的吞了吞口水,似乎鼓足了勇氣之後,才扯著嗓子喊到。
  
  「王爺,王妃已經到了」。
  
  即便,她已經使盡了力氣,聽起來的聲音,還是不怎麼響亮,天知道裡頭的人,是不是真的聽得到。
  
  清瞳睨了丫環一眼,她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恐怕也不需要知道,因為,至今為止,在她身邊出現的人,面孔都在換,固定的極少。
  
  箇中原由,她還未能探知。
  
  書房內,半晌,沒有絲毫聲響。
  
  清瞳無奈的看著丫環渾身抖得快不成樣兒了,只好輕啟朱唇,讓她先離開,而她,自己進去。
  
  「可——可是——」。丫環不敢。
  
  畢竟,這嘯王府當家的還是王爺,這王妃,天知道王爺娶回來是幹什麼的,從來沒有人會認為王爺有一天會娶妻。
  
  結果,他娶了,而且,還是急匆匆的,也不知道是娶了哪家的姑娘。
  
  「沒事兒,王爺問起,我會告訴他,你先下去吧」。舉手投足,大家風範十足,丫環怔了怔之後,點了點頭,恭身行過退禮之後,閃身離開。
  
  很快,一閃眼就不見了人影。
  
  可見,她有多害怕到這嘯王的書房來。
  
  啟步,上了台階,立在書房門口,她舉手,輕輕敲門。
  
  門內,仍是寂靜一片,無人應答。
  
  清瞳開始懷凝,是不是被耍了,否則,書房內為何一個人影都沒有。好看的秀眉,蹙起,邁步,入了書房。
  
  才行至兩步,盤據書案上的人影,便讓她硬生生的止住了往前的腳步。
  
  那人,赫然就是嘯王獨孤蒼嘯,他明明在,卻不出聲,不應答,讓人在外頭胡亂的猜測。
  
  「王爺——」。微微一弓身,算是行李。
  
  山上,沒有什麼規矩。
  
  就算千葉莊裡有僕人,也把她當小姐看,好吧——正因為她是千葉山莊的二小姐,除了爹娘,兄姐之外,也沒有什麼規矩好守的。
  
  千葉山莊沒有這麼多麻煩的事兒。
  
  獨孤蒼嘯抬眸,冰冷深絲的黑眸,凝著眼前柔弱嬌小的女人,她就是可以助他登上王位最有利的棋子。
  
  他並不愚信。
  
  不過——
  
  如今,他也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不知道王爺喚清瞳來,有何要事?是想明白,要讓清瞳離開了嗎?」。她的名節已毀,但是,她並不是很在意,此生若不再嫁,那麼,這名節,亦無意為誰保留,太過留戀,亦無太大意義。
  
  「……」。黑眸,閃過一道凶光。
  
  清瞳瞧見了。
  
  他徹頭徹尾就是一個暴戾的男人,全身的暴戾之氣,想斂都斂不盡,他的殺氣太重,凶氣太濃,這並非是好事。
  
  「王爺不啟口,是默認了嗎?」。粉嫩的唇畔,輕輕扯出一個漂亮的孤度,只要他再不開口,那麼,她便當他同意,顧自離開便是。
  
  前提是,他亦如他不開口一般的不會阻攔她。
  
  「過來」。他開口了,命令的語氣。
  
  唇畔的笑,斂盡,明眸之中,儘是失望之色。
  
  「王爺——」,她過去了,卻不打算繼續妥協,「不管王爺心中是何打算,還請王府讓清瞳向家人報個平安,以免家人擔心」。
  
  如此一來,大哥,二哥,爹娘和冰怡,大姐他們至少可以安下心來。
  
  「沒有那個必要」。想也不想,直接拒絕,態度強硬的讓人想要上前咬他一口,清瞳步至案邊,明亮無污的水眸,凝著他冰冷太過於黑暗複雜的黑眸,久久對視,誰也不讓誰。
  
  半晌之後,獨孤蒼嘯似乎很滿意於自己看到的,收回黑眸,神色稍緩,卻仍是那副模樣。
  
  他從案上抽出一紙書信,遞至清瞳面前。
  
  「這一封是路上劫來的——」。他的話,到此斷。
  
  呃?
  
  清瞳微有不解,他劫來了別人的信,與她何干,就是拿給她看了,亦無濟於事不是嗎?
  
  「清瞳不懂王爺的意思」。
  
  酷嚴的臉,閃過一絲怒意,因她的不識相。
  
  「女人,別忘了你的作用,用你的眼,看清楚這信上的蛛絲螞跡,一絲都不許錯過」。
  
  「清瞳沒有這等本事」。她搖頭。
  
  事實,便是事實。
  
  她就算把這紙書信看穿了,也不會看出什麼東西來。
  
  他已經要開始為難她了是嗎?
  
  這話,惹惱了座上的男人,緊繃的身軀,迸射出攝人的熱量,讓人不禁往後退,白癡也知道,那股熱意,是他怒意的形成。
  
  「護國寺的住持堅信你的眼睛,可以看穿常人所不能,你最好乖乖的起作,否則,本王定讓你生不如死」。
  
  威脅。
  
  如果是其他時候,聽到這話兒,清瞳一定會大笑出聲,可是,眼前很顯然不是笑的時候,她必須為自己的小命著想。
  
  只是,他的話,讓人多想發笑。
  
  「王爺,既然護國寺的住持有此等看人的本事,為何不讓他為王爺效力呢」。捨近求遠,求的是個不可能,又何必呢。
  
  「他沒有這等能力」。
  
  而她就有?
  
  為什麼她本人卻從來都不知道這項事實?
  
  有沒有人可以好心的再來告訴她一聲?
  
  無奈,清瞳只好仔細的瞧著信上一字一句,細膩的心思,這時,發揮到了極致。這封被劫的書信,是大皇子獨孤蒼冥的家臣寫給他的,信上所言,一切準備妥當,只等吉時。
  
  這一切準備妥當,便是獨孤蒼嘯要清瞳看的。
  
  到底是什麼東西準備妥當。
  
  他倒要瞧瞧,獨孤蒼冥能準備些什麼東西。
  
  有他在,獨孤蒼冥休想爬上皇位。
  
  「說,他們到底打算做什麼?」。嘯王府有專屬的探子,不過,相同的,其他兩位王爺的府上,亦有相同的探子。
  
  探子一旦出馬,便會打草驚舌。
  
  他需要在他們不知不覺的情況下,瞭解獨孤蒼冥和獨孤蒼陽的所有步署。就算皇上老頭子立下遺召,指定任何一個成為新君,他亦有能力改變即定事實。
  
  這就是他要做的事。
  
  他的野心,並不僅僅想要討皇上的開心,進而,把皇位傳給他。
  
  他不需要那個人的傳位。
  
  他不需要——
  
  獨孤蒼嘯眼中的暴戾,更勝三分。
  
  「我——不知道」。清瞳搖了搖頭,不是不說,她是真的不知道,「皇上年事已高,想來這段時間,各位皇子的表現,皇上已然看在眼裡,心中有數,相信再過不久,便會傳位新君,大皇子所說的做好準備,應該是已經做好了隨時登基的準備」。就她聽來,大皇子的機會,比獨孤蒼嘯多得多。
  
  大皇子,得人心,又是長皇子,名正言順的多。
  
  而他獨孤蒼嘯,除了狂霸之外,偏激之外,還剩下些什麼,如果她是老百姓,她也會選擇獨孤蒼冥的。
  
  「該死——」。一聲狂嘯,清瞳還來不及理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整個人便飛出去了。
  
  飄於空中,她只是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
  
  他,盡連女人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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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lahsu 發表於 2012-7-9 05:27 AM

  第008章
  
  全身的骨,像散了架一般,他並沒有因為她身為女子而稍稍收斂力道。
  
  或許,他是斂了力道,但是,對清瞳而言,不管他使的是幾分力,也夠她受的了。細緻白淨的小臉剎那慘白,唇畔溢出鮮紅的血絲,內臟中的劇烈燃燒,像是一把火,要將她樊盡。
  
  柔弱的嬌軀,倒在地上,久久無法起身。
  
  「認清楚你的位置,別惹怒本王,對你沒好處」。帶著寒意,冷冽的言語,不含半點感情。他的眼中,沒有半絲愧疚。
  
  如此的理所當然啊。
  
  清瞳慘然一笑,落入如此殘忍的男人手中,她還有希望嗎?
  
  「呵——」。唇兒輕扯,揚起的是一抹無比艷麗的笑,那般開懷,張狂。這抹笑,卻也徹底的將獨孤蒼嘯惹火,長手一伸,揪起清瞳的衣襟,輕輕鬆鬆的將清瞳抓起,卻使力過度,讓她的雙腳離了地,原就蒼白的臉,更白得毫無血色。
  
  貝齒緊咬著下唇,清瞳不想示弱。
  
  哪怕是死——
  
  或許,是解脫。
  
  「別裝死——」。
  
  「……」。還需要裝嗎?她已經快要不能呼吸了,他再不放手,她馬上就會窒息,神智,已然飄遠。
  
  而,眼前冷情的男人,卻絲毫放手的意思都沒有。
  
  也罷,也罷——
  
  意識,漸漸模糊。斷斷續續的,似乎有人進來了,有人救下了她——
  
  李庸怔然的望著地上已然暈厥的清瞳,不敢置信的凝著獨孤蒼嘯的冷然,毫不妥協。他的性情,眾所皆知,自我為中心的有些過份,從來不把別人的意願當成一回事,可是,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他要是真的把季姑娘,呃,不——現在該稱為王妃了,活活的把王妃折磨至死,王爺的霸業,也跟著沒有絲毫的希望了。
  
  王爺的野心,會因為一時的衝動,毀於一旦。
  
  「王爺,王妃不能用啊」。李庸苦口婆心。
  
  「她該死——」。
  
  李庸苦笑,他知道,王妃是最無辜的,只不過是見好是命定之人,便沒了好好的生活,被硬生生的綁至嘯王府。
  
  這樣已經很可憐了,王爺還不善待人家。
  
  王妃一介女流,柔柔弱弱的,哪裡經得起王爺這樣的折騰,這種事情,可不能再來幾次了,否則——
  
  「王爺,王妃縱然該死,也不該現在死,王爺難道忘了您的霸業了嗎?若無王妃的能力扳回一成,大皇子便在先王爺一步」。
  
  此話屬實。
  
  獨孤蒼嘯,毫無反駁之力。
  
  獨孤蒼冥,確實在他之上,那又如何,只要他有心,皇位便是他的。
  
  「……」。
  
  不說話,是好現像,李庸乘勝追擊。
  
  「王爺需好言相勸,得王妃真心相助,才可以事半功倍」。
  
  黑眸危險的瞇起,李庸不自禁後退一步,獨孤蒼嘯薄唇緊抿,久久之後,才森森開口,「你讓本王順著她」。
  
  她——
  
  指的自然是躺平在地上,完全沒有反應,暈迷不醒的清瞳。
  
  「王爺,王妃性情如何,王爺該有幾分知曉,如若王爺再使強,只會讓王妃更加的反感搞拒,這樣,對王爺反而沒有益處」。
  
  「……」。
  
  「王妃終是女人,女人的心,都是柔軟的,更何況,光是這幾日的相處,王妃的柔和性情,大夥兒也看在心裡」。雖不明說,卻也知曉七八分,試問一個如此善良不捨得為難他人的人,又怎麼經得起別人對她的好呢。
  
  「……」。
  
  「如今,王爺王妃已是名正言順的夫妻,夫妻之間,該有的情份,只要王爺有所表示,王妃一定不會棄之不顧的」。
  
  「……」。
  
  「王爺——」。
  
  「夠了」。聽到這裡,獨孤蒼嘯冷喝,「說來說去,不過是讓本王順著她,讓她心甘情願的為本王效力而已」。順著她,哼——那是絕不可能的事,他生長至今,從未順過誰。
  
  黑眸閃過暗光。
  
  陰森如子夜寒星。
  
  「王——王爺——」。李庸啞口,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開口。
  
  「本王倒要瞧瞧,不順著她,就不能讓她助本王一臂之力」。
  
  「……」,沒說不可以啊,可是……要是有個萬一,這後果,有誰來承擔?他嗎?還是王爺自己,或是可憐的王妃?
  
  「把她弄出去」。
  
  「是」
  
  不知沉睡多久,疲憊的彷彿許久不曾睡過。
  
  那一掌讓她的內臟差點移了位,緩緩睜眼,入眼的是一眼瞧急的丫環,又是陌生的,不曾見過的丫環。
  
  縱然嘯王府的人再多,也不需要日日喚著人來。
  
  「王妃,你終於醒了……」。
  
  「嗯」,輕輕點頭,努力的扯出一抹笑,不知是想要安撫誰,只是,清瞳的本性,讓她扯唇,「我睡了很久嗎?」。
  
  「已經兩天了,王妃,大夫來了又去,交代說王妃身上的傷,需要好好的養,起碼七天不能下床走動,需要好好休息」。
  
  還真是柔弱呢……
  
  唇畔揚起自嘲的笑,從何時起,她已無用到這種地步了。
  
  「我沒事兒……」。
  
  「王妃,藥來了」。又一個陌生的丫環進了屋,手上端著是黑漆漆的藥。清瞳不自覺的皺起了秀氣的眉頭,她不喜歡苦味兒,這股藥味都讓她覺得有些難受。
  
  她沒有任何想要喝藥的念頭。
  
  「擱著吧,我等會再喝」。
  
  「不行……」,那丫頭,驚慌的跪地,仿若似才清瞳說了什麼了不起的事兒,「王妃要是不吃藥,王爺會殺了奴婢的」。
  
  又是王爺……
  
  清瞳用力的閉了閉眼,連好脾氣的她都想好好大叫一聲,那個無理又粗魯的男人,到底想要做什麼。
  
  他有什麼資格不把人當人看。
  
  「好,我喝……」。
  
  不能為難別人,她唯有為難自己。
  
  難掩噁心之感,她喝盡了那確黑乎乎的藥,端藥的丫頭總算是鬆了口氣,「王妃,您先歇著,已經有人去知會王爺,王妃清醒的消息,過一會,王爺就會來探望王妃了」。
  
  探望?
  
  清瞳苦笑。
  
  傷都是他打出來的,還需要探望嗎?他不出現,她可能會好得快些。
  
  只可惜,她現在,是身不由己



  第009章
  
  獨孤蒼嘯是和李庸一同來的,或許是深怕他又一時衝動,把不該殺的人,弄到地府去,那是一個有去無回的地方。
  
  他們還用得著她,或許,清瞳該為此感到高興。
  
  「王妃,您好些了嗎?」。李庸關切地問。
  
  「好多了」。清瞳輕頷臻首,暈迷到清醒,相信該是好多了。
  
  「你與陸家有什麼關係?」一來一往的禮尚往來已經夠了,獨孤蒼嘯一開口,就是讓人猛嗆的寒意,直接往人家心頭上撞去。
  
  清瞳的表情一僵,清眸,緩緩抬起,凝著他,半晌之後,再度垂下腦袋,她不想問他是怎麼知道她與陸家是有所關係。
  
  可想而知,她的失蹤,陸伯伯同樣著急,想要找人,就不可能隱瞞得妥妥當當,那不可能找得到人。
  
  「你與陸家有什麼關係?」他再重複一次,這一次的語氣,明顯更加的不奈。
  
  李庸神情一震。
  
  「王妃,陸家與您到底有什麼關係?陸家的陸傲天,帶著兩個人,夜探嘯王府,如果不是他們逃得快,現在已經在王府的大牢裡呆著了」。
  
  那一日,他瞧見王妃是與他們在一起的。
  
  夜探?
  
  大哥,二哥和陸大哥他們應該找過該找的地方了,現在——要夜探內城了嗎?她並不相信李庸的說法,大哥和二哥的修為程度,不是嘯王府的人可以隨意能奈他們的。爹曾說過,如果大哥和二哥有心闖闖江湖,平輩的是不可能有對手的。
  
  當初,爹的修為,在江湖上,可是橫霸一時。
  
  承爹一身真傳的大哥二哥,自然不可能弱到哪裡去。
  
  而且——
  
  就算嘯王府的人再厲害,大哥二哥無法隨心探得所知,也不可能輕易的讓人認出來。
  
  「王妃,陸家可是大肆在尋找您」。大街小巷,可沒少了季清瞳的畫相,可見,陸家人找得有多麼的賣力。
  
  清瞳輕笑,不無嘲諷之意,可想而知,陸家為何會大肆的尋找她。若非味王府用此等不正當的手段將她掠來,如今,她正好好的在陸家做客,何須如此勞師動眾,煩了心,擾了神呢。
  
  「相必李大人不會不知」。一切,他都參與其中不是嗎?「清瞳日前在陸家做客,同遊街上時,被人帶回了嘯王府,陸家人會著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如若王爺和李大人怕麻煩,就讓清瞳回去」。
  
  回去?
  
  黑眸暗光一閃。
  
  「等你無用之時,自然就是你回去之日」。
  
  「清瞳現在亦是無用之人」。為得自由之身,她寧願貶低自己。
  
  「別以為嘴硬就可以抹除一切,季清瞳,這就是你的命,不認也得認」。
  
  不認也得認嗎?
  
  多麼諷刺,她向來不信命,如今,卻為了這個跟她八輩子搭不上邊的人,要信命。
  
  她的命會如何,那也是她的事——
  
  如今,她命,亦不能由自己做主了嗎?
  
  「這不是清瞳的命,王爺,你又何必強人所難,清瞳若有能,是不會藏私的。而今,清瞳實在沒有這種異能,又如何能助王爺登上大位?」。花時,費事,結果,誰都討不了好,又何必呢。
  
  「本王說的話,就是命」。
  
  狂妄,不可一世,卻非得讓人認同不可。
  
  李庸上前,輕言相勸,「王妃,千萬別惹離了王爺,否則的話,陸家可能會不太平」。
  
  這是勸嗎?
  
