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君不見 -【養妖記】《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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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23-terry 發表於 2015-3-30 07:35 PM

第135章 ︰一石升空天河碎

    一條天河困住了他的幾個同門,而他們又在這邊被纏住,為道人也極為焦急。

    如果這些平民都走了,他們到哪里去找人來建設分宗?難道讓他們這些養尊處優的修道者自己干活嗎?

    此時此刻,他倒是有些怨怪那些外門弟子,一進來就大開殺戒,嚇得村民們拼命反抗,乃至四散逃跑。如果先從外圍驅趕,再把他們聚攏起來,那才算是完美。

    此時此刻,他們看到所有人都聚集在青石之上,卻是啼笑皆非。

    聚在一處,是為了方便一網打盡嗎?

    但不知為何,他總覺得不妙,所以他也在尋找破局之道。

    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雖然沒辦法擺脫落千山的糾纏,但落千山暫時還傷不了他,所以他抬起頭,看向了天河的方向,看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夠讓自己的師兄弟們脫困。

    片刻之後,終于讓他現了端倪。

    天河凶猛狂暴,在天空中旋轉咆哮,但卻有一條亮晶晶的水線,從天河之上一直延伸到了青石的方向,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他卻覺得一定是破局的關鍵,所以一劍沖天,直射那道亮線!

    “糟糕!”鶴目敏銳,大鶴紅羽早就現了天河奇怪的地方,所以此時也知道對方的目標,只是這一劍來得太快太刁鑽,就算是大鶴想要阻攔,也根本就阻攔不及。

    啪一聲輕響,水線斷碎,天河崩裂!

    那在天空肆虐的天河,突然之間就被自身旋轉的力量撕扯地四分五裂,四方噴濺,化作了籠罩整個下燕村地界的一陣暴風驟雨!

    若是魚丸在此,天河怎麼碎裂,怎麼聚合起來,那是比吃飯呼吸還要簡單的神通,但是此時操縱天河的,卻只是小魚丸,能夠讓天河化龍,已經是它的極限。

    此時水線迸裂,小魚丸也從空中掉落,小石頭眼疾手快,連忙撲上去一把把它接住。

    魚卵透明的外壁之中,大腦袋,大眼楮,小尾巴的小魚丸已經疲乏不堪,暈頭轉向,小石頭連忙把它放回到屋檐下的水缸里。

    讓一個尚未孵化的小魚丸做這麼多事,已經很是難為它了。

    天空之上,數道劍光炸裂,那是被卷入天河的道人們在御劍自救,他們雖然遠遠達不到御劍飛仙的程度,但還不至于從這種高度直接摔死。

    “你們去抓住那些村民,不得耽擱!”為道人一聲令下,幾道劍光在空中一個轉折,便如同滑翔翼一般,斜斜飛向了青石的方向。

    “走,快走!”落千山怒喝一聲,再等下去,誰都等不了!

    “走!”燕老五也是當斷則斷,干脆利落,他一聲大吼,再不等候,他提高聲音,大聲道︰“所有人,互相拉著手,絕對不要放開!”

    “可是……”子堅看向了落千山的方向,猛然一搖頭,一跺腳︰“走!”

    五道劍光,從天空射向青石,而就在此時,青石突然出了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而後一條魚尾突然伸出,對著地面猛然一拍!

    “轟!”就像是萬噸炸藥同時爆炸,整個鳥鼠山都震了一震,丹木宗的眾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巨大的青石猛然一甩尾巴,就像是一條游魚一般,拼命擺動著尾巴,直奔天空而去。

    下燕村的人知道這青石可以飛天遁地,但是其他地方的人,卻不見得知道,此時此刻,一陣兵荒馬亂,差點嚇得尿了褲子。

    “哪里走!”雖然驚慌,但是身在空中的五名丹木宗道士卻依然射出飛劍,直射青石。

    但青石升天,直上九霄,九霄何其高?也只是瞬息之間,就可以升到天頂,它的度,卻不是幾個普通修士的飛劍可以追的上的。

    五道夭矯劍光,追著逆天而上的青石,卻是越追越遠,瞬息之間就被拋下。

    這次青石雖然逃跑,卻沒有留下什麼囂張的話語,他們雖然走了,九燕鄉卻跑不了,其他的村子跑不了,燕翼鎮也跑不了,山中的小妖小獸也跑不了,所以此時此刻,還是不刺激這些人為上。

    待到子柏風回來,千百倍還給他娘的!

    子堅等人站在青石之上,探看去,落千山和大鶴的身影越來越小,瞬息消失不見。

    千山、紅羽,一定要活著啊!

    “千山,走!”在青石飛天,震懾丹木宗人的剎那,紅羽一晃身體,也來到了落千山的身邊,一言不,抓起了落千山,一拍翅膀,升空而起。

    “哪里跑!”一道飛劍飛射而上,卻是為道人反應奇快,一劍飛至。

    剛剛升空時,大鶴度並不快,很難擺脫劍光,他伸出巨喙,一口把飛劍啄掉,卻見又一道劍光側面射來,卻是剛才和紅羽糾纏的道士也追了一劍。

    “交給你!”大鶴細長長腿一擺,就把落千山沖著劍光丟了出去。

    “死鳥干你妹!”落千山大聲咒罵,他揮手出刀,全身力氣灌注進去,一點也不敢保留!

    一道血光爆射,飛劍被落千山一刀嗑飛,而落千山也倒飛回來,大鶴又一把抓住了落千山,兩翼拍打,升空而去。

    “哈哈哈哈,蠢道士!讓你們喝爺爺的尿水!”看著那些道士在下面疾呼跳腳的樣子,落千山作勢就要去解褲子,誰想到褲子還沒解開呢,大鶴已經飛出了三里地。

    “你這只蠢鳥,飛那麼快干嘛……”話音未落,就看到九燕鎮所在地,一道光影騰空而起,竟然是一名道人,頭戴小冠,背生雙翼,直追而來。落千山嚇的尖叫一聲︰“飛快點!快飛快點!你個蠢鶴,飛那麼慢做什麼!”

    紅羽連忙加快度,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瞬息之間飛出了幾里地,回頭一看,那背生雙翼的仙人依然窮追不舍,甚至越來越近。

    “你這家伙,那麼重做什麼!”紅羽只能怪落千山太重了,嚴重影響了他的度。

    就在此時,一道雪白的影子從遠方疾射而來,在空中凌空收羽,剎那之間,化作了比飛劍還快的流光,下一秒,小白已經一腳蹬在了那人的臉上,在那人的臉上留下了一個尖銳的爪印。而後,小白已經瘋魔一般,對著他又啄又抓,讓他的度遽然降低。

    “好樣的!”落千山從沒有像現在這樣如此喜歡小白,歡呼一聲,紅羽的度也已經提了起來,瞬息之間,就把後面的那人甩得影都不見,這才松了一口氣,低下頭去,和下面吊著的落千山對望一眼,落千山哈哈大笑道︰“痛快!”

    今日今時,雖然必須暫時撤退,卻是殺人殺的極爽,讓落千山又回憶起當初在鳥鼠觀上的威風。

    “哼,丹木宗,看爺爺我過幾日就殺上山門去!把你們全部殺盡,雞犬不留!”半空之中,落千山下了誓言。

    紅羽落在地上,搖身化作紅男子,抬頭看向了天空的方向,訝然道︰“剛才那是怎麼回事?怎麼飛天上去了?怎麼也看不到?到哪里去了?”

    落千山嘿嘿一笑,這個二貨,竟然不知道青石的秘密,落千山可要好好炫耀一番。

    苦追不上,丹木宗副宗主七軒道人降落下來,把那鳥小冠收攏起來。自從私下吞掉了這個寶物之後,七軒道人已經按捺了許久,此時終于忍不住拿出來使用一番,誰想到竟然沒追上!這巡查仙人的羽翼,也不過如此。

    他並未看到,高高的天空之上,高仙人正拍打著翅膀,低頭看著他,雙目之中,憤怒難言。

    丹木宗!

    ……

    子柏風抬起頭,向窗外看去,窗外是一片空地,再向外,則是一片湖水連天。

    子柏風只知道這里是一處湖心島,但不知道這里是什麼地方。極目遠眺,能夠看到視線盡頭,一座高山聳立,高山之上,一株神木穿出雲層,火紅的枝葉如同太陽一般熾烈,一眼看過去,如同有兩輪紅日在天空高懸。

    窗外不遠的地方,刀痴正在練刀,子柏風本以為這樣一個刀道的大高手,練刀的時候多麼玄奧,誰想到他只是手持一把普通的長刀,簡簡單單地演練刀法。

    但是他的刀法、刀勢卻又各不相同,一時一變。

    子柏風不懂刀,他只看到刀痴這些日,幾乎每一天都練廢一把上好的鋼刀,而那些被練壞了的刀,堆積在一起,有若小山。

    子柏風的目光又轉,在刀痴身邊不遠處,鐵胎像垃圾一般被丟在地上,離開了礦脈,它就失去了活動的能力,就像是一顆普通的大鐵球一般,毫不起眼。

    子柏風來到這里已經有七天了,第一天到這里時,子柏風還想過逃跑,但是幾次吃了苦頭之後,他就知道,想要逃跑幾乎是不可能的,只能虛與委蛇。

    而他,也終于明白了刀痴為什麼要抓他來。

    煉刀。

    當初刀痴抓著子柏風,到玄龜丹舫上拿了一樣東西,子柏風一開始沒看到那到底是什麼東西,但剛剛到了這個湖心島,刀痴就把那東西丟到了他的面前。

    那是一把刀,一把血紅色的刀。

    只是一眼,子柏風就看出來,這把刀正是霸刀前輩的刀,當初霸刀前輩被殺之後,他們還專門找過,誰想到竟然被帶到了這里來了。

    而把那把刀丟給他之後,刀痴就丟下了一句話︰“給你三天時間,讓它擁有靈性。”

    “你殺了我吧!”子柏風還是很有骨氣的。

    刀痴一甩手,桌上的血刀猛然射出,咚一聲釘在了子柏風的耳邊,在子柏風的臉頰上擦出了一道痕跡。...<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a23-terry 發表於 2015-3-30 07:35 PM

第136章 ︰一目了然狂刀痴

    子柏風頓時就軟了。這是自己不出手,就要死的節奏啊!

    你妹的,好漢不吃眼前虧啊!

    子柏風剛剛的骨氣,頓時飛到了九霄雲外。

    拿著那把刀,子柏風突然心中一動,如果自己能夠把這把血刀煉成很厲害的妖怪……說不定能夠斬殺刀痴,就此逃出去!

    子柏風抹了抹臉上的那道血痕,看看刀痴的背影,在桌前坐了下來。

    子柏風所處的這座房子,其實很奇怪。當初子柏風被刀痴帶到這個島上來時,還以為這是一座紅色的小山,而這房子是直接從小山上挖出來的,誰想到進來之後,才現這並不是一座山,而是一個樹根。

    這樹根,毫無疑問是屬于遠遠看到的那一棵巨大的樹木的。而房中的一切,不論是窗戶,還是床榻、桌椅,都是直接從樹根上挖出來的。

    雖然已經是寒冬,但住樹根的四壁都傳來了一股股的熱力,就像是住在擁有地暖的房屋里一樣。

    坐在桌子前,子柏風手捧血刀,皺眉沉思。

    其實想要讓血刀擁有靈性非常簡單。當初子柏風的養妖訣升級到了第二階時,他就煉化了束月劍。而血刀雖然是霸刀前輩的佩刀,本身卻除了鋒利,並無其他靈異之處,甚至並不需要用到第二階的養妖訣,只需要第一階,就可以讓它暫時擁有靈性。

    不能一開始就盡全力,先試探一下,為自己爭取一些機會。

    但是子柏風覺得自己勢必不能讓刀痴那般順心,他既然說三天時間,那就用三天的時間好了。

    但是剩下的時間……子柏風苦思冥想,到底有什麼可以脫身的辦法。

    束月劍也碎了,自己的鞋子也跑丟了一個,身上能當武器的東西都沒有了,就只剩下一本薄薄的巡查簿還在懷里。

    閑著無聊,子柏風翻開巡查簿看了起來,不多時就變得津津有味,忘了時間。

    進入書痴狀態的子柏風,一邊看還一邊用手在桌子上寫寫畫畫的,非常陶醉。

    刀痴一直在外面練刀,也不管子柏風在里面做什麼,直到天色漸暗時,子柏風才被肚子餓醒了,這薄薄的一冊巡查簿,竟然翻之不盡,不論怎麼看都看不完,即便是以子柏風那一目十行,過目不忘的本領,看到天都快黑了,薄薄的一本書冊,竟然都沒有看完。

    子柏風摸摸肚子,站起來道︰“我肚子餓了。”

    正在練刀的刀痴回過頭來,一眼瞪向子柏風,子柏風無奈道︰“你總不能讓我餓著肚子,我會餓死的。”

    他又不是仙人,不會闢谷,不食人間煙火。

    刀痴抬起頭,一只歸林的大鳥突然慘叫一聲,從天空跌落在地,恰好落在子柏風的面前。

    “不是吧……就讓我吃這個……”子柏風無語,不過他對刀痴這一招,可是分外羨慕,如果自己也會這一招,干什麼都不用動手了,只要一眼瞪過去,就全部搞定了。

    刀痴顯然不在乎他吃還是不吃,子柏風只得自己去把那大鳥處理了,填飽肚子。

    三日三夜很快就過去了,子柏風算算時間差不多了,運起養妖訣,在血刀之上,書畫了一番。

    此時的子柏風並沒有盡全力,他想要知道,這刀痴到底是打算做什麼。

    養妖訣之下,血刀擁有了靈性,頓時掙扎起來,子柏風竟然抓不住他,自動自地向外飛射出去,目標正是刀痴!

    刀在空中劃過了一道玄奧的弧線,直射刀痴的後背,刀痴猛然回身,手中的鋼刀一抬,把那一刀格擋開來。

    兩刀相交,鐺得一聲響,血刀被蕩了開去,刀痴不退反進,手中長刀橫向劈出,和血刀戰在一處。

    子柏風不懂刀道,看到一人一刀你來我往打得不亦樂乎,頓時也顧不得許多,悄悄繞著圈子,收起了束月劍的碎片,轉身又抱起了鐵胎,就想要逃跑。

    小島不大,他很快就奔到了湖邊,一只腳剛剛踏入水中,就聽到背後突然傳來一聲爆鳴,然後是刀痴張狂而又歡愉的笑聲。

    子柏風大吃一驚,回過頭去,就看到兩刀相交,血刀竟然在空中凌空爆掉,如同碎裂的束月劍一般,化作了漫天的血紅色碎片,四下飛散,刀痴站在那飛劍的碎片之中,仰天大笑“霸刀啊霸刀,你的刀道,我已經完全掌握了,你的刀道也不過如此!”

    笑聲未收,他猛然轉過頭來,看向了子柏風的方向,冷冷道︰“你到哪里去?”

    “我就是……看鐵胎有點髒,給它洗洗……”子柏風連忙撩起水來,抹了抹鐵胎,口中嘿嘿直笑。

    他雖然在笑,心中卻一瞬間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終于明白,為什麼刀痴要找他來了!

    他是為了練刀!

    當初刀痴找到了霸刀前輩,霸刀前輩只出了四刀,就已經力氣不支倒地。所以刀痴拿走了霸刀前輩的刀,時時領悟霸刀獨有的刀道。雖然在刀之一道上,他毫無疑問比霸刀前輩走的更遠,但是每一個人不同的道,對他來說,就像是一道非常有趣的謎題,只有解開這謎題,才能夠安心。

    霸刀前輩的生機斷絕,他自然不可能再和霸刀前輩交手,即便是他這種刀道大宗師,捧著別人的刀領悟別人的刀道,又能夠領悟多少?眼看著霸刀前輩的刀道即將成為一個永遠的謎題,刀痴的心中,其實極為失落和痛苦。

    但是,子柏風的出現,卻讓他看到了另外一種希望。

    如果他能夠讓霸刀的刀擁有靈性,還有誰能夠比霸刀前輩的刀更懂得他的刀道呢?就算是沒有十分的功力,至少也有七八分。一方面是永世難解的難題,一方面是至少接近的答案,選擇哪個?

    一目了然。

    刀痴刀痴,果然嗜刀成痴。

    而子柏風自己,卻是倒了霉,其實鐵胎只是搭頭,刀痴打算拿鐵胎打造一把絕世名刀,現在也只是積攢材料的階段,子柏風才是他真正的獵物。

    “洗完了就回來。”刀痴不知道從哪里又取出了一把刀。

    一把狹長的刀!

    “三天時間!”

    三天後,長刀再碎。

    而刀痴又拿出了一把刀,一把普普通通的刀,刀身傷痕累累,就像是身經百戰的將軍。

    而今,已經是第七天。

    子柏風坐在桌前,面前擺著幾堆碎片。

    一堆是屬于束月,一堆是屬于血刀,一堆是屬于狹長的唐刀的。

    起初,子柏風只是覺得霸刀前輩的刀也總不能就這麼散落起來,所以他把霸刀前輩的刀收了回來。

    第二把刀,子柏風糾結了許久。如果費很大的心力來養刀,毫無疑問,刀痴能夠從和刀的對戰中領悟到更多的東西。

    但如果努力培養的話,說不定能夠直接壓制住刀痴,到時候自己就可以趁亂逃跑了。

    最終,子柏風還是決定,第二把刀還是拖延一下時間。

    而這第二刀,到底也沒給他帶來什麼逃跑的機會,第三把刀就拍在了眼前。

    第七天,也是第三把刀的第一天,被困七天,七天以來,子柏風通過瓷片,可以看到自己的家人朋友都在尋找自己,也看到九燕鎮和燕翼鎮都在平穩運行,但是子柏風的耐性已經漸漸被消磨掉,他開始仔細地思考自己到底要怎麼做才能夠從這里逃出去。

    就在此時,他覺得自己的心中猛然一陣悸動。

    不好,九燕鄉出事了!

    ……

    落千山和紅羽在野外休息了一陣子,這才緩過氣來。

    剛才那一場打斗,實在是太過激烈,現在回想起來,還心有余悸。

    這里正是河邊,落千山走過去,俯下身去喝了幾口水,就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了一陣沙沙聲。

    “什麼人?”落千山大吃一驚,轉過頭去,一手按在腰間。

    “是我!”一個低沉,略帶沙啞的聲音從草叢中傳來,草叢分開,細腿先從草叢中鑽出來,然後才是一個高大的人影。

    不是柱子是誰?

