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繁華盛世 第二十節 脅逼
「嘰嘰……嘰嘰……嘰嘰……嘰嘰……嘰嘰……嘰嘰……」眨眼間，密集的子彈蜂擁而至，打得啼蛉們東倒西歪，哀鳴不斷。
半空中的鐵渣拉動搖杆，轉了一圈，機甲的上半身隨之轉動起來。借助這股回旋的力量，機械臂猛然一甩，那重劍脫手而出，像流星般砸向後方的鬣狗式機甲！
只聽見「嘭！」的一聲悶響，沉重的劍柄撞在瘋狂開火的鬣狗式機甲腦袋上，直接將其撞翻在地上。落地後，野狼式機甲立即揮舞著巨大的鐵拳砸開身旁的啼蛉，然後全速跑向倒地不起的鬣狗式機甲。
「鐵哥，你幹嘛。」白小雲弱弱的問道。
「再開槍就弄死你！」鐵渣大聲威脅道，操縱著機甲撈起地上的重劍，反身殺回啼蛉群中。霎時間，尖銳的嘶鳴聲，發動機的轟鳴聲交織在一起。野狼式機甲揮舞著重劍，摧枯拉朽般斬殺著啼蛉，劍鋒所至，帶起片片血花。
頃刻之間，墨綠的塗裝染成了暗紅，那裝甲上濺滿了粘稠的鮮血，各處關節隙縫都掛著斷骨碎肉。沒過多久，啼蛉被鐵渣殺得七七八八，剩下的四散逃亡。
[駕駛員，您已完成額外任務「蟲群追擊」，獲得起始資金10000塔納，獲得任務經驗值3000exp]
[戰鬥經驗值統計：消滅紅土啼蛉37只，增加經驗值37*500]
[經驗值統計：戰鬥18500exp，任務3000exp，共21500exp]
[自動扣除3000exp，您的軍銜已升級為中士][自動扣除6000exp，您的軍銜已升級為上士][自動扣除9000exp，您的軍銜已升級為少尉]
[您距離下一級還需要 8500exp][您已具備申請機甲操控中級考試的權限]
[任務完成，準備 脫離副本模式，10、9、8、7、6、5……]
當數字跳動到「1」的時候，主屏幕抖動了一下，四周的景致發生了細微的變化，遍地的啼蛉屍體和土坑都不見了，粘在機甲上的血液和殘渣也跟著消失了，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鐵渣看了眼數據屏，機甲的損傷和燃油消耗依然存在，沒有因為離開副本而發生變化。
「哈哈哈，我完成任務了，還有三千經驗值送，哈哈哈，我升級成中士了，太好了。」揚聲器裡傳出白小雲興奮的叫聲。
「剛才你差點打到我了。」鐵渣沉聲說道。
「哈哈哈，是嗎？」白小雲樂呵呵的說道。
「剛才的事情若是發生在真實世界，我就已經把你殺了。」鐵渣淡淡的說道，像是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啊……」「向友軍開火，是最嚴重的背叛行為。」「別這麼緊張，這是假的好嗎？虛擬世界。」
「等會出去，你會感到痛苦的，我保證。」鐵渣威脅道。
「鐵哥，我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對不起，對不起，你讓我做什麼都行……」
揚聲器裡傳出白小雲苦苦哀求的聲音，鐵渣冷哼一聲，說道：「再有下次，一定弄死你。」
「謝謝鐵哥，我再也不敢了，不會有下次了……」「錢呢？」「什麼錢？」
「起始資金。」鐵渣提醒道，白小雲選了鬣狗式機甲，系統就會補償1000塔納。
「哦這錢就是給鐵哥準備的，我馬上轉過去。」
[嘟……白小白向您的英格瑞爾賬戶匯款1000塔納……目前賬戶存款11000塔納]
收到匯款後，鐵渣又通過輸油管抽取了白小雲機甲上的燃油。剛才的作戰消耗了他大半燃油，如果不補充一點，萬一沿途再遇到危險，他就沒作戰能力了。
片刻之後，野狼式機甲的燃油恢復到60的水平，基本滿足了應急的需求，而鬣狗式機甲的燃油還剩40，只要不作戰，走上數十公里都沒問題。接著，鐵渣開啓了全息地圖，帶著白小雲朝初號基地的方向走去。
這裡屬於戈壁地形，除了些刀削般的石頭山，四周都很空曠，一眼望去全是龜裂乾燥的赤紅土地。沿途走去，偶爾能看見凸起的土堆上長著一撮一撮的灌木。這點微薄的灰綠，給這片荒蕪的土地帶來了一絲生機。
白小雲說，英格瑞爾的地形地貌是模擬異位面「5號沙漠」而創造的。據說5號沙漠的陸地版塊非常遼闊，是這個世界陸地總面積的數百倍，但無論走到哪裡都是這種戈壁地形……
說著說著，遠處的地平線上出現了一座灰外牆，玻璃頂蓋的大型建築物。在傍晚的陽光中，灰的外牆反射著金屬的光澤，就像一座鋼鐵鑄造的堡壘。
兩人加快腳步，終於在天黑前趕到了初號基地。當他們靠近基地大門的時候，大門「唰」的一聲自動開啓了。在踏入基地的瞬間，揚聲器裡了傳出機械合成的女聲。
[您已進入安全區域，在這裡下線，將不會受到任何襲擊]
[駕駛員，歡迎來到初號基地，您的正前方是休息大廳，左側是機甲及武器交易市場，右側是維修補給中心]
[再次提示，請不要輕易向陌生人泄露您的個人資料，以免遭遇欺詐行為，請再次確認您已收到該提示]
「囉嗦。」鐵渣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請再次確認您已收到該提示]機械式的合成女聲再次響起，鐵渣無奈地說了句「確認」。
[駕駛員，祝您在英格瑞爾中過得愉快]
提示音結束後，鐵渣直奔武器交易市場，準備購置點裝備。可進入市場沒多久，揚聲器裡就傳來白小雲迷迷糊糊的聲音。
「鐵哥……我困了……先睡一會……」鐵渣搖了搖頭，打開交易平臺，開始瀏覽起機甲的價格。
[基礎型][鬣狗式，5萬塔納][野狼式，5萬塔納][火烈鳥式，6萬塔納][雷火式，5萬塔納][黑金剛，7萬塔納]
[高級型][虎式，30萬塔納][獵鷹，28萬塔納][零式，18萬塔納][風忍，15萬塔納][霧隱，25萬塔納][鏢客，12萬塔納]
「真貴。」鐵渣自言自語的說道，他還打算購置一台虎式，看來暫時是沒辦法了。他一直都很喜歡虎式機甲，以前在鐵山鎮的時候，他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跑去守備隊，逼著老笛給他開虎式機甲的權限。
虎式機甲可以視為野狼式機甲的升級版，雖然它們是不同公司生産的，但它們卻是同一位設計師所設計的。野狼式機甲生産代號為x3，而虎式機甲的生産代號為x5。由此可見，它們是同一個系列的産品。相較於野狼式機甲，虎式機甲的結構更合理，鋼材更高級，發動機更强勁，而生産工藝也更完善。
看完機甲的資料，鐵渣打開側面的武器清單，瀏覽了起來。
……
猶豫了片刻，他點選了「12mm轉筒式六管火神炮*2」。支付款2000塔納後，機甲的機械臂上出現了兩支火神炮。
接下來是購置彈藥，火神炮的子彈主要分普通彈、瞬爆彈和穿甲燃燒彈三種。它們價格基本差不多，各有用途。普通彈又稱為鋼芯彈，射程較遠；瞬爆彈射程較短，穿透力較弱，在命中目標，或是飛行了一段距離後就會爆炸 ；而穿甲燃燒彈的射程中等，穿透力强，並能在命中目標後燃燒。
鐵渣直接點選了1000發的普通彈，1000發的穿甲燃燒彈，支付了塔納後，兩種子彈各裝載在兩支火神炮上。
最後是購置肩部的火箭彈發射巢或導彈，由於種類繁多，他只點選了幾種常見的作比較。
[火箭彈]
[導彈]
對比了一會，鐵渣點選了「1m四發裝爆破火箭彈發射巢」和「傳感器鎖定追蹤的25m貧鈾穿甲導彈」，支付了5100塔納後，機甲的右肩多出一枚導彈，左肩多了個火箭彈發射巢。
購置完裝備，鐵渣立即前往維修補給中心，又支付了350塔納的維修費和200塔納的燃油費。全部弄下來，他一共支付了7900塔納，還剩下2550塔納。
此時已是淩晨兩點，鐵渣沒有多少睡意，就來到初號基地的休息中心瞭解情況。休息廳裡到處都是款式各異、五顔六的機甲。鐵渣拿起駕駛位側面的鍵盤置於腿上，然後打開了休息廳的選項。
[任務中心][個人交易中心][加入公共聊天室][建立私人聊天室][加入私人聊天室]
鐵渣點選了[加入公共聊天室]，主屏幕上畫面一轉，出現了一行行的聊天信息。
盜火者的三弟子：「聽說你們學生會今年又來了一位大美女，有沒有照片，發出來看看。」
csum小學生：「你是說秘書長碧青藍？」csum為中央銀城軍事學院的簡稱，Central Silver city University of Military.
盜火者的三弟子：「對，就是她了。」
csum小學生：「照片我是有，可我為什麼要發給你看？」
「脅逼，快點發啊。」「不發的就是脅逼。」「csfc的都是脅逼。」「快滾回去讀小學。」「喂，你駡誰呢？」「你駡他就好了，駡我們csfc做什麼，小心我們弄死你。」「來啊，誰怕誰啊！」「你叫什麼，敢不敢出來單挑。」「現在就去中心街，宇宙影院門口見！不來的是脅逼。」「好啊，走啊。」「你怎麼還不下線，走啊。」「脅逼，你先下線啊。」「不敢就算了，脅逼。」「你們全家都是脅逼。」
公共聊天室裡吵了起來，信息一條接一條的，看得鐵渣眼花繚亂，弄不清他們到底在對駡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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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 繁華盛世 第二十一節 菜鳥
盜火者的三弟子：「愛發不發，哥明天就去你們學院看看。」
csum小學生：「哈哈，來我們這裡朝聖，記得帶上貢品什麼的。」
csum小朋友別碰我：「那是，我們這裡美女如雲，戎裝公主、幸福女神、青蛇學妹，還有花園街六大美女、白鷺湖十大美女，不像你們那邊，簡直就是乾旱的荒漠，連螞蟻都是公的。」
「哈哈哈……」「連螞蟻都是公的，這句給力。」「容我悲傷的說一句，他們家螞蟻都是公的。」「哈哈，小朋友太有才了。」
盜火小王子：「你們那新來的秘書長，我早就看過相片了，我來發。」
[圖片載入中……0……35……99……]隨著讀條的結束，屏幕的右上角出現了一張女生的近身照。那照片中的女生素面朝天，兩隻水靈靈的大眼睛正望著畫面外。她笑容甜美，氣質清純，細細看去，眉眼之間還帶著一絲淡淡的柔媚，有種「鄰家有女初長成」的味道。
「不錯啊。」「看起來好舒服。」「好純啊。」「有二十歲沒有？」「我看就十八、九歲。」「不可能，你看這身材，多火爆……」
學員們評頭論足、議論紛紛，鐵渣覺得有點無聊，正準備 關閉公共聊天頻道，可就在這時，新的爭端出現了。
盜火小王子：「有多好看啊，不就是個未成年少女嗎？我們stut的安吉莉亞˙索耶，不說比她漂亮多少，至少有個女人的樣子。」stut為位面與星海旅行者學院的簡稱，Star Travel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大愛安吉莉亞。」「安吉莉亞確實可以，我錢包裡還放著她照片呢。」「拿大明星和小女生比，有點不公平啊。」「stut就只剩下她了。」
csum小學生：「不就是個明星嘛，和我們的幸福女神相比，簡直就不能看。」
「對對對，有道理。」「stut就是5號沙漠。」「我們有幸福女神，他們有啥，黑木耳？」「說他們學院的女神是黑木耳，是不是有點過了。」
「……」「……」「……」「……」「……」
此話一出，csum前綴的學員們頓時氣焰高漲，而盜火者前綴的學員們都安靜了下來，畢竟這是不爭的事實，確實比不過人家。
盜火小王子：「幸福女神是你們csum的？我看你是書讀多了，腦子都進水了，幸福女神是永恒之城評選出來的，和你們有什麼關係。更何況，沐雨鈴蘭是聖母院的人，能代表你們csum嗎？」
「有道理，聖殿公主也不能代表他們，她們是聖殿和聖母院的人，和csum沒點關係。」「這話在理，說得好！」「她們在我們學院上學，就是我們的人。」「哈哈哈，還是你們的人，問過她們沒有？她們同意沒有？」「估計這幫花痴一年到頭都看不到她們一眼。」「一幫脅逼。」「全都是花痴、脅逼，一群脅逼。」「你說誰脅逼，你才是脅逼，你們全家都是脅逼。」
就這樣，兩方學員爭吵了起來，他們互相謾駡，刷得整個屏幕都是信息。
盜火小王子：「不要吵了，耍嘴皮子沒用，csum小學生，敢不敢跟我決鬥，不要說那些不現實的，我們就在這裡，用虛擬機甲打一場，輸的認慫。」
csum小學生：「有意義嗎？我們都是文明人，你以為我們都是街上的流氓啊，一天到晚只知道打打殺殺。」
盜火小王子：「哈哈哈，他不敢應戰。」
「csum小學生好像是軍事學院的？」「連我們理工學院都不敢應戰，還是趁早退學。」「回去種田打工，當兵真的不合適你。」
「……」「……」「……」「……」
這時，盜火者前綴的學員們叫囂起來，而csum前綴的學員們則一言不發，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之中……
他們都是些普通人家的孩子，沒有多少資金，大多數都只是想通過英格瑞爾的模擬訓練 拿到機甲操控的考試資格。而決鬥是有代價的，萬一報廢了虛擬機甲，失敗方很可能直接出局。
畢竟，英格瑞爾中的虛擬機甲實在太昂貴了，一旦出局就意味著他們的家庭需要 承擔一筆額外的訓練費。而這筆訓練費，通常都是普通人家幾年的收入。
csum小朋友別碰我：「老虎不在家，猴子還敢稱大王，我來會會你，不過事先說好啊，我們都是文明人，決鬥點到為止，不能打爆對方的駕駛艙。」
盜火小王子：「哈哈哈，不敢來就別來，什麼點到為止，刀槍無眼知道嗎？我要輸了隨便你怎麼打，你要輸了，我一定打爆你的駕駛艙！」
「小朋友是真男人啊。」「小朋友，打爆他。」「弄死他。」「小朋友別慫。」「小朋友幹、幹、幹死他。」csum的學員們熱火朝天地慫恿起來。
csum小朋友別碰我：「打就打，怕你不成，我可是黃金級高手，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這條信息剛浮現出來，耳邊就響起了機械合成的女聲。
[廣播信息，「盜火小王子」向「csum小朋友別碰我」發起了挑戰]
「別慫，幹他！」「不要怕，我們支持你。」「小朋友真男人。」「小朋友加油啊。」
[廣播信息，「csum小朋友別碰我」接受了「盜火小王子」的挑戰，30秒後，雙方將傳送至虛擬競技場]
話音剛落，主屏幕上出現了一個「觀看決鬥」的選項。鐵渣點了下去，畫面一轉，變成了一片赤紅的戈壁灘。數秒後，兩台機甲出現在戈壁灘上，雙方相距300米左右。
[決鬥倒計時開始，60、59、58、57、56……]
此時，前方的六個屏幕中各顯示著不同的畫面，中間的主視覺屏幕從35度角的高處望向兩台機甲，兩側的主視覺屏幕則拉近攝像頭，分別鎖定了兩台機甲的側後方。而主視覺屏幕上方的副視覺屏幕顯示著雙方機甲的損傷程度，剩下的左右兩個福視覺屏幕則顯示著兩台機甲的駕駛員視角。
鐵渣扭了扭脖子，然後雙手交叉置於胸前，全神貫注地盯著屏幕。這是他第一次觀看機甲之間的戰鬥，所以他準備好好學習一番。
決鬥的雙方開著不同的機甲，「csum小朋友別碰我」開的機甲屬於「非人形機甲」，擁有六條粗短的機械腿。
這款機甲名為「雷火式」，別名「土炮」。它的下盤極為穩固，可以攀爬在各種地形，並固定機身進行炮擊，缺點是移動速度較為緩慢。在結構上，雷火式由底盤、長方盒形的駕駛艙，炮塔三部分組成，是所有機甲中造價最低，火力最猛的機甲。同時，它也是靈活性最低，戰術變化最少的機甲。
而「盜火小王子」的機甲則屬於「翼型機甲」，擁有兩條很長的機械腿和一對平衡翼。從整體上看去，就像一隻張開翅膀的沙漠鴕鳥。
這款機甲名為「火烈鳥式」，別名「山雞」，它的機械腿有兩米多長，腳掌呈三叉狀，顯得十分寬大。它沒有裝載機械手臂，那駕駛艙的兩側是一對平衡翼。平衡翼上裝著兩挺機關炮，除此之外，上面還可以加載火箭發射巢或導彈架。得益於修長的雙腿，火烈鳥式的行動非常靈活，但裝甲較為薄弱，而且修長的機械腿容易被炮彈打折。
