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溫七郎 -【大宋一品駙馬】《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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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yz0116 發表於 2018-6-24 01:37 PM

第135章 歸心

  次日早朝。

  趙匡胤將柳味的提議說給了眾臣聽,眾臣聽完之后,有反對的,有支持的,不過因為反對的官員也說不出其他的解決辦法,最終皆是同意了柳味這個提議。

  而趙匡胤在眾臣同意這個提議之后,便命吏部官員重新考察十來年間的卷子,並且對那些考生進行考核,若是覺得他們品性不差,本事也是有的,便將他們的名單彙總一下遞交上來,由他趙匡胤統一開恩賜進士出身。

  吏部官員領命之后,才退早朝。

  而早朝后,這個消息很快便傳遍了京城,並且以最快的速度傳往全國各地。

  大概五天之后,全國大部分地方已是知道皇上要賜恩科進士了。

  而當這個消息傳遍天下的時候,那些落第的書生對大宋朝可謂是感恩戴德,痛哭流涕,當然,在他們高呼皇上聖明的時候,他們對那個提出這個建議的柳味更是心存感激。

  如果不是柳味,他們這些落第書生只怕一輩子也休想進士及第去當官了,柳味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是再生父母啊。

  在吏部官員的忙碌下,在天下士子的稱贊中,恩科進士的名單最終確定了下來,雖然在朝堂上有人對張齊賢的進士名額頗有微詞,可在晉王的周旋下,張齊賢還是獲得了一個名額,而趙匡胤對此也沒有說什麼,當初若非因為張齊賢的行為太過不雅,他几乎都想點張齊賢一個狀元,如今給他個恩科進士的名額,也算是他彌補了之前的遺憾。

  名單定下后,隨即張貼京城,並傳之四海。

  忙碌了大半個月后,這件事情才算是塵埃落定,而這個時候,大宋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繁榮,大街小巷,那些本來已是心灰意懶的士子書生又全都燃起了激情,因為他們看到了一個對文人最是優待最是公平的朝廷。

  這個朝廷,讓他們對未來之路又燃起了希望。

  希望像花,瞬間綻放開來。

  而就在士子書生對大宋朝廷充滿希望,對柳味充滿感激之情的時候,潘惟吉則是緊鎖眉頭。

  時風已暖,花開花謝。

  潘惟吉在潘府的亭台水榭處端坐,聽著李勝男訴說著這几日京城發生的事情,而越聽眉頭越是深鎖。

  李勝男雖然察覺到了潘惟吉的異樣,可還是繼續說了下去。

  “柳味以解決嶺南之地缺少官員的問題提議聖上重新錄取考生,聖上同意,天下士子書生對柳味更生敬佩之情,那之前被盧多遜陷害的張齊賢也成了恩科進士。”

  這樣說完后,李勝男才微微欠身給潘惟吉的茶杯中添了新茶。

  潘惟吉摸了摸鼻尖,而后嘆息一聲:“本以為書生落第,除非再考,便難有進士身,沒想到那柳味竟然有這一手,當真是出的又准又狠,縱觀京城這段時間的所發生的事情,怕都在柳味的掌控之中,慕容博被黑,琴墨坊的暴露,以及這恩科進士,都是柳味一手策划。”

  聽到潘惟吉這話,李勝男不由得一震,她本以為恩科進士的事情是柳味恰逢其時,可聽了潘惟吉這話后她立馬明白過來,所有的一切都是柳味暗中操控的,可又做的這般滴水不漏。

  與這樣的人為敵是危險的,因為他若真的想對付你,便會打的你全無招架之力,慕容博豈不就是這樣,如今學府書院沒了,他在朝中的勢力也盡被其他人所瓜分。

  想到這些,李勝男心頭微微一沉,她對潘惟吉再了解不過了,如果潘惟吉真的要與某人為敵的話,那他便不會收手罷休,如此一來,他們的處境只怕也不是很妙。

  潘惟吉見李勝男陷入了沉思,淺淺一笑:“可是怕了那柳味?”

  李勝男一愣,隨即連忙說道:“沒有,奴婢只是在想如何對付柳味,他畢竟是個難對付的人。”

  潘惟吉並未點破李勝男的心思,只微微點頭:“如今柳味在京城已是名聲大噪,想做出對他不利的事情怕是不太可能,真要對付柳味,只能從京城外下手。”

  “公子的意思,是說從柳味的酒樓下手?”

  “那不過是小打小鬧,只怕動不了柳味根基,要對付柳味,只能是殺手,還記得本公子之前對父親說過的話嗎?”

  潘惟吉這話問的是有些突兀的,不過李勝男冰雪聰明,很快意識到潘惟吉這句話中的意思,之前潘惟吉提議潘美帶柳味出征南漢,然后在途中做了柳味,只是當時宮中遇到刺客而誤了此事,本來潘惟吉對柳味並不怎麼看重,覺得柳味不能出征就不出征,在京城他也照樣能找到機會殺了他,可經過這一段時間的觀察,在京城是殺不了柳味了。

  那麼唯一能殺掉柳味的,只能是在京城外,就像當初潘美要柳味隨同出征一樣,找個機會讓柳味離開京城。

  離開了京城,沒有這麼多人護著柳味,他們要下手的機會將會很多,而且殺了柳味之后也好善后,如果在京城,像柳味這麼有名氣的人被殺,可就要鬧的京城嘩然了,這並非潘惟吉想看到的,他要殺了柳味,也要保全自己。

  潘惟吉與李勝男兩人相視一笑,心中皆有了想法,而這個時候,潘惟吉問道:“家父可有來消息,什麼時候回京?”

  “老爺可能再過三天就要回來了。”

  潘惟吉露出一絲淺笑:“好!”

  -----------------------------------------------------------------

  學府書院。

  此時的學府書院很冷清,除了慕容博以及几個老仆外,學府書院以及沒有其他人了。

  慕容博在短短半個月的時間里蒼老了很多,本來他心有大志,想以布衣之身掌控朝堂,可他万沒有想到,就因為他跟柳味有了嫌隙,竟然被柳味這般的對付,現如今他已身敗名裂不說,就連自己在朝堂中的勢力也是被各派所瓜分。

  本來他想將勢力全部寄托給二皇子趙德昭,可不曾想那二皇子出手慢了,不少身份稍重的人已是被他人搶了先,二皇子所得的,也不過是一些無足輕重的人,他本想厚著老臉去見那些人讓他們投靠二皇子,可想到自己此時境地,那里還有資格去向他們說教?

  只怕去見了他們,要被他們痛罵連累了他們才是。

  學府書院的花有不少已是開敗,一陣風過,花落滿徑,几只蝴蝶在花間飛舞,倒是自由自在。

  慕容博望著眼前景色,忍不住嘆息了一聲,然后對身旁的秋霜道:“冬雨還在跟蹤柳味?”

  秋霜頷首:“先生的話她不敢不聽。”

  慕容博點點頭:“她想跟蹤就讓她繼續跟蹤吧,老夫……老夫只怕是回天乏术了。”

  秋霜倒並無一點悲觀:“先生何必如此,昔年越王勾踐尚能臥薪嘗膽最終復國,只要先生仍有大志,這世間便沒有什麼能難倒我們。”

  “這……”秋霜的話讓慕容博的眼神忽而放出光芒來,可很快又慢慢黯淡下來:“有大志又如何,學府書院沒有了,我們拿什麼掌控朝局?”

  秋霜並沒有急著說服慕容博,而是從衣袖中掏出了一枚銅錢:“先生,就憑這個。”

  “錢?”

  慕容博一愣,不過很快又露出一絲欣喜。

  “沒錯,就是錢,這個世上有什麼人會拒絕錢呢?只要先生有錢什麼人不能收買?朝中的那些官員只要收了先生的錢,就得替先生辦事。”

  “不錯,不錯,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這利不就是錢財嘛,只要老夫有了錢,照樣能掌控朝臣。”這樣說完,慕容博忽而又凝起眉頭:“秋霜,話是不錯,可老夫沒了學府書院,那來錢財?”

  秋霜笑了笑:“不還有琴墨坊嘛!”

  “這……”慕容博就是因為琴墨坊才導致了今天這種局面,因此這琴墨坊可謂是他一塊心病,平日里是提都不能提的,就連春風姑娘來向他請罪他都沒見。

  如今秋霜重新提及琴墨坊,他當真是痛之恨之的,不過他到底是個有城府且有計謀的人,思索片刻之后,才繼續說道:“秋霜的意思是要老夫重開琴墨坊?”

  “琴墨坊的名聲已經臭了,很多士子一聽琴墨坊是先生開的,皆對其嗤之以鼻,因此琴墨坊是不能開了的,秋霜之所以提及琴墨坊是因為琴墨坊雖說名聲臭了,可里面的一應設備和那些姑娘還是能賣個好價錢的,有了這些錢,先生不妨做其他生意。”

  慕容博微微頷首,可又說道:“老夫就是個讀書人,這做生意怕是為難老夫了。”

  秋霜笑著搖搖頭:“無妨,做生意跟權謀之术差不了多少,秋霜不才願替先生謀得一份家業。”

  慕容博對秋霜向來很是信任,如今聽到秋霜這話,對未來更是充滿了希望,不過他也是個很穩重的人,因此在秋霜說完那些話后他便問道:“不知秋霜要如何掙得錢財?”

  “如今南漢已滅,其地必定百業待興,秋霜欲帶千金往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xyz0116 發表於 2018-6-24 01:41 PM

第136章 回朝

  秦氏酒樓。

  ‘春’風暖暖,今日的秦氏酒樓被人給包了下來。

  一張方圓桌旁,坐著五個人,五個皆英姿勃發的少年,而秦云以及酒樓里的几個仆人則不停的上菜上酒。

  “趙兄被聖上點為恩科進士,恭喜恭喜啊!”

