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回眸那一瞬 -【夢幻兩晉】《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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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鳳清 發表於 2017-8-17 10:33 PM

第一百零四章:夜安一族

    和平街,又叫夜安街,顧名思義,到了夜晚就會變成壽縣內一處絕對安全的所在。

    夜安街最大的特色就是這裏清一色的都是一些消遣娛樂的場所,其中以賭場和妓院最多,夜安街的東邊半條街,清一色的賭場,西邊半條街則是清一色的妓院,只有中段夾雜著一些其他的娛樂場所,比如酒館之類。

    而街道的中段,也就是壽縣的東西南北的中心地帶,是一個諾大的廣場,就叫和平廣場,廣場的中心矗立著一個足有三四十米高的燈塔,也是壽縣內最高的建築,燈塔之中有古鍾一口,故又稱鍾塔。

    燈塔是壽縣的標志性建築,無論是白天,還是晚上,壽縣內的任何一個角落,擡眼便能看見,一到晚上,不論陰晴風雨,燈塔的頂端都會點起特制的油燈,徹夜不滅!

    這是一個獨立在南幫和北幫之外的存在,一個不用看這兩大幫派臉色的存在,夜安街上的所有營業場所,賭場也好,妓院也罷,背後都是同一個老板,而這個幕後的身份一直都是一個謎,一個壽縣內唯一一個讓各方勢力都摸不著頭緒的神秘人物。

    有了拓跋鮮卑族人的掩護,衛階和拓跋火成功地甩掉了所有尾巴,在亥時三刻前趕到了這衛階早就想來見識一下的夜安街。

    “這裏人這麼多,難道就沒有各方老大的眼線嗎?”衛階看著無論是街邊的店鋪之中,還是這大街之上,都是人頭攢動,人擠人的樣子,不禁有點擔心地問到。

    “這就要歸功于這裏的幕後老板了!”拓跋火笑著說到。

    “來這裏放縱享受夜生活的人,各族都有,但是他們又都有一個統稱,叫夜安族!”

    “白天的時候,他們或許還是各自族群的戰士,到了晚上,他們就只有一個身份,那就是夜安族的人,夜安街的守護人!”

    “每一個夜安族的人在加入之前都會立下重誓,以維護夜安街的和平為己任,夜安街發生的一切事,在夜安街內和平解決,天亮之後,各自回家,誰也不能將夜安街發生的事說出去半個字,即便是親眼所見!”

    “而這最後一條,所有來夜安街享樂的人都必須要遵守,否則就回成為整個夜安族的公敵!”

    衛階微微點頭,夜安街的這個幕後老大不僅是個有生意頭腦的人,還極具魄力,在壽縣,越是強硬,就越能站得住腳!

    “不知這條夜安街背後的老板是誰?”

    拓跋火搖頭說到:“我也不知,在下來著壽縣已有五年,比壽縣內所有的老大來得都早,對此也是一無所知!”

    “難道這個人比拓跋老大來得還要早?”衛階好奇地問到。

    “不,恰恰相反,夜安街的形成只是前兩年的事,像是一夜之間,就多了這樣一條街!”拓跋火一臉鄭重地說到,對于他來說,這種完全摸不著底的存在才是最可怕的。

    兩年前,北幫南幫一場激烈的火並,地點就是這和平街,那時候和平街還不叫和平街,只是一條無名的街道,事後雙方都是損失慘重,死傷無數,元氣也是大傷。

    就在雙方都無暇顧及的時候,和平街悄無聲息地發展起來,直到燈塔矗立在壽縣的正中心地帶,成為了壽縣的標志之一,才引起了各位老大的警覺,經過多番或強硬,或談判的交涉,和平街最終還是演變到了今天的這個地步,更得名夜安街。

    衛階頓時露出注意的神色,這個幕後老板非常不簡單,不僅時機看得准,形勢的利用上也是到了極致,他有一種感覺,眼下這壽縣,最有影響力的,只怕不是南幫,也不是北方諸族聯合組成的北幫,而是這不知來曆的神秘人和他一手組建的這夜安族!

    “這麼久了,難道諸位老大就全然沒有摸到這個人的底?”衛階好奇之余,更多的是從心底升騰起來的忌憚。

    “臥榻之側,豈容它人酣睡,這個神秘人如果別有居心,只怕不發動則已,發動起來必然是雷霆萬鈞之勢,屆時只怕壽縣各方勢力尚未作出反應,便已一敗塗地了!”

    衛階此言不無道理,就目前這個形勢來看,這個神秘人的夜安族,已經無孔不入地滲透到了各族之中,這番手段有點像是現代傳銷之中的洗腦,只是麻痹人的手段不是賺錢,而是夜夜笙歌的奢靡生活。

    “這個神秘人和彌勒教會不會有什麼關系?”

    這是衛階最擔心的的事,宗教最擅長的就是蠱惑人心,這和夜安族拉攏人心的手法如出一轍,這兩者要是有什麼聯系,不是沒有可能。

    “公子想多了,夜安族只存在于夜安街,而且只是晚上,到了白天,或是出了夜安街,夜安族就再不是夜安族!”拓跋火還不知道衛階已經將夜安族和彌勒教聯系到了一起,笑著說到。

    “這也是各位老大容忍夜安街存在的最根本的原因!”

    衛階沈默了片刻之後,才斟酌著開口問到:“拓跋老大覺得這夜安街的老板有沒有可能是彌勒教的人?”

    “如果法慶是個有遠見卓識的人,從時間上來算,這個可能性極大!”

    彌勒教在冀州盛行也就這兩年的事,夜安族的形成也是從兩年前開始的,如果法慶早在兩年前便有了這個安排,心計可怕之處,令人膽寒!

    拓跋火不由得雙眉緊蹙,陷入了沈思之中,如若不是因為衛階的提議,他根本就沒考慮過彌勒教的事,如今再想起來,似乎還真的有這個可能性。

    “公子若是一語成箴,這個法慶就太可怕了!”拓跋火深吸了一口冷氣,仿佛骨子裏冒出了一股寒意。

    “看來這個彌勒教非除掉不可了!”

    “慕容狂在哪裏等我們?”拓跋火甩了甩腦袋,對著衛階問到。

    “就在燈塔之下,想必他們已經到了!”

    之前的那番話似乎起到了意料之外的效果,拓跋火似乎也覺得夜安族和彌勒教之間有可能存在聯系,對彌勒教起了極深的忌憚之心。

    三方合作的可能性,似乎提高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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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鳳清 發表於 2017-8-17 10:34 PM

第一百零五章:三方協議

    王鎮惡受到的關注度應該是比衛階要低了不少,慕容狂和王鎮惡一早就甩掉了跟蹤的尾巴趕到了夜安街,等衛階和拓跋火趕到的時候,二人在燈塔之下已經等了好久了。

    出人意料的是,拓跋火和慕容狂見面後,並沒有冷眼相向,而是熱情地互相擁抱了一下,像是久違見面的好兄弟。

    “兩位老大這是英雄惜英雄啊!”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心中想到當初王鎮惡對拓跋火和慕容狂二人之間關系的形容,衛階笑著說到。

    “實不相瞞,在這壽縣,拓跋當家是我慕容狂最看得起的人!”慕容狂笑著說到,而拓跋火也是微微笑,深有同感地點著頭。

    “合作之事還是要另當別論的!”拓跋火最先冷靜下來,淡淡說到。

    “拓跋當家就不必如此高姿態了,你我之間打交道不是一次兩次了,交手也有數次,如果能有機會合作一次,豈不是人生快事?”慕容狂笑著說到,看上去,慕容狂合作的意向比拓跋火強烈得多。

    衛階看了一眼王鎮惡,心中在想王鎮惡是不是比他更適合做說客,慕容狂的態度可比拓跋火積極不少。

    “既然都來了,咱們就找個地方坐下說話吧,大家都是爽快人,開誠布公地談一談,看看能否合作!”衛階看拓跋火聽完慕容狂的話後,一副不置可否地模樣,忙打圓場地說到。

    拓跋火和慕容狂二人都表現出了對對方的信任,各自都沒有帶隨從跟來,一行四人在燈塔附近找了一間酒館後,選了一個相對隱秘一點的包廂就走了進去。

    “兩位老大都在,衛階也就有什麼說什麼,不會有半分隱瞞,此番對付彌勒教衛階是勢在必行,還望二位能出手相助,大家通力合作!”

    各自坐下後,作為主導之人的衛階率先開口,沒有什麼開場白,上來便直奔主題,這也是為了迎合北方人的說話方式。

    “多余的話暫不必說,對付彌勒教,是大快人心的好事,若是事成,對我慕容鮮卑來說,也是一件好事,如果衛小哥信任我慕容狂,慕容狂義不容辭,定當盡力!”慕容狂看了一眼拓跋火,不疾不徐地說到。

    “慕容老大快人快語,不知道拓跋老大如何打算?若是有什麼顧忌,不妨直言!”衛階合作對象的首選依然是拓跋鮮卑一族,如今慕容狂已然表態,他自然希望拓跋火也能暢所欲言,把心中的顧忌盡數說出來。

    “拓跋火想先聽一聽公子的計劃!”拓跋火不急不躁地拿起酒杯,自斟自飲了一杯後才淡然說到。

    衛階心中叫苦,時間倉促,他還並沒有什麼具體的計劃,他原本的打算是先說服拓跋火和慕容狂和他合作,三方達成協議後再一起商量出一個可行的方案,如今看來,他要是沒一個靠譜的方案的話,拓跋火是不會輕易松口答應的。

    為了打消拓跋火的顧慮,衛階索性把心一橫,說到:“衛階確是已經有了初步的計劃,只是需要拓跋老大和慕容老大的配合!”

    王鎮惡微微一怔,衛階有沒有計劃,他是知道的,衛階這是要臨時想出一個可行的方案嗎?只聽衛階又接著往下說了下去。

    “衛階打算以自己為餌,引出彌勒教的人,而後再順藤摸瓜,找到法慶的老巢,等找到法慶和暉惠二人的老巢後,再組織死士實施斬首行動!”

    “只要斬首行動能成功,彌勒教也就名存實亡,再也不能興起多大的風浪!”

    王鎮惡眉頭微皺,忍不住出聲提醒到:“叔寶!”

    話沒說完便被衛階擺手打斷,他知道王鎮惡這是擔心他的安危,彌勒教信徒死士衆多,以自己為餌的話,危險性太高。

    “這壽縣之內必有彌勒教的線人,咱們的一舉一動只怕都在對方的監視之中,我們就來個將計就計,兩位老大可以“無意中”將衛階的計劃泄露出去,引起彌勒教中人的警覺,以他們的行事作風,勢必會先下手為強!”

    拓跋火只聽不說,還是沒有表態,慕容狂則是皺眉說到:“不若我和拓跋當家就假裝拒絕,而後再將此事宣揚出去,引出彌勒教的人,如此一來,效果豈不是更好?”

    “你那是對付笨人的辦法,法慶暉惠之流,豈會是這麼容易上當的?”拓跋火終于開口,只見他放下酒杯,好整以暇地開口說到。

    “公子能以身犯險來表明誠意,這件事對我拓跋一族來說,又是有百利而無一害,拓跋火自然再無拒絕的理由,只要家主不反對,拓跋火一定和公子精誠合作!”

    “只是公子要考慮清楚,彌勒教信徒衆多,不乏亡命之徒,屆時若是計劃開始實施,只怕公子時刻都處在生死之間!”

    “實不相瞞,就在兩位見面前,衛階都還沒有什麼具體的方案用來對付彌勒教,此刻想來,這個將計就計的誘敵之計就是最佳的辦法了!”拓跋火的松口讓衛階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當下笑著說到。

    “只是細節之處,還需我們共同斟酌一番!”

    拓跋火和慕容狂愕然互相看了一眼,同時搖頭失笑,這個衛階!

    “公子急智,拓跋火見識了!”既然已經答應合作,拓跋火自然不會再板著一張臉,笑著說道。

    “只是拓跋火還有一件事要先說清楚!”

    衛階暗歎一聲,知道拓跋火始終對慕容鮮卑心存芥蒂,嘴上說到:“拓跋老大有話不妨直說!”