隨著倒計時的結束，兩台機甲歪歪扭扭行動起來。看著他們笨拙的動作，鐵渣幾乎想立即關閉屏幕。看這兩隻菜鳥的決鬥，簡直就是浪費生命。
決鬥開始後，小朋友立即轉身跑向高地，這明顯是教科書式的行為。書上說，土炮是遠程火力，需要尋找制高點。可是，為了跑上高地，小朋友連屁股都露給了對手。
而他的對手小王子更是不逞多讓，也是完全的教科書式的行為。因為書上說，山雞的優勢是靈活、速度快，要繞著對手平移攻擊。所以小王子在第一時間內就向側面平移。然而，小朋友都把屁股讓給他了，他還不知道打……
在鐵渣看來，要是對手換成他，這兩隻菜鳥早就被轟成渣了。
接下來，小朋友如願以償的操縱著雷火式爬上了高地，而小王子也如願以償的繞著對手平移起來。
如約定般，兩人竟然同時開火了！
「轟！」「噠噠噠……噠噠噠……」
雙方再次上演了教科書式的戰鬥。書上說，在中距離上，多管火神炮應該點射，避免槍膛過熱，而雷火應該優先使用加農炮，在敵方靠近時，才能使用機關槍。
戰鬥持續了十來分鐘，兩台機甲打光了所有的子彈。這原本是正常的，因為熱武器全力射擊，彈藥很快就會耗盡。然而，打了這麼多子彈出去，兩台機甲竟然都是完好無損的，鐵渣抓了抓頭髮，菜鳥他是見過的，但是菜到這種程度的，真是第一次見……
耗光了彈藥，接下來當然是白刃戰，可這兩台機甲都沒有配置冷兵器，於是它們唯一的戰鬥方式就是對撞。
「哐！」的一巨聲，兩台機甲猛撞在一起。剎那間，細小的機械零件四處飛散。衝撞過後，雙方各自退開了一段距離，然後又撞了過去……
「哐！」「哐！」「哐！」「哐！」「哐！」「哐！」
就在大夥以為戰鬥會持續到天亮的時候，雷火式忽然開炮了。
只聽見「轟！」的一聲悶響，兩台機甲倒飛了出去，摔在地上散了架。
觀衆們還來不及看清發生了什麼情況，戰鬥就已經結束了。霎時間，聊天室裡像炸開了鍋，大夥紛紛議論起來。隨後主屏幕上回放了剛才的一幕。在那慢鏡頭中，兩台機甲緊貼在一起，然後雷火式就開炮了。剎那間，高爆炮彈在它們中間爆炸了……
後來據小朋友回憶，當時他忽然想起他除了穿甲炮彈外，還配置了幾發高爆炮彈，只是一時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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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 繁華盛世 第二十二節 秘密
csum小學生：「你們看，我們csum的小朋友多厲害啊，一炮就把小王子轟上天了。」
「回去天上繼承王位吧，不送了。」「來自月亮的小王子回家了。」「哈哈哈，屁股冒著煙回家了。」
盜火者的三弟子：「你們要不要臉的，兩敗俱傷而已，沒輸沒贏。」
「自殺式攻擊，脅逼啊。」「這算什麼事。」「我們遠東有一句老話，自己炸自己，長大沒出息。」「真脅逼……」
雙方人馬又開始爭吵起來，而且有點沒完沒了的勢頭。鐵渣看著沒意思，拿起鍵盤想切換到任務版面去看看。可就在他剛要退出的時候，主屏幕上忽然跳出了一條綠色的信息。此時，屏幕上的其它信息都是白色的，只有這條是綠色的，所以特別顯眼。
劍膽琴心：「你們都閑著沒事嗎？還不快去睡覺。」
「琴助理好。」「琴助理晚上好。」「琴助理半夜好。」「琴助理好。」「琴助理這麼晚了還沒睡覺，辛苦了。」「辛苦了，琴助理。」
劍膽琴心：「招募八名『上士』以上軍銜，擁有高級機甲的駕駛員，協同完成任務『蟲群來襲』。」
「我來。」「我報名。」「琴助理，算我一個。」「我是少尉軍銜，我去。」「我有零式機甲，軍銜低一級可以嗎？」
劍膽琴心：「符合條件的請發送機甲型號和軍銜，我會直接邀請你們。」
「零式、中士。」「獵鷹，少尉。」「鏢客，少尉」「鏢客，上尉」「風忍，上士」「零式，上士」「鏢客，上士」
劍膽琴心：「還有一個名額。」
「……」「……」「……」「……」屏幕上沒了動靜。
劍膽琴心：「沒人了？」
「沒有高級機甲行不行？」「高級機甲太貴了。」「基礎型可以嗎？」「帶上我一個吧。」
劍膽琴心：「基礎機甲，少尉以上軍銜，來報名吧。」
「……」「……」「……」「……」
劍膽琴心：「少尉，沒有少尉以上的嗎？」
許久都沒有人答覆，鐵渣想了想，拿起鍵盤，有些不熟練的輸入到：「我少尉，有土狼。」
劍膽琴心：「土狼？你是北荒來的？」
看著屏幕上的信息，鐵渣頓時吃了一驚，這才記起，只有他們北荒人把野狼式叫成土狼。
鐵渣兩根食指敲著鍵盤，艱難的打出了幾個字：「鍋6包，來的。」
劍膽琴心：「鍋6包？鍋爐堡吧？你不會打字嗎？」
「不熟。」鐵渣剛打完這兩個字，公告頻道裡就熱鬧起來了。
「他不會打字，太土了吧。」「北荒人啊，真少見。」「聽說那邊有很多蟲化者。」「北荒很亂的，沒事別去。」「我有個叔叔在北荒幹活，聽說那裡都吃不飽飯。」
「別亂說話，我們學院兩大幹部都是北荒來的。」「聖殿公主是黃金大三角的，怎麼是北荒了。」「黃金大三角不就在北荒嗎？」「黃金大三角是黃金大三角，北荒是北荒。」「你們什麼邏輯，黃金大三角就是北荒大陸的板塊，有沒有學過地理的？」
「有什麼好爭的，黃金大三角和北荒其它地方完全不同，那裡沒有輻射，也沒有重污染。」「我前年才去過，黃金大三角真的很美，完全不比我們中部大陸差，那裡有菲爾洛斯群山，神秘花海，雪山湖泊，而且又是黃金河流域，到處綠樹成蔭，鮮花遍地。」
劍膽琴心：「你的技術怎麼樣。」
「很厲害。」鐵渣敲了半天，敲出了這四個字。
劍膽琴心：「有多厲害？」
「很厲害很厲害。」「說具體點。」「很厲害。」「好吧……你來吧。」
[嘟……劍膽琴心邀請你加入小隊，是否解散隊伍加入新的小隊]
「加入。」鐵渣說道。
[嘟……加入小隊成功，是否共享機甲實時狀態]
「共享。」
[嘟……共享成功]隨著提示音的響起，主屏幕的右上方依次顯示出八名隊友的機甲狀態。鐵渣抬眼看去，只見排在首位的機甲圖標下方赫然顯示著：[劍膽琴心-少將-虎式機甲]
組隊後不久，揚聲器裡傳出一個精神氣十足的女性嗓音。
「諸位隊友，加油！」這位女生吐字清晰，語速不緊不慢，恰到其份，讓人聽著特別舒服。而她的聲音又清脆悅耳，即使在這深夜裡，依然能讓人感到精神一振。
「與君共勉。」「與君共勉。」「與君共勉。」「琴助理晚上好。」「琴助理給我簽名。」「彼此加油。」隊員們回應起來。
鐵渣眉頭一皺，這位女生的聲線似乎有些熟悉的感覺，像是在哪裡聽過……
想了幾秒鐘，他沒想出什麼頭緒來，就謹慎的應了聲：「與君共勉。」
[劍膽琴心向您共享任務『蟲群來襲』，是否接受]
接受了任務，主屏幕上顯示出「蟲群來襲」的任務簡報。
[簡述：一大波啼蛉和刺蟲在一隻深淵主宰的帶領下，正向初號基地湧來。為了抵禦蟲群的襲擊，你們將被派往東部要塞，在那裡執行防守任務]
[目標：防守東部要塞兩小時，等待援軍的到來]
等衆人看完任務簡報，劍膽琴心發出了第一道命令。她任命小隊中唯一的一名中尉為副隊長，帶領兩台機甲防守要塞北門，同時協防西門；又任命一名開「鏢客」的少尉為參謀，帶領兩台機甲防守南門；最後她安排鐵渣和那名開「零式」的中士和她一起防守東門。
聽到這樣的安排，鐵渣感到有些不妥。任務簡報中，蟲群將由西面襲來，東門首當其衝，需要火力最强的防守。如果讓他安排，九台機甲中至少有五台留在東門，而其他四台中，三台分別守在南、西、北三座大門，最後一台做機動位。
雖然有些不同意見，但他選擇了沉默。一方面，他覺得這位女生的聲音有些耳熟，他不想暴露自己的聲線；另一方面，對方有一定的身份地位，而他們之間又不熟悉，若是此時提出反對意見，對方不僅不會採納，還會對他産生看法。
思緒之間，劍膽琴心再次發出了命令：「行動開始。」
話音剛落，主視覺屏幕上畫面一轉，變成了在淡藍色的光暈中前行的畫面。眼前的景象，彷彿是在一條散發著藍光的隧道中急速飛行。
片刻之後，鐵渣駕駛著機甲出現在一座鋼鐵要塞之中。他環視了一眼，這座要塞很小，目測門與門之間大概是五十米左右的距離。
不一會，揚聲器來傳來提示音，[蟲群將於二十分鐘內抵達，請做好防禦準備]
「各就各位，準備作戰。」劍膽琴心一聲令下，機甲四散開來。
「血狼少尉，福田中士，隨我來。」
話音剛落，眼前的虎式機甲縱身一躍，跳上了寬厚的城牆。鐵渣拉起搖杆向前一推，緊接著一壓一提。野狼式機甲隨即前沖兩步，彎腿一蹬，緊隨其後的跳了上去。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哐當」的一聲。鐵渣側眼看去，那後視屏幕中，一台零式機甲呈大字型摔倒在地上。
「加油，中士。」劍膽琴心鼓勵道。
「多謝琴助理，我一定會努力的。」說完，零式機甲搖搖晃晃的爬了起來，然後縱身一躍，「哐當」的一聲，再次撞在牆面上……
「中士，側後方有斜坡，可以直接走上來。」劍膽琴心提醒道。
「多謝琴助理的指教。」福田中士鄭重地說道，然後開著零式機甲搖搖晃晃的走向要塞的後方。
「技術不錯。」劍膽琴心開啓單獨通話說道。
「嗯。」鐵渣簡單的應了聲。眼前的虎式機甲比他的野狼式高了大半個頭，機械臂和機械腿都粗了一圈。這款機甲性能優越，可靠性極高，是各地守備隊的中堅力量。
然而，在真正的戰鬥中，鐵渣卻很少開機甲。在他看來，機甲雖然强悍，但有些笨拙，不利於突襲和撤退。在戰場上，他通常都會開著機車，這是莉娜教他的：「寶貝，打不過就跑嘛，反正機甲追不上機車。」
「血狼少尉，這項任務我做了兩次都沒通過，這是第三次，希望能有好的結果。」劍膽琴心說道。
「嗯。」鐵渣應道。
「你似乎不太喜歡說話。」「嗯。」「或許……」「嗯？」「你不是不喜歡說話。」「啊？」「而是不喜歡和我說話。」「沒……」
「不愛說話的男生，可不討女孩子歡心哦～」「嗯。」「你只會說一個字嗎？」「不，不是。」
「其實……」她換了一種柔和的語氣，輕聲細語地說道，「我和你一樣，都來自於北荒大陸。」
「北荒很大……」鐵渣試探性地問道。
「我來自於十三號銀城，祈雨神殿，聽說過嗎？」劍膽琴心悠然地說道。
聽到祈雨神殿的瞬間，鐵渣的瞳孔劇烈地收縮起來。他終於想起來了，這個聲音就是兩年前刺殺他的黃衣少女！這時，劍膽琴心打了個慵懶的呵欠，繼續說道，「我想家了，你想嗎？」
「嗯。」鐵渣皺起眉頭，謹慎地應道。他不知道對方能否聽出他的聲音，因此他只能儘量避免說話。
「告訴你一個小秘密，想聽嗎？」「嗯？」「關於我們幸福女神的小秘密，想聽嗎？」劍膽琴心的聲音變得磁性而粘稠，充滿著難言的誘惑力。但這聲音聽在鐵渣耳中，卻是極其危險的信號。
然而，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也只能老老實實地回答：「想聽。」若他不這麼說，那肯定就是不正常了。
「她喜歡不說話的男生。」劍膽琴心幽幽地說道，那語氣，彷彿是在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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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 繁華盛世 第二十三節 蠶蟲
「謝謝……」鐵渣沉默了一會，說道。
「謝什麼謝呀又不是說你」劍膽琴心沒好氣地說了一句，那慵懶的嗓音中藏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嬌蠻。
「嗯。」「不要告訴別人。」「嗯。」
這時，通訊器裡傳出福田中士的聲音：「琴助理，我上來了。」
「嗯。」劍膽琴心隨意地應了聲。鐵渣頓時翻了下白眼，她這是現學現用啊。
「琴助理，以後請多多關照。」福田中士語氣恭敬，態度認真地說道。可是，等待他的還是那一聲淡淡的回應：「嗯。」
沒過多久，提示音再次響起：蟲群將於三分鐘內抵達，請做好防禦準備
模擬艙內的鐵渣扭了扭脖子，十指曲張地活動了一下，然後雙手握住搖杆，聚精會神的看向主屏幕。
大約數秒後，遠方的地平線上紅塵頓起，尖銳的蟲鳴由遠至近的傳來。緊接著，成群結隊啼蛉出現在地平線上，它們密密麻麻地擠在一起，像洪水般湧了過來。
「準備射擊。」隨著劍膽琴心一聲令下，衆機甲面朝蜂擁而至的蟲群，嚴陣以待，一挺挺火神炮緩緩地轉動起來。
前方的啼蛉群就像一條巨大的蟒蛇，在赤紅的硬土地上蜿蜒前行。啼蛉群的後方，是一排排緩緩推進的刺蟲。而最遠處的地平線上，出現了一條巨大蠶蟲。那蠶蟲至少有十餘米高，體型非常龐大。蟲軀上的甲殼呈烏黑，油光發亮。它移動的時候，甲殼前後收縮，緩慢地向前推進。
眨眼間，啼蛉群沖至要塞五十米外。劍膽琴心一聲嬌喝「殺！」，驟然拉起搖杆按下射擊犍！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頃刻間，槍聲此起彼伏，多管火神炮猛烈地噴吐著火舌，密集的子彈傾瀉而出，如雨點般射向啼蛉群中。只見前排的啼蛉被打得分崩離裂，嘶鳴不斷。
忽然之間，身後響起了尖銳的呼嘯聲，側眼看去，一道白煙由身後劃向蟲群。
「轟！」一枚爆破火箭在密集的啼蛉間炸裂開來，頓時血肉橫飛，無數殘肢被炸上半空。
「不要浪費火箭彈，全都留來對付刺蟲。」劍膽琴心大聲命令道。
「琴助理，我……」「不要解釋，專心作戰。」「遵命。」
三十秒不到的時間內，啼蛉群頂著密集的火力沖至要塞下方，拼命的撞擊、撕咬著要塞的大門。鐵渣調整槍口，朝著衝擊大門啼蛉猛烈射擊。可啼蛉實在太多了，殺完一隻又補上一隻。雖然要塞的鋼鐵大門很堅固，但也頂不住無止境的衝撞。
冥冥之中，鐵渣感覺到這樣下去肯定會失守，九台機甲的彈藥根本殺不光這些啼蛉，更別說後面還有一排排的刺蟲。思緒間，鐵渣的目光落在了遠處的黑大蠶蟲身上。
彌戰之中，啼蛉群忽然向後退卻，在地上挖掘起來。霎時間，幹硬的赤土地被它們刨得煙塵滾滾，看不清前方。
「刺蟲接近，準備火箭彈。」劍膽琴心下達了命令。
模糊的視線中，一排排刺蟲停止前進，紛紛自立起身體。陽光的直射下，刺蟲的頭部反射著炫目的光圈。
「放！」伴隨著清脆的嗓音，一道道白煙從各個方向飛向刺蟲陣列。
與此同時，遠處的大蠶蟲發了一聲低沉而深遠的嘶鳴。隨即，刺蟲陣列中響起了一陣尖銳的氣流聲。那是刺蟲吸收著空氣聲響，不到一秒鐘的時間裡，它們的腹部迅速鼓脹了起來。
就在這時，數十發火箭彈呼嘯而至，拖著滾滾白煙，一頭扎刺蟲陣列。
「轟！」「轟！」「轟！」「轟！」「轟！」「轟！」「轟！」「轟！」
接連不斷的爆炸，將刺蟲炸得東倒西歪，淺綠的粘液四處飛濺，落在地上發出「滋滋滋……」的響聲，同時冒出一股股濃烈的白煙。
看著前方的景象，鐵渣眉頭皺的更緊了。刺蟲站得很分散，一枚火箭彈能殺傷的目標很有限。不過這也沒辦法，刺蟲站在五百米外的距離，火神炮沒有這麼遠的射程。
爆炸過後，刺蟲再次自立起來，瘋狂的吸收空氣。等到腹部充滿高壓氣體，口器中伸出一根尖長的骨刺。隨著一陣噴發的細響，一根根骨刺沖天而去。
「嗖……」「嗖……」「嗖……」「嗖……」「嗖……」「嗖……」數千根尖長的骨刺劃破空氣，帶著風雷之勢，鋪天蓋地的飛向要塞。
天忽然一暗，鐵渣敏銳的覺察到變故，大喊一聲「快躲！」，隨即搖杆一轉，反身跳下城牆。
「我中彈了，請求支援。」「彈藥艙受損嚴重。」「什麼來的，還能腐蝕鋼鐵。」「我的油箱被打穿了！」「安靜，都安靜！」
「轟！」揚聲器裡一片噪雜，伴隨著爆炸聲的響起，右上角的八名隊友消失了一名。這樣下去肯定不行，這位劍膽琴心的指揮能力有限，所以才兩次都沒完成任務。思緒間，鐵渣操縱機甲跳上城牆，再次望向遠處的大蠶蟲。
「擒賊先擒王。」鐵渣眼睛一眯，對著麥克風喊道：「掩護我。」說完，他搖杆一推，縱身跳下城牆。
「他幹什麼？」「他跳下去了！」揚聲器裡傳來隊友的聲音。