  不是——
  
  這平平就是威脅。
  
  清瞳還有別的路可以走嗎?為了不讓陸家跟著她一起倒霉,她似乎已經沒有別的退路了。無需細思,她輕輕點頭,「李大人,既然到了這一步,清瞳也沒有別的選擇,煩請李大人說服王爺,讓清瞳去見兄長一面,讓他們安心,不再尋找清瞳」。
  
  「這——」,李庸可有些為難了。
  
  這種事情,他可做不了主。
  
  「李大人若覺得為難,那就算了」。嬌顏低垂,其實,根本就無需李庸開口詢問,他們的對話,獨孤蒼嘯早就一字不落的聽進耳裡,緊繃的容顏,沒有半絲妥協,很顯然,完全無需詢問,李庸就已經知道,他的決定是什麼了。
  
  不過——
  
  李庸也不想看到清瞳失望。
  
  她是個好女孩。
  
  「王妃,不知這樣可否,李庸親自跑一趟陸家,將王妃現今的情況,告之王妃的兄長——」。
  
  「不行——」。李庸的話未落,清瞳便搖頭,「你畢競不是我,不管你說什麼,我的兩位兄長怕是都不會信的,除非,是清瞳本人」。
  
  李庸蹙眉,她說的不無道理,正常人都是這般的想法。如果,今天她的兄長,換成是他,也是一樣的。
  
  沒有親自從至親的口中確認,哪有那麼容易放得下心。
  
  可是,王爺這邊——
  
  「王爺,你看?」。
  
  「你立刻去把陸家的人和她的兄長帶到王府來,本王親自告訴他們這一不可改變的事實」。
  
  「是」。
  
  李庸不敢怠慢,立刻應是,離房。
  
  其他人,亦早已散下。
  
  偌大的空間,只乘他與她。
  
  清瞳低垂,無意瞧他,他與她,其實,無話可說。
  
  「抬起眼」。長手伸至,托起清瞳的下巴,讓她不得不正視他的黑眸,那雙無情,冰冷,讓人心驚的冷眸。「本王讓你看清楚,你就必須看清楚,說,你到底看到了什麼,別以為藏在心裡,不說出來,便什麼事都不會有」。
  
  她沒有這麼以為。
  
  「王爺,清瞳只不過是個普通女子,沒有異能,這一雙眼,王爺能看到的,清瞳便能看到,王爺看不到的,清瞳亦看不到」。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王爺想知道事實,何不再去問問那一位堅定清瞳便是助王爺改運的得道高僧呢。人無完人,就算是得道高僧,他也還是個人,清瞳想,那位高僧也有可能看錯了眼,也未定。王爺何不再三確定,以免誤了大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ilahsu 發表於 2012-7-9 05:28 AM

  第010章
  
  清瞳所言正是獨孤蒼嘯心中所想。
  
  他不能把時間浪費在一個無用之人身上,到目前為止,她完全沒有一點傳言中人的跡像。獨孤蒼嘯已經開始懷凝。
  
  如若其中有半分差錯。
  
  不止護國寺的住持吃不了兜著走,連李庸也逃不過連帶之罪。
  
  護國寺的住持被送進嘯王府。
  
  眉長鬚長的的確有長者之風,一身仙風道骨,確是得道之相,也難怪看他一眼,聽他一言的人,是難有懷凝。
  
  否則,精明如李庸,又怎麼會如此輕易的去信一個人呢。
  
  「你確信她便是傳言中的那個人」。
  
  「回王爺」。護國持住持方丈普燈大師單手示禮,「老納唯一可以確定的是王妃有此之力,至於王妃是否是傳說中之人,那傳說,畢竟只是傳說,做不得真,且,王妃是王爺命定的妃,這一點,老納實難錯看」。
  
  後面一句,獨孤蒼嘯不予理會,前面一句,聽入他耳,倒是濃眉三分展。
  
  只要季清瞳有此作用,就好。
  
  他亦毋須再花費時間去尋找另一個人,老頭子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過不了多久,便要嚥氣,到時候,他必定需要十足的把握。
  
  「為何她一再的否認?」。
  
  「或許,王妃自己亦無法確定自己有此能力,助夫之運,乃是無形之力,改天之運乃是無形之力,非平凡雙眼所能看見,唯心而已」。
  
  高深的話,說了一大堆,才剛伸展開來的濃眉,又皺了起來。
  
  李庸一見苗頭不對,立刻插嘴。
  
  「大師,王妃要如何才能發展她的能力?」。王爺眼看著就要動怒了,不要說眼前坐著的是得道高僧,就算是西天佛祖在王爺面前,他也絕不會給面子吧。大師之顏,豈可輕犯,佛便是佛,大師也確實是得道高僧,並不是到處混飯吃的神棍。
  
  「這個,貧僧無法斷言,該行之時,必定行,不行之時,切莫強求,老納告辭」。不待獨孤蒼嘯開口,普燈大師已經自顧自的離開了。
  
  李庸忙讓人跟上送客。
  
  廳內,獨孤蒼嘯危險的瞇著眼,很顯然,普燈大師這一次前來,並沒有緩了他心中的惑,反而讓他更加不悅。
  
  什麼是該行?
  
  什麼是不該行?
  
  他不管,無論該行與不該行,他說行就行——
  
  「王——王爺——」。李庸看得膽顫心驚,深怕王爺又生也什麼想法來,下頭的人,可有得罪受。
  
  黑眸一抬,儘是平靜無波,天知道,他似才的不悅,全都跑到哪裡去了,「李庸,前去關切獨孤蒼冥和獨孤蒼陽的人回來所報如何?」。
  
  問到正事,李庸神色一正,「回王爺,大皇子近日多半留在宮裡陪伴皇上,而三皇子側呆在陽王府少有外出,近日並無可凝行徑,倒是大皇子和三皇子的幕僚日日造訪冥王府與陽王府」。
  
  「哼」。不屑一哼,「他倒是學會討好老頭子了」。他,所指即是大皇子獨孤蒼冥。獨孤蒼嘯向來與皇上不親,確切的說,並不是不親,而是相當的陌生,除了獨孤蒼嘯身上流著的是當今皇上的血之外,他們幾乎沒有其他關係。
  
  就是因為這一抹血脈,成了獨孤蒼嘯生活的重心。
  
  他誓要拿下皇位。
  
  「王爺是否也該入宮去見見皇上」。李庸提議。
  
  皇上對王爺該是有所虧欠的,人到終老之時,心便是最脆弱的時候,一生之中,有對不起的人,這個時候,多半是佔據思緒最久之人。
  
  希望皇上對王爺心懷虧欠,希望補償,那麼,他們的機會,便大得多。
  
  皇位之於王爺,便可輕鬆到手。
  
  「他死之後,我會去——」。意即,皇上未駕崩之前,別想他去看一眼,一眼都別想。
  
  「王爺——」。
  
  「不用再說了」。冷眼一掃,李庸識相的閉上跟。
  
  門外,無聲,片刻,未聽聞腳步之聲,卻先傳來話聲。
  
  「王爺——」。
  
  「說」。
  
  「陸家的人已經到了,請王爺前往無望廳」。
  
  「嗯」。
  
  來人,是獨孤蒼嘯的貼身護衛,梟。如果不是獨孤蒼嘯開口,梟是不能隨意現身的。因此,多有人知曉,嘯王身邊有一位能奈的梟護衛,卻沒有幾個人真正的見過。就算是嘯王府中人,亦無幾人見過。
  
  有人甚至猜測,根本就沒有這麼一個人的存在。
  
  那,不過是傳言罷了
  
  嘯王府,無望廳
  
  陸士林攜同長子陸傲天,一同前來的還有季陌顏、季桑洛兄弟,未見冰怡。清瞳一接到丫環的知會,便立刻隨她到了無望廳。
  
  眼見至親之人,清瞳眼眶一陣發熱。
  
  原本,現在,他們還是可以開開心心的無憂吵鬧玩耍,一夕之間,什麼都不同了。他們現在身處嘯王府。
  
  嘯王不是尋常人,他是皇上的親子。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萬一得罪了嘯王,得罪了朝廷,千子山便不再是隱居之處,千葉山莊便不再安寧,爹娘多年來的安寧,也將被破壞殆盡。
  
  為人子民,不為父母著想便已不孝,怎麼還能給爹娘帶去麻煩。
  
  「清瞳——」。季陌顏和季桑洛上前,季桑洛一手將清瞳拖至安全範圍,季陌顏繃緊下鄂,不善的看著獨孤蒼嘯。
  
  貝齒輕咬,清瞳沒有忘了禮。
  
  「陸伯伯,陸大哥,對不起,清瞳讓你們擔心了」。微微一弓身,行禮。
  
  「傻孩子,看到你平安,陸伯伯就安心了」。話雖如此,陸士林可不曾真的安心,清瞳好好的不可能會自己跑到嘯王府來,清瞳失蹤當日,發生的事,可是眾人皆目睹,嘯王府位高權重,也不可枉顧他人身由。
  
  隨綁隨走。
  
  「王爺,清瞳初到帝都,不小心入了內城,闖進嘯王府,實在是大不敬,還請王爺不知者不怪,饒了清瞳不敬之罪」。陸傲天上前一步,先禮後兵。
  
  嘯王的名聲在外,誰都知曉,他的喜怒無常和是非不分。
  
  連自己的父,兄弟都不放在眼裡,更不要說其他與他全然沒有關係的人。
  
  「她是本王的王妃」。
  
  赫——
  
  一句話,眾人沉寂,季陌顏和季桑洛的眼神一瞬之間大變。
  
  「大哥,二哥——」。熟悉兄長性情的清瞳立刻上前一手一個,拉住兩位兄長,「不要衝動,不要衝動好不好,有些事兒,清瞳慢慢再跟你們解釋,好不好?」。柔言細語,讓繃得緊緊的季家兄弟,絲毫緩不下情緒。
  
  妹妹被人欺負,他們絕計不會坐視不管。
  
  無論對方是誰,季家人不是誰都可以碰的。
  
  四個男人,神色都繃得緊緊的。
  
  沒有人會有半刻的放鬆。
  
  這裡是嘯王府,是別人的地盤。
  
  「王爺,容清瞳與兄長私下談一會好嗎?」。
  
  「要談在這裡談」。獨孤蒼嘯絲毫不肯退步。
  
  清瞳無法,只好依他所言,嘯王府是他的地,他不許,她還能有什麼法子,她相信,光憑陸伯伯,陸大哥,大哥和二哥,是可以把她帶出嘯王府的。
  
  可是——
  
  帶出去之後呢,面臨的將是更大的問題不是嗎?
  
  她不能那麼自私。
  
  雖然,一切真的與她無干。
  
  「大哥,二哥,對不起,都是清瞳不好,日前,已經嫁於嘯王為妃」。頭,低低的,不敢讓兄長看到她眼中的酸意與痛楚。
  
  知妹莫若兄,就算清瞳這麼說,季陌顏和季桑洛也不會相信。
  
  「清瞳,有什麼事,告訴大哥,爹娘已經下山,不日便會趕到帝都,不要怕,有大哥在——」。握著妹妹的手,那力道,讓清瞳格外安心,卻也格外的心酸。
  
  就是因為知道家人不會樂見她受半點委屈,她才更要隱瞞到底啊。
  
  「大哥,我沒有受委屈,真的,這兒是嘯王府,我又是嘯王府的王妃,誰敢讓我受委屈呢,而且,女孩家的年歲大了,便要出嫁,不過是遲與早的問題,清瞳也該到時候了——」。
  
  「你說過,終生不想嫁的」。季桑洛可沒有忘記妹妹一直掛在嘴邊的說法。
  
  唇畔的表情,一僵。
  
  她是這麼想的,也曾這麼說過,二哥為什麼非得記得這麼清楚呢,不是讓她為難嘛。
  
  「人心,總是會變的」。她輕喃。
  
  「那是別人,不是你——」。季陌顏低吼,「清瞳,有什麼事咱們回陸家再說,不管你是真嫁還是假嫁,也得經過爹娘——」



  第011章
  
  「不管她是真嫁還是假嫁,如今,她已經是本王的王妃,沒有王妃的允許,她不准踏出嘯王府一步」。
  
  清瞳還沒有來得及安撫兄長,獨孤蒼嘯便已然開口。
  
  心一揪,不是因為他話中之意,她早就知曉事實如何,再多,也不會在意。只是——她更清楚大哥的性情,絕對不是一個允許別人威脅的人。
  
  「清瞳是季家人,就算以你的權勢逼迫她嫁給你那又怎樣,你別想攔著她」。季陌顏全身緊繃,隨時都準備好要動手。
  
  「清瞳,過來,跟在二哥身邊」。季桑洛也是一臉的凝重。
  
  陸士林和陸傲天父子雖然沒有說什麼,不過,意思早就明瞭。
  
  就算獨孤蒼嘯阻攔也沒有用,他們說什麼也要帶清瞳離開。
  
  李庸頭疼。
  
  就怕事情到了這一步,到如今,這事兒,能不鬧大,便不鬧大,如果讓市井百姓知道了這一事,那麼,嘯王所剩無幾的名聲,也會蕩然無存。
  
  為君者,不僅攬權霸勢,還需要民心。
  
  若無民心,登上帝位又如何。
  
  嘯王又還來不及表情自己的才能,未登上帝位之前,能夠收斂,便收斂千萬不能出任何的差錯。
  
  事情到了這一步,他們已經沒有任何可以選擇的機會了。
  
  「大家都是一家人,平心靜氣,平心靜氣,千萬別傷了和氣,讓王妃為難」。李庸上前打圓場,臉上掛著禮貌的笑,有些僵硬。「各位,王爺和王妃,的確是急了些,不過,現在王妃已經是嘯王府的主母,王爺心疼王妃,不捨得王妃離開嘯王府亦是情理之中的事,還請各位能夠見諒」。
  
  這話,說得李庸自己都愧疚。
  
  不過——
  
  不能收回,還得繼續說。
  
  清瞳眼兒低垂,此話,無人信服。
  
  兄長知悉她的性情,雖然長久千子山,沒有多餘接觸生人的機會,但是,她還能明辨是非,不會茫從的去相信一個陌生人,也不會在這麼快的時間內,就做出了一輩子的決定。而且,還是瞞著父母和家人。
  
  那不是她的所作所為。
  
  如今——她知道眼前的情況,是不允許她說出自己心中感受。或許,他們可以順利的把她帶出嘯王府。
  
  那麼,然後呢?
  
  陸家和千葉山莊將不再平靜。
  
  「大哥,二哥,陸伯伯,陸大哥,李大人說的沒有錯,不如這樣好不好?過些日子,清瞳再和王爺上陸家去陪禮」。唯今,只有如此。
  
  「不行」。季陌顏不答應。
  
  妹妹的委屈,他看在眼裡。
  
  「大哥——」。清瞳輕歎,兩位兄長疼妹,她知道,心裡,也盈滿了暖意,這些日子的苦,算是沒有白受。「讓清瞳任性一次好不好?如果事情真的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清瞳會說出來的,現在,清瞳很好,真的——」。她一連說了好幾個真的,是在強調。
  
  季陌顏深深的望著清瞳,她的心地如何的善良,和她一起長大的他,又怎會不知。
  
  「大哥,答應清瞳好不好?好不好?——」。她扯著他的袖子,輕搖著,「如果爹娘來了,就告訴他們一聲,我沒事的」。
  
  她不知道爹娘到帝都的時候,她還能不能離開嘯王府去見爹娘一面。
  
  短時間之內——至少,在獨孤蒼嘯登上帝位之前,她絕對不會是自由之身。那麼,她也不奢望,爹娘到的時候,她就可以脫離嘯王府。
  
  這個男人,絕對不會允許的。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季桑洛想大吼,狠狠的搖醒清瞳。
  
  「二哥,我知道,真的知道」。她不迷糊,也不笨,心裡,清楚著呢。
  
  深深的吸了口氣,季陌顏咬牙,點下了頭,「好,大哥答應你,清瞳,別讓自己受傷,如果嘯王府敢對你有一點的傷害,哪怕是得罪皇家,季家也不會退縮的」。
  
  「光憑你這句話,本王就可以摘下你的腦袋」。獨孤蒼嘯冷哼。
  
  「你來啊」。季桑洛瞪他,「我倒要瞧瞧,你除了身份與人不同,還有什麼能耐」。不過是一個養尊處優,不識人間疾苦的人罷了,只會玩弄權術,不把人不人看的混蛋罷了。
  
  「二哥,王爺,別——」。
  
  中間人,難為。
  
  她還是受害者。
  
  「陸伯伯——」。清瞳看向陸士林,「煩請陸伯伯帶大哥和二哥回去好嗎?陸大哥,拜託你們,清瞳真的沒有事,清瞳已經不小了,有些事情,可以自己做決定,也絕對不會委屈自己的好嗎?」。
  
  能說不好嗎?
  
  陸士林點頭,這個頭,可點得沉重啊。
  
  他愧對老友,這一次,老友夫婦遠從千子山而來,到時候,他們再商議營救清瞳的辦法吧。雖然清瞳一再的聲明,她並沒有怎麼樣。
  
  唉——
  
  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是嘯王的逼迫。
  
  善良的人兒不忍心至親受牽連,才會如此勉強委屈自己啊。
  
  「好」。
  
  終於——
  
  他們離開了,雖然,有著眾多的不滿。
  
  廳內,氣氛異常的冷凝,誰也不敢出聲,丫環僕人,連同李庸,只敢靜靜的立在一旁,等候吩咐。如果不是因為王爺在,他們早就能逃多遠,就逃多遠了——
  
  有事情,要發生了。
  
  清瞳收回視線,老早已經看不到他們的身影了,心,一陣又一陣的緊揪,貝齒輕咬著下唇,她該面對的是屬於她的戰爭。
  
  沒有人可以幫得上忙,只有她自己。
  
  明眸抬起,凝著一臉不悅的獨孤蒼嘯,真好笑不是嗎?他為什麼不悅?他有什麼理由不開心,這一切,都是他要的,而他要到了。
  
  「清瞳告退」。轉身,她便要離開。
  
  「站住」。低喝,止住了她還未開啟的腳步,嬌柔的身子,挺挺的立著,不回頭,不看他,他的冷漠,只會讓人心驚,他的言語,只會讓人氣氛。
  
  她已經很難維持這樣的平和。
  
  如果不是因為家人,至親,她不會如此忍耐。
  
  脾氣再好的人,忍耐,也是有界限的。
  
  「王爺還有什麼吩咐」。清清冷冷的聲音,雖然及不上他,卻也有著幾分疏離。
  
  「王爺——」。李庸亦不解。
  
  「別再拖延時間,該你做的事情,必須去做」。他心裡記著的,仍是她的「作用」。
  
  清瞳扯唇,輕笑,笑卻未及眼。
  
  她終於轉身,明眸,清澈無偽的望著他,他的複雜,與她的單純,是多麼明顯且可笑的對比。獨孤蒼嘯銀牙一咬,雙手一握,成拳。
  
  「清瞳已經不止一次告訴王爺,清瞳沒有這等能奈,王爺為何不信,有些事情,並非逼迫,就可以的」。
  
  他為何,仍是不懂,仍是不信?
  
  黑眸一瞇,他步至她的身邊,手,托起她的下巴,熱量,從他的身上,迸發,傳到她的身上。清瞳無法制止的一陣輕顫。
  
  眼前的男人,太邪門了。
  
  他總是可以用最簡單的動作,來表達他的惡意,而且,非常的成功。
  
  她不是心無所懼之人,那是人的本能,她會害怕,怕他——
  
  他的眼中,沒有情感,他的心裡,沒有溫暖。這樣的人,不該害怕嗎?只要他想,他就可以做出任何事情。
  
  包括世人所不認同的。
  
  之於他,只是無所謂。
  
  「你的雙眼,真的什麼都看不到」。
  
  「……」。
  
  她不語。
  
  如此明顯的事實,還需要她再的重複嗎?如果她說句是真的,他就可以放開她,讓她回家嗎?
  