    “既然是三方合作,想必慕容當家和我拓跋火一樣,彼此都不服,如此一來,只怕會貽誤戰機,影響決策!”拓跋火看了一眼慕容狂,沈聲說到。

    “我提議,這次合作由公子一人話事,在下和慕容當家只是在行動上予以支持,不知慕容當家以為如何?”

    衛階沒想到拓跋火要說的竟然是這番話,他以為拓跋火要爭奪決策權,現在看來他倒是小人之心了,不禁又多看了一眼拓跋火,心中對于拓跋火的心思,又多了一分好奇。

    “拓跋當家之言,正合我意,只是我想補充一點,咱們也不能只在行動上支持衛階小哥,小哥畢竟對北方不熟,對壽縣不熟,定計之時,你我還是要幫著參詳參詳的!”慕容狂不置可否地點頭說到。

    “只是最後的決定,讓衛小哥自己來做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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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鳳清 發表於 2017-8-21 09:36 PM

第一來零六章:上官清流

    話說到這份上,三方協議算是達成了,結果比衛階預想的還要好,拓跋火和慕容狂二人不僅表態會鼎力支持,還把決策權完全交個了他。

    就在四人打算再談一下具體的細節的時候,包廂之外傳來了一道極為溫和好聽的男聲。

    “上官清流前來拜訪拓跋當家,慕容當家,還有建康城的衛公子!”

    衛階愕然看向拓跋火和慕容狂,上官清流這個名字他聽都沒有聽過,只見拓跋火和慕容狂二人都是一臉凝重。

    “上官老板請進!”

    拓跋火一句上官老板,衛階頓時意識到,門外這個上官清流,應該就是夜安街背後的神秘老板,只是為何會在這裏出現?

    衛階看到上官清流的第一眼的時候,有一種看到謝玄的錯覺,這個上官清流很明顯是一個漢人,並不是長得和謝玄有多像,而是與生俱來的那種氣質,儒雅之中帶著威嚴的氣質,和謝安如出一轍,這是一個了不得的人物!

    “見過上官老板,這還是我慕容狂第一次得見上官老板的真容呢!”慕容狂言下之意,當然不是質疑他的身份,而是隱約透著一種得償所願的感歎。

    房內四人沒有人見過上官清流,卻也沒有一人質疑眼前這個上官清流是個冒牌貨,隨著上官清流穩步走入包廂之內,衛階感覺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壓力,這是以前在謝玄,甚至在謝安身上都沒有體會過的壓力。

    “不知上官老板何方人士?為何以前從未聽過上官老板的大名?”

    衆人還在仰首翹望著上官清流,就見他施施然坐下之後才柔聲開口說道:“山野村夫,何來大名?”

    “來這壽縣之前,清流一直都在避世隱居,未曾在這喧鬧的人世間有過流連!”

    衛階聽得心中暗暗吃驚,這個上官清流說話語調溫柔,口氣卻是一副上位者的口氣,仿若仙人一般,什麼叫沒在人世間流連過?

    “不知上官老板此次賞臉露面,所為何事?”幾人中,以王鎮惡此時最為冷靜,見幾人似乎都被這上官清流出場的威勢所震懾,當下淡淡問道。

    “想必閣下就是王猛先生的嫡孫鎮惡老弟吧?”

    上官清流不答反問,看似輕描淡寫地說著,卻仿佛在房內四人的心中都扔下了一顆重磅炸彈,拓跋火和慕容狂是驚駭王鎮惡的身份,王猛是誰?在北人心中,王猛就好比南晉人心中的謝安一般的存在。

    衛階和王鎮惡是吃驚這個上官清流消息的靈通,要知道,王鎮惡的身份,一直都未曾宣揚過,就連煙濛濛都尚未知曉!

    “王公子竟然是王猛先生的孫子?”拓跋火和慕容狂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問到,語氣中難掩濃濃的驚詫,同時又不約而同地看向衛階,這個衛階,竟然能讓王猛的孫子俯首帖耳地跟在他的身邊?

    王鎮惡微微點頭,嘴上說到:“鎮惡並非有心隱瞞兩位老大,只是覺得這並非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只是,上官老板,何以會得知鎮惡的身份?”

    這是充斥在四個人心中共同的疑問,這個上官清流,消息的靈通,實在有點過于匪夷所思了!

    “實不相瞞,清流年少時曾經有幸拜訪過王猛先生,鎮惡老弟雖然面相與王猛先生並無幾分相似之處,但是身上的氣度還有給人的感覺卻是極其相似,加之鎮惡老弟也姓王,故此清流有次猜測!”上官清流環視了一眼衆人,笑著說到。

    “沒想到誤打誤撞之下,竟然猜對了!”

    “不盡不實!”這是衛階聽完之後的第一反應,但是也找不到任何質疑的理由,當初他自己能看破王鎮惡的身份,不是也有猜測的因素在裏面嗎?

    “上官老板還沒有說出此來的目的呢!”

    上官清流一進包廂,便牽著所有人的鼻子在走,這讓拓跋火不禁有點上火,當下甕聲甕氣地說到。

    “清流對各位在此討論的話題也很感興趣,所以冒昧前來,想要加入,不知諸位可否歡迎?”上官清流自顧給自己拿了一個空酒杯,滿上之後舉杯,若無其事地說到。

    “明人不說暗話,既然上官老板能有此言,想必是對我等今日討論之事已然心中有底,只是還恕慕容狂直言,初次見面,交淺言深,是為大忌諱!”慕容狂和拓跋火對視一眼,兩人的手都暗暗摸向背後的短刀。

    這個上官清流太可怕了,拓跋火和慕容狂性子相近,不由得都起了殺人滅口,以絕後患的心思。

    “事關重大,我們對于上官老板,知之甚少…”

    慕容狂話音未落,上官清流開口了。

    “兩位老大放松點,這夜安街的規矩是清流定的,清流自然第一個遵守,即便今日諸位不同意清流的提議,今夜之後,清流也絕對會把此事拋諸腦後,只字不提!”

    雖然不了解上官清流的為人,但是他說話仿佛天生就帶著一種令人相信的說服力,拓跋火和慕容狂伸向短刀的手又緩緩收了回來。

    這個上官清流看上去也就三十幾的年紀,但是給衛階的感覺卻像是個活了幾百歲的老妖怪,說話輕聲細語,喜怒不形于色,仿佛任何事都不能在他的心裏惹起半分漣漪。

    “上官老板,咱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衛階斟酌著說到,這種感覺確是有點熟悉,他可以肯定現實中他沒有見過這個人,但是是否在夢中見過,就不得而知了,故有此一問。

    “清流確與衛公子有過一面之緣!”在衆人好奇的眼神之中,上官清流好整以暇地緩緩開口說到。

    “當日公子的好友劉穆之在京口的青樓內殺了一個青樓女子,公子在後照應,當時清流就在圍觀的人群之中!”

    “清流當時就留意到公子,只是公子心系好友,應該未曾留意到清流!”

    上官清流的話別人聽不出什麼意思,衛階卻是一清二楚,同時心中的驚駭已經不足為外人道了,劉穆之在京口殺青樓女子並非現實,只是劉穆之的一場夢罷了,當時衛階一心想著阻止劉穆之去找劉裕,才想出了入夢點劉穆之這一招的。

    上官清流,竟然也進入了這個夢,這是什麼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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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鳳清 發表於 2017-8-21 09:37 PM

第一百零七章:彌勒內應

    衛階的朋友殺了一個青樓女子,衛階在旁照應,上官清流說的篤定,衛階也沒有反駁,這讓房內的其他三人不由得有些意外。

    如今亂世,殺人只是尋常之事,王鎮惡也好,拓跋火,慕容狂也罷,誰的手上沒有沾過血腥?但是衛階怎麼看也不像是夥同別人殺人的那麼一個人,更何況,殺的還是手無寸鐵的青樓女子!

    “那只是個誤會!”

    衛階有點受不了房內衆人異樣的眼神,苦笑著辯解了一句,雖然解釋無力,卻也是無可奈何,這裏面的事太過玄乎了。

    “不知衛公子對清流加入一事有何看法?”上官清流是房內唯一清楚事情真相的人,此時看似漫不經意地岔開話題問到。

    拓跋火和慕容狂眉頭微皺,直覺這個上官清流是在以此要挾衛階,當下不由得都看向衛階,既然之前已經說好將決策權交給他,那就是他說了算!

    衛階卻沈默了下去,他確是深深感受到了威脅,只是並非其他人想的那般簡單,這個上官清流竟然能出現在他和劉穆之的夢中,這個人絕對不一般,搞不好,這個人和那三卷天書還有著一定的聯系。

    只是是敵是友,卻無從判斷,這樣一個不確定因素的存在,讓衛階陷入了兩難的境地,答應他?風險太大!不答應?若上官清流是敵非友,這樣的一個敵人隱藏在暗處,只怕會更麻煩!

    “如果上官老板真的有興趣加入,衛階求之不得!”

    許久之後,衛階才下定決心,不管是敵是友,上官清流這個人還是放在明處更合適,當下微笑著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衛公子果然沒讓清流失望,放心,清流也不會讓公子失望!”上官清流一副早在預料之中的表情,淡淡說到。

    “既然清流已經加入,就請公子說說你們的計劃吧,清流也好盡力幫各位參詳一下!”

    事已至此,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當下衛階沒有半分隱瞞地將之前定下的計劃盡數說了出來,上官清流一邊聽,一邊點頭。

    “公子是大智大勇之人,清流佩服!”

    “這個計劃聽上去風險非常大,但是有危就有機,成敗得失往往就在一線之間,清流主動請纓,就讓清流來保護公子的安全吧!”

    上官清流聽完之後,也覺得這是最快速有效的辦法,同時把保護衛階的責任也攬到了自己的身上。

    “至于斬首行動,清流覺得人數不能過多,就由清流和拓跋當家還有慕容當家三人親自去完成吧!”

    衛階不禁有點愕然,斬首行動,他都沒想過讓拓跋火和慕容狂兩人親自去做,畢竟這個行動的危險程度太高了,拓跋火和慕容狂身份特殊,並不適合,拓跋鮮卑和慕容鮮卑的戰士中並不缺乏死士!

    “此舉會否不妥?三位畢竟身份特殊!”

    拓跋火微微搖頭,說到:“我倒覺得上官老板這個提議很好,單從身手論,我和慕容當家在伯仲之間,在這壽縣,幾無對手,如今看來上官老板定然也是高手,不在我和慕容當家之下!”

    “法慶惠暉二人身手了得,並非人多和不怕死就能解決的,我們三人出手,再合適不過!”

    拓跋火說完之後,慕容狂也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武功高低,來自二十一世紀的衛階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概念,除了兩軍對壘,至今他也沒有真正見識過所謂的高手對決,只是拓跋火和慕容狂能如此自信,想必功夫確是了得,即便行動不能成功,自保應該也是沒問題的。

    “泄密這件事也就交由清流來辦吧,眼下這壽縣內,真正能算得上在暗處的,就只有清流了!”

    上官清流的話雖然很有道理,拓跋火和慕容狂二人還是微微皺起了眉頭,看上去不太情願,整個計劃最核心的部分,泄密,保護衛階,斬首行動,上官清流都主動攬上身了,到頭來,他倆就純粹變成了斬首行動中的刺客了!

    “兩位老大不必有什麼心理負擔,大家都是為了計劃順利實施罷了!”上官清流看了一眼拓跋火和慕容狂,笑著說到。

    “衛階還有個問題,想和諸位參詳一下!”

    來之前,衛階還在懷疑這個上官清流是不是彌勒教的人,此刻他已經找上門了,衛階又想起了另一個值得懷疑的人。

    “羌族的姚興最近舉止有些反常,諸位覺得姚興是彌勒教的人幾率有幾成?”