    這幾日,柱子幾乎沒有回去,一直在外面尋找子柏風的蹤跡,曉是他年輕力壯,也顯得憔悴了不少。

    “柱子,你找到柏風的下落沒有?”落千山看到柱子,連忙問道。

    “沒有。”柱子搖頭道,“不過我當時想,如果我們找不到柏風,那不如找別人。”

    “別人?”落千山一愣。

    “踏雪也不見了。”柱子道。

    落千山張大嘴巴,他突然驚覺,自己竟然沒有意識到這點!

    子柏風這人身上有懶筋,總要找人代步,水中是錦鯉雲舟,陸上就是踏雪了。

    “找到了嗎?”落千山連忙追問。

    “踏雪一路上留下了很多痕跡。”柱子道,“他應該來這里喝過水,所以我們剛巧追到這里。”

    “一起去!”落千山連忙道,此時此刻,子柏風再不回來,他真不知道該怎麼收場了。

    “走吧。”柱子對細腿點點頭,細腿又俯下身去,嗅了幾下,就認準了一個方向,狂奔而去。

    一行兩人兩妖走了十來里地,細腿突然對前方叫了起來,柱子和落千山立刻手按腰間,誰想前方不遠處,突然響起了一聲驢叫,只是聲音有些含糊,就像是嘴里塞著什麼東西。

    “是踏雪!”柱子一喜,連忙加快腳步,踏雪也向這邊跑了過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23-terry 發表於 2015-3-30 07:36 PM

第137章 ︰一只布鞋追行蹤

    “踏雪,可找到你了,你可知道柏風在什麼地方?”七天不見,踏雪全身毛凌亂,整個瘦了一圈,皮包骨頭一般,兩只耳朵都耷拉下來,無精打采的,身上也滿是傷痕,讓人看了很是心痛。落千山走上前,輕輕撫摸著踏雪的背脊,輕聲問道。

    踏雪搖搖頭,又點點頭,亮出了它一直咬在嘴里的東西。

    那是一只鞋,子柏風腳上的一只方口布鞋。

    “這是柏風的鞋,可是……”柱子不知道踏雪為什麼咬著這麼一只鞋。

    但是落千山卻是一喜︰“太好了,這下能找到柏風了!”

    從踏雪手中拿過了那雙鞋,又問柱子要了一根繩子,綁在鞋子上,落千山就把鞋子丟在了地上。

    那鞋子剛落地,就蹦蹦跳跳地向一個方向跑去。

    “那邊!快跟上!”落千山扯緊了繃直了的繩子,連聲道。

    眾人都是大喜,連忙跟上去。

    誰想,這一走就走到了天黑,那鞋子還沒有停下來,而他們此時已經出了九燕鄉的地界,甚至已經接近蒙城的邊緣。

    “先停下來吧。”落千山看柱子已經疲憊不堪,還咬牙堅持著,“柱子你別跟我們一起去了,你回去報信,說我們已經有了柏風的下落。紅羽你帶柱子回去,然後在燕翼鎮保護大家的周全。”

    “可是……”柱子和紅羽都不怎麼甘心。

    “現在看來,柏風怕是被抓到丹木宗的老巢去了。”落千山搖頭道,“紅羽你也說過,之前你經常遭到追殺,你跟我去,能否幫上忙還另說,說不定目標還會大增。”

    “可你一個人力量太薄弱了。”紅羽道。

    “若是柏風真的被抓到了丹木宗的老巢,去再多人也是無用。既然柏風都毫無反抗之力的被抓走,我不覺得我們有能力正面戰勝他。”落千山搖頭道,“再說,我還有踏雪。”

    “可……”柱子還想反駁,紅羽已經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走吧,聽千山的。”

    落千山說的沒錯,紅羽的身為妖怪,修道之人一眼就能看穿,到時候想要不吸引注意都不可能,柱子這種級別的人,殺些小嘍啰還行,遇到厲害人物,就是送菜。

    落千山不是魯莽之輩,如果他一個人真的解決不了,他會想辦法求援的。

    留下踏雪,是因為需要踏雪代步,踏雪的度還是極快的,踏雪這等小妖,也不怎麼引人注意。

    “走!”目送紅羽帶著柱子離去,落千山翻身躍上了踏雪的背部,輕輕一聲叱呵,踏雪揚起四蹄,化作一道貼地烏光,向崦嵫山的方向狂奔而去。

    ……

    “一群廢物!”七軒道人怒斥一聲,“一群修士,連幾個平民都抓不住擋不住!”

    被他訓斥為廢物的眾人都諾諾不敢言,低著頭任由吐沫星子噴在自己臉上。不過,他們也禁不住會想,你如果不是廢物,你來啊!

    七軒道人臉上還有爪印、啄印呢,不過是一只二階的小妖罷了,竟然把堂堂一門之中,萬人之上,一人之下的副宗主打成這個樣子,說出去,也足以自傲了。

    “那……現在該怎麼辦?”為的紅衣道士早就沒有了當初的意氣風,本來就紅彤彤的臉膛,此時更是跟紅螃蟹一般,現在的問題還不是被罵幾聲,而是接下來要怎麼辦。

    總不能他們這些堂堂內門弟子也要去做那些凡人們做的雜活吧!

    “怎麼辦?沒有凡人,你們就去干活!我來之前,已經向宗主師兄打了包票,七日之內,畢然把分宗建設出一個樣子來,再過上幾日,宗內還有幾位長老要帶著增援人馬過來,若是到時連一點樣子都沒有,我豈非被人恥笑?”

    這幾個人都是副宗主的心腹,他倒是想罵就罵,想說就說。

    站在下,完全沒有言資格的天玄道人和天賜道人對望一眼,卻是心中有了一個想法。

    等到七軒道人泄一通,停下來打算喝口水時,他們才對望一眼,一起向前踏出一步,道︰“啟稟副宗主,平民的事宜,我們倒是有辦法解決。”

    “哦?你們有什麼辦法?”副宗主瞪了過來,他正在氣頭上,沒啥好氣,“如果說是去綁架捉拿村民過來的話,那就算了,這種事不用你們說,我也會做!”

    “不,請容弟子細細稟來。”天賜道人連忙道,他想的倒不是捉拿村民,而是想到了扈家。

    扈家算是地頭蛇,此時已經是冬天,糧食又少,說不定村民會來。他說不好到底該怎麼辦,但是如果回去找扈天華,想來扈天華不會拒絕,這是一個絕好的,可以和丹木宗建立良好關系的機會,當然,也是他展現自己的好機會。

    所以,一天之後,扈才俊來到了七軒道人的面前。

    扈才俊的面相並不討喜,他三角眼,淡眉毛,相貌上就不堂堂正正,看起來不像是老實人。不過此時此刻,也只能依靠扈才俊了,所以七軒道人不但親自接待了扈才俊,更是和顏悅色之極,對扈天賜都沒有這種好臉色。

    “啟稟仙長。”扈才俊其實從未來過下燕村,看到子柏風曾經經營的如同鐵桶一般的下燕村竟然變成了眼下這個樣子,頓時也有些兔死狐悲之感,“才俊還有一些不情之請。”

    更不要說,前些日子,他剛剛和子柏風合作做了一筆生意,小賺一筆。不過眼下他也顧不上許多了,前些日子小賺的那筆錢,現在都已經用在了購買糧食上了。但是扈家的扈寶鄉雖然地盤沒有九燕鄉大,人數卻多了許多,那點糧食,真的只是杯水車薪,各地還在嗷嗷待哺。

    而當初扈氏為了支持扈天賜收玉時,錯過了最佳的時機,一場冬雪過後,糧食的價格更是漲得離譜,現在就算他們全力散出錢財購買糧食,也已經力有未逮。

    此時此刻,扈天賜到來,雖然依然是只顧自己,讓扈才俊聽的牙癢癢的,但是他卻帶來了一個機會,一個讓扈寶鄉的鄉民能夠活下去的機會。

    但此時,他必須來爭取。

    “你說。”七軒道人和顏悅色,他其實並不是脾氣好的人,此時也是為情勢逼迫。否則,就連幾個小小的外門弟子,都說得出︰“凡俗之人,妄想面見仙人,痴心妄想,還不離去!”這種話的宗門,怎麼會對扈才俊這樣一個凡俗之人這般禮遇?

    “不論仙長需要多少人建設新宗門,才俊都能夠給仙長找來,但卻有一點,此時天寒地凍,宗門需要提供足夠的糧食和住處,否則鄉民們是扛不住的。”扈才俊道,這是他必須爭取的,是第一點。

    七軒道人想了想,點了點頭,道︰“好,這個我理應答應。”

    “另外,仙長說想要在七日之內把新宗門建設的初具雛形,這點才俊還有些為難。”扈才俊道。

    “必須七日內,不能有拖延。”七軒道人的笑容消失了。

    “是。”扈才俊是個活泛人,他拱手躬身,換了個稱謂,道︰“稟報宗主大人知曉,宗門建設,其他總好說,但是平整地面卻是很難,如果按照宗主大人的規劃,即便是三個月的時間,都不見得能夠平整完成。所以我想向宗主大人求一項權力。”

    聽到這句話,眾多旁聽的修士頓時眼角直跳,一個個怒瞪扈才俊。

    扈才俊卻是絲毫不懼,繼續道︰“平整土地,開墾山石,乃至運輸山石,都必須有大神通者幫忙,所以我想請宗主大人派幾位仙長施以援手。實非才俊不努力,而是凡俗之人,力量有限,即便是十萬凡俗之人,也比不上仙長一名啊。”

    “好,自我之下,丹木宗的修士,皆可由你來指揮。”七軒道人嘴皮子一翻,就說出了讓眾人非常不爽的話,你妹的,早知道會這樣,那還需要找凡人來干什麼?

    “謝宗主大人。”扈才俊一躬到底。

    “就這樣吧。”七軒道人轉身離開了這處暫作落腳的議事廳,轉身到後面休息去了。不多時,後面就有撕扯之力傳來,這位七軒道人可是迫不及待地開始修煉了。

    “諸位仙長,請隨我來吧。”扈才俊對眾人一躬身,道︰“現在時間緊迫,已經沒有時間可以耽擱,哪位仙長可以像帶我來時那樣,帶我回去一趟,我去召集人馬,讓他們以最快度趕回來。”

    眾人面面相覷,你瞪我我瞪你,他們雖然不把扈才俊放在眼里,但是他們卻知道,宗主大人年事已高,怕是不日就要卸任讓賢。而副宗主大人和幾位長老,都在爭奪宗主之位,若是七日之後,另外一位長老到來,現副宗主還沒搞定一個小小的分宗,丟了面子事小,影響宗主之位事大。所以雖然不願,卻也不敢推脫。

    終于,還是為那名道士道︰“蒼梧道人,你帶扈小友跑一趟吧。”

    那被稱為蒼梧道人的道士苦著臉走到了扈才俊的身邊,他可不想背負著一個凡人,給凡人當座駕。誰想此時扈才俊卻雙手一拱,道︰“那就麻煩諸位仙長,在我回來之前,先把空地平整一番,等我帶人來之後,便可以開山裂石,建設房屋了。”

    “你妹!”此時此刻,在座的眾多道士,齊齊在心中豎起了中指,反而是剛才還愁眉苦臉的道士,頓時歡天喜地地去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23-terry 發表於 2015-3-30 07:37 PM

第138章 ︰一層陰霾阻天地

    扈才俊心中暗笑,這些道士雖然強大,但真不難對付,一個很難的選擇和一個不怎麼困難的選擇,就足以打他們了。

    下次自己再讓他們做什麼,怕是會爭著搶著來吧。

    七軒道人好大喜功,所作的規劃極大,鮮有那麼大的地方可以建下這麼多的建築,而他指定的地方,又是地勢較高之處,想要在七日之內建好這些建築,無異于痴人說夢,但是扈才俊也不在乎,越是建不成,這些人越不能對他怎麼樣,他可不覺得,這群老少道士們願意自己下苦力去監管督查建設事宜。

    但無論如何,他也必須盡全力,否則到時候這些人真的喪心病狂了,他的小命搭在這里可得不償失。

    七軒道人選定的地方,與下燕村,九燕鎮互成犄角,在另外一處山坡之上,依托原本一塊較平穩的地方,幾個內門弟子手持飛劍,開山裂石。

    但聽︰“九曜誅仙劍!”

    轟!一塊大石崩裂而下。

    “結劍陣!四象劍陣!”

    轟轟轟轟一陣亂響,一處山石被切削成型。

    內門弟子都倒霉了,外門弟子別想逃得了,一個個愁眉苦臉地被指使著搬運石頭,清除地面,他們畢竟修行的是秘法正宗,力大無窮,一個人頂的上十個普通人,很多巨大的石頭,他們都是輕輕松松一只手就抬起來,但即便如此,時間久了,也是一個個唉聲嘆氣。

    七軒道人自己修煉了一陣子,吸飽了靈氣,閑著沒事就在這里轉悠著,想要找個靈氣最為濃郁之地,一路轉到了下燕村的位置,停停走走,就來到了青石曾經容身的那處平台。

    “就在此地給我建設一處行宮吧。”七軒道人點點頭,做出了決定。

    此時九天之上,天河之中,青石和日月星辰一起,東升日落,瞬息萬里。

    青石之上,最初的驚恐呆滯都已經過去,剩下的,卻是濃濃的擔憂。

    “娘,我餓了。”小石頭按著肚子,肚子里唧唧咕咕直叫。

    匆忙趕到青石之上,眾人的帶來糧食都不太足,縱然子堅在青石之上儲備了許多的糧食,子柏風平日里也為小家伙們準備了許多的糕點,但也絕不可能足夠那麼多人去吃。

    不知道要在天上飄蕩多久,此時已經過去一日一夜了,大人們都還忍著,點滴未沾,小孩子們已經吃了一輪糕點,但是一點糕點怎麼足夠?剛才人群中就已經起了騷動,此時小石頭也已經忍不住了。

    他兩眼光,盯著腳邊亂跑的幾只小鶴,現在他看什麼都是肉包子。

    趴在小石頭腳下的小山立刻跳起來,一口咬住了一只小鶴,噙到了小石頭的身邊,小鶴在小山的口中歪著脖子,完全不知道為什麼要把自己噙過來,好奇地看著小石頭。

    “小石頭!”子吳氏厲聲呵斥。

    “娘,我就是和三毛玩玩。”這三只小鶴,被他起名大毛二毛三毛,都是不安生的主兒,被小山咬著的是三毛,此時完全不知道自己將要成為別人的腹中餐了,還在討好地用尖喙幫小山梳理毛。

    “大伙也快撐不住了。”子堅有些擔憂道。

    糧食他們有,但是剛才他就已經和大家說清楚了,不知道要在天上飄蕩多久,所以大家必須忍著。

    “子堅,你家的釣竿呢?”燕老五吭哧一聲站起來,問道,“這里既然叫天河,我就不信就沒有一條魚!“

    子堅苦笑,他第一次和青石一起升上天河時,就曾經看過,這天河之中,只有無盡的星辰,哪里有絲毫的魚類?

    但是燕老五那里肯信?他拿了一根釣竿,走到了青石的邊緣,一甩魚竿,丟了下去。

    魚線是用樹膠熬成的,極細極韌,鉛墜墜下,一直向下墜落而去,燕老五把魚線放到了最長,卻也沒有絲毫的入水感。

    燕老五就不信自己釣不上來東西,他把魚鉤向前一伸,半個身子都探了出去,終于感覺到了一絲遲滯的感覺。

    “好像有東西!向下點!”燕老五連忙道。

    可日月星辰,各有定規,即便是青石到了天河之上,也只能按照一定的軌跡運行,燕老五再怎麼想,也不能讓青石向下分毫,燕老五只能又接了一些吊線。

    小石頭膽大,抓著青石一旁的護欄,向下看去,就看到下方不知為何,出現了一只漩渦,漩渦泛點的波紋。

    “真的有水!”小石頭大驚,燕老五連忙把魚竿又向下放了一些,那種粘稠感更濃了。

    突然,燕老五但覺得魚鉤一緊,他連忙拽住,誰想到一股巨力傳來,若不是他連忙撒開手中的魚竿,怕是會被扯飛出去。

    下方的漣漪遽然擴大到了無數倍,然後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黑洞,黑洞漸漸擴大,燕老五才現,那哪里是黑洞,那根本就是一個巨大的腦袋!

    一個形似巨魚,卻好像是由粘稠的黑油構成,全身長滿了丑陋猙獰觸須的巨大怪物,從下方的天河之中躍出,無聲無息地吞掉了幾顆在上方漂浮的小小星辰,然後又沉入了波紋之下,消失不見。

    那怪物之大,燕老五別說見,連聽都沒聽過,從側面看過去,怕是有幾十里長短。但它行動起來,卻無聲無息,除了趴在旁邊的小石頭和燕老五,竟然無一人看到。

    小石頭張口想要叫,燕老五連忙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若是那怪魚看到了他們,怕是把他們也一口吞下去了。

    巨魚出現又消失,讓下方出現了一串波紋,波紋擴散開去,就讓燕老五現了不同之處。之前他也探頭從這里向下看過,正如在大地上能仰望天河一般,在這里透過層層星光,也能看到蒼茫大地。

    但是此時此刻,下方就只有一片朦朧,大地已經不見了。

    那波紋之廣闊,不知有多遠,但毫無疑問,大地與天河之間,擋了一個巨大的東西,它看不到、摸不著,卻有著如同剛才那巨大怪魚一般的恐怖物事存在。

    這麼一來,燕老五再也不敢釣魚,和小石頭兩個人小臉白白地回去了,問起魚鉤,只說失手丟了。

    突然,一片桂花飄落在小石頭的肩頭,小石頭拿在手中看了一眼,然後抬起頭來。

    然後,小石頭就張大了嘴巴。

    這驚訝,比當初看到那巨魚還要誇張。

    看到小石頭那誇張的表情,眾人也抬頭看去,就見天空之中,一輪巨大無匹的圓月,橫亙天際。

    是月亮!

