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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nnie062222 發表於 2012-7-13 01:39 PM

玖玖 -【灰姑娘守則】《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5-4-9 01:24 AM 編輯

【書名】:灰姑娘守則(出版名:住在我身體裡的那個人)

【作者】:玖玖

【內容簡介】:

  每個人心裡都在築一座城,一磚一瓦地加高城牆,

  直到有一天,才發現,不僅別人進不來,自己也無法出去。

  相愛的人,要為愛自己、自己愛的人拆了心城。

  似乎,無論走到哪裡,只要抬起頭來,他就在她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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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nnie062222 發表於 2012-7-13 01:40 PM

01 重逢(1)

  不是每一個灰姑娘都可以成為公主的,安瀾自小就明白這個道理。按照小說中的描述,灰姑娘有一個懦弱的父親,一個凶殘的後母,還有兩個漂亮卻又善妒的姐姐,而她完完全全符合了這個背景,同時還有一個弟弟,後母帶來的邪惡弟弟。
  
  小時候的她,相信童話,相信莫須有,總是相信灰姑娘總有一天會成為公主,可是時隔多年,在經歷了大起大落之後,她仍然只是一個灰姑娘,一個隱匿在都市中的灰姑娘。
  
  「安老師,我人老了,有些東西說不好,你別責怪……」金老師是W市前任數學教研組組長,他一邊低頭看筆記一邊道,說起話來的時候臉上的皺紋一抽一動的,看著十分親切。
  
  安瀾忙道,「金老師,有您的點評我可是受寵若驚,有什麼地方不好請您指正。」
  
  全市在W市實驗中學舉辦了一個大規模教研活動,一個星期後安瀾要在這次教研活動上開公開課,最近這節關於《數趣•幻方》,她跟數學組組長萬峰老師已經磨課了很久,為了將這堂課講得趣味橫生,也換了七八個方案,花了很大的心血,此時在辦公室裡聽了金老師的點評,不由地略略洩氣,還是不行,很多地方還有明顯的瑕疵。
  
  「教態方面是不錯的,教材也可以,不過有些地方還是沒有跟課本緊密聯繫。講課的時候一定要自信,一些語言上還是需要改進……」金老師聽得很詳細,筆記本上密密麻麻地記了一堆,一點點地羅列出來,安瀾聽罷不由點頭認可,連道感謝,一旁的萬峰老師也是連連點頭。
  
  金老師分享了很多經驗,很快便到了午飯的時間,便約了一同去吃飯。在場的除了他們三名老師,還有一名見習生,是個女孩子,昨天剛來的,她的臉微圓,樣子眉清目秀,話不多,總是安安靜靜地認真聽著,偶爾記點筆記。安瀾想起了自己當初見習的時候,一個人總是顯得有點孤獨,便走過去敲了敲她的桌,微微一笑,「同學,一起去吃飯吧。」
  
  「好。」她亦回以微笑,眼眸亮亮的,有幾分喜色。
  
  一行人去了教師餐廳,突然女孩子拉住安瀾的手,「安老師,我記得我曾經見過你。」
  
  安瀾一愣,不由笑出生來,「跟我說這句話的人,你絕對不是第一個。」
  
  確實,這句話她聽過多次,時下的男友何遠航便是這麼跟她搭的訕。他是隔壁班一個學生何適的叔叔,因為何適犯了錯,來過幾次辦公室,也不知道怎麼地就看上了安瀾,拚命追求,整日裡送花送禮物,一時驚動了整個辦公室。安瀾為了這事兒煩透了心,甚至拉了何適出來讓他勸勸。何適嚼著口香糖,挑著一對兒鳳眼,「老師,您這就不對了,您知道我叔為何追求你麼,合適唄。」
  
  安瀾當場無語,心道自己是狗急跳牆用錯了方法,揮了揮手讓他回去。何適走了幾步又笑瞇瞇地轉頭對著她,白淨的臉上儘是不正經的笑容,「老師,您告訴我,我叔有什麼不好,我回去讓他改!」
  
  安瀾再次無語,揮著手道,「太熱情了,我吃不消。」
  
  「哦,原來老師喜歡溫水煮青蛙。」
  
  安瀾石化了。
  
  何適的背景她是多多少少瞭解一些的,聽說爺爺是軍區的幹部,父親從政,母親從商。那麼何遠航這個年輕有為的男人又會差到哪兒去,又則他長得好看,出手大方,定是不缺女孩子喜歡的。她這樣的身份,高攀不起,也折騰不起。
  
  安瀾想著覺得不妥,便赴了一次約,想跟他說清楚,他們兩人之間是不可能的,別把時間浪費在她身上。第一次赴約是在一個高檔的咖啡館裡,她喝不慣咖啡,跟在那個人身邊三年,她亦然沒有養成喝咖啡的習慣。何遠航見安瀾赴對著咖啡皺了皺眉頭,果斷地撤了咖啡給她點了一杯果汁。
  
  何遠航的風眸跟何適長得很像,微微一瞇,眼眸中帶著幾分喜色,「安老師,我認為我們很適合。」
  
  安瀾覺得這話說得也未免過於直白,斟酌再三,淡淡道,「何先生,我認為我們兩人之間可能存在橫溝。」
  
  她認為他們之間的這條橫溝將他們兩人隔了十萬八千里。
  
  「你不明白的,我對你一見鍾情。你知道何為一見鍾情麼?一見鍾情是一種熱烈澎湃的情感萌芽,就是我心心唸唸了很久的女人突然出現在我的視線中,我的感情便如火山噴發勢不可擋。」
  
  安瀾總覺得這對叔侄是同一個母體裡出來的,連說話的方式都那麼像。她不由歎了一口氣,「何先生,一見鍾情或許只是你對我的第一面印象,你對我並不瞭解。兩個人在一起,還要考慮很多因素的。我過去談過一場戀愛,失敗了,打擊挺大。」
  
  何遠航抿了一口咖啡,似在想些什麼,有些自言自語道,「就是因為被打擊了,才應該在另外一場戀愛裡找點甜蜜。」
  
  「而且我對你並不是一無所知,我們見過好幾次面的,我在等何適的時候也聽過你講課……也聽其他老師說過你的事……」
  
  安瀾對何遠航的印象並不大好,這樣的人她見過太多,花花公子,油嘴滑舌,自以為是。那天的談判並沒有繼續下去,安瀾就找了個借口匆匆離開。
  
  可是那日之後,何遠航沒有先前那般熱情天天給她送花送禮物。但是偶爾在她有空的時候會跟她通通電話,週末的時候會約她吃飯。他叫了她四五次她可能出去一次,時間久了,安瀾倒是發現何遠航這個人不錯,雖然有的地方有些瑕疵,比如他吸煙,逛夜店。
  
  何遠航在她面前從來不隱瞞自己的缺點,他說,「吸煙的男人性感」,他還說,「逛夜店的男人不一定是花花公子,偶爾累了找個地方放鬆一下如此而已。」
  
  幸好她也不是一個追求完美的人。
  
  不過他也算是個紳士,在她的面前從來不吸煙,因為她說討厭煙味兒。
  
  他很輕易地便知道她的喜好,什麼都依著她,知道她喜歡看文藝片,就買好了票等她。知道她喜歡吃cookie家的甜食,過來看何適的時候就順便替她買一份。
  
  時間久了,安瀾也就感動了,她總不可能為了一個人,永遠不戀愛,畢竟是他負了她,而不是,她背叛了他。



02 重逢(2)

  教研活動如期舉行,這一日,幾乎整個W市的頂尖教師都蒞臨實驗中學參加。
  
  安瀾在金老師評課之後,根據他所說的缺點,調整了先前的教案,並製作了第九個方案。多運用了一些方程的知識,將一些累贅的地方去掉,又將開題引入重新做了幻燈片。為了這堂課,她這幾天幾乎沒有睡好。
  
  早上,何遠航送她來的時候給了她一塊金帝巧克力,揚起唇笑道,「放鬆一點,加油。」
  
  「嗯。」安瀾回頭看他,他的皮膚在陽光下特別白皙,那雙鳳眼微微瞇起,帶了一點兒妖嬈,很漂亮。
  
  這節課上得很流暢,根據後來一個老師的點評就是層層深入,十分有趣味性。雖然在某個細節上還有一點瑕疵,卻也是講得十分到位了。此後,又聽了另外一位老師的講課,畢竟是準備充分的課,講得十分精彩。
  
  早上的會議開完,安瀾只覺得鬆了一口氣。最近還有一個班主任的工作表沒有交,還得回去趕一下。她才到辦公室,卻見到何適坐在她的電腦前打遊戲,衝著她壞笑,「老師,看你一臉春色,看來上的課很順利。」
  
  安瀾有些氣急敗壞地過來擰他耳朵,「你語文老師沒有教過你怎麼用詞語麼?」
  
  何適指著一旁的吳老師道,「吳老師曾經教過我,我的語文成績如何你可以問他。」
  
  一旁的吳老師不由噗嗤一笑,「你這孩子,可真皮啊。」
  
  這個何適以前還在初中的時候自己還可以光明正大地壓制他,如今他上高一了,油滑油滑的,一臉嬉笑老不正經的,罵也罵不過來了。可是安瀾每次都是忍不住說他,「你啊,有事沒事往這兒跑,今天星期五,不用上課?」
  
  「現在不是午餐時間麼?叔叔說食堂的飯菜太難吃,讓我給你帶點好吃的,喏,給你。」說著,他從辦公桌底下拉住一個大袋子遞了上去,「這裡面有好多,別一個人獨佔了,給其他老師也分一分。」
  
  安瀾有些哭笑不得,這孩子怎麼老是一副大人樣,她接過袋子隨意拿了一盒牛肉遞給他,「你胃不好,多吃點,乖乖去上課,中午困了也睡會兒覺。」
  
  辦公室裡的另外老師笑了起來,當老師跟學生不是正教和被教關係的時候,總是顯得比較客氣。何適中午還有課匆匆離開了,安瀾將這些食物跟辦公室的老師分了一分,剛想打個電話跟何遠航道謝,見到見習生來了也給了她一份。見習生也不客氣,拿過來津津有味地吃著,並道,「老師,不過兩日,您的水平大大提升啊。」
  
  這話安瀾聽著還挺受用的。
  
  見習生又說道,「老師,可以給我你們班的班級狀況麼,我需要填寫一下。」
  
  「嗯,可以,你需要點什麼資料。」她順手接過她的實習表格,表格的首頁寫著她的名字,黎曉雅,倒是挺文靜的名兒。她看了一看,從辦公桌裡拿出學生的花名冊,桌位表,衛生表,作息表等等。黎曉雅又問道,「老師,請問您平日裡的工作是什麼?」
  
  「嗯?」
  
  「就是班主任的工作。」
  
  「這個……」安瀾今年也不過第一年做班主任的工作,雖然很多地方只是做個形式,可是剛開始接手還是有些手忙腳亂,有的地方也不過走個形式,想了想,便說了個大概,「監督學生早自修啊,早操啊,午自修啊……主要就是有事發生就及時處理,嗯差不多就是這樣。」
  
  黎曉雅一邊認真地做筆記,一邊連聲說著謝謝。
  
  下午的時候,安瀾帶的這個班級計算機課暫停,而她正好又有課,便讓黎曉雅去監堂。她在隔壁班上的課,對於這邊發生什麼事兒都是瞭如指掌,先前聽到自己的班級有點吵,以為黎曉雅沒有辦法鎮住堂,剛想過來說幾句,透過透明的窗戶看到黎曉雅站在講台上,帶著幾分不怒自威的神態,冷聲道,「不想上自習的給我出去。」
  
  她看著她的神態,突然倒是想起了另外一個人。見班級已經靜下來,她又回去繼續上課了,看這個孩子平日裡文文靜靜的,其實也是個厲害的孩子,很有當老師的風範。
  
  見習期不過兩個星期,不長不短的時間。黎曉雅其實是個活潑的孩子,在學校期間基本上跟她是在一起的,聽她的課,中午跟她一起去吃飯,平日裡跟她探討一些話題,不過畢竟是個大三的孩子,對於老師還是有些懼怕,並不敢亂開玩笑。
  
  兩個星期過得很快,黎曉雅走的時候有些依依不捨,「安老師,我真喜歡你。」
  
  安瀾不由微微一笑,唇邊有一個淡淡的酒窩,「我也喜歡你,回去好好準備下試教,加油。」
  
  因為時間有些遲了,兩人一起到學校門口,然後兩人似乎都在等人。黎曉雅笑嘻嘻道,「老師,你等你男朋友?」
  
  「嗯。」安瀾大方地點頭,「你呢?」
  
  「我堂哥,誒……他來了,老師再見。」一輛低調奢華的凱迪拉克在學校門口停下,車窗徐徐搖下,安瀾往那個方向看去,正好對上一雙狹長冷靜的雙眼,有些意外,又有些驚慌失措,她的身體微微有些僵硬,快速地轉回視線對著黎曉雅道,「再見。」
  
  黎曉雅剛想過去,那個男人開了車直直地走向安瀾,他身著黑色西裝,身材筆直修長,身上散發著一種屬於他的霸氣。眼底深諳,有一種未到達眼底的憤怒,安瀾的心砰砰亂跳。即使相隔了這麼多年,她在他的面前也依舊無法冷靜下來。那個男人對著安瀾伸出手來,「你好,安老師,感謝您這段時間照顧小雅。」
  
  安瀾低著頭,調整了自己的呼吸,也伸出手來,跟他輕輕一握,衝著他露齒一笑,「你好,這是應該的。」
  
  「還有,好久不見。」他放開她的手,對著有些驚訝的黎曉雅抬了抬下巴,「曉雅,走了。」
  
  「哦。」黎曉雅轉過來對著安瀾揮了揮手,黑白分明的眼中帶了幾分驚訝,安瀾也對著她揮揮手,突然知道黎曉雅那天說,她以前認得她,是真的。
  
  何遠航的車也很快開過來了,坐在車裡對著安瀾吹了個口哨,對她招了招手,「過來。」
  
  「哦。」安瀾踩著高跟鞋快速地走了過去,何遠航替她繫上安全帶,又順便在她的臉上偷了一個香,不正經道,「你怎麼老喜歡發呆,傻乎乎的。」
  
  「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而已。」安瀾輕笑起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onnie062222 發表於 2012-7-13 01:41 PM

03 大學(1)

  安瀾不記得媽媽離開的時候她幾歲?四歲還是五歲?她忘記了,只記得有一天突然那些無休止的爭吵突然之間便都停止了,媽媽走的時候,她哭了很久,後來也便習慣了。才上一年級的時候,爸爸帶了一個女人來,這個女人很美,比媽媽看著要年輕些,畫著著精緻的妝容,脖子上帶著一串粉色的珍珠項鏈很漂亮。爸爸替她提著行李包,她的懷裡抱著一個嬰孩兒,身旁跟著兩個女孩子,比她大一些,看她的時候眼中有些敵意。
  
  她的童年似乎從那一天便戛然而止了,從那天起很很多事情慢慢地改變了。她的床被兩個姐姐霸佔,她就隨意鋪在旁邊。她的房間本來就不大,兩個姐姐三更半夜起床上廁所或者倒水的時候,就會故意踩到她弄醒。她沒有時間看動畫片,多餘的時間要幫忙幹活帶小弟弟。她連做作業都要在學校裡的課間時間做完。
  
  她也反抗過,反抗過的結果便是在晚上的時候,繼母在那兒哭訴著自己的珍珠項鏈不見了,然後父親在她的書包裡找到那串珍珠項鏈,接著遭一頓毒打。過程中她一直在哭,說項鏈不是她偷得,父親怒其不爭,「你不承認,你居然不承認,這麼小的孩子居然做賊,看我不打死你……」
  
  繼母和姐姐冷眼旁觀,唇邊掛著一抹冷笑。
  
  「我是你親生的,你為什麼不相信我,反而相信一個外人。」
  
  因為這句話,她的爸爸打得她更凶。
  
  從這一日起,她突然明白了,她被遺棄了。整個家,只有她一個人才是一國的。她如今羽翼未豐,不能離開這個家,所以無論如何她都要忍下去。她不知道為何,那群人經常會找她的茬,說她是個野孩子。她只是淡淡地看著她們不說話,她只是沒有了媽媽,而那幾個孩子也沒有爸爸,其實她們都是一個水平的,誰也沒有比誰好。只是這些話她沒有說出口,只是放在心裡,心裡想著我要變得強大,然後像奧特曼一樣把你們這群小怪獸一個個打死。
  
  中學的時候,她選擇了住校。幾乎一個學期才回一次家。繼母嗜賭,輸了就會向家裡的任何人發脾氣,而她是經常被抓到的那個。小弟弟長牙齒了見人就咬,她也是經常被抓到的那個,他會認人,惡作劇的對象從來都是她。兩個姐姐經常搶她的零花錢鉛筆筆記本,糟蹋她僅有的衣服。那個懦弱的父親對她也不大搭理,似乎給了她一口飯吃便是天大的恩惠,每一次在繼母冷冽的眼光下從他手裡接過學費,她都會帶上負罪感。這樣的家,她希望可以早點脫離。
  
  中學讀完,她以優異的成績考入重點高中。她的兩個姐姐一個比她大一級一個比她大兩級,一個讀普高,一個讀職高。她們在得知她成績後,是滿臉的嫉妒。暑假還沒有完全過完,繼母難得和藹可親地找她商量,「女孩子讀書有什麼用,你看隔壁家的阿芳,早早地就不讀書了,在工廠裡打工每個月都能給家裡拿一千塊錢。」
  
  安瀾默不作聲,許久靜靜地看著她,「我要讀書,你無法剝奪我讀書的權利。」
  
  繼母冷笑一聲,那塗著厚重口紅的唇一張一合帶著幾分妖氣,「你知道不知道你讀書要花錢?」
  
  「我媽媽走的時候留下了五萬塊,你不要說你不知道。你從來沒有給我買過一件衣服,連一片衛生巾都沒有,這些都是姑姑救濟我的。暑假的時候,我有去接一些小活計給我自己賺點零花錢……你從來不工作,整天在家裡賭博,還吸煙喝酒,你吃的穿的哪一樣不是我爸爸的?你家三個孩子,哪一個不是吃我爸的?」
  
  繼母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一個巴掌就要摑過來,安瀾伸手擋住,眼神堅定,「阿姨,我不想跟你追究這些問題,我只有一個要求,我要讀書。你可以不答應,到時候鬧起來你臉上也不光彩。畢竟在大家的眼裡,我是我爸的女兒,你呢只是一個外人,你們連結婚證都還沒有扯吧。」
  
  繼母的唇抖了抖,指著安瀾的手不住地顫抖,安瀾只是淺淺地笑,「以後我會成為這個家最有出息的孩子。」
  
  那天晚上安瀾失眠了,她希望自己再強大一些,這樣便不會再受到欺負。
  
  安瀾所讀得那所重點高中與姑姑家的表弟讀的初中很近,表弟時不時地會帶一些好吃地給她。表弟話不多,顯得有些酷酷的,每次把東西往她手裡一塞,連給她拒絕的機會都沒有便走了。安瀾不由失笑,她怎麼會拒絕,有的時候為了省錢,她還真的是少吃那麼一餐,這點兒東西對於她來說很重要。她上到高二,姑姑要求她過繼到他們家,繼母自是點頭答應,家裡孩子太多了,再多個賠錢貨太增加負擔。
  
  而這個消息,安瀾雖然是最後一個知道,不過對她來說這是個好消息。姑姑花了一萬塊錢將她的戶口轉到了自己家的名下,並間接地傳遞了一個意思,「我是拿你來當女兒的,以後在衣食住行讀書方面不用擔心,但是日後你可要好好孝順我。」
  
  安瀾點頭,誠心誠意說,「姑姑,您放心,日後該如何報答的,我心裡明白。」
  
  從這一日起,安瀾心無旁騖,只知道認真讀書。想要強大,便要讓自己更優秀。高考轉眼便到,在那個酷熱的暑假她知道自己考了一個非常好的分數,這個分數可以讓她上全國最好的學府。快上高二的表弟知道後也非常開心,帶著她出去,說是一同慶祝。此時安瀾才發現這麼多年只注重學業,對於家鄉的路都不大認識了。
  
  那天他們去吃韓式燒烤自助,表弟自己不怎麼吃,一直替她烤著,替她點了很多好吃的。安瀾心裡高興,吃了很多,吃到肚子撐。吃了自助餐又去遊樂園玩,玩好了又去吃,她摸著自己的肚子對著表弟含笑道,「劉三兒,你可真懂得吃。」
  
  表弟姓劉,叫做劉冕。在他父親那方平輩的兄弟姐妹中排名第三,大家都這麼叫。表弟突然看著她,眼神熾熱,他將她按在一旁的牆上,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突然重重地吻她。
  
  安瀾愣住了,她是個好學生,卻也是讀過幾本言情小說的,這是什麼,她明白。她亦看得懂他眼中的熾熱,她一把推開他,說出來的話顫抖憤怒,「劉冕,我是你姐!」
  
  「安瀾,我從來不叫你姐,因為我知道我跟你沒有血緣關係。你媽媽在嫁進來的時候就懷了你。」劉冕抬頭看她,明明比她小上兩歲,卻給她一種壓迫感,他微微一笑,眼眸很亮,將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安瀾,我喜歡你很久了。」
  
  安瀾條件反射地丟開他的手,彷彿是觸及到了很髒的東西,「劉冕,你瘋了!」她發瘋了似的跑,剛才所發生的一切,她接受不了。她接受不了,她不是她爸的女兒,更接受不了自己的表弟,不,是弟弟對自己動了不該有的心思。



04 大學(2)

  安瀾選擇了W師範大學,W市與家鄉一南一北,相隔得遠。又因為師範生每個月都有幾十塊的補貼,學費相對也便宜些,到了大學裡多接幾個家教也能積攢點錢,一畢業工作相對來說也比較好找。
  
  無論是一時腦熱也罷,想要逃避也罷,總之這個決定就這麼定下來了。
  
  對於這個選擇,直到通知書發到的時候,表弟和姑姑才知道。姑姑對於她的選擇到沒有異議,教師這個職業不錯。可是那天晚上劉冕的紅著雙眼,冷冷地看著她,「你是為了躲我?」
  
  「W是個很美的城市,W師範大學也很好。作為這個家的一份子,」她把這個家念得很重,「我有必要替它省錢。」
  
  「安瀾,無論你到哪裡去,我都會很快地追上你。」劉冕的眉毛又粗又濃,此時眼睛瞪得大大的,表情看起來異常的猙獰,看得出來他十分生氣,此時他的身高已經有一米七五的個子,逼近她俯視著她,她只覺得很有壓迫感。
  
  「劉冕,別做無謂的掙扎,我只把你當弟弟,如果你一意孤行,我們連姐弟都沒得做。」安瀾轉身開始收拾行李,「你還小,對我可能只是青春期的迷戀,過一段時間就好了,我不會放在心上的。」她沒有理他轉身開始收拾行李,劉冕看著她背對著他微微彎下身子,張開雙手抱了上去,輕輕地啜泣了一聲,「安瀾,我是真心的。」
  
  安瀾停頓了一下,將他的手指一點一點掰開,「劉冕,別毀了你自己也別毀了我。」
  
  去W市要乘兩天兩夜的火車,下車之後,她一臉地疲憊地拖著她的行李箱。她帶得東西不多,只有簡單的幾件衣服。從火車站出來,她一臉迷茫,對於這裡的路她一點都不熟。如今離開學還有一個月,她要先找一份工作。大公司就不指望了,只能找點零工。她運氣不錯,天黑之前在一家金茂大酒店找到了一個服務生的工作,包吃包住,月薪八百,還有額外提成。
  
  每天從早上九點工作到一點,再從下午四點開始到晚上八點。她見當中還有點兒時間,一個星期後,又在附近又找了一份家教,是個挺乖巧的小男孩兒,時薪三十塊。每天其實都蠻辛苦的,不忙的時候一個人管一個包廂,忙的時候一個人管幾個包廂,恨不得多長出幾隻手來,可是她覺得很充實,跟這裡的女服務員認識之後,她發現這裡有一名服務員叫做肖萌萌,是W師範學院的學姐,快要上大三了,這裡的吳經理是她表姐,所以每個暑假她都在這裡打工。萌萌在空餘時間帶著她到處逛了逛,讓她熟悉熟悉這裡的環境。
  
  認識了黎成渝是一個很偶然的機會。那是她在這裡工作的最後一天,他是她服務包廂裡的一名客人,這個包廂情況比較特殊,就八個人,八個年輕男人,各個舉手投足之間都帶著幾分高貴的氣質,如果他們說話也節制一些。安瀾就站在旁邊布菜,聽著一些葷笑話不由地面紅耳赤,其中一名男子似乎突然察覺到了一般,斜睨了一眼,臉上帶著幾分不耐煩,「你去外面站著。」
  
  安瀾點了點頭,正要離開,卻突然聽到一個低沉的男聲道,「服務員小姐請等一下,給我倒杯茶好麼?」
  
  這是安瀾第一次見到他,眉毛斜飛入鬢,瀟灑又霸氣,特別是眉毛下的那雙狹長的眸子特別迷人,與他才對視上,她不僅有些臉紅,低聲說了一句,「請稍等。」
  
  「成渝?你喝茶?」有人抗議。
  
  「我酒量淺,醉了會耍酒瘋,你們還要見識一次?」他的聲音淡淡地,帶了幾分嘲弄。在安瀾將茶端到他面前的時候,他接過來說了一聲謝謝又從懷裡掏出了幾張紅色的鈔票放到她的手裡,淺淺地笑,「小姐,可以替我們拿四付牌麼?」
  
  「嗯?」安瀾回過神來,「不用這麼多的。」
  
  有人起哄道,「難為成渝今日這麼大方,剩下的當做小費。」
  
  安瀾面皮薄有些不好意思,見眼前這個男人點了點頭,才慢慢地接下了,她很快地就拿了四付牌來,雖然收了小費很開心才對,可是心裡卻有些小哀怨,想著晚上是自己值班誒,不知道他們要折騰到多久。其實要打牌換個其他的娛樂場所不是很好麼,為什麼非要在這裡呢,本來是八點結束的,估計今夜是不能睡個好覺了。
  
  安瀾重新進去之後,有些猶豫著自己到底是出門還是繼續在門口站著,成渝看了她一眼,「外面熱,就在裡面坐著吧,有需要我們會叫你的。」
  
  顧客至上,她倒不能做出趕客人的舉動,可是時間到了十一點她就有些受不了了,見他們玩得興致勃勃的,就隨意找了張凳子坐了,睡意來了,她迷迷糊糊地打盹。突然感覺有個人在拍她的肩,她唔了一聲抬起頭了,居然是成渝,他對著她笑笑,「去幫我替下,我上個廁所。」
  
  「哦。」她想都沒有想就坐入了那個空缺,突然想起來又覺得有些尷尬,這一桌的另外三人也沒有說什麼。分了牌給她,他們打得是百變雙扣,她會,而且道行不低。她自小對於數字都很敏感,如今對打牌也一樣,她打了三盤,把把贏,手氣也好,第三把甚至還抓了個八條。打第四把的時候,她感覺有個人站在她身後,她有些緊張,差點出錯了牌,有人拉住她的手,「等下,先打這個。」
  
  「哦。」她點了點頭,打完這一把,她想轉讓回去。卻聽到她左手的男人說道,「靠,邪門了,成渝你今天老輸,她剛才給你贏了三千多。」
  
  成渝輕笑了一聲,「服務員小姐,你再幫我打兩把,贏了錢歸你,輸了算我的,我今天運氣不好,打也是輸。」 
  
  不得不說,安瀾有些心動,可是她還是覺得這樣不好,抓了抓頭,道出實情,「這樣不好,你太虧了。」
  
  「那如何?」
  
  「五五分吧。」她突然覺得臉皮厚一點也好,從小到大她賭運都不錯,只是看了太多賭博的反面例子,所以基本上是不參與的。今天有這個機會,何樂而不為呢,反正過了今夜,誰也不認識誰。大家都哄笑起來,連另外一桌的人都朝這邊看來。
  
  「好。」黎成渝想也沒有想就點頭同意。
  
  賭桌上,有些東西說邪門還真的邪門,全是安瀾贏,幾乎是把把贏,黎成渝拉了條凳子坐在她旁邊看著,一直在悶笑,連聲稱讚。
  
  一直打到十二點半,安瀾越打越有精神。她高考之前便是這樣,越做題就越精神,此時她在心中比劃了一下,除去起先黎成渝輸的,她還贏了一萬二千多,她突然住了手,「這麼遲了,你們不睡麼?」
  
  「小姑娘是怕我們賴賬吧,哈哈。」對面的一個男人大笑起來,「小姑娘,你實話說你有沒有出老千?我們這幾個賭精居然栽在你手裡了。」
  
  安瀾淡淡道,「你們大家不都看著麼?」
  
  黎成渝看了看時間,「好了好了,該散了,你們把錢拿出來,現金。」
  
  他隨意地將這些錢分成兩半,把明顯多的那一疊放到安瀾的手裡,「你應得的,拿著。」
  
  「謝謝。」不得不說,安瀾雖然是個勝利者,此時卻覺得自己很難堪,她將他們送入包廂,「請慢走。」
  
  最後的一個男人轉過身來,「服務員小姐,可以留個電話好麼?」
  
  安瀾怔了怔,「抱歉,我沒有手機。」
  
  「啊,這樣啊,那用這些錢買個手機吧,哈哈。」
  
  看著他們走了之後,安瀾聽到一些聲音道,「這小姑娘很年輕啊,看起來才十八?」
  
  「挺漂亮的,那臉我超級想捏。」
  
  安瀾滿臉黑線,送了他們幾個字,紈褲子弟。
  
  不過等她摸到放在口袋裡的錢,不由低聲道,這是在做夢麼?...<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onnie062222 發表於 2012-7-13 01:43 PM

05 大學(3)

  無論是不是做夢,七千三百塊錢到了她的手中,只有到手的錢才最令人滿足的。第二天安瀾就將這筆錢拿去交了學費,又買了一個價格中等的手機,剩下的全部存入銀行。從小到大她就明白錢的重要性,也明白錢的來之不易,所以對於錢她有一種非比尋常的執著,捨不得亂花上一分。
  