    衛階拋出姚興,有雙重目的,首當其衝的自然是真的想弄清楚姚興是否和彌勒教有關聯,再則就是混淆視聽,麻痹上官清流,他心中對于上官清流的戒心和懷疑並沒有因為他主動的加入而有所減少,反而更深,拋出姚興來試探一下上官清流也是好的。

    “公子多慮了,姚興此人我最了解,說好聽點是謹小慎微,實則就是一個膽小如鼠之輩,這種人能在壽縣立足,完全是仰仗整個羌族在背後撐腰,他何德何能能被彌勒教看中?”慕容狂嗤笑一聲說到,言語間對姚興極為地看不起。

    拓跋火跟著微微點頭,拋開立場不同,他和慕容狂在看人做事這些方面還是有很多共通點的。

    “慕容當家所言有理,然而看事情也不能只看表面,在清流看來,彌勒教本身殘暴不仁,嗜殺成性,他選的線人卻極有可能完全相反,這樣才能更好地掩人耳目!”

    上官清流的話其實更接近衛階的想法,所謂虛則實之,實則虛之,做臥底內應的人,往往為了很好的隱藏自己,會做足表面的工夫,上官清流借機把彌勒教臥底的嫌疑推給姚興,這也讓衛階心中不由得一緊,而上官清流又開口了。

    “不過,清流也覺得姚興是彌勒教的內應的可能性很低!”

    “彌勒教選內應,首選應該會是不那麼引人注意,相對勢微的一方勢力,就像拓拔鮮卑族這般,根基不穩,在北方尚無明顯影響力的勢力!”

    拓跋火頓時皺起了眉頭,這個上官清流,似乎把彌勒教內應的矛頭指向了他們拓跋鮮卑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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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鳳清 發表於 2017-8-21 09:38 PM

第一百零八章:深夜遇襲

    “上官老板此話何意?”拓跋火的性格雖然不像名字一般性如烈火,但是北方人直爽的脾氣還是在此刻讓他瞬間變臉。

    “我敢擔保拓跋當家並非彌勒教的內應!”慕容狂也是陰著臉說到。

    上官清流不會是來挑撥離間的吧?衛階雙眉微蹙,拓跋鮮卑和彌勒教一點關系都沒有,這一點他是非常清楚的,這個上官清流說這番話是要幹什麼?如此挑撥離間似乎有點過于下乘輕率了,並不像他沈穩的作風。

    “各位不要誤會,清流矛頭所指,並非拖把當家和他背後的拓跋鮮卑一族,大家不妨想想,符合清流所說的,除了拓跋鮮卑一族,尚有哪一族?”

    拓跋火和慕容狂一副一言不合就要動手的模樣,衛階和王鎮惡也是眉頭緊皺,氣氛尷尬,上官清流卻不為所動,施施然說到。

    此言一出,衆人都露出了思索的表情,衛階心中一動,想到了一個人,如果說這個人是彌勒教的信徒,只怕沒人不相信,但是太過明顯,反而又不像。

    “匈奴一族?統萬城的赫連勃勃?”衛階征詢似地看著上官清流,輕聲問道。

    拓跋火和慕容狂眼前都是一亮,這個赫連勃勃的行事作風還真是和彌勒教如出一轍,都是殺人不眨眼的魔王。

    王鎮惡眉頭微皺,沈聲說到:“赫連勃勃此人行事,比之彌勒教有過之而無不及,若是說有人能無需顧及名聲,和彌勒教合作,他確是最有可能,只是太過明顯,反而讓人心裏沒底!”

    正因為赫連勃勃的行事和彌勒教太過類似,衆人從一開始就沒把這件事和匈奴一族聯系到一起。

    “可能性太多哩,多想無益,眼下除了在座的各位,我們只能把所有人都列為嫌疑人,羌族姚興和匈奴的劉光是重點監視對象!”衛階總結著說到。

    衆皆點頭,眼下除了等,確是沒有更好的辦法,好在他們原本的定計就是誘敵之計,一時間不能確認彌勒教內應的身份並無大礙!

    事已至此,就等著拓跋珪和慕容泓的回信了,一旦雙方都同意,計劃就可以開始實施了,衛階有心留在夜安街,想再套套上官清流的底細,但是考慮到這樣單獨離開有可能引起有心人的注意,最終還是和王鎮惡兩人分頭行動,各自照來時的路線離開了夜安街。

    “衛公子!”

    離開夜安街後,衛階並沒有直接回雲來客棧,而是跟著拓跋火來到了成衣鋪之中,剛進密室,拓跋火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衛階一看,笑著說到:“拓跋老大何時變得如此扭扭捏捏了?放心吧,衛階和慕容老大一般確定,貴族和彌勒教沒有半分關系!”

    拓跋火微微搖頭,說到:“拓跋火擔心的不是這個,而是這個神秘的上官清流!”

    “除了知道他的名字,我們對他幾乎一無所知,甚至連他住在哪裏都不知道,他卻能把我們的底細摸得如此清楚!”

    這種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沒人喜歡,否則衛階也不會在大成初步共識之後還跟著拓跋火來到這裏,他就是有事需要拓跋火幫忙。

    “衛階也是心中沒底,所以特地來請拓跋老大幫個忙!”衛階斟酌著說到。

    “直到現在衛階也沒有完全排除上官清流和彌勒教有關系的可能!”

    拓跋火眼前一亮,他還以為衛階已經對上官清流失去了戒心,如今看來,只怕這個上官清流已然是衛階誘敵之計中的一環。

    “衛階公子之前把我們的計劃和盤托出,是不是誘敵之計已經開始了?”

    衛階微微點頭,說到:“不錯,若是上官清流確和彌勒教有勾結,那誘敵之計,從他那裏就已經開始了!”

    “若然不是,那咱們就等于多了一個極為有力的臂膀,希望這個上官清流是真心想要幫助我們!唉!”

    說完之後衛階重重地歎了一口氣,這個上官清流實在是太可怕了!

    “呵呵,就算他不是彌勒教的人,只怕說真心幫助我們也是不可能的,壽縣的人,個個都是無利不起早,沒有利益驅使,怎會無端為我們出力?”拓跋火不以為然地說到。

    “暫時只能持觀望態度了,拓跋老大,能不能找兩個信得過的兄弟,混入夜安街,監視上官清流?”衛階知道可能性很小,但是還是想盡可能地掌握上官清流的行蹤。

    果不其然,拓跋火微微搖頭,說到:“只怕不現實,夜安族不說上下一下,只怕也是相差不遠,北人最重承諾,加入夜安族的前提是要立下重誓,遵守夜安街的規矩,只怕不好辦!”

    “嗯,衛階知道了,如此衛階告辭了,貴族首領若有回信,還請第一時間通知衛階,我們也好展開行動,時間不等人哩!”

    時間太晚,衛階怕煙濛濛擔心,說完之後,便要告辭離開,此時也是深夜,拓跋火要派族中戰士護送,被衛階婉言謝絕,彌勒教應該不會這麼快就對自己動手,而其他人,則沒有對付自己的必要!

    甫出建康之際,還是酷熱的炎夏,如今已是深秋,壽縣雖然位于南北交界之處,這入夜時分,還是有幾分入骨的寒意,衛階獨自走在清冷的大街之上,腦子裏卻是一片火熱,眼下雖然多了上官清流這個不確定的因素,但是至少和拓跋火還有慕容狂達成了共識,對付彌勒教的大計已經向前邁出了一大步。

    想到煙濛濛很有可能還未入眠,等著自己回去,衛階腳下的步伐不禁又加快了幾分,只是在剛過羌族的地盤沒多遠的路口,有三個一身黑衣的身影無聲地矗立在那裏,看那架勢,等得正是衛階無疑。

    衛階放慢腳步,腦子快速轉動起來,他首先想到的就是上官清流,只有他是彌勒教的人,才能這麼快做出反應,線路和時間上也把握的這麼准。

    上官清流真的是彌勒教的人?衛階又隱隱覺得哪裏不對勁,上官清流會不會如此沈不住氣?難道不會借此機會替彌勒教謀取更大的利益?殺死一個衛階,除了單單能阻止這次對付彌勒教的計劃外,沒有任何其他好處!

    衛階攥了攥拳頭,如今他的手心已經汗濕,說不緊張是假的,來者不善,這幾個人顯然是來取他小命的!

    “各位在這裏是在等我衛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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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鳳清 發表於 2017-8-21 09:39 PM

第一百零九章:莫問莫問

    衛階的問題並沒有人回答,只是三個黑衣人的手都伸向了背後,下一刻每個人的手中都多了一把明晃晃的短刀,那種非常普通常見的圓月彎刀!

    衛階暗自深吸了一口氣,嚴陣以待,他早就在腦子裏推演過無數遍當前這種場景,五禽戲他從未落下一天沒有練習,雖然從來沒有和人動手的經驗,但是他覺得自己應該有自保的能力,何況對方人數並不多,只有三人!

    正想著,一道寒光已經來到了面前,衛階閃身避過,迅捷之極,第一個出手的人連他的衣角都沒有碰到,衛階的想法當然不是擊敗並活捉這幾個黑衣人,而是找機會逃命,畢竟他練習的只是鶴戲和鹿戲,自保有余,攻擊不足。

    不過他始終還是低估了眼前這三個黑衣人的聯擊之術,三人應該是經常在一起,默契十足,攻擊時配合十分嫻熟,若不是衛階早就將鶴戲鹿戲爛熟于心,只怕此時早就身首異處,只是如此一來,想要脫身,卻也不容易了。

    時間一久,衛階漸漸有了後力不濟的感覺,腳下步伐也跟著慢了下來,心中一亂之下,被其中一個人的短刀貼身劃過,帶下一片衣襟,衛階逐漸紊亂的氣息自然逃不過三人的感知,當下手下的攻擊更盛。

    這是羌族和南幫交界的地方,再往前百余米便是和平街,衛階只要能逃進和平街,再穿過和平街進入南幫的地盤,就能避過此劫,只是這百余米的距離卻猶如天塹一般,難以逾越。

    就在衛階險象環生的時候,三個黑衣人忽然停下了攻擊,轉瞬之後竟然消失在夜幕之中,衛階愕然片刻之後才發現,原來是有人來了,赫然便是上官清流!

    “上官老板再不來,衛階只怕要身首異處了!”衛階無暇多想,抱拳笑著說道。

    “沒想到公子弱不禁風的模樣,居然能在三個殺手的圍攻之下堅持這麼久,當真讓人刮目相看啊!”上官清流目露異色,贊賞地說道。

    “公子之前所用,應該是當年神醫華佗親傳的五禽戲吧?”

    衛階微微點頭,心中不由得對支遁大師又升起了幾分感激之心,若非他將手抄本相贈,刺此刻只怕早就魂歸故裏了!

    “確是華佗五禽戲,上官老板怎會知道衛階在此遇襲?”

    上官清流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黑夜中無比醒目的燈塔,說道:“適才清流在鍾塔之上賞月,正好看到此處有人在打鬥,清流識得公子的服飾,知道是公子遇險,便火速趕來了!”

    衛階神色一凜,沒有說話,不知道該不該信,燈塔數十米高,距離此處又不下千米之遠,這個上官清流的目力太過驚人。

    “呵呵,工資不必懷疑,習武之人,目力遠勝常人,更可況清流也算是天賦異稟了!”上官清流見衛階看似不太相信,呵呵笑著說道。

    “清流似乎還是低估了彌勒教的消息靈通之處,之前那三個殺手就是彌勒教徒,他們的聯擊之術正是大乘十柱功中的一種!”

    上官清流這一句低估,就把他自己的嫌疑撇了個一幹二淨,衛階微微皺眉,說道:“請恕衛階直言,眼下嫌疑最大的,似乎是上官老板自己呢!”

    一味地等著對方犯錯,並不可取,衛階決定先發制人,直截了當地試探一下這個上官清流的反應。

    上官清流不以為杵,笑著說道:“公子懷疑的有理,無論是從時間上,還是地點上來說,確是清流最為可疑,只是若真是如此,清流又何必現身,驚退殺手?”

    “很簡單,衛階只是上官老板棋盤之中一枚微不足道的棋子罷了,什麼時候想收掉都可以,上官老板有更大的圖謀,或者說,彌勒教有更大的圖謀!”衛階一邊暗自恢複體力,一邊嚴陣以待,和上官清流保持著適當的距離。

    “更大的圖謀?”上官清流不禁笑了起來。

    “還請公子指點一二,更大的圖謀又是什麼?”