  不,他不會。
  
  沒有作用的東西,他會毀了吧。
  
  「那麼,你就用心看」。他開口,近乎吼。
  
  「心只能感受,不能看」。她輕言,不想與他爭,與他吵,那只會在他的怒火上加油。
  
  「好,那本王就讓你用心去感受」。話落,手起,落下,隨著他的動作,是一聲淒厲的叫聲和無數聲尖叫。
  
  他的手起,手落,眨眼之間,毀了清瞳一雙無偽的明眸。
  
  他是嘯王獨孤蒼嘯,為了目的,他可以不擇手段,哪怕,是傷害別人。
  
  毀了一個人,弄瞎了一雙眼,又如何。
  
  他的霸業,才是最重要的。
  
  「王爺,快——快去請大夫過來——」。
  
  「王妃暈倒了——啊——」。
  
  慌亂之中,熱燙的血,染紅了他的手,也沾染了一地...<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ilahsu 發表於 2012-7-9 05:29 AM

  第012章
  
  大夫來了又去。
  
  清瞳一直暈迷不醒,獨孤蒼嘯喝令,除了為她止血包紮,不准治好她的眼。
  
  既然她的眼,無法看到他要的一眼。
  
  那麼,這眼便無用,如今,眼瞎了,就用她的心看。
  
  李庸駭然,他從來不知王爺真的會這麼做,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來不及阻止。
  
  清瞳被牽扯進了這個原就不屬於她的世界裡,注定悲哀。
  
  李庸在屋裡團團轉,床上的人兒一直不醒,大夫已經為王妃包紮妥當,止住了血,按道理,她該醒過來了。
  
  卻未醒。
  
  沉睡的彷彿永遠都不會醒一樣,著實讓人看得心驚。
  
  「李大人,藥已經熬好了,可是,王妃她——」。丫環手中的藥,也是端進端出,床上的人兒未醒,餵進去的藥,剛入口,便隨之流出來。
  
  她無法吞嚥。
  
  李庸面露沉凝的再度看了床上的人兒一眼,心中,濃濃的愧疚差點壓跨了他。這是個無辜的孩子,卻要沉受這一錯,從此失去了光明,是他們的造的膩呀。
  
  「放著吧,再到廚房去煎藥,王妃一醒就要吃藥」。
  
  「是」。
  
  丫環依言將藥放在桌上,退開。
  
  桌上的藥,冷了,再換。換了又冷,清瞳暈迷了兩天,才悠悠醒來,痛,傳遍的全身,她緊咬著下唇,不讓自己發出聲來。
  
  雙眼,被東西綁著,她睜不開。
  
  或許,這輩子都不可能睜得開了。
  
  「王妃,你可醒了」。一直守著的李庸可算是鬆了口氣,「來人哪,趕快把藥端上來」。桌上的藥,已經涼了。
  
  不一會,藥端了上來。
  
  清瞳沒有反抗,默默的喝盡了苦澀的藥,口腔間濃濃的苦味,比不上她心裡的苦。
  
  李庸遣退丫環僕人,房內,只有他與清瞳。
  
  「王妃,王爺一時衝動,做了這等事情,讓王妃受苦了,不過,卑職已經尋得名醫,王妃的眼,或許有望復原」。他說。
  
  不為其他,只為讓自己心安。
  
  「如果獨孤蒼嘯知道,他不會讓你好過的」。那個男人,何時會允許別人違了他的意。他說天就是天,不允許有人半句不依。
  
  多可悲。
  
  纖手,輕撫上眼,紗布,抵上了手,纖手微微一顫,柔美的唇畔,揚起一抹苦笑。
  
  她何其有幸,成為傳言中人。
  
  有又何有幸,成為嘯王妃。
  
  如今,她更有幸的賠上了自己的雙眼,或許,她上輩子是真的造了太多的膩,所以,這一輩子,需要如此完全沒有條件的償還。
  
  「王爺那邊,咱們先瞞著,王妃,為了你自己的安全考量,往後,千萬不要再否認自己不是傳言中人,否則,王爺只會更氣怒,對王妃,實在沒有好處」。
  
  李庸苦口婆心,清瞳焉有不知之理。
  
  「如果事先知道,我會虛應他的,只是——如果,他的命運不會因我而變,想來,這結果,是不會有任何的不同」。一前,一後罷了。
  
  在清瞳養傷期間,獨孤蒼嘯並沒有出現過,聽李庸說,他最近忙著進宮,皇上的身體已經越來越差了。
  
  他不是特意入宮去見皇上,不過,有些事情,有些場合,他也必須在場。
  
  李庸接手照料清瞳,他秘密讓人請來名醫,連宮中的御醫也不放過,獨孤蒼嘯的指力,傷了清瞳雙眼經脈,就算真的能醫好。
  
  她的眼,也懼光。
  
  太亮的地方,她不能久呆,眼,亦無法全然的如同以前一般,大大睜開,仔細的看這個世界。
  
  已傷,如何再能完好如初呢。
  
  「清瞳不怨,只要能再看見,已經足夠了」。她不在乎餘生生活在一片黑暗當中。她想看見——想再有機會看著爹娘,家人。
  
  不想到時候,僅能憑著想像而已。
  
  如果真的可以治好,那麼,便無怨
  
  獨孤蒼嘯再次見到清瞳,是李庸前去通報,她的眼睛已經好了,前後,花了近一個月,不過,還需要好好的養著。
  
  當然——
  
  只是養神,並不是養明。
  
  那一雙眼,被他毀得徹底。
  
  嘯天閣內,獨孤蒼嘯瞇著凝著清瞳的明眸,那雙眼,微瞇,眼瞳仍如之前那般清徹,只是,少了一份清靈。
  
  她的眼,真的瞎了嗎?
  
  如默的濃眉,微微皺起,不信。
  
  「現在,你的心,能看到嗎?」。他問。
  
  清瞳扯唇,她絲毫不懷凝,如果現在她回答,她的心無法看到他所希望的,那麼,他會不會當場挖出她的心來。
  
  只是因為,她未如他所願。
  
  「王爺想瞧什麼?」。她不能再用眼看,那麼,她只能用心去感受,用自己還算靈光的腦子去想,去思考,和李庸的協助,否則,她怕是無法活著離開嘯王府。
  
  聽她如此一說,獨孤蒼嘯顯然心情好了些。
  
  薄唇揚起一抹狐魅的淺笑,如此證明,她的眼是必須瞎的。「獨孤蒼冥日前已經得到皇上的應允,雖然沒有正式下召,不過,那老頭已經打算把皇位傳給獨孤蒼冥」。話至此,他的眼,一陰,一沉。
  
  大勢已去——
  
  不,他可不這麼認為,就算老子頭已經下召傳位於獨孤蒼冥,他也會奪過來,讓老頭子就是下了地府也不得安寧。
  
  「皇上還沒有下召不是嗎?王爺和三皇子還是有機會的,皇上大限在即,或許神智迷離,這時候,王爺應該多向大皇子學學,在皇上身邊多走走,只要皇上看在眼裡,便能入了心,到時候,誰在皇上心中佔據的份量重,皇位,自然便是誰的」。
  
  皇家之事,她豈能知曉。
  
  她無能,無奇才。
  
  如今,只能憑著生平所學,努力的掰一個勉強可以說服人的理由和借口來。
  
  「你要本王在老子頭面前獻慇勤?」。這話聽來,咬牙切齒,可見,這個男人有多恨他的父親,既然如此,還要承父之志,該是走多遠就多遠。
  
  「王爺不想要皇位的話,便不需要獻這份慇勤,但是,這份慇勤可以讓王爺事半功倍」



  第013章
  
  獻慇勤——
  
  大概也就只有這個男人會這樣說吧,對方是他的父親,臨終之前,盡一下孝心,是一件很勉強的事情嗎?
  
  他不願,不屑,甚至痛恨,清瞳看不見他的表情,但是,她知道。
  
  所以,他仍是去了,為了這份慇勤之後的福利。
  
  外傳皇上連床都已經起不來,朝廷也有多日未能上早朝。
  
  朝廷的奏折分三份,各送往冥王府、嘯王府和陽王府中。若哪一日,皇上決定只將奏折送進一位王爺府中,那麼,皇位便定,無可改。
  
  成乾宮
  
  皇上寢宮,安靜得有些詭異,平平殿內外立了不少的人,卻除了呼吸聲之外,再無其他。
  
  老皇帝已無法行走,在朝為官者,當是恭主為先,如今,老皇帝連朝都不能上了,年紀一大把,眼看著,駕崩之日在即,人是沉重。
  
  特別是冥、嘯、陽三位皇子分野分明,這一會,都想等著老皇帝,能在臨走之前,將大位定下,如若皇上一不小心,在未立下太子之前,便去西天面前如來,那麼,往後樓陽國的國勢,必定會大亂。
  
  三位皇子,自是誰也不肯讓誰。
  
  如此一來,豈非國無寧日,百姓必須再一次生活在水深火熱當中。兄弟閱牆,爭奪皇位,在歷史上,早就不是什麼新鮮事兒。
  
  冥王,嘯王,陽王,立於皇帝龍榻前,原就大氣不敢出的場面,加上今天嘯王的出現,更讓人驚訝的瞪大了眼。
  
  嘯王恨皇上,這早就不是什麼秘密了,如果今日嘯王不恨皇上,那麼,情形定然不同,嘯王對上皇位的興趣,全然是為了「恨」之一字。
  
  太醫院,眾位太醫可是一個也沒缺。
  
  不過——
  
  人老身體弱,早就藥石罔靈了。
  
  樓陽兩位相爺,文武百官,站滿了成乾宮,今日,人會來得如此之齊,也不是沒有道理的,都等著皇上能夠立刻確立新君。
  
  永元帝的八子皆到。七位公主,倒是一個未到,無論哪個朝代,男女是有別的,幾位出嫁在外的公主,都還未召回。
  
  除非皇上真的升了天,否則,恐怕公主還得在夫家呆著。
  
  仍留在宮中的公主,也礙於禮法,這種場合不宜出現。
  
  永元帝因病早已削盡臉上肉,虛弱的連抬手,睜眼的力氣都沒有了,瞇著一雙眼,雖虛弱,卻仍眨著讓人不容忽視的精光。
  
  奪天下,守天下——一生之中,他可名留青史。
  
  如今,卻是最讓他頭疼,也是最難選擇的時刻。人之將死,生平所有的事情,皆會在眼前重演一次,不是沒有道理的。
  
  這些日子,他總是看到燕妃,那個,他至愛的女人,卻死在他的後宮之中。是他的愛,害死了燕妃。
  
  如果——
  
  當初燕妃並沒有隨他入宮,現在,仍可以活得好好的,那個開朗,善良的女人,他,愧對她啊。
  
  也忽視了他們的兒子,所以,才讓嘯兒養成如今這樣極端的性格。
  
  奈何,他已無力改變。
  
  他想將皇位傳於嘯兒,嘯兒有能力,有氣魄,只是——唯一讓他無法立刻決定的是他心中的恨意。
  
  一個滿意是恨的人,是做不了好皇帝的。
  
  仁意二字,才是治國之道。
  
  嘯兒可以開疆闢土,卻不能仁愛百姓,他知曉,哪怕是他死了,嘯兒也無法放下他賴以為生多年的恨意。
  
  他不能——
  
  「皇上,該是時候了」。左相語重心長,左右相都是與皇上一同得天下而守天下,如今,皇上年歲已高,他們也不年經了。
  
  江山代有人才出,該放手了。
  
  「嘯兒——」。輕不可聞的聲,傳來。眾人讓開,獨孤蒼嘯冷凝的臉上看不出絲毫表情,他直挺挺的立在床沿,看著床上,垂危的老人,他的生命已經走到盡頭了嗎?曾經那般叱詫風雲的男人,如今,也將是枯骨一具。
  
  名與利又如何。
  
  無法長生,到頭來,還不是生老命死。
  
  「嘯兒——」,皇上,又喚了一次,這一次,獨孤蒼嘯彎腰,臉上雖無表情,卻也不是那麼拒人於千萬之外了,他的心態,沒有變。變的,或許是季清瞳之前所說的話,在他的心裡,起了丁點作用。
  
  沒錯。
  
  他只要稍微改變一下態度,就可以得到所要,如此便宜的事,他為何不可以試它一試。
  
  「父皇——」。喚著,沒有起伏,讓人猜不透,他是以何種心態度喚的。
  
  床上的老人,老淚縱橫。
  
  他,太久不曾喚過父皇了,久得,他都快記不起來,他喚他的樣子,是什麼模樣的。
  
  如今——
  
  他總算可以再聽一次。
  
  死後,他還有些顏面去見他的燕兒。
  
  「你肯原諒父皇了嗎?父皇——咳咳——對不起你娘,對不起——你——」。
  
  「皇上」。大醫一旁乾著急,「千萬別說太多話,保重龍體啊」。
  
  進氣多,出氣少,再這樣勉強自己,時日,可就真的不多了。
  
  微瞇的眼,稍稍的睜開了些。
  
  可見,他有多麼的費力。
  
  「沒事——」。輕不可聞,完全感受不到他的力氣所在,如果不是他的眼神,大傢伙的心,可就得更繃緊一點了,「嘯兒,你想要——想要——這個皇位嗎?」。
  
  這話,讓在場的人皆一驚。
  
  皇上此言何意?
  
  難道,嘯王想要,這皇位就給嘯王了嗎?
  
  獨孤蒼嘯一路人,皆萬分欣喜,而另兩路,則是一臉的凝重,皇上不會因為心中有愧,就拿樓陽國的未來開玩笑吧。
  
  嘯王絕對不會是一個好皇帝啊。
  
  「一切,聽憑父皇之意」。
  
  「是——是嗎——」。皇帝欣慰一笑,嘯兒的態度果然是變了,不再急著非爭皇位不可,「朕原本要將皇——皇——位傳——給你——大哥——現在,朕要再想想」。
  
  想什麼?
  
  有什麼好想的。
  
  獨孤蒼嘯雙眸一瞇,眼中銳色,不掩。
  
  「若是你不再怪父皇——父皇會——再——再考慮一下——是——是否將皇——位——傳於你——」...<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ilahsu 發表於 2012-7-9 05:30 AM

  第014章
  
  永元三十一年,帝有意傳位於二皇子獨孤蒼嘯!
  
  天下皆驚,百姓俱震。
  
  傳聞,二皇子獨得天女,天女已為嘯王妃,如今,已有助夫之運,已顯改天之命,嘯王得此女,皇位,已是囊中之物。
  
  嘯王府
  
  「王妃,外面傳聞,王爺如今是最有望得皇位的人呢」。這一次,派至清瞳身邊的是個十二三歲的小丫頭,可愛純真的不解世事之情,雖然被賣身入了嘯王府,嘯王雖冷情,王府中的下人,只要沒有做錯事,倒也可以過得平順。
  
  小丫頭入府已有三月,府中之事,倒是不瞭解多少。
  
  連清瞳的眼,是如何瞎的也不知情。
  
  才會抱持如此清松心態,如若是他人,不管有事無事,都不敢拿這事在清瞳面前說事。
  
  小丫頭如意,是李庸命令派至清瞳跟前的。
  
  或是同情她吧。
  
  清瞳輕笑,也或許,因為嘯王近日來走得順利。前些日子,天下才傳言這皇位可是傳給大皇子的。
  
  如今,前後才沒過多長的時間,這訊便有變,嘯王的心情自然好些,有些事情,便也不會太過苛刻。
  
  清顏露出苦笑,她並非如同外界所傳那般有能耐,她不過是一介普通女子,僅此而已。嘯王信了,天下人信了——
  
  豈不可笑。
  
  難道,這山下之人,儘是眼盲心盲之人嗎?
  
  「王妃,你在笑什麼?」。如意很好奇的問,王妃是個不多話的人呢,不過,不說話不是很悶嗎?剛來的時候,她也不敢開口,深怕驚擾了王妃,受罰。不過——才相處了兩天,她就知道,王妃是個好人,才不會隨意的罰人呢。「是為王爺感到高興嗎?」。
  
  「是啊」。清瞳頷首,此事,她自當高興,讓獨孤蒼嘯開心,他才不會喜怒無常,如此,她也才有平靜的日子可過不是嗎?
  
  「可是,王爺已經好些日子沒有回府了呢」。如意又開始擔心起來了。
  
  沒錯,獨孤蒼嘯進宮已有半月有餘,至今未回嘯王府。
  
  看來,這一次進宮,在皇上面前,表現出的善意,所獲不小。人心,是可以猜測的,並不是只有能人異士才能做到。
  
  稍稍用些心思,他們父子總是有情義的。
  
  正如皇上被嘯王的父子情義所感化,那麼,嘯王是否會因為皇上臨終之前所表善意,而心稍能緩和柔軟一些。
  
  不再那麼憤世忌俗呢。
  
  「王爺有要事要處理,自然不會時常回王府,如意,能幫我倒杯水嗎?」。輕巧的轉移話題,她不想多談那個男人。
  
  如意一怔,才立刻回過神來。
  
  「是是是,是如意多嘴了,如意馬上倒水」。王妃的眼睛看不到呢,真是可憐,平平就是一個美美的人兒,現在卻瞎了一雙好看的眼。
  
  現在,還綁著紗布,目不能視。
  
  府中沒有一個人告訴她,王妃的眼是什麼時候瞎的,明明前些日子王爺才和王妃成親,怎麼沒幾天的功夫,王妃的眼,便瞎了。
  
  而且,王爺還天天不回王府,為了皇位也不能忽視了王妃啊。
  
  他都不心疼王妃嗎?
  
  又過半月,朝廷傳來好消息,皇上身體狀況有好轉。
  
  嘯王仍舊未回府。
  
  清瞳纏擾雙眼的紗布也已解除,一雙明眸,仍舊如前,唯一缺少的,便是眼中,那靈秀的神彩。
  
  沒有人會相信,這一雙眼,儘是瞎了。
  
  更沒有人想要接受,如此美麗的一雙眼,從此,便不能再視物,明亮眸子,卻無了神,沒了彩。
  
  可惜,可惜了——
  
  如意每看一次,便心疼一次。王妃真的好美,可是,這雙美麗的眼睛,卻不能再看到東西了。
  
  難道,老天眼真的很公平?擁有了好的東西之後,便有不好的跟在身後。
  
  那她呢?
  
  她好的不好的又是什麼?
  
  為什麼,她都不知道?
  
  「如意——」。
  
  或許,是因為她的年紀太小,所以,還才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裡好,哪裡不好。所幸,她長得並不美,要不然——不不不,她不是有意這麼想的——她只是——
  
  「如意——」。
  
  為什麼王爺可以把王妃一丟就是這麼久,這些日子除了李大人來看過王妃,就沒有其他人來過了,呃——還有大夫——
  
  「如意——」。
  
  「啊——」。胡思亂想的小丫頭,終於被喚回了神,「王——王妃,你叫我啊——」。
  
  「是啊,我已經叫你好幾聲了呢」。清瞳搖首輕歎,小丫頭可真會神遊太虛,「在想什麼?」。
  
  「啊,沒——沒有,如意沒有想什麼,王妃,你要喝水嗎?如意馬上倒水——」。
  
  「不用,如意,先別忙,我有事要問你」。
  
  呃?
  
  問她?
  
  如意眨了眨眼,王府裡的事情,她知道的並不多,有好多事情,大家都不願意講,聽說,王爺好凶好凶,說實話,她還沒有真的見過王爺呢。
  
  光是聽說,就不敢見。
  
  「王妃請問」。
  
  「王爺回府了嗎?」。
  
  「還沒有」。
  
  「那李大人呢?可有到王府來?」。
  
  「回王妃,李大人今兒個也沒有到王府裡來,王妃是要找李大人嗎?如意去告訴管事,讓管事派人去請李大人過來可好?」。
  
  獨孤蒼嘯不在,李庸也不在,偌大的王府,光是身份上來講,她這個王妃,算是最大了吧。
  
  不過——
  
  她未必就能自如出府。
  
  這麼久了,爹娘也該從千子山來到帝都,但是,爹娘並沒有來找她,莫不是路上發生了什麼事?
  
  這股擔憂,讓她備感焦急,好希望能踏出這嘯王府,上陸家去瞧瞧究竟,爹娘是否平安抵達陸伯伯家裡。
  
  她想告訴他們,她沒事,以安他們的心。
  
  沉凝片刻,清瞳不動未語,如意有些緊張,一雙眼焦急的看著她,不知道王妃還有什麼要事。
  
  「王——王妃——」。
  
  「如意,你去喚管事的來一趟,就說,我有事要找他商量商量」。
  
  「是」。
  
  如意點頭,急急的離開內室,跑去找管事去了



    第015章
  
  嘯王府的管家是當年獨孤蒼嘯的母親燕妃身邊的忠僕,之後,亦隨燕妃入宮,燕妃死後,一心照顧獨孤蒼嘯,奈何,當時獨孤蒼嘯的怨念已深,管家李俏玉亦不善言詞,無法讓獨孤蒼嘯改變心性。
  
  她唯一可以做的便是一旁守護當年主子之子,如今的小主子周全。
  
  嘯王的行事做風,的確有些偏頗,但是——如今,豈能輕易改之。之前,聽聞李庸找回了那名擁有助夫之運的女子,不日,便大婚,如今,更是身為王府王妃,一人之下,眾人之上。
  
  不過——
  
  此女子未過多久,便被嘯兒那孩子弄瞎了眼,現在,王妃要見她——
  
  「王妃,李總管來了」。如意說完,乖乖的站在一旁,在李總管的面前,可比在王妃的面前乖多了。
  
  李總管老是沉著一張臉,完全沒有表情似的,沒有人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
  
  但是——
  
  李總管是王府內,除了王爺以外,擁有最大權力的人,所以,大傢伙除了怕王爺之外,現在,就是怕這李總管了。
  
  王妃並不可怕,相反,王妃好相處極了。
  
  「王妃找老奴有何事?」。
  
  「李總管?」。是女的——還真是讓清瞳有些訝異,堂堂嘯王府的總管,儘是一位年過五十的老婦人,她以為,有獨孤蒼嘯這樣的主子,這總管,必定亦是個強勢之人。「清瞳想與李總管商量些事兒,李總管請就坐,如意,為李總管倒茶」。
  
  「是,王妃」。如意倒茶,恭恭敬敬的奉至李俏玉面前,「李總管請用茶」。
  
  李總管微不可見的輕點了點頭,並未真的喝茶。
  
  眼前的女子——
  
  真是可惜了。
  
  如果,嘯兒的思緒不再那般偏頗,有如此嬌妻,一生無憂,豈不是更加開心。燕主子在天有靈,也會感到安慰的。
  
  奈何,人算終是不如天算。
  
  「李總管,清瞳有一事相求」。
  
  「王妃切莫如此說,王妃有事,儘管交代,老奴是王府管事,定會盡力完成王妃交代」。李總管面無表情地道。
  
  清瞳視線,直直落向前方,那無光彩的眼眸,早就無法清視他人面色。
  
  僅能從語意當中,聽得三分。
  
  「清瞳想出府一趟」。
  
  事兒,便是如此簡單,但是——以她目前的情況,卻難如登天。請李總管來,也不過是想試上一試,並不是真的以為有這希望。
  
  獨孤蒼嘯雖然久未回府,但是,行前,他必定交代過,不准她踏出嘯王府半步。
  
  果然,李總管面色一沉。
  
  「王妃,王爺入宮之前交代,王妃身體不宜外出,有什麼事,交給老奴辦理便可,無需王妃親自出府」。
  
  是嗎?
  