  W師範大學的宿舍條件十分好,四個人一個宿舍,帶一個衛生間,下層書桌上層床鋪,還帶空調。她到得最早,將新發的床墊拿到陽台上曬,又自己地將房間細細地打掃了一遍。等到其他室友跟家長來的時候,只覺得房中散發著清新的水汽,房間被打掃得一層不染。抬起頭來透過白色的蚊帳看到正坐在床上安靜聽音樂的安瀾,她對著她們輕輕地嗨了一聲打招呼。
  
  大家客套地寒暄了幾句,安瀾繼續聽音樂,手裡翻著早上從學校旁邊出租店裡租過來的古靈全集。
  
  正值九月,炎夏還未過去,天氣熱得煩心。下樓吃了飯,便在宣傳欄前找家教。先前那份家教還會繼續做下去,那個小男孩很喜歡她。她查過課程表,看時間還可以再兼顧一份,突然瞥到一份高一物理家教,價格也公道,便毫不猶豫地撕了公示。她最擅長的課程是物理,只是因為服從志願分配到了數學系,不過她也喜歡數學是了。
  
  安瀾打了個電話之後,確定下午去學生家裡看看。對於這裡的路她也瞭解一些,不過為了不遲到,離約定的時間早了一個小時就出門了。外頭烈日炎炎,太陽曬得炙熱,等她到了目的地,已經是滿頭大汗。她站在門口掏出紙巾擦掉自己的臉上脖頸上的汗水,又理了理頭髮,才按響了門鈴。此時都是高樓大廈,想必也是一個豪華的地帶。容不得她多想,已經有一名保養很好的婦人替她開了門,不過這麼隨意一打量,彼此雙方的眼中都有幾分滿意。安瀾打聲招呼,便進了屋,屋裡冷氣開得很足,很舒服。她進了書房,有一名嬌小的女孩子坐趴在桌上,手裡旋轉著一隻圓珠筆,臉上有幾分不不高興。
  
  「徐曉若,老師來了,快點坐好,有什麼不懂得就拿出來。」婦人過來敲了敲門,將一杯冰水放在安瀾面前,安瀾道了謝。
  
  徐曉若未動,繼續趴著,一副懨懨的樣子,「來了就來了嘛。」
  
  婦人似乎有些不悅,安瀾轉頭對她笑了笑,「我來。」
  
  安瀾陪她在一旁坐著,抽了她的習題冊,一邊翻著她前面做錯的題,一邊隨意跟她搭訕。她的語氣不緊不慢,軟軟的語調,標準的普通話,聽在耳中特別舒服。她臉帶著笑容,「你做得還蠻不錯的,很認真。」
  
  徐曉若似乎終於找到了一個突破口般,不由地撅著嘴,「我真的好討厭理科,可是媽媽不讓,她說讀理科出路多。」
  
  安瀾笑了起來,「我跟你媽媽談過了,你的數學語文英語成績都不錯,唯獨物理弱了一點,歷史是強項,地理又很糟糕,計算機又很厲害,對不對?」
  
  「唔……」徐曉若到是有些不好意思,每一個孩子需要的都是關注罷了,瞬間,徐曉若對安瀾便有了幾分親近感,「我地理很糟糕,對於經度緯度還有風向什麼的是一竅不通。可是我討厭地理也討厭物理!我這次期末考物理只有59分。」
  
  她抓狂的樣子到是很可愛的。安瀾唔了一聲,「那這樣好不好,我物理跟地理呢還都不錯,我先給你補補看,看你哪方面更容易提升,反正才剛剛開學,文理還是可以重新調換的,到時候我可以跟你媽媽商量,嗯?」
  
  「真的麼?」徐曉若的唇邊帶了幾分笑容,認認真真地聽安瀾講物理,安瀾從中學開始就對物理有一番癡迷,有時靜下心來做物理競賽也能夠自娛自樂,她抽了幾道她不會的題目跟她講要點,她的條理十分清楚,徐曉若本來就不是個笨孩子,被她這麼一說,也覺得生出幾分趣味。
  
  「其實這道題不難,對不對?」
  
  「這樣畫,對不對?」
  
  「對。」
  
  「好像真的不難誒……」徐曉若咧咧唇,「我們班的那個糟老頭講得太難懂了,所以我對這個總是不會。」
  
  「以後不會的可以來問我。」安瀾又繼續陪她做了兩個小時的題目,眼看著時間差不多就起身告別了,說,「如果還想做地理,我們下次來,嗯?」
  
  「算了算了,就物理了,反正地理會考考過了,以後我就不用再跟它見面了。可是即使是文科班物理還有讀一年,嗯,太虧太虧了……」她笑,「老師,我覺得我看到了曙光。」
  
  安瀾走的時候,婦人跟她聊了幾句話,又將今天的報酬八十塊放到她的手中,笑瞇瞇道,「以後曉若可就交給你了。」
  
  安瀾點了下頭,「謝謝阿姨,阿姨再見。」
  
  晚上由班主任主持開一個開學班會,基本上就是一些簡單的自我介紹,以及班主任說一些勤勉的話。因為需要臨時的班委,安瀾因為全班第一的成績,被暫時冠上了學習委員的帽子。回到宿舍之後,可能是安瀾自己敏感了,覺得某人對於她這個學習委員有幾分不舒服,她只是對她笑了笑,並不接話。
  
  大學裡的課程本來就比高中輕鬆得許多,她雖然接了兩份家教,時間正好又是錯開,一個一三五,一個二四六七。安瀾買了一輛自行車,每天吃完了晚餐就出門了,然後再八點左右準時回來做作業。剛開學的幾周內,總是有許多的迎新活動,安瀾總是不參加,室友不由好奇,問她去哪兒了,安瀾笑笑,「家教。」
  
  對於這兩個字,有人嫉妒,居然這麼快就找到了,也有人不屑,只有極度需要錢的人才會這麼快就去找家教,連喘口氣的機會都沒有。
  
  這幾個室友分別都有綽號,小九,公主,飛飛。為何取這些綽號,安瀾不大瞭解,她只知道小九是個圓臉姑娘,整日裡吵著要減肥,公主是個美女,高傲刻薄,飛飛個頭小,總喜歡撒嬌。公主對她彷彿總是有敵意,此時聽到她做家教,不由地提出了一些因為做家教而被拋屍荒野,先姦後殺的案例。安瀾聽罷也不說什麼,只是笑笑,收了衣服去浴室洗澡。
  
  週末兩天做家教的時間改成下午,下午太熱,而且她遲些需要去買雙鞋,騎著車出去不方便放置。就乘了公交車去,公交站下車的時候離徐曉若家有些距離,她撐開傘走得有些慢,突然一輛車從她旁邊緩緩開過去,她忙往旁邊靠了靠。徐曉若的家徐茂大廈二十五樓,她等電梯的時候,發現旁邊居然還站著一個男人,這個男人轉過身來對著她點了點頭,那雙狹長的雙眸中有幾分淺笑,「我們又見面了。」
  
  這個人,可是那天打牌時候的盟友,分了她七千三的男人。她有些尷尬,微微偏過頭去,心裡正想著要轉過頭來當做不認識,還是用怎麼樣的打招呼方式。她抿了抿唇,「你好。」
  
  等了一會兒,電梯就來了,男人率先按了一個25按鈕,她心中想,可真是巧合呀。確實巧合,兩人上同一層樓,還上同一戶人家。男人問,「你來?」
  
  「家教,你呢?」
  
  「親戚。」
  
  電鈴響了,門被打開了,女主人出來開門,叫了一聲他的名字,「成渝。」



06 大學(4)

  他叫做成渝,黎成渝,徐曉若的表哥,今兒給她送演唱票來的。徐曉若摩挲著票有些抱怨道,「我媽真是,天天逼著我讀書,周傑倫好不容易來這兒開一次演唱會,還是我好不容易磨來的。為了這次演唱會,我每天要多學習兩個小時。」
  
  安瀾笑笑,指著上面的一道題目,「錯了,重做。」
  
  「老師,你好嚴格哦。」
  
  安瀾輕咳幾聲,略帶嚴肅道,「你不乖乖把題目做完,就不要再跟我探討你喜歡的那個男生今天又幹了什麼。」
  
  徐曉若紅了紅臉,不再做聲,認認真真做起題來。安瀾微抿了唇,這個小女生一味地抓著她跟她談感情的事兒呢,要意見呢。可其實自己這麼多年來規規矩矩,一心只撲在學習這事兒上,情啊愛啊,並不瞭解,只是在小說裡見過,很誇大,很夢幻。
  
  對於愛情,她以為這是一朵開得妖嬈的罌粟花,可是它的果實包含毒汁,令人上癮無法自拔,所以靠近了絕沒有什麼好處。
  
  徐曉若也不知道怎得突然對物理感了興趣,只因為她中意的那個男人也喜歡物理,對於這樣的學習動力,安瀾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一日的效率不錯,兩個小時做了很多的題,兩個小時到了,徐曉若還拉著安瀾說了些悄悄話。
  
  安瀾從書房裡出來的時候是下午四點,黎成渝還在,坐在沙發上跟徐媽媽在說著什麼,安瀾正好聽到了幾個關鍵詞,女孩兒,漂亮,家境不錯。她會意,跟徐媽媽說了句再見,黎成渝也趁機告辭,跟著安瀾一同出門。當身後的門關上只是,安瀾分明聽到了黎成渝輕鬆地歎了一口氣。安瀾的唇邊抿了一分笑意,對於逼婚這樣的事兒,她倒是見過幾回,她高中好友的哥哥到了適婚年齡,總是被家裡碎碎念,每次回家都偷偷摸摸的。 
  
  黎成渝輕咳一聲,「你笑什麼?」
  
  「我沒有。」安瀾快速而又簡單地接了一句,面部表情收斂得淡淡的。
  
  「那日也沒有見你笑成這樣的。」電梯門開了,兩人一同走進那狹隘的空間,黎成渝說話的時候,喜歡微微朝對方歪著頭,一副凝神聚聽的模樣。他的皮膚並不是很白,不說話的時候略帶嚴肅,安瀾不敢看他,只是盯著樓層數字牌,「我就是突然想到了一些事兒。」
  
  黎成渝也不問,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電梯到了,安瀾跟在他身後,速度慢慢降下來。本來以為以後都不會再見面了,如今才短短幾日便又見上一面,只要自己不放棄這份家教,估計以後見面的機會還是會有。心中開始盤算著要不要把那筆錢重新還回去。可是她已經交了學費,至於姑姑給的那筆錢,她想慢慢地還回去。她抬起頭來看了看他的背影,削瘦挺拔,突然緩緩轉過身來,「不曬麼,還不快點走,杵在那兒做什麼?」
  
  安瀾心裡可真是彆扭,還是慢慢地走到他的跟前,雖然心中還是有些不捨,卻還是勇敢地開了口,「那個,那個黎先生,我覺得那筆錢我應該還給你。」
  
  「為何?」黎成渝有些疑惑她會說出這樣的話,「那筆錢是你該得的。」
  
  「數目太大,我終日覺得有些惶恐。」她抿了抿唇,眼神真誠。
  
  黎成渝此時靠得她有近,她的臉上未著妝,看起來很乾淨。她的眼神明亮,鼻拔唇薄,聽說這樣長相的女子寡情。黎成渝不由地覺得有些好笑,畢竟還是個孩子,心思單純。他看得出來,她的出身並不富裕,身上的衣服看起來很便宜,還起了球,除了手上拿著一個幾百塊的手機,再無其他的貴重的飾品。他想了想一想,「你要知道,如果我再把這筆錢拿回來,我便成了失信之人。要不這樣吧,如果你覺得不好意思,什麼時候請我吃一頓,再替我贏些錢,如何?」
  
  「呃……」安瀾聽罷不由有些為難道,「黎先生,要知道,賭博可是十賭九輸。」
  
  「可是在我眼中你是十賭九贏啊。」黎成渝微彎了唇角,黑白分明的眼中帶了幾分調侃,「他們幾個喝點兒酒腦子就不大好使,剛開始還記得住牌,到後來就迷糊了,而且他們賭品好,輸了也不會賴賬。」
  
  看的出來安瀾還有些猶豫,黎成渝又嗯了一聲,「不答應也沒有關係,你本來就不欠我什麼。」
  
  安瀾果斷地點了點頭,「我每週六每週日的晚上有空,要不你記我一下電話號碼,有空就找我好了。」
  
  黎成渝將她的手機號碼輸入自己的手機,又問道,「名字?」
  
  「安瀾。」
  
  「要不今天晚上如何?」黎成渝倒是存了心思的,他對於賭博無好感,甚至有些厭惡,正如她所說,十賭九輸。可是有的時候推不開,就比如今日是一個發小的生日,聚會是少不了的。各個拐著個女人去的,他不是沒有,只是身邊的那幾個女人碰不得,碰了就得糾纏一輩子,帶了安瀾去好,一舉兩得。
  
  「嗯,好。」安瀾略微一想就應了一聲,自然不明白此時的他打的是什麼主意。
  
  黎成渝表示要送她回去,安瀾搖手拒絕。男人的車不能輕易上和男人的床不能輕易上是同一個道理,他只是她家教學生的表哥,對於她來說仍舊是一個陌生人。她找了個借口便自行離開了,她去商場買了一雙鞋子,有點點高跟,穿著還蠻舒服,雖然價格有點小貴。不過她還是買下來,畢竟便宜的鞋,質量不好,磨腳,穿著也不大方,想了想又去買了兩身衣服,身上穿著的都是去年買的衣服,都已經起了球。
  
  室友總是看著她每天忙裡忙外的,第一次見到她提了幾個袋子回來,紛紛圍了上來,要求看看她買了什麼,女孩子對於新的東西總具有好奇心。飛飛拿著她的新衣服放在身上比試了一下,「誒,是XX牌子的新款誒,我上次在家裡看到了。」
  
  小九也掂量了一條短褲,果斷地放回去了,「瀾瀾,你的腰是一尺九吧,他媽的太瘦了。我悲催地,二尺二啊二尺二……」
  
  公主掃視了一眼,「不過是些小牌子,不過比你身上穿著的地攤貨要好多了。」
  
  安瀾笑了笑,並不回話,只是將衣服收拾好。公主說著又看了安瀾一眼,「對了,今晚我們數信學院迎新會,我有節目,你要不要去?」
  
  安瀾停頓了一下,「抱歉,今晚我有事。」
  
  公主的臉色當下有些難看,哼了一聲便回自己的床去了。
  
  一時之間,寢室中的氣氛驟然凝結,有些冷。小九和飛飛面面相覷,又看了一眼安瀾,安瀾仍舊只是笑笑,公主對她的敵意又不是一天兩天了,她能如何。五點多的時候,黎成渝給安瀾打電話,那個時候安瀾正在洗澡,電話是公主接的。等到安瀾洗澡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公主拿著她的手機站在陽台上不知道說什麼,走得近了才聽到她反覆在問,「你到底叫什麼名字,到底叫什麼啊?」
  
  她的聲音撒嬌味道十足,安瀾只覺得臉上冒著冷汗,知道她電話號碼的並不多,公主不認識的人估計也只有黎成渝了,她淡淡道,「他是我學生的家長。」
  
  公主轉身的時候,依舊是冷著張臉,臉龐微揚,高傲的神情有些不可一世。她將手機放回她的手中,「這個人誰呀,怎麼那麼不禮貌。」
  
  安瀾看到手機的通話已經被掐斷了,不由歎了一口氣,反撥了過去,「喂,我是安瀾。」
  
  對方帶著幾分哭笑不得幾分無奈,「那誰啊,我被纏得差點要把十八代都給報出來了。」
  
  「抱歉,剛才我正好離開了一下。」
  
  「你現在下來吧,我在你們學校門口等你。」
  
  「嗯。」她本來想問你怎麼知道我的學校,想了想也覺得沒有必要,嗯了一聲,「好的。」掛了電話,公主還在問著什麼,安瀾抿了抿唇,「他讓我今天去替他的小孩再補一節課。」
  
  這樣的解釋很好,既化解了起先的誤解,也化解了此時的尷尬。公主哎呀了一聲,「不會吧,你怎麼不早說呢,聽聲音還蠻年輕的呢。」
  
  安瀾彎了彎唇,換了衣服就出門去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onnie062222 發表於 2012-7-13 01:44 PM

07 大學(5)

  等到上了他的車,安瀾的心倒突然有些隱隱不安起來。她偏倚著頭打量著黎成渝,他駕車的動作嫻熟,車開得又快又穩,神情認真淡漠。看起來他也不像壞人才是,她怔了怔,也不知道自己這樣的篤定是根據什麼。
  
  她將頭轉回來,從反觀鏡裡看了看自己的髮型,又低頭看了看自己如今這身裝扮,帶了蕾絲邊兒的小襯衫,配一條深色牛仔褲,新買的小高跟鞋,總體感覺尚且過得去。哪個女孩子不愛漂亮,她亦愛,只是沒有裝扮的條件,所以她便不想這些,免得自卑。
  
  車子停在一個地下室裡,她一邊解開自己身上的安全帶,一邊問,「這裡是哪兒?」本來她還想問我要請你吃什麼,卻又覺得小家子氣沒有開口。
  
  黎成渝側過臉來,抿著唇緩緩道,「我朋友家。」
  
  「啊?」安瀾有些不可思議地啊了一聲,隨即又淡定了。打牌麼,還是在自己家裡玩好,去酒店打牌打到深夜無疑就是增加服務生的工作量。她跟在他身後一尺的地方,不緊不慢地跟著。他朋友的家在十五樓,看樣子,這裡又是一個豪華地段。
  
  在電梯中,她又稍微理了理自己的頭髮,此時黎成渝將視線放在她的身上,淡淡地說了一句,「這身打扮很襯你,挺好看的。」
  
  沒有誰不喜歡讚美,她微微一笑,大方接受,「謝謝。」
  
  當電梯門打開,安瀾便聽到喧鬧無比的聲音,她有些驚訝地看了看黎成渝,黎成渝也知道是瞞不過去,微咳了一聲,「一個生日party,所以有點鬧。」
  
  安瀾的眸中閃過一絲不悅,卻並沒有太大表現出來,裝作一臉淡定地哦了一聲,依舊跟在他的身後進了他朋友家的門。房間很大,裝飾豪華不失庸俗,奢侈亦不失風雅。脫了鞋,□的雙腳踩在厚絨絨的淺色地毯上。特別是房中的那盞偌大的琉璃燈,暈染著五彩的顏色,使之房中多了幾分夢幻。到場的人還挺多,十幾位,男女數目持衡。有人見他們過來,不由道,「成渝,誒?服務員小姐也帶來了。這人真壞,故意來搶錢的是吧?」
  
  安瀾心中也明白了什麼,偷偷地翻了個白眼。對於這裡的好幾位,她還算是臉熟,禮貌地朝大家打了個招呼,心中卻是尷尬萬分。黎成渝將她拉到旁邊,一臉高深莫測的含蓄,「這位是我的朋友,安瀾。」
  
  有女孩子打趣,「是傳說中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女朋友吧?」
  
  黎成渝也不承認也不否認,看向正在忙碌著的主人,「阿游,有什麼吃的麼,先給她墊墊肚子。」
  
  安瀾有些不好意思,連連擺手。黎成渝將她拉到一邊坐在柔軟的沙發上,調侃道,「在這裡不用客氣,今天是阿游,吳思游的生日,你只需要跟他說一聲生日快樂就好,這裡有什麼吃的玩的,你只管拿就是。」
  
  吳思游看了過來,對著她笑了笑,安瀾僵硬著笑容跟他說了一句生日快樂,此時心中卻是懊悔萬分。黎成渝離開了一下,才過了一會兒就端了兩個盤子來,一個盤子裡裝著意大利面,一個盤子裡裝著一塊蓋滿了水果還有布丁的蛋糕。他將兩個盤子放在她的面前,又往她手裡塞了一把叉子,「先吃點兒。」
  
  安瀾說了一聲謝謝,抬起頭瞥到幾個女孩子都盯著她看,眼中流露著些玩味的神情。坐在她正對面的那個女孩子見她看她,露出友善的笑來,「安瀾是吧,還是個學生?」
  
  「嗯。大一。」安瀾看著跟她正在說話的女人,看起來也很年輕,可是說話的口氣有些強勢,她的臉上畫著精緻的妝容,衣服首飾髮型每一樣都是精心打理了的,她看著她,視線都被吸引了去。
  
  那名女孩子甜甜地笑著,「成渝可真疼你。」
  
  安瀾還沒有回話,看到黎成渝也端著一盤意大利面走過來在她的旁邊坐下,笑道,「說什麼麼?」
  
  全場不是她一個人吃,倒不會顯得太突兀。安瀾心想著這樣的聚會比在全校師生面前做報告還要緊張,她索性低了頭細細地嚼著意大利面吃,濃郁的番茄汁味流溢口齒之間,食物塞住了她的口,她也不用再與人交流。安瀾給人的感覺很恬靜,她就不說話,幾乎感受不到她的存在,與這個房間中的鬧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只是即使她不說話,話題還是會扯到她的身上。因為她是這個圈子裡的新鮮人麼。
  
  「成渝,你們後來怎麼聯繫上的?」
  
  黎成渝依舊是一臉的高深莫測,「這東西講究緣分,也證明了我的財運不錯。」
  
  「嘁,是桃花運吧?」
  
  黎成渝不解釋,安瀾也不好意思反駁。她歪著頭看他,他抿著唇淺淺地笑,燈光下,半邊側臉隱在陰影中,有幾分神秘。
  
  安瀾以前一直認為生日會就是吃吃蛋糕就好的,可是今天才發現這幫人過生日還蠻不同。豐盛的主食,菜餚,點心擺滿了家中那張長長的桌子,看得出來比許多大酒店裡做的還有精緻些。後來不知道誰說了一句,時間到了,房中的燈光熄滅,音響裡放出生日快樂的歌聲,阿游在大家的簇擁下,吹熄了蠟燭,許了願。燈光重新亮起,每個人都要給壽星舉杯敬酒。安瀾的酒量尚可,喝了一大杯。
  
  然後,似乎是結束了儀式,大夥兒就散開了,幾個喝酒的湊在一起喝酒,還有幾個到陽台上吸煙。幾個女孩子湊在一起談談時尚。那個插滿了蠟燭的蛋糕無人問津,也沒有多少人去吃東西。對此,安瀾有些疑惑,黎成渝坐在她身邊笑,「喜歡吃什麼就自己去拿,不用覺得約束。他們,今天下午醒的,來的時候已經吃過了,那邊,他們煙癮大,要先吃點煙,至於她們呢,保持身材,從來不吃晚餐。」
  
  安瀾目瞪口呆,「你呢?」
  
  「剛才不是在你旁邊吃過麵了麼。」
  
  「那這麼多剩菜啊……」
  
  「嗯,遲點我們打包點走吧。」他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微彎,如一輪彎月特別明亮。
  
  此時旁邊沒有別人,安瀾壓低了聲音,瞪著他,「你蒙著我來呢?」
  
  「沒有,絕對沒有。」他攤攤手,「牌局很快就上來了,剛才那杯酒沒有毀掉你的清醒吧。」
  
  「……」她別過去了頭,突然連話都懶得跟他說,她想她與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她伸手在前面的盤子裡撈了幾個聖女果,放在口中慢慢地吃。心裡只想著這場無聊的聚會能夠快點結束。
  
  才一會兒,牌局就開始了,黎成渝直接推了安瀾上去,安瀾還聽到他低聲說了句,「你替我出戰,我替你備糧。」
  
  剛開始打的時候,安瀾還倒沒有佔到什麼好處,各個都跟精兒似的。她還隱隱聽到旁邊的女孩子說道,「這財運也不怎麼樣麼?」
  
  安瀾也不動聲色,她打法精湛,越打越清醒。過了兩個小時,他們也真的有點算迷糊了,可是她呢,腦袋還是在高速地運轉著,你打什麼,他打什麼,還留了什麼牌,她算得清清楚楚,從來沒有出錯個牌。黎成渝在一邊看著,唇邊帶了幾分淺笑,偶爾抬起頭看看她的臉,幾乎沒有什麼表情,她的眼珠子是琥珀色的,帶著濃濃的自信,賭場上最忌得便是表情外洩,被人看出來內情。
  
  他想,她是個耐看的女孩子,每一次見到的她總是會給他不同的感覺。
  
  安瀾右手一揮,乾淨利落地將最後八條三打了出來,眉眼間帶著一種灑脫,「吹風!」
  
  黎成渝的唇,微微地咧了開來,旁邊的幾個女孩子不由撫起掌來,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樣了,由衷地感歎著。明明是那樣子安靜的女孩子,眼中卻洋溢著淡淡的張揚,不由地令人佩服。
  
  黎成渝看了看時間,「十點了,我們該走了。」
  
  大伙拉著他不讓走,「想得倒美,贏了錢就要跑。我們夜生活還剛剛開始。」
  
  黎成渝指了指安瀾,「她有門禁的,十一點不回去就回不去了。」
  
  有人笑得不懷好意,「你怎麼可以讓她回去,春宵一刻值千金哪。」說著紛紛將視線望向安瀾,安瀾的臉色泛著微微的紅,也不說話,明亮的雙眸就那麼直直地看著黎成渝,眼中帶了幾分威脅,你自己看著辦。黎成渝不由失笑,那琥珀色的漩渦,仿若要將他吸去似的。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一臉嚴肅,「既然如此,那我們也要開始我們的夜生活了,好了,把我們所得的錢拿出來,這樣的機會從來不多。」
  
  吳思游是今日的大輸家,回到房中拿了一捆厚厚的錢放到他手裡,揚手一揮,「給錢,放人。」
  
  黎成渝將錢拿在手中,一點也不客氣,唇邊帶著三分笑,「看來你是情場得意,賭場失意。」
  
  「成了成了,你是情場賭場雙得意,別再羨慕人了,快滾快滾!」
  
  安瀾直到離開這兒,才輕輕地鬆了一口氣,她語氣微冷,「終於結束了。」
  
  黎成渝又有分錢的舉動,安瀾連連搖頭,「我不要。」
  
  「嗯?」
  
  「嗯,這樣我上次拿得錢就心安理得多了。」她歎了一口氣,「我不大會應付這種場面,總是覺得不大自在。」在光鮮亮麗的他們當中,她覺得自己像是一頭沉默的呆頭鵝,又或許是她融入不了這樣的場合。
  
  「對不起……」黎成渝輕輕地說了一句,「還沒有吃飽吧,我請你去吃東西?」
  
  「不用,謝謝,你送我回去就行了,如果你覺得我還需要請你吃一頓,隨時奉陪,不過別再讓我參加這樣的場面,我總覺得我會多幾縷白髮。」
  
  他們便說便來到地下室,黎成渝突然問道,「一個晚上就能贏得這麼多,你有沒有什麼想法?」
  
  「哈。」她輕笑,「我確實有很多想法,但是我不會輕易去嘗試,因為我不是你,沒有龐大的籌碼。」



08 大學(6)

  呵,她怎麼可以想這些不符合她身份的事呢。她唯獨要想的便是好好學習,找一份好工作,還了姑姑的情。媽媽拋棄了她,她又不是爸爸的親生女兒,她入了姑姑家的戶籍,卻不想回那個家。她沒有依靠的東西,唯有依靠自己。她的內心深處是渴望著許多的東西的,那些拉開了她與別人距離的東西。可是這些東西,她想安安分分地獲得,而不是用這種方法。
  
  回去的路上,她已有些睏,還是努力瞪大著雙眼。她以為睡覺是很私人的事情,而她又是一個注重隱私的人。離學校門口還有些遠的時候,她不由喊了一聲,「在這兒停下來吧。」
  
  「理由?」
  
  「你心裡應該明白的。」安瀾帶著幾分玩笑,解開安全帶下車,跟他揮了揮手,「黎先生,再見。」
  
  「嗯,再見。」黎成渝亦對她揮了揮手,唇邊淺淺的笑,突然想到了什麼,「等一下。」
  
  「嗯?」安瀾又回過頭,微彎下身,「還有什麼事?」
  
  黎成渝從車後座拿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盒子,「喏,這裡有一些零食,朋友送的,我不愛吃甜的。」
  
  安瀾不想接,剛要拒絕,黎成渝又補充了一句,「就當做是今晚賠罪的禮物吧,估計你現在心裡還是責怪著我。」
  
  安瀾不由笑了出來,微亮的燈光下她的眼眸晶亮,她也是個大方的人,接了過來,「那謝謝了。再見。」
  
  她接過來才發現這個食物盒有些重,外盒包裝精美。心裡又懊悔了,剛才聽說只是一些零食,如今卻覺得是包貴重的零食。正想著是不是還回去,轉身卻看到那輛車的尾燈,一個轉彎就消失不見了。安瀾又想了想今天替他贏了不少,這麼想就釋然了許多。
  
  學校就在前方,她才走了幾步,一名身著盛裝的女孩不知道從哪兒鑽出來站到她的面前。這可不就是公主,她臉上畫著精緻的妝容,頭髮盤成一個髮髻。她的手中正拿著幾串燒烤,卻一點也不覺得突兀,她小口小口地吃著,動作斯文優雅。漂亮的女人,即使是在吃路邊攤,看起來也在享受盛宴。
  
  她看著安瀾,唇邊帶了似笑非笑的嘲弄。
  
  安瀾對著她笑,「演出成功麼?」
  
  「當然成功了。」公主的眼中帶著自豪,將手中的燒烤分給安瀾,安瀾擺了擺手,「謝謝。」
  
  公主看著安瀾的手中的禮盒,紅唇輕輕吐出,「Debauve&Gallais,法國出品,每磅94美元,世界最昂貴的巧克力之一。」她又接了一句,語氣不明,「安瀾,你可是傍上大款了?那輛車看著低調,卻不下百萬啊。」
  
  安瀾淺淺一笑,「他家的孩子在這次月考中考了一個很好的名次,所以將三盒中的一盒送給我,盛情難卻,嗯……不可以麼?」
  
  「他們居然還專車送你回來?」
  
  「嗯,今天上課上遲了,沒有公交了。」安瀾總是一副淡淡的神情,即使是說謊也說得理直氣壯。
  
  「哇,那我有口福了。」公主又換上一臉的天真爛漫,招來正在一邊買臭豆腐的小九和飛飛,「快點過來,有好吃的。」
  
  幾人才回到宿舍,公主就迫不及待地開了盒子,明明那麼重的盒子,裡面也不過幾塊。公主迫不及待地拿了一個慢慢地品,一臉的幸福,「好久沒有吃到這麼好吃的巧克力了。」嘗了小半塊才轉身問安瀾,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哦,你不吃麼?」
  
  安瀾笑了笑,拿起盒子讓小九和飛飛也拿一塊。小九堅定減肥的原則,眼睛卻緊緊地盯著,許久還是被誘惑了,拿了一塊,飛飛也覺得這樣貴重的東西有些不好意思,看著安瀾眼中的真誠說了聲謝謝,也拿了一塊。
  
  公主嘗了一塊,又開口道,「這樣的巧克力配一點甜紅酒或是烈酒,味道一定更加醇厚。還是快點吃掉吧,儲存不了多久,軟了就不好吃了。」
  
  光滑細緻的外觀,顏色暗沉,口感滑膩味道香醇。公主對於這些似是有研究,「你知道麼,這裡的每一塊巧克力背後都有一個故事……」
  
  安瀾對於甜食的認知就是補充能量,她並不是一個嗜甜的人,這種苦苦甜甜的東西她並不是非常熱衷。而且巧克力放不久,有人品嚐便多吃一些,也並無多少的不悅。今晚並不熄燈,大家都睡得很遲。安瀾洗了澡之後又在床上看古靈的小言,她們三人在聊天,聊著聊著就聊到了安瀾的身上,公主又不依不饒地問安瀾,「那個男人很帥啊,看著也很年輕,不會真的已經為人父吧?」
  
  安瀾頓了一頓,「我負責的只是他們家的小孩,其他的與我沒有關係。」
  
  公主哦了一聲,搬著筆記本到安瀾的床上,一臉撒嬌,「看吧看吧……拍得挺好看的吧,雖然你今晚沒有去看我的演出,但是現在我要懲罰你看完。」
  
  安瀾嗯了一聲,同時也聽到小九劇烈的咳嗽聲。公主是個美人胚子,颱風氣質很好,站在舞台上的她,眉飛色舞,光耀四射。她的嗓音很好,十分動聽。
  
  「這裡說鋼琴不好搬,我就沒有搬上了。我從小就學鋼琴,本來還想展現一下的,還有我想吹長笛,可是沒有帶過來,我爸爸出差了,沒有人替我送……」公主就窩在安瀾的旁邊,彷彿地放著她演出時的片段,絮絮叨叨地說了什麼,良久才問安瀾,「你會什麼嘛?」
  
  安瀾搖了搖頭,「我什麼都不會。」
  
  「唉,你好幸福啊。我媽媽說女孩子要富養。不能受半點苦,而且要培養得多才多藝。所以我從小就被逼著彈鋼琴,跳舞,唱歌,吹長笛,對了,我還會古箏呢。」她就膩在安瀾的旁邊,說了很多的話,有些東西,安瀾甚至聽不懂,卻還是一臉仔細聽的表情,公主最後又道,「我想找個我爸爸那樣子的人,有錢,有地位,長得好看,又溫柔。」
  
  「嗯……」
  
  「安瀾,如果你有誰看著合適,就介紹給我吧。」
  
  「嗯……」
  
  安瀾呵欠連連,「我困了,睡吧。」
  
  「我要跟你睡。」公主膩著不肯走了,安瀾頓了頓,淡淡地看著她,「我不喜歡跟別人睡,我會睡不著。」
  
  公主的臉上帶著幾分倔強,安瀾也那麼靜靜地看著她。她的眼神很安靜,卻讓你不敢對視。公主撅起了嘴,不情不願地爬下去了。熄燈之後,安瀾接到一條小九的一條短信,「她有病,公主病。」
  
  「她是祥林嫂,這樣的話我聽過十來次了。」
  
  安瀾笑,分別回復了一條晚安,便關了機。她也不覺得公主有什麼太出閣的地方,這樣的嬌生慣養,成了一朵溫室的花,總歸來說她還沒有被生活磨礪過,她只是個孩子。
  
  只是個孩子麼?
  