「快回來！」劍膽琴心大聲命令道。
「我說，掩護我！」鐵渣吼了回去，一邊射擊，一邊沖向要塞前方的啼蛉群。啼蛉發出整齊的嘶鳴，向野狼式機甲湧了過來。眨眼間，鐵渣一頭撞進啼蛉群中，兩支火神炮近距離的開火，把近身的啼蛉都轟成了肉醬。
「集合，掩護他，快！」劍膽琴心回過神來，大聲命令道。
鐵渣推著搖杆一路前沖，很快就突破了啼蛉群，向遠處的大蠶蟲跑去。就在這時，天空忽然一暗，無數根尖刺像雨點般落下來。鐵渣用力的推動搖杆，拼命的直沖過去。
「嗖……」「嗖……」「嗖……」身後接連響起破空之聲，鐵渣全速前進，刺蟲拋物線的攻擊全數落空了。
「血狼，加油，我們在你後面。」揚聲器裡傳來清脆的嗓音，鐵渣悶頭直沖。眼角的餘光中，燃油表正在急速下降，水箱的溫度計也在急速飈升。
警告，發動機冷卻系統過熱
警告，火神炮槍管過熱，可能引起彈藥殉爆
鐵渣抬起左手，拉住上方的拉環用力一扯。外部傳來「嗤……」的一聲輕響，兩挺火神炮分離了機體，腰部的彈藥艙也隨之掉落地面。機甲周身一輕，前進速度變得更快了。
警告，發動機冷卻系統過熱，溫度213°……215°……冷凝液壓力過高，警告，冷凝液壓力過高……
急促的警報聲中，鐵渣沖至大蠶蟲的八百米範圍內。他敲開搖杆上的蓋子，露出了裡面的紅按鈕。
貧鈾穿甲導彈準備就緒，啓動導彈瞄準模式
話音剛落，主屏幕上出現了一籃一紅兩個光圈，代表傳感器的掃描光線，紅代表導彈的飛行方向。
鐵渣一邊急速奔跑，一邊緩慢的推動瞄準搖杆，可是一連搖了好幾次，都沒能將大蠶蟲鎖定。這裡地勢太低，他又在急速奔跑，傳感器無法鎖定目標。
想到這裡，鐵渣眼睛一眯，驟然拍下扶手上的應急按鈕。急速奔跑中，野狼式機甲向下一沉，淡的火焰從背後噴了出來。鐵渣一提搖杆，機甲沖天而起，飛至數十米的高空。
光圈終於鎖定了目標，紅光圈緩緩平移，就在雙圈合一的瞬間，鐵渣用力地按下發射鍵！
「洶……」綿長的噴發聲中，野狼式機甲肩部的貧鈾穿甲導彈應聲而出，急速飛向大蠶蟲。與此同時，天忽然一暗，無數尖刺鋪天蓋地的飛來。
半空中的鐵渣躲無可度，用力地旋動搖杆，想用機甲的背部抵擋攻擊。就在這時，只聽見「哢嚓」的一聲脆響，他一時用力過猛，竟然把搖杆給扯斷了！
嘟嘟嘟……設備損壞，請立即下線……嘟嘟嘟……設備損壞，請立即下線……嘟嘟嘟……
警報聲響起的時候，整個駕駛艙暗了下來，所有的燈光在同一時間熄滅了，艙門隨之緩緩開啓。
工作人員跑了過去，鐵渣有些不好意思的咧嘴一笑，說剛才太激動了。工作人員檢查了損壞情況，說鐵渣要支付3枚金幣的修理費。鐵渣抓了在頭髮，掏出磁卡在工作人員的刷卡機上刷了一下，支付了罰金。
等到鐵渣鑽進另一台模擬艙，重新登錄的時候，任務已經完成了。
駕駛員，您已完成團隊任務蟲群來襲，獲得任務獎勵100000塔納，獲得任務經驗值3000exp
戰鬥經驗值統計：消滅該任務核心目標深淵主宰，增加經驗值20000
經驗值統計：戰鬥20000exp，任務3000exp，剩餘經驗值3500exp，共26500exp
自動扣除12000exp，您的軍銜已升級為中尉剩餘經驗值14500exp
您距離下一級還需要500exp您已具備申請機甲操控中級考試的權限
任務獎勵已入帳，目前賬戶餘額為102550塔納
看完任務獎勵，鐵渣看了看時間，現在是早上六點多了，該回宿舍休息了。然而，就在他正準備下線時候，耳邊響了提示音。
駕駛員，劍膽琴心請求通話連接，是否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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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 繁華盛世 第二十四節 法則
鐵渣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通了語音通訊。原因沒別的，這女人是沐雨鈴蘭身邊的人，在學院的地位肯定很高，這點看別人對她的態度就知道了。若是拒絕她的通話，反而會引起懷疑。
「做得不錯，血狼少尉。」劍膽琴心說道。
「中尉。」鐵渣提醒道，反正沒話也找點話題說了。
「你中途掉線了，我們看到你的機甲被蟲群摧毀，有錢購買新機甲嗎？」劍膽琴心問道。
「還行。」鐵渣說道。雖然他知道劍膽琴心不缺錢，但他不打算接受她的幫助。他感覺到，葉歆玲的死，一定和她有關聯。否則，當年卡爾˙雷淩不可能那麼快就知道他擁有黃金沙蟲卵的事情。至少，她要對葉歆玲的死負一定責任。
或許她罪不至死，但他們永遠都不會成為朋友。既然不是朋友，他就不會接受任何資助。
嘟……劍膽琴心向您的英格瑞爾賬戶匯款200000塔納……目前賬戶餘額為302550塔納
「退回匯款。」鐵渣沉聲命令道。
嘟……您向劍膽琴心的英格瑞爾賬戶匯款200000塔納……目前賬戶餘額為102550塔納
「嗯？為什麼不要？」劍膽琴心問道。
「我不花女人的錢，謝謝。」鐵渣回答完，直接下了線。叫醒酣睡在模擬艙裡的白小雲，兩人回到了竹籠街。在飯堂吃過早餐，兩人就分別回宿舍休息了。
經過車棚的時候，鐵渣看了眼紅彗星，發現幾天沒開，車上的沾染了些許灰塵。他走了過去，拿出抹布來，仔細的拭擦起來。
〔親愛的主人，早上好〕愛麗絲小聲地說道。
「早上好，朋友。」鐵渣一邊拭擦機車，一邊回答。過了好一會，他將紅彗星擦得幹乾淨，收起抹布上了樓。
回到宿舍的時候，黃煜坐在床沿看著他，陰陽怪氣的說了句：「張大少爺，你終於回來啦。」
「怎麼了？」鐵渣見黃煜有些神不善，皺起眉頭問了句。
「我奉勸你，給秦同學打個電話。」黃煜提高音量說道。馬庫斯和强森頭同時轉頭看了眼黃煜，然後都沒有說話，一個低頭繼續看書，一個繼續擺弄電腦。他們都聽出了黃煜語氣中的敵意，但他們都選擇了沉默，不想參合兩人之間的矛盾。
鐵渣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但北荒出身的他，一般不會去揣測別人的內心。只要對方帶有敵意，就立刻給予回擊。北荒的規則，向來都是誰的拳頭硬誰說了算。
「你沒問題？」鐵渣沉聲說道。
「隨你便，反正不關我事。」黃煜陰陽怪氣地說道。
「是嗎？」鐵渣目光一聚，眼中殺意凜然。剎那間，室內的溫度彷彿降低了幾分。
「你……你想……想打架嗎？」黃煜從未見過如此冷冽的目光，他先是渾身一顫，本能地向後縮了縮，隨後又冷靜下來，不甘示弱的站了起來。
鐵渣見黃煜敢站起來，齜牙咧嘴的笑了笑，那笑容冰冷無比，就像頭將要吃人的凶獸。
「知道你是戰熊神廟的，了不起啊？」黃煜用力地拍了下桌子，恨恨地說道，「小爺我就沒怕過誰。」
鐵渣心裡不禁納悶，這黃煜明顯沒有幾分實力，為什麼不怕他？
就在這時，馬庫斯和强森都站了起來，一個走到黃煜身側，一個走到鐵渣身側。
「都是室友，何必這樣呢？有什麼事情，說清楚就好了，別動手啊。」「是啊，同住一間宿舍，也是緣分啊。」兩人異口同聲的勸道。
鐵渣聳了聳肩，自顧自的回到床位，取了件衣服，然後進浴室洗澡了。當溫熱的水灑下來的時候，他終於想明白了，這裡不是北荒，而是永恒之城，擁有健全法律的地方。這裡不像北荒，不能隨意攻擊別人，即使實力相差很遠，對方也未必怕他。他不能隨意出手，一旦傷了人，警察和法院立即就會找他的麻煩。
這裡的人不畏懼武力，只畏懼權勢和金幣。既然如此，他就只能換一種態度和別人相處了。畢竟，他還要在這裡混一年，像黃煜這種人肯定不在少數。
他仔細的思考了一會，將所有的線索理清了一遍。開學典禮期間，黃煜偷偷留了秦可兒的電話，肯定是對她有想法。而他昨天把秦可兒的通訊號碼丟進黑名單裡，秦可兒找不到他。如果在這時候，他的室友黃煜正好聯繫了秦可兒。那麼，秦可兒很可能會趁機要求對方幫忙。這個黃煜為了討好秦可兒，肯定就會照辦，於是就有了剛才的一幕。
想通這點後，鐵渣又想了想他和秦可兒之間的關係。秦可兒想賺點錢，可又不想幹活，確實有些噁心。但是他不能和她鬧得太僵，畢竟他們都是神廟的人。而且這女人心眼很多，氣量又小，到處挑撥離間，這樣鬧下去不是辦法。還是找個時間，約她出來談談。最關鍵的是，她喝過他的冰晶果酒，必須想辦法讓她不要到處說。
然而，這個問題並不簡單。若是煞有其事的告訴她，讓她不要亂說，就在等於告訴她，這是能威脅到他的東西。若是不告訴她，她無意中說出去，讓有心的人聽到，其後果不堪設想。鐵渣想得有些頭痛，索性不去想了。
洗完澡出來，黃煜正好拿著通訊器從陽臺出來。看到鐵渣後，黃煜擠出一點笑容，說道：「鐵哥，我剛才說話有點沖了，不好意思啊。」
「沒事。」鐵渣淡淡一笑，語氣平和地說道。既然來了這裡，就只能按照這裡的規則處事了。
「鐵哥，昨晚上秦同學在樓下等了你好久，再怎麼說人家也是女孩子，你就幫幫忙，給她發個信息，好嗎？」黃煜半是誠懇，半是請求地說道。
「好，我一會就聯繫她。」鐵渣點了下頭，放好洗漱用品，躺上床蓋上被子，然後摸出通訊器擺動起來。不一會，上課時間到了，三名室友陸續離開，宿舍裡恢復了寧靜。
鐵渣研究了好一會，才將秦可兒的通訊號碼從黑名單裡拖出來，接著再研究大半小時，才發出第一條信息。
「朋友，你好。」
幾秒鐘後，秦可兒回了信息：「小氣鬼今天怎麼主動給我發信息了，有事嗎？」
鐵渣看著信息，差點翻了下白眼，心想這女人太會裝模作樣了。這明明就是她利用黃煜而達到的目的，居然還裝著不知道。
「沒事，就問問。」鐵渣發回信息過去。
「小氣鬼今晚有空嗎？一起去中心街吃飯好嗎？我請你。」「我睡覺，語音我。」「大懶蟲曠課不是好孩子。」「我睡了。」
鐵渣艱難地發完最後一條信息，通訊器一丟，蒙頭就睡。
太陽升上半空，然後緩緩地落下……
時至傍晚六點，一陣通訊器的鈴聲將他吵醒，接通了語音，秦可兒溫潤的聲音傳了過來。
「大懶蟲，醒來沒？」「沒。」「真小氣男人這麼小氣，以後肯定找不到女朋友。」「嗯。」「你會孤獨終老，怕不怕？」「沒事。」
「一切都要靠左手……」「什麼？」「聽不懂就算了，土包子」
「我叫鐵……張鐵，請不要用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來稱呼我，否則我會把你丟進黑名單。」鐵渣不耐煩地威脅道，秦可兒一會小氣鬼，一會大懶蟲，一會土包子，聽得他煩躁不已。
「張鐵同學，半個小時後，我會在巷角咖啡屋等你，記得來啊。」話音剛落，秦可兒就切斷了通訊。
鐵渣無奈的搖了搖頭，起床梳洗了一番。換了身乾淨的衣服其實是前幾天穿過沒洗的，梳了梳頭髮，抹了點頭油雪熊油提煉的，戴上平光眼鏡，穿上帆布靴，然後出了門，一路走向中心街。
穿過綠樹成蔭的小徑，越過整齊的大草坪，他來到十條巨型石柱構成的圓桌武士之門。過了關卡，沿著熱鬧的大街走了幾分鐘，他來到約好的咖啡屋前。
此時，在落日的餘輝中，優雅別致的小屋染上了一層淡金。那矮小的柵欄前種著一簇簇小葉灌木，灌木叢中擺著一盆盆嬌艶的鮮花，再加上充滿田園風格的裝飾，一切都顯得那麼悠閑愜意，彷彿連時間的流速都變慢了。
走過木柵欄，那屋前的長廊中坐著一位身姿輕巧，皮膚白晰的女孩。此刻她正支著微紅的面頰，呆呆地望著桌前的白瓷杯，漫不經心的用銀制的小拌勺攪弄著杯中的咖啡。
「秦同學，晚上好。」鐵渣走到桌旁，輕聲說道。
「張鐵同學，你……你來了，我還以為……」秦可兒回過神來，望著表情認真的鐵渣，莫名地産生了一絲慌亂。
「以為什麼？」「以為你不會來了……」「既然答應了，就肯定會來，怎麼了？」鐵渣奇怪地問道。
「不……沒什麼……」秦可兒的反應似乎有些遲鈍。
「找我有什麼事，說。」鐵渣拉開椅子坐下，然後開門見山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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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 繁華盛世 第二十五節 聳肩
「張鐵同學……」秦可兒遲疑了一會，柔聲央求道，「你能不能和烏木長者說，白小雲不合適你，你還是想讓我來帶你熟悉環境，這樣好嗎？我一定會好好完成任務，不會再任性了。」
鐵渣搖了搖頭，說白小雲做得很好，他不想換人。秦可兒小嘴一嘟，站起來粘了過去，雙手拉著他的手臂，發動了攻勢，「嗚哇～求求你了～好張鐵～好哥哥～好嘛～幫忙可兒嘛～」
「你很缺錢嗎？」鐵渣問道。
「我缺啊～我缺錢啊～我好窮啊～我快窮死了～～」秦可兒嘟嚷著，聲音愈發地粘稠起來。
「我看你有不少錢啊，難道我那天看錯了嗎？」鐵渣問道，他記得秦可兒的賬上有五百多金幣，再怎麼看她也不像缺錢的人。
秦可兒解釋到，她明年就畢業了，可她不想回遠東，所以她必須多賺點錢，到時候才能買個永久居住權留在這裡生活。
「永久居住權，能當飯吃嗎？」鐵渣聳了聳肩，輕描淡寫地說道。
「能啊……能當飯吃啊。」「這樣啊，吃給我看看。」秦可兒拿起桌上的咖啡杯喝了口，然後說道，「吶～我吃了。」
「原來這就是永久居住權啊，我給你買十份，然後別再來煩我了。」鐵渣恍然大悟地說道。
「嗚哇～你欺負我～我恨你～我恨你～～」秦可兒膩了上來，推著鐵渣的肩膀嚷道。
「聽說你是白鷺湖的十大美女。」「美女有什麼用啊，你看著都不心疼～～」
「再怎麼說，美女也不會缺錢吧……」「我缺啊～我好缺錢啊～我失業了～都怪你～都是你害的～」
「我的意思是說，你為什麼不找個有錢的男朋友？」鐵渣問道。
「你……你看不起我～我又不是賣身的～」「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找個你喜歡的，然後又能給你提供援助的人，不好嗎？」
「你啊～我喜歡你啊～你包養我吧，好便宜的……」
推推嚷嚷之間，服務生端著清水和菜排走過來。見有外人到場，秦可兒立即回復了以往的神態，優雅地坐了下來，顯得乖巧而寧靜。
鐵渣點了一份牛排、一份香腸、一份蔬菜沙拉、一塊蛋糕，服務生記錄好，轉身就離開了。服務生剛走，秦可兒就膩了上來，嘟嚷著：「包養我嘛～好不好～」
「多少錢？」鐵渣隨口問了句，然後端起水杯喝了口。
「每個月100金幣。」秦可兒弱弱地回答。
「呃……」鐵渣被水噎了一下，秦可兒連忙改口：「每個月50金就好了。」
「我全身都沒50金，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是戰熊神廟的勇士，去做任務，去拼命。」「朋友，我的命有這麼不值錢嗎？」「為了心愛的女生拋頭顱灑熱血，這是男子漢的浪漫呀～」
「這樣吧……」鐵渣嘆了口氣，說道，「我會向烏木長者請求，讓他恢復你的工作，但是……」他頓了頓，加强語氣說道，「我希望你不要再利用黃煜來影響我。」
「好，可兒現在就把他拉進黑名單，以後都不再聯繫他了。」說著，秦可兒拿起椅子上的小包包，取出通訊來。鐵渣連忙阻止，說她剛利用完別人就把別人拉進黑名單，這樣不好。
「我沒有利用他啊，帶個口信也算利用嗎？」秦可兒無辜的說道。昨晚她在竹籠街28棟的樓下等張鐵，看見黃煜經過，就讓他幫忙帶個口信。一時之間，她腦袋有些短路，怎麼想也想不明白，難道在張鐵眼中，這也算是利用？
「他想追求你，所以你要求的一切，他都會竭盡全力去辦。」鐵渣說道。
「那我該怎麼辦？」秦可兒問道。鐵渣思考了好一會，說道：「把他拉進黑名單。」
「好……」秦可兒乖巧地說道。
吃完晚餐，鐵渣付了賬。秦可兒說約了同學逛街，問他去不去，他說還有事，要先回去。就這樣，兩人在咖啡館門口分開了。
張鐵走後，秦可兒朝著遠去的背影吐了吐舌頭，低聲駡了句：「癟蓋。」
這時，她的通訊器響了起來。接通語音，揚聲器裡傳出一個悅耳的女性嗓音：「可兒，你在哪呀～」