  可真是貼心。
  
  唇兒微扯,揚起的,卻是一抹苦笑。
  
  事實如此,似乎改變不了,「李總管,清瞳的來歷,想必李總管一定知曉清楚,清瞳亦是人生父母養的,入王府這麼些日子,一直不能當面向爹娘說明近況,我爹和我娘,千里迢迢來到帝都,卻未能見我一面,心中該有多焦急,李總管,清瞳不會讓你為難,只是想見見爹娘告訴他們,清瞳在王府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委屈,好讓他們倆老放心」。
  
  李總管一陣沉默。
  
  許久——
  
  久到,清瞳再也不抱任何希望,微揚的眸子,也已低垂。
  
  她不能自私的讓李總管為了放她出行,而被獨孤蒼嘯責罰,那是她與他之間的事情,無旁人無干。
  
  她做不來那等自私之事,否則——今日,她也不會留在這嘯王府之中,獨嘗這般苦滋味。
  
  「王妃是想去陸府?」。
  
  咦?
  
  清麗的小臉,揚上訝色,「是的」。
  
  如果爹娘真的來到帝都,那麼,必住之處,也只有陸府。
  
  如果,她真的無法脫離嘯王府,那麼,她也只想讓爹娘可以對她放心,不再憂心她的安危。她現在——還好——至少,她已經知道,如何去做,才不會讓自己處於危險之中。
  
  「即然王妃要求,老奴立刻去準備便是」。說罷,李總管起身,離開。
  
  如意看著李總管的背影一怔一怔的。
  
  小嘴張得大大的,久久都合不上。
  
  「王妃,今兒個李總管好好說話哦」。要是以前,恐怕連話都沒有說完,就被李總管的臉色給嚇回去了吧,「她答應了呢,而且還親自去打理,如意還以為,李總管不會答應,或者是推說等王爺回來再說呢」。
  
  她也是這麼想的。
  
  清瞳無言,無神的雙眸,直視著眼前,沒有焦距,沒有定點。
  
  李總管,與獨孤蒼嘯不同。
  
  看來,這嘯王府之中,還是有好人在的,比如,李總管,和眼前的小如意——
  
  李總管準備好了馬車,派了兩名王府護衛和如意,一同陪著清瞳回陸府,不過,時間不常,清瞳在陸府只能呆上一天,翌日,便要回嘯王府,否則,她不好交代。
  
  是啊——
  
  萬一獨孤蒼嘯回來,不見清瞳在,那個男人,定然會再發一通火。
  
  清瞳應允,一定會準時回到嘯王府,於是,馬車起程。
  
  從內城,到外城——很快,馬車便到陸府門前。
  
  「王妃,陸府已經到了」。
  
  「如意,你先讓護衛大哥到門房通報一聲,就說,季清瞳求見」。
  
  「是」。
  
  清瞳才剛下馬車,不一會,陸府內,雜亂的腳步聲傳來,很快,很急——清瞳扯唇輕笑,這些日子以來最開心,最真心的笑意。
  
  「清瞳——」。是爹。「爹的寶貝女兒」季千葉上前,一把將女兒扯入懷中,瞪著那兩名護衛和如意一眼,狠狠的,三人嚇退一跳,「有沒有怎麼樣,有沒有怎麼樣,你的眼睛——」。
  
  「夫君,讓瞳兒先進府再說」。龍菲扯開丈夫,牽著女兒,後頭,跟著二子二女和陸家大小。一聽到清瞳回來,人人都喜極而泣。
  
  獨孤蒼嘯肯放人就好。
  
  不然的話,他們便要直接與皇家對上。
  
  入陸府,陸士林遣下二名護衛和一名丫環,美其名是休息用茶點,實際上,是支開。
  
  一堆人,將清瞳團團圍住。
  
  清瞳要好努力好努力才能止住眼眶紅熱不落下淚來,這段時日以來的揪心,這一刻,算是放下了。
  
  爹娘,真的已經來到了帝都。
  
  「清瞳,告訴爹,那個嘯王到底有沒有對你怎麼樣?別怕,有爹在,沒有人敢對你怎麼樣」。季千葉火大急吼,從來沒有人敢對他的家人動手,現在,獨孤蒼嘯卻禁了他的寶貝清瞳,他季千葉不是好惹的。
  
  別以為身為皇家之人,有權便可以為所欲為。
  
  要娶獨孤蒼嘯的項上人頭,他易如反掌。
  
  「瞳兒,你的眼——」。
  
  「爹娘,瞳兒沒事,眼睛也很好」。清瞳轉了轉那雙靈巧的眼,光彩依舊。
  
  「二姐,對不起,都是冰怡不好」。一旁的冰怡沒有插上嘴,卻早就哭得雙眼通紅,如果不是她任性,二姐還好好的呆在山上,才不會被那個獨孤蒼嘯綁去受苦呢。
  
  「冰怡,二姐不怪你」。真的不怪,「你別太自責,不然,二姐心裡也不好過」。
  
  「可是——」。
  
  「冰怡,別可是了」。季紅線將妹妹拉下,「清瞳已經回來了,你就別再說那些事情讓她煩心」。
  
  「哦——」。冰怡乖乖的點頭。
  
  她閉嘴了,她不煩就是了。
  
  看著最愛的家人,清瞳的鼻,有些發酸,季家,向來是快樂的一家。她多想回到千葉山莊,可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爹娘,瞳兒在嘯王府並沒有受太大的委屈,這雙眼,雖然受過傷,不過,現在好了」,是的,她沒有瞎,獨孤蒼嘯下手,是絕對不留情,如果不是李庸盡心盡力的去求名醫,她或許就真的只能當一輩子的瞎子。
  
  李庸不忍,才與她商定,就算她的眼,被醫好了,在嘯王府,也只能當個瞎子。
  
  否則,嘯王也絕對會再下一次手,而這一次,清瞳是絕不可能再有復明的機會。
  
  「該死——」,清瞳還沒有說完,季千葉便已經聽不下去了,不僅是季千葉,季陌顏和季桑洛也無法容忍獨孤蒼嘯毫以傷害他們的妹妹。「獨孤蒼嘯,獨孤蒼嘯——」。
  
  「爹,別惱,清瞳有法子自保的,這一次回來,只是想瞧瞧爹娘是否真的到了陸伯伯家裡,清瞳想讓爹娘先別衝動,嘯王畢竟是皇家人,咱們跟他們硬碰硬是沒有什麼好處的,爹,你想想,當初歸隱山林,得到真正的清靜,是多麼的不容易,難道,因為清瞳,就這麼毀了嗎?」。爹可以不計較,她卻不捨。
  
  「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受苦」。季千葉咬牙。
  
  「爹,清瞳不笨,清瞳知道如果拿捏分寸,特別是在現在,大家都相信清瞳就是嘯王的助夫之女,清瞳就更不會有事了」。
  
  「清瞳,那個嘯王是個瘋子」。季桑洛恨不得能狠狠的搖醒自己的妹妹,為什麼清瞳要善良至此,他們不在乎是不是有平靜的日子可以過。千子山無法得到平靜,他們可以找別的地方,但是,清瞳只有一個。
  
  瘋子——
  
  真是貼切。
  
  清瞳輕笑,「二哥,你說的沒錯,他是個瘋子,但是,這個瘋子,極有可能是未來的皇上,天下之大,莫非皇土啊」。
  
  天下之大,莫非皇土——
  
  沒錯。
  
  那麼,在這皇土之上,得罪了皇上,他們還能有好日子過嗎?
  
  「現在,清瞳是嘯王府的王妃,只要順著嘯王,清瞳便不會有事,爹娘,不要為清瞳擔心好嗎」。她輕語,這是她來這兒的目的所在。
  
  龍菲深凝著女兒,清瞳不像她,也不像千葉,或許,她該說,清瞳是綜和了她和千葉的優點,所以,沒有紅線的冰冷和冰怡的胡鬧,她乖巧,懂事,聰明,向來都不需要人擔心。
  
  現在——
  
  她更善良的為了不讓家人受到干擾,而委屈自己。
  
  「瞳兒,咱們家,共同進退,爹娘絕對不會讓你一個人獨自去面對獨孤蒼嘯」。那個瘋狂的男人。
  
  天下人人皆知啊。
  
  清瞳微訝,來之前,她便已經想過,爹,大哥二哥,大姐和冰怡,都不會讓她一個人留在嘯王府,可是,娘會體諒她,瞭解她,現在,卻連娘也這麼說了。
  
  她說服他們,又增了些難度。
  
  她的時間不多,僅一天而已。
  
  「爹,娘,你們聽清瞳慢慢說好嗎——」...<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ilahsu 發表於 2012-7-9 05:31 AM

  第016章
  
  要說服爹娘,其實並不是一件難事,費了一番口舌,清瞳終於是說服了父母。季千葉雖然心有不甘,卻也只能隨著清瞳的意去做。
  
  她是個乖孩子,從來都不需要人擔心,這一次,她既然說有法子解決,那麼,他們便要相信她。
  
  「清瞳,別忘了,有委屈不准往肚子裡咽,爹在這裡,隨時給你靠」。季千葉拍拍胸膛。
  
  「謝謝爹」。清瞳眼眶一陣紅熱。
  
  「瞳兒,娘知道你心裡是怎麼想的,放心,你絕對不是一個人孤身作戰,咱們一家,永遠都在一起」。
  
  「嗯」,眼意,盈上,鼻,一陣發酸。
  
  「清瞳,大哥隨時可以殺了獨孤蒼嘯」。季陌顏瞇了瞇眼,他現在就想去殺了獨孤蒼嘯,那個讓他妹妹受委屈的男人。
  
  「我知道,大哥最厲害了」。一行清淚,劃下白嫩的麗顏,但是,她卻笑了。
  
  「清瞳,二姐雖然比不上爹和大哥,但是,二哥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被人撂倒的」。必要的時候,他亦不會退縮。
  
  秀顏上的淚,落得更凶了。
  
  「清瞳,還在大姐」。一向少言少語,風吹雷打都可以不動彈的季紅線,伸手,輕拍清瞳的肩。
  
  「二姐,還有我——」。冰怡也跟著清瞳一起哭,就算清瞳不怪她,她還是自責極了,如果不是她,二姐就不會這樣。就算要受苦,也該是她,而不是二姐啊,這老天爺,到底有沒有長眼睛嘛。
  
  清瞳泣聲不斷,早已無法開口言語,有這樣的家人,她還有什麼不能做的。
  
  爹娘,二位兄長,大姐和小妹,還有陸伯伯一家——真真切切的關懷,就是她力量的來源。
  
  家人護著她。
  
  她亦要護著家人。
  
  她有把握,可以讓自己自保,不會讓自己身處危險當中,總有一天——或許,就在新帝登機的那一日,不管是不是嘯王為皇,她都要脫身
  
  半月有餘,皇上的龍體一日比一日好,如今,亦能坐起身來,與臣子商議國事。相信再過不久,皇上的龍體,便有望康復。
  
  這可不是獨孤蒼嘯預期的,皇上年事已高,就算現在離世,也該夠本。他霸著皇位一日,他的心,便惱一日。
  
  今日,終於脫離纏人皇上,回到嘯王府。他要找那個女人,他要的唯有皇位,其他東西,他不要。
  
  「王妃呢?」。
  
  「回王爺,王妃上陸家去了」。李總管恭恭敬敬,眉眼之間,卻難掩焦急慌張之意,王爺回來早了,而王妃,還未回。
  
  前方高挺的男人,驀然僵住腳步,李總管垂頭,停在獨孤蒼嘯三步遠之處。獨孤蒼嘯緩緩回頭,臉上不悅之色,讓李總管不可制止的輕顫,縱使她在嘯王身邊多年,待他如母,卻也知道,他一旦下定決心,可不是這等關係可以改變什麼的。
  
  他連親生父親都不放在眼裡,同血兄弟可以為仇,更何況,她在他眼裡,或許什麼都不是。
  
  「誰讓她上陸家的?」低柔、陰森含著血腥的語調讓李總管不禁後退一步。
  
  連跟在獨孤蒼嘯身邊多年的李總管都被嚇得如此,更不要說,是別人了。
  
  他的陰狠,無人可敵。
  
  「王爺,王妃的父母遠到帝都,住在陸家,王妃去看看自己的家人,並無不妥」。李總管咬了咬牙。
  
  燕主子,都是奴婢的錯,如果當初可以將小主子改正過來,如今,王爺也不需要如此極端,他身邊的人,也可以過得輕鬆一些。
  
  黑眸一瞇,深幽的讓人望不見底,獨孤蒼嘯怒極發笑,笑得讓人心底直發毛,「李總管,本王離府之前可曾交代,沒有本王的允許,不准她踏出嘯王府一步?」。
  
  「有」。
  
  「那麼,現在你又做了什麼?」。連李總管,也被那個女人說服了嗎?就算違背他,也讓那女人回陸家是嗎?「如果,她乘此機會打算脫離嘯王府,李總管,你可有應對之法?」。
  
  她沒有。
  
  「王妃承諾,一日之內,必回王府」。她信得過。
  
  承諾?
  
  獨孤蒼嘯冷笑,「本王也向你承諾怎麼樣?李總管,你年紀一大把,連這麼點小心思都看不透嗎?來人——」。
  
  「王爺——」。梟現身,與李總管並立在獨孤蒼嘯跟前。
  
  「立刻上陸家,把王妃請回王府,不准有任何差錯」。「請」說得可重。
  
  梟會意。
  
  不管用任何手段,就是一定要把王妃送回王府便是。
  
  「屬下立刻便去」。足間一點,梟已離開。
  
  天地之間,瞬間陷入一片沉寂,除了獨孤蒼嘯的呼吸之外,李總管連呼吸都免了。「嘯主子——」。抬眸,李總管眼中滿是心疼,平日裡,她喚的都是王爺,只有在這種時候,心中有話要說,想要勸說眼前冷硬男子的時候,她才會如此喚。
  
  獨孤蒼嘯俊臉一僵,低垂的眼,不言不語的望著李總管。
  
  「嘯主子,如果燕主子在天有靈,看到你這個樣子,會心疼的」。
  
  「住口」。他低喝,「別提我娘,就算我娘會心疼,那也是因為我不曾奪下皇位,只要我奪下皇位,讓那個男人死不瞑目,娘只要知道,她的兒子,個個都別那個男人的兒子強,娘就會開心,不會再心疼」。
  
  低喝,成了大吼。
  
  李總管臉上的疼惜的表情更甚了,她一直知道,他心裡到底懷抱著怎樣的心思在過日子,可是,如今從他嘴裡說出來,更讓他無法接受。
  
  老天——
  
  到底是誰,給了他這種想法。
  
  到底是誰,讓他以為這樣做是對的。
  
  「嘯主子,燕主子不會因為你這樣做開心的,你過得不開心,燕主子就不會開心——」。
  
  「誰說本王不開心」。不是我,是本王,他在笑,張狂的笑,可是,笑,卻未及眼。「本王開心的很」。
  
  「那不是開心」。李總管搖頭,自從燕主子離世之後,他就不曾真正的開心過。「嘯主子,不要再繼續下去了好嗎?王妃為了這件事情,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如果是燕主子,她會哭的」。
  
  娘會哭?
  
  高大的身軀,微微一顫。
  
  他不要娘哭。
  
  不——
  
  娘最疼他了。
  
  不管他做什麼事,娘都不會怪他,娘都會開心的,他沒有錯,沒有錯——



  第017章
  
  「王妃,屬下來接您回王府」。
  
  梟,不曾經過門待傳話,直接從天而降,立在眾人面前,完全不顧他人注視,他的眼中,只有清瞳。
  
  這時他的任務。
  
  「你是誰?」季陌顏和季桑洛第一時間,立在清瞳面前,阻隔清瞳與梟之間的對立。清瞳用力的閉了閉眼,再度睜開,已是無神之樣,完全看不出來,如此美麗的一雙眼睛,還有半絲神彩。
  
  沒有神,沒有彩,因為,它是盲的。
  
  「屬下梟,奉王爺之命,特來請王妃回府」。梟的聲音,比獨孤蒼嘯更加的無表情,不含任何的情緒。
  
  他回王府了?
  
  也太湊巧了,她才剛踏出嘯王府,他便回。一天時間還沒有到,他都等不下了。李總管難道沒有辦法說服他?
  
  僅一日罷了。
  
  她回陸家,才半日而已,一切,才剛說開,她還想與家人多相處片刻,這一趟回到嘯王府,天知道什麼時候還能再踏出王府一步。
  
  「用晚膳之後,我便會回王府,煩請梟護衛向王爺說一聲」。意即,她還不想回去。
  
  「聽到沒有?還不快回去」。季桑洛緊握著拳,如果不是用力的壓抑,這會,他的拳,就會招呼到這位「冷」兄的身上去了。
  
  梟不動如山。
  
  這世間,他唯一要聽的,便是獨孤蒼嘯的命令,其他人,說上再多,他亦聽而不聞。
  
  「王妃,請隨屬下回去」。
  
  這人,還說不聽了。
  
  季家男人,可是忍無可忍,瞧瞧他們聽清瞳說了這麼多,還真的有些相信,清瞳回到嘯王府之後,或許日子不算好過,至少不會難過。
  
  這會,一個小小的王府護衛都可以不把清瞳這個名義上的王妃放在眼裡,那清瞳在王爺以眼盲之名生存,這日子還會好過嗎?可想而知,她不會有好日子過。
  
  不行——
  
  他們不會讓清瞳再回嘯王府。
  
  「大哥,二哥,不要——他是嘯王身邊的護衛,既然嘯王回來了,我也該回王府去了,大哥二哥,爹娘就煩請你們多加照顧」。清瞳輕推開兩位兄長,無神的眼眸,正視前方,沒有落在梟的臉上,「大姐,冰怡,別為我掛心」。
  
  「陸伯伯,清瞳告辭了,這些日子,讓陸伯伯費心了」。微微一弓身。
  
  明知道陸士林不可能在她的面前,不過,梟在,她不能露出一點破綻,如果獨孤蒼嘯知道她的眼睛其實沒有瞎,或許,他真的會再一次的讓她瞎得徹底。
  
  陸士林聲音吵啞,心中泛痛,如此懂事的孩子,不該經此一事。「別這麼說,清瞳,回到嘯王府之後,千萬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讓自己受委屈,有什麼事,解決不了的一定要告訴陸伯伯」。
  
  「清瞳會的」。
  
  梟帶著清瞳離開了,連同清瞳帶來陸府的二名護衛和丫頭如意,片刻也不停留。
  
  陸府廳內,沉寂許久。
  
  而後,季家的大家長季千葉開了口。
  
  「陌顏,桑洛你們留在這裡,隨時觀察嘯王府的動靜,確保瞳兒的安全」。
  
  「是」。
  
  「是,爹」。
  
  「紅線和冰怡隨你們的娘親就住在陸府,爹要離開一趟」。
  
  離開?
  
  上哪去?
  