    “不得而知,可能是拓跋鮮卑在壽縣的利益,也可能是慕容鮮卑在壽縣的利益,最大的可能就是,壽縣這一整張大餅!”

    上官清流看上去非常輕松,似乎完全沒有把衛階的質疑放在心上,只是他越如此,衛階心中的警惕就越濃,衛階的質疑合情合理,若是拓跋火和慕容狂二人在這次行動中出了意外,拓跋鮮卑和慕容鮮卑群龍無首之下,在壽縣的利益勢必會被其他勢力瓜分,到時候一場混戰在所難免,而與世無爭的和平街夜安族,就極有可能成為得利的漁翁。

    就此吞下整個壽縣也不是不可能!

    “公子想的通透,你說的這一切合情合理,確是非常有說服力!”慕容清流擡頭看了一眼遠處的燈塔,淡然說道。

    “只不過,公子多心了!”

    “公子的一舉一動,可以說都在清流的掌握之中,清流是真心實意想要幫助公子,幫助公子打破七年後的那個宿命!”

    “什麼?”衛階整個人都驚呆了,不敢相信地看著上官清流。

    “敢問閣下究竟是誰?”

    “莫問,莫問,等你打破宿命,清流自會告訴你我的來曆!”上官清流忽然變得一臉正色,言語間也變得凝重了不少。

    “眼下清流只能說,在與天爭鬥的路上,並不只是你一個人!”

    上官清流能進入他和劉穆之的夢,知道他七年後的死劫,更有可能連他的來曆都是一清二楚,難道說上官清流和他衛階一樣,並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難道上官老板和衛階一樣,都是來自…”

    衛階話沒說完,就被上官清流打斷,上官清流手指天穹,又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說道:“人在做,天在看,很多事放在心中,不對人言的話,那即便是老天爺,也不能盡數知悉!”

    “你要做的就是相信我,毫無保留地相信我!”

    衛階深吸了一口氣,重重點頭,這個時候,他已經沒有任何理由去懷疑上官清流了,可以說,從此以後,如果世上只有一個人能信得過的話,這個人,無疑就是眼前這個神秘的上官清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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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鳳清 發表於 2017-8-21 09:40 PM

第一百一十章:姚興上門

    雖然沒有說破,但是上官清流的來曆,已經呼之欲出,他很有可能和衛階一樣,都不屬于這個時代,而是來自于未來世界。

    自從穿越到這裏之後,雖然有王氏的關心,有煙朦朦的陪伴,還有劉穆之,袁湛,王弘等一衆好友,但是他內心深處是孤獨的,一種不足為外人道的孤獨,只是這份孤獨卻在此刻得到了極大的緩解和宣泄,原來,他並不孤獨!

    上官清流是友非敵,這讓衛階的心裏輕松了很多,雖然彌勒教找上他的速度比想象中快了很多,他卻並沒有慌亂,更多的反而是期待。

    回到客棧後,王鎮惡已經回來,正在衛階的房中等著衛階,除了王鎮惡意外,煙濛濛也在,此時的衛階有點狼狽,衣衫不整,發髻也有點淩亂。

    “這麼快!?”王鎮惡皺眉說到。

    “難道是上官清流?”

    煙濛濛也是一臉凝重地看著衛階,衛階的計劃,還有上官清流的身份她已經從王鎮惡處知曉了,對于上官清流,她和王鎮惡一樣,充滿著猜忌。

    衛階微微搖頭,說道:“是他救了我,不然我現在已經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了!”

    煙濛濛陡然變色,計劃的危險性有點超出她的預期,當下猶豫著說到:“叔寶你連自保之力都沒有,這個計劃是不是太過冒險了?”

    “時間倉促,不冒點險怎麼行,放心吧,衛階並非你們想的那麼羸弱不堪!”衛階笑著說到。

    “衛階的五禽戲已經略有小成了呢!”

    當下衛階把回來路上發生的事逐一告訴了煙濛濛和王鎮惡,只是隱瞞了他和上官清流之間的對話,這也使得二人對上官清流的身份更添了幾分懷疑。

    “叔寶,濛濛始終覺得這個上官清流居心叵測,雖然是他的出現驚退了殺手,但是他為何不出手擒下他們?”煙濛濛皺眉說到。

    “依你們所言,這個上官清流應該是個高手才是,即便這幾個殺手不能盡數擒獲,擒下一個應該不是問題吧?”

    “這個尚可以解釋!”王鎮惡沈吟了片刻,輕聲說到。

    “這些殺手都是亡命的死士,想要生擒幾乎是不可能,更別說能從他們身上找到什麼線索了!”

    “只是他應該暗地尾隨這幾個殺手,看看能不能順藤摸瓜,找到他們的落腳之處!”

    “總的來說,這個上官清流還是很可疑!”

    “相信我吧!”衛階無從解釋,只能利用二人對他的信任。

    “上官清流絕對是友非敵!這是我的直覺!”

    直覺是個奇怪的東西,很多人相信直覺,也有很多人認為直覺多數都是錯覺,被後人稱為第六感的直覺顯然是衛階眼下唯一能替上官清流找的借口了。

    衛階知道,煙濛濛一定會毫無保留地相信他說的直覺,只是王鎮惡,偏向理性,未必就會完全買賬,不過事已至此,也別無他法,等事件再往下發展幾步,王鎮惡自然就能體會到上官清流是可靠的!

    事情的發展出乎意料地順利,也有點出乎所有人的預料,第二天衛階他們就收到了上官清流秘密傳過來的消息,那幾個殺手最後躲進了羌族的地方。

    也就是說,姚興和這件事脫不了幹系,很有可能,他就是彌勒教在壽縣裏的內應,這和當初拓跋火還有慕容狂的判斷有了很大的出入。

    不管怎麼說,姚興變成了第一嫌疑人,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時間,拓跋鮮卑,還有慕容鮮卑,包括上官清流的人,都對羌族的地盤展開了密切的監視。

    煙濛濛每天都帶著小松和菲菲在壽縣各地閑逛,謝法亮等人也被盡數帶在了身邊,以方便衛階和王鎮惡行事,而羌族的地盤經過幾天的監視後,並沒有發現任何和彌勒教有關的事,而此時,姚興卻自己找上門來了。

    “公子似乎不把姚興當朋友呢!”

    見到衛階後,姚興的開場白就大有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這讓衛階有點意外,以為他是覺察到羌族周圍的監視,故此來倒打一耙。

    “姚老大何出此言?衛階自問沒有做對不起姚老大的事啊!”衛階輕描淡寫地應對著,心中在盤算著姚興此來的目的。

    “公子真是貴人多忘事,上次碉樓之內,姚興不是說過,公子若是有好事,要預姚興一份的嗎?”衛階的態度有些敷衍,這讓姚興有些不悅起來。

    “如今時間已經過去半個月,公子似乎把我姚興的話全然忘記了!”

    衛階頓時恍然,看來這姚興並沒有察覺到他們的監視,此次前來找他,還是為上次的事,這是在擔心錯過什麼好處。

    衛階同時也意識到,姚興很有可能只是探查到他和拓跋火還有慕容狂有接觸,至于他們之間的計劃卻是一無所知,如此說來,姚興是彌勒教內應的可能性就大大降低,那三個殺手躲進羌族的地盤,極有可能是栽贓嫁禍,轉移視聽的計策!

    “姚老大想多了,衛階此來真的只是陪濛濛小姐遊玩,並無其他打算!”

    無論如何,姚興也不夠資格參與到他們的計劃之中的,衛階從始至終就沒想過算上姚興,所以後來幹脆就把這件事都忘了!

    “嘿嘿!”

    這裏是雲來客棧,姚興雖然不高興,但也不至于當場翻臉,只是冷笑著說到:“慕容狂在壽縣之內確是個人物,但是這壽縣可不是只有他一人,至于拓跋火,更是連列席北幫的長老會都沒資格!”

    “公子有好處卻只想著他們兩個人,有沒有想過其他老大的感受?有沒有問過其他人會不會答應?”

    衛階眉頭微皺,這就是慕容狂和拓跋火口中膽小如鼠的姚興?怎麼覺得他不僅不是膽小如鼠,反而還挺大,這裏是雲來客棧,是南幫的地盤,他衛階可是南霸天兄弟二人的座上賓,姚興就敢在這裏出言威脅?

    “是不是衛階上茅廁也要問過諸位老大?”衛階冷聲說到。

    “若是姚老大覺得衛階有對不起各位老大的地方,盡管聯合各位老大前來問罪,到時候就看看各位老大會不會買你姚老大的帳了!”

    “哼!”姚興拂袖離開。

    “那咱們就走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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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鳳清 發表於 2017-8-21 09:41 PM

第一百一十一章:新的目標

    姚興上門這麼一鬧,衛階反而愈發覺得當初拓跋火和慕容狂分析的對,這個姚興還真的不太可能是彌勒教的內應,他們這幾天的布控監視應該是做了無用功了。

    和煙濛濛打過招呼後,衛階和王鎮惡再次分頭行動,分別找上了拓跋火和慕容狂,目的地依然是夜安街的燈塔,是時候再碰個頭了。

    殺手藏進羌族地盤的消息是上官清流透露給大家知道的,如今衛階已經從姚興那裏得到較為可靠的判斷,他很有可能只是彌勒教故意迷惑他們的煙霧彈,除了衛階之外,其他幾人對上官清流的身份更是懷疑了。

    “上官老板不會是故意誤導我等吧?”見面剛坐下,慕容狂率先忍不住,對著上官清流就質問道。

    “一開始慕容狂就說了,姚興不可能是彌勒教的內應!”

    “慕容老大稍安勿躁!”衛階看了一眼有點壓不住火氣的慕容狂,輕聲勸慰道。

    “只要有一絲可能,我們就不能放過,沒有布控監視,我們也無法完全將姚興身上的嫌疑洗去,如此說來,咱們這幾天也並非都做了無用功!”

    “對付彌勒教,茲事體大,任何線索咱們都不能放過,再有,上官老板我衛階是完全信任的,也希望各位心中也不要再有疑慮,以免影響判斷,誤了大事!”

    拓跋火微微點頭,沈聲說到:“我相信衛階公子的判斷,以後在這個房間裏的都是自己人,相互就不要再有猜忌了,當務之急,還是確認彌勒教內線的身份!”

    “首先可以肯定,這個內線一定存在,而且身份不會低,現在想來,上官老板上次所言不無道理,拓跋火現在懷疑匈奴的劉光!”

    “這個劉光是赫連勃勃的心腹,在壽縣之內,卻是安分守己,從未做過過激之事,這很值得可疑!”

    其時赫連勃勃雖然還沒做出用人的頭骨砌城這種天怒人怨之事,但是殘暴的本質已經初現端倪,劉光作為赫連勃勃的心腹,在壽縣的這幾年,卻一直未曾做過逾越壽縣規矩的事。

    “單從此點來推斷劉光可疑,有點牽強,畢竟衆怒難犯,匈奴如今大不如前,他遵循規矩,低調行事,並不出奇!”王鎮惡考慮比較周全,沈吟著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慮。

    “如果再判斷錯目標,只怕咱們的誘敵之計就要變成笑話了!”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行事再如何保密,時間拖久了,也會讓有心人看出端倪,更何況是彌勒教,單是從以羌族的地盤為殺手的藏匿之所就可以看出他們的小心謹慎的程度。

    “對了,兩位老大家主那邊可有回信?”衛階轉而問到。

    時間已經過去快一個月,兩族首領應該給出回應了,一切行動都建立在這兩族支持的前提之下的。

    拓跋火和慕容狂幾乎是同時點頭,說道:“鄙族家主以回信同意,並讓我等盡力幫助衛階公子!”

    衛階微微點頭,凝重的神色舒緩了不少,擡頭看了一眼上官清流,語帶期待地問到:“清流兄怎麼看?”