「我在老地方，快來啊～我剛才被欺負慘了。」「誰敢欺負我們家可兒呀～不要命了吧～」「不說了，快來。」說完，秦可兒就掛斷了電話。
片刻之後，一位身材高挑，女人味十足的女生搖搖擺擺地走了過來，搭上秦可兒嬌小的肩膀，拉長聲音說道：「快說說看，誰欺負你了，怎麼欺負的，好期待哦～」
這位女生叫牧千鶴，是秦可兒專業科目的同學，也是白鷺湖十大美女之一。
「瞧你幸災樂禍的樣子，不理你了～」「喲～別嘛～告訴姐姐，姐姐替你報仇。」「千萬別，他是烏木長者的貴客，別去招惹他。」
「喲～一邊讓人家欺負，一邊還替人家說話，胳膊肘往外拐了個圈呀～快讓我看看，可兒的胳膊是不是長在背後了。」
「哼～」秦可兒頭也不回的走了，牧千鶴連忙追上去，挽住她的小胳膊說道：「小氣包～真小氣。」
「你才小氣包，你們全家都是小氣包～」「好好好～我們全家都是小氣包～」兩女膩膩歪歪的聊著，來到一間服裝店。她們一邊試衣服，一邊打打鬧鬧。
「那人北荒來的，好壞好土，成天像沒吃飽飯似的，張口閉口就是理想能當飯吃嗎？永久居住權能當飯吃嗎？」秦可兒惟妙惟肖的模仿著鐵渣的神情和語氣。
「那你還喜歡他做什麼？」牧千鶴拿過一件衣服，在身上比劃著。
「我沒喜歡他啊。」秦可兒將牧千鶴手中的衣服搶了過來，板著臉爭辯道。
「急什麼呀～我又沒說不相信你。」牧千鶴一本正經地說道，那眼中的調侃之意卻表露無遺。
時至晚上九點，兩人逛完街回到白鷺湖。隨後，她們在宿舍區門口分開了，秦可兒回了宿舍，而牧千鶴拿著剛買到的衣服走向古巴比倫花園大街。她準備前往一位朋友的住處，將這件衣服送給她，作為生日的禮物。
她這位朋友名叫伊娃·格林，出身於永恒之城的小貴族家庭。伊娃、牧千鶴和秦可兒都是戰地護士專業的學生。她身材高挑豐滿，相貌俏麗端莊，是學院中盛傳的「花園大街六大美女」之一。
半個小時後，牧千鶴來到一棟獨立別墅前，按響了門鈴。不一會，一位年邁的管家開門出來，將牧千鶴迎了進去。伊娃躲在門後，等牧千鶴走進門，突然從側面抱住了她。
牧千鶴被嚇了一跳，等看清擁抱她的人，頓時拍了拍胸口，嗔駡道：「壞女人。」
兩女打打鬧鬧地來到客廳，除了試新衣服，還八卦起來……
「可兒被一個土包子欺負了。」「啊～大新聞耶～快說說看～」
「那人北荒來的，好壞好土，成天像沒吃飽飯似的，張口閉口就是理想能當飯吃嗎？永久居住權能當飯吃嗎？」牧千鶴模仿著秦可兒的神情和語氣，重複了她的原話。
「真的好土，該不會是在北荒的時候餓壞了吧，聽說那邊的人蠻可憐的。」伊娃一邊撥弄著新衣服的裙擺，一邊說道。
沒過多久，牧千鶴起身告辭，說明天有課，不能太晚回去。伊娃留她下來過夜，牧千鶴挑了挑眉頭，威脅道：「小妖精，不怕姐姐弄死你。」
「來呀～」伊娃挑釁道。兩女又拉拉扯扯了一會，最後伊娃將牧千鶴送到花園大街的入口，目送著後者離開。
等到牧千鶴走遠後，伊娃沒有直接回家，而是走向古巴比倫花園大街的深處——冷訫湖畔。
此時已是夜晚十點，冷訫湖畔月色迷離，微風帶著草木的淡香，吹動著髮梢，輕輕掠過衣角，帶來了初秋的清爽和舒暢。
湖畔的南面，佇立著一座古樸的石砌大屋。那月光之下，琉璃瓦的屋頂反射著淡淡的光澤，一扇扇木窗散發著柔和的橙光。
遠遠望去，每扇窗戶的窗沿都倒掛著深紅色長條形旗幟。那旗幟由絨布製成，綉著兩道金絲，中間是銀色的大十字架。伊娃·格林清楚的知道，這裡每一面倒掛的旗幟都價值不菲。那絨布是用「琪漫的夢境」中的天蠶絲織成，「無底深淵」的鐮刀惡魔之血染紅，再以「鏡海」深處的精金和「阿爾法位面」的秘銀拉成絲線，綉成兩側金邊和中間的銀色大十字架。
這就是「聖域戰旗」，代表著聖殿威嚴和榮耀。
伊娃在大門前向衛兵通報了身份。沒過多久，一位老管家端著油燈來到門前，將伊娃迎了進去。
伊娃輕輕地吸了口氣，收起所有的輕佻，眼神變得端莊而寧靜。她沿著潔白的小道，繞過玉石切成的噴水池，穿過厚重的橡木大門，垂手跟在老管家的身後，走進了燈火通明的大廳。抬頭望去，前方「丫」字型的樓梯蜿蜒向上，連接著上方數十間臥室。
大廳正中的主樓梯前放著四張長短沙發。一位五官精緻，宛如上天完美造物的女生端坐在沙發上。此刻，她正隨意地翻弄著手中的書本。
「尊敬的隆巴爾小姐，聖殿的公主，學生會的主席，晚上好。」伊娃走上前，恭敬的說道。
女生抬起精巧的下巴，帶著玩味笑容，放下手中的書籍，竪起修長的手指向她勾了勾，「小妞，過來。」
沒過多久，兩女相視而坐，正正經經地，八卦了起來……
「聽牧千鶴說，她的朋友秦可兒被一位來自北荒的土包子欺負了。」「哦～」
「那人北荒來的，好壞好土，成天像沒吃飽飯似的，張口閉口就是理想能當飯吃嗎？永久居住權能當飯吃嗎？」伊娃·格林重複了牧千鶴的原話。
「嗯～」尤歌目光一凝，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然後站起來，擺出一副姿勢，聳了聳肩，輕描淡寫地說道：「友情和善意，能當飯吃嗎？」
「我的公主，您可裝得真像，就和牧千鶴敘述的時候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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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 繁華盛世 第二十六節 背影
時至晚上十一點，女僕送走了伊娃，尤歌從沙發上彈了起來，雙手抱胸地在大廳裡踱步而行。走著走著，她忽然停下腳步，沉聲說道：「伊凡˙薩裡。」
「我在這。」老管家伊凡˙薩裡上前垂手而立，一幅仔細聆聽的姿態。
「請伊娃回來，馬上！」尤歌加强語氣地說道。老管家躬身行禮，即刻追了出去。
不一會，伊娃˙格林回到大廳。尤歌神情肅穆地命令道：「伊娃助理，請你立即調查那位來自北荒的人，我需要他的一切資料，包括他住在哪裡，吃了什麼，和誰在一起。」
「遵命，我的公主。」伊娃鄭重的回答。
「任務保密級別，一級。」尤歌一字一句的說道。
「遵命！」伊娃用力一踏腳，「啪」的一聲，立正軍姿行軍禮，鄭重起誓，「我伊娃˙格林以家族的榮耀起誓，我將堅守秘密，直至生命的盡頭。」
「快去辦。」尤歌揮了下手，伊娃立即轉身離開。就在她快要到門口的時候，尤歌又叫住她，輕聲說道，「不要驚動他。」伊娃點了下頭，退了出去。
時至深夜一點，一沓厚厚的資料被送到了尤歌˙隆巴爾的面前。這有張鐵的一切資料，甚至包括他哪時哪刻在飯堂刷了卡，買了些什麼食物……
資料中夾著一張入學檔案的相片，那相片中的年輕人戴著眼鏡，梳著整齊的四六分的髮型。這是鐵渣的照片，但經過三年的變化，再加上烏木長者的刻意修改，和原來的少年只有淡淡的幾分的相似。
再者，歷經三年的光陰，尤歌對鐵渣的樣子開始模糊了。此刻，照片中的人和她記憶中的人，已經無法重合在一起。
「是不是多心了？」尤歌自言自語的呢喃著，那個傻子在兩年前殺了雷淩家的人，面臨整個銀城世界的追捕。他是否還活著，都是一個未知數。
竹籠街28棟601房。
迷離的目光停留在紙上，她想起了許許多多的往事。
沙海的夜晚，靜謐的星空，美味的沙鼠，溫暖的肩膀……
一把刀，一輛車，一個孤單的背影，撐起了她生命中最黑暗的時刻。想著想著，她靜靜地睡著了，在無數個夢境中，她再次遇見了他……
或許，她當年只是把他當做一位普通朋友，她可以調用家族的資源去幫助他，幫助他離開那個貧窮的地方，幫助他過上新的生活。她一度認為，他只是個她曾經利用過的人。然而，當時光悄悄的流逝，三年過去了，她還是無法遺忘那個人的背影。
來到聖殿，接受了洗禮，成為萬衆矚目的公主。她遇到了不少優秀的年輕人，可是沒有一個能讓她動心的。她的心彷彿已經石化，哪怕是最細微的動心都做不到。除了那道背影，她的世界已經無法容納任何人。
他不是最厲害的，卻是最勇敢的。她從未遇到過這樣的人，品格說不上有多高尚，但真真切切。一個簡單的承諾，就能讓人安心的沉睡。她相信，若是她遇到了危險，那一定是踩踏著他的屍體才能傷害到她。
他就是這樣的人，簡單，真誠，一往無前！
當眼中的世界越來越廣闊，當聽見的聲音越來越紛繁，當身處的地位越來越崇高。她漸漸地發現，在這世界上，擁有這種品質的人實在太少了。
她愛的，應當是這樣的人，聖殿公主愛的，也應當是這樣的人。
只是，他是否還活著，只有真神才知道……
第二天早上，尤歌悠悠醒來，搖了搖床前的小鈴鐺。老管家伊凡推著精巧的小餐車走進房間，為小女主人端上了鎏金的小餐桌，倒上一杯不冷不熱的咖啡，然後一手披著白的餐巾，一手至於背後，站在一旁等候差遣。
吃過早餐，尤歌打了個呵欠。老管家收拾了一番，喚來女僕替小女主人更衣，然後退了出去。
「我的公主，今天準備穿什麼樣的衣服。」貼身女僕問道。
「白裁決者。」尤歌想了想，說道。
兩名女僕在貼身女僕的指揮下，從衣帽間推來衣架子，置於寬大的床前。
尤歌看了眼，改變了主意：「我要穿紅的。」數秒鐘後，兩名女僕推來紅裁決者套裝的衣架。尤歌對比了一下，決定還是穿白的。
穿好衣裝，固定好靈能動力甲的「小背包」，貼身女僕細細的替她梳了兩條小麻花辮，然後用著兩條小辮子將瀑布般的銀髮收攏好，最後塗上透明的唇膏，聖殿公主這天的打扮就算完成了。
「備車，今天我要去竹籠街。」尤歌說道。
「我的公主，您要去竹籠街，聽說那裡的人……」貼身女僕謹慎的說道。
「帶上一隊鐵衛維持秩序。」尤歌無奈的說道。
「遵命，我的公主。」貼身女僕躬身行禮，退了出去。
就在貼身女僕走向大廳，正準備安排行程的時候，在竹籠街28棟601房裡，鐵渣打了呵欠，爬了起來。
經過一番簡單的梳洗，他拿出通訊器，叫上白小雲，開著紅彗星往郊區去了。他打算到遠古神廟駐西部大陸辦事處找烏木長者，商量一下秦可兒的事情。
鐵渣離開宿舍的一小時後，黃煜被一陣喧鬧聲吵醒。
「靠，大白天的，吵什麼吵。」他喃喃自語的滾爬起來，搖頭晃腦的走進洗手間。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他正想拉開褲鏈舒爽一番，耳邊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砸門聲。他嚇得一個抖機靈，尿都憋回去了。
「靠，會不會敲門啊，有沒有禮貌啊。」黃煜駡駡咧咧的打開門，抬頭一看，頓時驚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門前站著兩名身材魁梧，身穿黑動力甲的騎士。那騎士的胸前鑲嵌著黑鐵金框的十字架，黃煜認得，這是殿前鐵衛的標志。
殿前鐵衛是聖殿的護衛部隊，挑選極為嚴格。他們必須擁有靈能六階以上的實力，信仰極為堅定，並且擁有良好家族背景，這三點缺一不可。他們可以說是聖殿最忠誠的部隊，精英中的精英，騎士中的騎士。
對他這個普通人來說，就算是普通的聖殿騎士都已經是大人物了，更何況這只是護衛。只有聖殿的大人物才有配置鐵衛隨從，他的腦子一下就短路了，完全無法思考了。
「給你三十秒，穿好衣服站起來。」一名鐵衛沉聲命令道，那聲音好似悶雷般，震得他耳膜發疼，回音不斷。
「好……等……等等……」黃煜慌忙爬起來，手忙腳亂的回到室內，拉好褲鏈，整理了衣物，然後老老實實的站在床前，等候差遣。
片刻之後，門外傳來一個淡淡的女聲：「留在門口。」
「遵命。」「遵命。」兩名鐵衛齊聲應道。
下一秒，一位風姿颯爽、身材勻稱、五官精緻的女生走進了宿舍。黃煜頓時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望著眼前的女生。她的相貌精緻得不似人間的造物，彷彿從畫中走出來的人，瞬間點亮了整房間。
「尤……聖……公……公……主……」黃煜腦內轟的一聲，一片空白，蠕動著嘴唇，半晌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如果不是怕唐突，他真想抽自己一巴掌，看看這到底是不是真的。聖殿公主尤歌˙隆巴爾就站在眼前，離他只有不到三米的距離，這比做夢還不真實。
尤歌靜靜的環視了一眼室內，淡淡地問道：「同學你好，請問名為張鐵的人，是否住在這裡。」
「張……張鐵……」黃煜感覺到心臟都要跳出來了，說話不由自主的結巴起來。
「同學，請慢慢說，不用著急。」尤歌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他……他住在這裡，四……四號床位。」黃煜終於緩過一口氣，站在原地畢恭畢敬的回答。
「他人呢？」「一早……一早就出去了。」「去做什麼了？」「不……不知道 。」
尤歌踱步而行，來到鐵渣的床前，仔細的端詳了一會。她有些失望，沒有看見任何一點熟悉的跡象。
她靜靜地凝視著陌生的床沿，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過去……
與此同時，身在烏木長者辦公室的鐵渣忽然收到一條信息。
[親愛的隊長，竹籠街正掀起一場軒然大波，一位名為尤歌˙隆巴爾的女性，正在你的宿舍裡]
看著這條信息，鐵渣差點抓不穩通訊器。隨後他不動聲的坐下，繼續和烏木長者閑聊。他決定了，今天賴在這裡吃飯，今晚賴在這裡過夜。總之，情況未明瞭之前，他是不會回去了。
兩個多小時後，黃煜感覺自己快要尿褲子了。可他一動不敢動，他不知道這位大人物想要做什麼。
「他喜歡說話嗎？」沉靜中的聖殿公主忽然問道。
「喜歡。」黃煜額頭冒著冷汗，頭腦有些短路的說道。面對這位聖殿公主，他下意識的不敢說「不」字。
「哦……」尤歌自言自語的喃喃著，他怎麼可能在這裡，他只是個撿垃圾的少年，連字都認不全，怎麼可能到這裡來讀書。或許，是她多心了。她好想他，想得出現了幻覺……
她自嘲著，她這位聖殿的公主，為了一個不切實際的幻想，跑到這竹籠街來，引起一場軒然大波，若是外祖父知道了，一定會責駡她的。
想到這裡，尤歌收起心情，向黃煜說道：「同學，謝謝。」
黃煜茫然地抬起頭，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聖殿公主已經走出了門口，消失在視線之中……
（卷五，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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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 劍膽琴心 第一節 餅乾
時光飛逝，日月如梭，一個月後……
這天中午，小燭燈堡裡靜悄悄的。學員們坐在長桌的兩側，有的認真的看著書本，有的低著頭抄抄寫寫，有的低聲細語的交流著……
寬敞的大廳裡一片寧靜，這時，兩位掛著「圖書管理員」胸牌的女生走到一塊。她們用眼神無聲的交流著，然後不約而同的走到書架中，在書架與書架之間的過道裡竊竊私語。
「休息室裡的餅乾又被吃光了。」一位女生說道。
「啊，這才過了多久……」另一位女生柳眉輕蹙，下定決心般說道，「不行，這件事情要通報學生會，再這樣下去，我們的工作沒法進行了。」
兩位女生交頭接耳的商量了一會，然後離開了圖書館。沒過多久，他們來到一棟數十米的大樓前。這棟大樓守衛森嚴，到處都是站崗和巡邏的士兵。這裡是中央銀城軍事學院學生會的總部，她們在門口刷了磁卡，再由女性工作人員檢查了隨身攜帶物，接著乘坐電梯上了頂樓，來到一間寬敞的辦公室裡。
此時，辦公室的沙發上端坐著一位齊耳短髮的女生。這位女生皮膚嫩稚，白裡透紅，似乎能掐出水來。她上身穿著白短袖衣，胸前的飽滿撐起了貼身的衣物，顯得圓鼓鼓的。她的小腹微微隆起，顯得有些略胖。再往下是一條五斑斕的中短裙，然後是一雙白襪子和運動鞋。