  坐在趙承煦旁邊的竇浩笑的很開心,仿佛恩科進士是他似的。

  趙承煦也很高興,笑道:“這次在下能進士及第,全靠柳味柳駙馬了。”

  趙承煦說著,旁邊的趙德芳、呂‘蒙’正和李沆皆點頭且‘露’出崇拜之情,而后李沆笑道:“柳駙馬說要來的,怎麼還沒有到?”

  “待本王派小廝去催……”趙德芳的話還沒說完,酒樓外邊已是傳來笑聲:“讓諸位久等了,實在是過意不去。”

  聲音落下,柳味和張齊賢、如意郡主以及柴鳳柴郡主已是漫步走了進來,今日這場酒席是趙承煦和張齊賢兩人為答謝柳味而設,其他人是請來捧場的,柴鳳郡主喜歡熱鬧,若是平時自己‘女’扮男裝就來了,可如今大家皆知她是‘女’儿身,她再來就有些尷尬,因此是强拉硬拽的把如意郡主也拉了來

  。

  今日柴鳳郡主穿了件青衫,襯得她的身段極其婀娜,也給人一種說不出的舒服感覺來,兩人這樣一眼望后,臉頰不由得微紅起來,連連錯開了眼神。

  而這個時候,趙承煦連連笑道:“柳駙馬張兄兩人來晚了,要先罰三杯才行。”

  “柳駙馬酒量那麼好,三杯少了,我看得六杯。”

  几人自然沒有真的要罰柳味的意思,如此一番說笑后便相繼坐了下來。

  坐下后,趙承煦很是認真的端起酒杯:“這杯酒在下敬柳駙馬,若非柳駙馬,在下只怕要再等三年才能進士及第了。”

  這時,張齊賢也連忙端起酒杯道:“在下也敬柳駙馬一杯。”

  柳味端起一杯酒,笑道:“兩位客氣,我們最應該敬的是聖上,若非聖上優待士子,諸位又怎麼可能得償所願?”

  几人相互望了一眼,很快明白了柳味的意思,此事雖說是柳味之功,可若不是趙匡胤開明,又如何能夠成功?

  而聖上做了此事,便是為了博取名聲,若大家都在這里稱贊柳味,皇上聽到耳朵里后心里怎麼想?

  “柳駙馬言之有理,聖上以文治國,是我等讀書人之福。”

  柳味頷首:“聖上仁義,我等讀書人自是有了一展所長的機會,聽聞呂兄和李兄都已是得了吏部任命,可是如此?”

  呂‘蒙’正和李沆兩人連連笑著點頭。

  “在下被安排在了翰林院。”

  “在下被任命為汝南縣令。”

  呂‘蒙’正和李沆兩人說完后,柳味笑了笑:“呂兄是今科狀元,被安排在翰林院很合適,李兄被任命為縣令,歷練一番后,必定能成為朝之棟梁。”

  柳味這樣說著,趙德芳也連連跟著附和,本來像這種事情,他趙德芳根本不必來,雖然是趙承煦宴請,可他好歹是個王爺,不過想到今天到場的人日后少不得要在朝堂之上為官,他身為王爺,以后多少要對他們有所倚重,因此便來了。

  在朝堂上,多個朋友好辦事,他身為王爺,自然明白這個道理。

  而就在他們几人說完呂‘蒙’正和李沆二人的事后,趙承煦連忙笑道:“呂兄和李兄皆是有了去處,在下和張兄卻不知被聖上怎麼安排。”

  趙承煦說完,張齊賢‘精’神立馬一震,這話他早就想問,只是他身份低微,不好開口,如今趙承煦問了他正好征詢一下大家意見,他多年苦讀不就是為了能有一番作為嗎?如果只有進士出身而沒有官當,那要進士出身有什麼用?

  竇浩端了杯酒淺淺飲了一口,不以為意的笑道:“趙兄令尊是當朝宰相,為你安排個職位還不容易

  。”

  趙承煦笑了笑:“家父雖是宰相,可此事卻公正的很,以我對家父的了解,在我的安排上,他應該不會‘插’手。”

  趙承煦說完,將目光投向趙德芳:“王爺可有從聖上那里聽到什麼音訊?”

  趙德芳笑了笑:“這個我們應該問柳駙馬才是,柳駙馬提議點恩科進士,便是為了派人去嶺南為官,想來兩位很有可能被安排到嶺南吧。”

  說到這里,趙德芳稍微停了一下,然后繼續說道:“聽父皇說潘美大軍再過几天就要回京了,等潘美回京,兩位也是時候去嶺南為官了。”

  趙承煦一聽要去嶺南那麼遠的地方,心頭微微一沉,他是貴公子,是享慣了福的,要他去嶺南那種地方,他如何受得了?

  張齊賢聽完卻是心中一喜,他的身份低微,又是恩科進士,若是能立馬安排到嶺南為官,倒也不失為一件好事,若他能在嶺南有一番作為,不愁他日沒有一展宏圖的機會。

  几人這樣各懷心事的說笑飲酒,倒把柴鳳和如意郡主兩人晾到了一邊,如意郡主還好,知道今天自己只是陪襯,因此也並未有什麼想法,可柴鳳郡主見眾人皆不理她,好像她是個空氣,不由得很是憤怒,于是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

  可她喝酒可能太猛,以至于嗆到了自己,她不停的咳嗽著,呂‘蒙’正和李沆兩人心頭皆是一痛,可此時知道柴鳳是‘女’子后,他們又不敢表現的太過關心。

  “鳳妹,你沒事吧,‘女’孩子家喝酒干嘛那麼猛。”

  如意郡主一邊給柴鳳順氣一邊責怪,柳味則淺淺一笑,柴鳳什麼心思他再清楚不過了,不過他卻並沒有心思管柴鳳的事情,因為剛才他聽趙德芳說潘美快回京了,這讓他隱隱有一絲不安。

  潘美離京之前便想殺了他,如今雖然時隔大半年,可他不認為潘美會輕易忘記殺子之仇,仇恨最是深刻最是難忘,而經過長時間的積壓,爆發的時候也必定是强烈的。

  周圍的人還在說笑議論,柳味不時的‘插’上一兩句話,可他的心卻已經不在這里了。

  ------------------------------------------------------------------

  時間漫漫,轉眼間便到了潘美押解南漢群臣回朝的日子。

  這天早些時候,整個京城已是傳遍了潘美回京的消息,而因為潘美打了勝仗滅了南漢,京城百姓是個個歡呼雀躍,而京城百官則在趙匡胤的帶領下在皇宮前迎接潘美。

  柳味跟晉王等人自是一早就進了宮的。

  大概巳時左右,又‘侍’衛稟報潘美大軍已是進城,如此又過了半個時辰,皇宮外已是能聽到陣陣歡呼聲了

  。

  潘美帶著將士以及南漢君臣向皇宮行來,此時潘美的心中滿是‘激’動,他帶兵滅了南漢,那可是至高的功勞啊,不知道皇上會獎賞他什麼。

  來到皇宮前,看到皇上以及文武百官皆在迎接,潘美心中更是驚喜,連連上前跪拜:“臣潘美不辱使命,滅南漢歸來了。”

  趙匡胤親手將潘美扶了起來,也是一臉‘激’動:“潘愛卿滅了南漢,是我大宋功臣,朕已在御‘花’園擺下酒席,親自為潘愛卿接風洗塵,城外的三軍將士朕也已派人送去酒‘肉’犒勞他們。”

  潘美和趙匡胤君臣在此‘交’談,柳味在一旁觀察潘美,潘美去了一趟南漢,皮膚黝黑了些,不過一雙眼睛卻也更內斂了些,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麼,有時潘美會不時的向柳味這邊掃,柳味與之雙目對望后,能感到一股深深的仇意,不過柳味卻表現的極其鎮定,仿佛根本不知道潘美已知是他殺了潘惟德。

  君臣敘舊后,趙匡胤才領著百官向皇宮走去,而那些南漢君臣俘虜自然也被押了進去,柳味在后面跟著,突然被人從后面拍了一下,柳味也不吃驚,也沒有扭頭,邊走邊笑:“曹兄去了一趟嶺南后,越發的調皮了。”

  后面本還在得意的曹珝見柳味不回頭就知道是自己,不由得驚訝:“柳兄真是神了,你怎麼知道是我?”

  柳味笑了笑:“在這眾多人之中,還有人比曹兄更無聊更大膽的敢拍我的肩膀嗎?”

  曹珝傻笑著‘摸’了‘摸’自己的頭:“柳兄的事情兄弟我可都聽說了,聽得兄弟我恨不能馬上回來一睹柳兄風采。”

  “如今見到了?”

  “見到了。”

  “可有曹兄所說的風采?”

  曹珝搖搖頭:“跟走的時候沒什麼兩樣。”

  “既然沒什麼兩樣,那我們還是好兄弟不是?”