    “虛虛實實,實實虛虛,確實很難判斷,不過清流也覺得匈奴劉光的可疑度最高,這一次就由清流親自來監視劉光!”上官清流面容平靜,看不出任何情緒,語氣一如既往地淡然。

    “彌勒教既然是個有著自己信仰的宗教,想必一些法事是避免不了的,這件事交給清流,只要他們是彌勒教的人,清流自會讓他們無所遁形!”

    “清流兄需要多久能確認?”

    衛階已經有點等不下去的感覺,眼看著一個月時間就要過去了,實在不行,只能繼續北上,到了冀州後再想辦法了!

    他答應過謝安,入冬之前,是要回到建康城的,出來之後,他才知道當初他把問題想得過于簡單,南霸天兄弟是謝安的人也是他沒有想到的,他甚至懷疑謝安是不是已經知道他在密謀對付彌勒教。

    “三天!”

    上官清流站了起來,背負雙手,擡頭看著燈塔頂端閃爍的煙火,像是自言自語地說到。

    “三天時間,無論劉光是不是彌勒教的人,清流都會給大家一個肯定的答複!”

    “清流有一種感覺,這一次咱們不會再找錯目標了,兩位當家也准備一下,一旦確認下來,咱們就以雷霆之勢將劉光秘密控制住!”

    “到時候清流自有辦法讓她開口,說出他知道的一切!”

    拓跋火和慕容狂相互看了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深深的忌憚,在他們心中,壽縣的各位老大,除了姚興,他們還想不到誰能被人要挾到說出一切的可能。

    他們也在慶幸,至少這一刻,他們和上官清流,是友非敵,只是,此間事了,下一個回合呢?

    在壽縣呆的時間越長,衛階愈發覺得壽縣人的不簡單,即便是在拓跋火和慕容狂眼中一無是處的姚興,也有著他的手段和氣魄,就在上官清流親自監視劉光的這幾天時間裏,慕容狂卻陷入了麻煩之中。

    在姚興的提議下,北幫召開了緊急長老會,會議之上,姚興聯合其他三位當家向慕容狂提出質疑,要慕容狂在長老會上說出他和衛階還有拓跋鮮卑族合作一事的相關事宜。

    慕容狂自然是不可能說的,長老會上一時間氣氛極為凝重,大有一副風雨欲來的躁動,幸得拓跋火及時趕到,雖然拓跋火沒有列席長老會,但是在北幫之中的聲望地位卻不長老會任何一位長老之下。

    最終在拓跋火的盡力斡旋之下,二人以作出不損害任何一方的利益的保證後,長老會才息事甯人,一場風波也就在明面上得到了平息。

    至于姚興,雖然不滿意,但是以他一個人的實力,是無法面對拓跋鮮卑和慕容鮮卑任何一方的,更可況在這件事上,拓跋鮮卑和慕容鮮卑還少有地聯手了。

    姚興反常的舉動引起了衛階的注意,以他的性格,應該不是這種遇上事喜歡打前陣的人,而從長老會最終投票的結果來看,似乎和他有勾結,攛掇他出面的人似乎並不是北幫的人,那就只有一個可能,姚興的背後,應該有南霸天兄弟二人的影子。

    等待是漫長的,好在三天過後,上官清流如約傳來了消息,這個劉光有九成的可能是彌勒教的人,就差他親口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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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鳳清 發表於 2017-8-21 09:42 PM

第一百一十二章:攝魂大法

    等衛階王鎮惡等人如約趕到燈塔的時候,慕容狂和拓跋火已經到了,而劉光,也已經被上官清流給抓來了。

    劉光的狀態看上去有些不太正常,精神狀態有點萎靡,像是經曆了幾日幾夜的折磨,衛階看在眼裏,暗自心驚,這個劉光被抓到這裏,最多不過幾個時辰時間。

    “諸位有任何問題都可以直接問劉光!”見人都到齊了,上官清流若無其事地看了一眼劉光,淡淡說道。

    “他看上去有點不對勁!”王鎮惡一臉凝重地看著萎靡的劉光,斟酌著說到。

    “上官老板是不是懂得攝魂大法?”

    “攝魂大法?”衛階心中一突,難不成就是後世所說的催眠術?

    “鎮惡先生好見識,清流確是懂得西域傳過來的攝魂大法,如今這劉光的思想已經完全不受控制,對諸位的提問會言無不盡!”上官清流贊賞地看了一眼王鎮惡,笑著說到。

    拓跋火和慕容狂倒吸一口冷氣,這攝魂大法竟然不是傳說,而是真實存在的,那在這攝魂大法面前,還有任何秘密可言?兩人的心中同時湧起一個念頭,這個上官清流,留不得!

    “赫連勃勃和法慶是什麼關系?”衛階當然沒有其他人想的那麼多,上官清流他是完全信得過的,當下直截了當地對著劉光問到。

    只需要知道這一個問題的答案,其他的都不必問了!

    劉光的臉上竟然沒有掙紮的表情,在衛階問完之後馬上就開口了,只見他有氣無力地說到:“赫連家主是大乘佛的第二個徒弟,劉光奉家主之命,在壽縣替統萬城和彌勒教謀取利益,還有打聽各方勢力的動向!”

    拓跋火聽完之後,神色凝重地走到劉光面前,雙手在劉光的臉上摸索了一陣,應該是對面前這個劉光身份的真實性起了疑心,只是並沒有發現人皮面具之類的東西,此人確定是劉光無疑。

    “那法慶和惠暉是不是在冀州,平時都呆在什麼地方?”慕容狂開口了,他最關心的就是法慶和惠暉的藏身之地,他們才是行動的終極目標!

    “大乘佛在冀州,平日裏都呆在寺院之中,極少外出!”

    幾人又輪番問了幾個問題後,基本確定了法慶和惠暉二人的老巢的位置,彌勒教在冀州有一個規模極大的寺院,只是平日裏在這裏主持大局的卻只是法慶的一個替身,他的真身卻隱藏在寺院周遭的民居之內,錯非赫連勃勃是法慶的徒弟,劉光又是赫連勃勃的心腹,一般人是不可能知曉這個秘密的。

    “依劉光所說,再有月余時間,法慶和惠暉二人就會去到建康城,咱們不若在去建康的路上動手?”拓跋火整理了一下劉光透露出來的消息,率先說到。

    “冀州畢竟是彌勒教的大本營,行動起來,多有不便,咱們的行蹤很難隱藏!”

    慕容狂點頭同意,既然法慶他們要走出來,在必經之路上截擊,應該是這次斬首行動最理想的行動方案。

    “如此一來,不確定因素太多呢!”王鎮惡微微搖頭,去冀州執行斬首行動,自然是困難重重,但是畢竟目標明確,若是守株待兔的話,就存在錯失的可能。

    “無論是具體的時間,還是他們去建康的路線,劉光都不能確定,法慶和惠暉二人都是高手,咱們只能集中力量對付,若是被動等待,只怕一不小心,就會錯失良機!”

    “不知道兩位老大,還有上官老板能不能抽出身去冀州?”衛階看了一眼幾人,緩緩說到,他心中更傾向于王鎮惡的說法,既然是斬首行動,自然是主動出擊把握性大得多。

    去冀州,風險自然會大上不少,不過衛階相信,這些風險都不會被幾人放在心上,只是這幾個人都是各族在壽縣的老大,上官清流更是和平街的精神領袖,此去冀州,只是往返的話只怕都需要一個多月的時間,能不能抽開身也是個問題。

    之前就說好,衛階是拍板之人,既然他認為該去冀州執行斬首計劃,拓跋火和慕容狂自然不會有什麼異議。

    “只要暫時停止在壽限內的一切活動,離開一段時間問題不大,只是人手方面恐怕會有問題!”

    拓跋火說的也是慕容狂心中的疑慮,當家的不在,壽縣內自然需要更多的人來維持治安,還有保護族人的利益。

    “呵呵,人多反而礙事,此去就兩位老大只身前往最好,加上清流,衛階公子,還有鎮惡老弟,就咱們五人去就足夠了!”上官清流微微一笑說道,說完之後大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衛階,唯一真正有麻煩的其實是衛階。

    衛階會意苦笑一聲,說道:“我會盡力說服濛濛小姐不跟著去,只是把濛濛小姐就這麼丟在壽縣,衛階有點不放心,而且也很難找出借口獨自離開!”

    這次去冀州,即便事情再如何順利,回到壽縣也會是一個多月後的事了,衛階拿什麼借口離開,說服煙濛濛還是其次,如何去敷衍謝法亮,還有南霸天兄弟二人?

    “放心吧,清流早就替公子想好了!”上官清流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在衛階面前晃了幾下。

    “濛濛小姐是個以大局為重的女子,說服她不難,公子說服她之後,讓她吃下這個瓶子中的藥丸!”

    “這是?”衛階接了過來,打開一看,瓶中是一粒紅褐色的藥丸,隱約還散發著一種奇怪的香味。

    “昏睡丸!”上官清流的雙眼之中閃過一絲狡黠的笑意。

    “吃飯之後,濛濛小姐會一病不起,壽縣之內除了清流,無人能治,到時候南霸天兄弟自然會找上清流,屆時清流就能給公子找到一個離開壽縣的借口!”

    衛階倒沒什麼,拓跋火,慕容狂,還有王鎮惡頓時露出警惕之色,懷疑地看著衛階手中的小瓷瓶,煙濛濛在他們心中那可是神聖不可侵犯的,上官清流不會藉此耍什麼陰招吧?

    “放心吧,這不是毒藥,只是吃完之後讓人昏昏欲睡,渾身乏力而沒有精神,沒有解藥的話,症狀不會得到緩解!”看著衆人一副不相信的表情,上官清流啞然失笑,搖頭說道。

    “衛階明白了,這確是一個很好地借口!”衛階也笑著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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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鳳清 發表於 2017-8-21 09:43 PM

第一百一十三章:美人抱恙

    饒是王鎮惡等人再如何信任衛階,對于衛階此時的反應和態度還是有點不敢相信,王鎮惡更是忍不住出聲提醒道:“叔寶兄弟三思!”

    衛階搖了搖頭,一臉輕松地對著滿臉擔心的三人說到:“若是濛濛小姐病了,衛階是不是應該竭盡全力,去為她尋找治病的良藥?”

    三人這才從憂慮中掙脫,明白過來!

    壽縣出大事了,在壽縣盤桓逗留了一個月的秦淮第一美人煙濛濛,得了一種怪病,全身乏力,昏昏欲睡,時睡時醒!

    但凡壽縣內有點名氣的大夫,都被衛階和南霸天兄弟二人請到了雲來客棧,但是都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端倪,全都是束手無策!

    各族老大也費勁了心思,各種秘方稀罕藥材,都毫不吝嗇地砸向雲來客棧,幾日下來,美人不僅沒有絲毫好轉,反而愈發嚴重,無奈之下,南霸天去了一趟從未踏足過的夜安街,找到了壽限內最神秘,也是最有辦法的上官清流這最後一根稻草!

    上官清流也沒有讓所有壽縣人失望,雖然只是暫時讓濛濛小姐的病情有了一點起色,但是業已比其他壽限內的那些所謂的名醫要好太多了,而且,上官清流還留下了一個可以治本的藥方,只是其中有一味藥極其罕見,壽限內的人都是聞所未聞!

    最終,尋找這味藥的重任當仁不讓地被衛階攬在了身上,而王鎮惡,也自告奮勇地陪同前往找藥。

    一切塵埃落定,又一次暫別在即。

    “叔寶,此去冀州祝你馬到功成,斬首行動大獲全勝!”煙濛濛的房間內,煙濛濛依靠在衛階的胸口,低聲喃喃說到。

    衛階將計劃帶回來的時候,煙濛濛從始至終就沒有提出要跟著一同去冀州的要求,對于衛階讓她服藥裝病的要求也沒有半分猶疑地照辦,這讓衛階感動之余,對于她的體貼更是感到欣慰。

    “嗯,切記照顧好自己,明天我便讓清流兄把解藥送過來,等我們離開後,你再服下!”

    裝病只是為了給衛階找個獨自離開壽縣的借口,等順利離開壽縣之後,煙濛濛不藥而愈,即便是有人心生懷疑,也是無話可說。

    “濛濛知道怎麼做呢!”