    月亮之上,一棵樹冠覆蓋了不知道幾千里方圓的桂花樹上掛滿了桂花。那桂花從樹上飄落下來,不是落向月亮,而是落向無盡大地,一朵朵桂花飄落到半途,便化作一束束的月光。

    束月!

    如果子柏風在這里,定然會想到這兩個字眼。

    一個花瓣,便是一束月光,而每當夜晚,照耀無盡大地的月光,便是這麼來的。

    但此時此刻,青石距離月亮實在是太近了,竟然有一些花瓣還沒來得及化為月光,就落到了青石之上。

    小石頭從肩膀上撿起一片,放入了口中。

    入口即化,化作絲絲的甘甜和微冷的汁液,涌入了喉嚨里,吃了幾片,小石頭只覺得自己全身都是力氣。

    “快!快!快拿東西把這些花瓣收起來!”此時此刻,眾人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此時他們已經餓得連毒藥都能吃下去了,更別說這桂花瓣了。

    眾人兜起衣服,拿出各種容器,接著那飄落的桂花。

    青石和月亮並不在同一軌道,不多時,青石就已經離開了月亮籠罩的範圍,但是眾人身上都接滿了桂花花瓣。

    這是上天的恩賜啊!

    有不少善男信女,已經開始默默禱告了。

    燕老五卻難以平靜,他走到青石邊緣,回頭看去,不知道是桂花化作了月光,還是月光化作了桂花,那無盡的月桂從月亮之上灑下,卻都落在了那不知是何物,阻擋在天與地之間的東西上,化作點點漣漪,融入其中。

    遠遠看去,就像是銀灰色的大海,泛著粼粼的波光。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為什麼月光都被它吸收了?

    雖然不是修道人,可燕老五也泛起了這樣的疑惑,日月光華,都是天地靈氣的根源,卻為何,都被阻攔在了這里?

    還有那丑惡之極的怪物,到底是何物?

    有些事,如果沒有見過,就絕對不會去懷疑,但此時此刻,燕老五看到了,思索了,懷疑了,再難抹去。

    為何天地靈氣漸漸枯竭?為何凡間玉石都尋之不見?為何人間爭斗不休,再也不復當初玉經上記載的祥和安樂?

    為何?為何?

    到底是何人,對人世間做了何事?

    難道有人對著所有人賴以生存的天地,就像那丹木宗的道士,對他們苦苦經營如此之久的下燕村,強搶明奪?

    是誰?是誰?

    燕老五他想不通,看不透,但是他卻把這一切都牢牢地埋在心里。

    月光漸漸遠去,天河也漸漸變得暗淡,不知道是青石行到了日興之所,還是下燕村已經到了黎明。

    當陽光普照大地,不安與恐懼都會被消融,但是有些難言的疑惑,卻再難祛除。...<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23-terry 發表於 2015-3-30 07:38 PM

第139章 ︰一輪陰陽作天光

    第八天。

    落千山終于找到了子柏風。

    一路顛沛流離,落千山風塵僕僕,但是此時此刻,一切都已經值得。

    他趴在湖邊,向湖心島看過去,子柏風背著雙手看著天邊已經沉下的夕陽,落日的余暉落在他的臉上,讓他眯起了眼楮,似乎若有所思,又似乎什麼都沒想。

    他是不是已經知道下燕村生的事情了?

    在他的身後,刀痴依然在練刀,他幾乎不眠不休不吃,除了練刀,還是在練刀。

    子柏風不懂刀法,但是落千山卻已經登堂入室,只是一看,落千山就痴了。

    等到落千山再驚覺時,子柏風已經不見了,月亮已經升到了頭頂,他甚至已經看不清刀痴,卻能夠看到刀痴的刀所反射的月光。

    落千山晃晃腦袋,只覺得自己的腦袋里被塞了太多的東西,似乎都快要爆炸開來。

    那閃爍的刀光還在繼續,落千山卻不敢看了,他平靜一下心緒,深吸了一口氣,仔細一想,卻差點嚇尿了褲子。

    就是這樣一個人,只用四眼就殺死了霸刀,只用一眼,就讓自己動彈不得,只是旁觀他的刀法,就已經目眩神迷……

    這樣一個人,為毛不抓我啊,為毛抓子柏風啊!

    抓我啊,抓我啊,抓我啊!

    能學會這樣的刀法,就算是死,也值了啊!

    此時此刻,落千山差點忘記了自己的仇恨,自己的使命,只想抱住刀痴的大腿大叫一聲師父。他的理智都已經背叛他的心了。

    要從這樣一個人手里,把子柏風救出來……這,自己真的能做到嗎?

    那一瞬間的疑惑並沒有動搖落千山,人生在世,並不是只會做能把握的事,困難落千山已經看到了,接下來就是解決這種困難了。

    當年鳥鼠觀時,他們不是也沒有任何的把握?

    但是,必須要更多的準備才行,現在看來,子柏風暫時還沒有危險。

    落千山悄悄退走了,現在他經過長途奔波,狀態並不完全,必須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一下,然後再計劃一番。

    月已西斜,子柏風卻還沒有睡。

    他已經沒有時間再等。

    刀痴並不限制他在島上移動,而今天,他就去看了刀痴的“刀墳”。

    那不只是刀的屍體,還有人的屍體,第一天晚上,子柏風就現了,每到晚上,刀墳上就會飄起幽幽的磷火,而他也看到從刀的縫隙里,露出的黑洞洞的眼眶。

    這一座如同小山一般的刀墳里,到底埋了多少人的屍骨?毫無疑問,這些人都是被刀痴抓來的,而他們最終都死在了這里。

    他不應該叫刀痴,他應該叫刀魔。

    而子柏風也數了數,刀痴一共就只有三把刀,三把需要通過對方的武器去領悟的刀。

    現在這三把刀只剩下最後一把了。

    死亡臨近,但子柏風的準備也已經到了最後一刻。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已經沒有退路。

    刀痴依然在房間外練刀,而子柏風則在一遍遍地對眼前那把戰刀使用者養妖訣。

    子柏風漸漸現,使用養妖訣,不但是一種單純輸出的過程,也是一種和自己所滋養的東西心靈相通的過程。

    最早時,子柏風並不能做到這點。

    萬物有靈,但是卻有強弱。

    像白狐、青蛇、細腿這樣的存在,他能夠感受到它們的心情,能夠對他們施以養妖訣,但即便如此,也並不是所有的力量,都能夠產生作用。

    最明顯的就是當初他對白狐使用養妖訣,讓白狐從普通的白狐化為三尾靈狐時,他使用那麼多的力量,最終也就只有一小部分產生了作用而已,剩下的被其他的妖怪吸收了一部分,但更多的卻還是逸散了出去。

    這就是在浪費。

    歸根結底,不論子柏風是用手指書寫也好,是大聲吟詩也好,這都是一種靈性的灌輸,靈性又分為哪些方面︰子柏風現在所能想到的,就只有三點︰知識、閱歷和感情。

    而想要接受這樣的靈性,對方也必須擁有同樣的基礎,天性不可違。

    養一個妖怪,就像是和一個人成為朋友,你必須了解他的喜好,願意去迎合他,願意和他談論一樣的話題,然後再想辦法讓他和你的喜好更加接近。

    子柏風撫摸著那把刀,感受著上面滲透出來的戰意,他本以為這是一把戰意滔天的刀。

    但是,當他把養妖訣的力量一層層用上去之後,再仔細去感受,卻又感覺到了一種難言的悲憫。

    悲憫?是為自己,還是為別人?

    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

    這些在戰場上拋頭顱灑熱血的人,他們真的願意這麼做嗎?

    子柏風情不自禁地想到了南方的戰亂,那些人到底是怎麼想的呢?他們為何要打仗?是因為已經退無可退,還是因為除了戰斗,就沒辦法活下去?

    而自己呢?

    被困在這里,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家被人侵佔,眼睜睜地看著自己不得不和敵人虛與委蛇,在幫助敵人的同時,削弱自己。

    不得不戰,不得不戰而已。

    這世界上,沒有必勝的哀兵,只有求生的死者。

    自己已經無處可脫身,但求可以保護自己的家人,保護自己所在乎的一切。

    如果這是沉淪,就讓我沉淪得更狠一些吧。

    就像是聽到了它的述說,又像是心中回響著和自己的共鳴,子柏風的手中,那把刀震顫了起來,似乎掙扎著,想要證明什麼。

    我知道,我知道……

    子柏風的手不停。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為什麼要戰?而為什麼,一定要戰?

    沒有理由,也不需要理由。

    戰,就是了!

    若是殺了他,世間再無不平之事,再無不幸之人。

    那為何不去殺了他!

    “嗡!”手指最後一次輕觸,出的卻不再是震顫聲,而是一聲清越、悠揚的回響,就像是晨鐘。

    然後,那把刀從子柏風的手中升空而起,飄在了空中。

    子柏風瞪大眼楮看著眼前的這把刀,那刀在空中震顫著,子柏風記得,上次小盤進階的時候,就是眼前這種狀況。

    所以他等著,等著這把刀出光芒,或者其他的什麼。

    但是沒有,那把刀絲毫沒有光的跡象,但是確實有光來了。

    光是哪里來的?子柏風轉身,光芒充斥整個房間,前後左右,照亮了那把刀,也照亮了其他的一切。

    卻惟獨,沒有照亮自己。

    然後,子柏風終于知道那光芒是從哪里來的了。

    他自己的身上!

    養妖訣,第三階——作天光!

    嚴格來說,那光芒並不是從他的身上飄出來的,從他的身上飄出來的,是一種很奇特的霧氣,就像是細碎的冰雪,又像是極小的松針,從他的身上飄出來之後,那些細碎的靈氣,遽然化作了光!

    如同月光普照,水銀鋪地。

    如果是燕老五等人在這里的話,定然會驚叫起來。

    此時的子柏風,便如同月亮上那株巨大的桂花樹,所不同的是,桂花樹是以桂花化作漫天的月光,但子柏風,飄出來的卻是朦朦朧朧的並未定型。

    這就是自己的靈氣……化作的天光?

    不,嚴格來說又不相同。

    子柏風的天光所包含的,不只是靈氣,還有靈性。

    伸出手,眯起眼楮,小心看去。

    細碎的霧氣就像是從毛孔里面散出來一般,雖然細小,仔細看卻依然能夠看得到。

    那……竟然是一個個筆畫!

    銀鉤鐵畫,筆筆千鈞!

    點、橫、豎、撇、捺、提、折、勾!

    只是,卻不是字。

    子柏風略有些遺憾。

    但他轉念一想,自己剛剛進入第三階而已,說不定到了第三階的後期,這些字就一個個乖順了,組合在一起了也說不定。

    但更重要的是,這些筆畫化作的天光,在接觸到了任何東西之後,都會瞬間改變性質,然後反射回來。

    反射回來時,性質卻已經改變了,變成了真正的靈氣,四面擴散開來,同時也被子柏風呼入了體內。

    第一階時,子柏風只能慢慢積累,或者從青石那里當做小偷,偷點靈氣回來用。

    第二階時,子柏風體內自成循環,開始源源不斷地產生靈氣,隨用隨補充,已經不用再去找青石叔補充靈氣。

    而第三階,子柏風不但打開了內循環,甚至建立了外循環,他與天地與世界,產生了一種更緊密的聯系。此時此刻,他甚至已經不再需要運轉養妖訣,他的養妖訣已經開始不停地運轉,不斷向外輻射出獨特的靈氣,世間萬物,不論是什麼,只要和他接觸久了,都會自然而然地成妖。

    養妖訣是這世界上最大公無私的仙訣,不分族類,不計善惡,只要是能夠吸收這養妖訣的靈氣的,就可以吸取。

    但是這世界上,有太多的人,只知索取,卻不知回報!

    養妖訣到了第三階,子柏風對妖類的感應更加敏感,那些妖類細微的情緒變化,似乎都能夠傳達回來。

    戰刀的戰意如同熊熊大火,子柏風只覺得自己的耳邊就像是吹起了嘹亮的號角,幾乎掩蓋了其他一切。

    但在這嘹亮的戰意之下,還有幾個聲音在響著︰“真不甘心啊……”

    “我想保護他……”

    “我不想死……”

    “我要打敗他……”

    微弱的聲音,讓子柏風愣住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a23-terry 發表於 2015-3-30 07:38 PM

第140章 ︰一筆如刀通天地

    晨曦灑下,一夜沒睡的白色的子柏風推開門走了出來。

    同樣一夜沒睡,徹夜練刀的刀痴轉過頭來,看著子柏風。

    昨夜的動靜,他當然知道,但是他不在意,也不覺得自己需要在意。

    全天下的修道者,如果知道子柏風擁有這樣靈妙的養妖訣,怕是都要為之瘋狂。

    但刀痴不同,他的世界里就只有刀,除了刀之外,他別無所求,別無所想。

    所以子柏風在準備什麼,在做什麼,他都不在乎,他只是想要突破自己的極限。

    刀之道無涯,偶爾刀痴會回憶起自己剛剛練刀的時候,看到別人的刀法那麼精湛,那麼高端,就會羨慕不已。

    那時候,他就會想︰“如果我的刀法也那麼厲害,那我就再也沒什麼煩惱了吧!”

    但是每一次的刀法精進,都讓他現,事實上自己的心態,自己的生活,並沒有太大的改變,也並沒有太多的進步,總有更多的人,需要他去仰望,去越。

    每一次,每一次。

    漸漸地,他就不再羨慕別人,不再理會別人了。

    他的世界里,就只有刀。

    其他的一切……他甚至連死在自己手下的那一個個敵人的樣子都記不起來了。

    都只是自己的刀下亡魂罷了。

    所以,子柏風忙忙活活準備了許多的東西,甚至下廚做了很多的飯菜,甚至不知道從哪里扒出來了一壇好酒。

    然後子柏風把酒菜都擺上了,甚至溫上了,淡淡的酒香飄了過來,他才終于忍不住轉過頭去。

    這家伙在做什麼?想要做點好酒好菜,給自己踐行嗎?

    他知道今天就會殺死他?

    子柏風的目光也看了過來。

    這個少年的身上生了許多的變化,他不像是一名修為高深的修士,反而越像是一個飽讀詩書的學士,身上濃濃的書卷氣,化也化不開。

    一夜之後,子柏風剛剛晉級作天光時那飄零的銀鉤鐵畫都已經變得淡而不可見,但是身邊的靈氣,卻鼓蕩著。

    子柏風看向了刀痴,他一言不,只是伸出手去,擺放在桌子上的戰刀嗡一聲彈起,飛向了子柏風的手中。

    子柏風一手持刀,指向了刀痴。

    那一刻,刀痴有些啼笑皆非。

    這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竟然打算在刀道上,向自己挑戰嗎?

    但是他確實是那麼做了。

    刀痴站在那里,一眼看了過去。

    這一眼,只有刀意,沒有靈氣,只是想要看看子柏風到底有沒有資格和他一戰。

    目光如刀,這世界上,再也沒有比這更快的刀,一刀出,沒有絲毫預兆,不能躲,不能擋,只能硬抗!

    但是子柏風卻是絲毫不懼,他站在那里,任由這一眼瞬間射入他的眼底。

    如同揮刀斷水,一道波紋之後,再無痕跡。

    子柏風卻已經出刀。

    不,不是他出刀,而是刀在帶著他。

    不,也並不是刀在帶著他,而是刀出招,他出勢!

    刀勢如山,從頭頂直接壓下,一刀出,天地崩!

    這一刀整個湖心島似乎被什麼東西猛然壓了下去,竟然硬生生向下陷了半尺!水就像是滾沸了一般,震蕩著,咆哮著,那一瞬間,這里儼然成了巨浪拍岸的大海,而非湖中小島!

    一刀出,竟然有如此的威勢!

    這一刀,已經不完全是戰刀原來主人的刀道,其中還有許多刀痴完全無法理解的東西——那是文人的刀,筆如鋒,字若刀!一筆出,驚天地!一刀出,泣鬼神!

    他徹夜未眠,孕養這把刀;他煮菜倒酒,平靜心緒;他溫上酒菜,只等勝利之後,飲酒慶祝,或者——身死,自祭!

    這蒼天之下,有的是醉臥沙場的豪邁將士,但也有的是光明磊落的熱血文人。

    他不是落千山,但他的意志,他的行動力,他的決心,又何嘗弱于百戰的刀痴!

    誰敢擋在我的道路之上,便會成為我的筆下亡魂!

    一刀出,全身心的力量已經集中在這一刀之上,一刀出去之後,就再也沒有了絲毫余力,他也不需要去留。

    一刀,上通天,下接地,天地之間,就那麼一劃,一個大大的豎,豎若懸針,頂天立地!

    殺人,只需要一刀。

    一刀足以!

    刀痴抬眼,但是眼神平靜若水,沒有絲毫的刀意蘊含其中,因為這一刀,他的目刀擋不住。

    他甚至丟下了手中的那把刀。

    因為,這一刀,用他手中的這把普通的刀,也擋不住!

    他伸手,刀塚突然爆裂,一把刀從那萬刀之屍中飛出。

    他伸手一引,一指,一砸。

    刀痴,畢竟不是凡間的刀客,而是刀中的修士。

    別人的是飛劍,他是飛刀!

    一把刀,如同閃電從天空劈落。

    恰好劈在了子柏風揮出的那一刀上。

    “鐺!”一聲響。

    聲音並不響亮,甚至有些嘶啞。

    因為兩刀相撞,一方就已經被擊潰。

    一把刀,埋在刀塚之中,孕養百年,那無數的刀,在碎裂之後,刀意沉降,都被埋藏在刀塚之下的那把刀所吸收。

    而另外一把刀,雖然已經在養妖訣的滋潤之下,化身不凡,但它卻只是凡間征戰的將士的一把戰刀,染了千百人的血,卻畢竟先天所限。

    子柏風依然伸手向前,但是手中的刀,卻已經片片崩碎。

    似乎有一聲淡淡的嘆息響起,那是刀在嘆息。

    可惜,保護不了自己所必須保護的人。

    人力有時盡,或許就是如此。

    刀痴看著子柏風,看著他依然保持著一手前伸的樣子,卻是伸出手去,把釘在面前的那把刀,拔了起來。

    “謝謝……”他不知道是在說子柏風,讓他領略了這樣完全不同的,跨越界限的一刀,還是在向手中的刀道謝,感謝他為自己再取得一勝。

    “刀名為痴,痴——”一個刀字還沒出口,就覺殺氣臨身,刀風貫耳!