  眾人不解,看著季千葉,這會兒,可不是走人的時候,天下平靜的日子不多了,他們再等,也就等到天下易主之時,帶回清瞳。
  
  到時候,如果是獨孤蒼嘯得帝位,那麼清瞳之於他,也算是有了價值,該退位讓賢,不會霸著嘯王妃或是未來皇后之位。
  
  如果不是獨孤蒼嘯得帝位,那麼,清瞳更該離開。
  
  到時候,強行的也霸。
  
  獨孤蒼嘯再有能耐,那個時候,不是他兄,便是他弟即位,他們兄弟,向來是水火不溶,倒是不至於為幫著獨孤蒼嘯欺負平民。
  
  「你要上哪?」。龍菲盯著自己的夫婿。
  
  「我去拜訪一些老朋友」。季千葉拍拍妻子的手,「陸兄,他們,就拜託你了」。
  
  陸士林額首,「放心吧」。
  
  季千葉雖久居山林,不過,未隱居之前,朋友仇人都不少,他需要一一拜訪,尋得幾位能夠幫上忙的朋友,以應不時之需
  
  無神的眼,凝著窗外。
  
  清瞳心中暗歎,盲眼之日不好過,這裝眼盲的日子,怕是比眼盲的人,更不好過吧。明明有物就在自己的眼前,伸手可觸,她卻必須裝作什麼也看不到,不能露出任何可凝的表情。
  
  所幸,她的性情,向來沉穩。
  
  如若是冰怡,怕是早就笑場了。
  
  也該幸,這傳言之人是她,非冰怡,否則,該如何是好呢。
  
  車,很快就抵達嘯王府,未踏入門,便知道,氣氛有些不一般,門口的四名守衛,臉色蒼白的快要昏倒一般,想來,是獨孤蒼嘯嚇著他們了吧。
  
  下了馬車,如意扶著她,跟隨梟的身後,進了王府,獨孤蒼嘯所居院落中,他顯然已經靜坐等候多時。
  
  那張萬年不變的冷峻面孔,黑幽的眼眸,似要將人吞噬了一般,光是他不動聲色的望著人,便能讓人自動丟盔卸甲,完全投降。
  
  清瞳心中一顫,若非還記得自己在他面前,實是眼盲之人,眼下,她雙眼的情緒,該是藏不住,瞞不了那黑眸的主人。
  
  「王妃,王爺就坐在前面的主位上」。如意小小聲的提醒,聲音有些輕顫,連她的手,都微顫著,可見,真正見到獨孤蒼嘯,對這小丫頭的驚嚇有多麼的大。
  
  清瞳微微頷首。
  
  「王爺——」。微微屈膝,這就是所謂的禮節,千子山沒有,千葉山莊沒有,就連在陸家,陸伯伯也不在意。但是,這裡是嘯王府,她不能任意處之,否則,便會落人口實,給自己途惹麻煩。
  
  「你的膽子不小」。
  
  一開口便是冷怒之聲,清瞳低垂,雙眼,瞧著地上,不敢抬頭,也不想抬頭,他的怒容,不是別人所樂意見著的。
  
  她亦是。
  
  「王爺是在怪清瞳離府回陸家之事嗎?」。
  
  「你倒有自知自明,李總管私放你回陸家,你可知,害她蒙上何等罪過」。
  
  李總管——
  
  李總管是因為她,被他罰了?心一急,王府之內,不是人人都壞的,至少,她遇到了李大人這樣的好人,她的眼,才保存。
  
  也因為李總管這樣的好人,她才得以見家人一面,講清前因後果。
  
  他怎麼可以任意的為難別人。
  
  「王爺,李總管是沒有錯,如果王爺要罰,就處罰清瞳,是清瞳死求活求,李總管才放人的」。他盡連打理王府多年的總管也不放過。
  
  他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
  
  難道,就沒有半刻溫情嗎?
  
  難道,這世間,就真的沒有任何東西可以牽動他那顆冰冷的心嗎?
  
  嬌軀,微微一顫。
  
  「別以為你就沒事」。他冷哼一聲,「你有你的作用,現在,告訴我,那個該死之人,為何還不死」。
  
  該死之人?
  
  他在咬牙切齡。
  
  清瞳抬頭,微瞇著眼,強裝無神,凝著他的冷臉,她知道,他所說的該死之人是誰,那是他的父親,給了他生命的人。
  
  如今,皇上已是風燭殘年,他卻仍是迫切的希望皇上早死。
  
  「王爺莫急」。她扯唇,有些困難,手,握著如意的手,試圖借些力量,「皇上年事已高,就算身體有些好轉,也可能有迴光返照,皇上不是因此而看中王爺了嗎?現在不管皇上是不是真的會離世,皇位傳給王爺的機率,已經大過大皇子和三皇子了不是嗎?」。
  
  迴光返照——
  
  獨孤蒼嘯只聽進了這四個字,深幽的黑眸,閃過一抹亮光。沒錯——連大醫都說,那個該死之人的日子已經不多了,他的身體,到了極限,人有生老病死,那是無可挽回的。就算不想,也必須走完每一步。
  
  一想到這,他頓時心情大好。
  
  「很好,即是迴光返照,那麼,你來告訴本王,他的死期在何時?」
  
  死期?
  
  她只是個平凡的普通人,怎麼可能知道別人的死期。
  
  這分明,就是在為難她,抑或是太相信她了?
  
  「王爺,有些事情不可強求,就算出來又怎麼樣?王爺何不拭目以待,在此之前,只要讓皇上的心向著王爺便行」。如果皇位真的傳到他的手上,那天下就要大亂,百姓就要受苦。清瞳無聲歎息,或許,她該找李庸來商量商量——也不行,李庸是站在獨孤蒼嘯這邊的,他的用意是在於輔助獨孤蒼嘯登基為皇,幫她,不過是心底殘餘的善意罷了。
  
  黑眸一瞇,眼中光彩斂盡。
  
  「你想讓本王等到何時」。他不缺耐性,卻獨缺這件事的耐性。
  
  他不想再等了。
  
  「清瞳也不知」。她搖頭,唇畔揚起一抹飄忽的笑,「清瞳不是萬能的,如今眼已瞎,更無法觀星相,測命數」。這一次,眼盲,倒給了她絕佳的借口...<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lilahsu 發表於 2012-7-9 05:32 AM

  第018章
  
  「這倒是給了你一個好借口」。又是一聲冷哼,不屑之極,「好,本王暫不強求於你,不過,你最好祈禱皇位歸屬嘯王府,否則,你的後果,可以想像」。
  
  陰狠,惡毒,讓人不寒而慄的言語,清瞳似乎已經聽得慣,可以不在意。
  
  習慣真是可怕的東西不是嗎?
  
  梟和如意都退下了,他的院落裡,只有他和她。
  
  身份如此高貴的王爺,自是不會關心一個瞎子。她必須讓自己扮演的十足十,在他的面前,哪怕是傷痕纍纍。
  
  「你怕我?」雖是問句,卻顯得多餘。
  
  「王爺高高在上,誰人不敬」。她抬頭,沒有看著他,望著另一方,細細的。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
  
  怕嗎?當然怕,那又如何,回答一聲怕,只不過是讓他更加的得意罷了。
  
  如果不怕呢——可以想見,眼前的男人,一定會不惜做上許多事情,讓她得以體會,什麼是怕——
  
  她已經怕過了,不想再給自己找麻煩。
  
  清瞳伸手,身邊沒了如意,的確萬事不便,小心的踏出每一步,好半天之後,才摸索到一旁的桌椅,她坐下。
  
  而首座上安然就坐的男人,只是冷冷的看著這一幕,沒有半絲助人之意。
  
  「你倒是會說話」見她坐定,獨孤蒼嘯才不急不緩的開口。
  
  「王爺可否讓如意進來」。瞇眼,凝著地,清瞳道,「清瞳雙眼無法視物,一舉一動都得萬分小心,但是,也容易出錯,有如意跟在一旁,清瞳看不見的地方,如意會幫忙注意,才不會壞了這兒的東西」。
  
  「用得上她的時候,自然會讓她進來」。他冷然道。
  
  很顯然,現在還不是用到如意的時候。
  
  他想做什麼?
  
  「明日,你與本王一事進宮」。突地,他說。
  
  清瞳一驚,抬眸,差點將激動之情益於眼眸之中,「王爺,這怎麼可以,清瞳只是——」。
  
  「你是本王的王妃」,他冷冷的打斷她未說完之語,「亦是他的兒媳,去見見他,情理之中」。
  
  是情理之中嗎?
  
  扯唇,慘然一笑,如果是,那倒是喜事一樁,今天,誰也不會痛苦。
  
  「清瞳眼盲,進宮反對王爺無益」。
  
  又是眼。
  
  獨孤蒼嘯的黑暗冷眸中,閃過一抹狂怒之意,有沒有眼,有什麼區別。那個男人高高在上,卻什麼也看不見,分不清。
  
  就在他的眼皮底下,還不是讓他最親的娘,慘死宮中。
  
  要眼何用。
  
  他就是要讓那個男人看看,他取的妻子就是個眼瞎之人,她的心裡,才不會裝些無用之物,可以一心助她。
  
  「有益無益本王自會判斷,而你,只要照做」。
  
  「是」。納納的,清瞳應聲。
  
  多說,已無益。
  
  不過,明日進宮,今日之事,還得解決,李總管因她而受罰,她良心過意不去,「王爺,可否取消對李總管的責罰」。
  
  「這事與你無關」
  
  直到翌日入宮,清瞳都不知道李總管到底怎麼樣了,除了如意之外,她沒有見過其他人。
  
  如意對這些事,更是一問三不知。
  
  獨孤蒼嘯是故意不讓她得知一切消息的。
  
  華麗的馬車,由嘯王府出發,直奔宮中。獨孤蒼嘯坐下白馬,高昂俊挺,精神十分,他騎在馬上,就仿若君臨天下。
  
  如果——
  
  皇家上下的關係不是那麼差的話,由他當皇帝,不是不可以。
  
  一路上,見到他的人,皆恭恭敬敬的下跪,喚他一聲「嘯王千歲」。
  
  多半眼中含著的不是敬,而是畏。
  
  他們怕他,所以才會在他的面前如此恭恭敬敬。
  
  入了宮,由如意扶著她,隨獨孤蒼嘯身後,入成乾宮,皇上身子雖好些,卻仍是臥於床上,國家大事,仍舊交由三位皇子處理。
  
  他,放心的很。
  
  只不過——
  
  這會兒,他正面臨著抉擇的時候。
  
  「皇上,嘯王與嘯王妃求見」。內務總管太監報。
  
  皇上睜眼,伸手,「扶朕起身」。
  
  「是」。總管太監陳公公上前扶起皇上.
  
  「嘯兒是何時娶的親,為何朕不知」。皇上微微蹙眉,這皇子的婚事,都是由他一手決定的,嘯兒可以納妾立側妃,這正妃之位,可不是隨隨便便的女人可以坐的,以嘯兒的性子,若他不好好為他瞧一瞧,天知道他會不會隨便娶個女人回嘯王府。
  
  「回皇上的話,嘯王在大半個月前,便已經成親,內城外城的人可都知道,那會皇上龍體欠安,才沒有將這消息告知皇上」。
  
  「嗯」,皇上聽罷,點頭,「宣吧」。
  
  「是」。於是,陳公公扯開細嗓,聲音才消,獨孤蒼嘯便扶著清瞳進了內室,如意留在外頭,小小丫頭,可不能隨見進見聖顏。
  
  站定,獨孤蒼嘯放開清瞳,讓她自己一人獨立,身旁沒依沒靠的,他亦不放在眼裡。「父王,這是兒臣的王妃季清瞳,清瞳,還不快見過父王」。
  
  原來——
  
  這就是皇上,確實早顯老態,生命之力薄弱。
  
  微微一弓身,明亮美麗的眼眸,卻未直視皇上,「清瞳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她不知入了宮,面了聖是如何朝拜的,所以,只能用在王府的禮來見皇上,希望不會惹怒聖顏才好。
  
  「平身」。皇上未怒,不過,不解的看著清瞳,半晌,似乎看出了苗頭,一驚,「清瞳,你的眼——」。
  
  又是一弓身。
  
  「回皇上,清瞳的雙眼,看不見」。
  
  看不見?
  
  連一旁的陳公公都搖頭,可惜了如此美麗的一雙眼,如此靈秀人兒,卻是眼盲之人,真可謂是天妒紅顏。
  
  或許,是因為清瞳的眼盲,讓皇上心疼萬分,更因為清瞳的體貼和聰慧,讓她隨坐一側,遣走獨孤蒼嘯,獨留她一人在成乾宮談心。
  
  臨行之前,獨孤蒼嘯落下一眼。
  
  清瞳未加理會。
  
  現在,她可是眼盲之人,他就是再怎麼使眼神,她也瞧不見



  第019章
  
  清瞳也被皇上留在宮裡,好方便想談心的時候,就能找到清瞳。
  
  她與獨孤蒼嘯住在燕妃生身的珍燕宮中。這名,是皇上取的,可見,皇上有多麼的珍愛燕妃,只是,造化弄人。
  
  如果,他不曾為帝,今天,燕妃仍是好好的,有情人,仍能兩相依。
  
  命運多變,誰又能算得準呢。
  
  如果當初皇上知道燕妃年紀輕輕,便會離他而去,而他們的孩子,更因為此,恨上他一輩子,他一定會忍著痛,也不會帶燕妃入宮。
  
  皇上的一言一語,滿是心酸,滿是痛酸,滿是無盡的悔意。
  
  然——
  
  再多的悔,亦無用。
  
  清瞳後知後覺的發現,入了宮,他們便是真的夫妻,就算是在珍燕宮中,她與獨孤蒼嘯,亦被安排在同一寢室之內。
  
  夫妻,是要同床的。
  
  入了夜,清瞳讓如意先回房休息,她了無睡意,便坐在床沿想些事情。獨孤蒼嘯未回,看來,他們可以免於同床之尷。
  
  天下雖知,皇上喜好大變,之前,鍾意的是大皇子,如今,卻改為二皇子。
  
  從頭到尾,就沒有三皇子的影子。
  
  而大皇子與二皇子之間——皇上,猶難抉擇。
  
  獨孤蒼嘯也發現了這一點,所以,才帶她入宮吧,是希望她能在皇上面前起點作用嗎?真是可以把人利用到極限的男人。
  
  夜,更深了。
  
  淡淡睡意襲來,清瞳回神,才褪下外衫,鞋魅上床安睡。
  
  明日一早,或許,還會有事。
  
  她正睡得迷迷糊糊中,夢中,有人擾她,她被硬生生的扯起,然後再被放下,移了個位,從床的外側,被移到了床的內側。
  
  動作,絲毫憐惜之意也沒有。
  
  清瞳被吵醒了,入眼的,是獨孤蒼嘯那張入了夜更似陰柔幽靈的臉,她咬了咬牙,止住滿腹往上冒的怒意。
  
  「是誰——」。她故作驚慌的叫道。
  
  獨孤蒼嘯沒有馬上回應,反而冷冷的睨著她,樂見她臉上的驚慌之意。
  
  「如意——如意,快來人哪——」。她,改而大叫。
  
  「閉嘴」。男人一聲大吼,「你眼瞎了可不是心也盲了,會不知道是本王」。他開口,語氣是滿滿的不悅。
  
  清瞳吞了吞口水,這深更半夜的,她正沉睡,被人吵醒,還要識得是他,這不是為難人嗎?
  
  他倒是說得自在。
  
  身為皇子,還真的就可以無法無天了。
  
  「原來是王爺」。都開了口,她也沒有必要強裝,「可是——王爺怎麼會在這裡」。她低頭,納納的道。
  
  「怎麼?」又是一聲冷哼,「本王不能出現在這裡嗎?」聲音,又冷下三分,可見,也不是他願意的。
  
  沒錯,他不情願,奈何,這裡是宮中,隨時隨地,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瞧在眼裡,他可不想到頭還出什麼差錯。
  
  這個女人,已經嫁給了他,不管她是願意還是不願意,即定的事實,容不得她有半分的改變。
  
  獨孤蒼嘯瞇了眼。
  
  燭光,印著她的臉,有些蒼白,微斂的眉目,看不出任何的神情。但是,她看起來不再驚慌之後,儘是如此的怡然自得。
  
  心,微微一扯,下一刻,他的大手一伸,將她的嬌小身軀,攬入結實的胸懷之中。
  
  「啊——」。她驚呼。
  
  他滿意的扯唇。
  
  「王——王爺——」。
  
  「何事?」。
  
  「請放開清瞳」。她的聲音,緊繃,如同她的身軀一般,亦繃得死緊。
  
  「如果本王,就是不放呢?」。他低頭,依在她的耳邊,如果陰柔的道。並且,滿意的感覺著她因他的話,而輕顫。
  
  害怕了嗎?
  
  她該怕的。
  
  「王爺」。清瞳努力的讓自己的心情平和,「夜已深了,明日還有大事待王爺去處理,王爺還是快點歇息」。
  
  她的體貼,可不是他要的。
  
  「好,王妃就陪本王一起睡吧」話落,不容她再抗拒,他冰冷的唇,吞沒了她所有的聲音,結實的大掌,制止了她所有的掙扎與抗拒
  
  再度醒來,獨孤蒼嘯已經不再了,清瞳瞪大眼兒,直直的望著前方,沒有焦距,似神遊。久久,才緩過神來。
  
  掙扎著坐起身,身上的酸痛,讓她輕喚出聲。
  
  老天——
  
  「王妃,您醒了嗎?如意可以進去嗎?」。
  
  「進來」。
  
  門,被推開,如意進屋,手上端著清水,是讓清瞳梳洗用的,「王妃,今兒個你可起得有些遲了呢,幸好皇上沒有讓人來請王妃過去,不然的話,可就麻煩了」。小丫頭一開口,小嘴裡的話便停不下來。
  
  清瞳也不制止。
  
  身邊有個聲音,在這陌生的地,總好過寂靜一片。
  
  清瞳起身,雙腿間的疼痛,讓她的姿勢有些怪異。如意便盯著瞪大了眼,「王妃,你怎麼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要不要如意去喚太醫來」這兒是宮中,找太醫最方便。
  
  清瞳搖頭,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沒事,只是昨晚睡得有些晚了」,她淡言道,並沒有多加解釋。
  
  如意似懂非懂,還是點了點頭,主子的事,她們這些當下人的,還是少管少好。
  
  李總管和陳公公都交代過,禍從口出呢,而且,在宮中,這禍就可以大可小了,大到,會被砍頭。
  
  她雖然不怎麼值錢,但是,還是好愛惜這條小命的。
  
  乖乖閉嘴,老實做事。
  
  清瞳才好拿起巾帕拭臉,如意便驚叫出聲。
  
  「啊——」。
  
  巾帕一丟,落入盤中,濺出點點水花,她轉頭,看到如意連連後退,一雙手,把嘴巴捂得緊緊的。
  
  「怎麼了?」。
  
  「嗚——」,一扭頭,如意躲在清瞳的身後,「王妃,你受苦了」。
  
  呃?
  
  清瞳不解的直眨眼。
  
  她,受什麼苦了?
  
  「王妃,昨天王爺是不是到這兒來過夜了?」。
  
  「是啊」。有什麼問題嗎?
  