    不知是身體抱恙,還是心中擔憂,煙濛濛的情緒相比平日低落不少,此刻對于衛階的懷抱似乎特別的依戀,觸手可及的柔軟也讓衛階有點心神蕩漾。

    “休息吧!”

    再這樣抱下去,衛階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犯錯,當下緩緩推開懷中的美人,明天,就要趕往冀州了!

    拓跋火離開壽縣的借口很自然,押送資源回平城,這在平時也是極為尋常的事,並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只是慕容狂,頗費了一番周折,細節方面,衛階並未多問,只要不讓有心人起疑心即可。

    五騎五人,沒有任何隨從,此刻已經在壽縣以北,去往冀州的官道之上,拓跋火和慕容狂稍稍做了些掩人耳目的妝容改變,取官道只是為了更快地到達冀州。

    “那個劉光後來怎麼處理的?”

    想到前日在雲來客棧,被上官清流催眠了的劉光居然也露面了,而且除了臉色有點蒼白之外,並無其他異常之處,衛階不由得有些好奇,對著上官清流就問到。

    “那晚之事,他已經盡數忘記了,第二天早上醒來,只會覺得自己睡得不好,不會想到其他方面去!”上官清流姿態瀟灑地甩了甩披在肩上的長發,自得地說到。

    衛階奇怪地看了一眼上官清流,感覺自離開壽縣後,他身上散發出的氣質似乎變了一個人,變得好像“輕浮”了不少。

    對于上官清流,王鎮惡等人沒有衛階那般盲目的信任,不僅如此,還始終保持著一定程度上的戒心,對于此,衛階也只能是無可奈何,別無他法來解決。

    “上官老板不僅懂得攝魂大法,事後還能讓當事人完全失憶,真是駭人聽聞,拓跋火見識了!”

    上官清流展現出的異能越多,拓跋火心中的顧忌也就越深,此刻禁不住有點陰陽怪氣地說到,更是博得了慕容狂的點頭附和。

    衛階還從來沒見過拓跋火用這麼語氣說話,相比慕容狂來說,拓跋火的言行舉止更像一個南方人,粗狂之中不失文雅氣質,如今竟然在上官清流面前小有失態,他心中的的想法就可想而知了。

    “拓跋當家過獎了,雕蟲小技罷了,上不了台面的玩意!”上官清流仿佛聽不出拓跋火言語間的古怪意味,猶自笑呵呵說到。

    “倒是拓跋當家和慕容當家,都是壽縣的英雄豪傑,自然不屑于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衛階不禁有點頭痛,此去冀州是要幹大事的,然而他們內部卻很明顯分成了兩個陣營,拓跋火和慕容狂是一個陣營,上官清流自成一個陣營,王鎮惡雖然並不參與,但是很明顯在心裏是靠向拓跋火他們的!

    這樣下去,會不會壞事?

    這個上官清流也不知道怎麼了,從離開壽縣的那一刻起,仿佛像是擺脫了什麼束縛一般,變得有點放蕩不羈起來,再沒有了在夜安街時的那種從容和雲淡風輕,言語間和拓跋火等人也針鋒相對起來。

    “我說各位老大老板們,咱們去冀州可是辦大事的,你們這樣爭論不休,讓衛階心中不安啊!”無奈之下,衛階也只能通過說笑來緩和這種略顯尷尬的氣氛。

    “公子放心,一碼歸一碼,只要上官老板在對付彌勒教的事情上不耍什麼心眼,拓跋火絕對不會刻意刁難!”拓跋火言下之意,此間事了,就另當別論了!

    上官清流聞言嘿嘿幾聲沒有說話,衛階也只能無語搖頭,沒再多說,別說拓跋火和上官清流了,在場的這幾個人,除了他和王鎮惡,彼此之間,哪個不是臨時合作的關系?

    解決掉法慶和惠暉,彌勒教土崩瓦解之後,大家都會各行各路,到時候是敵是友,又有誰知道?

    無人不分晝夜地騎馬急行了半個多月,冀州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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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鳳清 發表於 2017-8-21 09:44 PM

第一百一十四章:北上冀州

    上古時期,黃帝劃野分州,冀州為九州之一,大禹治水後,九州又得到重新劃分,冀州已然成九州之首。

    如今的冀州,在前秦轄下,彌勒教于數年前開始盛行,而前秦志在南下一統,對于彌勒教的生根發芽,並未給予過多關注,這也使得近年來彌勒教在冀州地區的影響力越來越大,以法慶惠暉為首的沙門子弟,自立門戶,在彌勒教教義的基礎上創立大乘佛教,自稱大乘佛,數月前,大乘佛教更是挑起佛門內亂,大肆屠戮其他佛門子弟!

    一直盤桓在建康的佛門高僧支遁大師,也不得不在數月之前,北上冀州主持大局,應對大乘佛教的瘋狂舉動,而數月之後,衛階也到了冀州。

    大街之上,漢人隨處可見,更有不少胡人身穿漢人的服飾,從表面上看,也是漢人無異,人與人之間溝通交流的,也多半用的是漢族語言,衛階一行人走在街上,雖然有胡有漢,卻也顯得並不是特別的突兀。

    拓跋鮮卑也好,慕容鮮卑也好,在冀州都沒有設置據點,衆人也只能老老實實投棧,只是客棧位置的選擇上費了一番心思,找了一個人流量少,相對比較隱秘,又四通八達的地段上,一家名叫北方人家的客棧。

    客棧的店主人是個漢人,這在冀州並不少見,店中的客人也很繁雜,各族都有,既方便打聽消息,又不引人注目。

    王鎮惡提議先找到支遁大師,說不定從支遁大師那裏能得到不少有關法慶和惠暉的消息,卻被衛階否決了,此番來冀州,他還想瞞住支遁大師,到時候事成之後,他甚至不想和這件事扯上任何關系,一切明面上的事都由拓跋族和慕容族去解決。

    一路之上,衆人都沒有過多的停留和休息,到了冀州,好好休息一晚之後,上官清流自動請纓去摸摸彌勒教的底,而其他四人都留在了客棧之中,並未外出。

    直到深夜時分,上官清流才回來,衛階等人早已等得心焦!

    “怎麼樣?劉光說的那個藏身之處是不是真的?”

    上官清流主要探查的就是之前從劉光那裏得到的,法慶和惠暉二人真身藏匿的地方,衛階給上官清流倒了一杯茶,遞到他的手上,這才開口問到。

    “嗯,卻像是有彌勒教的高層人士在該處流連!”上官清流喝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肯定地點頭說到。

    “明哨沒有幾處,暗哨卻是極多,一日三餐都有專人送至該處!”

    “只是還不能確定裏面的人就是法慶和惠暉!”

    沒有見到法慶和惠暉本人,就不能貿然動手,否則的話,一旦打草驚蛇,法慶和惠暉有了防範,再想找到機會就難了,機會只有一次,一定要一擊即中!

    “兩位老大怎麼看?”衛階有心想冒險一搏,對著拓跋火和慕容狂就問到。

    兩人都是搖了搖頭,看來都是心有顧慮,一時之間也沒有什麼好的方案,王鎮惡看了一眼衛階,說道:“我看還是先找到支遁大師吧,也許他老人家能提供更確切的消息!”

    “你們都忘了咱們最初的定計了吧!”衛階搖了搖頭,輕聲說到。

    “當初咱們最先定下的就是誘敵之計,結果只引出了三個殺手,就由清流兄擒了劉光,也從他處得到了法慶和惠暉在冀州的消息!”

    “衛階覺得咱們的誘敵之計,進行得並不徹底,而現在,是時候再來一次誘敵了!”

    “不可!這裏是冀州,不是壽縣,彌勒教做事沒有任何顧忌,一旦公子暴露身份和目的,只怕對方會以雷霆之勢將你撲殺!”拓跋火首先反對到。

    “難道他們還能大張旗鼓地鼓動信徒來對付衛階麼?”衛階笑著說到。

    “這裏畢竟還是前秦的地盤,還是有規矩的,彌勒教只是一個宗門,再如何膽大只怕也不敢如此招搖吧!”

    “他們要殺衛階,首選還是派遣死士前來刺殺,到時候就有勞諸位退敵了!”

    “幾次三番下來,難保法慶不會親自動手,畢竟,他才是彌勒教中武力值最高的人!”

    “到時候咱們的機會也就來了!”

    “以法慶謹小慎微的性格,怎會親自動手?”慕容狂質疑地問到。

    “謹小慎微的對象,是當權者,而不是我衛階!”衛階越想越覺得這個方法可行。

    “衛階在彌勒教眼裏,只不過是個不成氣候的跳梁小醜,一只手就能捏死的螞蟻,如果這只螞蟻幾次三番都殺不死,法慶會是什麼心態?”

    “一個殘忍嗜殺的人,再如何謹小慎微,只怕也會受不了一只螞蟻在自己臉上肆無忌憚,忍不住要出手拍死他吧!”

    幾人都沈默了下去,衛階說得不是沒有道理,只是這樣一來,也等于是把衆人都暴漏在彌勒教面前。

    “不用擔心,法慶應該是一個非常理智的人,我們在激怒他,逼他出手的同時,也要適當保留實力,給他希望!”

    衛階暗自歎了一口氣,他的顧忌比拓跋火慕容狂他們還要多,如今只能是盡量通過特殊的渠道將他來冀州的消息散布到彌勒教的線人之中,既要讓彌勒教知曉,又要避免讓其他勢力,特別是建康方面的線人知道。

    上官清流看著衛階,沒有說話,但是給衛階一種感覺,他心中的一切顧慮,似乎上官清流都一清二楚。

    “幹脆直接點,我們直接殺進法慶藏匿的民居,給他來個幹脆利落!”慕容狂眼中厲芒一閃,狠狠說到。

    “清流也覺得慕容當家這個提議可行,以劉光的身份,他的消息無疑是可靠的,咱們只要找准機會殺上門,還是有很大的機會一擊即中的,這也好過再用什麼誘敵之計,等他上門了!”上官清流同意地說到。

    王鎮惡和拓跋火都不約而同地點頭,一路相處下來,幾人之間不經意間都已經有了肝膽相照的感覺,這個時候再讓衛階去冒險,是他們不願意看到的。

    “那好吧!”

    刺殺法慶和惠暉,于衛階而言,是只可成功不可失敗的,但是話說到這份上,他感動之余,也已拒絕不得。

    “不過,這次出手,清流兄先隱匿起來,除非確認法慶和惠暉的真身在民居內,否則不要輕易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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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鳳清 發表於 2017-8-21 09:45 PM

第一百一十五章:佛爺好壞

    夜長夢多,有了決定的衛階等人,把行動就定了今天晚上,先是上官清流又去了一趟該處民居,確認法慶和惠暉極有可能就在民居之內後,衛階等四人換上夜行衣跟著上官清流就潛行到了民居之外。

    其時已是後半夜,整個冀州城都已陷入一片寂靜之中,五人趴在離目標不遠處的一處民居上,商量著行動的具體布置。

    “院子前後門有兩處明哨,院子裏四周有呈雙品字型的暗哨,兩處明哨由兩位當家的解決,這六處暗哨由清流和鎮惡解決!”上官清流一邊借著月光在瓦礫上簡單勾畫出明哨暗哨的位置,一邊分配者任務。

    “公子你就在外圍替我們把風!”

    上官清流的話讓拓跋火和慕容狂同時露出不以為然的神色,這不明顯是說他和王鎮惡比二人強嗎?二人都是桀驁之輩,只是眼下行動要緊,雖然心中不快,也並沒有表示出異議。

    衛階點點頭,說道:“諸位小心!”

    就事論事,他的那兩下子,比較適合逃命,制敵還是免了!

    以四人的身手,解決外圍的崗哨還是輕而易舉的事,不消片刻,上官清流就在院子裏發出了約定的信號,衛階和拓跋火慕容狂二人會和之後,悄無聲息地走進院子之中。

    “裏面除了幾個不會武功的下人,就只剩下我們這次的行動目標了!”上官清流指了指內院方向,輕聲說到。

    “接下來,清流兄在外照應吧,如果確認是法慶和惠暉,你再進去,如若不是,你就不要露面了!咱們還得為下一步棋做准備!”