    “看刀!”刀已出手,已臨身,只要一剎那就可以砍下對方的頭顱,此時此刻,落千山才一聲怒喝。

    看刀!

    看的是霸刀前輩悉心教誨,看的是無數日夜寒暑,看的是遍尋不見的彷徨,看的是摯友被抓的憤怒,看的是他落千山的一刀!

    霸刀,一往無前,出手無回,無悔!

    看的卻也不是第一刀,而是第五刀!

    當初刀痴四刀之後,體力不支,再也砍不出的第五刀!

    刀痴猛然回身,手中的刀揚起,擋在了那第五刀前。

    時光似乎在此刻折疊起來,中間的一切似乎都沒有生過,時間線直接拼接在了霸刀的第五刀之後,刀痴依稀看到,第五刀未出,就已經倒地的霸刀,竟然又站了起來。

    不但站了起來,還年輕了許多,強大了許多。

    “我卻不知道,原來霸刀還有弟子。”霸刀回過頭去,看著一刀之後,已經開始喘息的落千山。

    一刀出,他鬢角的頭,就已經開始白。

    但他不管,不顧,又是一刀!

    這一刀還在半途,他的面上就已經爬上了皺紋。

    霸刀又是一刀擋開,其實這一刀,他完全可以直接一刀殺死落千山,但是他不舍得,霸刀的刀道,他還沒有完全弄明白。

    落千山踉蹌一個後退,身上的力氣都已經快被抽光,但他還是聲嘶力竭地喊了一聲︰“還不快走!”

    他借著子柏風和刀痴大戰時激起的浪花潛游到了這里,從水中直接凝聚了全部的力量,直接出了一刀。他非常清楚,如果那一刀偷襲不成功,他恐怕再也沒機會殺死刀痴了。

    而現在,已經第二刀,第三刀。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他的力氣已經竭了。

    可是子柏風卻像是傻了一樣,站在那里,完全沒有動作,就算是他喊了一聲,子柏風也只是輕輕搖頭。

    落千山左支右拙,最後幾刀,已經完全不成形。

    他的頭已經花白,面皮也耷拉下來。

    現在的他,哪里像是二十出頭的青年,根本就是一個花甲老人。

    刀痴搖了搖頭。

    霸刀,也不過如此,依然不過如此。

    該結束了。

    他嘆了一口氣,手中的刀舉起,蓄勢——這個敵人,或許不值得他認真對待,但是他所傳承的刀道,還值得他認真地送他上路。

    一刀,落千山手中的血色長刀崩碎,化作漫天的碎片。

    又一刀,直劈落千山的頭。

    死了!落千山閉上眼楮,輕輕嘆了一口氣。

    就知道不該來救這個家伙,讓他自己死了好了。

    到頭來還要搭上爺爺的一條小命。

    何苦,何苦?

    就在此時,叮鈴鈴的細碎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

    就像是風吹動了風鈴,柔柔得,像是睡醒的午後,從床上迷蒙地睜開眼楮,欲起還休。

    然後風大了起來,卷動著風鈴,叮叮當當地響個不停。

    再也睡不著的人,睜開眼楮看向風鈴——落千山也看向了那鈴音傳來的方向。

    一個全身雪白的女子,站在他的面前。

    那女子的手中有一束朦朧的月光,月光已碎,彼此踫撞著,形成了長劍的形狀,只要長劍揮動,那碎片就出了細碎的叮鈴鈴的聲音。

    女子的身體,似乎也籠罩在一層月光之中,朦朦朧朧的,如夢似幻,看不真切。

    但是落千山卻是想起了一個名字。

    束月!...<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23-terry 發表於 2015-3-30 07:39 PM

第141章 ︰一劍似月透胸膛

    子柏風家里的妖怪都會化形,落千山是知道的。

    但是他卻沒想過,束月也會化形,而且束月竟然是這麼漂亮的一個女子……

    他本以為束月會是一個白衣少年,孤獨俠士,現在看來,卻是想錯了。

    如果說白狐是風,是雲,那麼眼前的這個女子,就是玉,是冰,是雪。全身通透,冷幽,不帶絲毫煙火氣。

    她一劍出,輕靈如月,卻逼得刀痴退了一步。

    又一劍出,迅捷如光,卻又讓刀痴退了一步。

    那一刻,落千山只想笑,笑自己笨,笑自己傻。

    他早該知道,子柏風何曾真正拼過命,他何曾不留後手?他何曾只是消極等待著,等著別人來救自己?

    就算是自己不來,他定然也能安然脫險吧。

    刀痴和束月站在一處,一方是霸氣萬分的刀,一方是輕靈如月的劍。

    刀劍相交,卻是細碎的風鈴之聲。

    剛剛第一刀引起的波濤尚未平息,落千山一刀帶起的殺意尚未消散,此時卻宛若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

    天外的仙子為天帝起舞,估計也比不過眼前的一切吧。

    落千山看著那一刀一劍,竟然痴了。

    但就在此時,刀痴手中的刀勢,突然一變。

    一刀出,刀痴自己也悶哼一聲,而束月,卻倒飛了出去。

    落千山的眼楮都快瞪出來了,那一刀,他是如此的熟悉——霸刀!

    霸刀傷人先傷己,凝聚全身力量的一擊,凡人使用時,威力尚且如此強大,更不要說仙人。

    但仙人和凡人的不同之處在于,仙人使用這種刀法,可以通過消耗靈力來彌補自身生命力的不足,所以刀痴得勢不饒人,一刀未收,一刀又出。

    “啪!”束月突然幻滅,化作了漫天的碎片。

    刀痴的目光中閃過了一絲喜色,眼前的這個敵人,實在是數年來他所遇到的最難對付的敵人。

    還好他棋高一著。

    但就在此時,起風了。

    那風是如此的古怪,散落滿地的碎片,如同毫無重量的櫻花一般被吹了起來,不論是擺放在桌子上的霸刀、唐刀,還是剛剛散落的戰刀,落千山的長刀,都被吹了起來。

    然後那碎片匯聚起來,細碎的聲音響起,現在的聲音,已經不再像剛才那般細碎空靈,變得狂暴了許多。

    碎片一變,又化作了女子,但此時的女子一身白衣之外,卻又穿上了一層紅紗,她手中的長劍,也變作了另外的樣子。

    血月,彎曲如同下弦月,通體血紅的束月!

    依然是絕美的女子,卻柳眉倒豎,殺意凌然!

    然後,束月一刀出,霸刀!

    兩刀相撞,出了啞的一聲,就像是銹住多年的門扉被人大力推開,又像是不安分的貓爪,刮過銹蝕的鐵板,落千山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都蒙起來。

    再出,一刀通天地!子柏風的刀道!

    “轟”一聲炸響,天地元氣似乎都被帶動了,這世界上,除了手持戰刀的子柏風,估計也就只有束月,能夠用出這樣精氣神的一刀!

    但是,刀痴依然擋住了。在刀之一道上,他走得太遠,爬得太高。

    面對霸氣絕倫的刀法,刀痴的刀法突然又一變,變得刁鑽古怪,邪惡非常。

    ‘啪”,被刀痴一刀擊中,束月再次破碎。

    風又起,這次不是微風,而是狂風,在這樣的狂風里,落千山被吹得滾來滾去,而子柏風則不得不退入了房中。

    狂風化作了旋風,移到了刀塚之上,一把把被廢掉的長刀,被狂風卷起,化作了刀的龍卷。

    半空之中,束月再度顯形,此時的她,身邊漂浮著千百把長刀,手中的血月長刀也完全變了樣子。

    那是什麼怪物?

    落千山瞪眼看了半天也看不明白。

    子柏風也瞪大眼看著,三階之後,束月的強大,已經出了他的想象。

    束月的刀,如果用一個字來形容的話,就是——蒸汽朋克重金屬核動力霸氣吊炸天一招秒掉太陽系橫切銀河無壓力滅世神刀!

    你妹,這畫風不一樣啊!也差太多了吧!

    凌空一刀!

    那一刻,子柏風真覺得世界都要被毀滅了,這一刀,該怎麼擋?

    可是,束月,你的口味太重了啊,妹子!

    我的束月不可能這麼重口味啊,把我的小清新妹子還回來啊!

    “啪!”炸裂聲響起。

    在刀痴難以置信的目光之中,他手中的刀片片碎裂。

    還沒飛濺出去,就已經被束月的刀完全吸收過去,一片片碎片,化作了刀鋒之上最銳利的鋸齒。

    “再來一刀!”落千山覺得自己的腎上腺激素都快把自己殘破的身軀沖破了,腦袋上白花花的頭一根根全炸了起來。

    “去死!”束月又來了一刀,那一刻,不論是子柏風還是落千山,都大叫了起來。

    去死!

    可是刀痴沒死!

    那一刻,他身上所有的人味兒都消失了,他整個人,變成了一把刀!

    伸出手,並指如刀,擋!

    擋住了!

    “你娘……”落千山的腎上腺激素瞬間就降下去了,那壓力差的太多,差點整個人都癟了。

    刀痴練刀,煉刀。

    練的是刀法,是刀道,可是真正煉的是他自身的這把刀,他就是一把刀,一把絕世神刀!

    雖然束月可以通過吸收刀的碎片領悟刀道,可是那些附著在刀身上的刀道畢竟還是不如他自身對刀道的領悟。

    但是束月並未氣餒,誰怕誰?

    一刀,又是一刀!

    一人一妖,此時已經分不出誰是人,誰是妖,在空中對踫,交換,墜地,再拼。

    輕靈,厚重,變幻,遲滯,穩定……各種各樣的刀,各種各樣的道。

    目眩神迷,目不暇接。

    再次墜地,刀痴和束月各站兩邊,束月站在子柏風身前,刀痴站在落千山身側。

    刀痴的胸膛又在起伏,他今生今世,從未有任何一戰,像今天這一戰這麼快意,像今天這一戰這麼舒暢,像今天這一戰,給他那麼大的壓力,給他那麼多的動力。

    他甚至已經感覺到,突破的瓶頸,已經松動不堪。擋在刀道之路上的,就只剩下薄薄一層。

    只要伸手一捅,就能捅開。

    “噗。”有什麼東西真的被捅開了。

    刀痴低下頭,難以置信地看向自己胸口。

    一個圓圓的血洞,被什麼東西戳開了,露出了里面殘破停跳的心髒,透過那小小的孔洞,他似乎能看到身後躺在地上的落千山。

    一手伸出,指向他的後心。

    “這就是我的刀道,靴中刀。”落千山看著他,雖然身軀已經蒼老不堪,目光卻依然如炬,“有種,你就學啊!”

    這是……這算什麼刀道,不過是偷襲而已,一個自己手下敗將,一個小賊,一個……

    刀痴嘴唇蠕動了一下,想要說什麼,大好頭顱卻突然沖天而起。

    那一瞬間,刀痴突然想到了他剛剛看到子柏風時。

    那個少年眼中的神情,突然無比清晰地呈現在他的面前。

    殺了我吧,否則,我必殺你!

    我早該……殺了他的……這一刻,刀痴的心中充滿了悔恨。

    奪他命者,落千山,但真正殺了他的,卻是子柏風啊!

    束月收刀,附著在劍身上的東西紛紛落下,飄在身後的千萬把刀也一起落下,露出了清冷的束月劍。

    束月和其他化形的小妖一樣,都不會說話,可那瞬間,落千山分明看到束月的口型︰“@攏 br />
    “你這哪里是什麼刀道,你這分明就是飛劍啊!”子柏風是個較真的人,他撿起穿胸而過力竭落地的那把劍,頓時大驚小怪起來。

    然後,他又疑惑道︰“你不是說你有一把刀就夠了,不用飛劍嗎?”

    “我什麼時候說過?”落千山連忙裝無辜。

    好吧,裝無辜就裝無辜吧,子柏風也沒多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子柏風沒有多說什麼,他伸手一抹,那小小的飛劍瞬間光華綻放,再收回時,子柏風的面色已經變得蒼白了許多,但那把飛劍,卻在空中盤旋了起來,飛到了落千山的身邊,不過這劍死活不肯進落千山的靴子里,而是在落千山的胸口呆著。

    一陣陣難言的溫暖感覺涌入了心頭,剛剛那一瞬間,子柏風已經把這飛劍強行提升到了第三階——吐靈氣!

    這飛劍,其實落千山從鳥鼠山上撿來的非幻子的劍,它和束月其實是同一級別,都是鳥鼠觀上古時代傳下來的的上好飛劍,看束月就知道了,束月僅僅是一把劍而已,而且曾經碎裂了,竟然形散而神不散,竟然正面把刀痴這種戰斗力強大的仙人都壓制住了。

    刀痴雖然痴迷刀道,本身戰斗力也驚人,但他畢竟只是一個底層小修士,刀道其實也並非長生大道,他同樣是在走一條邪路,在真正的高人面前,他的刀道再出神入化,也擋不住大能者的一擊。

    這就是絕對實力的差距。

    子柏風走上前去,把落千山扶了起來。

    一刻鐘之前英姿勃的青年,此時已經成了白蒼蒼的老人,看子柏風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怔怔的,眼眶也有些紅,落千山卻是笑了,道︰“這樣看我做什麼?我還活著,他已經死了,這就值了。”

    不用看自己的臉,他就知道自己現在什麼樣子。...<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23-terry 發表於 2015-3-30 07:40 PM

第142章 ︰一個戲法翻天地

    子柏風攙著落千山,回頭一腳踢出,刀痴的腦袋咕嚕嚕滾到了水邊,落入了湖水里,轉瞬就不見了,連個浪花都沒激起來。

   一個嘍啰而已,值得嗎?”子柏風搖頭。

    嘍啰?落千山苦笑,如果刀癡這種都算是嘍啰,那麼拼盡全力才對付了嘍啰的自己,又算什麼?這家伙啊,就是死鴨子嘴硬!

    湖泊之外,極遠處,一直關注著這邊的老人終于松了一口氣,他拍了拍手中的三生尺,笑著搖搖頭,轉身消失不見。多慮了,多慮了啊,還是讓這些小家伙們自己多闖闖吧,不用急著出頭。

    子柏風把落千山扶到了房間里,坐在凳子上,笑道︰“我本打算獨自斟酒慶賀一番,你來了倒是正好,免得我一個人喝酒無聊。”

    “你還有心情喝酒,你可知道……”落千山卻是有些著急。

    “別急。”子柏風道,“我都知道了,事已至此,急也沒用,來,喝酒!放心,搶了我的,我會讓他們千百倍地還回來!”

    落千山只當子柏風在吹牛,別人都說子柏風是“只說真話子柏風”,不該在落千山的面前,子柏風不知道吹過多少次牛了,他只是搖搖頭,端起了酒杯,一飲而盡,然後哈出一口氣,道︰“好酒!”

    “嗯,不知道啥時候放在這里的,沒毒就好。”子柏風也端起來一飲而盡,對束月道︰“來,束月,給大爺滿上!”

    你妹,原來讓我幫你試毒啊!落千山頓時大怒。

    束月杏眼也立刻就瞪了過來,這個清冷如月的女子雙眼里面全是小劍,嗖嗖得射得人滿身都是窟窿,如果是落千山也招架不住了,子柏風反而厚著臉皮,涎著臉,舉著杯子等著。

    束月輕輕走了過來,輕輕端起酒壺,幫子柏風滿上,然後她轉過頭去,眼中不知道流轉的是波光還是劍光,讓落千山覺得自己心驚肉跳。

    但是不由落千山分說,束月還是給他斟上了酒。

    “來,再給大爺唱個小曲兒……”子柏風那邊還在囂張,就被束月揮拳打倒在地,這位可不是好相與的。

    看子柏風搞怪,落千山也覺得心情開朗了許多,兩個人杯來酒干,不多時就喝的暈乎乎的了。

    當然,是落千山暈乎乎的,子柏風的酒量好著呢。

    “嗯,手藝不錯,日後準時一個勤快持家的好漢子。”落千山誇獎子柏風道,說完,又是一陣風卷殘雲,把桌子上的酒菜吃了一個精光。

    酒意涌上,子柏風打了一個酒嗝,也不知道是借酒瘋還是怎麼著,對落千山道︰“千山,你還記得,我們上次一起合力變戲法嗎?”

    “變戲法?”落千山頓時回憶起來,子柏風不知道跟他說過多少次,上次在非間子和非陽子面前耍帥的事了。

    子柏風說︰“我給你們變個戲法吧。”

    然後就九天流星墜落,落千山和一大堆的鳥鼠觀道士和流星一起墜落了。

    每次子柏風對落千山說這個的時候,都一臉眉飛色舞,不過落千山卻是無奈至極,你妹的子柏風,如果你這叫大變活人,那我就是被大變的那個活人啊,人家都是稱贊變戲法的人厲害,哪有人稱贊道具厲害的?你子柏風在前面耍帥,我落千山在後面賣苦力,為什麼我的命就這麼苦啊。

    而且你看現在,你有妹子,有好酒,還有閑心吹牛,我有什麼?

    一頭白,滿臉滄桑,我還沒結婚啊……

    “我也給你變個戲法啊!”子柏風繼續道。

    “沒興趣。”落千山擺擺手,意興闌珊,變個毛的戲法,有點同情心好不好?

    想到這里,落千山就又悲從心來了。

    “真沒興趣?”子柏風一臉只要你沒興趣,我就讓你好看的表情。

    落千山哪還敢多話,他現在估計是打不過子柏風了,只能點頭,道︰“好吧,有興趣。”

    自己這位好基友,什麼都好,就是有時候實在是太不著調。

    “你看這桌子。”子柏風拍了拍那桌子。

    落千山低頭看去,很簡單的木質桌子,附著在地面上,通體紅色,觸手溫潤,甚至有些熱,上面擺放了許多的酒菜。

    “很普通的桌子啊。”落千山疑惑地瞪大眼,難道要變桌子?

    “是很普通啊。”子柏風笑了,然後他道︰“其實,我前兩天聽到了一句話,叫做物華天寶,有德者居之,這句話你聽到過沒?”

    “沒有。”落千山搖頭,完全不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那你可記好了,這句話是有魔力的。”子柏風伸出一只手,道︰“你看好了,我數三聲,一、二、三!”