  「王爺好殘忍」。簡直就是殘忍到沒有人性,怪不得,怪不得一大早的王妃走路的姿勢會這麼的奇怪,這一切,都是王爺造成的
  
  輕輕呼出一口氣,清瞳真是哭笑不得,手,輕拍如意的肩,安撫著她不安的情緒。「如意,王爺並沒有打我」。
  
  「王妃,你不要再為王爺說好話了,王爺是什麼樣的人,大家都知道」。如意氣呼呼,為自己的主子嗚不平。
  
  「那你認為,本王是什麼樣的人」。
  
  門口,突現一尊惡神,冷冰冰卻足以嚇死人的語氣,一開口,如意立刻僵化...<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ilahsu 發表於 2012-7-9 05:33 AM

  第020章
  
  如意嚇傻了。
  
  小臉蒼白不見血色,如果不是她的雙手,正扶著清瞳,現在,只怕是直接倒地不起。
  
  清瞳回握住她的手,冰冷一片。
  
  「王爺,您回來了」。
  
  「不回來,怎麼能聽到如此精彩的說詞」。獨孤蒼嘯進了屋,越過她們,在桌前坐下,安然的等著如意來解說,到底他是什麼樣的人。
  
  唇兒,微微一抿,看來,他的心情不錯,也代表,她和如意會不好過。
  
  「如意——」。清瞳輕搖著嚇得魂兒都飛了的如意,「醒醒——」。
  
  嚇——
  
  「王——王——王——王——」。王了半天,下一個字,始終是也不了口,如意用力的吞了吞口水,看著安坐的獨孤蒼嘯,雙膝一軟,跑落於地,「王爺——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她嚇壞了。
  
  以前在嘯王府的時候,就有人警告她,話不可以亂說,現在還是在宮裡,而且,還被王爺一字不洩的聽進了耳裡。
  
  她死定了。
  
  「你怕什麼?」。黑眸,猝然一冷,「豈在背後說本王的不是,怎麼?現在有機會讓你在本王的面前吐露一番,不敢了嗎?」。語氣凌厲的似要削下人家的一塊肉,如意抖了抖,連清瞳,也斂了表情,伸出雙手,向前探行。
  
  獨孤蒼嘯好心的扯了她一把,清瞳差點失去重心,全身著地。
  
  一扯,她,輕易的落入她的懷中。
  
  「王爺——」。她輕喚,拒絕這樣的親暱。
  
  「怎麼?連你也想違抗本王?」。這話,讓他的黑眸,又深了些。
  
  清瞳識相的閉嘴。
  
  雪上加霜,現在是沒有半點好處。
  
  她乖乖的任由他的大掌扣在她的腰間,雙眼,凝著跪地的如意,唉——「王爺,如意還小,心直口快,王爺不要氣她了好嗎?清瞳保證,這樣的情況,絕對不會有下一次」。
  
  她急切的道。
  
  獨孤蒼嘯的行事作風,可是不論大事小事,而是論他的心情好壞。如果他的心情好,殺了人,他也不會哼一聲,當然,這種時候,他長這麼大以來,沒有幾次。
  
  不過,他倒是時時心情不好,犯了點小錯,也可以讓人生不如死。
  
  如意還小,性情單純,只是純粹的為她著想罷了。
  
  「你倒是體貼手下的人,那麼,你就不體貼體貼你的夫婿,容個小丫頭在背地裡說他的不是?」。慢悠悠的語氣,不若適才的嚴厲,似乎,他正有興趣,與她閒聊著天。
  
  「王爺,不關王妃的事,是奴婢多嘴——」。如意的小腦袋,已經垂到地上去了。
  
  王妃對她真好。
  
  肯為她向王爺求情。
  
  可是——
  
  王妃自己都顧不了了,現在要是再為她這個丫頭求情,王爺一定更不會善待王妃了,她不能害了王妃。
  
  小小的腦袋瓜裡,閃過如此堅定。
  
  「閉嘴」。獨孤蒼嘯冷道,「還沒有你插嘴的餘地」。
  
  「王爺——」。回頭,清瞳輕扯獨孤蒼嘯的衣袖,「如果王爺要罰就罰清瞳,不要罰如意,如意會犯錯,也是清瞳未能調教好,是清瞳的錯」。
  
  薄唇一扯,「本王可沒有給你清閒到能調教個小丫頭」。想要替丫頭受罰,也得看他准不准,「別忘了,你的作用可不是調教丫頭」。
  
  白淨麗顏,瞬間僵硬,嬌小的身子,亦僵直未動,她忘了嗎?或許,潛意識裡以為,有些事情是可以改變的,她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天真。
  
  「王妃——」。如意抬頭,怯怯的看著僵直的清瞳,王爺怎麼可以這麼說,就算,他是真的這麼做,也不能這麼說。
  
  會傷了王妃的心啊。
  
  「是——」。輕輕的,清瞳呼出一口氣,「清瞳明白王爺的意思,這確實不是清瞳該做的」。她乖乖的依在他的懷裡。
  
  不妄動,平靜的,讓獨孤蒼嘯微微皺眉。
  
  利目,瞪向如意,心裡的不悅,全數發洩在可憐的小丫頭身上,「來人」。
  
  「王爺——」。立刻,有人進來,恭恭敬敬,雙眼不敢直視獨孤蒼嘯,更不用說是他懷裡的清瞳。
  
  「把她拖出去,看著她,三天不准她進食粒米,更不准喝半口水」。
  
  「是」。
  
  三天不准進食,不准喝水,這樣的懲罰,獨孤蒼嘯是罰得輕了,但是,對如意而言,卻是重的。
  
  一個小丫頭,怎能熬得過來。
  
  「王爺,不可以,如意還要服侍王妃,王妃,王妃——」。如意的聲音,越來越遠,沒有人理會。
  
  清瞳咬咬牙。
  
  快出口的話,硬生生的吞進去,她會讓如意遠離自己,省得哪一天,一不小心,死在喜怒無常的獨孤蒼嘯手中。
  
  人清,寂靜。
  
  驀地,獨孤蒼嘯抱著清瞳,直接將她放置在床上,清瞳抬眼,一雙無神的眼,直視著前方。獨孤蒼嘯俊顏猝然一緊,那雙明亮無無神的眼,盡讓他覺得不順眼。
  
  該死——
  
  明明是他弄傷的眼,明明該是醜惡無比的一雙眼,為何還能如此清明。
  
  清明何用,無神,她瞧不見。
  
  「不准看我——」。他低吼。
  
  唇兒一扯,清瞳想笑,不過,很費力的止住了,這個時候,顯然不是該笑之時,他會抓狂。「王爺,清瞳是個瞎子,什麼都看不到」。他就是那個罪魁禍首,該不會這麼快就忘記了吧,前後,也不過是一個多月而已。
  
  再健忘,他也不該忘。
  
  「是啊——」。他笑了,狂妄的笑,有幾分瘋狂,「這可是本王一手造成的,怎麼?怪本王嗎?」。
  
  「清瞳不敢」。
  
  「不敢?」他笑著冷哼,「沒關係,本王會給你該有的補償,等本王登上大位,就將皇后之位交給你」。
  
  皇后之位?
  
  她不想,從來都不曾想過,他當皇帝也就算了,她不會是他後宮中的一員。
  
  她輕笑,不語——
  
  天下女人,皆嚮往,皆羨慕一國之母之位。
  
  而這位,卻是她最不屑的位置。
  
  季清瞳一生再不堪,也不會不堪到坐上獨孤蒼嘯的皇后之位。
  
  「你不領情」。果然,他不高興了。
  
  「清瞳不敢」。
  
  又是這句,黑眸,瞬間凝聚風暴,下一刻,嬌軀被推倒,毫不客氣。他的高挺的身軀,壓了上去,完全不體諒她的柔弱,直接強取豪奪



  第021章
  
  清瞳再度醒過來,已經下午,獨孤蒼嘯又不再。
  
  她再度掙扎著起身,那個男人,不但沒有半點憐香惜玉之心,反倒有幾分辣手催花之意,她的日子已經不好過了,現在,她只體會到更加的不好過。
  
  她該找個人上陸家跟爹娘說一聲,讓他們可以不用再密切的注意嘯王府的動像,她根本就不在府中,而且,現在,她就如同獨孤蒼嘯所言,還有作用。
  
  暫時,她的性命,是不會被危及的。
  
  或許,她該偷偷的學些武,到時候,也好全身而退。
  
  「啊——」。好痛,腳,虛弱無力,白淨的小臉,因為這陣虛弱,而更加的蒼白了些,所有已逝的思緒回攏,告訴她,就在前不久,那個男人,是多麼的霸道和無禮。
  
  輕輕攏緊衣襟,清瞳有些費力的起身。
  
  屋裡空寂一片,沒有多餘的人,門外,亦是冷冷清清的聽不到半點聲,如果是如意在的話,她該嘰嘰喳喳的出聲了。
  
  獨孤蒼嘯很顯然並沒有考慮到她是個「瞎子」,一個「瞎子」是不具備自我生存能力的。他想讓她一個人自我摸索,然後,不是摔斷脖子就是摔斷腿嗎?
  
  果然是個無情的男人。
  
  輕輕呻吟出聲,她微蹙秀眉,纖細的手,因為身上的不適,而微微緊握。這種感覺,讓人無助,她不喜歡極了。
  
  沒有找到換洗衣物——這兒沒有準備,離開嘯王府的時候,也沒有來得及帶。
  
  所幸,她的衣服,還是完好的,並沒有被撕成碎片。
  
  他,連脫她衣服的時間,都沒有。或者,該說,他完全沒有這個耐性。
  
  簡單的清洗過後,清瞳坐在桌前,倒杯清水就唇,腹中的叫聲告訴她,很餓,從昨晚開始,她就不曾進食過任何東西。
  
  早膳、午膳——眼看著快到晚膳了吧。沒有如意在,她真的可以用到晚膳嗎?清瞳很懷凝。
  
  她可不抱任何的希望,以為那個男人還能記得珍燕宮中,有個可憐人,正在受苦受罪呢。
  
  「來人哪——」。她喚著,希望門外人有。
  
  這兒是宮中不是嗎?就算珍燕宮現在主人燕妃已經不在了,皇上那麼寵愛燕妃,這兒不該空無一人的,昨天,她還看到有侍衛和宮女在呢。
  
  門外,無聲——
  
  「有人嗎?」。
  
  仍是無聲。
  
  放下手中杯,清瞳輕輕歎息,沒有人,也好,她可以不能當「瞎子」。起身,推開門,才發現,這珍燕宮中的一影一物,都美好的不像沒有人在。
  
  如果沒有主人精力的照料,這兒,哪來如此美麗的一草一物。
  
  皇上果然有心。
  
  這些,不知道獨孤蒼嘯有沒有看在眼裡。
  
  他看到了,或許,就不會那麼的偏激。
  
  他也可以平和過日。
  
  據說,紫陽花,是燕妃生前最鍾愛的花,怪少是四處可見的都是紫陽花的影子。珍燕宮其實算是皇宮大內的一個異數,佔地頗廣,是皇上特意為燕妃所建。沒有精緻的金簷玉瓦,簡單,卻大氣的仿若宮外尋常之家。
  
  唯一不同的是,它,坐落在極廣的皇宮之中。
  
  尋了一塊地,清瞳坐靠著,靜靜的享受這片刻寧靜,欣賞及眼美景。睜大的眼,明亮的一如天際的星子,那般耀眼。
  
  頭,輕輕的靠著身後的長柱,烏黑的青絲,垂落了地,她也絲毫不在意。身上的昂貴的紗綢沾了土,亦未放在心上。
  
  她看得入神,忘了四周,忘了警覺——
  
  「瞧瞧本王看見了什麼」。一抹嘲弄的聲音,熟悉極了,硬生生的闖入她平靜的思緒之間,驀然回神,無法掩眼明眸之中的光亮。
  
  也,無需掩藏。
  
  「你說,本王是不是應該將那些大夫一一捏死」。
  
  他,真的知道了。
  
  他到底在一旁看了多久。
  
  她甚至,一點察覺都沒有。
  
  「那些大夫,並沒有犯著王爺」。她試圖冷靜。
  
  「那麼,就是李庸的錯,本王記得,這一切,可都交給他處理,他盡然,忘了告訴本王,你的眼,未瞎」。她的瞎子,倒是裝得挺像。
  
  連他,也被她矇混過去了。
  
  微微一顫,他的眼裡,似乎沒有什麼事情可以瞞得住她,不過——李大人不是如意,在他還用得上李大人的時候,這點小事,他定然不會怪責。
  
  那麼——
  
  她也無需再裝,這兒是皇宮,他的一舉一動,可不比嘯王府。
  
  「不關李大人的事」。她只得這麼說。
  
  「那關誰的事」。他,一步一步上前,修長的手,輕托起她嬌巧的下巴,直視著她那雙明亮有神的眼,有神——是的,這雙眼,合該有屬於她的神彩。破壞了這抹神彩還真是可惜了呢。
  
  他可不討厭她的眼,如今,她眼未瞎,心眼已開,能幫上他的,必定多得多。
  
  何樂而不為呢。
  
  不過——
  
  沒有人可以挑戰他的威嚴,沒有人可以——連那個要死不活的老頭子,亦不行。
  
  手,猝然緊握,力道,大得似乎要將清瞳的下巴,硬生生的捏得粉碎。小臉,一陣慘白,嘴兒,因他的動作,而微微張合,費盡力氣,也合不上。
  
  他陰柔靠近,那雙黑眸,仍是深不見底,薄唇揚笑,卻似地獄惡鬼,讓人打從心底發寒,「親愛的王妃,你說,本王該拿你如何是好,嗯?」
  
  她瞪他,非常用力的。
  
  明知道,他的動作,讓她有口難開,還在這裡假情假意的問她。
  
  「想說話?」。
  
  「……」。
  
  「好,讓本王來聽聽,你還有什麼話要說的」。他,鬆開了口,清瞳一陣輕咳,適才,差點,就讓口水,嗆死了自己。
  
  他是故意的。
  
  纖手,輕輕托著下鄂,很痛——沒有碎,是萬福。嘴唇,輕顫著,明眸,凝著他笑容滿面的俊臉,是那般的刺眼。
  
  「說啊——」。他的心情很好的逗弄。
  
  「王爺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別人還有何說話的餘地」。她咬牙。
  
  很費力。
  
  黑眸一暗,因她的話,「季清瞳,本王要你認清自己的身份,別存異心,否則,你會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清瞳清楚,已經體會過了」。
  
  「那就好」,她的乖巧,似乎合了他大爺的意,一伸手,「過來」,他在喚小狗嗎?不過,清瞳沒有選擇的餘地,乖乖的上前。
  
  他一探手,將她擁入懷中,那雙無底黑眸,再一次凝著她的明眸,再三確定,她是真的可以看得見,才將她橫抱在懷,向他們的居處而去。
  
  「王爺——」。他又想幹什麼。
  
  她的緊張,似乎取悅了他。
  
  「怕了?」。
  
  「不怕——」。她搖頭,該經歷的早就已經經歷過了,還有什麼好怕的,「今天皇上沒有召見嗎?」。一整天,沒有半個人來傳喚,皇上醒來,會覺得無聊,該會讓人來叫她過去陪他聊天的。
  
  腳步停駐,男人低頭,看著懷裡的女人。她盡能意識到這一點,很好,「他讓人來傳喚過了,被本王推拒」。
  
  推拒?
  
  他?
  
  有可能嗎?現在可是討好皇上的最好時機,他怎麼可能平白的浪費這等好機會。
  
  「為什麼?」。
  
  「本王可是按著他的要求行事」。他又扯唇,又是一抹嘲諷的表情。
  
  「王爺此言何意?」。
  
  「老頭子子女雖多,卻至今八字之中,未有半個後代傳下,人老了,心也急了——」。怕死之前,看不到孫子。
  
  人都要死了,還擔心這些。獨孤蒼嘯冷哼一聲,他也合該死不瞑目,想來,他是沒有福氣看到孫兒現世。
  
  清瞳懂了,皇上只不過想看著兒孫滿堂。這只不過是一個老人家的微薄心願,就算他今天不是當今皇上,天下霸主,只不過是一個尋常老人,也會有此心願。
  
  而獨孤蒼嘯,絕對不會好意的讓皇上如願。
  
  「哼——記著,別懷孩子,本王不要孩子——」。
  
  他的警告,清瞳聽進了耳,心,一揪。似乎隱隱明瞭,他為什麼不要孩子,這個男人,不止是討厭他的父親,甚至,已經到了討厭起他身上流著皇上的血,不想再流傳下去了嗎?莫名的,盡有些心疼。
  
  心疼眼前的男人,把自己逼上此種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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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lahsu 發表於 2012-7-9 05:34 AM

  第022章
  
  如意被餓了三天,連水都沒有進過一滴,被送進清瞳房裡的時候,她已經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如意——」。鼻頭一陣發酸,清瞳止不住的落下淚來,老天——都是因為她才會讓如意吃這份苦,受這份罪,「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對不起你」。她扶著如意,好讓如意可以坐穩,「麻煩你,快吃些吃得來,如意,先喝些水,來,張嘴啊」。她倒上一杯水,輕就在如意的唇邊,「慢慢來,先潤潤唇,不要大口喝下去」。
  
  如意茫茫然的聽著,坐著,喝下一杯水之後,她的精神總算是稍稍緩過來了,眼珠子也會靈活的轉動兩下。
  
  對上清瞳的眼。
  
  「啊——」。她驚叫,跳了起來,奈何,她的身體似乎不怎麼允許她這麼做,「王——王——王妃,你看得見了」。那雙眼,任誰也能看得出來,現在與之前的不同,老天——她只不過在暗房裡被關了三天,王妃的眼睛就能看得見了。
  
  好神奇——
  
  「是啊」。吸了吸氣,清瞳笑著,「現在可以看到了呢,餓壞了吧」。她心疼的道,如意還小,獨孤蒼嘯真的關了她三天。
  
  他說過的話,從來都不准有人打折扣。
  
  「沒事的——」。如意扯著有些乾裂的唇,「才餓三天而已,這責罰已經很輕了,王妃千萬不要自責哦,不然如意心裡更難過」。
  
  她看得出來,王妃是好人。
  
  瞧,王妃的眼都紅了。
  
  清瞳點頭,不一會,宮女送來了吃食,清瞳便在一旁看著她,吃得開懷,三天沒有吃東西了,如意特別想念食物的美味。
  
  狼吞虎嚥的似乎怕有人隨時會來搶。
  
  清瞳淡笑不語,一旁偶爾遞上水,省著她吃得太急,噎著了。
  
  肚子七分飽,如意吃得沒那麼急了,「王妃,王爺他有沒有為難你」。真是死性不改,前面才因為說了獨孤蒼嘯的壞話而被罰,這一會,又忘記前頭的教訓,馬上要說起來了嗎?
  
  清瞳感激的笑。
  
  「沒有——」。
  
  「真的沒有?」。如意不怎麼相信。
  
  「好了,你這丫頭」。清瞳點了點如意的額,「得學著教訓,知道學乖,不然,往後可有苦頭讓你吃的」。
  
  為什麼差那麼多。
  
  說起來,她除了比如意大了那麼一點,其實,別的也就沒差了。她的生活環境單純,卻懂得比如意多了。
  
  也世故多了。
  
  小丫頭這樣子,容易吃虧,她不可能一直把如意帶在身邊的,在獨孤蒼嘯身邊,帶著她,只會讓她受苦。
  
  離開獨孤蒼嘯之後,她又如何能帶著如意同行呢。
  
  「如意以後慢慢說就是了,王爺千萬不要謙如意哦」。放下筷子,肚子雖然沒有很飽,可是這個話題,讓她吃不怎麼下。「如意不要離開王妃」。這麼好的主子,她上哪去找。
  
  她不要離開王妃了。
  
  「過兩天,我就讓人送你回嘯王府」。清瞳裝作沒有聽到。
  
  「不要,王妃,如意求求你了,不要送如意回嘯王府好不好,王妃的眼睛雖然好了,可是,身邊有個丫環服待才好啊」。
  
  「別急——」。
  
  咚的一聲!清瞳的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完,如意便軟軟的跪落在地,「王妃,不要趕如意走好不好,如意不要走——」。
  
  她的堅持,讓清瞳如難,她輕輕歎息,伸出纖手,白淨的臉上,有絲無奈,「如意,你快起來,身子還弱著,不要再跪了」。她與人同,並沒有比誰高高在上。
  
  被人跪多,拜多,她也怕折了壽。
  
  「不要——不要——」。如意用力的搖頭,「如果王妃一定要把如意送回嘯王府,如意就不起來」。
  
  「王爺來了」。
  
  「啊——」,驚叫一聲,如意轉頭,外頭,空寂一片,並沒有王爺的人影,她才鬆了口氣,再度回頭,噘著嘴兒直嚷,「王妃怎麼可以嚇如意,不管怎麼樣,如意一定要留在王妃身邊了」。不管,不管——她就是要留著。
  
  「我是為了你好」。連獨孤蒼嘯都嚇不到她了嗎?
  