    衛階點頭說道,示意拓跋火和慕容狂二人打頭陣,他和王鎮惡殿後,四人朝著內院就走了進去。

    內院應該是禁止下人入內的,一路過去,別說明哨,就連暗哨都沒有一處,院子裏的房內還留有昏黃的燈火,應該是屋內的人還沒休息,四人小心翼翼地靠近,走到窗下,房內有兩人正在談話,而說話的內容讓衛階驚愕之余又不禁興奮起來。

    “佛爺,你好壞啊,弄得奴家不上不下的!”

    說話的是一把嬌媚的女聲,這讓衛階有點莫不著頭腦,既然是叫佛爺,想必是法慶的幾率很大,但是似乎又在屋內做些男女之事?

    “嘿嘿,佛爺還沒發功呢,等佛爺發功了,保准你這浪蹄子只上不下!”

    嗓音渾厚,中氣十足,一聽便是個習武之人,衛階征詢地看了一眼拓跋火等人,幾人都微微點了點頭,同意即刻動手。

    衛階不知道,他們幾個卻都清楚得很,彌勒教不僅不禁欲,還提倡男女雙修,大乘佛教的十柱大乘功更是把男女雙修放在了首要的位置上,法慶和惠暉二人名義是師徒,實則就是雙修的伴侶,屋內的這對狗男女十有八九就是這二人。

    既然確定了屋內人的身份,衛階不敢大意,正要給院外的上官清流發信號,招呼他一同進來動手,屋內又傳來了女子的聲音。

    “佛爺,什麼時候把奴家推薦給大佛爺啊!奴家很想得大佛爺垂憐呢!”

    一句大佛爺瞬間讓衆人推翻了此前的推測,這個女子嘴裏的大佛爺應該才是法慶,而眼下和共度巫山的則另有其人,只是聽她說話的口氣,她口中的這個佛爺和法慶關系頗為親密!

    “嘿嘿,難道我大乘佛教就只有大佛爺一個佛爺嗎?”男子渾厚的聲音再次響起。

    “大佛爺一心都在佛娘身上,想要他雨露均沾你就想太多了,還是好好伺候我這個佛爺吧!”

    話音剛落,房內就傳來了一陣嬌喘之聲,屋外幾人面面相覷,一時之間都不知道是動手好還是不動手好了。

    沈默了半晌之後,衛階心中一動,只怕屋內這個淫1僧和法慶關系匪淺,若是能將其生擒活捉,再交由上官清流催眠一番,說不定能有意外收獲,當下做了一個動手的手勢。

    拓跋火和慕容狂早就等得不耐煩了,這算什麼事?堂堂壽縣兩個老大,竟然在牆角之下偷聽人家魚水之歡的聲音。

    “砰”的一聲,房內大床上兩條赤?裸的聲音還糾纏在一起,房門就被慕容狂一腳給踹開了,床上的人影反應很快,瞬間抓起一件衣服披在身上,操起床頭的鬼頭大刀就站了起來。

    “來者何人,竟然壞佛爺好事!”

    “嗤???!佛爺!?”拓跋火輕嗤一笑。

    “也就你們彌勒教的畜生,如此行事,還敢自稱佛爺!”

    “呵呵!”

    大和尚只穿了一條褲子,赤著上身,笑起來一身橫肉翻飛,倒是尚在床上的女子看上去不僅年輕貌美,身材也極為苗條。

    衆人一想到如此女子被這堆肥肉壓在身下的場景,禁不住露出惡心的表情。

    “藏頭露尾的鼠輩,也敢在佛爺面前叫囂,佛爺答應,手上的鬼頭刀也不答應,受死吧!”

    話音未落,大和尚倒先動起手了,鬼頭刀翻飛著朝著衆人卷了過來,身手端的是敏捷得很,拓跋火冷哼一聲,也不答話,從後背摸出彎刀就迎了上去。

    彌勒教大和尚的鬼頭刀雖然舞起來大開大闔,卻也是密不透風,拓跋火的彎刀雖然輕盈,一時之間無法攻進去,交手之後,兩人竟然相持不下,看上去一時之間是分不出勝負了。

    遲則生變,衛階示意王鎮惡和慕容狂二人上前幫忙,現在可不是比武,是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活捉這個大和尚。

    大和尚一看,不禁心底發慌,原本以為只是三拳兩腳便能解決掉的小角色,沒想到隨便上來一個就夠自己對付的,這一下子又上了兩個,只怕今天是要交代在這裏了。

    “快走,讓大佛爺救我!”

    大和尚心知不敵,對著床上的少女喊道,也沒見少女有什麼動作,大床的中間就朝內凹了下去,人影隨之不見,衛階上前一看,床上原來有機關,床下是一條密道,密道之中漆黑一片,不明情況的衛階並沒有跟著追進去。

    這個少女即便不逃,他也打算放走的,不然誰給他們報信?

    三人聯手,大和尚沒撐住幾個回合便被制住,此刻正一臉不屑地看著衛階,想必是看出來這幾人以衛階為首。

    “小子,有種就報上名來!”

    衛階已經摘下了遮住臉龐的黑巾,正笑意盈盈地看著大和尚。

    “在下衛階,不知大師是彌勒教哪位佛爺?”

    大和尚頓時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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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鳳清 發表於 2017-8-21 09:46 PM

第一百一十六章:意外收獲

    衛階這個名字他太熟悉了,早在一個月之前,壽縣就傳來消息,有個叫衛階的少年,要圖謀對付彌勒教,而這個衛階來自建康,背後極有可能是謝安。

    沒想到這個衛階長得如此清秀,這個容貌只怕能讓絕大多數女人都會覺得嫉妒吧,大和尚想必是知道這件事難以善了,索性閉上了嘴,什麼也不再說。

    “怎麼了佛爺,難道連名字都不敢說了嗎?”

    大和尚已經被幾人帶到了北方人家,拓跋火看著一言不發的大和尚,譏笑著說道。

    “彌勒教的人就這點膽量?”

    “要殺要剮,放馬過來,佛爺可不是嚇大的,忒多廢話!”大和尚倒也硬氣,擡頭看了一眼拓跋火,不屑地說道。

    “想必閣下就是法慶的師弟,也是法慶一奶同胞的兄弟法難大師吧!”這個時候,一直在旁邊皺眉思考的王鎮惡開口說道。

    法慶和法難的關系,知道的人極少,錯非是王鎮惡,從王猛那裏知悉了諸多北方隱秘之事,一時之間也無法想明白這個大和尚的真實身份。

    “大乘佛教的二佛爺!”

    “你是誰?”

    法難終于再難沈住氣,身份被揭穿,意味著自己的利用價值就會陡然上升,他已經做好了赴死的准備,只是不想在臨死之前還連累到自己的打個法慶。

    “你不承認也沒關系,讓你開口說話,太容易哩!”上官清流也湊了過來,一邊惡趣味地笑著,一邊強餵法難吃下了一粒藥丸。

    “這是昏睡丸,再配合爺的攝魂大法,保管你連雙修時的細節都給說出來!”

    藥丸入口即化,順喉而下之後,法難立馬覺得自己的視線都變得模糊起來,上官清流的話也已經聽的不太清楚了。

    這是上官清流第一次在衆人面前展示這個所謂的昏睡丸,看效果顯然和之前煙濛濛裝病吃的那顆不一樣,就在衆人以為他會繼續當衆施展攝魂大法的時候,上官清流開口了。

    “各位公子,當家還請回避吧!清流要施用秘術了!”

    說完之後上官清流看了一眼法難,嘿嘿笑了起來,顯得無比奸詐陰險又惡毒,房內衆人不禁雞皮疙瘩都立了起來,依言離開了房間。

    上官清流如何施法,已經不得而知,只是時間真的不太長,不過一炷香時間,上官清流就從房間裏走了出來,一臉輕松,完全看不出有任何施法過後的疲倦。

    “有何收獲?”衛階笑著迎了上去,雖然上官清流在離開壽縣後像是變了一個人,反而給他一種感覺,眼前的這個上官清流似乎更真實。

    “你猜?”上官清流嘿嘿笑著,把卷起的衣袖放了下去。

    “有話直說吧!”拓跋火不耐煩地說道,這個上官清流,不管是在壽縣中表現出的那種處變不驚的淡然,還是如今的無賴輕浮,他都看不順眼。

    “粗人就是粗人,沒有半點情趣!”

    上官清流翻了翻白眼,這才繼續開口說道:“你們一定想不到,這個法難和法慶二人竟然是孿生兄弟,兩人長相身材都是一模一樣,而且,他們兄弟之間的感情非常好,好到連女人都可以共享!”

    “我估摸著赫連勃勃或者劉光都被騙了,和他們一直有接觸的都是這個法難,而不是法慶本人!”

    “說重點!”

    上官清流說到這裏,慕容狂也有點坐不住了,皺眉說道。

    “他有沒有說出法慶的下落?”

    上官清流嗯了一聲,微微點頭,衆人也頓時來了精神,露出傾聽的神態。

    “大乘佛寺中的替身其實是法慶的真身!”

    “什麼?”

    衆人都大呼法慶奸詐,這個法慶,心機也太重了吧,這種虛實之計完全是用來對付聰明人的啊,誰能想到替身不是替身,真身也不是真身?

    “那個成天在大乘佛寺中宣揚佛經的就是法慶本人?”衛階猶自不敢相信地問道,這似乎有點說不通。

    “法難是這麼說的,而且,在我面前,他已經失去了撒謊說假話的資格!”上官清流自信滿滿地說道,他的這些手段從來就沒有出過差錯。

    “如此說來這個法難已經沒有任何留下來的必要了!”拓跋火眼中精光一閃,化掌為刀,做了一個斬首的動作。

    慕容狂點頭,跟著說道:“他也留不得,否則即便我們擊殺了法慶,他也能冒充法慶,繼續蠱惑人心,畢竟他們是孿生兄弟,相互之間應該非常了解,想要冒充起來並不難!”

    “不急一時!”

    衛階搖了搖頭,說道:“既然他們兩兄弟之間的感情很深,若是咱們在對付法慶的時候出現意外,這個法難說不定還能派上用場!”

    “叔寶說的沒錯,法難就留在北方人家,想必上官老板一定有辦法讓他老老實實呆在這裏,咱們先去對付法慶和惠暉,若是事成,回來再解決這個法難!”

    王鎮惡同意衛階的說法,拓跋火和慕容狂也不是沒想到這點,只是怕夜長夢多,法難畢竟是彌勒教的妖人,殺一個少一個!

    “那就這麼定了,今天晚上,咱們就去大乘佛寺,想必法慶雖然知道他的弟弟被擒而有所警惕,但是也想不到他的行蹤已經被他的弟弟盡數說出來了!”

    上官清流此前對法難施法,雖然出來後看上去一副輕松的模樣,但是他自己清楚這個法難的意志有多強,事情的經過並非表面看上去的這麼輕松!

    “咱們的人數似乎太少了!”

    拓跋火皺眉說道,大乘佛寺不是昨晚那間民居可比,此去和強攻並無二致,己方卻只有五人,即便彌勒教中都是烏合之衆,人數一多,也夠他們受的。

    再說了,既然是彌勒教的大本營,死士高手自不會少,法慶和惠暉二人更是沒有摸過深淺的高手,反觀這邊,衛階殺敵制勝的能力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衛階暗歎一口氣,給他三本天書有何用?還不如給他一本武功秘籍來得實用,很明顯他現在成了一個拖後腿的了!

    “我們還是先找到支遁大師,想必佛門之內也不乏高手,消滅彌勒教此種斬妖除魔的善事,他們也必然樂意為之!”