    落千山瞪大眼楮看著桌子,就在子柏風數到三的那一瞬間,桌子倏然消失。

    不但桌子消失了,就連剛才的房屋都消失不見,原地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坑,兩個人本來呆在房子里,此時突然腳下一空,整個人掉了下去,差點摔死。

    過了半晌,落千山才灰頭土臉地從坑里爬出來︰“我老人家現在老胳膊老腿……你想摔死我啊!哎喲,我的腰……”

    “呸呸……”子柏風把嘴巴里的土吐出來︰“玩脫了……”

    這倆白痴自己玩脫了,那邊束月卻是早就有所準備,已經俏生生立在一旁了。

    “不過這招挺厲害啊,怎麼變的?”落千山問道。

    “這可是秘密,告訴你了,我以後可怎麼混?”子柏風嘿嘿笑了笑,他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根火紅色的樹枝子,他隨手摘了一顆上面的果子,塞進嘴里,咂咂嘴,感覺味道不錯,順便摘了一顆給落千山︰“給,飯後水果。”

    兩個人肩並肩坐在一處,一起吃著飯後水果,子柏風突然問落千山,道︰“千山,你是怎麼到島上來的?”

    “游過來的。”落千山道,然後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我們……怎麼回去……”落千山現在都變成了老頭子了,子柏風游泳的水平不敢恭維,這下子……

    被困荒島上了,還好我還有一個星期五……

    子柏風只能這樣安慰自己了。

    如果落千山知道他在想什麼,定然會大吼一聲︰“星期五你妹!”

    但是他不知道,所以他只是抓抓腦袋,疑惑地左右看看,道︰“咦,奇怪,怎麼覺得少了什麼?”

    子柏風只是暗笑。

    少了點什麼啊,當然少了,可是,少了什麼呢?

    ……

    扈才俊的工作進行得還算是順利,他本以為府君會阻止他調集扈寶鄉的人來九燕鄉大搞建設,誰想府君大人完全沒有阻攔的意思,反而給敞開了大門。

    扈才俊就疑惑了,按照常理來說,府君應該不會這麼支持他做這種事啊,畢竟子柏風是他的愛將不是嗎?

    難道府君慫了?目測府君不是這種人啊。

    那麼……莫非府君已經挖好坑,就等著丹木宗的人跳了?

    自己可別也跳進去才好。

    扈才俊就暗暗警惕了起來。

    不過他也沒辦法,現在這些仙人能夠用到他,所以對他好聲好氣,如果這些仙人用不到他了,怕是他也沒好果子吃吧。

    現在他只能什麼也不想,先把自己要干的事情做好了再說。

    第二天的時候,村民就66續續趕過來了,扈才俊就又跑去找七軒道人,這些人的生活安排,還需要七軒道人話呢。

    誰想剛到了七軒道人的居所,就看到七軒道人手中拿著拿著一封信,面色白。

    “仙長……”扈才俊一個躬身,話還沒說,七軒道人就已經一眼瞪了過來。

    這一眼,下的扈才俊心中砰砰亂跳,差點一屁股軟在地上,那眼神中的憤怒、疑惑、絕望、不甘,難以言訴。

    生什麼事了?

    對丹木宗這種強大的宗派來說,還有什麼值得七軒道人如此驚怒不安?

    “十信!”七軒道人大聲道,他麾下為的那名紅衣道士立刻向前一步,躬身道︰“副宗主!”

    “此地交由你主持,必須加快建設進度,所有內門弟子和外門弟子都必須行動起來,如果有任何人膽敢偷懶,不論是誰,格殺勿論!”他吩咐完十信道人,這才轉臉看向了扈才俊,露出了一絲笑容,道︰“才俊,那些凡人的組織工作,都交給你了,如果你做得好,我會向宗主師兄請求,破例收你入門。”

    “多謝宗主大人。”扈才俊恰到好處地露出喜色。

    不過他的心中卻在嘀咕,到底生了什麼事了?

    七軒道人轉身就出了大廳,然後幾個縱躍消失掉了,扈才俊茫然地看向了十信道人,就看這家伙也一臉茫然,很是抓瞎。

    “十信道長。”扈才俊道,“現在負責建設的鄉民們都來了,他們一路旅途勞頓,至少要先給他們準備一頓熱飯……”

    “這個隨你。”十信實在不是能操心的人,他不過是個高級打手而已,怎麼能夠負責起這些事,就連外門弟子都比他強。

    “我清查了一下現在營地里的糧食,九燕鄉的人離開之前留下了一些糧食,但是這次來的人數眾多,還需要大量的糧食,購糧的銀兩……”

    “拿去,銀子都在後面,自己去拿。”丟給他一個印信,十信不耐煩地揮揮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23-terry 發表於 2015-3-30 07:41 PM

第143章 ︰一口鮮血我何干

    到了後面,扈才俊才現,像丹木宗這種大宗派,到底有多不差錢。銀子這種東西,在過去的幾百幾千年里,他們積累了很多,他們也沒蠢到真的以為憑借自己仙人的身份,就能夠在凡俗之間無往不利,讓那些凡人們納頭便拜,甘心做白工。

    在後面的一間庫房里,裝著金銀的箱子,堆積如山,負責看守金庫的是一名普通的內門弟子,百無聊賴地把玩著手中的飛劍,看到扈才俊亮出印信,狐疑地看了扈才俊半天,這才放他進去——這倒是讓扈才俊心中好受了一些,原來這些人也不是那麼不在乎金錢。

    而負責記賬的一名外門弟子,更是一筆一劃記得清清楚楚,領多少,用多少,作何用處,一絲一毫都不敢馬虎。

    這也讓扈才俊覺得,千年的宗派,之所以能夠綿延到現在,也並非無因,心里也稍稍平衡了一些。

    而這些金銀財寶,也讓扈才俊覺得,這些人是真的打算建立一個新的宗門,而這種決心之下,子柏風還有機會嗎?

    但無論如何,自己做的事都沒有錯。

    他所做的,其實和子柏風做的一樣,他是在通過各種辦法,養活自己扈寶鄉的鄉民,他向來就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當初陷害子柏風是為此,後來和子柏風合作是為此,此時又站在了子柏風的對立面,也是為此。

    所以,只是暫時的迷茫之後,扈才俊立刻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工作中去,組織著仙人與凡人一起大搞建設,有仙人平整地面,力大無窮的外門弟子搬運石料,又有大量的鄉民能夠調派,一座座建築的框架就像是搭積木一樣出現,然後擁有各種手藝的工匠,開始在這些搭好了的框架上忙活,粉刷牆壁,上門窗,雕木花,在各種號子里,熱火朝天地干了起來。

    扈才俊倒是不用干活,他只是拿著設計圖來回奔走監工,慢慢地,他也不再像之前那麼謹小慎微,就算是內門弟子,若是干活不夠勤快,他也會大聲叱喝一番,這些內門弟子雖然不爽,可也沒辦法,副宗主不在,十信完全不懂建設,此時此刻,已經完全放權給了扈才俊,他可不想等到副宗主回來,現進度不理想,吃上一頓排頭。

    高仙人在半空之中凌空飛行,鷹隼一般的目光在地面逡巡著,尋找著自己的目標。高仙人非常謹慎,一直在等待著機會,對方膽敢對矮仙人出手,定然實力強,如果一次尋找證據不成,而讓對方有了防備,怕是想要再找就難了。

    而現在,七軒道人離開了,剩下的只是一些修為低微的修士,這些人高仙人完全可以對付,卻沒把握不讓任何人現。

    直到他現了更合適的目標。

    扈才俊。

    這個人似乎地位很高,權力很大,但是本身並不是修士,或許是剛剛被收歸門內的弟子。

    就是他了!

    十信道人跟在扈才俊的身邊,四下轉悠著,雖然這讓他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跟班,但是他也顧不得了,總比被逼著去開山劈石好。

    而有了十信道人跟在身邊,陽奉陰違的事情也少了,扈才俊的工作也做的輕松了許多,工程的進度也快了許多。

    兩個人對彼此的合作都挺滿意,十信道人看扈才俊也蠻順眼的,正想著就算是副宗主不推薦他入內門,自己也會推薦一下呢。

    誰想一轉臉,扈才俊卻突然不見了。

    “才俊?才俊?小子?跑哪里去了?”十信道人愣了一下,左右看了半天,憑他的目力,竟然愣是沒看到扈才俊在哪里。

    他並沒有意識到,在自己的頭頂上,捏了法訣掩蓋了自己行蹤的高仙人正悄無聲息地拍打著翅膀飛上高空,到了雲層之上。

    扈才俊全身僵硬,完全無法動彈,眼看著自己被拎到了半空之中,滿眼驚慌。

    高仙人面色嚴肅,道︰“你若是乖乖回答我的話,我便不殺你。”

    扈才俊想要點頭,卻是絲毫動彈不得,只能拼命眨眼。

    “我且問你,你和丹木宗什麼關系?”高仙人問道。

    扈才俊才不知道什麼巡查仙人,他只是晃動眼球,他其實和丹木宗沒有任何關系。

    “還死鴨子嘴硬,你若是再不老實回答,我現在就把你從半空丟下去!說,你們丹木宗的那對羽翼是從何而來!”高仙人面若寒霜。

    扈才俊那個冤枉啊,他簡直比竇娥還冤,丹木宗和他有什麼關系?他為什麼會被這個看起來好可怕的老魔頭抓來?

    他只能拼命晃動眼楮,高仙人還以為他打算負隅頑抗,直接一松手,扈才俊覺得身體向下一墜,立刻就翻了白眼。

    你妹啊,老子有恐高癥啊!

    如果扈才俊知道什麼叫做恐高癥的話,定然會這樣叫一聲。

    不過幾息之間,高仙人就伸手接住了扈才俊,卻現這家伙竟然兩眼翻白,口吐白沫,早就昏死過去。

    高仙人真想直接把這個家伙從半空丟下去,不過他卻轉念一想,這種情況下,似乎更方便一些。

    他從懷中取出了一面小小的鏡子,對著扈才俊一晃,那鏡子頓時泛起了波紋,而昏迷的扈才俊,眼皮下的眼球開始不停地滾動,此時的他已經被強制帶入了夢境之中。

    高仙人使用的這是一件高級巡查仙人才能使用的法寶,是巡察司的密寶巡查鏡的仿制版,名曰搜魂鏡,可以搜索別人的記憶,是居家旅行必備的一件法寶。

    搜魂鏡對修仙者的用處不是太大,其用處就像是黑衣人的閃光燈,大多時候是為了消除自己存在的痕跡,所以凡間對巡查仙人幾乎沒有任何傳說流傳。

    高仙人在心中默想著鳥小冠的樣子,不多時,鏡子的波紋之中,就顯示出了畫面來。

    玄龜丹舫之上,刀痴和兩名丹木宗外門弟子對話的畫面呈現,然後,刀痴留下鳥小冠飄然離去,扈才俊告辭,卻還能聽到隱約的聲音。

    高仙人輕輕嘆了一口氣。

    真相大白了。

    丹木宗,你們何其的膽大包天!

    ……

    七軒道人一路飛奔,出了九燕鄉的地界,然後他雙翼一展,沖天而起,瞬間沒入雲端之中,直飛丹木宗。

    幾盞茶時間之後,他就已經看到了崦嵫山的方向,面色頓時變得慘白了起來。

    崦嵫山形如玄龜,玄龜背部,丹木神樹遠觀如焚,而此時此刻,那已經在丹木宗聳立了幾千幾萬年的丹木神樹,竟然……消失了……

    “不……不可能……怎麼可能……”七軒道人口中喃喃低語,甚至忘記了掩飾自己背部的雙翼,說是從天空降落,還不如說是從空中墜落了下來,落地之後,還踉蹌了幾下,差點絆倒在地。

    崦嵫山上,祖先種下丹木神樹的地方,竟然只剩下了一個巨大的洞穴,俯瞰下去,下方還有樹根留下的洞穴,但樹根卻早就已經消失不見了。就像是有人對這丹木神樹使用了隱身術一般。

    丹木神樹,竟然真的消失不見了!

    在那洞穴之中,隱約能夠看到九幽地火閃耀,一陣陣嗆人的煙氣不時從地下冒出來,現在的丹木宗,簡直就像是多了一個巨大無比的大煙囪。

    “師兄,這到底是……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七軒道人撲到了丹木宗主的面前,拼命搖晃著他的肩膀。

    丹木宗的宗主、幾個長老,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像是被人凌辱了的小姑娘一般,跪坐在地面上,衣衫凌亂,面容呆滯,口鼻流涕。

    再回頭看,整個崦嵫山頂上,就沒有一個人看起來是清醒的。

    對丹木宗來說,丹木神樹就是他們的精氣神,就是他們的擎天柱,就是他們的脊梁骨。

    丹木神樹沒了,一切就真的沒了……

    被七軒道人搖晃的久了,丹木宗主這才抬起手,把手中緊緊抓著的東西遞給他。

    那是一片丹木神樹的葉子,葉子之上,不知何時被人寫了一句話。

    “物華天寶,有德者居之。”

    “這……這……丹木神樹……竟然是被人搶走了……”七軒道人面色猙獰,“什麼人,竟然能干出這種事,丹木神樹是我丹木宗的命脈啊!”

    他雙手持著那片丹木神樹的葉子,全身顫抖,誰想他如此一說,眾人都看向了他手中的葉子。

    七軒道人顫抖著手把那片葉子翻過來。

    後面還寫著四個字︰

    與我何干!

    “噗——”七軒道人只覺得腦袋里嗡得一響,一口鮮血沖口而出,直噴出來。

    丹木宗的人火氣旺盛,絕非涵養極好的主兒,這麼一口鮮血噴出,他才現,地面上血跡斑斑,師兄等人口角也隱現血跡,顯然一個個都已經噴過血了。

    寒風吹過,沒有了丹木神樹遮風擋雨,崦嵫山頂上這些丹木宗的大人們更顯蕭瑟,呆立半晌之後,七軒道人才怒喝一聲︰“是誰!到底是誰!我要殺了你們!”

    是誰?

    如果刀痴在這里的話,說不定能夠想到會是誰偷走了丹木神樹。

    但此時此刻,為丹木宗引來這偌大禍端的刀痴已經被先滅了口了。

    就在此時,天空中響起了高仙人的厲聲喝問︰“丹木宗,出來受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23-terry 發表於 2015-3-30 07:43 PM

第144章 ︰一殺禍首再封宗

    “何方小賊,膽敢欺上丹木宗!”七軒道人頓時暴喝一聲,此時的他正在氣頭上,即便是天王老子來了,他也敢斗一斗。

    但是下一秒,他抬起頭來,頓時面色變了。

    高仙人面若寒霜,居高臨下,手中持著一面翻天印,這也算是一種量產的法寶,也是仙界一件赫赫有名的法寶的仿制品,使用起來,就像是一座大山從天空壓下,其威力不可小覷。

    但此時此刻,他卻沒有出手,因為他也呆住了。

    丹木宗……丹木宗到哪里去了?丹木呢?宗呢?

    沒有了丹木,還有丹木宗嗎?

    “難道是你把我們丹木宗的丹木神樹偷走了?”七軒道人怒不可遏,已經無法分辨是非了。

    “丹木宗,你們殺死矮仙人,搶奪巡查仙人的羽翼,該當何罪?”高仙人居高臨下,冷喝一聲,“此時還妄圖負隅頑抗嗎?你們不守規矩,強制佔據鳥鼠觀的領地,我也已經記入巡查簿,上報巡察司,今天,我將對你們丹木宗進行處罰,你們可還有什麼想要申述的?”

    “巡查大人,此言何來?”丹木宗主頓時清醒了一大半,這是剛失支柱,又遭滅門的節奏啊!

    他們丹木宗,到底惹了誰了?

    “此言何來?”高仙人目中寒光閃爍︰“你倒是睜大眼楮看看,他背上是何物!”

    此時此刻,丹木宗主定楮看去,這才現,七軒道人的背上所背的那對羽翼,頓時面色變得其白如紙。

    這對羽翼,他卻是認得,這種羽翼,只有巡查仙人才能夠煉制,才能夠背負,其他任何人背負這樣的羽翼,都會視為對巡察司的挑釁。人間宗派,哪還有人膽敢挑釁巡察司?那是活的不耐煩了吧!

    “巡查大人,這一定是有什麼誤會……”丹木宗主不顧尊嚴,苦苦哀求道,“請不要上報巡察司,先容我查明真相……”

    “誤會?”高仙人面上露出了譏笑的神色,“我已經查明,這羽翼確實是屬于我的同伴,而最早卻是由丹木宗一位名為刀痴的仙人交給了兩名外門弟子的,天玄道人、天賜道人這兩人可是你們的外門弟子?”

    丹木宗主哪里會知道兩個外門弟子的名字?但是聽到了刀痴這個名字,他就已經知道,大事不妙了。

    刀痴的綜合實力,其實在丹木宗並不算特別強,勉強能夠排入前十,但是若是真正正面作戰,他卻是能夠成為丹木宗的前三。如果有人能夠殺得了巡查仙人,讓他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恐怕也非他莫屬了……

    “刀痴在何處?立刻讓他出來對峙!”丹木宗主慌不擇路,連忙命令身邊的人去找刀痴,一邊命令,他還一邊回過頭來,妄圖安撫高仙人,道︰“刀痴的刀塚就在附近,我這就去名人叫他來,我們丹木宗一定給大人您一個交代……”

    他已經下定了決心,就算是犧牲掉刀痴,也必須安撫高仙人。

    說完,他還不忘記狠狠地瞪了一眼七軒道人,他何嘗不知道,自己這個師弟覬覦自己的位置已經很久了,可惜他志大才疏,生性並不謹慎,一直以來,他也在防著這位師弟,誰想一個不小心,還是讓他惹下了偌大的禍事。關鍵時刻,這位師弟也只能犧牲掉了……

    聽到他的命令,他身邊一名長老露出了復雜難言的表情,期期艾艾了片刻,對丹木宗主道︰“宗主大人……我剛才來,就是想要為您匯報此事,刀痴師佷他……他……的本命法珠已碎,此時……已經魂歸天外……”

    “可笑!”高仙人的聲音頓時拔高了幾個八度,“此時此刻,你們難道還想狡辯?立刻把刀痴交出來,否則巡察司滅你們滿門!”