  聽到柳味這話,曹珝心頭不由得‘激’動起來,柳味並沒有因為名氣大而對他有任何改變,朋友如是,兄弟如是。

  “沒錯,我們還是好朋友,好兄弟。”

  “既然如此,那就快走吧。”

  曹珝應了一聲,然后與柳味並肩走著,並且不停的講他在南漢打仗時遇到的事情,講到他們抓住南漢國主時南漢國主的窩囊樣,曹珝就忍不住哈哈大笑。

  只是他太過得意忘形,以至于不少話傳到了南漢臣子的耳朵里,那些南漢臣子有不少也是忠烈之士,因此在大家皆向皇宮走著的時候,他們突然停了下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xyz0116 發表於 2018-6-24 01:45 PM

第137章 雖死不辱

  南漢臣子在陸續前進的隊伍中停了下來。

  他們很快成為了焦點。

  他們是俘虜,他們的‘性’命隨時都拿捏在宋人的手里,可如今他們卻不肯走了,而且臉上帶著憤怒和不屈。

  柳味和曹珝兩人也停了下來,因為那些南漢臣子的目光全部投向了他們兩個人,就好像他們兩個人是異類。

  士可殺不可辱。

  柳味突然想到了這句話,而當他想到這句話的時候突然覺得后果可能很嚴重,如果這些南漢臣子真的被殺,只怕大宋將面臨前所未有的危機。

  他們是俘虜不錯,他們也已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可南唐、吳越、北漢的人卻還有反抗的能力,如果南漢的俘虜死在了大宋京城的這個消息傳了出去,只怕大宋以后要滅南唐吳越就要很困難了。

  既然早晚都是死,他們又怎麼可能選擇這般屈辱的死,他們只怕寧願戰死也絕不會投降。

  一個國家的人若是有了不屈之志,那麼要滅亡他們就有些困難了,就算真能滅了他們,也要付出慘痛的代價。

  柳味突然有些后悔跟曹珝走在一起了,這樣大的事情,要真鬧的不可收拾,他們可就成了千古罪人。

  人群中的晉王似乎也有與柳味同樣的想法,當看他到那些南漢臣子眼神的時候,不由得凝了凝眉。

  通往皇宮大殿的路上,‘春’風暖暖,可氣氛卻詭異到了極點

  。

  一名‘侍’衛似乎有些難以忍受這種氣氛,亦或者他根本什麼都沒有感覺到,只是覺得這些南漢的俘虜好大膽子,因此忍不住踢了一名南漢臣子一腳,並且憤怒的吼道:“干什麼?趕快走。”

  ‘侍’衛的聲音很大,所有聽到的人臉‘色’都變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那名被踢的南漢臣子突然仰天長嘆:“嗚呼,老臣愧對先帝,老臣遭受今日之辱,唯有一死,方能對得起先帝。”

  說著,那名南漢臣子突然掙脫‘侍’衛的束縛然后向旁邊的一根柱子上撞去,那名‘侍’衛似乎沒料到事情會是這樣,一時間也傻了眼,站在那里竟然如同木頭人一般。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世上還有這般不怕死的人?

  “快攔住他。”

  不知是誰高喊了一聲,然后整個隊伍突然‘亂’了,有‘侍’衛去救那名要撞死的南漢臣子,有的則緊緊看著自己手上的南漢官員,而那些南漢官員興許被剛才那人的話觸動了傷悲,亦或者是一路上受盡了****,此時竟然全部爆發開來,他們紛紛哭嚷,他們悲切。

  曹珝看著眼前一幕,不由得愣了:“這……這些人瘋了?”

  柳味苦笑了一下:“他們要真瘋了倒好,可惜他們沒有瘋。”

  曹珝搖搖頭:“他們怎麼突然這樣了?”

  柳味將曹珝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然后無奈的又是苦笑了一下,心想這曹珝若非太笨,就是缺了心眼,這些南漢臣子之所以這樣,難道你不知道因為什麼?

  那名撞柱子的臣子比‘侍’衛快了一步,把腦袋撞出了血,也把自己撞暈了,其他臣子苦苦嚷嚷著不肯罷休,有‘欲’效仿著不計其數。

  此時,‘侍’衛也慌了,晉王也慌了,走在前面的趙匡胤也終于明白是怎麼回事了,趙匡胤雙目微微一凝,他是皇上,自然很清楚這些臣子若是全在這大宋皇宮內撞柱身亡會引來什麼后果,因此他連忙吩咐道:“抓緊他們,再有一人撞柱自殺,朕要你們的腦袋。”

  ‘侍’衛驚恐万分,但還是領命而去,可他們雖然能攔住那些南漢臣子,可卻不能阻止他們嚷嚷,不少‘侍’衛向晉王投去懇請的目光,晉王則將目光投向蘇另看,蘇另看無奈的聳聳肩,然后向柳味走來。

  蘇另看來到柳味身旁后說了几句話,柳味‘摸’了‘摸’下巴,然后回了蘇另看几句話,蘇另看聽完臉上‘露’出一絲笑容,然后急匆匆向晉王跑去。

  “王爺,柳駙馬說了,要解決眼前情況,只有依靠那南漢國主劉鋹。”

  蘇另看話罷,晉王已是明白,那些南漢臣子雖然悲切不堪受辱,可南漢國主劉鋹話對他們來說還是很管用的,而據晉王所知,南漢國主劉鋹是個貪生怕死之輩

  。

  晉王微微頷首,然后向南漢國主劉鋹走去,在南漢國主劉鋹耳邊低語一番后,劉鋹頓時‘露’出驚恐神‘色’,然后連忙向自己的那些臣子跑去。

  他本來見自己的臣子這樣已是有些心驚害怕,如今又經晉王恐嚇,更是生出懼意,跑到自己那些臣子跟前后,扯著嗓子喊道:“哭什麼哭,你們是想害死本國主嗎?”

  劉鋹這一嚷嚷,那些南漢臣子頓時停止了哭鬧,他們相互張望,然后皆是失望的嘆息了一聲,他們不堪受辱本已准備赴死,不料他們的國主竟然是這般懦弱一個人,可劉鋹是他們的國主,他們又不能不聽,他們不堪受辱還不是愛惜名聲?

  可若真‘逼’死了他們的國主,他們還有什麼名聲可言?

  一場哭鬧因為劉鋹一句話解決了,那些‘侍’衛見此,連忙催促那些人向皇宮大殿走去。

  --------------------------------------------------------------------

  大殿之上。

  趙匡胤高坐龍椅,殿下站著群臣,以及南漢國主劉鋹和一些南漢重要的大臣。

  劉鋹臉‘色’蒼白,帶著懼意,而他的那些臣子則個個透‘露’著絕望,對人生的絕望。

  趙匡胤見此,冷哼一聲,望向劉鋹道:“你可知罪?”

  聽到趙匡胤的話,劉鋹扑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知罪,知罪,罪人知罪,還請大宋天子饒命。”

  “國主……”

  劉鋹話罷,那些臣子已是發出了一聲悲戚叫聲,可劉鋹全然不顧:“不要再叫我國主!”

  趙匡胤見劉鋹這般窩囊怕死,心知他難成氣候,對他大宋也再構不成威脅,而留下他又能震懾南漢的那些舊臣子,于是說道:“既然你已知罪,朕便饒你一名,賜你府邸一座,封為恩赦侯,且在開封城中享清福吧。”

  劉鋹見趙匡胤沒有殺他還封了他爵位,心里頓喜,連連磕頭謝恩。

  處置完劉鋹后,剩下的就是南漢的那些臣子。

  對于這些南漢舊臣,趙匡胤有些猶豫為難,看剛才那些南漢舊臣的樣子,他們似乎一點都不怕死,這樣的人算得上的忠烈之士,可他們忠烈的是南漢。

  對他們的處置稍有不慎,就有可能釀成不必要的麻煩。

  趙匡胤猶豫一番后,望著那些人問道:“你們這些人篡擁劉鋹與朕為敵,今日可知罪?”

  那些臣子相互望了一眼,皆‘露’出不屑神‘色’。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我等又有何罪?”

  一名南漢舊臣說完這話,便揚起了頭顱,那樣子當真是惹人恨,朝堂上的盧多遜因為之前的事情有些失寵,此時見南漢舊臣竟然敢如此,立馬出列冷喝道:“大膽,如今你們的‘性’命皆在我朝天子手中,竟然敢這般對我朝天子說話,你是不想活了吧?”

  那名南漢舊臣看了一眼盧多遜,又是不屑的冷哼了一聲

  。

  這可把盧多遜給氣到了,他堂堂大宋官員,如今要受南漢俘虜的氣嗎?

  可就在他准備教訓那個南漢舊臣的時候,趙匡胤突然哈哈大笑:“好,果真是好氣節,朕很欣賞。”說到這里,趙匡胤隨即又道:“吏部尚書何在?”

  “老臣在!”

  “南漢國主雖然荒‘淫’無道,殘害百姓,但他的這些臣子倒是有不少忠烈之士,退朝之后你對他們逐個考核,將可用之人報上來,朕要量才適用。”

  “老臣遵旨。”

  趙匡胤一番話頓時引得朝堂眾人震驚不已,他們本以為趙匡胤會將這些南漢舊臣悉數軟禁的,可沒有想到竟然還要重用他們。

  而那些南漢臣子聽到趙匡胤這話,才終于明白為什麼他們南漢會被大宋滅亡,他們的國主遠賢臣親小人殺忠良,可大宋的皇帝卻是親賢臣,而且寬宏大量,這樣的君主,那個人不為他效死命?