  次日早上才剛起床,安瀾就接到黎成渝的電話,對方口氣隱隱地有些不悅,「安瀾,請你不要那麼熱心可以麼?」
  
  「熱心?」安瀾不解,輕蹙了眉,卻隱隱地感覺出了什麼事。
  
  「我還不需要你熱心地替我介紹女朋友。」
  
  安瀾的臉沉了幾分,「估計我們之間有點會誤會。」
  
  「……那個什麼公主你認識?」
  
  「呃……」安瀾聲音也滑下來了,「是的。」
  
  「我正好經過你學校,方不方便過來見見。」
  
  「哦,好。」安瀾穿了衣服下了床,就聽到公主對著她嚷,「安瀾,那個黎成渝還沒有結婚哦。」
  
  「……」安瀾看了她一眼,語氣微冷,「什麼時候動過我手機?」
  
  「嘻嘻,我要隨時抓住自己的幸福啊。
  
  安瀾隨意抹了把臉,將頭髮一扎就跑下樓去了,什麼時候也輪到她替別人擦屁股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connie062222 發表於 2012-7-13 01:45 PM

09 大學(7)

  安瀾跑到校門口,不見人,緩了一口氣,給黎成渝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中,他的聲音不疾不徐,「你往左走,拐個彎。嗯,你懂的。」
  
  安瀾不由微微咧唇一笑,他還真是……
  
  週末的早晨,校門口的人並不多,偶爾有幾個出來買早餐的。她迎著晨曦跑向拐角處那輛低調豪華的轎車,風緩緩地吹動著她的劉海。她靠近後,他對她招了招手,臉色淡淡的,「上車。」
  
  車往前行使,在稍遠的一家早餐店停了下來,「還沒有吃早餐吧。」
  
  「這……」安瀾以為跟他說清楚便好,不過幸好身上還帶了點錢。
  
  「邊吃邊說,我不喜歡餓著肚子跟人談事情。」他的神情仍舊是冷冷淡淡的,那樣明顯的不悅,安瀾不是看不懂,不忍在反駁他,遂跟著他進了早餐店。她坐在他的對面,跟他點了相同的食物一碟蒸餃一碗豆漿一份煎蛋,早餐要吃好。
  
  他不開口,她亦不開口,慢慢地低頭食用早點,氣氛有些古怪。吃得差不多,他抬起頭來看她,唇邊帶了一抹淺笑,分明還夾雜著其他的神色,他說,「我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
  
  安瀾停頓了一下,鎮定地放下手上的勺子,直直地看著他,誠懇道,「首先我必須跟你道歉,如果沒有我,你的號碼不會轉到公主的手中。至於公主的為人,我以為我沒有資格在她的身後評價她。我很忙,沒有多餘的精力來替你找女朋友,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所以我不會沒事找事將自己攪和進去。」
  
  「最後一句才是你要說的重點?」他又低頭給自己餵入最後一個蒸餃,狹長的眸微微一瞇,這樣直接的話,令他感到十分不舒服,非常不舒服。
  
  她並沒有回答他,適時地低下頭,又抿了一口豆漿,抬頭看他已經吃得乾淨,「這頓我請你。」
  
  「好。」黎成渝亦沒有拒絕,看著她去櫃檯處付了錢。他看著她的背影,很瘦的一個女孩子,頭髮隨意紮了個馬尾辮,顯得很精神,脖頸修長漂亮。她偏好樸素的顏色,站在人群中一點都不扎眼,表情也總是淡淡的,一臉無所謂的神情,可是等到她大顯身手的時候,眼中自信滿滿,整個人大放異彩。
  
  安瀾從櫃檯回來的時候,並不坐下,低著頭看著他,「還有什麼疑惑?」
  
  「先坐下。」他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坐下。其實他已經沒有什麼疑問,卻不捨的就這樣放她走,他拿出手機給她看,「自己看。」
  
  收件箱中躺著許多陌生號碼的短信,這個號碼她認得是公主的,尾號是2525特別好記。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果斷地打開查看短信。
  
  「我是安瀾的朋友,很高興認識你……你有小孩了,結婚了嗎?……我今天見過你,突然就對你一見鍾情了……安瀾也認為我們很適合,極力撮合我們呢……」下面的幾乎是彩信,圖文並茂,公主的靚照顯現在上面。好幾條都是夜裡一兩點多發的,言語曖昧煽情,自爆家底,她不由地瞠目結舌地抬起頭,對上對方隱隱的笑,他嘲笑道,「看來不是你熱情,是你的室友太熱情,我可真的招架不住。」
  
  「呵,呵呵,給你造成這麼大的騷擾真的很抱歉。」安瀾又重新道了歉。她以為不過是個孩子,其實還有些手段有些心機。這趟見面是很有必要的,隨即她又道,「接下去我需要如何幫你呢?」
  
  黎成渝勾著唇,將她面前的手機拿了過來,又重新輸入了一個電話號碼,「這個是私人電話號碼,小心別再洩露了。至於她麼,我當做看不到就好了。」當安瀾看到手機被推回來的時候看到那個存號是……表哥。她呃了一聲,看了看黎成渝,可是他卻一臉坦然。
  
  她連一點壞話都不在人家背後說,看來是個不願意惹是非的人,這麼點兒事兒自是不用她出面。
  
  黎成渝本來要送她回校,她堅持擺手說不用,昨天都特地留了心,還是被公主看到了。還是謹慎點好,安瀾跟他揮手道別。
  
  她坐公交回校,路上她收到了表哥的一條短信,「別以為請我吃一頓早餐就可以打發我。」
  
  「我還以為這樣就算了。」
  
  「不行,下次我還要吃一頓貴的。」
  
  安瀾不由抿著唇笑了起來,「好,隨你。」
  
  這件事就這麼不了了之了,後來公主還問過安瀾黎成渝的消息,安瀾如實道,「我也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他了,你知道的我從來不管別人的私事。」公主長久聯繫不到心儀的白馬王子,便將視線轉到其他地方去了,聽小九說她跟學生會的主席走得很近。
  
  安瀾對於八卦到不是有很大的興趣,對公主也留了個心眼,不該說的話從來不多說一句,手機也是隨時帶在身上,不給別人窺探隱私的機會。
  
  不過安瀾說得也沒有錯,自從上次一同吃過早餐,黎成渝便從她的世界中消去了無影無蹤。她無事勞煩他,他也沒有刻意打擾她。他們猶如兩條平行線,各自各地沿著自己的軌跡走。
  
  安瀾在期中考之後擔任了團支書一職,而公主也撈了一個文娛委員的職責,這件事之後,公主連話都不肯跟安瀾說了,安瀾對於這些不計較,也覺得無所謂。反而是班主任曾給安瀾打過電話,「安瀾啊,你要搞好寢室關係啊。」
  
  「是,老師。」
  
  「我觀察了下,你在班中的口碑不錯。可是你這寢室裡的秦雅,跟你關係處的不大行啊。」
  
  「唔……」安瀾停頓了一下,「我覺得還不錯吧。」
  
  「這叫做不錯,打電話跟我說你生活不檢點,每天夜不歸宿,不配當班幹部!要不是我瞭解你的為人……還有關於黨員這一塊,你也把材料準備準備,別拖著。你看秦雅早就開始動作了。」
  
  「老師,謝謝,真的謝謝。」
  
  「這次成績不錯,繼續加油。」
  
  對於班主任,安瀾是十分信任和崇敬的。班主任亦很信任安瀾,班中大小事務從來不瞞她,對於一些學生送禮的事兒也甚至跟安瀾談,偶爾讓安瀾出出主意,所以這麼點兒事兒也不會瞞著她。她聽了,心中有些隱隱地失落,卻也毫無辦法。
  
  期末考之後,安瀾剛想申請留校住宿表格,黎成渝倒是給她打了個電話,她感到蠻意外,「解放了?」
  
  「嗯。」
  
  「寒假有空麼?」
  
  「怎麼?」
  
  「上次曉若跟我說你在找寒期工作,我朋友招一個實習生你要不要來,包吃住,員工宿舍帶空調,不過價格有點低一千塊一個月。要麼?」
  
  她的唇邊的笑容越擴越大,「真的麼?」
  
  上次她不過隨意跟曉若一說,心不由微微感動。
  
  「他這公司一般人可進不去,若不是你成績好,我也不會選你來。」
  
  「謝謝黎先生。」
  
  「是表哥。」對方帶了幾分調侃。
  
  安瀾一頓也笑了起來,「黎先生,等我拿了工資請客吃飯。」
  
  「成,明天你就帶著必備用品到曉若這兒,上完最後一節課我帶你去公司。」
  
  安瀾在臉上道謝中掛了電話,她想她的運氣不錯。想了想又給姑姑打了個電話表示自己寒假不回去了,在這裡打工鍛煉。姑姑語氣埋怨,「怎麼這麼久都不跟我們聯繫,害我們擔心。」
  
  安瀾輕輕地笑,說了一些祝福的話,電話另外一頭突然傳來輕輕的粗氣聲,聲音壓得很低,「是我。」
  
  安瀾愣了愣,「劉三兒,記得好好學習知道不知道,好好考大學。」
  
  「我過幾天去你那兒玩吧。」
  
  「我去了另外一個城市打工,來了也見不到我。」
  
  「你就這樣躲我?」
  
  她聽得出他的咬牙切齒,果斷地掛斷了手機。
  
  劉冕聽著電話被掛斷的盲音,眼眸濕潤,安瀾,你真狠心!
  
  安瀾掛了電話,她問自己,狠心麼,若是她真的狠心她就不會選擇逃避這條路,若是她真的狠心她就不會假裝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家中的座機是不會顯示號碼的,安瀾的心又放心了一些,只是她忘記了,若是有心什麼查不出來。
  
  晚上安瀾將行李打包好,洗了澡躺在床上看小說,突然電話響了,上面出現了一個陌生的號碼,她頓了頓還是接了,「喂?」
  
  對方有人沉默,許久劉冕的聲音傳來,他說,「姐,你別掛電話,聽我說句話好不好?」
  
  第一次,他叫她姐,聲音中帶了幾分撒嬌軟弱的味道,「我不會佔用你太多的時間的。」
  
  安瀾就敗下了陣來,淡淡地應了一聲。劉冕的確沒有再提其他的事兒,告訴她自己期末考考了全校第二,還拿了一個數學一等獎,他說,「我要比你強。」
  
  「加油。」安瀾想,半大的孩子,是需要讚美的吧,可是她硬生生地忍住了,只是簡簡單單地給了一句。她靠在床上,呆呆地看著某個點,聽著他在訴說著他的高中生活。最後他似乎還是忍不住,「安瀾……」
  
  「現在遲了,我想睡了。」
  
  「那,晚安。」
  
  安瀾低低地歎了一口氣,心微疼,如果可以她還真不想傷害這麼一個孩子。
  
  第二天她提著行李告別了室友去了徐曉若那兒,徐曉若一見到她就一臉開心,「老師,我讓表哥給你找了一份工作哦,這樣你就不用去酒店當服務員了,那個太累了。」
  
  安瀾輕笑起來,抱住她,從包裡拿出一個禮物盒,「實在是太感謝你了,也不知道送你點什麼好。」
  
  徐曉若開心地接過來,笑嘻嘻地拆了禮物,是一個紫水晶手鐲,製作精美,質地堅韌,曉若一看便愛不釋手,「好漂亮!」她迫不及待地將它帶在手上,「不過老師,你還得好好感謝我表哥才對。」
  
  安瀾點頭,「是應該好好謝才對。」
  
  「怎麼謝?」黎成渝不知何時來了,站在她們的身後。今日他隨意穿了一件白色襯衫,袖口輕挽起,有幾分灑脫,他隨手拉著徐曉若的手鐲仔細一瞧,狹長的眼中帶著笑,唇角微勾起,「真好看。她不過是一句話,我可是辦了事的,我的禮物可不能比她的輕。」
  
  安瀾一臉正經地點了點頭,「確實。」



10 手鐲(1)

  就是那個寒假,她認識了真實的黎成渝吧,霸道的,冷傲的,小心眼的。分開很多年了,她總以為已經將他徹底放下,可是他仍舊是她心中的一根刺,即使是將那刺拔去,還是留了一個傷口。
  
  「好久沒有在一起吃飯了,想吃什麼?」何遠航見她還是一副發呆的樣子,不由地輕佻地勾了她的下巴讓她對著他。
  
  安瀾看著他,抿了抿唇,「Cookie。」
  
  何遠航不由搖了搖頭,「總是那幾道菜,你都吃不厭麼?」
  
  「好好開車,好好看路。」她忙將他的手推開,「怎麼會吃厭,我又不是常來吃的啊。」這家店她很喜歡,味道好,價格公道,她亦請得起他。
  
  他又怎麼會弄不懂她的心思,唇邊帶了點點苦澀,在一起那麼久,她習慣了AA制,一筆筆帳算得清清楚楚,貴重的禮物也不肯收,這讓他感到很挫敗。拐過一個彎,何遠航又不經意道,「什麼時候跟我回家見見父母,他們可是整日裡嘮叨著要見你,再不見到你估計以為我騙他們交了個假女朋友。」
  
  安瀾不由地一頓,看著他,突然發現心中還沒有底,「會不會太快了?」
  
  「何適那小子整日裡在他奶奶的耳邊吹風說你好話,我媽很想見你一面。」何遠航從反觀鏡中打量她的神色,她低著頭,神情還是淡淡的,眉宇之間顯得很鎮定,眼底似有些慌亂,他卻不動聲色,靜靜地等她的回應。他們在一起時間有也久了,她答應做了他的女朋友,可是他卻感覺不到戀人之間的親暱。
  
  「那,什麼時候?」安瀾想了想,抬起頭反問他,唇邊掛著淺笑。
  
  何遠航漂亮的桃花眼中出現了欣喜,他回望著她,「下個週日吧,我媽在家。」
  
  「好。」她年紀也不小了,大學畢業之後,又工作了四年,也算是個老姑娘了。前些日子,姑姑給她打電話問起她的終生大事,她亦是四兩撥千斤般糊弄了過去,可是如今仔細想想,是要仔細考慮考慮了。
  
  Cookie的裝修典雅溫馨,放著淡淡的輕音樂。何遠航根據安瀾的喜好點了壺水果茶,又點了些菜。何遠航將安瀾拉到自己的旁邊坐下,將她摟在懷裡,將下巴抵在她的頭上,「瀾瀾,終於忙完了?」
  
  「嗯……算是暫時性的吧。只是公開課上完了,還有其他的事……」
  
  「從明天開始放五一長假,你怎麼說?」何遠航有些不悅地打斷了她的話,「你讓我這幾天不要找你,同時地還允了我什麼條件?」他掐著她的下巴,讓她直視他的清澈的雙眸。安瀾似乎突然才反應過來,臉色微微地有些窘迫。何遠航看到她這副神情,聲音壓得很低,帶了幾分耍賴,「我不管,反正……」他的唇印在她的唇上,磨蹭了半刻之後,直驅而入,有幾分挑逗的意味。
  
  他的吻技很棒,安瀾總覺得這樣意亂情迷的沉淪有些害怕。平日裡會逃得遠遠的,可是此時,心裡有愧疚吧,也不再掙扎乖乖地任由他親。只是才親到一半,服務員就送菜進來了,打斷了他們的纏綿。
  
  何遠航有些不悅地放開了她,一臉正經地跟服務員說謝謝。偷偷地瞥了一眼安瀾,她也只有在這個時候才會變現出來有點人氣,像個羞澀的小女生。等到服務生走了,他再將摟在懷裡,在她的耳旁呢喃,「你自己說要怎麼辦?」
  
  「因為……答應了給學生補奧數……你知道下個月要有奧數競賽。」
  
  「我不管。」何遠航生著悶氣不去看她。
  
  她握著他的手,糯糯地帶著幾分服軟,「對不起啊,最後一天去找你好不好,反正再過兩個月,我就有暑假。」
  
  「嘁,暑假,你有個寒假還開輔導班呢。」
  
  「真對不起。」
  
  何遠航見著她連連道歉,心也軟了點,對著她的臉頰又是親了一口,「下不為例,否則一次次地讓我失望,我可真的要生氣了。」
  
  「是,何大少爺。」安瀾道完歉,心情也放鬆了。已經有些餓,低著頭吃菜,她吃飯的時候不急不躁,慢慢地品著,看著還讓人蠻有食慾。何遠航突然想到了什麼道,「瀾瀾,我給你說個事兒。」
  
  「嗯。」
  
  「就是我一個朋友啊,上次帶著個小女朋友這兒吃飯。不知道怎麼地,一時情濃,兩人玩起來遊戲。我那朋友就將褲襠拉鏈拉下來,讓他女朋友用手幫他……」
  
  安瀾一聽就嗆到了,咳了幾聲,瞪向何遠航,「你這是在想表達什麼?」
  
  何遠航一臉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昏暗的燈光下眼眸亮亮的,像顆黑葡萄,「我們認識都那麼久了,唉,我只是歎息嘛……不過我沒有其他意思,嗯,我繼續給你說……後來那服務員突然開門進來了,他呀嚇軟了……」
  
  安瀾只做沒有聽到,硬是忍著笑憋著。
  
  何遠航拍了拍她的肩,「想笑就笑,別憋著,笑起來多漂亮。」
  
  安瀾將他推開,看著他,搖了搖頭,「你真無聊。」
  
  「在這包廂裡可是能發生好多事,還想不想聽,要不要再跟你說點兒?」
  
  安瀾連連擺手,「我在吃東西呢,何大少爺,謝謝謝謝。」說著勺了一大塊肉,喂到他的唇邊,「啊,張嘴……」
  
  安瀾這又吃了幾口,突然又問他,「你們男人講起葷段子都是這麼利索的麼?」
  
  何遠航摸著自己的下巴,抿著唇一本正經道,「其實男人做起葷事兒才利索。」
  
  「嘁。」她學著他冷哧了一聲,乖乖地閉了嘴。
  
  吃了飯,安瀾便讓何遠航送她回去了,何遠航也沒有再有什麼要求,她忙了這麼久,臉色都差多了。車停在學校附近的一個員工小區,對著她擺了擺手,拋了個媚眼,「親愛的,好好睡一覺,補完習之後主動給我打電話。」
  
  「是,何大少爺。」安瀾回了他一個笑,就踩著高跟鞋進小區了。
  
  這裡的房子學校是替她付了首付的,在租房子三年後,她也終於有了自己的家。她住的樓層不高,在三樓,所以總是步行上去。走到三樓剛從包裡掏出鑰匙,突然一個高大的身影靠近她,她嚇了一跳,還未□去的鑰匙從手中落了地。
  
  「是我,黎成渝。」淡淡的呼吸吹在她的耳後。
  
  「哦。」她很快回過神來,蹲在地上撿起了鑰匙往後退了一步,「你好。」
  
  「安瀾,原來你一直都在這個城市,哪兒都沒有去?」
  
  樓梯燈滅了,樓道變得很黑。她靜靜地端詳著隱匿在黑暗中的他,唇邊泛了一抹淺笑,「嗯,因為正好被這所學校錄取了,我就留下來了。」
  
  「為什麼要一聲不吭就離開?」他的聲音突然抬高了一些,有幾分尖銳。
  
  「你以為,你跟我說了那些話之後,我還能相安無事地繼續跟你相處下去麼?很遲了,黎先生,晚安。」她開了門,又關了門,將他擋在門外。...<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onnie062222 發表於 2012-7-13 01:46 PM

11 手鐲(2)

  安瀾換了鞋子閉著眼睛,靜靜地站在玄關口。沒有開燈,亦沒有動,外面沒有一點兒動靜,她知道他沒有走。似乎,她還能聽得到他的淡淡呼吸。
  
  她沒有完全忘記他,或許只是因為,他是她的初戀,而初戀總是刻骨銘心的。
  
  當年她走得太乾脆,不該留的什麼都沒有留下,不該要的什麼都沒有帶走,她將他們之間的聯繫斷的乾乾淨淨。雖然後來睡夢中也會後悔,為何不拿個東西留作紀念。如今,她在學著忘記,他也不會總在她的夢湖裡泛起漣漪,他早已不是她的,而她也不再屬於他,他為何還要特地過來找她。
  
  手提包裡的手機震動了,她從胡思亂想中緩過神來,從包中拿出手機,是何遠航的短信,「寶貝,到家了吧,好好洗個熱水澡,早點睡。」
  
  她的唇微微上揚,給他回,「你也早點睡,一大把年紀了,別熬夜免得變成禿頭。」
  
  突然心情好了多,她去洗了個澡換上棉質的碎花睡衣,去廚房裡倒了杯水喝,然後回到臥室一邊聽音樂,一邊批改期中考試卷。
  
  五一早就不算長假了,不過三天而已。對於很多人來說這幾天是休息的時間,反觀地對於另外一些人來說,這是趕超別人的機會。在經過重重選拔,參加市奧數賽的同學已經不多,幾個老師輪流著輔導奧數,安瀾主動選擇了假期中。其實,她是個有規劃的人,每一件事,她都算計得清清楚楚。之前他讓她陪他一起去度假,她總擔心著跟他一同出去,住宿是該選擇一間還是兩間,若是一間,單人床還是雙人床。
  
  說她傻也罷,保守也好,對於這種事,她總是想得比較多。
  
  假期的最後一天,一早起床買了許多的菜填滿了冰箱又將家裡收拾了一番,給何遠航打了電話。
  
  何遠航在假期的時候喜歡賴床,還睡在床上,接到她的電話很開心,「瀾瀾,我等你的電話等了很久。」
  
  「今天中午我請你吃飯,我親手做的。」
  
  他打了個呵欠,安瀾笑著道,「昨晚又去哪兒鬼混了,現在還在睡?」
  
  「哪兒敢哪。」何遠航才說到一半,安瀾就在電話裡聽到何適的聲音,「我也去我也去。」
  
  「你個電燈泡去什麼去,不許去!」
  
  安瀾在這邊聽著他們的爭執聲,不由笑了起來,「把何適帶過來吧,把他一個人留在家裡吃什麼?」
  
  「真討厭。」何遠航掛了電話瞪著何適,何適邪邪地笑,「叔叔,如果沒有我,你認為你追得到我們安老師麼?現在我不過要求一頓飯。」
  
  「滾。」何遠航踹了他一腳,快速地收拾了自己就出門了,他一邊開車一邊問何適,「你說,她喜歡什麼東西呢,似乎我給她買什麼她都不是很喜歡。」
  
  「你都不知道我怎麼知道?」何適一邊嚼著口香糖,一邊掏出手機發短信。
  
  「跟誰發短信,女朋友?」何遠航見他那德行又問了一句。
  
  「就許你有女朋友不許我有啊?」
  
  「嘿,你這個混小子!」
  
  何適抬起頭,咧著嘴笑得的開心,搖了搖手上的手機,「安老師說了,只要我去她就很開心了,不需要什麼禮物。以後啊,每次見她的時候你就帶著我得了。」
  
  何遠航恨得咬牙,「你這死小子,就會耍嘴皮。」
  
  「要不是我從老師那兒套了溫水煮青蛙,您以為你那一見鍾情論可以套牢人家嗎?」
  
  何遠航連話都懶得跟他說,路過一家超市,打發了何適下車,「滾進去給我買些零食來。」
  
  「哦。」何適拿了錢包進去很快地買了一大堆出來,嘴裡還叼著包酸奶。
  
  他們去安瀾那兒的時候,安瀾的房門半掩著。叔侄倆一進門就搶著門口的拖鞋,安瀾聽到動靜,不由失笑擦了擦手走過來,又從旁邊的鞋櫃裡拿了一雙拖鞋出來,「喏,還有。」
  
  何遠航吸了吸鼻子,「真香啊。」
  
  何適則乘機將手中的零食拿去塞到冰箱,安瀾不由搖了搖頭,「又拿東西來了。」何適高聲道,「老師,你放心,沒事找事地我會來找你補習,再吃點兒回去,你不用感到不好意思。」
  
  安瀾笑了笑,應了一聲,「好。」
  
  她又轉身進入廚房,何遠航也進去幫她。何適就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過了一會兒,突然傳來門鈴聲。何適去開了門,門口站著一個女孩子,微圓的臉,眼睛大大的,兩人靜靜地對望了一下,何適皺了皺眉頭,「你找誰?」
  
  「安老師是在這兒麼?」女孩子盯著何適,臉色淡淡的,心中卻是想著這個小正太長得可真好看。
  
  「安老師,有人找你。」何適叫了一聲,安瀾忙從廚房裡走過來,「咦,曉雅?」
  
  這個女孩不是前兩天還在學校裡見習的黎曉雅,她見了安瀾,撓了撓頭,「安老師,我可以進來麼?」
  
  安瀾對於黎曉雅的到來倒是明白幾分的,並不是十分熱情,淺淺地笑,「請進請進。」她從一邊拿了一雙拖鞋放在她的腳邊,「午飯快熟了,一起來吃點。」
  
  黎曉雅搖了搖頭,「不了,我吃過了。嗯,老師,我就是過來跟你說幾句話,可以麼?」
  
  安瀾頓了頓,點了點頭,領著她到了自己的房間。
  
  黎曉雅將一個袋子遞了上去,「這裡有兩隻青蟹,是我叔父從池子裡拿回來的,很鮮很好吃。」
  
  安瀾拒收,黎曉雅笑道,「老師,這段時間您這麼照顧我,我還真不好意思,您就收著吧。還有我順便來替我堂哥辦件事。」她將青蟹隨意往地上一放,又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盒子遞了上去,然後快速地推門出去,「老師,我先走了,我堂哥還在樓下等我。」
  