    滅你們滿門!

    這種事情,如果是其他人說出來,丹木宗主恐怕會嗤笑一番,但是被高仙人說出來,卻連威脅都算不上,因為巡察司有滅掉任何一個宗派的實力!

    “大人,一定是有人陷害我們丹木宗,大人您也看到了,我們丹木宗此時也遭受了襲擊,丹木神樹平白無故消失不見,讓我丹木宗遭受到了毀滅性的打擊。大人,您如果給我們一段時間,我們一定查明真相,到時候再去巡察司負荊請罪。這事我實在是不知情,都是我這個師弟自己擅自隱瞞,否則給我們一百個膽子,我們也不敢擅自藏匿仙人羽翼啊!”

    私藏仙人羽翼這種事,是賴也賴不掉的,但是其他的事情,死也不能攬到自己頭上。

    “多說無益,今日我必須取得刀痴和這七軒道人的性命,來日我定然帶同門前來滅你們滿門。”高仙人一翻手,手中的翻天印對準了地面上的七軒道人的面門。

    “可惡!”眼看翻天印就要鎖定自己,七軒道人頓時勃然大怒,他豈能如此束手就擒,他伸手一引,飛劍已經在手,對丹木宗主道︰“師兄,不如我們直接殺了這個仙人巡查,免得夜長夢多——師兄?”

    一道劍光閃過,七軒道人的聲音戛然而止。

    七軒道人怎麼也沒想到,丹木宗主竟然會對自己下手,他低下頭,胸口一個大洞,可以看到身後丹木宗主顫抖的手臂。

    “對不起,師弟,我不能讓丹木宗毀在我手里。”揮手召回了飛劍,丹木宗主梟七軒道人,然後把七軒道人的級雙手舉起,道︰“仙人巡查大人,七軒道人私藏仙人羽翼,罪該萬死,我宗自當雙手將級奉上,可此事確實有所蹊蹺,如果我們丹木宗真的膽敢殺死巡查仙人,又豈非沒有準備,任由您探查出此事?我想此事定然另有隱情,請巡查大人再給我等一些時間,等我們丹木宗查出真相……”

    “不必了。”高仙人畢竟不是草菅人命之徒,他居高臨下道︰“巡察司的仙人被殺,自然有巡察司調查清楚。丹木宗搶佔鳥鼠觀地盤,此事證據確鑿,已經無須辨訴,我以巡查仙人的名義,勒令丹木宗立刻撤回所有人員,今日起封山百年,所有內門弟子不可出山門一步,所有外門弟子,不可出丹木宗所屬地盤一步,對丹木宗的其他處罰,自然有巡察司調查清楚,是滅門還是斬,自然由我巡察司決斷。”

    高仙人冷哼一聲,道︰“如果丹木宗覺得巡察司的規矩,不守也罷,大可以現在就出手殺了我,我倒是想要看看丹木宗到底有沒有這個膽子。”

    那一瞬間,氣氛瞬間繃緊。

    高仙人的居高臨下,看著下方丹木宗的道士們一個個握緊了拳頭,飛劍躍躍欲出,他也做好了逃跑的準備,手中的翻天印緊緊扣住,只需要一揮手,就會凌空打下。

    但是丹木宗的人最終還是沒敢造次,丹木宗主深深吸了一口氣,垂道︰“是,丹木宗謹遵大人令諭!”

    聽到宗主都已經服軟,其他人面面相覷,都低下頭去。

    丹木宗,失去了丹木神樹,又背上了殺害矮仙人的罪名,還被勒令封山百年,從今之後,丹木宗將會何去何從?靈氣漸漸枯竭的現在,百年之後,丹木宗內還能剩的幾人?

    但是,若不如此,又能如何?真的揭竿而起,殺了眼前的高仙人,然後直接反了天?

    那才是真正的滅門之災。

    暫且先答應下來,其他的一切,總能想辦法去對付。

    丹木宗主現在一句話也不會多說,因為他說什麼,高仙人也不會信,但是他的心中卻是百般疑惑,風傳鳥鼠觀已經被人滅了滿門,為何又有人在鳥鼠觀,而這人……是否和矮仙人的死亡,和丹木神樹的消失,有什麼關系?

    丹木宗也不會真的坐以待斃,待的風頭過去,他們定然會把這事查個水落石出。

    到時候,他定然會讓幕後黑手付出千百倍的代價!

    高仙人俯看著丹木宗眾人面色變幻,沒有說話,他一招手,死去的七軒道人背上那對羽翼化作了鳥小冠,飛向了他的手中,然後他拍打了一下羽翼,轉身飛向了天邊。

    日頭已經偏西,從子柏風被刀痴抓走開始計算的第九日即將過去,高仙人向著夕陽的方向飛行,很快身形就化在了金紅色的陽光之中,消失不見。

    夕陽的光輝漸漸隱沒,子柏風伸出手去,看著那陽光漸漸從指尖消失,如同退卻的潮水,嘆了一口氣,道︰“天黑了……”

    “是呀,天黑了。”落千山站了起來,嘆口氣道︰“飯吃光了,房子也沒了,今天晚上估計要露天睡一夜了……”

    “你不是很能游嗎?趕快游回去報信啊!”子柏風道。

    “我老人家現在的身子骨,可受不了這寒冬臘月的冷水風寒……”落千山伸了一個懶腰,習慣性地拉伸了一下關節,全身骨節出了啪啪的聲音,頓時覺得不對。

    “咦……我老人家……”落千山看了看自己的雙手,似乎有些難以置信,慌忙跑前兩部,趴在地上,向湖水里看去。

    湖水之中,落千山胡子拉碴的大臉模模糊糊映了出來,可惜此時太陽已經西下,卻是看不清,他伸手摸去,額頭光潔,哪里還有絲毫皺紋?

    “我看起來幾歲?”他抬頭問子柏風。...<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a23-terry 發表於 2015-3-30 07:45 PM

第145章 ︰一把扯下月輝來

    “也就是七八十歲的樣子吧。”子柏風笑道,他手中的樹枝出了明亮的紅光,就像是一株火把。

    “滾!”落千山恨不得一腳把子柏風踢進水里,他劈手奪過樹枝,爬下去,照著水面的倒影。

    “我又年輕了!我又年輕了!”落千山大叫起來。

    “那還用說……”子柏風心中腹誹,老子給你吃了多麼珍貴的東西,你造嗎?你造嗎?

    天空中突然響起了鴿哨的聲音,子柏風頓時喜出望外,一把把落千山手中的火把奪回來,對著天空揮舞起來,不多時,小白從天空落下,疾撲子柏風。

    “小白!”子柏風激動地快哭起來了,誰想小白一個平沙落雁式,直接蹬在子柏風的臉上,頓時把子柏風蹬倒在地,臉上一個三叉戟的腳印,清晰無比。

    “啊啊啊!”驢叫的聲音從水面傳來,然後水花翻滾,夜色中散著蒙蒙光華的雲舟破浪而來,兩只錦鯉爭先恐後地拉著雲舟,立刻就來到了近處。

    “走了,回去了!”子柏風頓時高興起來,“還是我家踏雪好!”

    誰想還沒爬起來,踏雪從雲舟上跳下,沖著子柏風的小腿猛踢兩下,差點把他的腿踢斷了。

    “活該,你知道我們找你找得多辛苦嗎?”落千山在旁邊幸災樂禍。

    人影一閃,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雲舟之前,子柏風連忙抱住臉︰“別打臉!”

    柱子哭笑不得地伸手,在子柏風的肩膀上拍了拍,嘆了一口氣,道︰“沒事就好。”

    他的心中有一種難言的喜悅,子柏風回來了!

    就像是突然又有了主心骨,一切似乎都不是問題了!

    “走,回去!”子柏風抬頭看向了天空,又是月色襲人,天空中一道流星劃過。

    跳上了錦鯉雲舟,伸手輕輕撫摸了一下兩只錦鯉,子柏風問落千山道︰“還有沒有力氣再打一場?”

    “我感覺我能打幾百場!”落千山說的不是假話,他現在只覺得體內體力、靈力、活力都充沛之極,就像是被加滿了油一般。

    “那就好,今天晚上,咱們就回去。”子柏風冷冷一笑,這些家伙,真的以為自己不會付出代價嗎?

    “今天晚上?”落千山倒是有些疑惑,需要這麼著急嗎?

    “再等下去,我怕他們在天上呆不下去。”子柏風道,他卻不知道子堅等人已經在天上找到了可以當做食物的東西,此時已經過去三天了,他們不知道餓成什麼程度了。

    而且,子柏風剛剛看到,九燕鄉內,下燕村附近,丹木宗的人開始收拾細軟,似乎已經打算逃跑了,他可不會允許這些人再把已經掏出來的東西都拿回去。

    拿到了他九燕鄉,那就是他的東西!

    子柏風走到了一旁,把鐵胎抱了起來。

    鐵胎入手冰冷堅硬,已經沒有了當初的溫熱,被帶著離開了太久的礦脈,就像是魚兒離開了水,動物離開了空氣,子柏風之前用養妖訣滋潤了它一番,卻絲毫動靜都無,也只能寄望于把它帶回鐵礦脈之後,它能夠恢復生機了。

    然後子柏風跳上了船,再回頭看去,小島上,無數廢棄的殘破刀身插在地上,就像是地面上長出了無數粗短的灌木,刀塚已經崩碎,刀痴的屍身也被落千山一腳踹到了湖水里去了,這個一代刀道宗師,就此隕落。

    而在這島上的三天三夜,也給子柏風,給落千山帶來了極大的改變。

    落千山由霸刀訣入了刀道,而此時此刻,卻儼然有了自己的想法,為霸刀前輩報仇之後,落千山卻放下了心中的許多枷鎖,未來的他,將不會再固守于霸刀訣。

    而子柏風,養妖訣提升到了第三階,身邊唯一跟隨的束月也由二階升到了三階,更奪取了刀痴的刀道,擁有了遠過普通第三階小妖的戰斗力。

    此時此刻,子柏風真的是意氣風,他堅信自己所到之處,所向披靡。

    從下燕村附近的水道跳下船,子柏風和落千山兩人聯袂到了奔馬石處,遠處燈火通明,一陣叱喝之聲傳來,子柏風和落千山對望一眼,微微一笑,向前幾步,跨立在奔馬石旁。

    然後,子柏風抬起頭來,看向了九天之上。

    在那九天之上,隨月巡行的青石突然輕輕一顫,正在席地而坐,抬頭看著月亮的子堅頓時驚醒,跳了起來︰“準備好,要墜落了!”

    他已經經歷過一次,知道這是將要降落的前兆。

    “做好準備!”燕老五大喝一聲,不論是人還是妖,此時都打起了精神來,幾秒鐘之後,青石猛然下沉!

    十信道人正在和扈才俊告別,這幾日相處下來,他確實挺喜歡扈才俊的,他嘆息道︰“丹木宗將要封山百年,此時此刻,你入了丹木宗,也不見得是件好事……只是百年之後,卻不知道還能不能見到你。”

    扈才俊微笑道︰“我倒是覺得,過不了多久,我們就會再見面的。”

    “但願如此吧。”十信道人嘆息道,“屆時若是你還想要加入我丹木宗,我將會做你的引薦人,引你如內門。”

    就在此時,外面的外門弟子突然出了一聲喊︰“不好!快逃!天上的流星掉下來了!”

    十信道人叱喝一聲︰“慌慌張張成何體統……”抬腳就向房外走去,誰想到一抬頭,下的狂呼一聲,轉身就跑。

    跑了幾步,他想起來扈才俊還在這里,伸手抓了扈才俊,轉身狂奔。

    扈才俊抬起頭來,頭頂之上,一顆炙熱無比的巨大火球,正從天而降!

    “我好像覺得……青石叔又變大了?”子柏風伸手搭著涼棚,看著天空墜落的青石,一眼看去,那青石從天空墜落,越來越大,越來越大,漸漸籠罩了整個天空,看那大小,似乎把整個下燕村都能籠罩進去,怕是有二十里方圓。

    “果然變大了!”子柏風和落千山對望一眼,怪叫一聲,兩個人轉身就跑,這下子可別讓青石叔把他們也給壓下面,那可完蛋了!

    這幾日,青石在天空之上恰好和月亮的軌道相同,不知道吸收了多少月光靈氣,月亮說白了也不過是一塊大石頭,和青石其實同出一轍,在月亮的滋潤之下,不但子堅等人受惠,就連大青石都承受了許多的恩澤。

    而青石降落之時,恰好在月亮的籠罩範圍之內,突降九天之時,身邊不但纏繞著灼熱的火焰,同時還有這銀白色的月輝,它好像是扯著天空的月亮,降落了下來一般!

    青石降下,似乎沖破了籠罩在天地間的一個薄膜,在中間打穿了一個巨大的孔洞,天空中的無盡月輝如同水流一般噴涌,推動著青石,讓青石下降的度更快!

    轉瞬之間,青石已經籠罩在下燕村的上空!

    “逃!”不論是內門弟子,還是外門弟子,還是普通的鄉民,此時心中都只有一個念頭,一個個鬼哭狼嚎,狼奔豕突。

    子柏風和落千山本打算來個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呢,此時也顧不上了,他們自己也狂奔逃命去了。

    子柏風心中就只有一個想法,玩脫了!

    有這個想法的何止是他們,蒙城之中,就連先生都嚇得臉色蒼白,這個子柏風,這下子可是真要引起飛星滅世了!

    誰想,青石飛近地面時,巨大的魚尾伸了出來,一擺、再擺、三擺。

    就像是飛鳥揮動著翅膀,青石的度遽然降低,而且體型也在迅縮小,就像是游魚水中擺尾,輕輕巧巧一個轉折,波瀾不驚地落在了後山小溪水潭旁。

    夜風吹來,一片枯葉輕輕飄落,落在了小溪之中,驚動了一只正在吐泡泡的魚兒,那魚兒轉身閃進了石縫里。

    彼此抱在一起的村民們瞪大眼楮看去,天空早就沒有了大青石,只有一片片的桂花飄落,尚未落在衣襟上,就已經化作了一道道的月光,整個下燕村地界,似乎都成了一片銀色的海洋,天地之間,一道銀色的光柱沖天而起,上通蒼穹,下接大地。

    天上地下,似乎月光只為下燕村一地綻放。

    子柏風和落千山兩個人走回了下燕村的範圍,路上遇到了丹木宗的弟子,兩個人也無心理會。

    天地之間,本來阻塞著死氣,但是子柏風把下燕村這片地界的死氣清掃一空,不論是九天之上,還是九幽之下,都已經沒有了死氣的影蹤。而本來月華之上,還有著一層看不到的阻隔,但此時,這層膜也被青石一擊擊穿。

    天地之間,在這一瞬間搭建了一個橋梁,無盡的月光就像是遇到了漏斗一般,從天空灌下,形成了充塞天地的光柱。

    那是最純淨,最純潔的靈氣,靈氣之下,萬物軔,但更多的,卻被空虛已久的地脈所吸收了進去,化作了在地脈之中汩汩流動的無盡靈氣。

    這一切,似乎暗合子柏風的養妖訣——在天作天光,在地為地脈!

    荒野里,田地里,一陣細碎的悉悉索索的聲音響起,那些播種下去的秋糧,那些枯萎了的草木,竟然生出了嫩芽,然后迅速生長,不多時,就已經掛滿了各色的果實。剛剛種下不久的櫰木種子,此時也竟然抽芽而出,這種作物本就生長極快,不多時就長成了粗壯無比的柱狀大樹,樹上更是掛滿了櫰瓜。一時間,九燕鄉多了無數的百年巨木。

    寒冬臘月,竟然硬生生被這天地之間的無盡月光,澆灌成了秋收時節。...<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23-terry 發表於 2015-3-30 07:45 PM

第146章 ︰一樹銀紅罩九燕

    但是,地脈的容納力畢竟有極限,生物也有其限制,長到極限,就不再生長,剩下的靈氣,如同颶風一般吹拂了出去,整個九燕鄉被這無盡的靈氣吹拂著,甚至就連左近的蒙城,都受到了滋潤。

    先生和府君都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眼前一切實在是太不科學了!

    上窮九天,下窮黃泉,傳說中的大能者或許也能做到這種程度,但是現在做到這一切的,卻是一顆石頭,確切說,是一顆石頭妖。而且它不但上窮九天下黃泉,它還在天地之間開闢了一個通道,直接把天上的靈氣,撕扯了下來!

    這怎麼可能?怎麼能做到?

    但是更不科學的,現在還在繼續。

    當那無盡月輝降下時,子柏風手中如同火炬一般的樹枝突然落地。

    樹枝落地即生根,一條條樹根如同巨蟒,如同毒龍一般在地面下翻騰,拼命舒展著,延伸著,子柏風和落千山兩個人一個躲閃不及,就被那樹木撐了起來,隨著樹木漸漸生長,一根根枝條伸展而出,一片片火紅色的樹葉如同燃起的火苗,跳躍著,生長著。

    這樹枝,就是子柏風偷走的丹木神樹。

    丹木神樹被丹木宗用靈氣澆灌了千萬年,早就已經能夠成妖了,但是丹木宗卻不想讓這供給他們靈氣的神樹真正成妖,所以一直壓制它。

    子柏風在刀痴的島上所居住的房屋,其實就是從丹木神樹的根上掏出來的,對丹木神樹來說,這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根須,但是它畢竟也是丹木神樹的一部分。

    當子柏風的養妖訣進階之後,就聽到了丹木神樹的心聲——這顆因為靈氣枯竭而漸漸死去的神樹在掙扎著,在哀求著︰“我不想死!”

    所以子柏風用自己的養妖訣救了它,他所做的其實並不多,只是點破了丹木神樹一直被封印著的神智。

    本身經過了無數歲月,又擁有龐大靈氣,積聚了無數執念與靈性的丹木神樹,就像是澆灌了汽油的干柴,一點就著,瞬間就直接成了妖怪,而且是至少第五階的妖怪。

    它不想再繼續呆在丹木宗,所以直接化形成了一根樹枝,而子柏風和落千山兩人吃的飯後水果,就是丹木神樹凝聚靈氣所結成的果實,如此龐大的丹木神樹的精華所在,比之當初的鶴蛋不知道強大多少倍,故而落千山才能夠恢復如初。

    ——太浪費的是,子柏風和落千山倆人全當飯後水果吃了,它就算是抗議都無效!