  南漢舊臣相互張望,眼睛里噙著淚水,他們本以為入宋之后這一輩子就完了,可沒有料到還能有此機遇。

  他們相互之間點了點頭,然后紛紛向趙匡胤跪了下來。

  “聖上寬宏大量,我等此時方知何為天下英主。”

  “聖上仁慈,我等感‘激’涕零……”

  “………………”

  “………………”

  趙匡胤以仁慈之心得到了那些南漢舊臣的認可,他的行為也被朝臣稱頌,只不過在明眼人眼里一看便知這是趙匡胤不得已而為之。

  那些南漢舊臣是根本不可能完全得到趙匡胤的信任的,可趙匡胤又殺不得他們,最后只能這樣半收買半揚名,等以后有了合適機會,他是一點不介意翻臉無情的。

  而在處置完那些南漢舊臣后,趙匡胤隨即宣布退朝,不過在退朝之前,對潘美道:“朕本‘欲’與潘愛卿長談,不過潘愛卿長途跋涉想必已是累了,愛卿可先回府,明日你我君臣再做長談。”

  潘美何等‘精’明,一聽趙匡胤此話,便知那趙匡胤是想與他聊些機密,于是連連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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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yz0116 發表於 2018-6-24 01:50 PM

第138章 逼之

  退朝之后,柳味本想回家考慮一下如何應對潘美的報仇,可曹珝卻硬要拉他去找趙承煦等人去喝酒,大家朋友許久未見,柳味也不好拒絕,最終只能跟著他去了。
  而就在柳味曹珝等人相聚喝酒的時候,潘美已是回到了府上。

  府上的人是早接到消息了的,因此早早就在家里迎接。

  只是潘美回府后卻屏退他人,只將潘惟吉留了下來,潘惟吉給潘美行禮后,隨即說道:“儿臣尚無官職,無法在皇宮迎接父親大人,還請父親大人息怒。”

  潘美望了一眼潘惟吉,道:“為父並不為這個生氣,為父且來問你,這大半年的時間里,你都做了什麼?為何那柳味生意越做越大,名氣越來越高,而且活的越來越好?為父離開的時候你怎麼向為父保證的,你說要他柳味死無葬身之地的。”

  潘美有些憤怒,潘惟吉卻並沒有因此而露出恐慌,只平靜道:“父親大人教訓的極是,此事是儿子沒能辦好。”

  潘惟吉並沒有解釋,也沒有給自己找借口,這讓潘美有些吃驚,許久之后才終于問道:“你且說一說是怎麼回事吧。”

  潘惟吉好像料到潘美會這樣問,因此直到現在才終于給自己解釋:“父親走后,儿子對柳味多番試探,並且找機會害之,可讓儿子沒有想到的是,那柳味的本事比我們相信中的大的多,儿子與之多次交鋒,是勝少敗多,因此才沒能將其殺死為兄長報仇。”

  柳味這段時間在京城的事情潘美也是聽說了的,一個人若是名氣越來越大,自然難對付,他看了一眼自己的這個儿子,他還不到二十歲,讓他辦這事是不是太為難他了?

  潘美嘆息了一聲:“好了,以后再找機會吧。”

  潘惟吉頷首,但並沒有退去:“父親大人,其實要殺柳味,如今只能在京城外。”

  “京城外?”

  “柳味在京城的名氣已顯,殺了他不好善后,要殺他只能用我們之前商議好對他的辦法,將其弄往嶺南。”

  潘美何等聰明,聽到潘惟吉的話后已是立馬明白過來。

  “也只有如此了,只是該如何將其弄到嶺南呢?”

  “眼下不就是個機會嗎?”

  潘美微微一愣,潘惟吉見此,繼續解釋道:“南漢被滅,百業待興,想必遺留下的亂黨也不少,這些都需要有人去治理,只要父親推舉柳味,想必聖上一定答應。”說到這里,潘惟吉又將柳味如何勸說趙匡胤點恩科進士以及為何點恩科進士的事情說了一遍。

  潘美聽完,已是明白。

  “既然聖上有意派人去嶺南,那此事便好辦了,明日為父便進宮面見聖上,提及此事。”

  潘惟吉頷首:“父親大人明日見到聖上后,不妨為儿子謀條出路。”

  潘惟吉進士及第的事情潘美已知,聽了這話,隨即笑道:“好說,只不知你想進什麼部門,吏部還是其他?”

  潘惟吉搖搖頭:“儿子想去嶺南為官。”

  “去嶺南?”潘美有些不解:“去那里做什麼,那里亂成一團,還是讓柳味去的好。”

  潘惟吉笑了笑:“父親大人,正是因為柳味去了,儿子才要去啊,儿子不去,又如何找機會殺柳味呢?”

  聽到這話,潘美恍然大悟,連連點頭:“極是,極是。”

  父子二人說完這些后,潘美便去休息了,而潘惟吉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卻說潘惟吉回到自己房間后,李勝男有些不解的問道:“公子去嶺南為官,想來不只是為了對付柳味吧?”

  “柳味是本公子此生勁敵,本公子覺得我們的事情能不能成就看能不能解決柳味,不然他將會成為我們的阻力,不過本公子之所以要去嶺南,還是為了發展我們的神武坊。”

  “公子是想借嶺南之地發展神武坊的勢力?”

  “正是,嶺南一場大戰后,百業待興,機會很多,只要我們去了,就能找到强大自身的機會。”

  李勝男思索片刻,而后點點頭:“還是公子想的周全。”

  --------------------------------------------------------------

  次日早朝后,潘美便被趙匡胤給留了下來。

  君臣兩人在御書房坐下后,趙匡胤笑著說道:“愛卿快將這次攻伐南漢的事情跟朕講講,自從當上這個皇帝后,朕可是經常夢到金戈鐵馬,氣吞山河啊!”

  “皇上雄心壯志,微臣佩服。”

  潘美恭維了一番趙匡胤后,便開始將他是如何滅了南漢的,先說如何勢如破竹連破數城,然后又提及如何滅了南漢象陣,當然,說到南漢象陣的時候,潘美少不得又要稱贊一下趙匡胤,說他運籌帷幄之中,不出京城便知破象陣之法等等。

  趙匡胤本想說那方法是柳味柳駙馬提供的,可他見潘美說的興起,也就沒有打斷他。

  “破了南漢象陣后,微臣便直搗南漢巢穴,那劉鋹貪生怕死,臣還沒有打進他的宮殿他便想帶著金銀珠寶以及自己的嬪妃坐船出海逃亡。”

  “哦,那劉鋹要出海逃亡,愛卿是如何抓住他的?”

  “聖上,那劉鋹將朝政交給一個叫樊胡子的女巫搭理,那樊胡子見南漢將滅,也為自己找后路,結果便將劉鋹的珠寶船只全部盜走先逃了,劉鋹站在海邊無船可渡,自然就被微臣給擒來了。”

  潘美說的很興奮,可就在這個時候,趙匡胤卻是眉頭忽凝:“聽聞南漢有個女巫宗,勢力不容小覷,而宗主便是那樊胡子,如今樊胡子逃亡海外,只怕始終是我大宋一隱患。”

  潘美見趙匡胤提及此事,心中頓喜,臉上卻露出一絲憂慮:“聖上所言極是,都怪微臣急著回京復命,不然非得等抓住那個樊胡子滅了女巫宗后再行回朝。”

  聽潘美這樣說,趙匡胤淺淺笑道:“無妨,愛卿在外大半年,也是時候回來了,那女巫宗就交給其他人去辦吧。”

  趙匡胤說到這里,潘美立馬接道:“那女巫宗勢力不弱,一般人只怕難將其降服,而南漢剛滅,此時怕是賊匪四起,百姓流離,微臣覺得聖上要派人去嶺南,定要派一個信得過的,本事足的人才行。”

  趙匡胤微微頷首:“潘愛卿所言極是,那以潘愛卿之意,朝中何人可堪此任?”

  “微臣雖在南漢,可也聽聞柳味柳駙馬之才名,如今嶺南百業待興,柳駙馬又算得上是生意人,微臣覺得他去再合適不過。”

  聽完潘美話后,趙匡胤思索片刻,而后點點頭:“嶺南被那個劉鋹治理的不成樣子,各種苛捐雜稅,如今又經過一場大戰,確需好好休養生息才成,柳味此去,興許能將嶺南繁榮起來,好,就派柳味去嶺南。”

  潘美笑了笑,而后又道:“聖上,微臣還有個不情之請?”

  “潘愛卿滅南漢立下大功,又什麼要求只管說便是。”

  “微臣的犬子潘惟吉今年進士及第,微臣覺得應該派他到外面歷練一番,因此想給犬子在嶺南謀個差事。”

  趙匡胤聽得是潘惟吉,不由得一愣,若是其他人,別說是到嶺南,就是在朝中給他個高位他趙匡胤也不會猶豫,可那潘惟吉是后周皇室,讓他去嶺南會不會太危險了?

  可潘美的請求他又不好拒絕。

  “既然是潘愛卿所請,朕同意便是。”

  而后,兩人又聊了一些其他的事情,這樣聊了大概半個時辰后,潘美才起身告辭,而潘美離開后,趙匡胤立馬命人將潘惟吉今年的卷子拿了來,趙匡胤將潘惟吉的卷子看了几遍之后,才終于松了口氣。

  “文章一般,所敘觀點也不是十分新穎,才情一般,想來掀不起什麼大浪。”趙匡胤似乎是自言自語:“相比較潘惟吉,還是柳味更讓人捉摸不透啊。”

  這樣自言自語一番后,趙匡胤隨即吩咐道:“宣展青。”

  展青是趙匡胤的帶刀侍衛,趙匡胤命令下達后,展青便闊步進了御書房:“屬下叩見聖上。”

  趙匡胤微微頷首:“起來吧,叫你來是有事交你去辦。”說著,趙匡胤已是將剛才寫好的聖旨遞給展青:“這是朕對柳味柳駙馬的聖旨,你去郡主府宣一下吧,再有,宣完聖旨后就你不用回來了,跟著柳味便是。”

  聽到此言,展青微微一愣,不過還是連忙領命:“屬下遵命。”

  展青起身后正要離去,趙匡胤忽而又喊住了他,並且對他一番囑咐,這樣囑咐完后,才終于讓展青離開。

  卻說展青拿著聖旨剛出宮,宮里已是有人悄然將消息傳給了宮外的一人,宮外的人得到消息后,急匆匆向開封府跑去。

  時已仲春,傳消息的人來到開封府的時候,晉王和蘇另看正在庭院里品茶賞花,而當他們二人聽完宮里傳出的消息后,皆是微微凝眉。

  兩人先是一陣沉默,許久后才由晉王開口問道:“依蘇先生之見,柳味離開京城,對我們而言利大還是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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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yz0116 發表於 2018-6-24 01:54 PM

第139章 離京之前

  ‘春’風輕柔,‘花’落‘花’飛。

  晉王的話雖問的隨意,可蘇另看卻極其謹慎,直到自己沉思許久后才終于回答。

  “利大于弊。”

  晉王並未‘露’出驚訝,只繼續道:“還請蘇先生解‘惑’。”

  “不知王爺是想先聽國之大局,還是想先聽對我們而言?”