  她一個閃身就跑了,安瀾攔都攔不住她。
  
  何遠航走了過來,「怎麼了?」
  
  「喏,就那見習時的學生,非要給我送青蟹來。」
  
  何遠航低頭看了看,「這蝤蠓長得真好,又鮮又肥,蟹黃很多。我可會做這個了,要不要吃?」
  
  「噗。」安瀾推了他一把,「就這樣收了?」
  
  「當然收了啊,不要白不要。」何適不知何時鑽了過來,「安老師,叔叔別的不拿手,做這個可拿手了,你有口福了。」
  
  安瀾哭笑不得,「行了行了,菜做了這麼多,先把中飯吃了。晚餐再讓你叔叔做。」她的一隻手伸入口袋,那裡是一個小小的盒子,這個盒子裡的東西,她知道是什麼。
  
  明明他們都沒有關係了,他卻還為她留著這個,這個屬於他們家長媳的東西。
  
  何遠航見著安瀾在發呆,重重地在她腦門上彈了一下,「又怎麼了,偶爾收一點東西很正常,用得著這樣子麼。」
  
  「就是啊,以前我們班班主任,我給她送多少她收多少,從來不會忌諱的。她也就在收東西的時候對我有個好臉色看,平日裡總是對我板著臉,好像我欠了她什麼似的。」
  
  安瀾瞪著他,「你還說,看你時不時地捅漏子,天天讓你叔叔去擦屁股。」
  
  「唉,我有什麼辦法。你看我叔叔哪次去不給送東西的,所以麼……」
  
  「你還說,上次還跟人打架了,說是為了爭風吃醋。」安瀾聽到這個小屁孩這麼說不由有些不悅。
  
  「哪裡是為了什麼爭風吃醋,那個女賤得要命,非到處說我是他男朋友。後來有個男的找我的茬,我實在被折騰得反了才跟他打的。」
  
  這次不用安瀾開口,何遠航也教訓他了,「小小年紀的怎麼說話的?」
  
  「好了好了,不說這個,來吃飯。」
  
  何適剛被罵,也開始沉默。安瀾在飯桌上又哄他,「你看這何適在學校的時候還總是惹事兒,這畢業考一考重點高中就進了,我們學校的老師啊都說這孩子有潛力。」
  
  「什麼有潛力啊,我本來就聰明。」何適恨恨地說道。
  
  「對對,很聰明,那考個重點大學給我們看看。」
  
  「爺爺讓我考軍校,我不想去。」何適突然就瞪著何遠航,「如果他再逼著我,我就不讀書了。」
  
  「你煩不煩哪,不去就不去。你自己跟他說明白就好了,在他面前連個屁都不敢放,回來又跟我鬧。」
  
  何適又看向安瀾,「老師,叔叔這人挺壞的,你擇偶要慎重。」
  
  安瀾看著他們叔侄逗不由在一旁抿著唇笑。
  
  他們在這裡吃了中餐又吃了晚飯,又坐了幾個小時才回去。安瀾送走了他們,回到房中,小心地將盒子安放在桌子上,打開蓋子,一塊紫羅蘭色的翡翠手鐲靜靜地顯在當中。這是個水種翡翠,顏色淡雅,水質清澈,水潤通透,雕工精緻,切工精美。燈光下,它閃著溫潤的光澤。她輕輕地撫上它。腦中逐漸地浮現上了一串熟悉的電話號碼。



12 實習(1)

  大一的寒假,安瀾在黎成渝的安排下,進了路易斯公司,做了一個小小實習生。公司規模很大,老總姓路名名揚,安瀾見過一次,在上次的生日聚會上,架著一副金絲眼眶,話不多很幹練的樣子。黎成渝對安瀾說,這個路總算是這幾個發小中最穩重的,別的不說,裝著就像。
  
  雖然她只是一個實習生,除了工資比別人低,其他的福利都享受到了,甚至還有一個單人宿舍,安瀾明白,這些都是黎成渝給的。
  
  這個世界上沒有白吃的午餐,安瀾從來都知道,所以她一進公司就很是努力地學習。辦公室裡的了了姐說,「你是實習生中年級最小學歷最低的,可是是上手最快的,我看好你哦。」
  
  安瀾笑著對她說謝謝。
  
  安瀾不懂便問,一副虛心求教的樣子。雖然她平日裡話語不多,顯得有些冷淡,可是涵養素質都在,該有的禮貌一樣不缺,辦公室的幾個人都很喜歡她,也很照顧她。
  
  進來之後的第五天晚上,有一個類似於酒會的活動,說是為了慶祝最近一個大項目的成功。辦公室的猛哥讓安瀾一起去,安瀾連連擺手,「這不適合吧。」
  
  「有什麼適合不適合的,你現在來到了路易斯就是我們要罩著的人,老大都發話了讓你去。」
  
  安瀾推辭不過便點了點頭,人家給了你面子,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地點設置在離公司不是很遠的一家酒店,所以安瀾稍微吃了晚餐就慢慢走過去了。到了會場之後發現來的人很多,有許多都是其他部門的,她來的時間不久,都不大認識,認識不過同一個辦公室裡的幾個,了了姐,猛哥,木馬哥,nini。這樣喧鬧的場面她仍舊還是不喜歡的,有點點尷尬,臉上卻帶著淺笑,一副溫和的樣子。她認識的幾個人中只有nini到場,見到安瀾來了就過來將她拉到一旁的沙發上坐著,遞了一杯飲料給她。
  
  安瀾一邊隨意跟著她聊著,一邊打量著這兒。壞境很優雅,燈光明亮,與自己在暑假時打工的那個酒店相比,不知高了幾個層次。nini是這幾個人中最年輕的,跟安瀾也基本上沒有代溝,她勾著安瀾的肩膀說道,「趁著現在多吃點東西墊墊肚子,等會兒連吃的機會都沒有。」
  
  安瀾明白,雖然吃了晚餐,還是嗯了一聲,拿了一塊甜點慢慢地吃。她坐在角落裡,房中的音樂很柔和,不知何時燈光也變得昏暗,男女們紛紛相擁跳著舞來。nini在一旁嘿嘿地笑,轉身問安瀾,「去不去,大家都挺熱情的。」
  
  安瀾擺了擺手,「我不會的。」
  
  「挺簡單的,你看他們,誰真的跳了,就相擁著搖搖擺擺聊聊天嘛。」
  
  「是麼?」安瀾的眼睛順著nini的視線看去,還似乎真的是那麼一回事,可是身形未動。
  
  「你看我們老總帥吧,年輕有為,長得又好看,是我們公司許多女人的白馬王子。」nini看著他,「你看,又換了一個女的,這個女的總是想盡法子揩油,哈哈,不過我們老總也是一個來者不拒的人。」
  
  可不是一個穿著艷紅色修身連衣裙的女子完全依靠在路總的懷中,安瀾並未做聲,nini又道,「想是一回事,做是一回事,那樣的人,可以做情人卻不能做戀人。」
  
  也不知道是誰說了一聲該開飯了,隱匿在黑暗中的男男女女快速地分開找到一個位置坐下吃飯。此時安瀾才發現了了姐他們都來了,似乎每一個人都精心打扮過了。
  
  這與其說是吃飯,還不如說是敬酒。在敬完老總幾個高層之後,作為新面孔的安瀾就被拉出來了,安瀾不喜歡成為焦點,可是這是她必須應付的場面,了了姐帶著她到處介紹,「這位是我們公司的美女,吳姐,這是安瀾我們辦公室來的新住手,特別聰明。」
  
  就這麼介紹了一大圈,安瀾的臉上帶著恬淡的笑容,面不改色地將酒一杯杯地飲下。在光亮橙色的牆壁上,她看到自己的臉色,白皙如常,沒有一點喝醉的感覺,可是她知道她的胃翻滾異常,頭晃得厲害,酒杯不大總算下來也不算多,可是她不大行了。在人前她是個好強的,也知道了了姐是為了她好,不願服輸也不想多說,像是在做功課一樣,一圈一圈敬下來,似乎也快差不多了,了了姐突然扯著她道,「這位可是介紹你來的貴人,要好好答謝他,再敬一杯。」
  
  她將酒杯裝滿,看著剛從外面進來的男人。很隨意地穿了一件黑色的襯衫,臉色淡然,看到她之後狹長的眸中有些驚訝。她努力穩住腳跟,對著他抬起了手,「黎先生,謝謝你。」
  
  他笑,接過她手中的酒喝入口中,然後又喝下自己的那一杯。在場有人哄鬧。他亦不理,牽了她的手坐到一旁,安瀾突然就覺得鬆了一口氣,腦袋徹底罷了工。
  
  不知過了多久,黎成渝帶著她離開,說是表妹需要她補課。有人鬧著不給走,黎成渝只是笑著,安瀾亦是,對著他們笑,路名揚揮了揮手,眼底有幾分曖昧,「任他們去任他們去。」
  
  老總都發話了,便也沒有人再繼續鬧了。
  
  黎成渝帶著她下去,拍著她的臉,「喂喂,不會喝酒喝傻了吧。」
  
  安瀾抬起頭來對著他笑,嘿嘿地笑。黎成渝看著她那傻乎乎的樣子,不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這個傢伙還真是個活寶。對比自己可強多了,喝醉了會耍瘋,她倒好,一副正常的樣子,對誰都笑。剛才他一進來就就覺得她不對勁,敬酒動作看著還利索,眼睛卻是紅紅的。酒氣發不出來,都發眼上來。
  
  黎成渝到旁邊的一家果蔬汁店要了一杯現搾的西紅柿汁給她讓她喝,她看著他一邊笑一邊喝。黎成渝看慣了她那淡淡的樣子看著她此時這副樣子,莫名地起了逗弄她的想法。他伸出手來捏著她的臉,不停地捏,她的皮膚真好,滑滑嫩嫩的,手感又好,路燈下他帶著笑,惡作劇般地蹂躪著她的臉,似乎很久沒有做過這麼幼稚的舉動了。
  
  她的臉通紅一片,不知道是喝了西紅柿汁促進了酒精分解,還是因為他的蹂躪。
  
  她逐漸地緩過勁兒來,歪著腦袋看著他,眸子逐漸從混沌變得精明,久久地看著他,然後問,「黎先生,你什麼時候帶我出來的?」
  
  黎成渝哭笑不得地搖著頭,「你這醉酒的方式不錯。」
  
  「哦哦,謝謝。」
  
  「你謝我什麼,謝我替你喝了杯酒,還是謝我帶你下來,還是謝我給你買瞭解酒的西紅柿汁?」
  
  「原來剛才你替我做了這麼多。」她記不清楚,卻也不認為他有說謊的必要,腦袋也還是不清楚,對著他深深地鞠了一躬,一臉嚴肅,「謝謝你。」
  
  他們兩人站在路燈下相互說著客套話,周圍的車來往不絕。
  
  他說,「遲了,我送你回去吧。」
  
  她本來拒絕,他亦堅持,她也不再推辭,女孩子對自己好一點也沒有什麼錯。
  
  次日來到公司,nini神秘兮兮地問安瀾,「你跟黎先生是什麼關係?」
  
  「我是他親戚的家教,所以之前認識過,我來這兒也是他介紹的。」安瀾一臉坦蕩蕩的,臉上還帶了幾分理所當然。
  
  nini有些不敢相信般地看著她,皺著眉頭,自言自語道,「是嗎?你知道不,黎先生從來不喝別人的酒,誰讓他喝他都不買賬,真的,我第一次見他喝。」...<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onnie062222 發表於 2012-7-13 01:48 PM

13 實習(2)

  安瀾對於nini這個說辭有幾分懷疑,隨即又想起來黎成渝表示自己喝醉酒就會耍酒瘋的言辭,卻也並不有太多的表示,反問了一句,「是嗎?」
  
  安瀾不喜歡這種話題,對於別人來說這種話題看起來是個玩笑,對於她來說卻十分謹慎,哪樣的人惹不起,她心裡有底。
  
  似乎到了年關之時,公司裡的工作量也大了許多。辦公室裡的幾個成員每天都盼望著早點下班的。了了姐有個女兒,要回去給她做飯。猛哥快做爸爸了,要回去照顧妻子。木馬哥是個相親族,每天要跟不同的女孩子相親吃飯,nini是有男朋友的。安瀾的心倒是定,反正住宿就在公司附近,偶爾加點班幫他們處理點兒小事也並不埋怨,她對於數字敏感,對於一些報表或者數字統籌一類的事兒做得得心應手,又快又好。
  
  安瀾很快就適應了這樣的環境,也覺得生活過得很充實。轉眼便到了年底,公司放了幾天的年假。安瀾也是開心的,跑去租書店借了幾本言情小說,又去超市買了一些好吃的儲備著,她在忙的時候不會浪費一分一秒,閒下來的時候也是個不願動的。
  
  除夕夜那晚,她收到了許多的祝福短信,她笑瞇瞇地看完,一條條地回給大家。她想,過了新年,她又要長上一歲了。第一次她過這麼輕鬆的年,一個人倚在陽台上,搓著手哈著氣,看著天空中漂亮的煙花。自從繼母來到這個家,她便沒有享受過過年的氣氛。他們在吃飯的時候,她在廚房裡做菜洗碗,他們分壓歲錢的時候也是背著她的。其實爸爸對她真的不錯,總是會在第二天早上偷偷地給她塞了二十塊錢讓她買點好吃的,她知道那二十塊錢是他忍了幾天的煙癮省出來的。
  
  安瀾神情隱沒在黑夜中,帶著幾分安詳的淺笑,絢爛的煙花在頭頂綻放,她歪著腦袋想著什麼。手機突然響了,是黎成渝,他在電話中跟她說,「新年快樂!」
  
  「你也是,新年快樂。」安瀾突然便有些感動,雖然是同樣的祝福,祝福的聲音比祝福的文字卻要顯得直接的多。
  
  他說,「在哪兒呢現在?」
  
  「陽台上看煙花。」
  
  「一個人?」
  
  「嗯。」
  
  「下來吧,我帶你去贏錢。」
  
  「別啊,這種事一而再,再而三,會上癮的。嗯,我是說你會上癮。」她的唇邊勾著笑,禮貌地拒絕,如果沒有必要,她不想再出現在他朋友的面前,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那……你還欠著我一頓飯,現在請我吃好不好?」黎成渝的聲音在電話中顯得有些悶悶的,似乎有些遲疑。
  
  「唔,今夜是除夕夜,你不應該在家裡陪著自己的家人麼?」
  
  「我家人不樂意讓我陪,我又不能在今天去朋友家打擾,所以只能來找你。」
  
  安瀾有些遲疑,卻還是開口答應,畢竟這次機會是她先前就給他的,「好,我馬上下來。」
  
  她回到房間,給自己圍上了圍巾,帶上了手套。W市真冷哪,這裡的溫度雖然不算太低,可是風吹在脖子裡刺骨得冷,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她還真的不願意在這樣冷的天氣出來找罪受。
  
  她蹦蹦跳跳著下了樓,發現黎成渝就站在他們宿舍門口,正在跟警衛的說著什麼,見到她來了,似乎有些高興,昏黃的燈光打在他的臉上,他的面部表情很清晰地顯現了出來,雖然他並沒有笑可是眼中有幾分喜意。他並沒有開車來,跟她在路上逛街。
  
  兩人一直很安靜,安瀾為了打破這個沉默不由問道,「為何不在家裡吃年夜飯?」
  
  「你不也是麼?」黎成渝看著她,口中哈出白氣來,在燈光下顯得飄渺,「一個女孩子也不回家過年,父母不會擔心嗎?」
  
  安瀾頓了頓,理了理頭髮,「我或許還沒有重要到讓他們替我擔心吧。」她抬起頭來看他,看到他眼中帶著的略微詫異,不由自嘲地呵了一聲,「我不知道我的父親是誰,甚至對於我母親的記憶也有些模糊了,有的時候我總覺得自己快要忘記她了。」
  
  黎成渝還沒有接話,安瀾又道,「我呢,習慣了一個人,覺得一個人就很好。」她的話中有話,帶了幾分暗示。黎成渝頓了頓說了一聲「抱歉。」
  
  「哈,那你呢,我方便問麼?」
  
  「我麼,還不是為了終身伴侶的事兒。這次我家那尊大佛連過大年的也不讓我安息,又誰誰家的女兒好,說我沒有女朋友家都不用回了。可是一時半會兒的我能去哪兒找個女孩子堵他們的嘴啊?」
  
  「哦,就這事兒啊。」安瀾想了想,「反正遲早會有那麼一個人,你試著一個個處處看,哪個感覺好就哪個啊?天下的父母總是……」安瀾說道一半又頓了下來,「你試著聽聽他們的意見也好啊。」
  
  黎成渝並不答她,在旁邊一家暖飲店停下買了兩杯奶茶,遞了一杯放入她的手中,「拿著暖暖手,暖暖胃。」
  
  「謝謝。」安瀾小心地捧在手裡,汲取上面的溫度。
  
  兩人之間一時沒有了話,在路燈下挨並行地走了許久。安瀾一時不查,突然被黎成渝拉到一家飾品店,他指了指角落裡的一直大尾巴狐狸,「今天晚上你陪了我這麼久,等會兒還要陪我去吃飯,我送個東西給你當新年禮物好不好?」
  
  「唔……」安瀾盯著那狐狸,咬著吸管盯了很久,搖了搖頭,「我不要,這個……太醜了。」
  
  「呃……我倒是覺得挺可愛的。」黎成渝一時語塞。
  
  安瀾到一旁抓了一個比那個狐狸更大的抱抱熊,這種熊比她還要大一倍,她抱在懷裡特別滑稽,她走到他旁邊,頭從熊後伸了出來,像個孩子般揚起頭來,「我能要這個麼?」
  
  「可以,當然可以。」黎成渝爽快地付了錢,兩人才走到門口,安瀾將熊塞到他的手中,「你可以幫我拿一下麼?」
  
  黎成渝不疑其他,順手接了過來。安瀾跑到飾品店裡,將剛才黎成渝認為還不錯的大尾巴狐狸買了下來,出去送到他手裡,抱回了熊,「喏,新年禮物,交換著才有意思。」
  
  黎成渝哭笑不得,卻也接手過來說了一聲謝謝,心想這個女孩子真是一點兒便宜都不願意占。
  
  兩個人一人一個巨型布偶,抱著有些怪異。安瀾穿著一雙略帶單薄的運動鞋下來,只覺得腳冰冷僵硬,不由問了一聲,「我們要去哪兒麼?」
  
  「快到了,就在前面。」安瀾順著他的方向看過去,有些疑惑道,「KTV?」
  
  「我突然想唱歌。」黎成渝抿了抿有些乾涸的唇,眼中帶了幾分肯定,「過年麼就是要過一個氣氛,這家的東西是最好吃的。」
  
  「……」
  
  安瀾默默道,我是個五音不全的。



14 實習(3)

  這是安瀾平生睡得最遲的一晚,臨近半夜兩點才睡。
  
  先前跟黎成渝去KTV裡唱歌,黎成渝點唱了幾首經典老歌,唱得不算太好,只能算是差強人意尚且過得去。
  
  她窩在一旁,一邊吃著他點來的東西,一邊盯著屏幕的歌詞看。在他的不住勸說下,她躍躍試試接過了話筒,讓黎成渝替她點了幾首平日裡總是聽的歌。
  
  她有一個MP3是高一生日的時候,室友湊份子給她買的禮物,不是上好的品牌,質量卻是相當不錯的,室友會替她拿回家下載好歌曲給她。她閒下來的時候喜歡聽聽歌曲,她只在寢室裡隨意哼唱過一次,然後看到大家都是一副被雷劈了樣子,抱歉的笑笑,從此她便再也沒有唱過。
  
  如今她將話筒拿在手中,有些怯怯的,不過她還是想著這幾首歌稍微熟悉一點,效果可能會好,當第一句話從她口中吐出來的時候,她無意間看到黎成渝的表情亦是那副被雷劈了的樣子,可是很快就恢復過來了,鼓起掌道,「唱得真棒。」
  
  她聽得到她在唱什麼,一個高音處,她唱得比狼嚎還狼嚎,唱完一小段,她看著他,「虛偽。」
  
  黎成渝的唇微勾起一抹漂亮的弧度,「我聽過唱得難聽的,沒有聽過唱得這樣難聽的。你說話的時候聲音特別好聽,可是唱起來歌來就像是公鴨的嗓子,哈哈哈……」
  
  這話說得還真是打擊人,安瀾抿著唇,幽幽道,「我以前的同學都說,上帝給人打開一扇門,就會關上一扇窗。」
  
  「你說反了。」
  
  「就是這個意思,嗯。」她點了點頭,一副很憂愁的樣子,「我覺得我的腦子可能太聰明了,唉……」
  
  黎成渝不由地笑出聲來,「來來,吃東西吃東西。」
  
  十二點鐘聲敲響之前,黎成渝帶著安瀾到了廣場上,倒數著等待著新年的來臨。煙花在頭頂綻放,絢麗多姿,人們歡呼著雀躍著。
  
  她仰起頭來,忘記了寒冷,忘記了防範,輕輕地微笑起來,她說,「這個年我過得很開心。」
  
  「是不是還少了點兒什麼?」他從口袋中掏出一個紅包放到她的手中,「小孩子長了一歲是要收壓歲包的。」
  
  安瀾沒有拒絕,歪著腦袋,「謝謝表哥。」
  
  過完年之後,安瀾又在宿舍裡休息了幾日才去路易斯上班。中途上廁所的時候,被了了姐神秘兮兮地拉到一邊,眨著眼睛笑瞇瞇道,「我看到咯。」
  
  「什麼?」安瀾一時摸不到頭腦。
  
  「你和黎先生交往的事啊。」她因為八卦,眼睛都激動得瞇了起來。
  
  「怎麼可能,我跟他只是普通朋友,之前認識而已。」安瀾面不改色道。
  
  「是麼?可是我看到你臉紅了。」
  
  「怎麼可能?」安瀾頓了頓,卻還真的發現自己的面部在發燒,她竭力地想要克制,卻似乎有些無能為力。
  
  「除夕夜那晚我跟女兒都在廣場上,所以就碰到了,不過我們沒有去打擾。畢竟,過年的,總希望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安安靜靜的。」
  
  安瀾還想要反駁什麼,了了姐又接了上去,「我的年紀比你大了十幾歲,你們小女生那麼點兒小心事瞞不住我,一個女孩子有沒有談戀愛,我一眼就看得出來。」
  
  安瀾還是堅持地說了一句,「我們只是無意間碰到。」說完也不解釋轉身跑去了廁所,站在廁所洗手台前,她從鏡子中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自己。她突然有些驚慌,亦有些失措,許久她才自言自語道,「好感麼,是允許有的。」
  
  等到她再回答辦公室的時候,剛才那神秘兮兮的事兒已經傳得人盡皆知了,辦公室麼是一個藏不住秘密的地方。
  
  不過安瀾對於這件事並沒有表態,又加上黎成渝許久沒有出現在大家的視野中,這件事就這麼不了了之了。安瀾實習結束,整理自己東西出來的時候,發現黎成渝的車子就停在樓下,見到她對她招了招手,「上車我送你回去。」
  
  今天天氣特別好,陽光暖洋洋地掛在天空中,風很輕,吹在臉上很舒服。這裡離公交車站有些遠,手裡提著這麼多的東西,手裡還抱著個超級大的熊娃娃,確實不好走,若是拒絕了便顯得矯情了。她說了一聲謝謝,黎成渝從車裡下來,接過她的行李放到後車廂裡。
  
  她坐在黎成渝的車裡,黎成渝道,「你兩天就要上課,今天請我吃飯吧。」
  
  「好。」安瀾點了點頭,黎成渝讓她請客請了好多次,可是每次她都沒有請成,趁著今天剛拿了實習工資,請他吃一頓好的。黎成渝帶她來到一家甜品店,「這家的甜品味道很不錯。」說著拿出一張會員卡遞給她。
  
  安瀾接過來看了一下,不由微微笑了起來,「你是在替我省錢吧。」
  
  兩人要了一個臨近窗邊的雅座,可以看到窗外的風景,安瀾吃的是黎成渝推薦的一款甜品,熱椰汁紫米南瓜露。這道甜品不僅顏色好看,味道很好,香甜可口,聽說營養也非常好。吃了半盅,黎成渝扣起食指拇指敲了敲桌子,「安瀾,我跟你商量個事兒。」
  
  「嗯?」安瀾抬起頭來看他,見他臉色有些嚴肅,眼神有些躲閃,不由疑惑道,「怎麼了,有什麼難事不好開口麼?」
  
  「我年紀可能比你大了點兒,嗯,不過也不算太老,肯定不會超過十歲。」黎成渝說完,又皺了皺眉頭,「不過大家都說男人在這樣的年齡像朵花。」
  
  安瀾好不容易吞嚥口中的食物,一臉驚悚,雖然想著眼前這個男人是否是著魔了,可是頭腦很快反應了過來他在跟她坦白年齡,那相對地,他還會更她坦白地更多,她忙道,「是啊,男人在這樣的年齡是開在事業上的一朵花,嗯。」
  
  她剛要伸手抽了一張紙巾,手才抽到一半,黎成渝的手便覆蓋了過來,握住她的手。他的手溫暖厚實緊緊地握著她,「安瀾,這些天,我很想你。」
  
  安瀾石化了,從被他觸碰到的地方到全身的每一個地方都僵硬了。她的唇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快速地從他的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擦了擦自己的唇,「這裡的東西真好吃。」
  
  「安瀾。」
  
  安瀾有些緊張地舔了舔唇,「可能太久沒有見到了,現在見過一面就好了。唔……好像也吃得差不多了,需不需要我去結賬?」
  
  「你別左顧而言他,這語言越來越蒼白沒法子聽了。」黎成渝頓了頓,經歷過剛才的緊張,此時整個人已經鬆懈下來,因為眼前這個女孩子看起來比他還緊張,他說,「你緊張什麼呢,我只是說想你,又沒有說讓你做我女朋友,你幹嘛緊張呢?」
  
  安瀾只覺得有些尷尬,騰地一下,整張臉都紅了下來,有些羞澀地低下頭,假裝繼續吃東西。黎成渝淺淺地笑著看著他,朗聲道,「為了讓你讓你沒有白緊張,要不考慮下我後面的提議?」...<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onnie062222 發表於 2012-7-13 01:49 PM

15 實習(4)

  安瀾的頭埋得很低很低,臉也發燒得很熱很熱。這種拒絕人的事,她也不是沒有做過,單單對於劉冕的拒絕便是那麼直接的。
  
  她知道自己此時的窘態都被他看在眼裡,也不計較他看的時間長短,她將頭埋得低低得,直到自己覺得自己的神情回復得正常了才抬起頭來,「這個……」
  
  她話還沒有說完,黎成渝便打斷了她,狹長雙眸裡帶著真摯的深情,唇略帶了些顫抖,「這是我第一次跟一個女孩子表白,如果說得不對,請你見諒。」
  
  安瀾只覺得這樣看著他,居然說不出拒絕的話來。她將視線移下來,定了定神,就在這個時候黎成渝已經站了起來走到她的旁邊,低頭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仍舊是一副真摯的表情,「我第一次做這種事,也不知道做得對不對。」
  
  這下安瀾是真的有些不知所措了,用力地站起來,椅子與大理石摩擦發出尖銳的巨響,她轉身就快速地往外跑去。黎成渝唇邊笑意點點,用手輕觸自己的唇,眼中有幸福的味道,這丫頭一時亂了心神,不復往日裡的淡定神情,還真是可愛。他去付了帳悠閒地出了門,反正她的行李還在他的車上,她跑不遠的。
  
  他就站在他的車前,果然等不了十分鐘,安瀾便又出現在他的視線中,遠遠地看著他。她其實並不高挑,看起來也就一米六左右,可是很瘦,明明穿著笨重的大衣,這樣看上去仍舊有些弱不禁風的感覺。她的頭髮不長隨意地披在身後,被風吹得有些亂。她就靜靜地站在原地,並不靠近,琥珀色的眼珠子在太陽光底下看著特別迷人。他對著她招了招手,她才慢吞吞地走了過來,臉上分明有幾分不情不願。
  
  她站在他的面前,聲音中明顯地帶了幾分冷漠,「謝謝你,黎先生,把東西給我,我自己回去。」
  
  「如果你不喜歡我,我會把你送回學校,以後便不再糾纏你。可是我發現你也對我有感覺,為何又這樣排斥我?」
  
  她剛才迎著風跑了一大段路,在停下來喘息的時候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她知道自己的心動,也知道自己在欣喜,可是她有她的原則,這樣的人,她不應該招惹的。可是她無法放下自尊心說一句我配不上你,也沒有辦法昧著良心說一句你配不上我。
  
  坐在黎成渝車裡的時候,她很快便恢復了往常的波瀾不驚,也同時地有些後悔自己方纔那麼大的反應。黎成渝也是保持著沉默,他想他或許是過於著急了,可是他出差了幾天,真的想她。不過有些東西一時急不下來,她不是可以隨意玩玩的女孩子,讓她想明白想清楚更好。
  
  車在師範大學門口停下,今天人還不多。黎成渝從後車廂裡拿出安瀾的行李,他說,「我送你進去。」
  
  「這……」安瀾似有猶豫。
  
  「這麼多東西,你怎麼搬得進去?」黎成渝笑笑,「而且今天沒有什麼人。」
  
  他提著她的大包小包逕自往前走。安瀾去那兒的時候就只帶了一個小包,可是過年買了一些衣服又收了一些禮物,才變得多起來。黎成渝還沒有走幾步,一名少年衝了上去,攔在他的面前,臉色臭臭的黑黑的,聲音陰沉,「你是誰?」
  
  黎成渝看向他,一時有些錯愕,自己什麼時候惹了這麼個毛頭小子,就在這時,安瀾快步走了上來,與他並排站著,皺了皺眉頭,聲音中帶了幾分惱怒,「劉冕,你不在家裡呆著,到這裡幹嘛?」
  