    而現在,它又看到了新的機會,再也無法按捺,直接落地生長起來。

    它並沒有化形成原來龐大無比的丹木神樹,而是直接把化形之後的小樹枝當做了本體,重新開始了生長。

    二次生長的丹木神樹貪婪地吸收著無盡的月輝,原本如同火焰一般的葉片,漸漸鍍上了一層銀邊,化作了銀紅色。

    當它長到幾百丈高,根系伸展到數十里方圓之外時,生長的度才漸漸變慢了下來。

    和原來樹干直插天穹,根系籠罩千里的丹木神樹比起來,它現在只是一個小個子,但是對子柏風和落千山來說……

    它卻已經是貨真價實的巨無霸。

    “原來……你把丹木宗的神樹偷來了……”落千山可謂極其後知後覺,他對子柏風豎起了大拇指︰“你這個戲法變的……我服了!”

    能看到這樣驚天動地的大戲法,就算是被當做變戲法的道具,也值了!

    他低下頭去,嘆息道︰“問題是……接下來,我們怎麼下去呢?”

    此時的子柏風和落千山,都站在巨木的一根樹杈上,離地面足有數百米高。

    從這里看去,借著還沒散去的月輝,能夠看到整個下燕村,乃至眺望到燕翼鎮和蒙城,丹木神樹和青石一個盤踞在下燕村的後山,一個堵在下燕村的界碑旁,前有攔截後有追兵的感覺,直接把整個下燕村籠罩在其中,此時此刻,下燕村地界宛若被和其他地方直接隔離開來,自成一個空間。

    “下去嘛,那還不容易?”子柏風指向了身後。

    紅羽出了一聲響亮的鶴唳,在空中繞著丹木神樹轉了一圈,興奮莫名,大聲叫著︰“我的!我的!這樹是我的!”

    良禽擇木而棲,對鳥類來說,一棵能夠棲息的大樹,實在是太誘人了。

    “啪!”丹木神樹的一根樹枝揮動,直接拍飛了這只聒噪的大鳥。什麼你的我的?問過我老人家的意見沒有?我老人家可是老祖宗,給我放尊重點。

    落千山轉臉看向了子柏風,那意思很明顯,這家伙靠不住啊!

    誰想他還沒得意片刻,就感覺身下的大樹扎扎一陣響,他們所站立的樹枝竟然直接傾斜下去,筆直的樹枝,宛若能夠八馬並行的寬大官道,直通地面。

    子柏風歡叫一聲,沖了下去。

    落千山不甘落後,連忙趕上。

    兩個人童心大起,就像是小孩子一般你追我趕,不亦樂乎。

    幾家歡喜幾家憂,爭先恐後地逃出了下燕村,丹木宗的道士們驚魂未定地上了玄龜丹舫,十信道人一回頭,頓時難以置信地停下了腳步。

    他們丹木宗的丹木神樹被偷了,但是,這里竟然出現了一顆縮小版的丹木神樹!

    難道被偷到這里來了?

    可是一眼看過去,眼前這顆丹木神樹,長的是郁郁蔥蔥,宛若天地之間燃起了銀紅色的火焰,而自家那棵,光禿禿的一個光桿司令。

    即便不說這些,單說大小,也差了好多啊!

    可是,如果不是自家的丹木神樹,這世界上,哪里還有如此巨大的丹木?

    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們立刻回去宗門。”十信道人手中還拎著扈才俊,此時卻依然沒有放手,只是對身邊的人命令道。

    “宗主有令,所有弟子都必須回山,否則將要給宗門惹來大禍……”他的一名師弟糾結道。

    十信道人從懷中摸出了一塊令牌,伸手摩挲了半晌,然後交給了師弟道︰“那你便報知掌門,十信道人言而無信,背信棄義,今天開始,退出丹木宗!”

    他說的話,斬釘截鐵,擲地有聲,不容絲毫辯駁。

    眾人又哪里不知道他的打算?幾個師兄弟都圍著他,團團站住。

    “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走!”十信道人怒喝道。

    “師兄,保重!”幾個師弟對望一眼,同時對他躬身行禮。修仙者本是清心寡欲之輩,可丹木宗的人都是烈火脾氣,身為普通弟子,沒有宗主長老的冷漠,沒有刀痴的痴狂,感情卻更豐富一些。

    宗門到底生了什麼,眼前這棵樹到底怎麼回事,必須有人要查清楚。

    可宗門被巡察司勒令封山,所有內門弟子都不能離開丹木宗,想要查明一切,便只有這一個辦法。

    十信道人,他名為十信,卻肯做這言而無信,背信棄義的棄徒。

    “師兄保重!”一行玄龜丹舫之上,不論是內門弟子還是外門弟子,都在大聲呼喊。

    那一刻,所有人的內心都一片火熱。

    丹木宗風雨飄搖,但還有這樣的弟子在,丹木宗怕什麼?

    十信道人目送著玄龜丹舫倉皇離去,內心百味雜陳,久久不語,直到扈才俊站的疲憊不堪了,動了動,他才清醒過來,一把手抓住了扈才俊,道︰“小子,你可要幫我!”

    我能說不嗎?扈才俊無語凝咽。

    這才和子柏風度過了蜜月期,又要開始和他做對了嗎?

    子柏風這家伙,手段層出不窮,想要和他作對,又何嘗有好果子吃?

    “我只能盡力了……”扈才俊道,然後他看向了十信道人,道︰“但是你可不能惹麻煩。”

    “平日我都聽你的。”十信道人也不是那種不知好歹之輩,聞言干脆道,“只要能讓我查出前因後果,幫你做什麼事都可以!”

    “那你現在先去蒙城,找我扈氏的招牌,讓他們安排你住下。”扈才俊道,“我怕他們能夠認出你,等日後我幫你喬裝打扮一番。”

    “你呢?”十信道人問道。

    “我當然是回去九燕鎮。”扈才俊道,“我扈寶鄉的子民還都在那里,而且我還需要說動子柏風,讓他們繼續建設行宮,才能讓我扈寶鄉的鄉民有一口飯吃。”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追求,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覺悟,看著扈才俊大步走去,消失在了夜色中,十信道人也有諸般感慨。

    想不到,凡俗之事,也有如許魅力。

    九歲上山之後,已經有多久不曾下山過了?

    和九燕鎮、下燕村的村民們會合,安撫來建設行宮分宗的扈寶鄉的村民,子柏風等人徹夜未曾合眼,到了天色蒙蒙亮時,終于把眾人都安頓好了,子柏風找個地方坐下來,喘了一口氣。

    一只手落在他的頭上,揉了揉他的頭,暖暖的,粗糙的大手。

    很久沒有被人這樣揉過頭了,子柏風轉過頭去,就看到子堅微笑著站在他的身後,子吳氏也站在一旁,背上還背著已經睡著了的小石頭。

    “爹……”子柏風笑著叫了一聲,然後又看向了子吳氏,輕輕抿了抿嘴,叫了一聲︰“娘……”

    子吳氏的眼眶頓時紅了。

    一家四口坐在那里,許久。...<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23-terry 發表於 2015-3-30 07:47 PM

第147章 ︰一路南行艱且難

    鐵燕村與刀劉村的交界處,濛河畔的鐵礦脈處,子柏風雙手輕輕把鐵胎放了下去。

    初時,鐵胎只是靜靜停在那里,就像是一只冬眠了的大蛹。

    子柏風心中默默祈禱,祈禱著鐵胎也只是像蛹一樣,暫時休眠了而已。

    好久之後,他才似乎看到鐵胎動了一下,然後,鐵胎真的像是蛹一樣,甩了幾下尾部,再然後,鐵胎身邊的土地上泛起了一道道的波紋,慢慢把鐵胎包裹進了土地中去。

    子柏風輕輕噓了一口氣,露出了笑容,這小家伙沒事就好。

    又靜靜等了一會兒,沒看到鐵胎再出來,轉身打算離開,卻又突然覺得腳下一絆,鐵胎又挨到了腳邊來了。

    “乖乖在這里等著,放心,再也不會有人膽敢來搶你了。”子柏風道,那些膽敢搶奪自己的資源的人,都被自己踩死了,估計短時間沒有人再敢來找自己麻煩了。鐵胎如同小狗一般在他腳邊晃了好一陣子,這才又沉入了地面。

    和鐵胎玩了一會兒,子柏風鑽出蘆葦蕩,一臉神秘好像是剛剛打完野戰一般,讓一旁等著的落千山和燕老五都很是不爽,反而是跟在旁邊的扈才俊一臉雲淡風輕的樣子,似乎見怪不怪了。

    今天他們是一起去刀劉村的,當初刀劉村孤注一擲,砸鍋賣鐵,打鐵煉鋼,這事身為九燕鄉正的子柏風就是主導,而落千山、扈才俊都參股其中,燕老五則代表了九燕鄉出人出力的村民,今天去刀劉村,是去分配收益去的。

    看眾人的表情,子柏風哈哈一笑,什麼也沒說,鐵胎的事情,還是不宜太多人知道,特別還有扈才俊在,這人的秉性,子柏風還是了解的,那是和各種美德都沒啥關系。

    昨天他們趕走了丹木宗的人,丹木宗在九燕鎮留下了大批的金銀,敵人的孝敬卻之不恭,子柏風就毫不留情地笑納了,直接出動了一眾心腹,直接押送到了大青石那里,全部壓在了它的屁股下面,和那成堆的玉石在一起,並且嚴令他們絕對不準把這事說出去。

    飛來橫財或許是好事,但是處理不好,卻很容易好事變壞事。

    但這種事情,哪里瞞得住?很快就已經傳得風風火火,又說有幾萬兩黃金的,有說有幾百箱白銀的,說什麼的都有。

    說起來,現下九燕鄉的這些人也算是見多識廣了,眼界開闊了許多,倒沒有像普通的愚夫愚婦一般胡亂起哄擠兌,此時他們已經投入了建設中去,在原本丹木宗留下的基礎上,繼續修建各色建築,子柏風也在研究之前丹木宗的規劃圖,打算對他們的規劃進行一些改寫,讓其適應現在九燕鄉的現狀。

    現在的子柏風,雖然還是整天被落千山等人欺負鄙視,在村民心中,威信卻已經高到了讓人瞠目結舌的地步,現在他們再不知道子柏風的神異之處,還把他當一個普通的鄉正來看待,那就真是瞎子聾子傻子了。

    除此之外,下燕村地界還有一個意外之喜,那就是之前播種下去的秋種此時已經完全能夠收割了,現在畢竟是寒冬臘月,擔心時間長了這些糧食被凍壞,子堅已經帶著人開始搶收了。即便是不算那一夜之間宛若參天大樹,已經掛果的櫰木,九燕鄉的糧食危機也已經迎刃而解。

    即便是如此,子柏風也沒有失去緊迫感,燕氏先祖尚且能夠立下規矩,把歷年積攢的玉石埋藏在祖祠之下,他又怎能不未雨綢繆?再說了,已經被各種修仙者盤剝了幾百幾千年,現在的九燕鄉只能算是百廢待興,各種設施極度不健全,和子柏風曾經生活過的現代社會比起來,還差了不知道多少個十萬八千里,他可不會就這樣停下腳步。

    村人們也是如此,一邊搶收糧食,一邊就又開始合計,要再播種一些什麼糧食,怎麼分配田地,一個個干的是熱火朝天,雖然天河碎了,但是還有子柏風制作的水車在,他們爭分奪秒,收割一塊地,就趕快澆灌一塊地,再次播種,忙的不亦樂乎,累並快樂著。

    特別是那些從其他村子里來的人,之前子柏風組織他們又在下燕村開墾了一些土地,種上了莊稼,此時這些莊稼也都成熟了,子柏風說了,這些糧食收成了之後,有他們一部分,一個個打了雞血一般亢奮,他們真的是被糧食短缺嚇怕了。

    前有鳥鼠觀的諸多財產,後有丹木宗的貼心供奉,其實子柏風已經不缺少刀劉村販賣兵器所賺取的那些錢財了,但是子柏風心中卻有一種難言的緊迫感在驅趕著他不斷加快度。他現在所要警惕的敵人,已經不是三兩個強盜,也不是一兩個修仙者,而是近在咫尺的強大宗派,甚至還有如同幽靈一般漸漸逼近的戰爭陰雲。敵人級別不同,本身所要做的準備自然也不同,那些錢和他所做的計劃比起來,甚至都只算是杯水車薪,實在是不敢太大方,不敢亂花錢。

    但錢也不能就此閑置起來,眼下得到的這筆意外之財,如果不能讓它們不斷循環起來,以錢生錢,就眼下這種花錢的度,不幾年就花光了。子柏風想要建立的,卻是幾百幾千年的基業,他要讓九燕鄉的村民,子子孫孫在這塊土地上無憂無慮地生活下去。

    刀劉村,現在就是子柏風的突破口,鐵具、武器的量產、販賣將會是一筆很好的生意,這是現在子柏風唯一找到的一處增長點,凡俗世界實在是太貧瘠了,和他們做生意,只能找一些必需品才能賺錢。

    想到這里,子柏風心中的緊迫感更上一層,鐵胎死而復生的喜悅感也被沖淡了許多。

    子柏風跳上船,並沒有解釋自己是去安置鐵胎了,也就落千山知道他干啥去了。

    和千百年的時光比起來,幾箱金銀算得了什麼?鐵胎所在的礦脈,如果能夠養好、用好,將會源源不斷地提供無限的鐵礦,這才是日後最大的依仗。

    花現在的錢,攢日後的錢,這是一位優秀的決策者必須思考的。

    這里是他的領地,也是他的大後方,從得到眉心的瓷片那一刻起,他就有了這種明悟。

    到了刀劉村,刀劉村的劉大刀、劉大錘等頭面人物和劉子艷這位刀劉村正已經在碼頭等待,見到子柏風,他們立刻迎了上來。

    “鄉正大人,您可算是回來了!”劉大刀的面色很是激動,噗通一聲就跪了下去,子柏風慌忙把他扶起來,劉大刀站在那里,卻是兩只手搓了又搓,都不知道向哪里放,子柏風干脆握住他的手,晃了晃,行了一個握手禮,還沒松開,後面劉大錘早就兩手伸長,在那里等著了。

    現在,劉大刀和劉大錘兩個人對他們口中的這個“娃娃鄉長”可說是萬分敬佩,再無絲毫的輕視之心。以往他們雖然也是刀劉村的頭面人物,但是他們刀劉村早就沒落了,這個頭面人物的含金量委實不高。一場南行,他們見識到了很多,也就更能理解子柏風的強大和特殊。

    “此去南方,辛苦各位了。”子柏風握著他們的手,道。這本就是一句普通的問候,在場的諸位,包括扈才俊在內,心頭都泛起了難言的滋味。

    此去南方,到戰亂之地販賣武器和糧食,劉大刀等人其實已經做好了不成功便成仁的準備,即便是落千山派了三名士兵隨行,也沒讓他們放心絲毫,一路上忐忑不安,心神不寧。

    果不其然,船剛剛下到洋水,就遇到了鐵索橫江,攔截過往船只的軍隊,劉大刀也不知道這些人的旗號,不知道他們屬于哪方,戰爭之中,兵就是匪,匪就是兵,攔下來之後,別說船上的貨物了,他們一個個說不定也會被拉去當壯丁,所以他們一個個握緊了武器,就等著船被攔下來,他們就直接抽刀子拼命。

    誰想到一個隨軍的士兵站在船頭,伸手一引,一道弧光閃過,橫江鐵索斷成兩截,跌落江中,被攔截的船只逃脫了鐵索,歡呼連聲。一時間,那名士兵被眾人當做了仙人來崇拜,那士兵卻是不敢生受,只說飛劍是鄉正大人交給他的。

    一路上,這樣的攔截經歷了七八次,隨船的那位幾位士兵對這些人絲毫不假辭色,殺起來也絕不手軟。凡間軍士與飛劍比起來,戰斗力完全不在一個層面上,一路上這五艘船可以說是威風八面,到了後來,他們名號已經傳出去,遠遠看到他們過來,這些人立刻讓鐵索沉江,生怕被斬斷鐵索,賠了夫人又折兵。

    但也有不怕他們的強龍,當他們快要到達交戰前線時,一支軍隊攔截住了他們,一蓬亂箭射過來,其中還不乏點著的火箭,似乎就算把他們的船燒了,也不會允許他們直接過去。

    押船的老軍人拿出了千里鏡,看了看對方的旗號,皺眉道︰“是敵軍,他們竟然已經深入到此地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23-terry 發表於 2015-3-30 07:47 PM

第148章 ︰一蟹一蚌護歸航

“怕是一支深入敵後的尖兵,奉命攔截往來補給的船隊。”另外一名士兵道。

    “敵軍?是什麼地方的敵軍?”關于天下大勢,子柏風尚且不清楚,何況這些村民們,他們一個個都憂心不已。

    “東方諸藩國和我們顓而國都有不睦,此次攻打我們顓而國的是夏俊國,他們在我國的東南方向,現在已經打到了符陽城,和我蒙城之間,就只有一座城池,一處關隘了,我估計過不了多久,我蒙城也要被卷入戰爭之中了。”老軍人對戰爭的局勢,卻是非常清楚,說完之後,他皺起了花白的眉毛,“此時看來,恐怕符陽城已經快要不保了。”

    “我顓而國本就地產貧瘠,人丁稀少,夏俊國物產豐富,人多勢眾,若是再這麼下去……”言語之中頗多憂愁。

    “這符陽城的府君也不知道是誰,竟然讓民眾叛亂,若非民眾叛亂亂了後方,夏俊國也不能這麼快打過來。”

    這些軍人,言下之意,各種叛亂都是府君的不作為所引起,處處顯出了對自家的府君的崇拜信任之意,劉大刀等人心中卻有不同的想法。

    若不是鄉正大人,連番奔波,我們怕是也要叛亂了!

    為什麼要叛亂?實在是活不下去了啊!既然已經活不下去了,為什麼不拼一把?