  這小丫頭的腦子裡到底裝了些什麼東西呢,為什麼都戳不穿。
  
  「如意不走——」。
  
  「如意」。
  
  「如意不走,求求王妃了」。
  
  「……」。
  
  唉——
  
  清瞳從來就不是個硬心腸的人,她能有什麼辦法,如意的腦袋比她更硬,敲都敲不開。
  
  她唯有同意。
  
  小丫頭什麼都不怕,她也唯有應允了她
  
  「王妃,王妃,外面有位自稱大皇子的人來找王爺——」。如意匆匆跑進,喘著氣,急急的道。
  
  放下手中書籍,秀眉微微蹙起,她進駐「珍燕宮」亦有大半個月,從來不曾有人來竄過門字,也別說在朝廷與獨孤蒼嘯對立的大皇子,要尋,也不該尋至珍燕宮來。
  
  「只有大皇子嗎?」。
  
  「是的,只有大皇子」。如意用力的點頭。大皇子長得很高大,比王爺還高大,看起來,雖然沒有王爺那麼可怕,但是——對方畢竟是高高在上的大皇子,如意的心裡,也有點小小的驚了。
  
  或是懼——
  
  「啊,已經進來了——」,外面的腳步聲已經近了,如意才後知後覺的一聲驚叫。果然,門口,出現一名錦長挺拔健壯的男人,比獨孤蒼嘯還要高上幾分,身上的尊貴之氣,亦是無法抑制的,不過,如此高壯的男人,卻帶著滿臉的笑,溫和的像是鄰家哥哥。
  
  清瞳起身,向前兩步,才弓身行禮,「清瞳見過大皇子,不知大皇子大駕,未曾遠迎,還望大皇子見諒」。場面話,該是這麼說的吧。
  
  她該慶幸自己別無他好,唯愛看書。
  
  有些言語,還是書中所學。
  
  獨孤蒼冥隨和揮手,「二弟妹無需多禮,蒼嘯不在?」。
  
  「不在」。清瞳搖頭,她不清楚他會去哪,那個男人,出入無需向任何人交代,「大皇子找王爺有要緊事嗎?或者,清瞳派人去尋尋王爺——」。
  
  「不用——」。獨孤蒼冥溫和搖頭,「我也不是特意來找他的,既然他不在,找二弟妹也是一樣的」。
  
  找她?
  
  找她能做什麼?
  
  懷惴不安,清瞳也只得坐下,眼前的大皇子,看起來不像是個好權勢的人,溫和的像是追風逐月的悠閒之人。或許——她看的人,見的事兒,仍是太少。
  
  世間,有一種人,被稱為「笑面虎」。
  
  她希望眼前的大皇子,不是傳說中的笑面虎,否則,她會很失望的。
  
  「別緊張——」。獨孤蒼冥看出她的猶凝,笑道,如意上了茶水,點心,獨孤蒼冥也不在意的拿起便吃,雖吃得隨意,仍是舉止大方悠雅,不失風度。皇家的環境,為何能有如此大的差別。
  
  能造就眼前的獨孤蒼冥,又能造就那般的獨孤蒼嘯——
  
  「是」。清瞳點頭,應和。
  
  禍從口出,她懂。
  
  吃完一聲點心,喝盡一杯茶,獨孤蒼冥似乎有好心情的聊天了,「清瞳是吧——」。
  
  「是的」。
  
  「清瞳,據說你就是蒼嘯尋回來,那位有助夫之運的天女?」。獨孤蒼冥笑道。
  
  清瞳瞇眼,或許是她看錯了,獨孤蒼冥眼中分明閃著無稽之色,看來,他並不認為這天底下會有助夫之運的天女存在。
  
  天地之間,存在運道之說,卻是隨意而就,並不是強求,便真的可以求得到的。
  
  「清瞳只不過是一介平凡女子,並不具備任何異能」。說的好像,她就是個怪物一樣,明亮清澈的水眸,閃過一抹嘲諷。
  
  「哈哈——」。獨孤蒼冥似乎被她的回答逗樂了,「清瞳啊清瞳,這話兒可千萬別讓蒼嘯聽了去,不然,他可有得跟你急了」。
  
  「王爺知道」。她面不改色的道。
  
  獨孤蒼嘯的確知道,只不過,他是死馬當活馬醫罷了。
  
  「看來,你倒是挺看好蒼嘯」。
  
  「他是清瞳的夫婿,女子出嫁從夫,信夫,是天經地義的」。臉上的表情,萬分平和,風吹不動。
  
  「是嗎?」。獨孤蒼冥揚起一抹與溫柔無干的詭異之笑,「你該知道,就算你是傳聞中,有助夫之命的天命之女,這天下,也不可能交到蒼嘯的手上,為了天下蒼生著想,我會盡力爭取到底,這個皇位可以是蒼陽的,就是不能是蒼嘯的,我希望你能明白」。
  
  說的這麼直了,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清瞳點頭,「清瞳明白,不過,清瞳人微言輕,就算要說些什麼,也入不了王爺的耳」。
  
  「無妨」。獨孤蒼冥搖頭,「任他去了,父王人雖年老,卻不傻,誰對江山有益,對百姓有福,他心裡清楚,之於蒼嘯,父王心中,有的不過是對燕妃的愧疚罷了」。
  
  清瞳未語。
  
  心中有言,卻不曾想要說出口。無可否認,獨孤蒼冥所言非虛,但是——有時候,就是這麼一點點的愧疚,也可以改變許多東西。
  
  她可以應和獨孤蒼冥,但是,她還不能這麼做。現在,她的身份是獨孤蒼嘯的正妃,如果她公然做出背判他的事,他一定不會手軟。
  
  她還想活得久一點



  第023章
  
  今天,還真不是普通的熱鬧,大皇子才剛走,三皇子便來了。
  
  獨孤蒼陽和兩位兄長的明顯不同,是他唇角那抹玩世不恭的笑,笑得姿意,張狂,彷彿,世間萬事,從來就不在他的眼中。
  
  他的行為,他的舉止,亦如同他臉上的那抹笑。
  
  他來,並沒有同清瞳說什麼,所言與大皇子所說是大同小異。
  
  他,從來不看中皇位。
  
  但是——
  
  也絕對不會讓皇位落入獨孤蒼嘯手中,否則,他就成了獨孤家的不孝子孫。
  
  看來——
  
  獨孤蒼嘯還真的沒有人緣呢,就是不知道,滿朝文武是如何的想。不過——清瞳即使再單純,也明白一個再簡單不過的事情,那便是,得天下者,就算不得人心,也得虛應。
  
  加之,獨孤蒼嘯的身份,是皇子,更是皇上親自傳位,那麼,結果就算不如某些人的意,也與獨孤蒼嘯所得之無關。
  
  好不容易,送走了兩皇高高在上的皇子,如意差點就虛軟在地,額上冒出點點汗,可見,她是真的緊張的快要嚇壞了。
  
  以前,在嘯王府的時候,也不過是怕嘯王一人,現在,兩個都是皇子哎。
  
  能不小心亦亦嗎?
  
  王爺都能因為一點小事罰她三天不准進食,那這兩位與王爺對立的皇子,要是一旦有不如意,老天,她實在是不敢。
  
  「王妃,你不怕嗎?」。
  
  「有什麼好怕的」。
  
  果然,王妃就是王妃,如意看著清瞳怡然平靜的臉,佩服的到,她就嚇個半死。果然,身份地位不同,還是有差別的。
  
  「可是,兩位皇子為什麼會到珍燕宮裡來呢,要是王爺知道了,一定會不高興的」。側揚著小腦袋,如意不解極了。
  
  王爺大概是這個世上最可怕的人了。
  
  要是氣起來,恐怕連地底的閻王爺也要讓王爺三分。就算王爺偶爾笑上一笑,讓人死的心都有的了。
  
  王爺還對王妃不好——
  
  恨恨的,如意在心底裡計較著王爺的不到之處。
  
  「他們既然來了,就不怕王爺不高興,如意,你去問問管事公公,咱們可不可以出宮回嘯王府一趟」。已經大半個月過去了,仍未有半絲消息透露給家人,原本以為,小住個幾天,就能回到嘯王府。
  
  那麼,若是獨孤蒼嘯入了宮,她就可以上陸家瞧瞧家人。
  
  至少,現在,他不會讓嘯王府的人再攔著她了吧。
  
  「好,如意馬上就去」。掉個頭,如意便走了。
  
  小丫頭急來急往的,直裡來直裡去,藏不住什麼事兒,也沒有什麼心思。
  
  望著她的背影,清瞳輕笑。
  
  做她這樣的人,才算是真正的幸福吧。
  
  做事,不需要顧前顧後,不需要憂這憂那,人生短暫,何必過得那般複雜,簡單些,未必就全然的沒有好處。
  
  簡單,便是福。
  
  她想做個惜福之人。
  
  只希望,能早些從這樣複雜的狀況中抽身便好
  
  獨孤蒼嘯先回,如意還未見人影,清瞳才剛拿回被她置於一旁的方籍,宮中藏書豐富,不過——她並沒有出過幾次珍燕宮,就算出了珍燕宮,也不過是從珍燕宮,到皇上所居的成乾宮便是。
  
  其他,便沒有了。
  
  所幸,珍燕宮中亦有許多的收藏,看來,燕妃也是個好書之中。
  
  也許,還有另一層意思。女人一旦入了深宮,天,便離得更遠,外頭的世界,就更遠了。皇上後宮就算沒有三千,也有百兒八十的,女人年華,便在這兒漸漸老去,如果精神沒有一個支柱的話,遲早有一天,會因為受不了,而崩潰的。
  
  她手上拿的,是本鄉野小說,才子佳人的情感故意,言語詼諧,相當的有趣,她看得入神,翻下一頁時,不經意的,眼角瞄到門口的黑影,才驀然收回心神。
  
  獨孤蒼嘯已經不知道在那兒站了多久,直挺的立著,像尊門神。他身上穿的是早上她服侍他換上的朝服。
  
  「王爺,你回來了」。放下手中書,起身,相迎。他容不得別人的怠慢,男人一聲不哼的被迎進了屋,清瞳為他褪下朝服,換上便衣,他入了坐,奉上茶之後,清瞳才得以歇口氣。這些事,原該交由珍燕宮的宮女打理的。
  
  不過——
  
  這個男人,很顯然有極有潔癖的,沒有隨他進一趟宮,清瞳或許還不會發現。除了必要親近之人,比如說李庸——,又比如說李總管——,又比如說她——
  
  珍燕宮的宮女除了打掃,準備膳食踏清洗衣物之外,不需要近身侍候主子,也算是極為幸運了,否則,在獨孤蒼嘯身邊侍候,苦頭,可是吃不完的。
  
  「有人來?」。
  
  「大皇子和三皇子前不久來過,是找王爺的,王爺不在,他們便離開了」。她如實相告,當然,大皇子和三皇子一開始,的確是說尋他的,尋他不到,便留下些話,離開了。
  
  黑眸一斜,側睜著她的眼,眼中,沒有半絲閃神與慌亂。
  
  看起來,不像說謊的樣子。
  
  緊抿的薄唇才稍稍鬆慎,在他的心裡,唯一可信的,大概也就只有嘯王府的李總管。
  
  那才是他真正的親人,在這深宮之人,他可不認為,還有半個親人在。
  
  有的,全都是殺人兇手罷了。
  
  連同這裡的一草一木,都是逼死娘親的罪魁禍首。
  
  「他們會來找本王,哼,對你的興趣,倒是比對本王的興致來得大」,嘲諷的冷哼,他們的心眼,他豈會不知,清瞳入宮自始,可不曾出外讓他們碰見。
  
  也想來看一看,擁有「助夫之命」的天女,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哼——
  
  他根本就不在乎清瞳是不是有助夫之助。他不過是要讓別人以為她真正具備那樣的能力,對他,便是助力。
  
  這就是她的作用。
  
  現在,他們也感興趣了?
  
  「王爺,清瞳什麼時候可以回嘯王府?」。她不想持續那個話題,只不過更加劇他的怒火罷了。
  
  「宮中住的不適?」。
  
  「不是」。
  
  「對嘯王府何時產生了感情」。除了恨之外,她還能有何留戀,該想著,能離多遠就離多遠。
  
  「在嘯王府裡,不需要時時防著人」。剛被綁進府是,需要。現在,不要——
  
  「你倒是看得清」。獨孤蒼嘯端起茶具,就唇,輕抿一口,「不急,明兒個,你還得再去成乾宮一趟」。
  
  呃?
  
  還去——
  
  已有二天,皇上都不曾召她進見了,她還以為,皇上已經不想再見到她了。
  
  「是」,輕輕的吐出一口氣,這種無奈的感覺,真的可以把人逼瘋了。「那清瞳不去成乾宮時,可不可以出宮去——」。
  
  「你說呢」。
  
  呃?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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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lahsu 發表於 2012-7-9 05:35 AM

  第024章
  
  皇上終於可以走出「成乾宮」了,不過,他還不能勞心勞力,否則,死神祇會更早一步的來接他。
  
  皇上,仍不早朝,朝中的大小事宜,亦全數交由三位皇子打理。
  
  只是分工不同,目前為止,誰被皇上更看重些,還說不清楚。因為,除了皇上身邊最貼身的內務總管陳公公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分給三位皇子的,到底是哪些朝中正事。
  
  各位皇子亦只要打點份內之事。
  
  清瞳扶著皇上,一路逛著御花園。皇上得知她的眼睛可以看到了,似乎並不驚訝。他的不驚,倒是讓清瞳頗為訝異的。
  
  看來,皇上並不如外人以為的那般老糊塗,到什麼事都不明,不了的地步。
  
  望眼過去,萬紫千紅,撲鼻的香氣,雖然香,卻有些混雜,過濃。她還是喜歡千葉山上的那清清爽爽的味兒。
  
  迎著風,好美。
  
  「在想什麼?」。皇上有趣的打量著清瞳顯然已經有些飄遠的神智。
  
  「皇上恕罪,清瞳走神了,適才想起在家鄉的時候,一到春天,滿山的白色花兒,也如御花園中這麼美麗漂亮,香極了」。
  
  如御花完這般美麗漂亮嗎?
  
  只不過是山中野花,也能和宮中御花完中,經過精心挑選的名貴花種,交由專人細心打理的花,儘是相同。
  
  看來,她家鄉的花,於她,評價可比這些名貴花種重的多。
  
  如若不是在他面前,她大抵是不會如此說吧。
  
  皇上笑,並不惱。
  
  「你並未犯錯,何為恕罪之說,現在不要把朕當成皇帝,就看成一個普通的老人便成,清瞳,不要拘束」。
  
  「是」。
  
  怎能不拘束,如若不知道他是當今皇上,那還好辦。
  
  他的身份,是明擺著的事實,加之,這裡,還是他的地盤——皇宮。
  
  皇上一旦開了口,話可多了。清瞳發現,皇上其實是個多話的人,平時,還真是看不出來。或許,因為他的高高在上,他的身份,讓他不能隨意言語,他的一句話,可能關係著他人的生死。
  
  手握權勢雖好,卻不一定就沒有壞處。
  
  皇上停下腳步,吐出一口深長的氣息,眼,看著高高宮牆之外的天空,離他,儘是如此之遠。
  
  「朕有八子七女,卻未有一個貼心的,這也不能怪他們,朕不是一個好父親,與他們的關係,從來就不好,為了天下,卻忽視了親情,如今臨老,才知道,自己錯過了多麼美好的東西」,如果他多花些時間在子女的身上。
  
  好好的都育他們,如今,可許會有一番兄友弟恭的現像,不至於為了皇位,你爭我奪的,底下的人,分成幾派,他並沒有真正的老眼昏花,哪有看不清的道理。
  
  只是——
  
  不管傳位與誰,他都不希望,兄弟真正互殘。
  
  「皇上不是尋常人,顧及國家大事,自然不好分心」。她可以瞭解一個皇帝的苦。卻也更加無法體會,為什麼獨孤蒼嘯硬要坐上這個皇位,就算他真的出了這一口氣,為了他的娘,討回了該有的公道。
  
  那又如何呢。
  
  把別人踩在腳底下,可不代表,自己就真的會好過。
  
  聰明如他,卻偏執如此。
  
  「如今後悔也晚了,清瞳,你說說,朕該傳位給誰?」皇上問。
  
  清瞳微訝,未料到皇上會難這樣的問題問她。
  
  「如果清瞳是以嘯王王妃的身份回答這個問題,自然是希望,皇位可以傳給嘯王。如若摒棄一切,從心選擇,清瞳會選三皇子」。她道。
  
  皇上眼中,閃過一抹異色。
  
  「為什麼會選陽兒」。
  
  「陽王的能力其實並不輸給兩位兄長,唯一輸的不過是出生較晚罷了。陽王清瞳見過一次,較之冥王和嘯王,陽王得天下,該是眾人所服」。
  
  「朕以為冥兒為帝,才是祖制」。
  
  「如若皇上真的想要按著祖制做事,今兒個,大皇子,便早就是太子爺了不是嗎?」
  
  沒錯。
  
  皇上默認,這是樓陽國眾所周知之事,如今,卻成了為難之事。
  
  如若真的依照祖制立儲,今日,哪還有這麼多問題擺在這裡。
  
  皇上沉凝片刻之後,才緩緩看向清瞳。
  
  「這事兒,可千萬別讓嘯兒知道,否則,你的日子會不好過」。他輕言細語,清瞳不細聽還真的聽不明白。
  
  可是,她聽到了,而且,非常清楚。
  
  展顏一笑,皇上還是很瞭解獨孤蒼嘯的,「是,清瞳知道」
  
  游完御花園,身上便感龍體不適,清瞳將皇上送回「成乾宮」,便告辭離去,不打擾皇上休養。
  
  一出「成乾宮」盡意外的看到獨孤蒼嘯直挺挺的立在前方,雙眼,瞅著她。看來,是在等她了。
  
  輕聲歎息,清瞳好想翻翻白眼,難道他就著急的不能等她回「珍燕宮」再來問她與皇上談了些什麼嗎?
  
  「王爺——」。再無奈,她也得做足了禮。
  
  雖然,真的有些不大情願。
  
  如意好不容易得到內務總管的允許,可以出宮去了,但是——獨孤蒼嘯卻不讓她出宮。如果不是身困皇宮,她一定會衝上去狠狠的甩上兩個巴掌。
  
  讓他也嘗一嘗不好的滋味兒。
  
  無法,她只好讓如意代她出宮,上一趟陸家,說明情況。天知道這會爹娘和兄長們,到底擔心成什麼樣了。
  
  她真是不孝。
  
  而這一切,都是眼前的男人害的。
  
  她恨恨的瞪了他一眼,無形的,他應該瞧不出來才是。
  
  「過來——」。他冷言。
  
  過來?
  