  劉冕從來不會是一個安分的孩子,這半年不見,他又高了許多,此時他板著臉,低著頭看她,眼中帶了幾分暴戾,他說,「安瀾,你住在這兒,就是傍上了這個有錢的男人是嗎?」
  
  安瀾的語氣變得有些尖銳起來,冷冷地看著他,「你在胡說些什麼?」
  
  「就憑你,一個人怎麼可能賺得了那麼多,你偷偷地將我媽給的錢都打了回去,一分沒有留。若不是你傍上了大款,如何能做到這一切?自己交學費,自己維持開支?」
  
  「這幾天,我一直在這裡守著,我想找你說個清楚。如今我見到了,也證實了。」
  
  安瀾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硬生生地壓住自己的脾氣,她琥珀的眼珠加深了一些暗沉了一些,語氣有些咄咄逼人,「劉冕,你憑什麼管我?我從來就不是你的誰,也不想再欠你們家什麼?如今我用自己自己的錢乾乾淨淨的你又憑什麼質疑我?」說著她的口氣也放緩了一些,「你先回去,過兩天就要開學了,你現在是高三,別再分了心。」
  
  劉冕此刻像一隻暴怒的小獸,眼底是濃濃的憤怒,他不看安瀾,而是盯著黎成渝看,似乎要在他的身上盯出一個洞來,他突然就衝了上去,對著黎成渝的臉上就是一拳。黎成渝雙手提著安瀾的東西,根本無力還手,也來不及躲開,就這麼結結實實地挨了一拳,悶哼了一聲,「你這個衣冠禽獸,為什麼要去勾引安瀾?今天就讓我好好教訓你,你以為你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
  
  警衛看著這邊的場景已經有些想上來插手的意思,安瀾連忙拉住劉冕,喝聲道,「我跟他的關係很正常,我們是……」
  
  「他看你眼神不正常!」劉冕怒氣洶洶道。
  
  黎成渝也不跟劉冕計較,淡雅一笑,「我是她男朋友,看自己心愛的女人眼神當然不一樣。」
  
  劉冕的臉色刷一下就白了,他的唇哆嗦了一下。不得不說這是一個高貴的男人,全身散發著屬於他的氣勢與優雅,他站在安瀾的旁邊,他居然覺得他們很相配,他的視線緊迫地看著安瀾,「他說的是真的麼?」
  
  安瀾剛才被他的話傷到了,此時的她想用更簡單的方法傷他,她淡淡地看著他點了點頭,「是的,如你所見。」
  
  劉冕有些頹廢地低下了頭來,漂亮的眼睛頓時沒有了神采,染上了幾分寂寞,「是因為他錢多麼,開高級跑車,穿名牌衣服?」
  
  安瀾搖頭,「我不識貨,我不認識這些牌子。可是他對我好,從小到大,他是第一個無條件對我好的人。劉冕,你問夠了麼,問夠了就回家。」
  
  「我對你不好麼?」劉冕緊緊地抿著唇,眼中微微濕潤,「我對你不好麼?!」
  
  「你對我有想法。」
  
  「可是他也對你有想法。」
  
  「這不一樣,這不一樣你知道麼?」安瀾皺著眉頭重複了一次。
  
  「有什麼不一樣,呵……只是我跟他的起點不一樣,你拿我當弟弟,你拿他當其他的男人。如果……」劉冕頓住了話語,抬起頭來堅定地看著她,「安瀾,你等著,我劉冕這輩子都不會放棄你。」他狠狠地抹了一把眼睛,從他們中間穿過去,狠狠地撞了一下黎成渝。
  
  黎成渝只是略微抿了抿唇,轉身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突然無聲無息地笑了,他對自己說,是他,將她推給了自己。
  
  安瀾面色有些憂鬱,擔憂地看著劉冕。黎成渝輕聲道,「別擔心,這個小子魯莽是魯莽了點,到還不至於做出什麼傻事。」
  
  安瀾低歎了一口氣,「走吧。」
  
  從校門口到女生宿舍門口有一條很長的路,這件事是安瀾隱藏在心中的秘密,她以為這是可恥的,所以不敢跟任何人講述,此時她繼續尋找一個突破口,而黎成渝便是這麼一個完美的傾訴者。
  
  她有些懊惱地說,「他是我的弟弟,他不可以存在這樣的想法。」
  
  「你太美好了,男孩子的心中總喜歡存一個旖旎的夢。他有權利喜歡你,你也有權利拒絕他,這不是你的錯。」
  
  「我們那個小地方,這種事若是被傳開了,我會成為所有人的笑柄,會成為每一個人口中的……」宿舍門口到了,她停了口,從他手中接過東西,「謝謝你。」
  
  「依照我們如今的關係,你還需要跟我這麼客氣麼?」黎成渝雙手插兜,眼睛盯住她的眼睛,唇邊泛了溫柔的笑意,安瀾對著他,僵硬的唇漸漸地咧了開來。



16 意外(1)

  安瀾坐在書桌前,靜靜地看著盒子中的紫羅蘭色的翡翠,它在燈光下折射出神秘的光芒。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撫了一下,指尖冰涼的觸感令她不由微微發怔。她拿出手機熟練地按下腦海中的那幾個數字。
  
  這麼多年過去了,她不知道他換過號碼沒有,可是她想碰碰運氣。
  
  事實證明她的運氣不錯,電話很快就通了,才響了一聲,對方就接了起來。安瀾不由地有些緊張,幸好對方給了她充裕的時間,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彼此雙方的呼吸在電話中輕輕地交纏。不知過了多久,那邊的黎成渝說了兩個字,「安瀾。」
  
  很肯定,很溫柔,可以壓著自己聲音中的激動。
  
  安瀾頓了頓,應了一聲,「黎先生,你什麼時候有空,請從我這兒拿回你的東西,這麼貴重的東西我要不起。」
  
  黎成渝聽著她那淡漠的聲音,突然間的期待全都變成了惱怒,直接掛掉了電話。
  
  安瀾聽著嘟嘟的忙音,不由苦笑。不過片刻,黎成渝又打來了電話,開門見山道,「安瀾,我認為我們需要好好談一談,什麼時候有空?下個週末好不好?」
  
  安瀾停頓了一下,「對不起,我下個週末要去見我男朋友的家長,所以可能無法……」
  
  她特地將男朋友三個字念得很重,黎成渝聽罷再一次掐斷電話。他有些頹然地將自己陷在沙發裡,分開後的第一次通話,他掩飾不了自己的情緒,他不想聽到她那冷淡的話語,像對待一個陌生人一幫對待他,他很後悔,後悔自己曾今的試探,如果沒有他的試探,即使他的愛情沒有安全感,可能她還會一直在他身邊的吧。
  
  安瀾再一次被掛掉電話之後,不由地搖了搖頭。她小心翼翼地將翡翠收好鎖在抽屜裡,心裡想著總會找到機會還給他的,這個週末要組織學生參加一個社會活動,下個週末要見家長,再下個週末應該是有時間的,到時候再約他好了,此時他在氣頭上估計也不會理她。
  
  從她大一第二個學期開始,她就糊里糊塗地跟他確立了關係,在一起那麼久,她對他算是很瞭解了。
  
  對於見家長這事兒,安瀾是十分猶豫的。如今的她是一名教師,可是除去這個,她什麼都沒有。她的社會身份跟何遠航家裡的地位相差甚遠,他一直安慰她說家裡不在乎這個,可是在這裡住了這麼多年了,她知道W市這個大城市比起她原先住的那個小地方,門當戶對的觀念顯得更為強烈。
  
  安瀾才剛剛穩定了情緒,便收到了何遠航的短信,「安老師,明天又要上課咯,不要熬夜早點睡。」
  
  安瀾不由咧了唇,給他回發了一條短信,「何大哥,晚上也不許通宵打遊戲,該睡了。」
  
  「遵命!」
  
  期中考分數統計已經出來,安瀾所帶得這個班,無論是數學這門課的平均分,還是總成績的平均分都排在整個年級段第一,期中小結的時候受到段長萬峰老師的表揚。對此,安瀾感到十分的欣慰,連帶著心情也特別好。  
  
  何適這幾天倒總是在午休的時候往安瀾這邊跑,每次都帶了些小零食過來,然後老師長老師短地叫著,「安老師,給我講解幾道題,我要參加我們高一段的一個數學競賽。」
  
  安瀾不由地有些欣喜道,「不錯啊,小子,參加數學競賽了?」
  
  「之前老師給我名額我不要罷了,不過如今我要努力再努力。」他偷偷地靠近安瀾道,「爺爺讓我考什麼破軍校,我志向不在那兒,我得通過自己的努力考自己想要的。」
  
  安瀾不由地笑了起來,「你爸爸你叔叔都不按照你爺爺的志向走,所以你爺爺把主意打你身上了。」
  
  「嘿,我早點生個孩子給我爺爺帶算了……」
  
  安瀾笑得氣都喘不過來了,她說,「何適,你啊你啊,來來講題講題。」
  
  就在這樣簡單的氣氛下,很快地就到了見家長的日期。在見面之前,安瀾特地提早跑到商場去選試了很久才買下一件得體大方的新衣服,黑白相間,設計得別出心裁,是這個季節的新款,有點貴,幾乎用去一個月的三分之一的工資。晚上,何遠航專程給她打了個電話,「親愛的,明天是什麼日子,你還記得麼?」
  
  「什麼日子?」安瀾一副不解,「我記不清楚了。」
  
  何遠航不由地垮了臉,「喂,你別這麼損啊,這一天我期待了很久的。」
  
  安瀾不由呵呵地笑了出來,「騙你的,我記得啊。不過我很緊張啊,我現在拿不準你媽媽喜歡什麼,我該帶什麼好?」
  
  「還沒有進我們何家的家門就準備討好我媽了啊?」何遠航不由玩笑道。
  
  「那我不去了啊?」
  
  「別別……你也別費心選什麼禮物了,我都準備好了,只要你人肯來,我已經很開心了。」何遠航帶著愉悅的聲音,漂亮的唇邊帶著笑容。
  
  兩人又講了好一會兒的電話安瀾才掛了電話,輕輕地鬆了一口氣,可是同時又好氣了何遠航準備得是什麼禮物,可能,會很貴吧……
  
  這一晚安瀾睡得不大早,翻來覆去的。畢竟不是年輕的小姑娘了,第二天起來發現眼下有了明顯的暗青色。平日裡在學校因為形象都會化上很淡的妝,今天稍微化濃了一些,不僅遮了自己眼瞼下因為沒有睡好的青色,也讓自己更加艷麗了幾分。
  
  才吃了早餐,電話就響了。她以為是何遠航的,看也沒有看就接了起來,「喂,遠航?」
  
  「是我,成渝。」黎成渝的聲音淡淡地傳來。
  
  安瀾只覺得自己的心不由微微一跳,「有什麼事嗎?」
  
  「我想趕在你約會之前,再跟你說一句,我從來沒有別人,什麼人都沒有,你還會不會回到我的身邊?」黎成渝的聲音有些渙散,語氣帶著幾分懇求,「當年只是一個玩笑,請你今天不要去好不好?」
  
  安瀾此時正站在鏡子前面,她抬起頭對上鏡中驚慌的自己,錯愕的自己,微微地張大了嘴,正在她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的時候,何遠航的電話也打了進來。她壓著自己的聲音道,「過去了就過去了,如今他對我很好,我不會辜負他。我現在有事,再見。」
  
  她輕輕地說著,掛了他的電話,給何遠航撥過去。
  
  「瀾瀾,剛才在跟誰講電話哪?」何遠航的聲音中帶著幾分笑,「我在樓下,需要我上樓接你麼,寶貝?」
  
  「不用了,我馬上下來。」安瀾回他,掛了電話,深呼吸了一口氣,拿起一旁的手提包,穿上高跟鞋快步往樓下走去。
  
  何遠航站在樓下等她,斜斜地靠在車門上,抬起頭來看她,鳳眼在太陽的照耀下顯得特別好看,他的唇邊噙著漂亮的笑容,他見她走來,紳士地替她開了門,「請,小姐。」
  
  安瀾失笑,上了他的車。她才坐定,看到一輛眼熟的凱迪拉克從他們的旁邊開過,她的笑容僵了僵,隨即保持了微笑,「遠航,這樣去真的不會太唐突了麼?」
  
  「我媽都等了你好久了,你再不去才唐突吶。」何遠航瞇著眼睛,笑得一臉狡猾,「真好,終於把你騙到家了。」
  
  何遠航的家有些遠,在一處郊區的豪華別墅,安瀾安靜地站在他家門口打量了一會兒,並沒有露出太大的表情,笑道,「這兒的環境可真好。」
  
  「是啊,我媽媽很喜歡這裡。」
  
  他帶著她進了客廳,屋內很大,裝修精緻奢華,無一處不顯示著主人的高檔品味。何遠航讓她坐在沙發上,「你先坐一下,我去找我媽下來。」
  
  安瀾才剛坐定,一個中年婦女端著果盤過來了,安瀾抬起頭來看她,臉上不由地出現了幾分震驚。...<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onnie062222 發表於 2012-7-13 01:51 PM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12-7-13 03:32 PM 編輯

17 意外(2)

  「安小姐,請慢用。」婦人的聲音不疾不徐,她禮貌地將果盤放到安瀾的面前,盤裡的各種新鮮的時令水果已經切成了塊,剔掉了果核,插上了牙籤。安瀾看著她,比起她當年的樣子,老了許多。那個時候她很愛美,每個晚上都會花很多的時間往自己的臉上塗抹著什麼,她每次在睡前找她的時候,都會看到她的臉上貼著一些黃瓜或者其他一些美容的東西。
  
  當年她離開她的時候,無疑是想過得更好。可是如今看來,她過得並不好,她的雙手比起當年要粗糙得很多,還有一些細小的傷口,臉上也多了許多的皺紋,特別是眼角這裡,在她低頭的時候,顯得更加明顯。安瀾的心波動得很大,那從小離開她的母親,突然在有一天毫無徵兆地出現在她的面前,讓她連準備的機會都沒有,她定了定神,對著她道,「謝謝你。」
  
  婦人對著安瀾的時候,臉上並沒有多大的表情,「安小姐需要喝什麼茶?」
  
  「不用,謝謝。」安瀾不喜歡此時這種氣氛,也不喜歡此時這種狀態,自己坐著,而她站在她的面前,微微鞠著躬。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她才輕輕地呼了一口氣,突然又好笑起自己的緊張,怕她認不出來,又怕她認出來,不過看樣子,她已經是不記得她了,畢竟過了這麼多年了。不過也是,女大十八變,她早就不是當年五歲的那個女孩了。
  
  何遠航扶著何老夫人從樓上下來,安瀾忙站了起來跟她打招呼,「伯母好。」
  
  何老夫人算起來也有六十歲了,可是保養得很好,看起來比自己的母親還要年輕一些。她打扮的也很高貴,穿著黑色的合身連衣裙,脖子上掛著一條珍珠項鏈,顆顆珠子圓潤而飽滿,十分名貴的樣子。臉上畫著得體的妝容,散發著不屬於這個年紀的身材與屬於這個年級的精明。看來何遠航的眼睛像她,她的眼睛也是漂亮妖嬈的鳳眼,卻更多上一些年紀的滄桑與世故。她看向安瀾的時候,完全是一副不動聲色的樣子,這樣的神態令安瀾覺得很沒有底,心也不由狂跳起來。
  
  打量了一會兒,她不由笑了起來,「我可要看看了,到底是怎麼一位姑娘,迷得我這個眼高的小兒子七葷八素的,還讓我那個高傲的大孫子不住地在我的面前誇。」
  
  「媽,你別說了,安瀾臉薄,你看她臉都紅了。」何遠航看到了安瀾眼中的侷促,「你們別都站著,都坐下坐下。」
  
  說著何遠航從一旁的果盤裡拿了一塊火龍果給何老夫人,又拿了一塊親自喂到安瀾的口中,他坐在安瀾順勢握住她的手,臉上帶著愉悅的笑容,「媽,安瀾呢是W實驗中學的教師,優秀教師啊,盡心盡責。」
  
  「教師啊,教師這個職業好啊……」何老夫人看著安瀾的眼神也帶了幾分滿意,她此時高聲叫了兩聲,「聞嫂,聞嫂。」
  
  「哎,來了。」聞嫂也高聲應了一聲,很快就過來了,靜靜地站在一邊,「請夫人吩咐。」
  
  「安小姐在這裡吃午餐,你多做幾個菜。」說著何老夫人轉身問安瀾,一臉笑容,「安瀾是吧,你喜歡吃什麼?」
  
  安瀾笑道,「我不挑食,什麼都吃的。」
  
  「不挑食好啊,不挑食好。」何老夫人又對聞嫂說道,「你再去對面的酒店要兩份小炒,等會小適也來會來,他喜歡吃那個,也讓安瀾嘗嘗味道,她平日裡也不總是能吃到的。」
  
  「是,夫人。」聞嫂又行了個禮,便退去了。她在說話的時候,安瀾一直盯著她看,心底有一種難受的感覺油然而生,無論如何這個低聲下氣的婦人是她的母親。當年她還在的時候,她是她的寶貝,每一天都過的無憂無慮,後來她走了,剛開始還是想念的,後來的悲慘讓她對她產生了恨意,時間久了,她便不會花時間去想她,漸漸地忘記她。偶爾想起她的時候,安瀾總是在想,她估計在另外一個地方過得更好吧。
  
  如今她以一副低微的姿態出現在她的面前,她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心情去呈現此時心情。是高興?痛恨?活該?她不由想著,若是有一天她真的進了何家的大門,她要怎麼稱呼她?叫她一聲媽?還是跟何老夫人一樣叫她一聲聞嫂?
  
  「安瀾。」
  
  「嗯?」安瀾聽到何老夫人在喊她,不由地朝她看了過去,微微側著頭表示在聽她說話。要是說黎成渝真的給她留下來了什麼,便是這個小動作了。
  
  「你老家在哪兒?」
  
  安瀾幾乎沒有一點隱瞞,「在L市的一個小鎮上。」
  
  「L市啊……在哪兒來著?」
  
  「在H省,並不是一個大城市,所以伯母可能沒有聽過。」
  
  何老夫人似在想著什麼,然後恍然大悟道,「H省我倒是聽過,似乎聞嫂就是H省的吧,對了,你們家裡是做什麼的?」
  
  安瀾可以坦誠自己家鄉,坦誠自己的工作背景,唯獨對於坦誠家裡背景有些難以交代,不是她不想,而是不好說,「我的父親是一個快要退休的工人,我的母親……是我的繼母,在我五歲的時候搬進我家。」
  
  安瀾簡簡單單地講述完自己的家,何遠航又拿了一塊菠蘿塞到何老夫人的手中,「媽,你調查戶口呢?」
  
  何老夫人瞪了他一眼,「你著急什麼,我在跟安瀾聊天呢。怎麼,一心護著女朋友,連跟媽媽說些話都不行?」
  
  何遠航不由賠笑,「媽,人家怕生呢,您可別嚇著人家了。」
  
  說完,三人都紛紛笑了起來,各人眼中的神色都不一樣。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少年從門口推了進來,幅度有些大,氣勢囂張。可不就是何適,他穿著藍色運動服,手中旋轉著一個籃球,一進門就大呼著,「熱死了熱死了,聞嫂快給我拿條毛巾。」
  
  安瀾就看到她的母親一手拿著毛巾一手端著飲料從廚房裡出來,一樣樣地遞到他的手裡,一臉的慈祥,「小少爺啊,你又去玩球了,熱不熱,來擦擦汗,喝點兒水。」
  
  何適倒是不領情,將她推開,躲過她手裡的毛巾自顧自地擦了臉,又放回她的手中,端起水來喝了幾口又放到她的手中,轉身看到安瀾倒是很開心,跑到她的旁邊坐下來,「安老師啊,你今天終於來了,是不是快要成為我的嬸嬸了?」
  
  「你啊,又打得滿身汗,小心別著涼了。」安瀾說著又道,「昨天給你的幾道題都做完了?」
  
  「做完了,當然做完了,否則我會玩麼?」何適又拿了幾塊水果扔進口中,對著何老夫人笑瞇瞇道,「奶奶,我就說安老師不錯吧,過了這村可沒有這店了,你得快點定下來。」
  
  何老夫人看到何適是滿臉的慈愛,掏出手絹又替他抹了一把汗,「你這個小子喲……」
  
  因為何適的打岔本領,以至於後面的談話十分得隨性化。安瀾在這裡吃了午餐,餐桌上,偶爾何老夫人會說,「安瀾你多吃點這個,這些你在家裡不是常能吃到的。」
  
  何遠航回道,「媽,安瀾吃不慣這個的。」
  
  何適隨意夾了一口,品了一下,「我還是喜歡吃安老師做的菜,多好吃啊,安老師啊,什麼時候再請我們吃一頓啊?」
  
  安瀾不由失笑,「隨便你何時來都方便的。」
  
  何遠航敲了敲何適的腦袋,「你這個小子,專門搶我的話。」
  
  安瀾在這座屋子裡惶恐地過了半天,終於起身離開。離開的時候,她聽到何老夫人不經意道,「以後常來玩啊,不過別送東西了,做教師的也沒有多少錢……」
  
  她輕輕地笑,「伯母,這個不是我送的,是遠航孝敬您的,這個才是我送的。」她指了指一旁一個小小盒子,「這個才是我給伯母的禮物。」
  
  何遠航沒有想到安瀾居然這麼老實,不由苦笑,「安瀾懂茶,這茶可是她家裡的珍藏品,今天來孝敬您了。」
  
  何老夫人不由咧開了唇,欣喜道,「我也還真喜歡。」說著她從手上褪下了一個鏈子,遞給安瀾,又笑著說了些話。
  
  安瀾忙擺了擺手,何遠航笑道,「收下吧,跟我媽媽不用客氣。」說著他接過那鏈子帶在安瀾的手上,安瀾連聲道謝之後又說了幾句話才跟著何遠航離開。
  
  她坐在他的車上,替自己繫上安全帶,看著遠方,輕輕地歎了一口氣,「遠航,你媽對我不滿意。」



18 意外(3)

  何遠航頓了頓,眼底有一抹恐慌一閃而逝,隨即笑得一副傾國傾城的樣子,鳳眸微瞇,「怎麼可能?我媽媽對你很滿意的。」
  
  安瀾看了他一眼,隨即又彎起了笑,「我這是反問的語氣,你不用緊張的。」
  
  「我媽可能不是一個特別熱絡的人,比較慢熱,時間久了也就好了。」何遠航似是釋懷了,輕輕地舒了一口氣,「現在我們要不要去哪兒逛逛?」
  
  「還是送我回家吧,為了跟你回這躺家,我緊張得連備課都沒有心思,明天要教新課我回去備下。」安瀾軟了幾分語氣,比起往日的清冷,似是多了幾分撒嬌。
  
  「好。」何遠航點了點頭,隨即又拉了她的手來放在唇邊親了一口,眼中微微閃爍,閃著幾分欣喜。她緊張的同時他也在緊張,而她緊張的同時也代表著她在乎。
  
  「那我現在送你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好了我再來找你。」
  
  「好。」安瀾頓了頓又道,「聞嫂的手藝不錯,特別那條清蒸魚可真香。」
  
  「你啊,饞鬼。不過聞嫂的手藝的確很出眾,下次你來的時候我替你點菜。」
  
  「對了,聞嫂在你家多久了?看你們關係都挺……和諧的。」
  
  「有十來年了吧?時間久的我都不大記得了,不過這十年如一日啊,她手腳很勤快,做事也仔細,嗯……別看何適跟她表面上關係不大親,其實感情很深厚,何適小時候也算是她一手拉扯大的。」
  
  「是麼,我還以為何適是你一手拉扯大的?」安瀾笑了笑又道,「聞嫂一直都住在你家麼,她沒有自己的家麼?」
  
  「她有個女兒。」
  
  安瀾的心不由一跳,「哦?」
  
  「現在讀初中,不過身體不大好,總在吃藥。聞嫂每個星期都會有兩天的假,會回去監督她的女兒學習,也給她帶些好玩的好吃的,那個小女孩我見過幾次,挺安靜的。坐在那兒不說話也不動可以維持好幾個小時呢。」
  
  「哦,原來是這樣。」安瀾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情緒,可是心中卻覺得被什麼堵住了一般,滲得慌。
  
  何遠航將車開在安瀾家的門口,跟她揮手告別。走的時候又依依不捨地拉著她,在她的臉上親了一口,「再見。」
  
  安瀾笑著跟他告別,轉身的時候,笑容逐漸收斂,帶了幾分自嘲。初夏的綠意充斥著她的眼,初夏得來臨讓周圍充滿了香濃的花香,突然地她覺得這一切都顯得那麼好笑。
  
  她回到家中就開始備起課來,備完課又給自己做了點吃的,才吃到一半就接到了一個電話。是劉冕的。劉冕的聲音隨著年齡的增長顯得越來越低沉,每次安瀾聽到他的聲音就如同聽到了鬼魅聲,她此時心情低落到了極點,對於他的聲音也是排斥到了一定的程度,語氣並不是十分好,「喂?什麼事?」
  
  「安瀾,我最近買了一套房子,你有空陪我去看看麼?」
  
  「沒空。」安瀾想也不想直接拒絕。
  
  「跟你家很近的,不會佔用太多時間。」劉冕陪著小心,又重複了一句。
  
  「我很煩,我沒空跟你扯。我已經有男朋友了,感情很穩定,今天剛見過家長,如果不出意外,我會跟他訂婚。我求你啊,你別再有的沒的跟我暗示,我……」安瀾突然連話都不想說,直接將電話給掛了。她關了手機,深深地吐了一口氣,隨意地往床上一躺,躺下之後又不由地泛出一些些愧疚之色。
  
  她總是不輕易發火的,可是這次居然將火發到他身上了。其實她沒有資格對他發火,他是她的誰呢,誰呢?
  
  她原本只以為他對她只是青春期的迷戀,可是過了這麼多年,她看的只有他的堅持,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堅持。他為了她拚命地讀書,為了她拚命地創業賺錢。
  
  她仍然記得他冷冷地看著她,「安瀾,如果你要的只是錢,我就替你賺一屋子的錢。」
  
  她想讓他誤解了也好,或許他就放棄了。可是即使她在他的眼中充滿了銅臭味,他對她的心意仍舊是有增無減。他為了她,不顧姑姑的反對放棄了考研的機會,來到W市打拼,他為了她,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頭才有了如今這一番造化。他在偷偷地置辦著他的未來,他的籌劃中有她,而她永遠不會有他。
  
  她不懂一點都不懂她有什麼好,其實她一點都不好,她自卑,她自私,她會小心眼。其實她跟其他的女孩子無異,只是喜歡將自己武裝得堅強,武裝得冷漠,這樣或許就可以刀槍不入了。
  
  她閉著眼睛,腦海中不停地浮現出很多的情景很多的對話。
  
  「瀾瀾,這個家媽媽呆不下去了……可是媽媽不能帶著你走,否則我們娘倆都會受苦的……」她流著淚,打包好自己的行李決絕離開。
  
  「你別跟著我,否則你連爸爸都沒有了。」
  
  「安瀾,我從來不叫你姐,因為我知道我跟你沒有血緣關係。你媽媽在嫁進來的時候就懷了你。」他的視線壓迫,緊緊地看著她。
  
  「安瀾,我喜歡你很久了……」
  
  「安瀾你多吃點這個,這些你在家裡不是常能吃到的……」她的臉上帶著滿意的微笑,眼中卻是犀利的,甚至有微微的嘲弄。
  
  「安小姐,請慢用……」時隔多年,她們以這樣的方式見面。
  
  她閉著眼睛,一幕幕交疊在一起,像一個瘋狂旋轉著的魔方。她涼涼地笑了起來,黑暗中的屋中,她的笑聲顯得有些淒厲,她自言自語道,「安瀾,其實這麼多年你一直是一個人,未曾擁有過誰。」
  
  她翻了一個身,有什麼在她的臉頰上流淌過,她用手輕輕地揩去,啞啞道,「醒了之後,又可以看到那麼多張笑臉了。」
  
  何家的那棟豪華別墅中,燈火燦爛。
  
  「奶奶,我對你挺失望的,真的。」晚上何適意外地不去玩電腦,而是坐在沙發上陪何老夫人看無聊的電視劇。趁著電視廣告時間,何適一邊啃著個蘋果,一邊說道。
  
  「哦?」何老夫人有些意外地看著他。
  
  「奶奶,你是覺得安老師長得不好人品不好還是出身背景不好?」
  
  「這……」何老夫人居然一時噎住了。
  
  「安老師不是頂尖的美女,可是相貌不差的,皮膚嫩白五官秀氣。關於人品我也不說了,她帶的班級中沒有一個是不聽她話的,即使不愛學習也不會對她不尊敬。至於出身麼,她未曾瞞過我,家裡沒有幾個錢的。」何適頓了頓,「我們家錢已經那麼多了,再弄個有錢的幹什麼啊,攀比啊?現在又不是封建社會了,不必太遵守門當戶對的。」
  
  「小適,你不懂……」何老夫人聽著也有些生氣,卻忍著脾氣拖著聲音想要解釋著什麼。
  
  「奶奶,我也不小了。別的不說吧,就單單你今天說得那幾句話,你沒有看到叔叔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麼?安老師也肯定聽懂了,唉,那個時候我也挺難受的。你要知道,我從小到大從來沒有喜歡過哪個老師過。」何適搖了搖頭,「過了這村兒就沒有這店了,若是叔叔真的錯過了,我會替他遺憾的。」
  
  何老夫人的臉色此時變得有些難看也有些尷尬,剛想說些什麼就聽到浴室的門開了,便住了口不說話。何遠航洗了澡也走過來坐在何老夫人的面前,一臉嚴肅,「媽,我們來談一談。」
  
  何老夫人一抬起頭來,就看到前面坐著的一個孫子一個兒子,一個一臉不懷好意,一個帶著幾分慍色,閉了閉眼打了個呵欠,「好累啊,我困了,我去睡先。」
  
  「媽!」何遠航的臉色微微一變,又叫了一聲。何老夫人只當做沒有聽到,快步地回了房。何適不由悶笑推了推何遠航,「叔,你看奶奶跑得多快啊。」
  
  「逃得了今日可過不了明日,明天找你爺爺告狀,說她欺負我媳婦兒。」
  
  「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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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nnie062222 發表於 2012-7-13 01:52 PM

19 意外(4)