    但此時卻不是爭論這個的時候,第一波箭雨離得還遠,只能算是威懾,看這幾艘船不停下,他們也上了戰船,向五艘擺子船逼近了過來。

    劉大刀等人慌忙尋找各種東西當掩體,老軍人指揮兩名年輕軍人準備還擊。

    又是一波箭雨射過來,射在船體上,出了咄咄的聲音,其中有幾支火箭,迎風燃燒起來,村民們想要撲救,又是一波箭雨射了過來。

    “先別管船,先躲好!”老軍人聲嘶力竭地大聲呼喝,等到雙方再接近一些,他們放出飛劍,斬殺一番,就能讓對方的箭雨暫歇,到時候再撲救船上的火焰。

    就在此時,一只火箭射在桅桿之上,燎到了懸掛在桅桿之上的那面小旗。

    小旗暫時還沒有燒起來,迎風招展著,獵獵作響,上方寫著一個大大的“子”字。

    一個小小的旗子,眾人誰也沒有在乎,但是他們不在乎,卻有人在乎。

    子柏風讓他們懸掛上這小旗,可不是為了顯擺自己的名號,而是真的有其用途。

    就在那小旗快要被點燃的剎那,洋水之中突然響起了一聲如同巨龍之怒的咆哮。

    這些襲擊擺子船的軍人,還有船上的眾人,卻都不知道,這洋水之中真正的老大是誰。

    濁浪滔天,驚濤拍岸,一剎那,安靜流淌的洋水,化作了猙獰凶殘的惡龍。

    江水龍騰而起,張牙舞爪地撲向了對面的船,那些士兵只來得及一聲喊,就被洶涌的江水打碎了船,鬼哭狼嚎的士兵們在浪花中打著旋兒,瞬間就消失不見。

    “河……河神威了,快跑啊……”岸上的士兵們一聲喊,四下逃散而去,再不回頭。

    曾經,有那麼一個妖怪,一怒之下,千里潰堤,百萬人流離失所。

    曾經,有那麼一個妖怪,心存愧疚,全心贖罪,要永世鎮守洋河。

    它鎮守洋河,使洋河風平浪靜,使兩岸永靖,它有求必應,心地仁慈,喜歡在岸邊和小孩子們嬉戲,偶爾會搞一些惡作劇,是漁民們尊敬而又喜愛的河神。

    而現在,這個已經被尊為河神的妖怪卻為了一只小小的旗子,雷霆大怒,化作凶猛的惡龍,攜著千堆巨浪,瞬間吞沒了無數的士兵。

    “這……這……”老軍人不知道該怎麼說,不安地四下看著,不知道到底生了什麼,這種大能者不是他們能夠對付的,雖然他們暫時站在自己這邊,但怎麼知道他們到底在想什麼呢?

    “怪……怪物啊!”一個刀劉村的精壯後生伸手指著上方,嚇得兩腿打顫,差點一屁股坐在甲板上。

    眾人抬頭看去,都被嚇到了。

    一只丑陋的球狀怪物,如同小鳥一般棲息在桅桿上,兩只突眼正咕嚕嚕滾動著,猙獰的大嘴咧著,似乎在笑。

    而它如同一只小狗一般,對著桅桿挨挨擦擦,把臉貼在那小旗上,似乎在感受著某個人的溫暖。桅桿上燃燒著的火箭,被它一口吞了下去,就像是吞了一根手指餅一般,渣都不剩。

    蠃魚魚丸!

    這個面丑心善的妖怪,也只有在子柏風的利益受到威脅時,才會如此暴怒,化作猙獰奪命鬼,此時看到這些身上隱約有子柏風氣息的人,它裂開嘴,瞪起突眼,露出了一個悠嘻猴一般的笑容——至少它自己覺得,這個笑容比悠嘻猴可愛。

    下方一片鬼哭狼嚎,別吃我,別吃我的求饒聲響成一片。

    蠃魚拿翅膀撓了撓自己的腦袋,有點郁悶,算了不理這些家伙了,還是子柏風最好了……

    它又沖著桅桿,對著小旗子挨挨擦擦起來了。

    真想他啊,好想回去看看他……還有小魚丸,長大了嗎?有沒有孵化出來?

    蠃魚浮想聯翩,沉浸在自己的思維里,蹲在桅桿之上,一會兒傻笑,一會兒又是傻笑。

    刀劉村的人不曾在下燕村生活過,沒見過蠃魚,但是過了許久,他們也現了,這只蠃魚似乎並無惡意,也沒有傷害他們的打算,後來竟然落在桅桿上,閉上眼楮打鼾,竟然睡著了。

    刀劉村的人這才知道,那面小小的子字旗,竟然是在洋水上暢通無阻的一道護身符。

    蠃魚在桅桿之上停留了三天,這三天時間,膽敢來犯的人,全部進了蠃魚的肚子或者葬身魚腹。妖怪並非慈悲心,它們和人類並非同一族類,人類能夠捕殺妖怪,妖怪自然也能捕殺人類,子柏風身邊的妖怪,對人類親善友好,那是因為它們知恩圖報,敬重子柏風。

    期間還有修士來犯,劍指蠃魚︰“大膽妖怪,竟然膽敢傷我軍士——”這是夏俊國的隨軍修士,或者是幕後某個勢力派出的人馬,但是這些人無一例外,都被連人帶劍一起吞了,真不知道蠃魚的肚子里能夠裝下多少東西。

    膽敢挑釁他蠃魚?身為六階妖怪的蠃魚,若單純看等級,或許並不算厲害,但他天命神通就是水,身在洋水之中,便如同置身自己的天地,進可攻退可守,再厲害的敵人也難抵擋一整條洋水壓下。

    待得後來,再也沒有人膽敢前來侵犯,蠃魚這才落入水中隱沒不見。

    一路順風順水到了符陽城,老軍士帶了一名同伴,去了城里,許久之後,帶了一批人來,把糧食和武器全部搬下來,換成了價格不錯的黃金白銀,再度踏上歸程。

    回程竟然也順風順水,就像是順流而下一般,眾人都知道,蠃魚雖然不見了,定然還在暗中關照這艘船,不用操槳劃船,一路上的辛苦減少了許多,偶爾還會有魚類貝殼之類的東西被從水里丟上來,眼尖的年輕人,偶爾能夠看到水里有磨盤大的螃蟹,身披堅甲,威風凜凜,守護在船只左右。

    待到離開了洋水,那螃蟹將軍便停下來,在水中揮舞著爪子相送,還有一只形如小舟一般的河蚌從水里浮出來,半開貝殼,露出了白白的內里軟肉,依稀之間似乎是一個嬌柔的美女,只是還沒完全成型,變幻不停,讓人慎得慌。

    洋河之中,還有許多小妖,但是在這種環境之下,也就是沉在水底生活的螃蟹、貝殼之類的能夠躲過修道者的捕殺,往日里它們都不敢出現在水面,而此時有了蠃魚庇護,終于也算是揚眉吐氣了。

    此行之順利,讓刀劉村的眾人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諸般神異,簡直是經歷了一場傳奇之旅,此時見到子柏風,怎麼能夠不敬重,不緊張?

    劉大刀雙手捧出那面子字小旗,道︰“鄉正大人,此行幸不辱使命,還有一位讓我給您帶個好。”

    “魚丸它可好?”子柏風笑著問道,想到蠃魚,便情不自禁地帶上微笑。

    “很好,威風著呢,還收了蟹將和蚌女兩個下屬。”劉大刀嘿嘿笑著回答道,看在岸邊耽擱的時間長了,連忙招呼眾人道︰“快,我們已經備下了水酒。”

    其實這慶功酒早就該喝了,但是子柏風消失不見,眾人哪里能喝得下水酒?

    到了村里,子柏風細細看了一遍賬目,和眾人大致商議了一下分配方式,子柏風分的公允,眾人都點頭同意。這賬目是扈才俊所記,扈才俊別的不說,管賬確實是一把好手,若不是子柏風有金手指,說不得當初就被那點賦稅難死了。

    然後眾人就都做到席上,簡單的飯菜,卻是吃得很香,酒水是劉大刀珍藏多年的好酒,此時也拿了出來,眾人推杯就盞,好不熱烈。

    席間劉大刀等人把一路的遭遇說了一遍,子柏風連連點頭,看來蠃魚過得不錯,比自己厲害多了,自己被人追的屁滾尿流的,差點回不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子柏風收容了面容,對劉大刀道︰“大刀,你們刀劉村的這個打鐵生意,還是要繼續下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23-terry 發表於 2015-3-30 07:48 PM

第149章 ︰一盤棋局誰看透

    這麼一說,劉大刀便掛上了愁容。

    上一筆生意,他們是搜刮了無數的鐵器鐵礦石,才打出來那麼一撥,但此時此刻,一切都已經枯竭,又何來繼續?

    子柏風也不多言,他放下酒杯,道︰“你們跟我來。”

    “你們去。”扈才俊也是一個知情趣的人,他笑著道︰“我就在此處喝酒等你們回來。”

    留下燕老五、落千山等人陪伴著扈才俊,子柏風招呼劉大刀和劉大錘跟上自己。

    他從自己的瓷片中看到,鐵胎重回礦脈之後,變得格外勤勉,不斷地在地下游弋,四處擴大自己的地盤,想是上次被抓,極大地刺激到了它。此時那一片銀灰色的陰影,已經擴大到了刀劉村原來的礦脈附近。

    帶著眾人來到了礦脈上方,子柏風指著地上,對劉大刀和劉大錘道︰“你們挖挖看。”

    兩個人對望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期盼,他們雖然有了幾分微醺,但是力氣卻沒少,抓過榔頭鐵杴,幾下子就挖到了地下,然後就愣住了。

    地下兩尺處,就踫到了硬物,扒開一看,一塊塊黑色的石頭靜靜躺在下面。

    “鐵礦石!”看到那黑色的石頭,劉大刀和劉大錘別提多激動了,子柏風點點頭,道︰“沒錯,從這里向前,都是鐵礦脈。”

    就在此時,子柏風覺得腳下有什麼東西在頂他,然後鐵胎從前方不遠處的礦脈中浮出來,急得跳腳的樣子,這些礦石是它的,都是它的!

    “你急什麼?這些礦石你也沒用,你如果嫌礦石變少了,就勤快一些!”子柏風呵斥它,被子柏風呵斥之後,鐵胎很是委屈地沉入地面之下,只剩下三分之一的腦袋,宛若低頭認錯的小學生。

    “這是鐵胎。”子柏風也不怕把它介紹給這些人,“有鐵胎在,這礦脈就一直都在,挖也挖不完,認識一下,搞好關系,多陪它玩玩,它一高興,就直接把礦脈挖到你們高爐旁邊了。”

    鐵胎?這個圓滾滾的東西叫做鐵胎?還能挖掘出來礦脈?那麼神奇?劉大錘和劉大刀兩個人都震驚不已。子柏風坦言道︰“上次我之所以會被人抓走,也是因為有人想要搶奪鐵胎,我現在把它交給你們了,你們可要好好保護它。”

    “我們一定會好好保護它的!”劉大刀和劉大錘對望一眼,各自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然後劉大錘有些苦惱道︰“鐵胎是要養的吧,它吃什麼?”

    子柏風無語,道︰“它什麼也不吃,只要好好保護它,盡量不要讓別人知道它的存在,挖礦之前先和它做好溝通就好了。”

    “可它總要吃東西吧……”劉大錘還在那里鑽牛角尖,劉大刀連忙拉拉他,對子柏風連連拍胸保證。

    子柏風點了點頭,伸手拍了拍劉大刀的肩膀,道︰“一定要努力,日後我們九燕鄉的賦稅,可就靠你們了。”

    “從明天開始,我們就立刻組織人前來挖掘礦脈,這個冬天,我們爭取再到南方販賣一次兵器。”劉大刀大聲應道。

    “這礦脈並不是完全屬于你們刀劉村的。”子柏風預先打好預防針,“我決定讓鐵燕村和你們刀劉村共同來打理這條礦脈,鐵燕村主要負責采礦,你們則負責冶煉、打造,我已經想好了,我將以刀劉村和鐵燕村為中心,建設一個鐵器基地,我們不但要賣武器,還要做出品牌,讓我們九燕鄉的武器和鐵器,成為最可靠,最優質的產品,你們看,我設計了一個Logo,以後所有九燕鄉出產的兵器和鐵器上,都要有這個Logo……”

    劉大刀和劉大錘眨巴著眼楮,那眼楮越眨巴越小,最後都成了兩個小點了,寒風吹過,幾片樹葉飄落,子柏風卻還兀自興高采烈地說著,劉大刀和劉大錘覺得自己恍惚之間回到了童年,在火爐之前,聽老奶奶講那完全聽不懂的亂七八糟的故事……

    “我們都明白了!”劉大刀和劉大錘看再說下去,非要崩潰不可,連忙接過子柏風手中的規劃圖,道︰“我們一定按照鄉正大人的指示做好這件事,這個老……老什麼,哦,老狗我們也一定會刻在所有的鐵器上。”

    子柏風這才滿意了,意氣風地擺擺手,道︰“好,回去,繼續喝酒!”

    大刀大錘兩個人落後了幾步,一起踫著腦袋看著那紙上畫著的老狗,劉大錘問道︰“大刀,鄉正大人說這個是老狗,我怎麼看怎麼覺得是個兩個棍子插在雞蛋上?”

    子柏風畫的這個Logo,其實是以鐵胎為背景,刀劍相交。他畫畫功底滿點,不過設計的這Logo頗合現代簡約之風,刀劍與鐵胎,都是簡約而抽象的線條,在大刀大錘這倆粗人的眼里,那可不就是兩根棍子插在雞蛋上?

    “鄉正大人說是老狗那就是老狗,你話忒多!”劉大刀和劉大錘其實是多年的競爭對手了,雖然前些日子攜手前往南方,彼此之間關系好了許多,可也架不住整天互相刺兩句。

    “可這根本就不是老狗啊……”大錘和大刀比起來,性格耿直很多,直言不諱。

    “那是你文化低,你看這四面四條線,就是四條腿,這中間圓滾滾的就是身子。”

    “那頭呢?”大錘還是不滿意。

    “頭掉了,死了的狗,不然怎麼叫老狗。”

    “可死了的狗該叫死狗……”

    “就你話多,你學問大還是鄉正大人學問大?”劉大刀瞪眼。

    劉大錘還想說什麼,扁扁嘴,沒敢再說,兀自在口里嘀咕著老狗老狗什麼的……

    據大錘家的婆娘說,這天晚上,劉大錘睡覺都在嘀咕著老狗。

    從刀劉村這邊喝了一個微醺,子柏風拒絕了他們的挽留,帶著落千山和燕老五,載著分來的銀兩轉道蒙城。

    站在船頭,看著刀劉村漸漸消失在視線之外,聽著嘩嘩的水響,落千山對子柏風道︰“柏風,如果再制造出來一批武器,就不要再向南方賣了。”

    子柏風看向了落千山,皺起眉頭,道︰“情況已經壞到這種程度了?”

    落千山派了自己麾下最好的士兵前往南方,卻不僅僅是為了押送那五艘船,同時還為了探明南方的情況,非專業人士看不出情況到底如何,但是他派出去的三名軍人,都是身經百戰之輩。

    “符陽城估計守不住了。”落千山搖搖頭,道,“在我們的運糧船到達之前,他們已經困守符陽城多日了,我們送去的武器和糧食,也只能幫他們多支持一段時間。”落千山頓了一頓,道︰“不過眼下已經到了冬季,夏俊國的糧食也很短缺,如果符陽城能夠更強硬一些,說不定能夠拖到春夏季時節……最晚到明年秋季,符陽城就會失守,屆時擋在我們之前的,便只有一座城池了。”

    子柏風心中惴惴難言,他雖然沒有經歷過戰爭,但是不知道看過多少關于戰爭的小說和電影,他知道戰爭的破壞力和殘酷性,如果蒙城陷入戰亂之中……

    正所謂興,百姓苦;亡,百姓苦。但是寧做太平犬不做亂離人,十年前的流離失所,子柏風已經深深感觸到了,能夠太太平平的過日子,就算是苦點又怎麼樣?

    他輕輕嘆了一口氣,想要過幾天太平日子真是難啊。

    但也正因為如此,戰亂之前的寧靜,才如此珍貴。

    必須抓緊這段時間展了,已經沒有時間可以浪費了。

    現在的九燕鄉,現在的蒙城,還是不夠強大啊!

    看子柏風憂心不已,落千山卻是笑了,道︰“你在那邊擔心什麼,我之所以需要未雨綢繆,是因為一旦南方戰事吃緊,我們就要到前方馳援,這個冬季,要好好更換一番裝備,更要好好操練一番才行。至于你,該干嘛就干嘛去,夏俊國雖然攻打了符陽城,但是他們如果繼續加派兵力,怕是會引起全面的戰爭,相信我,夏俊國也不會輕易開啟大規模戰事的。”

    子柏風點了點頭,先生也曾經說過,八方藩國都臣服在天朝上國之下,顓而國因為和其他藩國的背景不同,所以被其他的藩國排擠,他們侵擾顓而國,除了想要奪取資源之外,估計還因為天朝上國在背後驅使,這算是驅狼吞虎之計,因為八方藩國哪一個國家強大了,對天朝上國的統治都是一種削弱。

    “但是流民的問題,總歸會愈演愈烈了。”子柏風道。

    落千山點點頭,神色有些沉重。

    符陽城比蒙城還要大許多,算是附近千里比較大的城市,符陽城戰亂開始,流民就成了附近城市的的大問題,而一旦戰線繼續向北推進,會有更多的人變成流民。

    “別考慮那麼多,這是府君大人該考慮的事。”落千山哈哈一笑,子柏風什麼都好,就是愛杞人憂天,總是憂心忡忡的,他拍拍子柏風的肩膀,“再說了,就算是戰亂真的到來,你我的本事,還護不了蒙城周全?”

    子柏風扯動嘴角笑了笑。

    任何人,一出生就被預設了立場,子柏風身為顓而國人,身為蒙城九燕鄉鄉正,他已經注定了要站在顓而國的這一方。

    但此時,天下大勢,如同棋局,可他卻是一個連看棋局的資格都沒有的小小鄉正……

    此時子柏風所想的,卻是先生所說的那句話。

    “如果勝利者,總是那些人呢?”

    到底是什麼人,在背後推動著這種種的沖突與戰爭?是天朝上國,還是其他什麼存在?

    既然連看棋局的資格都沒有,我也只能跳出棋局之外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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