  晉王一愣,他倒沒有料到蘇另看會問出這樣一句話,猶豫了一下后,道:“先從大方面說吧。”

  蘇另看微微頷首,而后道:“南漢滅,六十州二百多縣盡歸我大宋,只是南漢劉鋹當政時各種苛捐雜稅,百姓生活苦不堪言,戰爭過后又未及及時整治,此時怕是匪盜猖獗了,嶺南既然已成大宋領土,那麼嶺南百姓便是我大宋百姓,若從大局考慮,唯有柳味這種能做生意能安民心的人去最為合適。”

  說到這里,蘇另看停了下來,晉王則微微點頭:“先生所言極是,如今嶺南之地必定百業待興,柳味會做生意,興許能慢慢將其地繁榮開來,只要百姓安居樂業,嶺南便能穩定下來

  。”

  “如今說完了國之大局,我們再來說我們,王爺不是一直對柳味‘摸’不清楚嗎,而且也有些擔心他在京城慢慢坐大進而形成自己的一股勢力,若是柳味遠離了京城遠離了朝堂,他的勢力也就無法發展,到了嶺南他最多也就獲得一些民心,可民心在朝堂上是不頂用的,如此倒可讓王爺對其進行試探,也可以防止其勢力坐大。”

  說完,蘇另看淺淺一笑:“當然,也有一些弊端,比如柳味在京城,我們要監視他會很容易,可他若是到了嶺南,我們再想監視他就有些麻煩了。不過以屬下對柳味的觀察,此人雖有大志,但絕對不會做出違背道義以及損害大宋朝廷利益的事情。”

  晉王微微點頭:“先生分析的極是,不過既然利大于弊,本王也就顧不得其他了,不如由先生代本王去見一見柳味如何?”

  “屬下領命。”

  “叫上衛平,以后就讓衛平跟著柳味去嶺南吧。”

  聽到晉王要讓衛平跟著柳味,蘇另看不由得一愣:“王爺,衛平武藝雖高,可卻太過單板,讓他跟著柳味怕是不妥吧,而且衛平是保護王爺的好手,他離開后王爺的安危?”

  蘇另看的話還沒有說完,晉王已是擺手道:“無妨,衛平雖單板,與本王卻最是忠心,派他跟著柳味,本王放心。[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棉花糖]”

  此時蘇另看已是明白晉王用意,于是再不多勸,叫上衛平后便坐上馬車向如意郡主府趕去。

  -----------------------------------------------------------------------

  如意郡主府。

  展青將聖旨遞‘交’給柳味后便站在了一旁。

  柳味突然接到皇上聖旨有些驚訝不解,乃至看完聖旨后才不由得咦了一聲,不過他倒不是對聖旨上的內容有什麼不滿,只是覺得有趣罷了。

  聖上要他去嶺南興王府任知府,而且還把展青調撥給了他,柳味與展青是早相識的,對展青的武藝和人品也很欣賞,只不過柳味很清楚的知道,南漢剛滅,趙匡胤對于遠赴嶺南的官員並不信任,聖旨上說展青是自己的‘侍’衛負責保護自己,其實說是監視自己更為合適。

  不過柳味倒並不十分在意,有展青在,趙匡胤對他也放心,君主對遠處的臣子放心,臣子才好在外面大展手腳,不然若君主多疑,他還沒有放手做,只怕朝廷這邊就又下旨了。

  將聖旨遞‘交’給如意郡主看后,如意郡主不由得微微凝眉:“聖上要你去興王府?”

  柳味笑著點點頭:“嶺南之地的百姓以前生活在水生火熱之中,如今又剛經歷戰‘亂’,若無人前去收拾攤子,這潘將軍打下了的地盤怕是難存久的啊

  !”

  “可……”

  雖然柳味說的淡然,可如意郡主的心卻十分的不安,嶺南之地的百姓還未教化,他們不一定認同大宋的官員,去嶺南將是一件十分危險的事情,她實在有些放心不下,而且此一去不知何時才能夠回來,她對柳味十分不舍。

  柳味卻似能看懂如意郡主心思,淺笑道:“聖旨上說了,除了將展青展護衛配給本駙馬外,還有仆役二十,兵衛一百,有這些人陪本駙馬上路,途中斷不會遇到什麼危險的,至于郡主……聽聞嶺南的風景不錯,郡主若是覺得呆在京城苦悶,不如隨本駙馬前去游歷一番。”

  在柳味的心里,他也是舍不得如意郡主的。

  本來按照規矩,朝廷的官員到外地當官,一般是不允許帶家屬的,不過柳味和如意郡主的身份不一般,只要向皇上陳明,斷不會有什麼問題。

  而在柳味說完這句話后,如意郡主臉頰頓時微紅,可還是羞澀的點了點頭。而她這一抹嬌羞讓柳味看的更是心猿意馬,愛之若狂,正要伸手將其摟進懷里,卻被如意郡主突然推開:“聖旨說說要駙馬明日便啟程,本郡主這便命綠衣小‘玉’收拾東西,真不知聖上怎麼這麼急。”

  如意郡主雖這樣說,可還是轉身忙碌去了,她剛才那話雖像牢‘騷’,卻不是牢‘騷’。

  因為是第一次出遠‘門’,如意郡主生怕東西准備的不夠齊全,因此讓綠衣和小‘玉’兩人把能想到的東西全部收拾下帶去,看其樣子,仿佛要將整個郡主府都給搬走。

  而就在如意郡主在收拾東西的時候,蘇另看帶著衛平來到了如意郡主府。

  几人在客廳見面后,蘇另看立馬笑道:“恭喜柳大人,賀喜柳大人,如今你要去興王府當知府了,當真是連升多級啊!”

  聽到蘇另看這麼說,柳味‘露’出一絲驚訝神‘色’:“在下也是剛收到聖旨,怎麼蘇先生就知道了?”

  蘇另看卻也不慌:“柳駙馬是我開封府的推官,聖上要派你去興王府,自然要派人通知開封府的人了,這職位的轉換,也不是小事嘛。”

  柳味哦了一聲,然后笑道:“明日便要離京,在下正要去向王爺和先生辭別,如今先生先來,在下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無妨,無妨,其實在下來也是奉王爺之命,給柳駙馬送一個幫手的。”

  柳味早注意到衛平,只是他見衛平一張臉毫無表情,頗有些恐怖,因此沒有開口詢問,如今蘇另看先說,他便已多少知道了一些,可還是笑問道:“不知王爺要送在下什麼幫手?”

  蘇另看指了指衛平:“此人名叫衛平,是王爺的‘侍’衛,武藝不錯,有他在你身邊,可保你一路平安。”

  柳味心想,又一個來監視自己的,這晉王和趙匡胤倒是想到一塊去了,不過一個是收,兩個也是收,他斷無拒絕的道理

  。

  向衛平仔細打量一番后,柳味暗想,這個衛平比那展青還要呆板,一張臉好像沒有表情似的,真不知他有沒有喜怒哀樂?

  柳味可以肯定的是,這個衛平比那個展青還要無趣。

  因此,柳味並沒有向衛平多言,只微一拱手:“以后就多勞煩衛‘侍’衛了。”

  “衛平是駙馬‘侍’衛,請駙馬隨便吩咐。”

  衛平的話也是呆板的,而他說完,蘇另看已是笑道:“衛平雖說是王爺的‘侍’衛,可王爺將其送給了你,以后就是你的‘侍’衛,你有什麼吩咐,盡管說便是。”

  柳味見此,自然連連應下。

  ----------------------------------------------------------

  因為嶺南的事情比較緊急,他要早早出發,可很多事情柳味還要安排,因此他並沒有跟蘇另看過多‘交’談。

  在蘇另看離開之后,柳味便一個人急匆匆去了柳家酒庄,當他將此事說出來后,眾人皆是一愣,柳味要離開京城,這柳家酒庄准備辦?