  次日起床,安瀾只覺得昨日之事如同雲煙。陽光撥開陰霾,她覺得心情明朗上了許多,這小半輩子都這麼過來了,這條路以後該怎麼走就怎麼走,不必多想。
  
  還是上課的時候最為輕鬆,站在講台上的她仔細地分析每一道例題,認真地分析每一個知識點,每當學生準確地回答出她的題目,或者快速領悟的時候,她便覺得尤為開心。
  
  星期一,安瀾就只有早上第一節課,上完之後她在辦公室裡批改作業,才改到一半就聽到有人敲門,不由地抬起了頭來。辦公室的門開著,門口站著一名男人,手抬著還未放下,他穿著一身筆直的灰色西裝,看著她,臉上帶了幾分似笑非笑。
  
  安瀾看到這張熟悉的臉熟悉的表情不由地微微一愣,黎成渝,他來幹嘛?她打量了一下周圍,其他的老師都去上課了,此時辦公室裡就只剩下她一個人。她不由道,「請問有什麼事麼?」
  
  黎成渝朝著她走來,筆挺的身形逐漸靠近,他抬頭看了看旁邊的桌子,用清雋的側臉對著她,「吳老師在不在?」
  
  「去上課了。」安瀾用手中的筆往前方一指,「就在前面的那個班級,一八班上課呢。」
  
  「哦,這樣啊,那我等等他好了。」說著黎成渝隨意地在安瀾對面的一張空位上坐下,安瀾的心不由一跳,想說些什麼,動了動唇最終只說了一個「哦」字。
  
  她只覺得在這樣的氛圍下,她會有些緊張。她低頭批改作業的時候,他的陰影有一半遮在上面,她輕輕地呼吸了一口氣,裝作無人一般繼續批改作業。
  
  黎成渝突然開口道,「需不需要我替你一起批改?反正我坐著也沒有事幹,離下課還要一段時間。」
  
  他的語氣中沒有一絲慇勤的語氣,問得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安瀾一頓,頭也不抬,「謝謝,不用。」
  
  黎成渝頭也沒有轉回去,就坐在對面打量著她,今日安瀾穿了一件蕾絲花邊的小襯衫,脖頸處還有一個細小的蝴蝶結。她適合明朗輕快地顏色,襯著她白皙的皮膚發著盈盈光澤。他仍記得當年她剪過的一個髮型,前面的劉海剪成一排,雙眼看起來大大的看起來特別有神。如今頭髮養長了,全部紮在腦後,露出光潔的額頭,也是十分有味。
  
  「安瀾……」他看著便情不自禁地呢喃出她的名字來,安瀾嗯了一聲,卻沒有聽到下文,抬起頭來的時候對上他那雙狹長的雙眼,黑白分明的眼中,深情一覽無遺。他微咳了一聲,掩飾一般隨手從她的桌上抽走了一本數學書,假意翻看起來。
  
  接下去的兩人一時無話,安瀾改完作業之後整理了一下桌子,突然道,「你什麼時候有空?」
  
  「沒空。」黎成渝淡淡地說了一句,隨即站了起來,臉上帶起幾分笑,伸出手來朝著門口的那個有點胖胖的男人走了過去,「哎,吳老師,您下課了。」
  
  「你好你好。」吳老師握住他的手,客套地打了招呼。
  
  安瀾一時有些無語,對於黎成渝不由地有些摸不透起來。那個紫羅蘭翡翠她不敢輕易帶在身邊,也不敢找人托送,生怕碰壞了沒得賠,只想找個機會還給他而已。如今好不容易說出了口,他卻給她回了一句沒空。
  
  她打開電腦製作課件,時不時地聽到黎成渝跟吳老師在討論某個學生的事,心裡想著黎成渝的親戚還真是多,最後黎成渝要走了,說道,「吳老師啊,這孩子可就托付給你了,謝謝謝謝啊。」
  
  「不客氣不客氣,應該的應該的。」
  
  「以後我會經常來看看他的,監督監督他……」
  
  黎成渝走了之後,吳老師不由感歎一聲,「有這樣的家長怎麼會教出這樣的學生呢,唉。」
  
  「怎麼了?」安瀾不由隨意地問了一句。
  
  「我們班的那個周如喲,實在是會惹是非,整日裡鬧事兒,所以我不是讓他把家長請來了麼。」
  
  安瀾點了點頭表示理解,這個年紀的學生比較叛逆,是有些難教。
  
  安瀾才下班居然接到了黎成渝的電話,心裡本來想著是不是他有空了找她說話,不由接了電話,卻不開聲,她聽到對方道,「喂,安老師啊?」
  
  「呃……什麼?」安瀾對於黎成渝這日的反常只覺得十分困惑。
  
  「我就是想問下吳老師的電話,能給我一下?」
  
  「請稍等,我發到你的手機裡。」
  
  「好,謝謝。」禮貌生疏的話語,隨即是他掛了電話之後的忙音,安瀾一頓,隨即找了吳老師的電話發了過去。安瀾才出校門,卻何適斜斜地背著個書包來了,一見到安瀾就揮了揮手滿臉的熱情,「安老師誒,下午有空沒?」
  
  「有,怎麼了?」
  
  「能不能請我吃飯?」
  
  「可以啊,不過我家裡沒有什麼菜了,要不要跟我去一趟菜場,挑選一些你想吃的?」
  
  「太麻煩了,我今天想吃麥當勞,可以麼?」何適微咧著唇,「順便幫我解幾道題目嘛。」
  
  安瀾不由笑了起來,「何適啊,你不是最不屑吃這種小孩子吃的玩意麼,今天怎麼想吃了?」
  
  「最近新出了一個菠蘿派,走啦走啦。」何適拉著安瀾走,麥當勞離得有些遠,兩人打了的去。車上何適隨意地看了安瀾一眼,「老師,你今天心情看起來不錯啊。」
  
  「嗯?」安瀾不解地抿了唇,看著他的神情多了幾分古怪,「難道我理應心情不好麼?」
  
  「安老師啊,我什麼時候要對你改稱呼來著,天天老師長老師短地叫你會顯得我們有代溝。」
  
  「……小屁孩。」安瀾拍了一下他的腦袋。
  
  兩人進了麥當勞之後,安瀾從包裡拿出一張一百塊給他,「去點一些你喜歡吃的,隨便給我點一點。」
  
  「好。」這個時間段人有些多,何適排了一條很長的對。安瀾就坐在桌上,托著腮想著什麼。不遠處有個老頭子,一邊喝著飲料一邊打量著她,眼中並沒有太多的表情。何適回來的時候,把找零還給安瀾,然後坐下來將一些飲料推倒安瀾的面前,「叔叔說你不喝冰的,這是熱的,這個是菠蘿派,小心燙口哦。」
  
  「謝謝。」安瀾接過他遞過來的菠蘿派,吃了一小口又笑瞇瞇道,「何適,看來你挺紳士的。」
  
  「叔叔教導有方。」何適一臉謙虛。
  
  「你就拍馬屁吧,往日裡我看到的呢就是一個小霸王,連給女生讓個坐都不會。」
  
  「我那是為了那個女生好,免得人家嫉妒她。」
  
  「……」
  
  何適吃得飽了,拿出題目問安瀾,安瀾看了之後,認真地跟他解答疑惑。何適吃完東西,聽完講題,站了起來對著安瀾深深地鞠了一躬,「謝謝安老師,安老師我送你回家吧。」
  
  「噗,我家就在附近,不用了,你早點回家好好學習。」
  
  「嗯,好,那安老師再見。」
  
  「再見。」安瀾跟他揮了揮手,走出了麥當勞。
  
  何適在原地坐了半晌,馬上收拾好東西朝另外一個角落走去,走在一個老頭子的前面,「爺爺,如何?」
  
  老頭子將飲料推倒他面前,「真難喝。」
  
  「……」
  
  隨即老頭子搖了搖頭,「也不怎麼樣啊。」
  
  「叔叔真可憐,被你們棒打鴛鴦。」何適歎了一口氣。
  
  「不怎麼樣不代表我不同意啊,她挺有耐心的,讓她好好教教你,讓你考進軍校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何適的臉色沉了沉,皺著眉頭道,「爺爺,要不這樣吧,讓安老師早點嫁進來生個小孩,你打他注意吧?」
  
  「……」



20 戀愛(1)

  安瀾有時候並不明白自己跟黎成渝是什麼時候確立了關係的,這關係確立得不清不楚的。她只知道有一天過馬路的時候,他牽著她的手,替她擋著車流的那個方向。她抬起頭,看到他俊朗的側臉,帶著雲淡風輕的淺笑,突然就恍惚了一下,心跳也不由地加快起來。
  
  「安瀾。」黎成渝突然叫她。
  
  「什麼?」安瀾吐掉口中的吸管,恍過神來。
  
  「又在想些什麼?」黎成渝伸出手來點了點她的額頭,「整日裡游神,這個飲料不好喝?會不會太甜了?」
  
  「好喝。」安瀾點了點頭,就是太貴,有點心疼。
  
  此時黎成渝帶著她坐在Jame』s裡喝咖啡,這裡的環境幽雅,音樂動聽。安瀾不喜歡喝咖啡,要了一杯飲料。這裡的消費並不是最高檔的,可是這麼一杯飲料也要十八塊,是她做半個小時的家教費了。
  
  「那說說你在想些什麼?」黎成渝抿了一口咖啡,狹長的眼眸中帶著幾分促狹的笑意。
  
  「沒有想什麼啊。」安瀾矢口否認。
  
  「可是你剛才看我的眼神,似乎是迷戀吧?」黎成渝的唇輕輕地咧開,淡粉色的唇輕輕地彎起,唇畔邊儘是滿足的笑紋,他沉吟了一聲,「是什麼程度的迷戀呢?」
  
  安瀾的眼眸閃爍了一下,微微臉紅,低下了頭去,她不想承認我愛你,卻也不想說出我不愛你的話。她又吸了一口飲料,口中瀰漫著檸檬汁的酸甜。
  
  「安瀾,你一個星期就見我一次,別老悶著不開口啊。否則每次你去做曉若那兒做家教的時候我都過去陪你好不好?」
  
  「不好。」安瀾果斷拒絕,抬起頭來看到他眼眸中的失望,不由地彎起了唇,唔了一聲,「最近工作累不累?」
  
  「累,很累。」黎成渝想也不想就開口道,眼中瞬間帶了幾分疲倦。
  
  「那,要好好注意身體。」安瀾本來就是想開口找一個話題,可是沒有想到他居然這麼直接,抿了抿唇,「要不要趁著現在有空會去好好睡一覺?」
  
  「不去。」
  
  「那……」安瀾有些為難地看著他,「我好像幫不了你什麼忙誒。」
  
  黎成渝又抿了一口咖啡,幽幽道,「我一看到你就不累了,難道你就要這麼急趕我走麼?」
  
  心又快速地跳了起來,跳得極快,緋紅色從她的臉上一直燒到了耳後脖頸,安瀾一直都是個乖乖學生,從小到大一心讀書不問他事,戀愛這種事兒從來沒有想過,至少大學裡不會有。可是如今她才大一,黎成渝是個變數,說來就來,讓她連個準備都沒有。畢竟是情竇初開,對於如今兩人之間的關係顯得有些迷茫,往前進了一步,卻不敢再進第二步,怕受傷怕淪陷。
  
  她的知心朋友太少,連說話的對象都沒有。這樣的戀愛,她希望永遠埋在地下誰都不知道。她容易臉紅,或許是還小,在這件事上藏不了心事,似乎誰都看得出來她眼中的歡喜,所以她不想讓他們兩人出現在熟人的視線下。
  
  「安瀾。」
  
  「嗯?」
  
  「你別總游神,跟我說話。」
  
  「你最近是不是沒有休息好覺?」
  
  「是啊,沒有睡好。」黎成渝頓了頓,「夢中都是你。」
  
  安瀾再一次低頭,黎成渝不由覺得好笑,勾起了唇。他微彎起手指扣了扣桌面,「安瀾,安瀾,安瀾……」
  
  「幹嘛?」安瀾抬起頭來瞪了他一眼,看著他笑盈盈的臉,不由怔忪了一下。
  
  「女朋友關心男朋友是件好事,可是總得有點補償才對啊。」
  
  「什麼補償?」
  
  「你平時要學習,要做家教所以沒有空陪我。上次十一有一份零工要打也沒有空陪我,那何時我才有幸請你去看一場電影,或者去別的地方玩一趟?」
  
  電影,是要錢的。去玩也是要錢的。安瀾皺了皺眉頭,有些為難,許多囁嚅了唇,理直氣壯道,「我們現在不就是在約會麼?」
  
  黎成渝頓了頓,呵地笑了一聲,「安瀾,你這是這是……現在是在約會,可是我們現在這樣偷偷摸摸的多不自在?」
  
  安瀾抬起頭來飛快地在四周轉了轉,沒有熟人,她深呼吸了一口氣,「黎先生,咱們要克制,多多克制。」
  
  「是成渝。」,黎成渝歎了一口氣,「看你平日裡挺老成的,還以為我們之間沒有什麼代溝,看來是我錯了。」
  
  「就是就是。」
  
  「我的意思是說,你比我還老古董!」黎成渝舉起咖啡杯,語氣不滿,他一口氣將咖啡抿了光,「現在都五點了要不要跟我一起吃晚飯。」
  
  「不了,我該回去了。」
  
  黎成渝瞪了她一眼,隨即又無可奈何地歎了一口氣,「好吧,你先走。」
  
  安瀾從口袋裡掏出十八塊錢放在桌上,「AA制。」
  
  在安瀾經過他的旁邊的時候,他扯住她的手,淡淡道,「收起來。」
  
  「之前說好的。」安瀾也不看他,低著頭淡淡道。
  
  「我說收起來。」黎成渝又肯定地說了一句,語氣中已經隱隱帶了幾分怒氣。
  
  「你再這樣以後我真的不跟你出去了。」安瀾堅持,琥珀色的眼眸中帶了幾分倔強,唇微微地抿著看向他。
  
  「你……」黎成渝看著她那認真的樣子,有些哭笑不得,「安瀾,你還只是個學生,不要跟我計較這些……」
  
  「我想證明我跟你在一起不是因為你的錢。」安瀾誠懇地開口,「我知道你有很多很多的錢,不在乎這麼幾塊,可是對於我來說,很在乎。我不希望今日我向你要了一杯飲料,明日我要了你一條項鏈一件衣服,然後或許我還會向你要更昂貴的東西,我不想這樣。我只是想和你談感情,不是其他。」
  
  黎成渝看著看著她,「可是我願意給。」
  
  「我不想要。」
  
  「安瀾,你太天真。」他看著她,隱忍著自己心中的怒氣,「你走吧。」
  
  黎成渝仍舊坐著,看著桌子對面放著一個空了的飲料杯,還有那疊好的十八塊錢,唇邊帶著苦笑。這個天真的小女孩,如果可以,他寧願希望她可以對他市儈一些,再算計一些,那樣不好麼?可是那樣,安瀾便不再是這個安瀾了。
  
  安瀾坐在公交車上之後,心中又有些愧疚的神色,可是她並不後悔。一次兩次她都這麼堅持過來了,她想她都習慣了,他也會習慣的。這個世界是公平的,得到了多少就要付出多少,她沒有資格肆意揮霍,所以不想得到太多。
  
  可是她知道他在生氣,給他發了個短信,「喂,表哥,別生氣。」
  
  過了很久對方都沒有回信,安瀾心想他是在生氣吧,所以會不理她。她寢室還沒有到,他就發了短信回來,「很生氣,但是更怕你生氣,小混蛋,下次我們去逛免費公園好了。」
  
  「好。」她回,心裡的石頭鬆了開來,放鬆了許多。
  
  她回到宿舍,公主就陰魂不散般地跳到她的面前,神色古怪地看著她,「安瀾,你最近是不是在談戀愛?」
  
  安瀾一臉疑惑,一副你胡說八道的表情,「怎麼可能?」
  
  「最近你總是神神秘秘的,還紅光滿面的。」
  
  「我近日心情好不行麼?」安瀾頓了頓,看著公主道,「班主任剛剛跟我說我開學初的高等代數競賽獲得了省二等獎。」
  
  公主的臉色一變,有些難看,「哦,那恭喜。」
  
  小九飛飛聽了忙迎了上來,「請客請客!」
  
  「嗯,如果有獎金的話。」安瀾嘿嘿一笑,當然,如果有獎金的話,如果沒有,她請不起,戀愛之後,開支也大了些。
  
  「有的有的,肯定有的。」
  
  「嘁,不就一兩百塊錢麼,有什麼好請的。」
  
  「有肉吃就好。」小九接話。
  
  「就算是一杯兩塊錢的奶茶也可以的,表明心意就好了。」飛飛接話。
  
  公主咬牙切齒。...<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onnie062222 發表於 2012-7-13 01:52 PM

21 戀愛(2)

  省二等獎後來是確定有四百塊的獎金,不過學校總是喜歡拖上許久才給。因為小九和飛飛天天惦記著,所以安瀾收到證書之後的一個週末晚上請了室友出去吃東西。公主似有些不大開心,扭扭捏捏地,後來見安瀾不過請他們去了學校附近了一家小飯店,顯得一臉不高興,「怎麼來這種地方吃啊?」
  
  小九已經開心地找了一張桌子坐定,又拉著飛飛坐下來,然後看著公主道,「是安瀾請客,又不是你請客,這是主人的自由權嘛。」
  
  安瀾笑了笑請小飯店的阿姨拿了菜單上來,公主第一個翻看的,似乎都是不滿意,點來點去不知道點些什麼,小九順手拿了過來,「這兒的菜比較輕賤,公主你看不上的,還是我來點吧。哇,土豆餅,飛飛吃什麼,魚香肉絲吧……嗯,我們一個人點一個菜,公主的份兒也我點好了,手撕包菜。安瀾剩下一個你點。」
  
  「小九,你怎麼不顧及下我的感受呢。」飛飛瞪了她一眼,「一個人點了三個菜誒。」
  
  安瀾不由笑道,將菜單往飛飛的面前一推,「嗯,最後一個給飛飛點吧,點點葷菜好了。」
  
  飛飛不由咧開了唇,不客氣地點了一個葷菜。菜都是現做的,所以有些慢,四個人便在桌上聊起天來。小九看了一眼安瀾道,「安瀾,聽說物理系的一個師兄在追你,我上次無意間看過一眼,長得可好看了。」
  
  安瀾眨了眨眼睛,一臉疑惑,「有麼?」
  
  飛飛嘿嘿地笑了兩聲,「當然有啊,你不知道麼,聽說你們上次一起參加一個校志願者的活動之後,他就對你有意思了。」
  
  公主微咳了一聲,面無表情道,「你們說的是徐明浩麼?他現在在追我。」
  
  「哦哦,原來如此啊。」飛飛說了一句,接下去的話題便有些冷了。
  
  安瀾對於這種話題一點接話的意思都沒有,低頭玩著旋轉著手中的筷子。
  
  不過吃飯的時候氣氛又活躍起來了,這家飯店的味道自然是不能跟大酒店裡的相比,可是比起食堂的要好吃的多,飯也香不似食堂那般軟趴趴的。不過一會兒桌上的菜便被席捲了一空,想想還是意猶未盡,安瀾又讓老闆娘做了兩道菜上去。小九開心地摸著自己的臉,「好幸福啊。」
  
  吃完之後,小九和飛飛不住地喊著撐了,公主嘁了一聲,「肥死你們。」
  
  四人吃完之後,小九低頭用手算了算,「花了安瀾不少錢呢,飛飛我們請安瀾喝飲料吧。」
  
  安瀾擺著手說不用,小九和飛飛也不管就去了附近的一家奶茶店,小九低聲道,「不用給公主買麼?」
  
  「你見過那隻鐵公雞給我們買過麼?」飛飛低聲道。
  
  兩人嘿嘿笑了一會兒,小九唉了一口氣,「算了,我請她吧。」
  
  小九提了四杯奶茶過來,公主上前拿了一杯又順手從安瀾的手中抽走了那根黃色的吸管,「我喜歡黃色。」
  
  安瀾倒是無所謂,小九在旁邊捂著嘴笑,「黃色是個好顏色。」
  
  四人吸著奶茶往學校中,在學校門口的時候正好碰到一名身著藍色T恤的徐明浩,物理系的師兄。一旁的小九眼睛發亮捅了捅安瀾,「快看。」
  
  安瀾看了他一眼,此時燈光昏暗,看他的面容有些不清,他的樣子清雋,高高瘦瘦的,有幾分書生氣。對著她微微咧開了唇,可是安瀾對他是一點兒印象都沒有,也回以禮貌報以一笑。
  
  公主大大方方地迎了上去,「明浩,你現在出去呢?」
  
  徐明浩看了公主一眼,有幾分驚訝,「你是……?」
  
  頓時,小九和飛飛忍著笑意,安瀾也也是一臉無語。公主倒是一點也不尷尬,上前搖晃著他的手臂,「前幾天我們學生會開會的時候不是見過的,我還給你倒了茶呢。我叫做秦雅,大家都叫我公主。」
  
  「哦哦,你好你好。」徐明浩說後,看到公主落落大方伸出手來,也不由地伸出去與她輕輕地握了握。小九嗯哼了一聲,「那你們好好聊,我們先回去咯。」
  
  安瀾也應了一聲,跟著她們走,她經過徐明浩旁邊的時候,他張了張唇似乎要說些什麼,公主卻開了口,聲音柔柔弱弱的,「徐學長,昨日裡我提的那個方案,可行不可行啊?」
  
  安瀾幾人走得遠了,小九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哎喲喂,太解氣了,太解氣了,那個徐學長喲~」
  
  「可是我真的很替徐學長擔心哪,你覺得以公主的手段,他還逃得開麼?」
  
  「可惜了,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是插在偽裝成鮮花的牛糞上。」
  
  安瀾對於這種是非話題從來是不接話的,抿著唇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明天他們又要出去約會了,她穿什麼衣服好看,扎什麼樣的髮型?他們難道真的要去逛公園麼?想著想著,心中不由地有幾分甜蜜,又有幾分煩躁。
  
  「安瀾。」飛飛推了推她。
  
  「嗯?」飛飛抱住她的手臂撒嬌,「你別不理人家嘛,一個人悶悶地想著什麼呢?」
  
  「沒有啊。」
  
  「是不是看上了那位徐師兄,如果你要,我們肯定給你搶過來。」
  
  「才沒有,怎麼可能,我都不認識。」安瀾笑了笑搖了搖頭。
  
  「安瀾啊,你成績那麼好,交個男朋友也不會影響學習的,定一個吧,定一個吧。」飛飛說著,小九也在旁邊附和著。安瀾不學習的時候總是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坐在角落裡,帶著耳機,捧著一本小說,有的時候會隨意翻過幾頁,有的時候半個小時也沒有翻過,不知道她呆呆地在想些什麼,總覺得她的身上散發著一種強烈的孤單感,讓人感到心疼。
  
  「呵呵,我還小。」說著似乎是在回答自己一般,嗯了一聲。
  
  安瀾對著鏡子稍微打扮了一下便出了門,先去了徐曉若那兒,曉若一見到她就很開心,咧著唇笑道,「老師,你一次比一次漂亮了,是不是交了男朋友?」
  
  安瀾呵地笑了一聲,搖了搖頭,「沒有。」
  
  「我真想介紹男朋友給你,啊啊啊,我真想老師永遠都在我的旁邊。」
  
  安瀾不由一笑,用筆敲了敲她的腦袋,「小鬼,學習。」
  
  徐曉若低頭看了會兒書,突然又抬起頭來,「老師,你說我表哥怎麼樣,上次你見過的,是不是很帥?」
  
  安瀾頓時有些呆如木雞,忙將她的頭掰了過去對著課本,「快點給我看書,否則我不教你了。」
  
  可是一瞬間,她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微微紅了紅臉,心狂跳了幾下。
  
  從曉若這兒出門,發現手機裡躺著一條黎成渝給她發的短信,「我在這兒等你,快點過來。」
  
  安瀾將手機放回了包中,出了小區,往左邊拐,就看到一輛熟悉的車以及那一串熟悉的車牌號。她快步地走過去,坐在副駕駛上。黎成渝將臉靠過去,捏住她的下巴,「安瀾。」
  
  「嗯?」
  
  「想我麼?」黎成渝似乎很高興,狹長的眼眸中帶著濃濃的喜悅。
  
  安瀾低著頭,默默地替自己繫上安全帶,黎成渝又捏了捏她的臉,「如果是不想,那你臉紅做什麼?」
  
  安瀾的頭垂得更低了,細聲細氣道,「快走啦。」
  
  黎成渝還真的帶著她去了公園。此時天氣已經轉涼,兩人坐在一張椅子上,享受著淡淡的風,淡淡的陽光溫度。此處綠意盎然,空氣新鮮,環境寧謐。不知何時黎成渝低頭抓著她的手放入掌心中,將她的手指頭一根一根地分開與自己十指相扣,緊緊地握著,不由道,「手真小。」
  
  「還好啦。」安瀾笑瞇瞇地,低頭看著他的手,比她的膚色略黑,一隻手與她十指相扣,另外一隻手覆在她的手背上,輕輕地摩挲著。黎成渝歎著氣道,「你看公園根本就不是年輕人談戀愛的地方。」
  
  「為什麼?」
  
  黎成渝指了指不遠處,再遠處,「看到了沒有,都是老年人。」
  
  「我們這不是在提前享受那種溫馨麼。」安瀾回答。
  
  「也是,我們也去走走。」他握著她的手站了起來,微笑著地咧著唇,他在此時想到了一個詞,天荒地老。就在這個時候安瀾卻聽到有人在叫她,「安瀾。」
  
  安瀾的心猛地一跳,轉過身看到公主就站在她身後不遠的地方。



22 戀愛(3)

  公主看著她,臉上面無表情,可是眼中卻帶著濃濃的惱怒。安瀾看得出來,感覺到手上緊了緊,那溫暖的力量讓她很快地穩了心神,她淡淡地抿著唇,「嗨,你也在?」
  
  「嗯。和他一起。」公主指了指自己的身後,有一名高高瘦瘦的男子,正是昨天晚上剛見過的徐明浩,他朝這邊看來,他的眼睛單雙,有些內斂溫和,直直地看著安瀾與黎成渝相握的地方,臉上有幾分失落。
  
  「是麼,那祝你們玩得愉快。」安瀾淺笑依然,表情的仍舊是一副清冷模樣。
  
  可是看在公主的眼中,安瀾,這副清冷的模樣令她覺得莫名地窩火,她一臉似笑非笑,挑了挑眉,「安瀾,他是誰,你不需要介紹一下麼?」
  
  安瀾方纔的慌亂已經消失無蹤,他們緊握的雙手證明了他們的關係,無可抵賴。她指了指黎成渝,笑容恬靜,「我的男朋友,黎成渝。」
  
  又指了指公主,「我的室友,秦雅。那位……嗯,物理系的師兄,徐明浩。」
  
  公主臉帶不悅,「他又不是你的誰,自然是由我介紹。」說著將徐明浩拉過來,又重新介紹了一番,「我的男朋友……」
  
  「抱歉,我不是。」徐明浩似乎有些排斥公主的親密動作,將她挽著他的手掰開,笑容溫和,「你好,我是徐明浩,我見過你,黎先生。」
  
  黎成渝臉色淡淡的,帶著幾分淺笑,對著他伸出了手來,「你好,你是去年暑假在耀華工作過的實習生吧?」
  
  公主被晾到一邊,看向安瀾的眼神是妒,看向黎成渝的眼神是恨,看向徐明浩的眼神是怨。心裡想著總有一天,會讓你們好看。她惱過了,怒過了,仍然沒有人理她,她堆著笑走了過來,挽住安瀾的手臂,帶了幾分嗔怪,「安瀾,作為你的室友居然不知道你在跟人交往,我可真是失敗。」
  
  「我們也不過剛確認不久,還沒有機會說。」安瀾仍舊是笑,對著她的臉色也知道她的心裡在想什麼,心裡不由地有一點點地心虛,隨即也顯得理直氣壯。
  
  黎成渝攬過安瀾的肩膀,「抱歉了,我們正好有點事,需要先行離開。」
  
  「什麼事啊?反正大家都出來了,就一起玩啊。」公主皮相長得好,一雙眼睛特顯無辜純良,眨啊眨的也挺勾人。
  
  黎成渝頓了頓,淡淡地抿著唇,「抱歉,我們趕時間,下次再見。」
  
  安瀾跟著黎成渝快步離開,心神不定。抬起頭來看他的時候,眼底還有幾分慌亂。黎成渝半摟著她,「你怕她?」
  
  「沒有。」安瀾很快地回答。
  
  「你不用覺得心虛,我向著的從來只有你沒有她,她對於我來說只是一個陌生人,甚至有一些厚顏無恥。」
  
  「呃……」
  
  「你只管強勢一些,我會替你撐腰。」
  
  「嗯。」安瀾點了點頭,隨即又歎了一口氣,「我們的地下戀要浮出水面了。」
  
  「別總是一個人扛著,若是扛不了就給我打電話。她看起來沒有什麼腦子,可是不聰明的手段也多得是。不要吃悶虧,該報復回去的地方就報復回去,我的女朋友不可以那麼懦弱。」
  
  黎成渝跟安瀾說了很多,安瀾不由好笑,「說得我挺沒有用似的,只是我覺得若是不用與人結仇就盡量不要與人結仇。我這才大一,跟她還有三年多好相處的。」
  
  黎成渝笑道,「別讓她壞了心情,我們繼續找地方約會去。」
  
  兩人後來還是去了一家小麵館吃了一碗麵,地方是安瀾選的,店面看起來半舊不新,這裡的東西看起來會比較便宜。可是味道一點都不好,連一向不挑嘴的安瀾都覺得難吃。她有些歉意地看著黎成渝,他跟她約會的時候,不會穿西裝,穿一些很簡單的T恤,看起來也顯得頗有學生的味道。可是他高貴的氣質與這裡的環境格格不入,她不由地有些愧疚,看著他低著頭吃得一臉享受,不由伸出手來奪走他手中的筷子,「別吃了,我們走吧。」
  