從整體上看去，她渾身都散發著一股濃烈青春的氣息。當她抬起頭，望向兩名女生時，眼眸中流光湧動，小巧的鼻子微微翹起，神態顯得有些倔强。
「琴助理，我們來反映一個情況。」帶頭的女生說道。沙發上的女生名叫沐雨琴心，是學生會副會長沐雨鈴蘭的助理，同時也是小燭燈堡的負責人。學院將小燭燈堡交給了學生會管理，而學生會又將管理權移交給了沐雨琴心。
今年，為了吸引更多的人來圖書館看書，沐雨琴心撥了一筆款項，用於購買各種小零食。學員們在讀書之餘，能在休息室裡喝到熱水，吃到幾塊核桃仁餅乾，或是幾顆星果。
這原本是件好事，可問題就出來這裡。兩位圖書館管理員發現，她們每天放在休息室裡的小零食，很快就被一掃而空，別的學員都吃不上零食，有些怨聲載道。經過一番探查，她們找到了問題的根源——兩名貪嘴的男學員。
這兩名男學員一天到晚都賴在圖書館裡，餓了就去吃零食，而且還經常將零食塞在口袋裡帶走。不僅如此，他們還經常在休息室裡用熱水泡速食面，搞得到處是油漬。這些也就算了，他們還經常在圖書館的某個角落裡睡覺……
兩位管理員找到他們，提出了一些要求。可氣人的是，這兩名男學員將管理員的話當做耳邊風，說了好像沒說似的。
沐雨琴心聽到這個消息，站起來扭了扭腰，轉了轉頭，十指曲張地握了握，發出了清脆的「哢哢」聲。
「走。」沐雨琴心說道。她現在是五階頂峰的靈能者，離「靈能外放」只有一步之遙，而且她還修行了聖母院的柔術，大多數男性都不是她的對手。她已經決定了，先和這兩名小無賴交涉一番，若是交涉失敗就打對方一頓，保準對方服服帖帖。
片刻之後，沐雨琴心在兩名女生的帶領下來到小燭燈堡。
進門的時候，一名女生看了下表，說道：「琴助理，現在是中午兩點，他們可能在休息室裡泡速食面，正好抓個現行。」
沐雨琴心點了下頭，快步走向休息室。快到的時候，她放慢了腳步，仔細的聆聽休息室裡的聲響。
「呼嚕……呼嚕……呼嚕……」休息室裡傳來細微的聲音，像是……
吃麵條的聲音！
她頓時大為火光，這兩人實在壞透了，這可是她琴大小姐管理的地方，這麼明目張膽的，簡直就是打她的臉。盛怒之下，她握了握拳頭，大步走了進去。
可就在她走進休息室，準備大發雌威的時候，卻看到了一張略微熟悉的臉。他的相貌有些變化，但是她一眼就認出來了。有段時間，她一直接觸他的照片，觀察他的面部特徵。
兩人四目相對的瞬間，空氣彷彿凝固了。
白小雲端著泡麵向後縮了縮，他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但這怪異的氣氛，讓他感到了危險。眼前的鐵渣，就像一頭蟄伏在室內凶獸，渾身都散發著冰冷的殺意。
驟然間，沐雨琴心奪門而出！因為她知道，沒有穿靈能動力甲的情況下，她不可能是這個複合型進化者的對手。然而一切都遲了，鐵渣只在轉瞬之間就追了上去，一手摟住她的腰，一手扣住她的手腕。
「反抗，死。」鐵渣壓低聲音說道。
這時，兩名女生迎面走來，詫異的望著鐵渣和沐雨琴心，似乎腦袋有些短路。沐雨琴心擠出一絲笑容，說道：「這是我高中同學。」
「啊……對不起。」「對不起，我們誤會了。」見兩人親昵的姿勢，即使再遲鈍的人也能猜到他們的關係。兩名女生連連道歉，就像做錯事情的是她們，而不是鐵渣和白小雲。
沒過多久，鐵渣摟著沐雨琴心走進圖書館，在一列列書架中七彎八拐，來到一處僻靜位置。這裡是古代語言的書籍區，基本不會有人過來，鐵渣和白小雲經常在這裡午睡。
「來，我想我們可以好好談談。」鐵渣咧嘴一笑，陰沉沉的說道。
「談什麼？」沐雨琴心問道。
「第一，當年為什麼派人殺我；第二，黃金沙蟲卵的消息是不是你提供給雷淩˙卡爾的。」鐵渣臉一變，沉聲問道。
「殺了我，你也沒法離開這裡。」沐雨琴心咬牙切齒地說道。
「讓我想想……」鐵渣裝模作樣的思考起來。
「我……」就在沐雨琴心再次開口說話的時候，鐵渣突然强吻了上去，唾液順著舌尖流進她的口腔。
面對入侵的舌頭，沐雨琴心不敢咬下去，因為對方的手就卡在她脖子上。纏綿的一吻過後，鐵渣放開了沐雨琴心，齜牙咧嘴地說道：「從現在開始，如果我死了，你也沒法活下去。」
沐雨琴心剛想問為什麼，突然腹部傳來一陣劇烈的絞痛！這種極致痛楚不是一般的痛，而是摧心噬骨的痛，彷彿內臟被尖銳利齒撕咬著。一秒鐘不到的時間裡，她痛得咬碎了銀牙，渾身冒著冷汗，幾乎要失聲痛呼！
與此同時，鐵渣內心也處於極度震驚之中。他剛才調動的幼蟲撕咬的瞬間，一股强大 的能量直接粉碎了蟲軀。他注入她體內的二十枚蟲卵，瞬間就死傷過半。
沐雨琴心顫抖著身體，一邊扶著書架，一邊用力地**，似乎剛才的劇痛讓她站都站不穩了。
「你……你對我……我做了什麼？」她咬著牙，恨意十足的問道。
鐵渣看沐雨琴心的反應，心中暗爽不已，她似乎還沒有意識到自己有能力殺死寄生幼蟲。
「你不要忘了，我是蟲化者。」鐵渣貼著她的耳朵，小聲說道。
「你敢對我不利，祈雨祭祀不會放過你的。」沐雨琴心威脅道。
鐵渣冷哼一聲，狐假虎威起來：「你不要忘了，三個都打不過一個，還放什麼厥詞，如果祈雨祭祀敢對我出手，莉娜˙尤可麗絲肯定不會放過她。」
此話一出，沐雨琴心沉默了，不僅她有後臺，鐵渣也有。過了好一會，她嘆了口氣，有些泄氣地說道：「好……你想怎麼樣，我們好好談談。」
「先回答我的問題。」「有什麼好回答的，你都知道答案了。」
「一個無辜的女人就死在你的算計裡……」鐵渣深深吸了口氣，目光變得冰冷無比。
「我……對此我沒什麼可爭辯的，我的初衷不是這樣，我的目標只是殺你，或者逼你離開鐵山鎮，想不到他們會……會做出那樣的事情。」
「她死的時候有多慘，你知道嗎？」鐵渣的聲音摻雜著一絲顫抖。
「想為她報仇嗎？」沐雨琴心挺起胸脯，挑釁道，「來殺我啊。」
「你認為我不敢嗎？」「想殺你已經殺了，還需要這麼多廢話嗎？」沐雨琴心注視鐵渣，毫不畏懼的說道。
鐵渣漸漸冷靜下來，他確實不能殺她，而且殺她也沒有意義。
「走，我們到郊外解決問題。」鐵渣說道。
「為什麼？」「我需要展示我的能力給你看，好讓你打消一些不切實際的念頭。」
「只要你承諾，你決不接觸沐雨鈴蘭，我什麼條件都可以答應你，這是最後的底線。」沐雨琴心提出要求。
「想見面早就見面了，開學那天就見面了。」鐵渣沉聲說道。
「我要你的承諾。」「你相信？」鐵渣咧嘴一笑。
「我相信。」沐雨琴心鄭重地說道。
「萬一她來找我怎麼辦？」鐵渣聳了聳肩。
「好……」沐雨琴心嘆了口氣，說道，「你承諾你不會主動和她接觸，我就跟你出郊外。」
「我答應你的條件，走。」說完，鐵渣抓起她的手腕，走向圖書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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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 劍膽琴心 第二節 脅迫
白小雲跟了出來，鐵渣搖了搖頭，讓白小雲留在小燭燈堡等他回來。白小雲嘆道：「重色輕友啊。」然後就老老實實的回去了。
看著白小雲屁顛屁顛的背影，鐵渣不禁笑了笑。自從那天尤歌來找他，他就沒有再回過宿舍。這段時間他和白小雲天天待在一起，可以說是形影不離。剛開始的前兩天，他和白小雲賴在遠古神廟的辦事處，睡在烏木長者的沙發上。直到第三天，烏木長者委婉地提出，他們是否遇到了麻煩。鐵渣說沒有，畢竟他和尤歌的彎彎繞繞幾句話說不清。再者，他說了也沒用，遠古神廟沒有能力抗衡聖殿，特別是在西部大陸，說出來只會讓烏木長者為難。鐵渣覺得他已經很麻煩長者了，不能再給他添麻煩了。
離開辦事處後，鐵渣帶著白小雲在郊區晃悠了數天。期間，鐵渣不敢刷磁卡提取現金，只能花白小雲的錢。而白小雲只有十來個金鏰子，所以很快就花光了。沒了錢，鐵渣想起小燭燈堡裡有吃有喝，就帶著白小雲躲了進去。他們一邊看書，一邊吃著小餅乾，偶爾泡杯速食麵，小日子過得還算不錯。
可是好景不長，兩名圖書館管理員盯上了他們，時不時就來暗示幾句，大意就是這裡不是難民營，是神聖的象牙塔。對此，鐵渣只當做沒聽見，依舊我行我素，反正這兩個小管理員嬌滴滴的，拿他沒辦法。
結果沒想到的是，他居然把仇家給引過來了。他不由自主地想起科贊說過的話：「這個世界對大多數人來說都很大，但對一小部分的上層來說，世界其實很小。」
片刻之後，兩人來到圓桌武士之門。進入關卡前，鐵渣冷著臉威脅沐雨琴心，讓她老實點。後者一臉木然，直勾勾地盯著他。他下意識地抓了抓頭髮，感到十分棘手。萬一沐雨琴心想不開，那他就麻煩了。這裡是聖殿的地盤，他蟲化者的身份根本經不起反復盤查。
「你不要看不起女人。」「我什麼時候看不起女人了？」「我說話算數，說了不反抗就不反抗，你不用提防著，一點都不大氣。」
鐵渣冷哼一聲，說當年差點就被她殺了，她害得他在床上躺了兩周。
「才兩周。」沐雨琴心輕描淡寫、不痛不癢地說道，那晶瑩剔透的眼眸中流光湧動，**著輕蔑之意。
「你！」看著她的態度，鐵渣整個人都不好了，一臉凶狠地威脅道，「你會後悔的。」
「然而……」沐雨琴心攤開雙手，語氣裡滿是不屑，「我並不怕你。」
「明天我就去找沐雨鈴蘭，把你和祈雨祭祀做過的事告訴她。」鐵渣拋出殺手鐧。
沐雨琴心臉一變，咬著牙沉聲喝道：「你敢！」
「有什麼不敢的？」「你這樣會害了她，會讓她左右為難，祈雨祭祀是她的母親，我是她的妹妹。」沐雨琴心急促地說道。
「然而……」鐵渣攤開雙手，聳了聳肩肩，「這和我並沒有什麼關係。」
「好……」沐雨琴心嘆了口氣，搭著鐵渣的肩膀，吐氣如蘭地央求道，「兄弟，別這樣嘛，我認慫了。」
沐雨琴心的身高只比他略矮幾厘米，說話的時候熱氣噴在他耳朵裡，讓他感到渾身都不舒服。他抖開她的手，皺著眉頭說，「走，別跟我耍花樣。」
接著，兩人一前一後的走進關卡。鐵渣正愁著檢查的時候怎麼保持對沐雨琴心的控制，後者卻拿出一張金光閃閃的磁卡刷了一下，直接就通過了檢查崗。
「琴助理，晚上好。」工作人員沒有上前檢查，而是躬身行禮。鐵渣跟在她身後，享受了一把特權。
「把我的動力甲取來。」沐雨琴心命令道。「幹什麼！」鐵渣貼上她耳邊，沉聲說道。
沐雨琴心解釋到，她是聖母院的核心層，離開學院就必須攜帶裝備，不然會有危險。鐵渣眉頭一皺，說，「你當我傻子啊，有危險我會保護你，不需要攜帶裝備。」
沐雨琴心嗤之以鼻，說鐵渣那點實力，連紅衣武士都打不過，拿什麼保障她的安全。就在這時，工作人員取來一個橘黃的「小背包」、一柄烏黑的武士刀和一把銀的手槍。
鐵渣上前說東西給他就行了，工作人員帶著徵詢的目光望向沐雨琴心，後者點了下頭。鐵渣接過裝備，橘黃的第三代靈能動力甲背包比他想像中的要輕巧，只有五公斤不到的重量。鐵渣背上小書包，他的身材比沐雨琴心寬不了多少，所以除了肩帶有點緊外，其它地方還算合身。
半分鐘後，鐵渣將銀的手槍插在腰間，武士刀抗在肩上。沐雨琴心有些鄙夷的看著他，這身精美的裝備放在他身上簡直是浪費，活脫脫的就是個土匪。
離開關卡，沐雨琴心帶著鐵渣坐上「丁鈴噹啷」的雙層遊覽車，直接離開了城區。
時至下午四點，兩人來到城郊的一片麥田，並肩走在田埂上。一路上，鐵渣左右張望，尋找著小動物的蹤跡。沐雨琴心好奇地問他做什麼，他說等會就知道了。不過他今天的運氣似乎特別糟糕，走了好長一段時間，連田鼠的影子都沒見到。
「好煩啊你到底想怎麼樣嘛，說啊……」沐雨琴心有些不高興的說道，跟在他身後走了大半個小時，也不知道他想幹什麼。
「噓。」鐵渣忽然做出噤聲的手勢，同時慢慢地彎下腰，撿起一顆小石子，然後向前緩緩移動。在他的視線中，田埂的側前方有一隻肥碩的田鼠，正抓著一把麥穗往口裡塞。
鐵渣屏住呼吸，一點點地挪了過去。就在這時，田鼠敏銳的直起身軀，同時小耳朵竪了起來。鐵渣知道他馬上就要暴露了，立即加速沖了過去。下一秒，田鼠丟下麥穗狂奔起來，他抬手用力一甩！「嗖……」的一聲輕響，小石子劃破空氣，直接撞在田鼠的腦袋上，將它打暈了過去。接著他跳下麥田，拎起田鼠的尾巴丟上田埂，然後跟了上來。
「你帶我來郊區目的，就是為了看你欺負老鼠嗎？真無聊……」沐雨琴心雙手抱胸，不屑地說道。鐵渣沒有回答，直接吐了口口水在田鼠的頭上。他正想發動能力，忽然轉念一想，還是等田鼠醒過來再說，這樣的視覺效果更有衝擊力。
二十分鐘後……
鐵渣蹲在田埂上，耐心的等待著田鼠的蘇醒。
「啊……」
這時，沐雨琴心等得不耐煩了，伸了伸懶腰，慵懶地打了聲呵欠。結果這聲呵欠將田鼠驚醒了過來。它翻起身晃了晃腦袋，然後左右張望起來。當它看見兩個人類瞬間，瞳孔一縮，即刻撲向麥田裡。剎那間，腹部傳來一陣劇烈的絞痛，它剛跑到一半，就在原地翻滾掙扎起來。
沐雨琴心望著地上痛苦掙扎的田鼠，一股寒意湧上心頭。幾十秒後，田鼠忽然停止了掙扎，趴在地上**著。沐雨琴心頓時鬆了口氣，以為事情就這樣結束了。眨眼間，田鼠忽然發出一聲高亢的哀鳴，同時腹部爆出一團濃厚的血霧。
她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一幕，不自覺的捂住了嘴巴。在那血霧之中，爬出了一直全身尖刺甲殼，張牙舞爪的紅大螞蟻。她看得毛骨悚然，一咬牙，沖上前一腳踏在大螞蟻的身上！
「吱吱……」大螞蟻發出痛苦的嘶鳴，六根尖長的節足在空氣中無助地揮舞著。
「踩死你，踩死你！」沐雨琴心失控地踩踏著大螞蟻，很快就把它踩成一攤夾雜著甲殼碎片的漿液。
看著沐雨琴心的反應，鐵渣知道他目的已經達到了，隨即咧嘴一笑，提醒道：「別激動啊，你肚子裡還有很多。」
沐雨琴心臉發白，咬著牙齒，聲音顫抖地駡道：「惡魔！」
鐵渣聳了聳肩，一邊自顧自的朝前走，一邊說道：「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談談了嗎？」
「你……你想怎麼樣？」沐雨琴心顫聲問道。
「回去吃晚飯，我餓了。」鐵渣一邊朝前走，一邊回頭補充道，「你付帳。」
沐雨琴心默默地追了上去，此刻的她失去了以往的活力，就像只泄了氣的皮球般，無精打採地跟在他的身側。而鐵渣心裡則反復思量著，到底該怎樣做，才能確保沐雨琴心不會對他不利。這個女人的手段他是見識過的，指揮手下殺他的時候沒有一絲猶豫。她就是那種心智特別堅定、信仰特別虔誠，在陣營面前沒有絲毫同情心的人。對付這種人，就必須施以强力的控制手段，不然隨時都會面臨她的反撲。
但是，單單依靠唾液中的寄生細胞，根本無法對她造成實質性的影響。或許這就是物種進化的平衡規律，否則蟲化者早就稱霸世界了。高階的靈能者能調動體內的靈能消滅入侵體內的異種細胞，這點並不奇怪。
鐵渣要趕在她發現真像前，加深對她的控制，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沐雨琴心的地位極高，一旦她將秘密泄露出去，他就只有死路一條。他身負使命，如果就這樣死了，他將無法面對科贊的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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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 劍膽琴心 第三節 條件
回到城區後，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在中心街上。沐雨琴心上前推了推鐵渣肩膀，問他想去哪裡吃晚餐。
「巷角咖啡屋。」鐵渣回答，他只知道這個地方，別的都不熟悉。沐雨琴心問在咖啡屋在哪裡，他說在學院門口附近。沐雨琴心頓時摸了摸額頭，說她不去那種地方吃東西，那裡不乾淨。鐵渣說挺好的，就是東西貴了點。
「貴？那種……」話說道一半，沐雨琴心忽然想起鐵渣的身份，就沒有再說下去，轉而提議道，「我們去中心公園吃，我比較熟悉那裡的餐廳。」