  柳味倒是一如既往的冷靜。

  “本駙馬明日就要離開京城,酒庄一應事物就‘交’給柳叔了,你們要聽柳叔安排,以后柳叔的話就是本駙馬的話。”

  那些小廝下人聽完柳味話后,才終于放心,柳家酒庄是他們安身立命之所在,如果柳味離開京城而柳家酒庄不繼續開下去,那他們只怕就要餓肚子,也無法養活家人了,如今柳味雖說要當知府去了,可並沒有關閉酒庄的意思,他們以后自然也就有了去處。

  這樣紛紛完后,柳味將柳易找了來。

  “本駙馬准備在興王府開酒庄,你速去整理一下,明日隨本駙馬一同前往興王府。”

  柳易對柳味早是崇拜至極,聽到柳味要他跟隨,更是興奮,連連領命:“以后少爺去那里,小的就跟到那里。”

  “好了,本駙馬不丟下你便是,快去准備吧。”

  柳易急匆匆跑了去,柳全卻是兩眼濕潤,他知道自己的少爺是有本事的,可他也知道自己的少爺沒有出過遠‘門’,他更沒有離開過自己的少爺,如今自己的少爺要去興王府那麼遠的地方,他想起來就有些悲傷。

  柳味似也明白柳全的這種離別愁緒,因此强笑道:“少爺我去一段時間就回來了,柳叔不要掛念。”說到這里,柳味突然意識到一直沒見張齊賢,于是問道:“張兄呢?”'...<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xyz0116 發表於 2018-6-24 01:58 PM

第140章 彼此心思

  柳全聽柳味問及張齊賢,這才抹了抹眼淚,道:“少爺,張公子今天一早就去了吏部,聽說吏部要對今科進士量才適用,張公子想去謀個差事。”

  聽到柳全這話,柳味點了點頭:“張齊賢頗有才氣,日后前途不可限量,他若還在京城,你便像往常那樣待他,他若是被分派到了其他地方,你從櫃台拿十貫錢給他當盤纏。”

  “還是少爺仁慈,老奴記下了。”

  柳味淺笑,倒不是他仁慈,而是他拿張齊賢當朋友,再者他欣賞張齊賢,日后張齊賢若真能有所作為,對他柳味而言倒也不失為一個好幫手。

  這樣對柳全一番囑咐后,柳味便離開酒庄去了秦氏酒樓。

  他明天就要離開京城了,很多事情需要跟秦云說一下。

  進得秦氏酒樓,里面生意很是紅火,秦云忙的有些不可開交,不過當她看到柳味后,還是放下手里的事將柳味迎了進來。

  此時的秦云還不知道柳味要離開京城的事情,她以為柳味只是像往常那樣來看她的,因此淺笑嫣然。

  柳味見秦云如此,一時忽而有些不忍,秦云在京城只有他這麼一個知心人,如果自己走了,她該多麼傷心落寞?

  可很多事情柳味又不得不做,不得不說。

  “柳駙馬,你怎麼這個時候來了,莫不是又有了什麼好消息要告訴奴家?”

  柳味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確是好消息,我們去后院說吧,這里太過嘈雜。”

  “柳駙馬請。”一聽有好消息,秦云笑的更艷了,那笑容仿若春天盛開的花。

  兩人在后院一棵楊花樹下坐下后,秦云像個孩子般托著下巴望向柳味:“柳駙馬有什麼好消息?”

  秦云一個女子打理秦氏酒樓,平日里都是非常强勢的,只有在柳味跟前才會表現的這般小女人。

  柳味見她如此,更是不忍,欲言又止再三后,才終于笑著說道:“聖上要我去做興王府的知府,明日啟程,這知府可是四品官員,在外也算得上是大吏了,秦姑娘說這是不是喜事?”

  為了避免秦云悲傷,柳味將話說的頗為喜慶,可他說完之后,秦云的眼神還是突然黯淡了下來。

  “駙馬……明日便要離開京城?”

  柳味心頭微痛,可還是點了點頭:“明日便走。”

  “為何這麼急?”

  “嶺南的事情刻不容緩,必須派人盡快前去安撫,而我所去的興王府又離京城最遠,以前是南漢都城,其教化程度又最難,因此還是早些去的好。”

  秦云微微抬頭看了一眼柳味,許久之后,突然淺淺一笑:“駙馬是做大事的人,像這種重任也只有交給駙馬才行,不過小女子有個不情之請,不知當不當說?”

  “秦姑娘有什麼話直說無妨!”

  “奴家以前就是南漢人,如今南漢滅亡,嶺南之地盡歸宋朝,奴家想跟駙馬一同去嶺南之地,不知駙馬可願捎帶奴家一程?”

  聽到秦云這話,柳味已是明白秦云所想,秦云想跟著自己,可又擔心自己拒絕,于是便提出回家這個借口,而這個借口讓柳味難以拒絕;如果秦云真的要回去,就算自己不同意,她自己也是可以去的,她一個女孩子從大宋京城孤身去往嶺南,這讓他如何能夠心安?

  如果途中發生了什麼意外,他更要內疚一輩子的。

  想明白這些后,柳味淺淺一笑:“既然秦姑娘要回家一趟,那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我們明日便出發,秦姑娘請早做准備吧,去了興王府本駙馬還想再開酒庄,到時少不了秦姑娘的幫忙。”

  見柳味如此痛快便答應了,秦云剛才的抑郁一掃而光,且喜笑眉開道:“柳駙馬放心便是,去了嶺南我就再開家秦氏酒樓,保管讓駙馬的酒有處銷。”

  柳味笑著應了下來,然后便起身告辭,只是離開秦氏酒樓后,柳味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他只是想向秦云告別,不曾想卻又給自己的隊伍添了人,添了秦云他倒不覺得有什麼,只是如意郡主該怎麼想,他又如何向如意郡主解釋?

  這個時代的男人對感情的事情應該很好解決才對,可他卻偏偏是個駙馬。

  輕嘆几聲后,柳味這才加快腳步,再去拜訪几個朋友,他便可以回家准備明日的遠行了——

  黃昏前,仲春的風吹來柔意。

  學府書院一如往常的冷清,不過花圃中卻是百花齊放,蝴蝶蜜蜂翩翩起舞。

  以前的慕容博是很喜歡侍弄花草的,不過現在他心煩意亂,根本無心打理這些東西,再加上春風和秋霜兩人賣了琴墨坊,秋霜更是帶著大批銀兩自身前往嶺南謀划,這讓他更加的安靜不下來,心里仿佛有個東西一直在亂撞。

  黃昏前的陽光慵懶的撒進書房,慕容博望著紗窗投影,忍不住輕聲嘆了一句,而后才對一旁的冬雨開口:“這段日子你一直跟蹤柳味,可有找到他的死穴?”

  冬雨神色微冷,搖搖頭:“沒有,不過冬雨打聽到,柳味要離開京城去嶺南興王府了。”

  慕容博眉頭微凝:“柳味要去嶺南興王府?”

  “正是,趙匡胤任命他為興王府的知府大人,明日便啟程。”

  “明日便啟程,怎麼這麼快?”

  慕容博覺得事情當真是奇怪至極的,不過他到底是有些時局眼光,思索片刻后便已明白,而明白后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嶺南此時的局勢必定十分不樂觀,不然趙匡胤也不會派柳味前往了,而只要柳味去了嶺南,就有他的苦頭吃,前朝時候老夫曾經出使過嶺南,興王府雖說輝煌繁華,但民風彪悍,別看他們的國主投降了,他們卻不一定投降,而且那個地方士族林立,柳味去了之后必定觸及他們的利益,到時就有好戲看了。”

  這話似乎是自言自語,又似乎是向冬雨所說,不過冬雨卻一點不為所動,只拱手問道:“先生,柳味要離開京城去嶺南,奴婢是否還繼續跟蹤?”

  慕容博沉思片刻,道:“繼續跟蹤,你去了嶺南之后,想法與秋霜聯系上,以后你們兩人在嶺南要相互扶持,找機會對付柳味。”

  “是!”

  黃昏時,天邊出現了晚霞。

  晚霞紅了半邊天,是那樣的奪目。

  柳味在回家趕的時候,已是得知了張齊賢等人的安排。

  張齊賢被分配到了嶺南清遠縣為縣令,清遠縣離興王府並不算遠,因此柳味覺得他們到時可以相互扶持,不過他們卻不能一同去嶺南,因為這些剛進士及第的新士子們,必須在京城接受專人教導和培訓,只有合格之后,朝廷才會允許他們離開京城前往各自被分派的地方。

  這些人本來是讀書人,朝廷、官場上的很多東西的確需要向他們傳授,去了之后怎麼做,一個大的方針也必須讓他們知道,柳味覺得這無可厚非。

  只是讓柳味覺得奇怪的是趙承煦和潘惟吉兩人的安排。

  兩人皆是世家子弟,只要有進士出身,想要在朝中謀個職位是很容易的,那趙承煦確是如此,被人安排在了禮部,可潘惟吉卻被分派到了端州。

  柳味實在有些不明白像潘惟吉這種有身份的人為何會去端州?是他自己想去的還是朝廷任派他去的?

  如果是朝廷任命,那只能說潘美公正無私,並沒有給自己的養子謀取什麼,而朝廷敢派他去,也說明朝廷對這個前朝皇室的人還是很信任的。

  可如果是他自己要求的,那就有些問題了,從柳味跟潘惟吉的交往中來看,潘惟吉年齡雖然不大,可城府卻是極深,他若是自己要求去端州的,那他必是有所圖謀,柳味實在不相信一個年齡不大的小子會跑那麼遠去吃苦。

  端州,端州,柳味連續念了好几遍端州,接著眉頭頓時凝了起來。

  “看來潘惟吉那小子果真是有所圖謀啊,端州盛產端硯,到端州去可謂是油水足的很,小小年紀便有此謀略,不簡單,不簡單。”

  柳味這樣說著,已是到了府上。

  這個時候,如意郡主已經將能准備的東西都准備妥了,柳味看了一眼,發現很多不必要的東西如意郡主竟然也都帶著,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郡主大人,我們只是去興王府上任,又不是搬家,你弄這麼多東西,我們什麼時候能到興王府?”

  “帶的東西多了,去到興王府后我們就不用再買了啊!”如意郡主並沒有開口,小玉在一旁幫忙解釋。

  “是啊駙馬,興王府剛經戰亂,也許很多東西都沒有,我們帶著豈不是可防万一?”