  「嗯?」黎成渝有些不解地看他。
  
  安瀾笑了笑,「我想喝奶茶,你喝不喝?」
  
  「小孩子喝的東西,我不喝。」黎成渝也笑,她跟著他笑,可是兩個人明明都笑得不開心。
  
  接下去的時間裡,安瀾顯得有些心不在焉。黎成渝卻也不說什麼,開著車,隨意在郊外兜風,隨意地跟她說著話,「這樣,你會覺得很困擾麼?」
  
  「會有一點。」她隨意地回了一句。其實她害怕,越來越害怕,這種陌生的感覺她抓不住。
  
  黎成渝的眼中淡淡地閃過幾分失望,轉過頭來看她,她轉頭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不喜歡她游神的樣子,雙眼空洞,面無表情,他總覺得害怕,心裡沒有底。有的時候他甚至把我不住她的心思,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他也不清楚她的底線,不知道該怎麼問她,又怕傷了她的自尊心。
  
  他在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停住了車。突然低低地叫她的名字,「安瀾。」
  
  「嗯?」安瀾轉過頭,撞擊他複雜的眼眸中,不若往日那般澄清。其實她很喜歡聽他叫她的名字,似乎輕輕哼出來的,低喃般地動聽,他的一隻手繞到她的後腦勺上,將她的臉壓向自己的臉。安瀾還想掙扎,他卻不讓,唇印上她的唇,吻得有些凶。他總是隱忍著的,只是偶爾地拉拉她的手,連擁抱都很少,因為她排斥,她害怕。可是此時的他什麼都不顧了,溫熱的舌頭在她的口中肆意掠奪著,她不懂這種方式,唔唔地發出聲音,想要把自己轉開。可是他的力氣比她大,她鬆不開,漸漸地便迷失在他雄性的氣息中。
  
  她只覺得快要窒息,肺裡的空氣都被吸乾。她以為她快死了,他才放開她,兩人都重重地喘著氣。安瀾有些生氣,瞪著他不說話,黎成渝也瞪著她,然後輕輕地笑了,他伸出手來拍了拍她的腦袋,「傻子。」
  
  他的語氣親暱,眼眸中卻帶著幾分狡黠。安瀾有些不解,也伸出手來想動他的頭,黎成渝將她的雙手握住,笑呵呵地樣子,狹長的眼眸濃濃笑意,「生氣了呢?」
  
  「你強吻我。」安瀾有幾分委屈,抿著唇,一臉認真。
  
  黎成渝又笑,又說了一句,「小傻瓜。」
  
  「我不傻。」
  
  「戀人之間的親吻是水到渠成的。」
  
  「可是你就是強吻我,我沒有自願。」安瀾不依不饒。
  
  黎成渝的臉又逼近了她一些,「要不要再來一次?」
  
  安瀾板著臉,「以後我不同意你不許吻我。」
  
  「為什麼?」
  
  「反正……」
  
  「嗯,我帶你回去,天快要黑了。」他似是自言自語,又似是不想回答安瀾這個問題。他剛剛從她那兒得到了一些甜點,還是不要跟她慪氣。他的右手握住她的手,輕輕地勾了勾,似是在安撫一般又拍了拍。安瀾的心瘋狂地跳著,這種悸動難以把持,這種心跳聲好瘋狂。
  
  安瀾回到寢室,一隻鞋子從裡面飛出來,她聽到小九的聲音,「安瀾小心。」
  
  安瀾偏過頭去,看到公主氣勢洶洶地站在室內中央,手裡還拿著她另外一隻鞋子,似又要朝她扔去。安瀾的眼眸一瞇,不似往日的雲淡風輕,「秦雅,你發什麼神經?」
  
  公主手中的另外一隻鞋還是扔出來了,不過被一旁的飛飛從中攔截了,「公主,你幹什麼?」
  
  公主幾乎有些瘋狂地撲了上來,揚手要來打安瀾。小時候繼母輸了錢總是沒事找事地賞她幾個巴掌,小時候無力反抗,總被打幾個去。後來稍微大了,若是有人敢動手打她,她絕不姑息。此時公主沒事找茬,正好是惹了她心中不快,她的脖頸被她撓了傷,火辣辣地疼,一時幾個巴掌連番上去。她從小幹著苦活兒,手勁兒特大。直接將公主白皙的雙頰打出幾個紅印子出來,浮腫一片,「你別在我這裡找晦氣。」
  
  「安瀾,你這個賤人,你搶走了我最好的朋友,還搶走了我最愛的男人。」她捂著自己的雙頰,淚流滿面,指著飛飛小九的方向,「你勾走了她們,聯合起來欺負我。你還背著我勾引黎成渝,與他暗度陳倉……」
  
  「你有病是吧?你自己不要臉,別把這些髒水潑我頭上。」安瀾突然也覺得自己發洩過頭了,看著公主捂著臉蹲在角樓裡哭,深深地喘了一口氣。一旁的小九和飛飛都鎮住了,一臉不可思議地站在原地。公主抬起頭來,看著安瀾,「我要去醫院驗傷,我要上法院告你,我要讓全校師生都知道你這個不要臉的賤人……」她哭著衝了出去,安瀾站在原地,不動,然後緩緩地轉過了身來,將剛才被公主亂丟的一雙鞋子拿回來放回床底。...<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onnie062222 發表於 2012-7-13 01:55 PM

23 較量(1)

  臨近週末,又逢何遠航出差,一切彷彿突然歸了零,安瀾覺得很安靜,也很放鬆.辦公室裡的吳老師適逢四十歲生日,便邀請了幾個老師到自己家中慶生。吳老師曾整日在辦公室裡抱怨,表示家裡老婆的的廚藝不好,做的東西難吃。可是提起自家老婆,臉上又是濃濃的幸福。

    安瀾打趣道,「吳老師,你都吃了十幾年了還說難吃,未免矯情了。」

    吳老師哈哈大笑。

    這次是要招待客人,聽說安瀾廚藝很好,所以吳老師一大早就開了車來接安瀾。坐在車中副駕駛的是吳老師的愛人,安瀾見過幾次,叫做陸小茜,是個很溫婉的女子。安瀾進車之後,她跟著她一起坐在後座拉著安瀾的手,臉上帶了幾分歉意,「小安啊,對不住了,難為一個週末還要你來下廚。」

    安瀾笑道,「別客氣別客氣,麻煩的是我們才對,週末了還要到你們家叨擾。」

    「小安你可真客氣,哈哈,今天讓我偷師吧,我這做了十幾年的飯他一直說難吃。每次到人家裡吃飯都跟餓狼撲羊似的。」

    「好啊好啊。」安瀾點著頭,吳老師載著她們去了菜場。小茜問安瀾道,「對於選菜有什麼秘訣麼,我平日裡選得總是不大新鮮。」

    安瀾看了一眼小茜,這是一名看不出年紀的女人,說話也有些稚氣,此時甚至像她的學生。她輕輕地笑,一個個指給她看,告訴她如何選新鮮的瓜果魚肉。

    「諾,你看這塊肉。」安瀾的手指輕輕按壓在肉表面,「看起來不錯,也沒有惡臭味道,先按一下,凹印若是很快就恢復原狀,說明這肉食新鮮的好肉,再用手摸一下肉的表面,微乾或是略顯濕潤,不粘就說明是好肉了,你摸一下。」

    安瀾倒是很耐心,一樣一樣地慢慢教著,小茜一邊讚歎一邊轉身對吳老師道,「我活了這麼多年居然都不知道。」

    吳老師哈哈地笑著,「你能知道什麼啊,今天好好學,否則以後我的胃又要遭罪了
    安瀾在一個蔬菜攤上停了下來,「你看這個茄子……」她話才說一半,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中年婦女的聲音,不由地轉過頭去,那個人也轉過頭來看她,禮貌道,「安小姐。」

    她的態度十分地謙卑,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的表情。

    安瀾的心就那麼一直下沉下沉,她的旁邊站著個女孩兒,看起來不過初中生,穿著一件花襯衫,牛仔褲,眼睛很大,臉色略帶蒼白。安瀾只是聽到有她存在的時候心裡就很難過,此時看著她心裡傷痛更甚。她對著她的母親微微地點了點頭,並沒有稱呼,「你好。」

    「媽,她是誰?」聞嫂旁邊的女孩拉了拉聞嫂的衣袖,眼中有些好奇,烏黑的眼眸微不住地轉動。

    「她呀,是何叔叔的女朋友。」聞嫂隨意地說了一句,便不再看安瀾。安瀾只覺得自己的眼睛微微濕潤,硬生生地逼了回去,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咧開了微笑,繼續跟小茜講解。

    她想,恨著她也總是有些期待的。可是她失望了,徹底地失望。

    菜都買得差不多,又買了一個大西瓜就回去了。坐在車上之後,安瀾有些沉默,她母親的影子,那個小女孩的影子在她的腦海中晃動,唇輕輕地抿了起來。

    「安瀾?」小茜無意間看了她一眼,面無表情,雙眼無神,發著呆,有些死氣。

    「嗯?」安瀾轉頭看她,一瞬間換了臉色,面容帶著微笑,一派溫和。

    「……你說這麼多菜夠不夠大家吃?」

    「夠的。」安瀾點頭。

    「可是我覺得好像不夠。」

    正在駕車的吳老師不由笑道,「你每天煮一大堆的菜,都是倒掉,你不要鄙視專業人士的判斷。」

    安瀾到了吳老師的家中,就進了廚房繫上圍裙,眼裡還是有些酸酸的,卻也顧不得想那些事,小茜就站在旁邊,她不能有太多的情緒,就一邊做菜一邊講解,小茜生怕記不住,拿了筆記本在一旁記著。小茜突然問道,「安瀾,你這一身廚藝是從哪兒學來的,你媽媽麼?」

    「呵呵,無師自通。」她想,她是沒有媽媽的。

    「唉,看來做菜也是一門才華,有些人天生就會,有些人永遠不會,不過我還是要努力學習學習。」

    其他的老師陸陸續續來了,由吳老師接待在外面接待。小茜一臉不好意思,「小安,要不你也出去玩吧,這裡我來就行了。」

    安瀾搖了搖頭,試了一口湯,「很快就做好了,給我一些白糖。」

    老師們在學校裡是學生們的聖人,私底下也都是普通人,從教育方針以及自己班級裡的好學生開始,開始慢慢地改變了話題,聊聊八卦的話題,甚至講講近日裡賭博輸了多少錢。

    等到安瀾把菜都做完的時候,老師們也都到了,人不算多,七八個左右,正好做了一桌。大家都是很隨意地來,連點禮物都沒有帶,唯有一個家裡開蛋糕店的老師帶了一個大蛋糕來。安瀾做得菜,色香味俱全,味道特別好,「哇,這個魚皮湯跟酒席上的比也不差的。」

    「這個糖醋鯽魚做得真好吃。」

    「安瀾,你這是哪兒學來的廚藝?」

    一桌人對這一桌菜讚歎不已,安瀾咧著唇笑,「做多了就順手了。」

    「安瀾,你沒少給你男人做菜吧,哈哈哈。」一桌人都哈哈大笑了起來,唯有吳老師連話都不肯開口埋頭苦吃。

    安瀾但笑不語,卻突然想起當年的她並不好廚藝,似乎是有一天起為了那個男人,一遍一遍地演練,做到他喜歡的口味。其實W市的口味與她家中的口味有些偏差,她偏愛甜食,可是他不喜歡,所以每次做菜的時候少加了好些糖。

    吃完午餐,又有了一個漫長而無聊的下午。一夥人在這兒玩,正好可以湊幾桌麻將。大家讓安瀾上的時候,安瀾擺著手,「我不會玩。」

    「打牌麼?」吳老師從屋子裡拿了幾副牌出來,安瀾繼續擺手,「我不會。」

    沒有人知道她是個頂尖的高手,她也不會解釋,直接擺手說不會。當有一天離去了一個人,有關於他的記憶她便讓它們全部成了回憶。本來人就多出幾個,大家也不勉強,安瀾坐在沙發上看看電視,吃吃水果,也是愜意。小茜輪了一圈,休息的時候就坐在她旁邊,跟她聊天,女人之間的話題,無非是家庭婚姻柴米油鹽男女情愛等問題,她問安瀾跟男朋友相處得如何,什麼時候訂婚。

    安瀾對於這種事兒並沒有底,笑得有些心虛,「我們感情很穩定,訂婚麼可能還要過段時間。」

    「這女孩子不能拖,一拖拖成老姑娘了,價就低了。」

    安瀾仍舊笑。

    小茜道,「你可別說我說不好聽,我有個遠房外甥女,比我小幾歲,從大學一畢業就開始挑人,一直挑著挑著,本是一朵花兒,現在都二十九了,過個年就三十了,就留著人家挑她了。你呢現在有男朋友最好了,聽老吳說對你也好,還是早點把事兒訂了,這種東西變數多的是啊。」

    安瀾連著點頭。小啜了一口橘子水,訂婚呢,她還真的沒有準備好。

    晚上在吳老師家吃了飯,其他的老師覺得意猶未盡又留下來繼續打麻將,安瀾本來想走,小茜又拉著她再玩一會兒,安瀾不好意思走就留了下來。後來便有些遲了,因為路途有些遠,便搭了其他老師的順風車回去,她剛進小區,卻發現不遠處有點兒紅色的光亮,忽明忽暗,似是有人在吸煙。很少有人大半夜了還在這裡溜躂,她不由地有些心慌,等她走得近了,才發現此人是黎成渝。

    黎成渝也未曾料想到是她,嘴上含著的煙頭一下子落到了地上,快速地用腳踩滅。

    「呃,黎先生你在這兒?」安瀾有些意外,因為走得近了,還是打了聲招呼。

    「嗯,過來看個朋友,看完了,所以現在我要走了。」他轉過身去就要走。

    「你等一下,我上樓把東西拿給你。」安瀾忙叫住他,這件事兒一直在她的腦海裡,她得早點把鐲子還回去。

    「抱歉,現在有些遲了,以後再說吧。」說完黎成渝大步離開,聲音中帶著幾分沉悶。

    安瀾站在原地,涼風在耳畔吹拂,頭髮有些凌亂地打在面上,一時有些無言。



24 較量(2)

  安瀾頓了頓,這事兒擱在心裡夜長夢多,便往前跑了幾步,「黎成渝,你等一下!」

    只是一恍惚的瞬間,她已經抓住了他的衣袖,神色漠然,聲音平淡,「就算它放在我這裡一輩子,它也只是被埋在黑暗的地底下所以……你為何不將它拿走,交給適合她的人?」

    黎成渝也回頭,也不開口,雙手緊緊地握成了拳,許久才輕輕地呵了一聲,「安瀾,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你更適合她。」

    「我們都分手了。」她急急地說了一句。

    「分手?我又沒有同意分手,是你突然蒸發掉的。從頭到尾,你到底問過我意見沒有?」黎成渝的語氣並不大好,有些心煩意亂地對著她低吼,甚至有些咄咄逼人,「你知道不知道你這樣突然失蹤,我會怎麼想?」

    今夜他心情不好,從朋友的聚會中突然蒸發,轉到這裡來,點燃著一隻煙,慢慢吞吐著,守在她家樓下。看著她家的方向,想著她,卻未曾料到會被她撞破。

    這麼多年過去了,很多事情都已經變了。他明白,正如她有了男朋友,而他又擁有了更多的財富。他恨過她,卻仍然想著她,他說,「安瀾,我每天都在想,我們再次見面會是怎麼一番樣子,我想我恨你,再見你之後我肯定會假裝不認識你,可是我低估了你在我心裡的地位。」

    他轉過身來對著她說話,因為靠得有些近,安瀾聞到了一股酒味,她鎮定道,「你醉了。」

    「我沒醉。」他擺了擺手,「這麼多年來,我只有你一個,誰都沒有找。」

    「我想,我離開便可以更好的成全你,難道我錯了麼?」她的臉上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容,可是看在黎成渝的眼中卻是十足的殘忍,她壓低著聲音輕輕道,「我不想讓你為難。」

    「為難?」他冷笑,「就因為這麼一個可笑的原因。」

    一時之間,彼此相對沉默,夜深了,風有些涼安瀾穿得不多,站在這裡久了,不由顫了顫,黎成渝輕聲道,「你回去吧,那鐲子並沒有什麼意義,你若是不想要了,便扔了吧。我們之間的關係,並不是一個鐲子便能體現的。」

    「成渝。」

    「我可能有些醉了,你知道的,我不能喝酒。我不想在這種情況下跟你談話,等我清醒了我或許會很懊惱。」

    「嗯。」

    黎成渝看著她,狹長的眼眸有幾分迷濛,他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麼卻並沒有開口,這次他離去的時候,安瀾並沒有留。

    她只是怔在原地想著當初他說,「安瀾,我想我要結婚了,對方是好女孩。」

    她轉身上樓的時候,腳步有些沉重。因為神思有些恍惚,她居然走到了四樓,卻發現鑰匙插不進去,才突然緩過神來一臉尷尬地下了樓。

    第二日是星期日。

    因為昨晚睡得遲了,次日不想起床。可是一大早門鈴聲鬧得慌,她想想會在這個時候來找她的也就何遠航或者何適。隨意地換了一身衣服就出了門,臉也沒有洗就去開了門。可是當她開了門,瞬間就想把門關掉。

    「你不是有東西給我麼?」黎成渝的手抵在她的門上,「現在你又不想給了麼?」

    「哦,你稍等一下,我進去給你拿。」安瀾因為沒有睡飽,腦子還有些不清楚,只是覺得黎成渝挺奇怪,前段時間還說沒有空,現在倒是自個兒跑上門來了。

    她進了書房,黎成渝也沒有站在門口,隨意地走了進來換了鞋。在他換上那雙大號的男士拖鞋的時候,臉上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他在沙發上坐定,打量著這個乾淨的房子,這裡地理位置不錯,屋內也收拾得很好,她的習慣沒有變,仍舊喜歡一些簡單的東西。

    安瀾從房間裡將那個裝著紫羅蘭手鐲的盒子拿出來還給他,「給你。」

    請神容易送神難,黎成渝坐著就不願走。慢慢地開了盒子,將鐲子拿出來細看,雙瞳炯炯有神。安瀾不敢動他,生怕這麼一動,鐲子就摔在了地上。可是黎成渝似乎在觀摩或者說是驗證一般,足足看了十幾分鐘,安瀾又道,「我都沒有碰過,一直鎖在書桌裡。」

    「哦。」他將鐲子放好,收在自己的口袋裡。一點要走的意思都沒有,就是那麼坐著。安瀾在旁邊站了會兒,有些忍無可忍,「黎成渝,你還有什麼事麼?」

    「主人給客人倒杯茶難道不應該麼?」

    「……」

    「當年你每次去我家裡,我可都是鮮搾橙汁給你的。」

    「你在跟我算舊賬麼?」安瀾一邊說著一邊拿出茶葉來泡茶,趕人這種事做起來未免是太尷尬了些。

    「如果我想跟你算,你又如何?」

    她泡好了茶放在黎成渝面前,熱茶氤氳著熱騰騰的氣息。她的雙眼盯著透明的玻璃杯中,嫩嫩的尖芽在淺綠色的水中上下沉浮,輕聲道,「其實一切都過去了,不是嗎?」

    「你剛睡醒?」黎成渝岔開這個話題,「嘴邊還有口水印。」

    安瀾一時被嗔得無語,起身進了衛生間,躲在裡面都不敢出來。她在裡面慢慢地蹭著,只希望一出門,那人已經消失了不見。她刷牙洗臉,突然聽到鈴聲響起,不由頓了一頓,低頭快速地擦乾了臉。等到她從衛生間裡出來的時候,發現黎成渝已經替她開了門,門口半開,門口的兩名男人相互看著對方……

    安瀾臉上略帶窘意,說不出話來。

    隨即兩名男人的唇邊都掛了笑,禮貌的笑容,相互打了個招呼,何遠航換拖鞋的時候,發現自己平日裡穿得那雙被鳩佔鵲巢了,心中不快,並未動聲色,熟練地從一旁的鞋櫃裡拿了一雙拖鞋換上,對著安瀾道,「剛醒吧,這裡有早餐。」說著揚了揚手中提著的東西,笑容中帶著濃濃的寵溺。

    安瀾點了點頭,走了幾步上去,對何遠航道,指了指黎成渝,「這位是……黎先生,他是我的……」

    「好朋友。」黎成渝淺淺一笑,語氣中卻又分明帶了幾分曖昧之意。

    「哦?你好,」何遠航站到安瀾這邊,將手中的早餐放到安瀾的手中,眉頭一挑,「我是瀾瀾的男朋友,何遠航。」

    安瀾對於這種新舊男友共處一室的局面顯得十分被動,索性拿了早餐去廚房,「我先去吃點早餐,你們……先聊一下好了。」

    何遠航給她買了幾個豆沙包,香甜濃郁的豆沙吃在她的口中卻有幾分苦澀。她明明吃不下,卻仍舊是一口一口慢慢地吃著,何遠航不知道她的過去,他從來沒有問過,她亦從來沒有提起,方纔她明明是看見了他眼中不悅的,看她的時候那樣的明顯,雖然他的臉上笑得一派春風。

    安瀾吃完又喝了一些豆漿,才走到客廳,坐在何遠航的旁邊。何遠航似乎在跟黎成渝談著什麼,談得很開心,何遠航見她過來,伸出右臂將她一攬,點了點她的鼻子,笑意滿滿,「這麼多天了想不想我?」

    安瀾輕輕地笑了起來,並沒有回答。她沒有在人前秀恩愛的習慣,又況且她感受到了一股冷厲如刀的眼神切在她的臉上。可是她仍舊是一臉關切地問何遠航,「這幾天很累吧?」

    「想著你就不累了。」何遠航笑容明朗,眼眸中春意點點。若是憑長相,他比黎成渝要長得更好看一些,一雙鳳眼妖嬈媚惑,他笑起來的時候更是一副傾城傾國樣子。

    這樣的話,似乎男人都會說吧,當初黎成渝不止一次跟她說過這句話,如今讓他聽著另外一個男人與她說這種話,心裡定不好受。安瀾不敢看他,只想著他或許會早點走,可是他倒是隱忍得住。所以安瀾不得不去準備中餐,何遠航道,「安瀾,多準備一個人的份兒,待會兒何適要來。」

    何遠航在看到黎成渝的那一刻,便感受到一種危機感。好不容易能夠與安瀾有一個二人世界,偏生有不知好歹的人過來打攪,所以還是再叫上何適來,反正二人世界盃破壞了,不如再多一個,而且是自己人。

    何適早上的時候在跟同學打籃球,收到何遠航的短信,「遇到敵人,速來安老師家。」馬上扔下籃球就趕來了。他一來,第一眼就看到了黎成渝,一個淡漠的男人,靜靜地坐在那兒,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氣勢,他哈了一聲,略帶玩笑地開口道,「這人誰啊,不會是安老師的前男友吧?」

    何適說得聲音有些大,房中的另外三人都聽到了這句話,一時之間全體沉默……...<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onnie062222 發表於 2012-7-13 02:00 PM

25 較量(3)

  黎成渝剛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何遠航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在他重新將這句話品味一下的時候,臉色突然一變,鳳眸瞇起帶著幾分惱怒,語氣抬高了幾分,「你說什麼?」

    何適也覺得自己這是說錯了話,在此時不由叫高聲叫了一聲,「安老師,飯好了麼,我好餓啊
    安瀾伸出頭來,帶了幾分笑,「何適啊,你先去吃點兒菜可以不,飯馬上就好。」

    「好。」何適應了一聲,看了一眼何遠航,扯了扯他,「叔叔,你不餓麼,陪我一起吃點。」

    何遠航冷冷地看了一眼黎成渝,他卻仍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半張臉遮在報紙後面,絲毫沒有醒悟到剛才他說了一句什麼樣的話。

    何適加大了一點力氣,扯著何遠航走,壓低了聲音道,「叔,你若是生氣你就輸了。不過叔,你似乎終於碰到一個強勁的對手了。」

    何遠航反手就在何適的頭上留下一個爆栗,面色沉鬱,「小孩子懂什麼?」

    何適不說話了,在桌上坐定,拿了筷子夾了一塊排骨慢慢啃著吃,排骨跟山藥一起燉得糜爛,香膩滑爽,何遠航坐在一旁不動不知道在想著什麼。何適看了一眼何遠航又偷偷地打量了一下黎成渝,又看看正在廚房裡炒菜的安瀾,不由抿著唇笑,這場面還真有點意思。

    看到何遠航又瞪了他一眼,忙不迭地低下了頭,心裡想著若是這個男人真的是安老師的前男友,自己可真是罪過。

    想著又夾了一塊排骨,「吃不吃,很好吃哦。」

    何遠航沒有理他,突然想起安瀾曾經跟他說過的話,「我過去談過一場戀愛,失敗了,打擊挺大。」那個時候的自己想必是自信過了頭,「就是因為被打擊了,才應該在另外一場戀愛裡找點甜蜜。」

    這個身份可疑的男人已經讓他嫉妒得發了瘋,原來他並不是一個大度的男人,他的心很狹隘,他以為不問就可以當做不存在,在交往的過程中,他不住地淪陷,而她總是保持清醒,是否跟曾經的戀情有關。

    何遠航還在想著什麼,安瀾已經端著湯出來,「開飯了。」

    他剛站起來,卻發現黎成渝比他快了一步,從安瀾的手裡很自然地接過了湯,輕聲道,「我來。」

    何遠航站在原地不由地一愣,何適亦是,甚至安瀾亦是。黎成渝將湯放到桌子的中間,湯裝得很滿,何適小心地用指尖了碰瓷碗,很燙。

    這頓飯吃得很安靜,氣氛古怪而又尷尬,何適只覺得自己夾在其中怪怪地,扯了幾句話,沒有誰接,有些訕訕地閉了嘴。他胃口不錯,吃得很快,本來想找個借口離開,可是又覺得這樣走不厚道,便坐在沙發上隨意翻了翻報紙。

    何適一邊翻著一邊想著,昨天晚上何遠航還找他商量今天求婚好不好,可是此時多出了個第三者來,轉頭看了看他們三人,不由低低地嗤笑了一聲,這事兒有點棘手,他一個小孩子什麼都不知道還是先溜吧。

    何適走後,黎成渝吃完飯,客套地跟安瀾說了一句謝謝,還有一句,你的東西我會替你一直保管著。黎成渝走的時候,安瀾與何遠航都鬆了一口氣,兩人彼此對視,臉上都帶著一抹對方看不懂的東西。何遠航陪著安瀾收拾碗筷,想說點什麼,卻又開不了口。

    「他是我的前男友,交往了三年。」何遠航心中所想被證實,不由有些怔忪。

    「四年前已經分手。」安瀾一邊洗碗一邊說,聲音清清淡淡的,「我從來沒有想過瞞著你。」

    何遠航聽到安瀾這麼說,心中又是欣喜,微微地咧開了唇,張開雙臂將她擁在懷裡,整個人靠在她的背後,柔軟的唇印在她的耳後,「瀾瀾,我吃醋了。」

    「是麼?」每當安瀾不知道用什麼語氣的時候,就盡量放淡自己的語氣,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還想知道什麼?」

    「他為什麼會來?」

    「我們無意間又碰上,他過來坐坐,就這樣。」

    「可是他似乎對你還有情。」

    「……」

    「你還喜歡他麼?」何遠航輕闔著眼,炙熱的呼吸噴在她耳旁。

    安瀾頓了一頓,眉頭輕輕地皺了起來,她用水將手沖洗乾淨,掙脫了何遠航的懷抱轉過身來看著何遠航,琥珀色的眼眸清澈恬淡,「遠航,你覺得我應該還喜歡著他麼?」

    何遠航單膝跪了下來,握住她那依然濕潤的手,眼神真摯,「安瀾,嫁給我吧。」

    安瀾的眼睛兀然睜大,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他。這突如其來的求婚實在是太快了,她張了張嘴,頓時一時說不出話來。

    「安瀾,說話。」何遠航等了她許久,見她仍舊是一副癡傻了的樣子,不由提醒了一聲,捏了捏她的手。

    「會不會太快了……?」對於婚姻她還有些迷茫。

    「不快,我們交往了很長一段時間。我們可以先訂婚……」

    何遠航話還沒有說完,安瀾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靜謐的時光突然被打斷,鈴聲顯得有些喧雜。安瀾從圍裙的口袋裡拿出手機一看,居然是姑姑打來的。

    「不要接。」何遠航說了一句,語氣中略帶不滿。

    姑姑很少會在這個時候段給她打電話,她不由地有些好奇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不由地對何遠航做了個手勢,接了電話,「喂,姑姑?」

    「安瀾,你什麼時候有空回家一趟。」姑姑的聲音中分明帶了些哭腔。

    「怎麼了?」安瀾不解道。

    「你爸爸他,你爸爸他……」

    「我爸他怎麼了?」安瀾也不由地有些著急。

    「你爸爸住院了,你務必回來一趟,有話回來說。」

    「好。」安瀾掛了電話,何遠航已經站了起來,「怎麼了?」

    「遠航對不起,我現在馬上要回去一趟,我爸爸住院了。」她一邊說著一邊快步往臥房裡走,開始整理行李。

    「我跟你一起回去。」何遠航見她這麼著急,幫著她一起收拾。

    「不行,我家有些遠,這麼一來一回肯定會耽誤了你上班。」

    「可是你爸爸……」

    「我先送我去機場,我先回家,若是有事我再聯繫你。」

    「好,我現在給你訂機票。」

    爸爸,這個陌生的稱謂。似乎已經有好多年沒有見過了,她自從來到W市上大學之後,就回過一趟家,那次她大三,其中一個姐姐結婚,作為妹妹的她不得不回去一趟。那次回去的時候就發現爸爸老了很多,看來這個繼母並沒有很好地照顧爸爸。那次她走的時候,偷偷地給了他五千塊,不多卻也是心意,雖然想想他將自己養大,還是自己虧欠了他。

    那一次她張了張唇沒有喊他爸爸,她叫不出口。

    飛機準時到達,此時六點鐘,天色已經完全黑累。她連家都顧不得回就直接提著行李去了爸爸所在的醫院,又或者說,她也不知道哪兒才是她的家,畢竟她的戶口是牽到姑姑家的。姑姑到醫院樓下接了她,此時她輕喘了一口氣,「姑姑,我爸他……」