    王鎮惡再次提到支遁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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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鳳清 發表於 2017-8-21 09:47 PM

第一百一十七章:佛門高手

    王鎮惡再次提議向支遁大師求助,這一次拓跋火和慕容狂也大為意動,若是能得到真宗佛門的幫助,強攻大乘佛寺,不是沒有可能。

    面對衆人期許的眼神,衛階不得不再次面對這個問題,這一次,他沒有再斷然拒絕,而是認真地思考起來。

    都說兩害取其輕,然而在衛階看來,對付彌勒教和瞞住支遁大師和謝安,根本就是一碼子事,若是事後支遁大師將此事如實告訴了謝安,那即便是彌勒教被滅了,他回到建康城後,只怕還是會被謝安想出別的裏有困在城中,斷絕他和北府兵的聯系。

    眼下事情的發展已經超出預計,說好的斬首行動很有可能最終會演變成強攻,若是衛階還是執意不求助支遁大師,單單他們五個人去對付大乘佛教,其中的風險可想而知,很有可能五人去,一個也回不來。

    事情完全失控了!

    這是衛階心裏的想法,對付彌勒教已經不是他一個人的事,不可能說停就停,什麼都不做,或者就殺個法難,然後就回壽縣,他更沒有理由讓拓跋火和慕容狂等人為了他自己的事去做這種有死無生的事!

    “好吧,只是支遁大師的行蹤只怕不好找吧?”

    衛階總算松口,這也讓衆人松了一口氣,大家都知道他心中有顧忌,卻又不知為何,上官清流似乎知道,卻從未提起過,王鎮惡隱隱約約能猜到一點,卻也不能確定!

    說話的同時衛階看向王鎮惡和上官清流這二人,要說對這冀州,無疑是王鎮惡最為了解,由他去打探支遁大師的行蹤最為合適,不過上官清流身上有太多讓人覺得匪夷所思的技能,興許他能更快完成任務。

    “清流去吧!”上官清流微微一笑,輕松地說道。

    “真宗佛門如今在冀州雖然遭到彌勒教的打壓,但是要找到支遁大師,也不是難事,日落之前,清流必然有好消息帶回來!”

    話音未落,上官清流的身影已經到了門外。

    “你們不用這個眼神看著我,對他的了解我不比你們多多少,只是直覺告訴衛階,他是信得過的!”

    衛階看著三人同時投遞過來的眼神,無奈搖頭說道。

    上官清流雖然渾身透著神秘,辦事效率卻是高的出奇,太陽還未下山,他變回來了,隨他同來的,赫然便是支遁大師本人。

    這個名震南北的大師站在面前,拓跋火和慕容狂除了尊敬之外,別無其他情緒,王鎮惡則是異常的激動,支遁大師實打實是他的救命恩人,沒有支遁大師,王鎮惡如今早就變為一抔黃土了!

    衛階則是心中忐忑,頗為不安,看見支遁大師的時候有點不知如何開口,他很怕支遁大師會問他為何會在冀州出現,又想著對付彌勒教,他不想欺騙這個得道高僧!

    好在支遁大師來到之後,只是一心和衆人討論攻打大乘佛寺之事,其他事則沒有多問半句,這也讓衛階心安不少。

    “如今冀州之內,佛門遭到壓制,絕大部分僧人已經轉移到別的地方,如今留在冀州的,都是曾經習過武的武僧!”各自坐下後,支遁大師開門見山,直接把真宗佛門如今在冀州的情況說了出來。

    “我們正在圖謀反攻,恢複冀州佛門的秩序!”

    “不知大師口中的武僧有多少人?還有大乘佛寺內彌勒教的實力如何,大師可有了解?”衛階看了一眼支遁大師,收回眼神之後才開口問道。

    “百余人,但是多是武藝平凡的僧人,能算得上高手的不過一手之數!”支遁大師苦笑搖頭,無奈說道。

    佛門正宗,平日做的都是禮佛參拜之事,真正去習武的沒幾個,這也是為何幾個月前在彌勒教的挑釁之下無力反抗的原因。

    “他們四個都是高手,大師覺得強攻一途能否行得通?”衛階看了一眼其他幾人,微笑著說道。

    支遁大師頓時露出欣慰中略帶興奮的表情,說道:“絕對可行,大乘佛寺中,武藝最高的當屬法慶無疑,不過也就和老和尚我在伯仲之間罷了,余下以惠暉法難為首,能稱得上高手的也就十人左右,其他信徒多是有力無技的莽夫!”

    “而且,人數方面並不比我們多多少,我相信有了各位的幫助,強攻是可行的!只是,死傷在所難免!”

    說完之後,支遁大師的神色略微黯淡下去,雖然說除魔衛道是佛門弟子的職責所在,但是畢竟都是鮮活的生命,很多僧人,都還和面前的衛階一樣年輕!

    支遁大師擔心的自然不是自己的安危,衛階心有所感,微微歎氣,只是哪有革命不流血的?放縱彌勒教的後果將會是死更多的人!

    “如此我們便盡快行動吧,煩請大師回去後和諸位佛門高手商量一下,我們這邊隨時都可以動手!”

    多余的話自不必再說,只要能消滅彌勒教,血就沒有白流!

    “就今晚吧,我們早就等著這一天了!”支遁大師兩眼放光,沈著說到。

    “等太久哩!”

    時間確定下來之後,衆人就行動的細節又仔細討論了一下,最終決定,由佛門高手率領佛門子弟打頭陣,支遁大師則和衛階他們一起,從旁策應,應付彌勒教的高手,法慶和惠暉若是提前出手,就交由支遁大師和上官清流負責。

    時間定在了亥時三刻,以火箭為號!

    “小階,眼下無人,老和尚和你說幾句貼己話!”

    大戰將至,其他人都抓緊時間去休息一會,養養精神,支遁大師要趕回佛門的據點安排,送支遁大師的任務就落在了衛階這個注定會是閑人的身上。

    “大師請說!”衛階心道來了,不由得心下又忐忑起來。

    “安公當年對你的批語,老和尚其實並不敢苟同,只是這麼些年了,老和尚從未說過安公的不是!”支遁大師想起建康的過往,微微歎氣說道。

    “小階你到冀州來,想必是瞞著安公的吧,對付彌勒教之事,只怕也不想讓安公知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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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鳳清 發表於 2017-8-21 09:48 PM

第一百一十八章:小心有詐

    衛階默然不語,支遁大師看的透徹,而且似乎頗為掙紮,既想維護衛階,又不想對謝安有所隱瞞。

    衛階跟在支遁大師後緩緩走著,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這裏本就是冷僻地帶,行人已經很少看見,直送到下一個街口,衛階才緩緩開口說道:“大師厚愛,衛階心中感激,衛階也不想讓大師為難,若是安公問起,大師實話實說便是!”

    支遁大師看著衛階,歎了一口氣,微微搖頭,不再說話,身影漸漸消失在夜幕之中,衛階看著支遁遠去,收拾心情,轉身回到北方人家,大戰在即,能不想的就暫時別去想了!

    王鎮惡也好,慕容狂,拓跋火也罷,都各自回房休息了,唯獨上官清流,卻在衛階的房中等他。

    “清流兄沒有休息?為何適才不與我一起相送大師?”

    上官清流促狹一笑,說道:“你心中的秘密不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嗎?你和大師的談話難道不怕我聽到嗎?”

    衛階搖頭失笑,這個上官清流,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開玩笑。

    “在清流兄面前,衛階還有何秘密可言?不知清流兄有何建議?”

    “建議倒是有,你卻未必肯聽!”上官清流深深看了一眼衛階,難得認真地說道。

    “此次正面強攻,是場硬戰,死傷在所難免,若是你不想建康方面知道你在冀州這裏的動作,支遁大師,可以在在大乘佛寺中與敵攜忘,同歸于盡!”

    “你說什麼?”

    衛階頓時不悅起來,同時看了一眼門口方向,上官清流這句話若是讓王鎮惡聽見,只怕會當場翻臉。

    “做不到是不是?”上官清流呵呵一笑。

    “以後不要再說這種話了!”

    上官清流和支遁大師過往並無交集,加上很有可能和他衛階一樣,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對這裏的人和事沒有什麼歸屬感,說出這番話也在情理之中,只是衛階卻過不了自己這一關。

    “那就沒有辦法了!”上官清流聳肩說道。

    “你就只能祈禱支遁大師願意為你保守秘密了!”

    “清流兄,有件事一直都沒有問你,你為何會參與到這件事之中?”

    按理說,上官清流根本就不用在意彌勒教,對付彌勒教,于他而言也沒有半分好處,最終卻成了整件事中的關鍵人物。

    “不是我想參與進來的,而是我不得不參與進來,以後你就會知道了!”上官清流似是想起了什麼,神色黯淡了不少,說話的語氣也頗為的無奈。

    衛階很想問他,是不是和三卷天書有關,曾經那個在夢裏自稱周公的人是不是和上官清流也有瓜葛,但是看見上官清流已然沒了談話的興致,話到嘴邊,最終也是沒有問出口。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是亥時,王鎮惡等人也來到了衛階的房裏,是時候行動了!

    臨走之際,上官清流又逼著關在他房中的法難吃了一顆特制的昏睡丸,幾人盡數換上夜行衣,趕到約定地點和支遁大師等人會合。

    這支由真宗佛門弟子組成的隊伍沒有半分掩飾,在五個年紀稍大的僧人帶領下分成了五組,此刻已經埋伏在大乘佛寺的周邊,只能支遁大師一聲令下,便強攻目標。

    王鎮惡看了看天色,對著衛階點了點頭,時辰到了。

    此時的大乘佛寺顯然是有所戒備的,臨近子時,卻還是燈火通明,寺廟內也是人影攢動,並未休息。

    既然是強攻,就顧不得這麼多了,衛階對著支遁大師微微點頭,隨著支遁大師的一聲佛號,五支小分隊魚貫而出,對著大乘佛寺內就衝了進去。

    一觸之下,很明顯,代表正義的這一邊戰鬥力更強,寺廟內的彌勒教徒幾乎是一觸即潰,潰敗著向寺廟內逃去,小分隊在高手的帶領下猶如尖刀般直插進寺廟大廳之中。

    衛階等人組成的高手小組也不敢怠慢,緊隨其後,只等彌勒教的高手現身!

    佛門弟子一百余人衝進大廳之後,卻發現迎接他們的不是嚴陣以待的彌勒教信徒,而是一個空曠的大廳,在衛階等人也進去後,大廳的十幾扇大門也在一瞬間盡數被關死。

    氣氛異常詭異,大廳四周的牆上被無數的火把籠罩,整個大廳被照得亮若白晝,而彌勒教的人,卻是蹤影全無。

    “小心有詐!”

    支遁大師排衆而出,斷聲喝到,讓衆人小心提防。

    “哈哈哈!”

    就在衆人嚴陣以待的時候,大廳中響起了震耳欲聾的狂笑之聲,中氣十足,只見三道人影在十來個彌勒教徒的簇擁下出現在大廳的二樓走廊之上。

    衛階眯眼一看,心中咯噔一聲,放肆狂笑的這個人竟然是法難,臉頰上的傷痕還清晰可見,而站在他旁邊的,左手邊的是一個和法難長得一模一樣的大和尚,應該是法慶無疑,而另一邊,則是一個年紀不到三十的俏尼姑,應該就是法慶的雙修伴侶兼大徒弟惠暉!

    “法難,你竟然能逃出來?”上官清流無比震驚地問道,神色凝重至極!

    “法難?哈哈哈!”

    只見法難哈哈大笑起來,笑聲中的得意與不屑之情盡顯,只見旁邊那個應該是法慶的大和尚也是笑著說道:“法難佛爺在這裏!”

    大廳中諸人盡皆變色,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所有人的眼光都聚集到上官清流身上,法難的身份是上官清流確認並確信的,為何如今又另有其人,那這個法難是誰?難道是法慶本人?

    上官清流抿嘴不語,只是神色凝重地盯著走廊之上的三人,一字一句地說道:“敢自稱大乘佛,果然有兩下子,上官清流從未失手,今日居然給你騙過了!”

    “清流兄?”衛階愕然問道。

    “此人是法慶,旁邊那個才是法難,我們中計了!”上官清流恨聲說到。

    “當日在民居,本佛爺就已經知道你們在外埋伏,只是為了將你們一網打盡,這才甘心束手就擒,不然就算你們人多,佛爺我也早就遁走了!”

    說完之後,法慶囂張得意的大笑之聲再次充斥整個大廳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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