  兩個小丫鬟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而她們的理由又那般的讓人無可反駁,柳味只好將目光投向郡主,他們要以最快的速度趕往興王府,帶這麼多東西是累贅。

  如意郡主見柳味如此,頗有些無奈,只得吩咐小玉和綠衣:“去把沒有用的東西都搬下來,只將所必須的東西留著。”

  小玉和綠衣兩人相互望了一眼,然后頷首領命,而在她們兩人下去之后,柳味這才有些猶豫的笑道:“還有件事情要跟郡主大人商量。”...<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xyz0116 發表於 2018-6-24 02:02 PM

第141章 一場離別賦

  如意郡主從來沒有見柳味這樣過,因此心中很是狐疑,問道:“駙馬想說什麼事情?”

  “是……這樣的,明日有個人要跟我們一同去嶺南,因此想征得郡主同意。”

  如意郡主一聽只是多了一個人,頓時放松下來:“不過是多一個人而已,這事駙馬就能做主,又何必跟本郡主商量?”

  柳味卻並沒有放松,只繼續說道:“是秦氏酒樓的秦姑娘,她本南漢人,如今南漢滅亡,她想跟著一同歸鄉。”

  柳味說出這句話后,便站在一旁看如意郡主的反應,如意郡主先是一驚,神情微微暗淡,而后又很快笑道:“原來是秦姑娘,她幫了駙馬這麼多忙,如今要跟我們一同歸鄉,也無不可。”

  如意郡主嘴上雖這麼說,心中卻不是滋味,她是個女人,女人的感覺是很靈敏的,她能夠感覺到柳味對秦云的關心,先不說以前闖開封府救秦云那件事情,就是平常日子里,柳味也是經常光臨秦氏酒樓,無論有事或者沒事。

  如今秦云要跟著他們去興王府,她自然不會認為秦云只是要歸鄉那麼簡單,若非為了柳味,她秦云真的會歸鄉嗎?

  千里迢迢路,既然已在京城混開了,又何須再回去?而且據如意郡主所知,那秦云家里已經沒有什麼人了,雖說故鄉情難斷,可誰人不知,難斷的只能是人,而不是那一塊土地。

  如意郡主心里雖不是滋味,可卻並沒有吵鬧,也沒有反對,她是郡主不假,可她也能体味到孤零女人的無奈,她父母早亡,宋未建立前一直都跟著自己的奶奶漂泊,那樣的日子真的很不好受。

  既然都曾經是天涯淪落人,她又何不善待她一些呢?

  只要她不要做出太過分的事情就行了。

  如意郡主這樣想著的時候,已是舒服了不少,臉上也漸露出笑容來,柳味見如意郡主笑了,心知此事成了,于是再不多談此事,生怕那句話又惹了如意郡主不開心,畢竟女人的心就像七八月份的云,善變的很。

  -------------------------------------------------------------

  次日,天氣晴朗,陽光柔和。

  柳味剛起床,秦云已是准備好東西在外面候著了,好像生怕柳味悄悄離開拋下她似的。

  對于此,如意郡主因為已經想通,倒沒有給柳味什麼臉色看,不僅如此,她還命小玉將秦云叫來,又命人找來一輛稍大的馬車,說是路途長漫,頗為無聊,要與秦云坐在一起。

  對于如意郡主的安排,秦云自然是感恩戴德連連稱謝。

  如此在如意郡主府又准備了大半個時辰后,柳味和如意郡主他們才終于拉著几輛馬車向城外趕去,而展青和衛平兩人則去領朝廷分配給柳味的几十名侍衛和仆人。

  馬車走過繁華街道,很快引得京城百姓紛紛跟隨。

  “聽說柳駙馬要去興王府整頓那里的事物啊!”

  “如今興王府必定極亂,也只有柳駙馬這樣的大才才能安撫。”

  “誰說不是呢,只是柳駙馬這一走,我們再難睹他的風采了。”

  “既然如此,我們且去送柳駙馬一程吧……”

  百姓議論紛紛,然后成群結隊的跟在了柳味的馬車后面,那場面很是壯觀,像是挽留一個清的不能再清的清官。

  柳味對此倒不以為意,他不認為這些百姓全是對他依依不舍想來送他,但他也不認為在這眾多人群中沒有這樣的人。

  世上最復雜的莫過于人心,面對這種情況,他自然不會說去譴責那些並非真心的人,那些想要跟著看熱鬧的人。

  柳味對此不以為意,如意郡主卻是十分得意,皇上出巡也不過如此吧?

  馬車走過了几條街,最終出了城。

  城門外此時更多的是綠意,那一片接著一片的綠衣,仿佛那就是整個春天。

  而除了綠意外,還有展青、衛平兩人領的侍衛仆人,以及蘇另看、呂蒙正、柴鳳那些來為柳味送行的朋友。

  柳枝迎風飄展,護城河邊站著朋友,柳味和如意郡主他們從馬車中走下,柳味更向那些人拱手行禮:“在下何德何能能得諸位如此厚愛,慚愧,慚愧。”

  柳味剛說完,柴鳳已是嘟起了嘴:“我可不是來送你的,我是來送如意姐姐的。”說著,柴鳳已是跑向如意郡主,從身上掏出了一個盒子:“如意姐姐,這是我送你的禮物,你要是在遙遠的嶺南想家了,就拿出來看看。”

  如意郡主笑著收了起來:“多謝鳳妹妹了。”

  兩個女人這邊說話的時候,蘇另看為了打破尷尬局面,連連笑道:“我們可不是來送柳駙馬的,我們是來向柳駙馬蹭詞的。”

  蘇另看這麼一說,眾人連連含笑打趣稱是,剛才的離別愁緒一掃而光。

  離別贈詩詞,這種風雅從唐朝時已是慢慢流傳了下來,蘇另看他們的確是送柳味的,不過若能在離別之時再聽柳味作詞,那也是一件值得享受的事情。

  柳味見眾人打趣,愁緒也去了不少,于是也跟著笑道:“沒見過那麼這樣蹭東西的,要是本駙馬今天死活作不出來,你們還不讓我走了是不?”

  “柳駙馬,我們可沒有這麼說,你要真這麼認為,我們也不介意。”趙承煦在一旁嬉笑著說道。

  “沒錯,沒錯,今天不作一首來,柳駙馬就別走了。”

  這些人這麼一起哄,其他跟著看熱鬧的人也紛紛要求作一首詞,本來是件頗雅的送別,可被那些百姓這麼高聲一嚷嚷,不由得少了些許韻味。

  離別啊,當是折柳依依,當是長歌拼醉。

  眾人這麼一嚷嚷,就算這場離別成了俗事,柳味也只好作一首了。

  他站在護城河邊,人群之中,遠處隱隱有杜鵑啼鳴,柳味聽到杜鵑聲后,忽而一笑:“有了!”

  眾人見柳味這麼快便有了靈感,紛紛屏住呼吸望向柳味,柳味雙手放在背后,輕聲吟道:

  細聽春山杜宇啼。一聲聲是送行詩。朝來白鳥背人飛。

  柳味吟出這句之后,稍做沉吟,似在想下闋,而眾人此時則思索這上闋。

  遠處杜鵑啼鳴不絕,聲聲是不如歸去,既是為人送別,又想要詞人盡早歸來,早上見到的白鳥似乎在責怪詞人違背誓言與其分離。

  眾人思索后,已是能從詞句當中感受到深深的離別之情,而詞中更將他們這些人比喻為白鳥,柳味的離去,豈不正是與他們的分離?

  這上闋借鳥語傳情,真摯感人,且朴實無華,更另人心動;當大家品味完上闋后,又一起將目光投向柳味,用一種期盼的眼光望著他。

  柳味淺淺一笑,隨即將下闋吟出:

  對鄭子真岩石臥,趁陶元亮菊花期。而今堪誦北山移。

  下闋一出,眾人皆是一愣。

  下闋寫詞人本想當隱士亦或者是與世無爭,可現在他要去嶺南為官,就像是南北朝有人作散文《北山移文》中諷刺的隱士。

  下闋用了典故,更容易讓人明白,只是柳味突然將自己比喻成隱士卻讓眾人很不以為然。

  雖然柳味以前在開封府當推官很閑散,可他在京城那般轟動,說自己是隱士,無論是誰都不信吧?

  眾人滿懷疑惑,柳味卻是向眾人微一拱手,淺笑道:“時間也不早了,在下還要趕路,山水有相逢,別后自有期,大家請多珍重。”

  -------------------------------------------------------

  馬車離開了京城外,揚起的風塵很快又歸于平靜。

  柳味坐在馬車之中,忍不住嘆息了一聲,他剛才作的那首詞是辛棄疾當年被朝廷再次啟用為官時與友人分別時所作,詞中並沒有對再次被朝廷任命的春風得意馬蹄疾,詞中有的是離愁別緒,有的是再次出山時的羞愧,(辛棄疾曾言要隱逸,可朝廷任命一下來他便再次為國而出山。)用這首詞來形容自己的情況是有些不恰當的。

  可柳味還是用了,當然,這並非是他從浩瀚的詞海中找不到合適的詞,相反,在他看來,這首詞恰能表明他的志向,而他相信,只要晉王亦或者皇上明白了他詞中所表達的意思,他們便會放手讓他在嶺南大展拳腳,而只有如此,他也才能在嶺南暗中發展自己的勢力,這也是他為何欣然入嶺南的原因。

  如意郡主的馬車就跟在柳味馬車的后面,如意郡主和秦云兩人相對而坐,兩個女人的神色都有些不好,都有些紅的厲害。

  如意郡主很不明白,自己的駙馬才情那般了得,要作一首驚世駭俗的離別詞並不難,可他為何作了一首雖是離別詞,可卻漏洞百出的詞呢?

  上闋寫景倒也切合,可下闋卻是她怎麼也不理解的,自己的駙馬心有大志這她很清楚,可他為何要在詞中說自己想效法陶淵明當隱士呢?