鐵渣點了下頭，然後說道：「朋友，我們雖然……」
「我不叫朋友。」沐雨琴心打斷了他的話，直到這時，他才想起他還不知道眼前這位女生的名字，隨即問她叫什麼。
「沐雨櫛風，劍膽琴心，請你記住我的名字，我不叫朋友。」沐雨琴心認真地說道。
鐵渣當即翻了下白眼，這兩姐妹怎麼連介紹自己名字都這麼囉嗦，接著說道：「沐雨琴心，我們雖然不是朋友，但我們……」沐雨琴心又打斷他的話，而且還幫他說完了下半句「也不是敵人。」
「你怎麼？」鐵渣皺起眉頭，有些詫異的看著眼前的女生。
「這不是你經常掛在嘴邊的話嗎？」接著，沐雨琴心又用另一種口吻說道，「朋友能當飯吃嗎？」
「這……」鐵渣有點啞口無言，下意識的抓了在頭髮，反問道，「我經常說這句話嗎？」
「這不是你小時候最喜歡說的話嗎？」沐雨琴心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
鐵渣皺起眉頭想了想，被人看破心思的感覺真的很不舒服，隨後威脅道：「請你記住那只田鼠的下場。」
沐雨琴心臉一變，威脅道：「你敢那樣對我，我就告訴我母親，她會通過聖母院的勢力滿世界地追殺你。」
「別忘了莉娜˙尤可麗絲。」「你就只會躲在女人身後嗎？」
「呃……」鐵渣老臉一紅，說不出話來。沐雨琴心又補了一刀，裝模作樣地說：「我不花女人的錢，謝謝。」她終於想起來了，前段時間遇到的那個「血狼」就是鐵渣，當時她只覺得聲音有些耳熟，但具體是誰又想不起來。
「你會付出代價的。」鐵渣想來想去，就只想到這麼一句話。這時，沐雨琴心忽然抬起頭，望向天空，像是想起了什麼事情似的。鐵渣頓時有些不詳的預感，眉頭不由自主地皺了起來。
「鐵山鎮小……小黑臉……哈哈哈……」話還沒說完，沐雨琴心就忍不住笑起來，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那銀鈴般的笑聲放肆無比，引得街上的行人紛紛注目。
鐵渣額頭青筋直冒，這就好比碰了老虎的尾巴，龍的逆鱗。他心念一轉，調動蟲化能力。剎那間，幾隻蟲卵破殼而出，張開尖銳的口器，對著身側的紅肉咬了下去！與此同時，無數光點彙聚過來，粘住了幼蟲的身軀，緊接著藍光一閃，幼蟲化作了粉末。
一陣絞痛傳來，沐雨琴心原本就笑得肚子都疼了，一下疊加起來，疼得她渾身失力，忍不住蹲了下來。
「別……我錯了……別……」沐雨琴心一邊笑，一邊求饒。
「還笑是嗎？」鐵渣冷冷地問道。
「別……我不笑……」沐雨琴心用力地捂住嘴巴，不讓自己笑出聲來。然而，當她看著鐵渣眉頭緊鎖，一本正經的樣子，笑神經又失控了，「噗嗤」的一聲，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我忍不住……讓我笑一會……哈哈……求你了……」「你有神經病嗎？」「我有……哈哈……我有神經病……哈哈……」
過了好一會，沐雨琴心終於笑夠了，伸手搭上鐵渣的肩膀，態度誠懇地說道：「兄弟，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鐵渣想說他不領情，但想想還是算了，再說這個話題，說不定她又失控地笑起來。
過了這個小插曲，兩人繼續前行。路過一間旅館時，鐵渣停下腳步，抬頭看了眼粉紅的霓虹燈招牌，上面寫著：「情人車廂」
「你在看什麼？」沐雨琴心警惕地問道。
「我不想吃飯了，我想睡覺。」鐵渣注視著沐雨琴心，認真地說道。
「你想幹什麼？」沐雨琴心本能地向後退了一步。
「我記得你說過，什麼條件都可以答應。」鐵渣提醒道。
「你就這點出息？」沐雨琴心遲疑了一會，冷冷地說道，「好，我答應你，但不是在這裡，我不習慣。」
鐵渣點了下頭，隨後兩人恢復了沉默，一前一後的走在中心街上。數分鐘後，沐雨琴心帶著鐵渣走進中心公園的南門。
中心公園是學院區的標志性建築物，共有個四入口，每個入口都對應著一所學院的正門。東面是中央銀城軍事學院的圓桌武士之門，南面是位面與星海旅行者學院的薪火之門，西面是阿基米德理工學院的星象之門，北面是北方軍事學院的布倫希爾德之門。
假設從南面進城後，沿著大街一直朝北走，就會來到中心公園的南門。從地圖上看，中央銀城軍事學院的面積最大，幾乎占據了整個學院區的東面；而南面和北面的兩所學院的面積較小，是長條形的；最後，夾在這兩所學院中的阿基米德理工學院相對大一些。
現在是傍晚時分，中心公園裡一片寂靜。除了少數戴著耳機，在小徑上跑步的學員，大多數都已經離開，前往中心街就餐。
沐雨琴心似乎很熟悉這裡，進來後就一路向北。沿著碎石小徑走了大約二十分鐘，他們來到一座高聳入雲的大樓前。鐵渣站在樓底望上去，只感到身為人類的渺小。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這麼高的樓房，以前在砂城的時候他只見過六、七十層的，而眼前的樓房，至少比砂城最高的建築物高出三倍，目測至少有兩百層的高度。
看著鐵渣口瞪目呆的樣子，沐雨琴心嘆了口氣，告訴他這座大樓名叫「常青藤大酒店」，樓高一百九十九層。放在學院區就是第一高樓，但放在永恒之城就不算什麼。
走進寬敞的酒店大堂，一位衣著整齊的服務生迎了上來，沐雨琴心抽出淡金的學生卡晃了一下，服務生立即躬身行禮，詢問道：「尊貴的客人，請問有什麼可以為您服務的？」
「頂層套房，19902。」沐雨琴心說道。
「請稍等。」服務生小跑著離開。鐵渣好奇的四處張望起來，沐雨琴心輕輕地推了推他肩膀，低聲提醒道：「像個正常人好嗎？」鐵渣咧嘴一笑，收起了好奇的表情。
很短的時間內，一名身著黑西裝的女人帶著三名女服務生匆匆趕來。黑西裝的女人躬身行禮，然後說道：「琴助理，請隨我來，套房已經安排好了。」
沐雨琴心點了下頭，一名女服務生立即端著盤子迎了上來。那圓盤裡墊著一塊潔白的餐巾，沐雨琴心抽出淡金的磁卡置於餐巾上。隨後，兩人在黑西裝的女人的帶領下走進大廳深處。
坐上電梯，他們來到酒店的一百九十九層。此時，黑西裝的女人臉凝重，時不時拿起對講機低聲細語，看樣子是在安排行程。一路走來，凡是沐雨琴心經過地方，服務生們都緊張得不得了，像是大軍壓境般。鐵渣跟在後面，第一次享受 到這種被人前呼後擁，極度重視的待遇。
走過淡灰的地毯，穿過雙扇的白橡木大門，他們進入了一間寬敞的套房。房內裝修典雅奢華，就連鞋架都紋著淡金的線條。黑西裝的女人非常識趣地向鐵渣介紹到，這間套房是聖母院的專房，只提供給聖母院的高層居住。
沐雨琴心似乎對這裡很熟悉，她進門後就直接走到天臺，拉開小圓桌旁的藤椅坐了下來。鐵渣跟了過去，坐在了她的對面。
「琴助理，今晚想吃點什麼？」黑西裝的女人輕聲細語地問道。
沐雨琴心想了一會，說，「要一支dr3651年份的海妖，要希瑞斯莊園的。」
「請稍等。」黑西裝的女人走到一旁，拿起對講低聲詢問。幾秒鐘後，她回到圓桌旁，向沐雨琴心了表示歉意：「dr3651年份的希瑞斯莊園海妖沒有存貨，換成dr3659年份的希瑞斯莊園海妖或是dr3651年份的龍利斯特莊園海妖，可以嗎？」
「dr3659年份的酒都不怎麼樣，要龍利斯特的。」「好的。」
「想吃什麼？」沐雨琴心轉頭望向鐵渣，目光裡帶著徵詢。
「都行。」鐵渣看似隨意地回答，但實際上他是不敢亂點菜，他不知道該點什麼，反正他什麼都吃，無所謂。
「菲爾洛斯山地雪花牛肉兩份，日耳曼式特製豬肉香腸一份，冥海白槍魚一份，遠東白茶煮雞蛋，黑暗叢林闊葉漿果，北地雪山松茸……」沐雨琴心一連點了十幾個鐵渣聽都沒聽說過的菜。
等黑西裝的女人走後，鐵渣問起沐雨琴心，那支dr3651年份的海妖要多少錢。他記得在巷角咖啡館的菜單中，十五年的海妖要21金。
沐雨琴心漫不經心地回答：「好像三百多。」
鐵渣頓時吸了口涼氣，差點想對她說，「飯不吃了，錢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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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im167928 於 2016-12-13 03:08 PM 編輯
卷六 劍膽琴心 第四節 挑釁
半個小時後，服務生上齊了菜式，向沐雨琴心躬身行禮，詢問是否還有其他需求。沐雨琴心看了眼鐵渣，後者面無表情，她輕輕嘆了口氣，示意服務生離開。隨著一聲鎖門的輕響，周圍的環境變得安靜起來。
鐵渣舉起高腳酒杯和沐雨琴心碰了一下，然後細細品味起來。杯中的酒漿呈暗紅，搖動的時候可以感覺到有些粘稠，入口溫厚甘醇，帶著淡淡的甜味，可喝起來一點也不甜，口感十分溫潤。這種酒非常好喝，但比起「冰晶果酒」來還是有些差距。
「你想好沒有？」沐雨琴心目光迷離的望著鐵渣。「嗯。」鐵渣頭也不抬的應了聲。沐雨琴心咬了咬牙，一口氣喝光了杯中的紅酒，恨恨地說道：「記得你的承諾。」
「嗯。」「可惡。」「嗯。」「壞蛋。」「嗯。」「强盜。」「嗯……」「流氓！」「呃……」「變態。」
聽到這兩個字眼，鐵渣頓時抬起頭，一臉不爽地說道：「我不是變態。」
「你就是！」「我什麼都還沒幹，好嗎？」「等會你就……」「那也是等會。」「變態！」
鐵渣暗自嘆了口氣，若不是她逼人太甚，他也不至於提出這樣的要求。接下來的時間裡，他沒了吃東西的心情，就喝了幾杯紅酒，隨便吃了點東西，就放下了餐具。而沐雨琴心倒是胃口不錯，絲毫不受心情的影響，沒過多久就掃完了大半桌的食物。
看著眼前的景象，他不由得想起了旅人口中的故事。此刻的她，就像個即將上陣的角鬥士，那戰前的緊張氣氛並沒有影響她對食物的興趣。
飯飽酒足，沐雨琴心拿起餐巾擦了擦嘴，一臉怨念的看著鐵渣，好像他欠了她一屁股債似的。鐵渣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下意識的望向別處。
「你和莉娜˙尤可麗絲是什麼關係？」沐雨琴心忽然問道。
「朋友。」鐵渣認真地回答。不過這答案似乎沒有什麼說服力，連他自己都不相信，更別說沐雨琴心了。
「我不相信。」「好朋友。」「鐵山鎮的人都說……」「田鼠。」「好……我們換個話題，你為什麼叫鐵渣？」「不知道 。」「是人渣的渣嗎？」「田鼠！」
「你好煩啊……」沐雨琴心懶洋洋地嘟嚷了一聲，然後端起酒杯，拿起酒瓶回到大廳，倒在沙發上繼續喝酒。
鐵渣則獨自一人坐在天臺仰望星空，過了好一會，他揉了揉臉，下定決心般走了進去。這間套房很大，房間是開放式的，只有門框沒有門，站在大廳中間一眼就能看到臥室裡的床。
此刻，沐雨琴心已有了幾分醉意，目光愈發的迷離起來。她仰靠在沙發上，胸前的飽滿隨著呼吸輕微顫動著，顯得有些沉甸甸的。
……
當他還想進一步的時候，沐雨琴心卻用力地推開了他。
「等……等等……我要和姐姐通個話，不然她會擔心的。」說著，沐雨琴心摸出通訊器，撥通了沐雨鈴蘭的語音通訊。
「姐姐，今晚我要在常青藤過夜。」「不行！」「就一晚嘛」「小晴，回家好嗎？」「不嘛」兩人鬧騰了幾句，最後那邊傳來一聲嘆息，「好，注意安全。」
沐雨琴心有些失落的掛斷了語音，通訊器隨手一丟，嬌嗔道：「都怪你，姐姐都生我氣了。」
鐵渣咧嘴一笑，說，「又不是生我氣。」
「真壞。」沐雨琴心咬牙切齒的注視著他，那眼眸中水波**……
牽手……
十指相扣……
半小時後，戰鬥終於結束了，無論是進攻方還是防守方都精疲力竭，沉沉地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鐵渣聽見急促的敲門聲，漸漸轉醒過來。他起了床走到門前正想開門，卻聽見門外傳來一個熟悉的嗓音。
「沐雨琴心，我數到十，沒人開門我就破門了。」
「一。」
「二。」
「三。」
鐵渣頓時慌了，狼狽地跑回臥室，搖醒沐雨琴心，在她耳邊說道：「你姐姐在門口。」
「四。」
「五。」
「誰在門口？」沐雨琴心睡眼朦朧的問道。
「六。」
「沐雨鈴蘭。」鐵渣壓低聲音喊道。
「七。」
「姐姐！」沐雨琴心頓時清醒過來。
「八。」
「她要破門了。」鐵渣抓著頭髮說道。
「九。」
「姐，我來了！」沐雨琴心大聲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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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 劍膽琴心 第五節 螃蟹
「姐，我在洗手間，等等啊。」沐雨琴心一邊喊，一邊跑進浴室，扯過浴架上的短衣短裙，迅速地穿了起來。
與此同時，鐵渣沖到浴室門口，撈起地上的衣物，小聲問道：「藏哪？」沐雨琴心一邊穿衣服，一邊四處張望。最後，她朝臥室的大床揚了揚下巴。
「床底？」鐵渣非常鬱悶地問道。「快呀」沐雨琴心穿好衣服推了推他。
「砰砰砰……砰砰砰……」就在這時，門外又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他左右張望，一時間找不到躲藏的地方，聽著越來越急促的拍擊聲，只好連滾帶爬地跑回臥室，抱著衣物鑽進了床底。
身體剛挪進去的瞬間，外面就傳來了開門的聲音。他深深地呼出一口，就算是面對大沙蟲的時候，他也沒有這麼狼狽過。
「姐，你怎麼來了？」「小晴，今晚為什麼不回家？」上方傳來一個清冷而淡漠的嗓音。
「有事嘛」沐雨琴心的聲音徒然變得粘稠起來，語調裡帶著一絲慵懶和嬌蠻。
「什麼事。」沐雨鈴蘭的聲音四平八穩，語速緩慢。
聽著這熟悉的聲線，鐵渣禁不住地抓了抓頭髮。任誰都能聽得出來，那看似平靜的語氣中蘊含著快要爆發的怒火。
「我……我在這……」沐雨琴心的聲音顯得有些遲疑，眨眼間，她似乎想起了什麼，語調變得興奮起來，「我在這冥想啊，姐，我剛才突破了，你看……」
話音剛落，上方驟然響起「梆啷！」的一聲脆響。臥室裡最後的一顆燈泡被外放的靈能擊碎，四周頓時暗了下來。
「小晴，你能突破，姐姐為你感到高興，但你必須解釋清楚，今晚和誰在一起，做了什麼事，又為什麼要了一支昂貴的海妖？」沐雨鈴蘭說話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
「今天……今天遇到一位朋友，我們一直在討論突破位階的心得，小晴覺得他的理論很好，就請他吃了頓飯表示謝意，不過他已經走了，小晴趁著有些感悟，就立即開始冥想，所以才沒急著回去。」
聽到沐雨琴心的解釋，鐵渣不禁咧嘴一笑，覺得她太機智了，臨時編造的謊言幾乎沒有破綻。
就在這時，上方傳來一聲嘆息，「琴心，我們兩姐妹都出身於底層，你也知道，姐姐的副會長是臨時推選上來的，我們沒有多少根基，背後也沒有家族的支持，所以不能沾染奢華的生活方式，明白嗎？」
「嗯，小晴明白了，以後再也不亂花錢了。」「好妹妹，乖」
上方的語氣趨於平和，可就在他以為事情就會這麼過去的時候，一雙白的短靴忽然出現在床沿。此刻他趴在床底，那雙短靴就近在咫尺，可以清晰的看到，靴面擦得乾乾淨淨，鞋帶綁得整整齊齊。
這已經是第二次了，第二次這麼近的距離看著這雙靴子……
一想到這點，鐵渣整個人都不好了。上次是跪著看，這次是趴著看，真是越混越沒出息了。此時此刻，他只覺得牙根發癢，恨不得沖出去把她推倒在床上，幹剛才對沐雨琴心幹的事。
「床上怎麼會有血！」思緒之間，上方響起了驚詫的聲音，鐵渣頓時心裡涼了大半，剛才急急忙忙的，他和沐雨琴心都忘了這回事。
「剛……剛才突破的時候把房間的燈弄壞了，一不小心就被玻璃扎到了。」「傷到哪了？嚴不嚴重？」「就一點小傷，破了些皮，塗了點藥就好了。」
聽到這段對白，鐵渣終於鬆了口氣，不得不說，沐雨琴心的反應真的很快。