  她還要過哪去,都已經站在他的面前了,沒有辦法,清瞳只好一直往前走,直到撞進他的懷裡,再也無法邁步為止。
  
  這樣,他該滿意了吧。
  
  沒錯。
  
  他是滿意了,結實的手臂扣上她的纖腰,下一刻,他與她,便拔地而起,朝著「珍燕宮」而去。
  
  清瞳嚇了一跳,手,下意識的揪著他的衣襟,這個任性的男人,就算是在皇宮大內之中,也不知道收斂收斂自己的行為。
  
  如若他真的可以把自己內心所想很好的掩藏起來,今天的皇位,怕是早就被他騙上手了,也不需要如此麻煩的這樣又那樣。
  
  如果,他真的會做表面功夫,大皇子和三皇子,或許會心甘情願的讓他坐上帝王之位,無半分爭奪之心。
  
  正是因為他的自我,才讓大皇子和三皇子似是有志一同的不讓他這個二皇子登上帝位



  第025章
  
  「皇上跟你說了什麼?」
  
  「王爺想聽什麼?」。
  
  他,才一放開她,連讓她站穩的時間都不給,立刻開口詢問,一雙黑目,含著不耐。皇上的身子一日好過一日,他的心,也一日急過一日。
  
  「他打算何時傳位」。
  
  他想問的,該是皇上打算傳位於誰吧,現在,清瞳亦能有幾分瞭解他的想法。
  
  「王爺,皇上並未決定立誰為儲,此事事關重大,皇上亦不好裁決,不管是選了誰其餘兩方都有不滿」。畢竟,都爭了這麼久了,如果到頭來,一無所有,怕是誰也受不了的吧。
  
  「還未確定」他的聲音,沉了沉。清瞳的心,亦跟著沉了沉。果然,他一抬眸,冷厲之光,疾射而來,真是半點不留情。「你以為你是來這裡看戲的嗎?」。他的模樣,冷酷極了。清瞳低眸,只要不看他的眼睛,她就可以假裝他的發火是假的。
  
  她可從來就不是來看戲的。
  
  這樣的戲,一點看頭都沒有。
  
  如果可以置身事外,她才不會來看這種戲呢。
  
  誰讓他硬生生的將她扯入內,無法脫身。
  
  「王爺,凡事不能強求,清瞳已經盡力了,如果王爺真的有什麼不滿的話,不如直接要了清瞳的命,清瞳亦不會有怨的」。抬頭,揚眸,這樣的日子,過久了,便煩厭了,日日如此,他不累,她都累了。
  
  她會這麼說,可是仗持著這兒是「珍燕宮」,他就算真的不打算再利用她,也不會在他最愛的親人居所之中殺人。
  
  那是對已逝之人的不敬。
  
  「你以為,本王真的不敢殺了你」。獨孤蒼嘯的黑眸裡,眨起殺意。清瞳心驚,知道他一惱起來,或許,真的會在這「珍燕宮」中殺人。
  
  「王爺沒有什麼不敢」。
  
  「既然知道,不該說的話,給本王閉嘴」。
  
  「……」。
  
  好,她閉嘴。
  
  是他要她說的,她還不願意開這個口呢,她得等著如意回來,好問問家人的情況。話說回來了,如意——也該回來了吧。
  
  她,閃神了。
  
  獨孤蒼嘯的黑眸之中,閃過極巨的暴風雨,這個該死的女人,盡然在他的面前,走神,完全無視他的存在。
  
  鋼牙一咬,大掌一伸,下一刻,細嫩的脖子被他扣在手中。
  
  如願的,她回神了。
  
  「你是越來越不乖了」。黑眸瞇起,暴風雨即將來臨。
  
  「嗯嗯——」,她哪有不乖。
  
  她不是什麼事情都如他的願了嗎?他還有什麼不滿的。
  
  「說啊,怎麼不說了?」眼中的陰狠,半點未消,手上的力道,亦沒有半點放鬆。他氣極了,他真的打算殺了她。
  
  心一揪,清瞳憋紅的小臉,逐漸慘白。
  
  纖手,軟軟的垂於身側,不動,也不掙扎。
  
  他喜歡,就殺了她。
  
  如果,他真的可以不再利用她,真的可以入過她,只是——沒有想到,她會死在他的手裡,至少,不是眼前。
  
  「啊——王爺,王爺,你快放手啊,王妃快要喘不過氣來了——」。剛從宮外回來的如意,差點被眼前的情景了半條命,眼珠子差點瞪出來。
  
  她不過是出了趟宮,怎麼王爺和王妃又鬧矛盾了。
  
  王爺為什麼總是欺負王妃。
  
  不過不要緊——
  
  王妃很快就會得救了。
  
  「王爺,放手,放手——」。不怎麼有威脅性的雙拳直敲在獨孤蒼嘯結實的身軀上,奈何,他一點反應都沒有。
  
  清瞳全身,漸漸無力,雙眼,也閉上了。
  
  「王爺,放手,放手,王妃快不行了——」。如意急哭了。
  
  她阻止不了王爺,王妃要死了,嗚嗚——她才剛剛答應過王妃的家人,會代他們好好的照顧王妃的。
  
  結果——
  
  王妃就要被王爺給殺了,王爺怎麼可以這麼狠心,怎麼可以——
  
  獨孤蒼嘯手一鬆,清瞳隨之落地,虛弱的連抬眼的力氣都沒有,趴在地上,小口小口的喘著氣。
  
  死的滋味並不好受。
  
  她不是第一次嘗了。
  
  蒼白的唇畔,古怪的掛著一抹笑,這種時候,她盡然還笑得出來。如意急壞了。
  
  王妃該不會是被嚇傻了吧。
  
  「王妃,王妃,你沒事吧,嗚嗚——你不要嚇如意啊,王妃——」。
  
  「咳——如意,我沒事」。她還活著,只是,有些氣弱。
  
  如意用力的吸吸鼻子,她不敢回頭,王爺還在。
  
  為什麼還不離開,王妃已經這麼可憐了。
  
  「王妃,如意扶您起來」。
  
  「不——」。清瞳虛弱的搖頭,「讓我再躺一下」。讓她再恢復些元氣,她可以自己起來。只是,窒息久了,身體有些吃不消。
  
  真是虛弱,她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是弱女子,如今,不認都不行了。盡然,連這點小怯都過不去。
  
  「可是,地上好冰」。
  
  「沒事,總好過地府」。
  
  說的也是。
  
  如意還真的正有其事的點著頭呢。
  
  獨孤蒼嘯冷眼瞧著一切,她不驚不叫,不求,反而笑出聲來。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為何如此與眾不同。
  
  「季清瞳,現在,你該清楚自己該做什麼」。他提醒。
  
  「清瞳不知,也不想知道」。她抬眼,「如果是天意,就算無意也可成,如果不是天意,那麼,就算做上再多也無用」。
  
  「你——」。他的眼神,又開始凶狠了。
  
  清瞳垂眸,索性不再看他。
  
  「王爺何苦自尋苦惱,皇上心中早就有數,該是王爺的,別人也奪不走。不該是王爺的,就算清瞳霍出了命,也終是不可以達到王爺所求,王爺何不放過清瞳,也算積德」。少造孽。
  
  「本王什麼都做,就是不願積德」。獨孤蒼嘯冷哼,不屑至極。
  
  「看出來了」。
  
  「你說什麼?」。
  
  「王爺明明聽到了,又為什麼要問,清瞳不在乎多說一次,就怕污了王爺的耳」。
  
  「起來」。他,突地大吼。
  
  清瞳聽而不聞,更不曾想要尊從他的意思,剛剛他差點捏死她,現在,又想來指使她了嗎?哼,也不想想,她沒死已經是老天有眼。
  
  「起不來」。
  
  黑眸光芒一閃,下一刻,地上起不來的人兒,被他硬生生的提了起來,清瞳冷靜的沒有半點驚異,反倒是一幫的如意,差點嚇得暈了過去。
  
  「王爺還有什麼吩咐?」。清瞳冷言。
  
  「本王倒要看看,你這張嘴,還能利到幾時」。話落,薄唇猝不及防的蓋上她的粉唇,這一次,總算惹來清瞳一聲驚慌。
  
  奈何,聲音全數被他吞沒。
  
  獨孤蒼嘯——
  
  你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爛人。
  
  清瞳在心裡,大聲咒罵著...<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ilahsu 發表於 2012-7-9 05:36 AM

  第026章
  
  他嫌她的嘴巴太利了,清瞳很從善如流,在他面前,幾乎成了啞巴,他問一句,她才回一句,且,是相當節斂的一句,其餘時間,她安靜的很。
  
  安靜的讓人快要察覺不到她的存在。
  
  所幸,他並不常在「珍燕宮」,否則,時間一長,清瞳還真的怕自己成了啞巴,沒有開口的慾望。
  
  今日,如意又代她出宮。
  
  清瞳也迷迷糊糊的,手上的書,拿著,也無神看。兩眼朦朧的,總是想著要睡覺。精神差了許多,不知何故,剛進宮時,並不會有這樣的感覺。
  
  前前後後,兩個月了吧。
  
  一天過一天的,成了漫長的等待。
  
  她自然不希望皇上早死,只是,這事兒拖得太久——獨孤蒼嘯的耐性恐怕是快要到盡頭了,到時候,誰都不好過。
  
  這大內皇宮的,她要是出得去就好了。
  
  或許,她該求求皇上。
  
  只是——一旦皇上知曉,那獨孤蒼嘯的皇帝夢,大概就做不遠了,以他的性子,哪會那麼容易饒過她呢。
  
  纖手,輕托著腦袋,清瞳滿腦子的問題都在饒著——,她需要時間好好的整理清楚,奈何,眼皮重的無論怎麼睜也睜不開。
  
  無奈,只好放下雙手,好好的睡上一覺。
  
  好累哦——
  
  日落西山,「珍燕宮」裡裡外外早已燈火通明,宮女來了又回,屋內的方子熟睡,嘯王卻未回,如意站在門邊,揮退宮女,這膳食還是晚上傳的好。
  
  她試過喚醒王妃用過晚膳再睡下,只是,她叫得好大聲,可是王妃一聲都沒有聽到呢。
  
  或許,王妃真的累了。
  
  雖然沒有做什麼事情,不過,面對王爺,可是比做事情還要辛苦呢。
  
  反正王爺還沒有回來,就讓王妃多睡一會吧。
  
  誰知道,這一等,月亮都高掛了,王妃還是沒有醒過來的意思。
  
  如果不是確定床上的人兒真的有呼吸和心跳,如意差點就要失控的在宮裡爬爬走,找太醫來了,王妃也太好睡了一點吧。
  
  盡然怎麼叫都不醒。
  
  如意站得累了,便輕靠在門邊,她不能到屋裡頭坐著,不然,王爺回來了,那可怎麼辦。
  
  獨孤蒼嘯回到珍燕宮時,便看到這樣一幕,這名喚如意的小站頭,半靠在門沿上,閉著眼,養著神。
  
  而屋內,連燈都不曾點。
  
  黑眸一緊,這丫頭是做什麼吃的,屋內的女人,又是在幹什麼。
  
  不禁的,腳步跨大,下一刻,立在如意面前。
  
  小丫頭還是半點都沒有意識到,仍然睡得很熟。
  
  「起來——」。
  
  突地,一聲巨響,睡得迷迷糊糊的如意被嚇了一跳,小小的身子,站不穩直接倒在地上,原本小嘴裡還有不滿想要吐出口,結果,一看到獨孤蒼嘯的冷眼時,嚇得小臉都白了,所有的睡意,全數消散,一乾二淨,一丁點都不留。
  
  老天——
  
  她怎麼睡著了,她明明告訴自己不准睡的。
  
  匆匆忙忙的起身,眼角瞄了一眼屋內,沒有光,也沒有聲響,看樣子,王妃還再睡,王爺這麼冷冰冰的聲音,也沒能把王妃喚醒嗎?
  
  雙膝一屈,跪落在地,如意不敢抬頭看嘯王。
  
  「王,王爺,您回來了」。
  
  「王妃呢?」獨孤蒼嘯進了屋,如意只得起身,跑在他的前頭,將屋內的燈火點亮。然後,乖乖的站在一旁,指著床上仍在沉睡的人兒。
  
  「王妃在睡」。
  
  獨孤蒼嘯滿臉不滿,她倒是懂得享福的很,現在才是什麼時候,他還未回,她便自個兒睡下了。
  
  為妻者,若是都如她這般,天下男兒,可沒什麼福氣。
  
  「誰讓她這麼早睡的」。說罷,上前,看架勢,像是要硬生生的把床上的人兒從沉睡中扯醒起來。
  
  如意心驚,急忙開口,「王爺,王妃不是才睡的,王妃已經睡了半天了,是還沒起,晚膳都還沒能傳來」。
  
  如墨的濃眉微皺,獨孤蒼嘯上前,大手,握住清瞳的脈膊,下一刻,黑眸中,閃過一抹陰狠。
  
  如意還來不及理清他到底要做什麼。
  
  他便粗魯的將床上的人兒,硬生生的扯了起來。
  
  「啊——」,如意驚叫,聲音尖銳,幾里外都可以聽得到了。
  
  「閉嘴」。一聲冷喝,讓如意失了魂,嚇得失了聲。
  
  清瞳迷迷糊糊,被一股痛楚和吵鬧之聲驚醒,眼,仍有些睜不開,茫茫然的看著一臉黑暗的獨孤蒼嘯。
  
  她甚至瞧不清他的長相。
  
  是因為夜裡的原故嗎,明明點著燈,她明明可以看清如意的模樣兒,為什麼獨獨看不清他的樣子。
  
  是因為靠得太近了嗎?
  
  沒有細想,她伸出纖手,擺正他的臉,仍是黑膝一片,下意識的,清瞳的心一陣緊揪,他怎麼連臉都沒有了。
  
  纖手,無意識的輕拍了兩下,聽到了響聲,也聽到了抽氣聲,應該是聽錯了吧。
  
  「真的是你啊」。
  
  她還沒有睡醒,否則,她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王——王妃——」。如意嚇得直打顫。
  
  完了,完了,王妃沒有犯什麼錯,王爺就已經那樣對待王妃了,現在,王妃盡然打了王爺,而且還是臉哎。
  
  男人的臉是碰不得的。
  
  「怎麼了?」清瞳看了一眼如意,「咦,天黑了,我睡了很久嗎?」。秀眉微蹙,不解自己為何會突然變得貪睡。
  
  「我說過,不准你懷孩子」。突地,清瞳手上一痛,雙眼驀然大睜,盯著扣住她纖細手腕的大手,怎麼,現在又改變主意,不是脖子,而是手了嗎?是啊,擰斷了脖子,人會沒命,她就不能為他所用。
  
  折斷了手,那可不會誤了什麼大事。
  
  「好痛」。她的眉頭,皺得更深了,「王爺說的清瞳記得清楚,現在也沒有懷孩子」。瞧瞧他,盡會失控至此,連自稱本王都忘了。
  
  他說過的話,她怎麼會記不清楚,記不明白。
  
  天知道,或許就是其中的哪一句,會要了她的小命。
  
  「你已經懷了孩子」,他吼。
  
  「誰的?」



  第027章
  
  當然是他的,這種白癡的問題,她都問得出來。
  
  清瞳低頭,自我反省。
  
  不過——
  
  她懷孕了?
  
  「你沒有喝藥」。他指責的語氣,彷彿她就是天下大罪人一樣。清瞳抬眸,凝著他的現,真奇怪,現在又能看清楚他的臉了,那怒氣,彷彿可以將人整個燃燒起來。
  
  真是的,有必要這樣嗎?
  
  又不是她願意的。
  
  「你又沒有給我藥,我要喝什麼?」。
  
  「你不會自己到太醫院去拿嗎?」。滿含怒火,卻極致冰冷的言語,是極度的惡劣,他的表情,他的眼神,在在的告訴清瞳,是她的錯。
  
  眼兒一垂。
  
  「除了成乾宮,王爺不是不准清瞳跑到別的地方去嗎?」。她以為人人都是先知嗎?知道他想什麼,而後,隨他起舞。
  
  他可以自大,並不代表別人也會跟著他一同自大。
  
  「跟我走——」。他扯著她就要離開。
  
  「去哪?」。清瞳沒有費力反抗。
  
  「太醫院」頭也不回,留下三個字。
  
  「不要了吧,現在已經這麼晚了,太醫們都休息去了,現在太醫院沒有人,要去,明天再去吧」。去那兒,準是沒有好事,她可不認為,他會體貼到心疼她的身子。他知道她懷了孩子,現在,是逼她上太醫院去打掉腹內的孩子吧。
  
  沒有被他抓著的手,輕撫著平坦的小腹,什麼跡像都沒有。
  
  不——
  
  或許是有的,只不過是她沒有太在意罷了。
  
  或許,是他瞧錯了,他又不是大夫,怎能為人把脈確診。
  
  「多留一天,就是麻煩」。
  
  麻煩啊。
  
  如果她真的有了孩子,也是他的骨血,他把自己的骨血,稱之為麻煩。真是冷血的男人,「王爺憑什麼肯定我肚子裡有了孩子」。
  
  前方的男人,停下腳步,回頭,就是一眼狠瞪。
  
  「本王說是就是」。
  
  又是本王了。
  
  「既然王爺這麼說了,清瞳亦無話可說,不過,如果真的懷了孩子,而王爺想要打掉這個孩子,請容清瞳稍做準備」。
  
  她的模樣,看起來該死的正常極了。
  
  「你該死的還需要準備什麼?」。
  
  「去跟燕妃娘娘說上一聲,她的不孝子打算讓她的子孫永遠沒有面世的機會,要她老人家地下有知,看到這抹小小幽魂之時,可以多加照顧」。她睜著他,雙眼,一眨也不眨,不懼他眼中的冷意,寒意。
  
  那股倔強,盡不輸給他。
  
  她知道,怕他只會越來越趨於弱勢罷了。
  
  「你敢——」。
  
  「不試試怎麼知道」。
  
  結果,不需要試,因為,獨孤蒼嘯根本就沒有給她這個機會。直接蠻橫的抱著她,朝著大醫院的方向飛馳而去。
  
  他是打定主意不要她腹中的骨肉。
  
  直到太醫院近在眼前,清瞳才開心驚。
  
  她可以不要孩子,可是,她不要以這種方式,沒有孩子。
  
  若是她的生命中,沒有孩子,她可以怡然接受。而今,一條小生命就是她的腹中,她就沒有理由不要他。
  
  人命,何其珍貴。
  
  哪怕是一條還未成形的人命。
  
  突來的堅定,讓她咬緊牙關,雙手,直握著他的手臂,指甲陷進他的肉裡,他卻一聲不哼,抬腳,踢開了太醫院的門。
  
  清瞳窒住呼吸。
  
  好怕這個時候,太醫院裡真的有太醫在,太醫一定不敢違背他的意思,到時候,腹中還未成形的孩子,定然不保。
  
  這個狠心的男人,連考慮都不曾,便直接做決定。
  
  她以為,提出燕妃,至少,可以喚醒他的感情,可是,他並沒有。
  
  真的好可怕——
  
  清瞳,不自覺的避縮了一下。
  
  門,被撞開,屋內,燈火通明,清瞳的希望落空了。太醫院內,起碼有三位太醫在場。三名——大晚上的,他們為什麼不回家休息。
  
  為什麼要留在太醫院。
  
  小臉,瞬間慘白,喉嚨,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的扣住,讓她無法順利呼息。
  
  三位太醫一見獨孤蒼嘯便離座下跪行禮。
  
  「嘯王千歲,王妃千歲——」。
  
  高呼之聲,三人起身,卻一直不敢抬頭直視嘯王,不晌,獨孤蒼嘯不奈,先啟了口,「去準備好打胎藥」。
  
  打——打——打胎。
  
  三名太醫總算是有點反應了,齊刷刷的抬起頭來,有些木木然的看著獨孤蒼嘯,再將視線落到一旁臉色發白的清瞳身上。
  
  才明白,嘯王盡狠心的要打掉嘯王妃腹中的孩子。
  
  為何?
  
  嘯王跟皇上與他的諸位兄弟姐妹皆不親,可說,在他的生命中,幾乎都快沒有親人的存在了。現在好不容易,他娶了妻,如今,嘯王妃又懷有身孕,該是喜事一樁。嘯王卻在這夜深人靜之時,找上太醫院,要打胎藥。
  
  「王爺,請三思」。胡太醫年紀大些,心腸軟些,實在狠不下這個心。
  
  開個藥方,煎貼藥,那是何等簡易之事,只是,這簡易之事,卻能害了一條珍貴的性命。
  
  醫者父母心,誰人能狠下這個心。
  
  壓下心中恐懼,年過七十的胡太醫仍是大著膽子道。
  
  「閉嘴,本王的決定,何時輪到你們來插嘴,立刻去準備藥,別讓本王再重複一次」。那張如陰府步出的陰冷俊顏,讓人看了寒到心底。
  
  閻王都比他親切。
  
  「你們該知道,本王向來沒什麼耐性」。這句話一出,三位太醫再也不敢再說什麼,沒錯,嘯王是沒有什麼耐性,一旦把他逼急了,事情,只會急劇流轉,到時候,對嘯王府更沒有好處。
  
  天知道,要流掉孩子,可不止是用打胎藥這一條路,還有更殘忍的辦法——
  
  三位太醫,再也不敢多想。
  
  急急的,去開方抓藥煎藥去了。
  
  清瞳連唇畔,亦失去了血色,原就清弱的身子,更虛軟的沒有足以支撐的力量,他的狠心,是無法改變了。
  
  「獨孤蒼嘯,你的心,真的是鐵打的嗎?」。
  
  獨孤蒼嘯不語,只是冷冷的睨著她。
  
  「算我求你好不好,如果你不要孩子,大不了生下來送給別人」。
  
  「……」。
  
  「要我硬生生的扼殺一條生命,那是罪孽,就當是為下輩子積德好不好?」。
  
  「……」。
  
  「為什麼不開口,難道你想讓孩子陰魂日日不散的跟隨在你的身邊?」。
  
  「……」。
  
  貝齒狠狠的咬著下唇,力道大得,咬出了血絲,他仍是紋風不動,沒有半點軟化,他的樣子,看起來,又模糊了。
  
  「我求求你——」。
  
  「……」。
  
  見他不語,清瞳沉默片刻,而後,緩緩抬起臻首,傷心的看著他,這是她最後一個要求了,「如果,你仍然不改原意,那麼,希望你讓我一個人送孩子走,不要讓他記得有個狠心的爹」。
  
  「本王必須確定他徹底離開你的體內」。他的殘忍,真的讓人咬牙。
  
  「會給你看的,不是吃下打胎藥,就什麼都沒有了,到時候流下來的血胚胎會給你的」。咬牙,冷眼瞪他。「讓你好好瞧瞧,自己成了什麼樣的殺人兇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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