    「是肝癌。」姑姑歎了一口氣,又抹了一把淚,「你爸爸他辛苦了大半輩子,怎麼就怎麼就得了這麼個病。」

    一時之間,安瀾有些六神無主,低低地重複了一句,「肝癌?」

    「你爸爸他還不知道,吵著要出院,所以才叫你來,他最聽你的話。」

    安瀾輕喘了一口氣,「我去勸勸他。」

    「安瀾。」姑姑突然從身後叫住她,「你都知道了?」

    「嗯……」

    「你別怪他,其實他對你很好。比你那個狠心的媽要好得多,你要知恩圖報。」

    「是。」安瀾點了點頭。



26 受傷(1)

  在室友的眼裡,安瀾爆發的時候是個小怪獸,就單單憑她扇給公主的那幾個巴掌,就令小九和飛飛瞠目結舌。

    一時之間兩人居然被安瀾的氣場嚇到了,不敢上前說話。又遲了一點,小九買了奶茶回來,站在安瀾的床頭,「安瀾,喝不?」

    安瀾看了她一眼,仍舊是平日裡溫婉的笑容,淺淺淡淡的,眼眸如秋水一般明亮,「謝謝。」

    「安瀾……公主她……」小九頓了頓,「公主病太嚴重,你別將她放在心裡。要不我們也去弄個驗傷報告?你看你脖頸這裡都被抓破了。」

    「不用了。」安瀾話音才剛落,班主任的電話就打來了,「安瀾?」

    「老師,我在。」安瀾回答。

    「你把秦雅給打了啊?」

    安瀾遲疑了一下,仍舊是點了點頭,「……嗯。」

    「唉,我一聽這事兒還不敢信!你你你……反正這事不管誰在先,你怎麼可以動手打人呢?」班主任似乎有些擔心,「剛才輔導員跟我說秦雅找了家裡人,還去驗了傷,對方家裡有點背景,想把這件事鬧大,到時候如果學校受不住壓力可能給你記過處分。」

    「嗯……沒事。」

    「什麼沒事?」班主任幾乎有些恨鐵不成鋼,語氣不由重了幾分,「這處分一下來可就是人生的污點了,意味著什麼知道不知道?可能接下去幾個獎學金你都拿不到手!……別著急,明天我會想辦法讓你跟她的家長見上一面,你想想怎麼說話。看你平日裡最讓我放心,這次怎麼惹了這種事。」

    班主任可能是有些生氣,說了很多話。安瀾並沒有表態,只是一味地聽著,如何,道歉麼?掛了電話,不由地歎了一口氣,小九咬著吸管問她,「是班主任吧?」

    「嗯。」

    「是不是讓你道歉?」

    「應該是……」她的臉上帶了幾分頹然,這種事,第一次碰到,泰然處之,她做不到。

    「我們一定力挺你到底,無條件地支持你.」小九說著,飛飛突然湊上話來,「安瀾,你男朋友……有沒有辦法幫上忙,聽公主說他很有錢……」

    安瀾搖了搖頭,「我是我,他是他,這種事上絕對不能麻煩他。」

    公主這個晚上並沒有回來,整個寢室氣氛都有些沉重。安瀾平日裡的睡眠都很好,今天晚上有微微的失眠。第二天早上的課,公主仍然沒有來。在安瀾消了氣之後,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了,其實公主只是一個被寵壞的孩子,以為世界都要圍著她轉罷了。可是轉念又是一想,她的言行舉止也真是令人欠虐,她忍她也夠久了。

    安瀾上完早上的課,班主任便打來電話要求安瀾去他辦公室一趟。安瀾不大願意去,可是又不能違背班主任的意思。安瀾暗示自己該鎮定,可是從小到大都是好學生的她,突然跟處分搭上了關係,心中不由地忐忑。小九和飛飛也說要來,安瀾拒絕了,這種事少牽連一個是一個,免得公主到時候亂咬人。到了辦公室的時候,班主任早就在門口等她,見她來了,拍了拍她的肩膀,「安瀾,語氣態度好一點,沒事的。秦先生說想單獨談談,我就不跟你進去了。」

    「嗯。」安瀾進去之後,看到辦公室的沙發上坐著兩個人,一個是公主,她的臉色還是有些浮腫,帶了一頂寬大的低簷帽子,看到安瀾進來不由狠狠地瞪著她,卻又似乎帶了點兒嘲弄,一副你完了的樣子。另外一個應該是她的父親,身上散發著屬於成功人士的儒雅,手上帶著一隻古董表。他的相貌不算出眾,眼眸十分睿智,看上去很內斂。

    安瀾看到他莫名地覺得有些好感,覺得這個人不會不講道理。她對著他淡淡地打了招呼,他也對著她點了點頭,打量了一下安瀾,眼中居然有幾分詫異,「你叫安瀾?」

    「是。」安瀾點了點頭。

    「波瀾不驚的瀾?」

    「是。」安瀾此時不由地有些詫異起來。

    對方的臉色一變,「你的媽媽是不是姓聞?」

    「是。」不得不說,安瀾十分吃驚,「你怎麼知道的?你認識她?」

    「你跟她長得有點像。」秦先生的眼神複雜,聲音略帶激動,「她現在好不好?」

    「她……很好。」安瀾頓了頓,終是開了口。

    「爸爸!」旁邊的公主不由扯了扯秦先生,臉上帶著濃濃的不悅,「爸爸,你說要幫我討回公道的。」

    「小雅,別鬧。」秦先生擺了擺手,對著公主低聲呵斥道,「不過是你們小孩子玩鬧而已,有什麼公道好討的。」

    「爸,她打我誒!你們都沒有打過我,她居然打我,昨天媽說……」

    「小雅,她媽媽是爸爸的恩人,今天她就算是送了你的命,爸爸就是再傷心再難過,也不會動她。」秦先生看了一眼小雅,摸了摸她的腦袋,寵溺道,「要不你請一周的假,爸爸去香港出差帶你一起去?」

    「哼。」公主將手中捧著的熱茶往茶几上一放,又狠狠地瞪安瀾一眼就出門去了。安瀾對於這個戲劇性的變化不由地有些好奇,看向被公主重重關上的門,「這……」

    「聽你們老師說你是個乖巧的孩子,我相信你不會無意傷人。」他看著她一臉的信任,「小雅被我和她媽媽寵壞了,所以任性了一些,我回去好好教育教育她。」

    「呃……」安瀾頓時有些無語,看來她媽媽幫他不少啊。

    「會不會耽誤你吃午飯,要不我請你吃午飯吧?」他站了起來,臉上有幾分期待。

    「不用不用,」安瀾連擺著手,「謝謝秦先生,嗯……我可以走了?我中午還有一個會議。」

    「那,再見。」

    安瀾一出門,才發現小九和飛飛都站在門口,正在跟班主任解釋著什麼,見到她出來不由關切地問道,「安瀾,怎麼樣?」

    安瀾對著她們輕輕地搖了搖頭,又轉身對班主任鞠另一個躬,「老師,謝謝你。」

    「你啊……別再出這種事了。」班主任歎了一口氣,「你這麼聰明,就算是要做壞事也不能給人家抓到把柄。我平日裡還真的不管事,這次我還急了一天,你倒好慢悠慢悠的,你回去好好學習,期末考努力加油把一等獎學金拿下來,給我爭臉。」

    「是。」

    安瀾小九飛飛三人一起吃了午飯,回去的路上飛飛小九不住地打聽內情,安瀾才把剛才發生的事兒跟她們一說,她們一聽不由地狂笑,「哈哈,安瀾,公主這下可真是氣死了。她肯定會說啊,安瀾你個XX,你搶走了我最好的朋友,搶走了我最愛的男人,你還搶走了最疼愛我的爸爸。」

    安瀾不由地搖頭,「唉,我也不想這樣啊……」

    「話說回來,你媽媽一定是個很厲害的人吧,公主的父親聽說是什麼大老闆。他既然說出這樣的話,或許他有今天的成就都是你媽媽給的哦,你去敲詐敲詐吧……」

    「呵呵……」安瀾從來都以為,別人的幫忙只有一時沒有一世,媽媽就算幫了他再多的忙也是過去時,他自己若是沒有努力,這樣的成就是打拼不來的。這事也算是機緣巧合,看到了媽媽曾經幫助過的人。不過教育出公主這樣的人,居然是這樣儒雅的男人,她不由覺得非常的不可思議。

    回到宿舍之後,發現有人在哭。可不就是公主,哭得還真可憐,一臉鼻涕一臉眼淚,哭得起都喘不過來了,看到安瀾回來又對著她瞪了一眼,低頭繼續哭,「安瀾,我詛咒你永遠得不到幸福。」

    「我不是你,幸福與我來說太遙遠了,有或者是沒有,對我來說都沒有什麼區別。」安瀾淡淡地說了一句,看到公主朝她扔了個枕頭來,她輕輕一躲過便不理她了。公主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小九終於受不了了,「你哭什麼哭,吵死了。」

    公主看了一眼小九,愣了愣,下了床收拾了東西提著行李回家去了。

    寢室裡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飛飛撒嬌著道,「哎喲,為什麼一個寢室不只有三個人啊,我們三個人就夠了啊,那個公主她來湊什麼熱鬧。」

    安瀾在寢室睡了會兒,又做了作業,剛想出去做家教,就收到黎成渝的短信,「安瀾,我在你們學校附近,你過來一趟。」

    他們戀愛的過程中,黎成渝一直都很遵守遊戲規則,從來沒有在週末以為的時間過來找她,此時不由地有些意外起來,「什麼事?」

    「你先過來再說。」

    安瀾收拾好東西過去,一過去黎成渝就將她扯過來攬到懷裡,摸了摸她的臉,「哪裡受傷了?」

    「唔,沒有啊。」

    「聽說你跟人打架了?」他的唇輕輕抿起,有些嚴肅地瞪著她。

    「呃,以訛傳訛罷了……」安瀾拒絕承認。...<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onnie062222 發表於 2012-7-13 02:02 PM

27 受傷(2)

   「只是以訛傳訛麼?」黎成渝的表情有些陰沉,眸中晦澀,「就算是以訛傳訛,也是最後一個傳入我的耳中。」他輕輕地摸了摸她的臉,「原因是因為我麼?」

    安瀾靜靜地看著他,不知道如何回答,可是這幅樣子看在黎成渝的眼中卻似乎是她拒絕跟他解釋。

    剛才天氣不過是有些陰沉,此刻卻是突然下起雨來,雨落在車頂上,耳畔辟里啪啦地響成一片。安瀾轉過頭來看著外面的天色,灰濛濛的,如同此時的心情有些煩躁。

    他靜靜地抱著她,臉上的不悅逐漸消散,下巴抵在她的頭頂上,輕輕道,「為什麼不告訴我呢?」

    「因為……」她說了兩個字,又沉默住。黎成渝的臉上不由地有些失望,她可以不解釋,她可以隨意地用其他的話語來糊弄過去,可是她就是喜歡沉默。他突然心生懊惱,捏著她的下巴就吻了下來……

    她輕輕地趴在他的懷裡,蒙在他的懷裡輕輕地喘著氣。此時已經暗了,所以她才敢大膽地將自己陷入他的懷抱,其實從昨天晚上起,她也很煩惱,而只有此時她才覺得放鬆。這一日他穿了一件低領的毛衣,她的雙手輕輕地抓著他的下巴,觸感滑膩。

    「安瀾……別什麼事都一個人扛,戀人,不只是在寂寞的時候陪你的那個人,而是在你有困難需要溫暖的時候,他就在你身邊……我只恨我已經踏入社會,沒有辦法隨時隨刻陪在你身旁。我知道你會好好地保護自己,可是你性格溫吞,有什麼事也總喜歡獨自忍著,還喜歡吃悶虧,我都替你急。」

    「嗯……班主任也這麼跟我說。」

    他有些重重地拍了她一下腦袋,語氣中帶了點兒嗔,還有些得意,「還說。我的一個朋友就是你們學校裡當老師的,若不是今天在吃飯的時候無意提起,我還不知道發生這種事,你說你糊塗不糊塗,你如果早跟我說了,就不是她要挾你,而是我要挾她了……」

    「呃……」

    「我已經跟那位老師說了,你是我女朋友,讓他以後多多關照你,他,是團委的吧。(該章節由79文學網,網友自行上傳,請嚴格遵守國家法律法規,網站禁止一切非法文字上傳,如發現非法內容請聯繫網站刪除,謝謝)」

    「不是說好了不對外公開的麼?」安瀾掙脫了他的懷抱,語氣有些生硬,她掏出手機一看時間,「時間到了,我要去做家教了。」

    黎成渝抓住正要下車的她,將她的手握得死緊,「安瀾,你什麼意思?」

    雖然此時車廂中很暗,可是安瀾仍舊能夠感覺到他的怒氣,她彷彿看到他眸中輕微的戾氣,可她的口氣清清冷冷卻仍舊帶著些不甘,「我不想,一點都不想公開我們的關係。」

    他也抬高了聲音,「為什麼不可以,難道談戀愛是偷雞摸狗的事麼?」

    「反正就是不可以。」有的時候她也恨自己的執著,可是這一切都是起先說好了的,他們只談戀愛,而不公開關係。

    其實她一直在想,或許畢業之後她會離開這個城市,到時候便是他們戀情結束的時間。她總以為他們的戀愛會斷得可以,不過斷斷三年,然後各自東南飛。

    安瀾推開車門,「我要去做家教了,快要遲到了。」

    「外面都在下雨,我帶你去吧。」黎成渝越過身去,將她旁邊的車門用力關上,表情有些麻木。他的心彷彿被什麼捶過一般,唇抿得很緊,眼中帶著幾分彷徨。

    他發動車子,往前駛去。他輕輕地問道,「是我對你不好麼,又或者……」你根本就沒有喜歡上我?

    黑暗中,安瀾的眼眸中略帶濕潤,如果可以她也很想學飛飛那樣子,跟他撒嬌,可是她不會,這種東西離她太遠了。到了目的地,她剛要下車,他道,「你等一下。」

    黎成渝快步地跑出來,從車廂後拿出一把傘繞到安瀾的旁邊,才打開門讓她下來,「走吧,我送你進去。」

    「這……」

    「怎麼,連這樣都要拒絕麼?」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自嘲,安瀾也不再說什麼,心裡想著這次終於將他給惹生氣了。雨下得很大,風也大,飄飄灑灑地飄來,觸及肌膚有些冷。雨中的他大半個身子都露在外邊,被雨淋濕,整個傘都傾在她這邊上。她抬起頭來看了看,想將他的傘推過去一些,卻推不動,又使了些勁兒。

    「心疼我了?」黎成渝的聲音中略略沙啞。

    「成渝,不要對我這麼好。」安瀾低著頭,「我不值得的。」

    黎成渝挺了下來,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輕輕地呵了一聲,隨即慢慢地變得面無表情,他將雨傘塞到她手裡,轉身陷入雨霧中。他走得很快,她跟不上他,他開車快步離去,她的眼眸暗淡下去。

    在一起有一段時間了,可是那種不安的感覺,越發強烈起來。這句話她想說很久了,現在似乎是分開了,她的心卻被什麼剮了一般,隱隱作疼。

    晚上回去的時候,她就悶頭大睡。可是蒙著被子,眼睛一片黑暗,腦子卻清醒得可怕。三更半夜的時候,索性就坐了起來,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他真的對她好的,可是她真的怕失去。就像媽媽突然離開了她,就像幸福的童年突然結束,就像突然有一天發現父親不是她的生父,突然有一天脫離了安家,突然有一天發現連表弟都不可以信任。她從床頭抽了紙巾擦臉,鼻子有些塞,只能張開嘴巴大口大口呼吸。

    「安瀾,你為什麼哭?」對邊的小九突然坐了起來,輕輕地問了一句。

    人在黑暗中,心總是脆弱的,可是更怕脆弱的一面被人發現。她搖了搖手,正了正聲,「沒有,只是似乎感冒了,睡吧。」

    似乎是從這一天起,黎成渝從她的生命中消失了。安瀾顯得更安靜了,恍惚的時間也越發長。本來就極少的笑意更是收斂更甚。

    公主消失了兩個星期就回來了,回來的時候帶了大包小包一堆,說是從香港購物回來。回來的時候她第一個找的就是安瀾。安瀾剛上課回來,就看到公主坐在她的床上一邊翻看著她的言情小說,一邊吃著一塊不知名的巧克力。

    「下來。」安瀾淡淡地說道。

    公主低頭看了她一眼,剛回來的她打扮得很美,圍著一條真絲圍巾,打了個漂亮的結,臉上化了一個裸妝,顯得有些蘿莉氣,「安瀾,你瘦了好多,眼睛看起來更大了。」

    安瀾有些無語,將書本放下來,又隨意整理了一番自己的書桌,似乎想等著書桌一收拾完,公主就下床了。可是公主還就在她床上賴住了,一動不動,小九和飛飛就跟在安瀾身後回來的,看到公主跪在安瀾床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也是囧得瞪大了眼睛。

    「安瀾,這是我給你在香港買的禮物哦。」說著她指了指安瀾床角,然後一樣一樣東西掏出來,東西很多,有衣服首飾包包,都是名牌。

    小九第一個反應過來,「這是哪兒弄來的山寨貨?」

    「都是正品店裡買的。」公主臉上帶了一些委屈,又指了指小九床上,「我也給你買很多零食,嗯正品店的,飛飛也有哦。」

    頓時之間,小九和飛飛石化了,安瀾也有些怔忪,不由地皺了皺眉頭。

    「我是來跟你們賠罪的。」公主仍舊是跪著,舉起右手,「我發誓,以後跟你們和平相處。」

    「這不是被什麼東西附身了吧?」飛飛輕聲道。

    安瀾頓了頓,將自己床上禮物都搬回公主的床上,似乎並不大領情。

    「安瀾,我是誠心誠意的。」

    「心誠便可,若是我們還能成為朋友,是在日後的相處上體現的,這些禮物太貴重,我沒有辦法再回這樣貴重的禮物給你。」

    「我送的!」

    安瀾搖了搖頭,「我會心裡不安。」

    公主跟安瀾推辭很久,靜下來道,「那好吧,既然成為朋友了,我就把他讓給你好了,你要好好待他。」

    安瀾坐在書桌上寫作業,靜靜道,「我們分手了。」

    一句雲淡風輕的話,落在大家的耳中,各個表情都是不同的。小九似乎早有預感,飛飛則是一臉震驚。公主停頓了一下,臉上又似乎有些開心,「這樣啊,那我可不客氣了!」

    「隨便你。」安瀾淡淡道。

    而小九和飛飛則是一臉鄙視。

    「不過安瀾,你們本來就不相配,單憑他的那輛車就是你這輩子無法企及的,這段戀情注定是沒有結果的。早分了好,免得日後更痛。」

    這句話正好戳到了安瀾的痛楚,手微微一頓,不再說話,繼續算她的微積分。



28 救贖(1)

   看到爸爸的時候,安瀾不由地有些怔忪。時光一晃而逝,父親又老上了許多。其實他的歲數不大的,五十歲還沒有到。可是他的臉上佈滿了皺紋,人也消瘦了許多,或許是被癌細胞吞噬了,耳垂都有些縮進去了,她幾乎有些不敢認他。

    肝癌,她一直覺得它很遙遠,如今去突然寄宿在父親的身上。她突然有些難過,他畢竟養了她這麼多年,可是她只因為兩人之間沒有血緣關係,狠了心跑得遠遠的,連回來一趟都覺得多餘。她靜靜地站在床頭,看著他蒼老的面孔,心裡一陣酸澀。

    父親突然張開雙眼,看到安瀾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眼中帶著濃濃的驚喜,隨即就要坐起來。安瀾忙上前扶了扶他,在他的背後多加了幾個墊子,「爸。」

    「你怎麼回來了?明天還要上課吧?」安父說著,似乎有些嗔怪,「都跟你姑姑說不要告訴你了,怎麼又讓你來了,我沒有什麼毛病,只是有些高血壓罷了,吃點藥就好了,明天就能出院了。」

    「爸,你還是安心地在醫院裡好好養病吧,多住幾天。」安瀾又替他捻好被子。

    「哪兒成啊,這裡的醫生沒有什麼本事,就知道騙錢,非要讓我住院,在這裡一天不知道要花多少錢。」安父口中帶著嗔怪,「我明天醒來就要走。」

    「爸,阿姨他們呢?」安瀾岔開話題,不由問道。

    安父也不說話,有些沉默,「應該在家裡吧。」

    安瀾看了看他,「爸,我去家裡一趟給你拿些衣服,讓你換換,好不好?」

    「嗯……你剛回來,會不會太累了?」安父有些心疼地看著她,臉上溝壑顯得更深。

    「不會不會,我做飛機的來的,很快。」

    「這樣啊,瀾瀾,你去你媽媽的相冊後面那裡有個小罐子,裡面有五千塊錢,你把它拿來,還給你姑姑。這幾天的醫藥費是你姑姑墊的,得還給她。」

    「爸……」安瀾張了張嘴,慌忙轉過身去,她幾乎有些哽咽,那五千塊錢……他居然存了這麼久。

    「還有多的,你都拿回去,你一個人在外面需要錢的地方多的是,爸爸用不著的。爸爸在附近包廂工廠打散工,一個小時四塊錢,每天都能拿到四十塊錢,當年就給。」提起這個他似乎頗為自豪。

    安瀾應了幾聲,出門的時候,眼淚就那樣生生地掉落了下來。她想她是太狠心了,真的太狠心了。她出了醫院,招了一輛出租車回了家,那個她幾年都未曾踏足的家。繼母一家正在吃飯,圍成一桌吃得很溫馨。那個出嫁了的姐姐也在,還有她的丈夫,看到她回來都有些好奇。繼母的兒子長高了很多,看到安瀾回來不由地有些怪聲怪氣,「哎喲,這是誰啊?」

    安瀾淡淡地對大家打了個招呼,「我過來拿點東西。」

    「安瀾啊,你可真狠心,終於知道回來了。」繼母瞪了自己的兒子一年,「小雲,叫姐姐。」她看著安瀾的時候也挺客氣,「你爸爸呢,還好吧?」

    安瀾斂了笑,「不太好。」

    她怪自己也責怪繼母。她自從來到這個家開始,父親就待她如女王一般,她不去工作,每日裡在家裡打打麻將怡情,可是到了父親生病的時候,她連照顧都不會。

    她也不想看她是什麼臉色,「我去替爸爸拿幾件換洗的衣服。」

    說著安瀾進了父親的小房間裡,去衣櫃裡翻了幾件衣服出來,衣服都很久了,看起來都是穿了好多年了的,她心裡又是一陣發酸。想起父親說的五千塊錢,她又轉身去了儲存室,這個房間很小,一些沒有用的東西都放在這兒,母親照片後面是她小時候用過的一個陶瓷罐,小時候也喜歡存錢,不過沒有儲蓄罐,就用這個來代替。可是一找,居然一分錢也沒有。這個時候繼母探進頭來,似乎有些不悅,「你在找什麼?」

    「我給我爸的錢,你拿走了?」安瀾一臉冷然看著她。

    繼母臉色是一點尷尬都沒有,帶著些笑。這幾年來她還真是一點都沒有變,雖然也老了一些,可是臉上仍舊是濃妝艷抹,一如第一眼見到她那般美艷,那雙放在門把上的手也保養得很好,指甲上塗著彩繪。她在W市這麼多年,對於衣服也會看了,她身上的這件衣服是名牌,需要千來塊吧,還有她脖子上帶著的玉飾也是價格不菲吧。

    「你爸的錢可不就是我的錢?安瀾,你也真是的。W市可是個經濟發達的城市,聽說你在最好的中學裡教書,工資不少吧?我們隔壁的王嬸說了,說她一個親戚在我們鎮上教書,工資加上一些輔導費一年有個十幾萬,你那兒就更多了。你也真是小氣,就只給了你爸爸的錢這麼點吧,你看我們辛辛苦苦地將你培養成一個這麼優秀的……」

    「呵呵,阿姨,看你這話說得,都不害臊麼?」安瀾冷笑了一聲看著她,再也不顧她的反應就抱著父親的衣服從屋裡走了出來。

    她不是輕易發火的人,此時的心卻是被燒灼得無比難受。她坐在出租裡回醫院,眼淚仍舊是簌簌地往下掉,她想,有些人真的是太苦了。她看了看手上順手摸過來的房產證,也覺得稍微是安慰了一些,繼母什麼都不會放過,她只怕他們萬一知道父親的病情,連房子也想辦法給賣了掉。

    在醫院的樓下,安瀾又提了五千塊錢出來才上了樓。父親還沒有睡,似乎不大舒服,有些難過地皺起了眉頭。

    安瀾去打了水,替他擦拭了一下身子,又替他換了內衣褲。安父有些不好意思,安瀾笑道,「都是父女了,還不好意思麼?」安瀾拿著髒衣服去衛生間洗,安父在身後偷偷地溜眼淚。

    安瀾本來想陪在這裡的,安父不同意,讓她去姑姑家睡。想了想劉冕在W市,安瀾也不認為自己會碰到他,便去了姑姑家。姑姑的家裡,是有她一間房的,離去了這麼多年,這間房仍舊保持不動,也打掃得很乾淨。她洗了澡,還沒有睡下,姑姑就過來跟她談話。

    「安瀾,你爸爸……」姑姑頓了頓。

    「現在爸爸的病是怎麼一種情況,醫生怎麼說?」

    「說是如果運氣好還有三個月,運氣不好的話,可能就只有一個月。」她用紙巾擦拭著自己的眼淚,「怎麼這麼快,突然,突然就……」

    「能做手術麼?」

    「如果做手術的話就需要三十萬塊。」姑姑歎了一口氣,「姑姑偷偷地藏了幾萬塊,可是剩下的呢?你爸爸這輩子能攢幾個錢?你看你家裡那個女人的花銷又大,最近迷上了**彩,積蓄也算是敗得差不多了。」

    「姑姑,我把房子賣了好不好?」說著安瀾從手裡拿出了房產證,「我把這個也帶來了。」

    她工作了這麼多年,積蓄並不多,工資有大半都花在了房貸上,想了想也似乎只能將這個主意打到房子上。

    「你把房子賣了以後你爸爸住哪兒?這上面就只有你爸的戶口,你拿著房產證也要去公證處公證需要你爸爸一起去的,哪裡有那麼方便,你說爸會同意麼?現在我們都瞞著你爸爸,你這麼做他肯定會知道的。」

    「我準備把我爸爸帶回到我那兒,我那裡還有房子。」安瀾淡淡道,「這樣我好方便照顧他,而且我覺得W市的醫術比這裡更好一些。」

    「安瀾,我這麼跟你說吧。你爸不願離開這裡的,就算離開了,有一天快不行,也要回到家裡。還有就算你賣了,你家裡的阿姨呢,弟弟呢。」

    「我爸跟她並沒有扯結婚證。」

    「沒有結婚證?沒有結婚證也相處了這麼多年了,你就這麼趕出家去,到時候你讓大家怎麼看你?」

    安瀾抿了唇不說話,姑姑見她一臉恍惚又開口道,「這個暫時不談,我們先看看醫生怎麼說,還不一定適合手術。我們盡量救,畢竟還是一條人命,他還那麼年輕。」

    「嗯。」安瀾點了點頭。

    「對了,安瀾,劉冕都在你那兒,你平日裡有碰面麼?」

    「沒有。」安瀾搖了搖頭,也不知為何姑姑的話題轉變得那麼快。

    「這孩子也真是,從小就愛跟著你跑。」姑姑歎了一口氣,「安瀾,什麼時候碰上了,就給我勸勸他,該找個女朋友了。」

    「嗯。」安瀾點了點頭。

    「你呢,也不小了,有了合適了就帶回家裡看看。別再耽擱下去……你這地方遠,姑姑也沒有辦法,否則還能帶著你去相親。」

    「呵呵……」安瀾乾笑,此時也實在是沒有心思跟她談這個。

    「你還是早點睡吧,累了一天了。」

    「對了姑姑。」安瀾將五千塊遞了上去,「這是我爸爸的醫藥費,我爸讓我還給你。」

    「你這是……」姑姑神色一變,忙推了回去,「才住了兩三天哪裡花得了這麼多。不過安瀾,你爸爸打得蛋白質都是進口的,一瓶三百多,安瀾,日後的日子可能會有些難。」

    「嗯。」安瀾數了兩千硬塞了上去,「姑姑你收著吧,我可能還要在這裡住個一兩天,如果你不收下我明天就走。」

    「那好。」姑姑也倒是知道她的脾氣,沒有跟她推脫。她也不會無端貪了,只想著都用回到他們的身上。

    可能是困極了,安瀾很快就睡了過去。第二天一早,她朦朦朧朧地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碰她的臉,不由地有些惱地用手揮了過去,卻發現是一隻有力的手,她的眼睛突然睜大,居然看到劉冕就坐在她的床頭,眼中是滿滿的笑意。很久沒有見過他,他的皮膚有些黑,眼底下還有淡淡的青色,似是有些疲憊,他看到安瀾惱怒的神情,也不尷尬,笑了笑,「怎麼醒了?」

    「劉冕,你幹什麼,你出去!」安瀾瞪著他,將被子往上拉了拉,雖然她穿著保守的睡衣,卻還是覺得很怪異。

    「安瀾,等會兒陪我去吃早餐好不好?」他問得有些小心翼翼的,神態卻又是那麼志在必得的樣子。

    「出去!」

    門突然被打開了,姑姑站在門口,看到這裡的場面,臉色微微一變,卻不動聲色,「阿冕,你怎麼來這裡了?安瀾你也醒了起床吧,我剛做好了早餐。」說著又道,「阿冕,你出去,安瀾需要換衣服。」

    「好。」他出門的時候仍舊是帶著笑,眼角處帶著些張狂,看來這麼多年來他也變了好多。

    安瀾見劉冕出去,抱著被子坐了起來,只覺得腦子疼得厲害,她想有些她最不想發生的事終是發生了。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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