然而，就在他思想開始鬆懈的時候，上方突然傳來一聲爆喝，緊接著藍光一閃，背後一聲巨響。驟然之間，大床的四條木腿齊聲爆裂，就像無法承載千鈞的重物般，絲絲崩裂，爆得木屑飛濺！
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大床宛如巨石壓頂，帶著雷霆之勢，直接砸在了他的背上。他胸口一悶，喉頭一甜，一口鮮血猛噴了出去。此刻的他，就像一隻被石板碾壓的螃蟹，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砰然過後，他只感到胸口一片刺痛，至少斷了三、四根肋骨。若不是他身體强悍，這一下就會直接要了他的命。
「啊！姐姐！」上方傳來沐雨琴心的驚叫聲。
「沐雨琴心，鈴蘭只希望你能自愛，我們兩姐妹能走到今天，真的不容易。」上方傳來沐雨鈴蘭平靜如湖泊的聲音，「我不管下面是什麼人，如果死了，你就說他強姦未遂，被我殺了，如果還活著，你就告訴他，我不希望再見到他，明白嗎？」
「明白，小晴明白。」「兩個小時後，我要在家裡見到你。」「好的，小晴一定按時回去。」
上方的腳步聲漸漸遠去，鐵渣周身一輕，沉重的大床被抬起了一絲。他强忍著胸口的劇痛，緩緩向側面挪動。
「快……呃……呃……」沐雨琴心用盡全力的抬著大床的一角。這張大床非常沉，由一整棵橡木製成，足有數百公斤的重量。
幾秒後，鐵渣終於挪出了床底，隨即身後傳來一聲悶響，大床轟然砸下。他艱難地抬起頭，只見沐雨琴心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你……你沒事。」緩過氣後，沐雨琴心爬過，注視著鐵渣問道。
「我肋骨斷了好幾根。」鐵渣一邊說話，一邊吐著血沫。
「才幾根。」沐雨琴心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嗔駡道，「叫你壞。」
「你……」鐵渣劇烈的咳嗽起來，血噴得一地都是。看到這般慘狀，沐雨琴心臉一白，慌忙上前抱住他，焦急地喊道，「別死啊，我送你去醫院。」
「不……不能去醫院，我是蟲……蟲……」「怎麼辦啊？」「送我去……去郊區……去遠古……神廟……辦……辦事處……」他斷斷續續的說著，意識逐漸模糊起來……
「喂啊，別死啊……」
他的意識越來越淡，最後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中……
當他再次醒來，已是三天之後。
他緩緩地睜開眼睛，視線裡一片刺眼的光亮。隨著時間的推移，他漸漸地適應了光線。天花板上一片潔白，房內擺著白的木椅和醫療儀器。看起來，這裡是一處病房。他微微地轉動腦袋，霎時間，一張俏臉映入了眼簾。只見那秦可兒趴在床沿，正直勾勾地盯著他看。
「幹……幹什麼。」睡醒忽然發現 身邊有人，自然是嚇了一跳。
「你醒了呀……」秦可兒微微一笑，直起了身體。此刻她身著純白的護士服，頭戴小巧的護士帽，儼然一副白衣天使的模樣。
「我在哪？」鐵渣乾巴巴的問道。秦可兒說，這裡是辦事處的小醫院，讓他不用擔心，這裡很安全。
聊了幾句，秦可兒推來醫療小車，給鐵渣打上吊針，並叮囑他不要說話，多休息。他斷了三根肋骨，內臟有不同程度的挫傷，儘量不要移動。
晚餐的時候，秦可兒取來米粥，一邊吹著氣，一邊要餵他吃。
「張嘴啊～」「我自己吃，謝謝。」「在家要聽父母的話，在學校要聽老師的話，在醫院要聽護士姐姐的話。」「我手能動。」「不想吃就別吃了。」鐵渣幾天沒進食，饑腸轆轆，實在沒辦法反抗……
就這樣過了一段時間，鐵渣在秦可兒的照顧下逐漸康復。等到能下床走動了，他就告別了烏木長者，急匆匆地趕回學院。
今天距離他受傷的日子已經過了數天。直到這時，他才想起白小雲身無分文，估計連吃泡麵的錢都沒了。當他趕到小燭燈堡的時候，卻發現白小雲的小日子過得相當滋潤。
此刻白小雲大搖大擺地坐在圖書館管理員的辦公室裡，身前的辦公桌上堆滿了各種零食和泡麵。白小雲說，自從那天鐵渣和琴助理走後，這些管理員都將他視為貴賓，好吃好喝地伺候著。
這時，一名掛著管理員胸牌的女生走進辦公室。鐵渣轉過頭，兩人四目相交的瞬間，女生僵住了。
「你……你好……」女生顯得有些緊張，說話支支吾吾的。
「沐雨琴心在哪？叫她過來。」鐵渣說道。
「琴助理在學生會大樓，是……是叫她過來嗎？」女生有些不確定的問道，畢竟只有學生會的副主席，才能指使琴助理。
「嗯，叫她過來。」鐵渣點了下頭。女生應了一聲，轉身離開辦公室，朝著學生會大樓去了。
沒過多久，沐雨琴心來了。她一進門就搭上鐵渣的肩膀，一臉玩味地調侃道：「兄弟，這麼快就活蹦亂跳了，真厲害。」望著她囂張的眼神，沉甸甸的胸部，白得晃眼的肌膚，那邪火「噌」的一下竄了起來，燒得旺盛無比。
「想幹嘛這裡可是公共場所。」覺察到狼一樣的目光，沐雨琴心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一步。
「沒啊……」鐵渣咧嘴一笑，說道，「就有些事情想和你單獨聊聊。」
「有什麼事可以在這裡說啊。」「這裡人多眼雜。」
沐雨琴心指著白小雲問道，「他不是你的人嗎？」
「我……我肚子疼，我要去上洗手間，失陪了。」說完，白小雲三步並作兩步，跑出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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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 劍膽琴心 第六節 星沙
白小雲剛出門，鐵渣就逼了過去。「別過來。」沐雨琴心一邊說一邊向後退，很快就被逼到牆角。鐵渣一把抱過來，强吻了下去。
「咿嚶……」纏綿了一小會，沐雨琴心用力地推開鐵渣。此刻她小臉紅撲撲的，七分羞裡三分惱，嗔駡道，「流氓。」
「在這裡還是換個地方？」鐵渣直言不諱，沐雨琴心問他傷好了沒，他說還行。
「真是一隻大蟑螂，那麼重的床砸下來，怎麼就沒把你砸死。」沐雨琴心惋惜地說道。
「在這裡嗎？」鐵渣問著同一個問題，只是把選擇題變成了是非題。
「真的只是單獨聊聊嗎？」「嗯。」「說好了不能亂來。」「嗯。」「我不相信你。」「嗯。」
「好……」沐雨琴心無奈地嘆了口氣，「去我辦公室聊。」說完，她搖搖擺擺的走了出去。
片刻之後，沐雨琴心帶著鐵渣來到學生會的大樓前。鐵渣問這裡是什麼地方，沐雨琴心說是學生會。鐵渣頓時一楞，轉身就走，這樓上的人，至少有三個他是不想見到也不能見到的。
沐雨琴心追上來問他怎麼回事，他說怕遇見沐雨鈴蘭。沐雨琴心頓時笑了起來，說他有賊心沒賊膽。鐵渣眉頭一皺，走得更快了。沐雨琴心拉住他的手，說沐雨鈴蘭不會來這裡，不然她也不敢帶他上去。
鐵渣問沐雨鈴蘭不是學生會的副會長嗎？為什麼不來這裡辦公？沐雨琴心解釋道，只有助理才會到這裡來辦公，而會長、副會長和秘書長都常駐在冷訫湖畔的勢力領地中，沒有特殊的情況，她們一般不會輕易離開。那冷訫湖畔的住宅都是有從屬的，分別屬於銀城世界的各個勢力。其中最大的四座宅子分別屬世界會議、聖殿、聖母院和遠古神廟，其餘五十一間小宅子分別屬於五十一個銀城勢力。
聽到這番解釋，鐵渣也釋然了，隨後跟著沐雨琴心上了學生會大樓。由於這位琴助理存在，他不需要接受任何檢查，也無需登記來由，長驅直入，來到最高層的助理辦公室。
沐雨琴心的辦公室很大，目測有五百多平方米。四面的牆壁上掛滿了油畫，有人物畫、風景畫、建築物畫，不過多數題材都是關於聖母院的信仰。人物多是諸神在人間的形象，風景畫多是描繪諸神的居所，而建築物畫多是諸神的宮殿。
這裡到處都擺著陳列架，上面放著各種獎杯獎狀、工藝品、玉石、古董，甚至還有幾套靈能動力甲。辦公室的正中心是四張大沙發，兩短兩長，圍成一個長方形，中間放在一張非常大的雲石面茶幾。坐在沙發上，能看到大部分油畫和陳列品。
進來後，鐵渣好奇地東摸摸西看看，一時間忘記了來這裡的目的。沐雨琴心跟在他身後，不時回答他這是什麼、那是什麼的問題。瀏覽了一會，鐵渣看見一張沐雨鈴蘭和沐雨琴心的合照，隨即想起了一個問題。
他記得那天沐雨鈴蘭沒有穿著靈能動力甲，可展現出來力量卻非常可怕，至少比他這個37進化度的傳統型進化者强了好幾倍。
隨後，他將這個疑問提了出來。沐雨琴心告訴他，一旦靈能者突破八階，就能將體內的靈能化作細小的能量粉塵，溶解於全身的細胞液中，以此提高身體的强度。
這個階段名為「靈能星沙」，一般情況下，八階初期靈能者的身體强度就相當於100進化度的傳統型進化者。而沐雨鈴蘭是八階巔峰的靈能者，所展現出來的力量自然遠超傳統型進化者。
「這麼厲害……」鐵渣感嘆道，那語氣顯得有些低落。以前小時候都是他保護她，現在連她一腳都無法承受。白雲蒼狗，時過境遷，她已經不是那個她。此刻的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說不出的難受。
沐雨琴心似乎沒有留意到鐵渣的變化，繼續為他普及靈能者的知識。
根據實力的不同，靈能者劃分為一階初期至九階後期，共九階二十七級。
第一階至五階統稱為「靈能感知」，這個階段的靈能者可以感應到體內靈能的存在，並能加以利用和吸收。位階以三項基礎能力數值為指標。「吸收力」代表著收集游離在空氣中靈能的速度，「控制力」代表著操控靈能的熟練度和天賦，而「靈力」則代表體內蘊含靈能的强度。
第六階是「靈能外放」，靈能者可以將靈能輻射到體外，進行隔空攻擊類似精神衝擊，或是隔空充能驅動大型設備。
第七階是「靈能化甲」，靈能者可以將靈能覆蓋於皮膚表面，保護身體不受外物侵害。
第八階是「靈能星沙」，靈能者可以將靈能化作細小的能量粉塵，溶解於全身的細胞液之中，以此提高身體的强度等同於傳統進化者。
第九階是「靈能噴泉」，靈能者可以將吸收的食物熱量轉化為靈能，不再單純的依賴吸收外部空氣中的靈能。
聖階是「靈能具現」，體內的靈能將化作液體混入血液之中。
另外還有第十一階，不過目前只存在於理論之中，那就是所謂的「靈能形態」，靈能者將進化為以靈能物質構成軀體的新生命體。
「10左右的進化度，相當於什麼階段的靈能者？」鐵渣問道。
「五階初期。」沐雨琴心回答。鐵渣又問，她現在相當於多少進化度的傳統型進化者。沐雨琴心說40左右的。鐵渣隨即咧嘴一笑，說她言過其實，他可以隨便欺負她。
沐雨琴心「哼」了一聲，推了推他，說她哪天突破八階，就不會再被他欺負了，隨後又解釋到。
傳統進化者其實就是神經末梢沒有進化完全的靈能者。他們會本能地吸收游離在空氣中的靈能，卻無法感知靈能的存在。不過，他們吸收靈能的速度相對較快，10的進化度就相當於相當於靈能五階初期的吸收速度，只是他們的靈能直接溶解在細胞液中，無法調動，只能單純的提高身體强度。
其實普通人類也會吸收游離在空氣中的靈能，只是吸收的速度比較慢，靈能强度比較低，所以沒有明顯徵兆。說到底，正統型進化者的身體强度取決於吸收靈能的速度和體內蘊含靈能的强度。
當靈能者的位階達到八階「靈能星沙」的時候，就意味著傳統型進化者失去了所有的優勢。因為100進化度的傳統型進化者，其吸收靈能的速度和體內蘊含靈能的强度只相當於八階初期的靈能者。
「進化不完全體，原始人，野蠻人，蟲子，蟑螂，小黑臉。」沐雨琴心恨恨地嗔駡道。
直到這時，鐵渣終於想起了來這裡的目的，當即抱起沐雨琴心，走了幾步，將她丟在長沙發上，然後撲了上去。纏綿一吻過後，沐雨琴心推開他問道：「你身上怎麼都是藥味？」鐵渣這才記起，住院期間沒有洗過澡，身上有些粘糊糊的。沐雨琴心說她辦公室裡配置了浴室，讓他先去洗澡。
鐵渣說洗澡可以，但必須有人陪，不然就不洗了。沐雨琴心小鼻子一皺，發出痛苦的「哼哼哼」聲，隨後被他押送至浴室。
此時，偌大的浴室裡乾淨整潔，浴池中放滿了水，正冒著淡淡的水蒸氣。沐雨琴心平時就愛乾淨，一天要洗幾次澡，所以浴池一直保持著滿水的狀態，以供她隨時使用。
十指相扣……
沐雨琴心趴在鐵渣背上，要求他答應她三件事。若是他肯答應，以後隨時都可以來找她，隨便他怎麼欺負都行，鐵渣就讓她說說看。
「第一、不准見鈴蘭，第二、不准見鈴蘭，第三、不准見鈴蘭。」
鐵渣嘆了口氣，說就算沒有人阻止，他也不會去見沐雨鈴蘭。沐雨琴心問為什麼，鐵渣說，沐雨鈴蘭只是他兒時的玩伴。時過境遷，他們已經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見了面只會讓彼此尷尬。再者，他聽說沐雨鈴蘭是月神祭祀的熱門人選，若是讓別人知道 她有個蟲化者的朋友，就會對她的未來造成毀滅性的影響。
他和沐雨鈴蘭都是社會底層出身，深知這個世界的殘酷。沐雨鈴蘭能走到今天，實在不容易。若是這時候和她相見，就等於在害她。
「如果她還喜歡你，喜歡到願意為你放棄現在的一切，你還會和她見面嗎？」沐雨琴心注視著鐵渣，柔聲問道。
鐵渣搖了搖頭，說，「如果我真的喜歡她，我就不能害她，如果我不喜歡她，我們又何必見面。」
沐雨琴心努著嘴想了好一會，然後說了句讓他幾欲噴血的話。
「早知道這樣我就不讓你欺負了～～」她一邊嚷嚷著，一邊用力地拍打著水面解氣，「好煩啊～我好煩啊～這次虧大了～～～」
這句話唯一的結果就是，鐵渣一把將她抓過來，進行了第二回合。
洗完澡回到辦公室，沐雨琴心為鐵渣泡了杯茶。鐵渣喝了幾口，覺得味道一般，於是就有了在沙發上第三回合。
十指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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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 劍膽琴心 第七節 雞蛋
折騰了很長一段時間，學生會副會長助理辦公室中的大戰總算告一段落。
洗完第二個澡，鐵渣和沐雨琴心穿戴整齊地回到辦公室前廳，然後面對面地坐在沙發上喝茶聊天。此刻，兩人都是精疲力竭，尤其是沐雨琴心，她沏茶的時候連茶壺都險些拿不穩。雖然如此，他們卻不約而同地表現得十分淡然，就好像剛才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
「這茶還不錯。」鐵渣端著精緻的青花瓷茶杯，一邊品茶一邊嘆道。
「好喝嗎？」「好喝。」「剛才給你泡最好的遠東白茶，你說不好喝，小晴只好為你泡一壺最便宜的袋裝紅茶。」沐雨琴心表情認真地說道，不過她眼中冉冉升起的笑意卻怎麼樣也遮不住。
「是嗎？」鐵渣淡然地問道。
「是啊。」沐雨琴心平靜地回答。
「我記得你剛才求饒了。」鐵渣換了個話題說道。
「是嗎？」「是啊。」「真的嗎？」「嗯。」「你確定？」「嗯。」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白開水般的話，時間就這樣靜靜的流淌……
時至傍晚時分，沐雨琴心委婉地提出，她要回冷訫湖了。經過上次常青藤大酒店的事件，她如果不按時回家，姐姐就會不高興。鐵渣端坐在沙發上，說她可以先回去，他一個人留在這裡就行了。
沐雨琴心看這架勢，知道他是準備賴在這裡過夜了，頓時扶額輕嘆道，「兄弟，你沒有地方住嗎？」
這時，鐵渣想起沐雨琴心是學生會的幹部，當即問她能否幫他辦理一張學生磁卡，要其他身份的。沐雨琴心剛想詢問原因，就想起鐵渣在北荒殺過銀城貴族，估計是「張鐵」這個身份被什麼人盯上了。隨即問他是不是這麼回事，鐵渣點了下頭，說他的學生磁卡不能用了，不然對方會根據刷卡記錄找到他，現在卡裡錢取不出來，他沒錢了……
沐雨琴心問，是什麼人盯上了他。若是雷淩家的人就沒什麼大問題，因為雷淩家的聖階族長被莉娜打成重傷。為了避免莉娜的報復，雷淩家的人現在不敢惹鐵渣，所以他「張鐵」身份的學生磁卡可以照常使用。
鐵渣搖搖頭，說他不想招惹麻煩，就想好好學習，就算是雷淩家的人不敢惹他，他也要避開。沐雨琴心想了想，覺得他說得有些道理，就讓他等幾天，她去給他辦張新的學生磁卡。接著，鐵渣有些尷尬的提出，他這幾天該怎麼辦？繼續回小燭燈堡混日子嗎？沐雨琴心說不行，現在那裡的管理員都將他當做她的男朋友了，如果還回去混日子，她會被笑話的。同樣道理，鐵渣也不能留在她的辦公室裡，否則她會被人說三道四。雖然她不怕緋聞，但事情傳開了，肯定會驚動沐雨鈴蘭。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鐵渣也不好意思賴在這裡，把心一橫，說道，「借點錢唄。」沐雨琴心問他要多少，他說10個金幣就行了，他和白小雲去郊區住旅館，那裡比較便宜。
沐雨琴心輕哼一聲，說他吃軟飯，是小黑臉。儘管很不爽，他還是默認了，畢竟有些理虧，男人向女人要錢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鄙視完鐵渣，沐雨琴心摸了摸短裙上的小口袋，這才記起她是不帶現金的，全身上下只有一張淡金的學生磁卡。看著鐵渣一臉期待的表情，沐雨琴心笑嘻嘻地說，她沒帶錢。鐵渣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一會說他吃軟飯，一會說他小黑臉，他都認了，結果一個銅幣都沒拿到。
沐雨琴心看著他鬱悶的表情，反而笑得更歡了。他眉頭一皺，一把將她抱了過來，然後全身上下摸索了一番，沒收了她的學生卡。
「啊～壞蛋～還給我啊～」沐雨琴心嬌嗔著，伸手想要搶回來。鐵渣咧嘴一笑，說，「不給。」
「你不是說不花女人錢嗎？真壞～說話不算數～」沐雨琴心一面搶，一面不高興地說道。
「花你的錢是應該的，誰要你是我的女人。」鐵渣向後一躲，隨口說道。
正所謂言者無心，聽者有意。聽到這話，沐雨琴心頓時一呆，一絲甜蜜鑽入了心房，心中既是酸楚又是舒服。不知不覺中，她的手垂了下來。
「怎麼了？」沐雨琴心忽如其來的呆滯，讓他産生了疑慮，是不是他做得有些過分了？
「沒事～」沐雨琴心回過神來，上前摟了鐵渣的脖子親了一口，注視著他問道，「兄弟，你喜歡我嗎？」
「嗯。」鐵渣應了聲。「密碼是……」沐雨琴心報出一組數字，然後叮囑他別弄丟了。
片刻之後，兩人在大樓前分開了，沐雨琴心乘坐專車回冷訫湖的大宅子，而鐵渣則步行前往小燭燈堡找白小雲。在昏暗的路燈下走了一段，鐵渣來到小燭燈堡。此時天漸晚，小燭燈堡裡燈火通明，學員們依舊孜孜不倦的埋頭苦讀。
進門後，鐵渣在管理員辦公室找到白小雲，拉著他離開這裡，前往戰神大廳。
半路上，白小雲問鐵渣去戰神大廳幹什麼，他們現在又沒錢，去了那裡連泡麵都沒得吃。鐵渣抽出沐雨琴心的磁卡在他眼前晃了晃，那淡金的卡片在路燈下散發著柔和的光澤，顯得莊重又低調。
待到白小雲看清卡片，頓時驚得長大了嘴巴，失聲叫道：「星石黑卡！」看著白小雲大驚小怪的樣子，鐵渣咧嘴一笑，說他是不是看錯了，這明明是金的卡片。過了一會，白小雲從震驚中恢復過來，讓鐵渣靠近路燈仔細看是什麼顔色的。
鐵渣靠近路燈一看，很快就發現卡片的異樣。這張卡片離光源越近，顔色就越深，離光源越遠，顔色就越接近金色，如果完全沒有光線，卡片就會散發出淡淡的金光芒。
白小雲解釋到，大約七十年前，一顆隕石落在了中部大陸。科學家們在隕石中提煉出一種晶體，並命名為「星石晶體」。經過反復實驗，科學家們發現將星石粉塵摻入金屬中，就會讓金屬擁有奇特的感光特性。
不過這種特性不會改變金屬的强度，只會讓金屬更加美觀，所以沒有太大的工業價值。而銀行家卻看到了其中的市場價值，其後的幾年間，他們大肆收購星石粉塵，製成特殊的磁卡，分給世界上最有錢、最有權勢的人。時至今日，由於星石粉塵的稀少，黑卡已經成為身份的象徵。
說到這裡，白小雲鄭重地提醒鐵渣。如果這張卡片是撿來的，就要馬上送到學院管理中心，由中心交還給失主。身份地位這麼高的人，他們惹不起。鐵渣說這張卡是「琴助理」借給他的，可以放心使用。
「琴助理，你是說剛才辦公室裡的那位女生？」白小雲有些疑惑地問道。
「她是學生會副會長的助理，你不知道嗎？」鐵渣感到有些奇怪，白小雲在學院混了兩年多，又在小燭燈堡混了數天，怎麼可能不知道沐雨琴心的身份。而且就算他不知道，那些圖書館管理員沒跟他說嗎？
「啊！」白小雲大吃一驚，隨即問道，「你說她是沐雨琴心。」鐵渣點了下頭，白小雲深深地吸了口氣，說怪不得當初覺得眼熟，原來是個大人物。接著又解釋到，他一開始還以為管理員口中的「琴助理」只是圖書館館長的助理，完全沒想到是學生會的「琴助理」，因為他覺得鐵渣不可能認識身份這麼高的人。
聽白小雲這麼說，鐵渣不禁想到。如果告訴他，自己不僅認識沐雨琴心，還欺負過沐雨琴心，而且不僅欺負過，還可以隨時再欺負，不知道他的表情該會是如何的精彩。
一路上，白小雲不停地感嘆，不停地向鐵渣表忠心，不過來來去去就幾句話。
「鐵哥，我是您忠實的追隨者。」「鐵哥，發財記得帶上小弟啊。」「鐵哥，白小雲願意為您付出一切，從大事到小事，從戰鬥到生活，從戰場到床沿，只需要您的一句話。」
鐵渣聽得渾身起雞皮疙瘩，特別是那句「從戰場到床沿」，真是噁心得無法言喻。兩人聊著聊著就過了大半個小時，終於來到戰神大廳。鐵渣找了台隨處可見的觸摸式電腦，準備查詢卡內的資金情況。
刷完卡，音箱裡傳出悅耳的提示音。
[尊敬的學生會幹部，下午好，請輸入密碼確認您的身份]
接著，鐵渣按提示音輸入了沐雨琴心告訴他的那串數字……
36920812
輸入的過程中，鐵渣忽然覺得這組數字特別熟悉。仔細地想了好一會，他終於想起來了，這組數字就是他的生日……
霎時間，他的精神有些恍惚起來，因為在這個世界上，除了他以外就只有一個人知道他的生日。
那個人就是沐雨鈴蘭。
恍惚之間，思緒彷彿穿越了時光，回過到多年前的鐵山鎮。
那是他八歲的一天早上，鐵老頭不知道從那里弄來兩隻雞蛋，煮熟以後染上了紫紅。鐵老頭將雞蛋放在他的手心裡，說今天是撿到他日子，以後就當做他的生日。按照他們家鄉的老習俗，孩子生日了就要吃兩顆紅雞蛋，這樣長大才會健康。
他揣著紅雞蛋跑到鐵山鎮，和他的小伙伴分享他的生日禮物。
他們一人一隻，那紅雞蛋剝了殼，白生生的，冒著一絲絲熱氣，是他們難以奢望的美食。
然而，當他看著瘦弱的小女孩狼吞虎咽的吃相，心中有些不忍，就把吃了一口的紅雞蛋塞給了她。
吃完了兩顆雞蛋，小女孩眼巴巴的望著他，揪著他的衣角央求道：「哥哥，我還想吃。」
「別急，明年還有，今天是我生日，以後每年生日我們都有紅雞蛋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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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 劍膽琴心 第八節 屬性
[嘟嘟……操作即將超時……嘟嘟……]
細微的提示音將鐵渣拉回了現實，他抬起手，在屏幕上點選了[查閱個人信息]。
[嘟……]的一聲後，屏幕上出現了照片和資料：
[姓名：沐雨琴心][職務：祈雨神殿見習神官，csum學生會副會長助理]
[血統：諾爾系靈能者][位階：五階後期][三項屬性：吸收力7，控制力5，靈力8測試時間：37120903]
[學號&通訊號：37110000056]
[學分：562]
[金幣賬戶：無][信用額：30000金]
[住址：冷訫湖畔2號，輕語莊園]
[武器儲物櫃：RC定製版液態金屬動力甲橙，RC定製版超密度合金靈能武士刀黑，RC定製版357口徑靈能銀鷹手槍銀，RC定製版50口徑靈能狙擊步槍灰]
[彈藥儲存櫃：9靈能手槍空彈*50，7靈能步槍空彈*20]
[免費學習科目：全部]
[已完成科目：自由搏擊(資深)，劍道(資深)，靈能原理(資深)，靈能動力學(資深)，單兵作戰(高級)，機甲操控(高級)，指揮學(高級)]
[個人技能：古武柔術六段神秘學大師]
[校訓：光明與真理]
鐵渣看了好一會，發現很多資料都看不懂，不過信用額那裡，他倒是看懂了。退出界面後，他帶著白小雲來到休息廳，找了處僻靜的位置坐下來，然後點了壺紅茶和幾塊麵包，一邊吃一邊詢問起靈能者三項屬性的意義。
白小雲說，三項屬性是評估靈能者位階的重要數據，不過主要是針對六階以下的靈能者，六階以上的是按境界的高低劃分位階。
一般情況下，擁有靈能者血統的人都可以感知到靈能的存在，但只有達到吸收力1、控制力1、靈力1的標準，他們才能被稱之為靈能者，因為這是使用靈能武器的最低標準。
靈能者一階的標準是全屬性高於1，而二階的標準是全屬性高於2。與此類推，五階的標準就是全屬性高於5。
聽到這裡，鐵渣想起剛才的資料中顯示，沐雨琴心除了控制力是5，其餘屬性都大於5，就問白小雲是怎麼回事。後者解釋到，首先，靈能者的屬性最大值是9，凡是超過9的，儀器都無法測試出來。其次，靈能者的天賦各有高低，發展的方向也不盡相同。因此，在提高的過程中，他們的三項屬性不一定是平均上漲。有些人吸收靈能的速度快，有些人體內的靈能强度高，有些人對靈能的感知和控制更細微。
在靈能者的標準裡，如果某項屬性超過該位階最低屬性1點，就可以視為這方面的天賦較好，如果2點，就可以視為天賦優秀，如果更高，那就視為靈能者中的天才了。
白小雲舉例道，據傳聞，沐雨鈴蘭在五階的時候就已經是全屬性9，所以她進步的速度特別快。入學還不到一年的時間裡，她就從原本的八階初期進入到八階後期。她實力提升的速度，是所有新生代靈能者中最快的，就連聖殿公主都不如她。
「這麼厲害……」鐵渣感嘆著，淡淡地語氣中帶著一絲難言的酸楚。看著兒時的玩伴在天上飛，想到自己還在地上爬，這種感覺真是說不清，道不明。這不是嫉妒，他的朋友越厲害，他就越為她感到驕傲。可一想到自己難望其項背，他就莫名的嘆息起來。
「有什麼好羨慕的，你又不是靈能者。」敏銳的狗頭軍師聞到了話中的酸味，連忙出言安慰道。
「我是傳統型進化者，比起靈能者有什麼優勢？」鐵渣忽然問道。
「光屁股的情況下，吊打六階以下的，而六階、七階的，只要避開靈能衝擊，基本也是吊打的節奏。」白小雲頓了頓，繼續說道，「但無論在任何情況下，都會被八階以上的吊打。」
鐵渣發了一會呆，端起紅茶喝了口，然後靠近白小雲，壓低聲音問道，「靈能者這麼厲害，當年三萬聖狼守護者，怎麼打得七十萬的靈能者聯軍心驚膽寒，現在都不敢正視那段歷史。」
白小雲臉一變，鐵渣這個問題可是大禁忌。不過他轉念一想，大夥都是神廟的，沒什麼不能說的，就回答：「因為機械動力甲的優勢。」
鐵渣眉頭一皺，說不可能，他穿過機械動力甲，也和穿著靈能動力甲的靈能者戰鬥過，感覺兩者的差距很大。先不說威力的問題，機械動力甲穿戴麻煩，而且燃油消耗得特別快。估計真正打起來，不用半小時就沒油了。
「nonono，朋友……」白小雲搖頭晃腦地說，機械動力甲的優勢恰恰就是因為燒燃油。那靈能者一旦耗盡靈能，就只能依靠時間回復，而機械動力甲可以補充燃油，更何況傳統型進化者和蟲化者的耐力、生命力都比靈能者强，不容易疲倦。
鐵渣搖搖頭說不對，就算是這樣，八階以上的靈能者身體强度也夠了，照樣能穿機械動力甲，相比蟲化者和傳統型進化者優勢更大。
「你以為八階以上的靈能者是大白菜啊，到處都有……」白小雲進而分析到，學院的九萬名學員中，只有三千名靈能者，而這三千名中能晉升到七階的就已經是翎毛鳳角了，更何況是八階的。
「注意說話的態度。」鐵渣提醒道。
「鐵哥，我錯了。」白小雲態度恭敬地解釋，這是以前留下來的壞毛病，不知不覺中就語氣就囂張了。他鄭重地發誓，將來一定改正。接著，他又做了一番全面的分析。
機械動力甲的優勢，指的是兩百年前的優勢，而不是現在的。機械動力甲的發展已經停滯了兩百年，而靈能動力甲從第一代到第三代，經歷了兩百年的變遷和全速發展。目前的機械動力甲已經沒有優勢了，除非有集團公司願意結合現在的科技研發新的機械動力甲。
以目前的形勢來看，只有位於砂城的「長城公司」願意研發機械動力甲。
「為什麼？」鐵渣全神貫注地問道。
「他們的前身是輝煌神廟的機械動力甲定制商。」白小雲說道。
鐵渣頓時瞪大了眼睛，問道：「他們現在還生産機械動力甲嗎？」
白小雲搖了搖頭，說世界議會和聖殿禁止研發機械動力甲，所以長城公司不敢這麼做。接下來，白小雲說出了一段關於長城公司的歷史。
這段歷史要從兩百年前說起……
長城公司的前身是「北方重工」，而當年的北方重工，是輝煌神廟最大的合作伙伴。
當時的北荒是三足鼎立的形勢，聖殿的教區在北方，也就是後來的黃金大三角，而聖母院的教區在南方，輝煌神廟的教區則在中部。其中，輝煌神廟的教區最大，是北荒最强大的勢力。
自最終聖戰後，聖殿和聖母院陸續接收了輝煌神廟的教區。其後，世界議會為了消除輝煌神廟的影響，注入大量資金購買北方重工的股份，然後將其拆為三部分。
重組後的北方重工變成了三家公司，位於砂城的長城公司，位於鍋爐堡的哈雷工業，位於北荒南部的荒野重工。而這三家公司中，長城公司原本是北方重工的低端産品製造部，工藝水平不高，産品利潤率低。因此，世界議會的大部分勢力都不願意持股。
時至今日，長城公司的股份基本掌握在北方重工的原班人馬的後代手中，不怎麼受世界議會的制約。此外，白小雲還聽遠東的長輩說，當年北方重工的部分核心層帶著一批最頂尖的技術人員憤然出走，在中部大陸成立了一家名為「春秋重工」的集團公司。不過這家公司的作風一直很低調，所以不太出名。
說到這裡，白小雲委婉的提出，講了這麼長時間的故事，他有些口乾舌燥，想要一杯慕斯奶茶解渴。鐵渣點了下頭，讓他去點餐。不一會，白小雲雙手捧著大杯子，幸福地喝喝起來，據說這一杯要2枚金鏰子，抵得上他洗一周的盤子。
吃完東西，白小雲喚來工作人員，鐵渣掏出淡金的卡片晃了晃，示意對方刷卡消費。工作人員看著「星石黑卡」，先是一楞，然後反應過來，向鐵渣躬身行禮，接著跑向工作臺，取來刷卡器，雙手遞上。
鐵渣刷了一下卡，正準備輸入密碼，白小雲卻輕輕地拉了拉他的衣袖。雖然他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但知道白小雲是在提醒他，做了什麼違反常識的事情。他即刻停下了手部的動作，靜觀其變。工作人員點頭行禮，取走了刷卡器。這時才他明白過來了，沐雨琴心的卡不用輸密碼就可以消費，如果他剛才輸入密碼，就會引起工作人員的疑惑。
結完賬，鐵渣想起開學典禮時院長提過的「靈能武者步槍」，就帶著白小雲來到休息廳側面的學分兌換中心，打算瞭解一番。
推開雙扇的玻璃大門，眼前是一片寬敞的空間，目測有數千平方米。這裡到處擺著低矮的貨架和陳列櫃，放眼望去，商品琳琅滿目。貨架上有種類繁多的槍支、彈藥、冷兵器、防彈背心、防水布軍服等裝備，陳列櫃裡擺著不同款式的動力甲模型、機甲模型、車輛模型……
就在鐵渣和白小雲看得眼花繚亂的時候，一位身材高挑，女人味十足的女生搖搖擺擺地走了過來。鐵渣不禁看多了兩眼，因為這女生的身材、相貌、氣質和莉娜有幾分相似。不過莉娜比她漂亮多了，而且身材也比她高大。準確的說，她就像個縮小版的，姿弱上幾分的大姐大。
她停在鐵渣面前，有些隨意地問道：「這位同學，想兌換些什麼？」她的聲音有些低沉，帶著輕微的沙啞，聽在鐵渣的耳朵裡，升起了一絲親切感。
莉娜的聲線就是這樣的，低沉中略帶沙啞。只是相較之下，莉娜的聲音更為渾厚，吼起來的時候跟只母獅子差不多，震得人耳膜發顫，嗡嗡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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