  他又為何要為自己去嶺南當官感到羞恥呢?竟然還用南北朝時有人諷刺善變隱士的文章來諷刺自己?

  如意郡主有一種下車找柳味問個明白的衝動,可這個時候,對面的秦云卻突然恍悟般的長大了嘴巴。...<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xyz0116 發表於 2018-6-24 02:07 PM

第142章 隱語

  柳味離去之后,京城外的百姓便漸漸散去了。

  蘇另看回到開封府后,將柳味所作的詞跟晉王吟了一遍,這樣吟完,晉王已是露出一絲淺笑:“柳味的這首詞雖不如以往作的驚艷,但卻也稱得上佳作,只是……只是有些做作的痕跡。”

  蘇另看淺淺一笑:“王爺,柳味這詞是在向王爺和聖上明志啊!”

  “向本王和聖上明志?”

  “正是,王爺請細品此詞,上闋言離別,倒沒有什麼問題,可這下闋就不一樣了,下闋言自己意在歸隱,可如今卻要違背自己的意願去當官,當然,這只是詞面意思,如果我們結合柳味自身情況,便不難明白,柳味並不是要當隱士,他可能只是想當一個逍遙自在的駙馬,無意朝堂爭斗,可如今嶺南事急,他也就只好放棄自己的意願為國效力了。”

  蘇另看說到這里,露出一絲淺笑,晉王則微微點頭:“先生言之有理,如此說來,柳味是想向本王和聖上表明他一心為我大宋了?”

  “有這個意思,不過以屬下來看,柳味更多的還是想讓聖上和王爺信任他,信任他不會有二心進而放手讓他去做事。”

  “這……”

  晉王微微凝眉:“若是不了解柳味,聽到他這首詞后本王也就真信了,可那柳味絕非淡泊之士,他想讓本王對他信任,凡事聽之任之,只怕沒那麼容易。”

  蘇另看倒也沒有反駁,畢竟柳味在京城鬧的風生水起,說他只想當一個逍遙駙馬,任誰也不會相信。

  只是不相信歸不相信,可如今柳味作出了這樣的詞,儿以他的名氣,向來這首詞很快便會傳開,因此有些事情他們就必須考慮清楚才行了。

  “王爺,柳味除了明志之外,怕也有相逼之意啊!”

  “相逼之意,他要逼誰?”晉王神色微微一變,他倒不信一個小小的駙馬敢對他做出逼迫之事來。

  蘇另看並不驚慌,淺淺一笑,然后用很平靜的語氣說道:“詞中有言柳味本想做隱士,無論信與不信,他皆是讓天下人知道了他有此意,如此一來,若我們對他逼迫太甚,怕是要適得其反,近而真的逼他去做那逍遙快活的隱士啊。”

  “他……他要真有此想法,本王就成全他。”

  晉王語氣生冷,足見他已是有些生氣,他堂堂晉王,難道還怕一個柳味?

  蘇另看則搖搖頭:“如今柳味名氣滿天下,若真因為我們朝廷相逼太甚而讓他去做隱士,這不是要失去天下士子心嘛,世有大才而不用,那誰還相信我們朝廷是真的重視人才,重視文人的,如此一來,朝廷以前所說豈不全成了空話?”

  蘇另看一番話罷,晉王不由得一愣,近而才終于明白蘇另看所言的逼迫之意是什麼,以柳味如今情況,朝廷斷無不用之理,不用就是漠視大才,要失天下士子心,因此只有用他,可你要用他,就必須用而不疑,不然他若真耍性子去當隱士,損失最大的還是朝廷。

  這便是柳味的逼迫,逼皇上和他晉王不敢逼他太甚。

  晉王恨的牙癢癢。

  “本王待他不薄,如今他翅膀硬了,竟然算計起本王來了,可惡,可惡啊!”

  晉王說著,望向蘇另看道:“先生,你說現在該怎麼辦?”

  蘇另看倒也不急,笑了笑:“王爺,雖說柳味害怕我們對他事事干預亦或者將他完全監視,可我們不說,柳味能知道我們有派人監視他嗎?既然明的不行,我們來暗的便是;至于柳味去興王府一事,他去還是該去的,他去那里辦事是為我大宋,我們應該支持才是,而且除他之外,我們暫時找不到合適的人選啊。”

  說到這里,蘇另看稍停,而后才又繼續說:“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只要柳味不做出太過出格的事情,我們隨他便是,而且柳味不過是寫了一首詞,這些都還是我們的推測,王爺與之生氣,就有些不值當了,而且王爺不是一直很欣賞他嗎?”

  晉王沉默不語。

  蘇另看繼續說:“柳味名氣再大,他跟屬下一樣都不過是臣,而且是文臣,只要他手中無兵權,他永遠都得聽命于王爺。”

  蘇另看這句話說完,晉王臉上已是露出了笑意,因為蘇另看的這句話終于說通了他,他身為王爺,以后有可能是皇上,他要的不是一群酒囊飯袋官員,他要的是能夠强盛他大宋的官員,如果連他這樣的人都妒賢嫉能的話,那大宋又如何繁榮富强?

  “先生所言極是,那依先生之見,本王要不要去見一下聖上?”

  蘇另看笑著搖搖頭:“不必,聖上給柳味配了名侍衛,聖上既然做出此事,便是對柳味不放心,那麼柳味的所作所為便也逃不出聖上的眼線,其他人不知道聖上的本事,想必王爺應該是清楚的吧。”

  晉王微微頷首。

  ---------------------------------------------------

  京城外的景色怡人,春風吹在臉上更有種說不出的舒服。

  秦云對柳味的詞也很疑惑,不過當馬車在路上緩緩行駛的時候,她突然明白了。

  她跟柳味共同經歷過患難,柳味的很多事情對她來說都不是秘密,她知道柳味有大志,絕對不可能也從來沒有想過要當隱士,那麼他作這首詞必定是有所隱喻的。

  她雖是女子,可也知道朝堂險惡,身居高位的皇上更是疑心重,柳味如今去的地方遠,又是南漢舊都,當今聖上對他放心才怪。

  可聖上不放心,便難免聽信別人讒言,特別是潘美,如果潘美在皇上耳邊詆毀柳味,那皇上少不得就要懷疑柳味進而有所行動牽制柳味了。

  秦云聽說柳味之所以能當上興王府的知府,還是潘美所薦,潘美明知柳味是殺死他儿子的凶手,他又怎麼可能推薦柳味,此中必定是有問題的,而柳味定然因為想到了這點,所以才作了那首詞向天下人更向聖上表明自己的心志。

  秦云想到這里的時候,已是覺得自己想明白了,因此才露出恍悟神色,而當她露出恍悟神色的時候,才發現秦云正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

  “郡……郡主……”

  如意郡主看到秦云恍悟的時候有突然生出兩種想法,一是眼前的這個女子比她還要了解自己的駙馬,再有就是這個女子比自己還要聰明。

  而這兩種想法皆是如意郡主不能忍受也不能認同的,她才是柳味的妻子,最了解柳味的人應該是她,而她的身份比眼前的這個女子不知高貴多少,她怎麼能比自己聰明?

  不過這兩種想法在如意郡主的腦海里只閃了一閃,然后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因為她很快意識到自己對柳味真的是談不上了解的,兩人雖是夫妻,可兩個人並沒有圓房,而且兩個人從來沒有交代過自己心底最深的秘密。

  至于富貴,如意郡主想的更開,世間的貴賤真的說得清嗎?她現在身份是尊貴不假,可很多年前,她只怕還不如秦云吧?

  如意郡主想明白后,便想問一下秦云剛才想到了什麼,可剛要開口,卻又覺得不妥,主要是面子上過不去,剛才她雖想明白了,可要說服自己卻是不易,明白是明白,真正的放下卻需要時間。

  因此當秦云開口之后,如意郡主便已露出淺笑,問道:“秦姑娘與本郡主雖然相識已久,但還從來沒有真正聊過天,路途漫漫,不如找些話題聊聊如何?”

  秦云本是聰明女子,她剛才感覺到如意郡主想問的定不是這個,不過如今如意郡主開口,她自然不好拒絕,于是便連連點頭。

  如意郡主笑了笑,問道:“秦姑娘的老家在哪里?”

  “在興王府。”

  “家中可還有什麼人?”

  “沒……沒有了。”

  如意郡主露出一絲黯然,似乎是在感嘆秦云命運,又似乎是想到了自己的遭遇。

  不過很快,如意郡主神色又是微微一變,繼續問道:“聽聞秦姑娘是因為不堪忍受南漢暴政而逃往京城的,可是如此?”

  秦云點頭:“南漢后主在位上欺壓百姓,民不聊生,而南漢一些世家大族卻又只知自己享受,從來沒有想過天下万民,奴家生活難以為繼,又在南漢看不到希望,這才一路逃到了開封。”

  “秦姑娘一弱質女子能夠從遙遠的興王府逃到開封城,單這份魄力就非常人能比。”

  秦云微露一絲驚謊,而后連忙笑道:“郡主謬贊,人生世間,求生意志總是特別强的,像我們這樣的人更是如此,只要能活下去,苦一些又何妨呢?”

  剛開始還是笑的,可說到最后一句,那語氣已近乎感嘆。

  如意郡主頷首認同,她又何嘗沒有過過這樣的日子呢?

  “聽秦姑娘話中意思,似乎在興王府的時候,只是一普通人家的女子?”

  “正是。”

  如意郡主淺笑頷首,可心中卻覺得自己十分有必要跟自己的駙馬談一談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xyz0116 發表於 2018-6-24 02:11 PM

第143章 郡主的心結

  仲春時節,更多的已不是花紅。

  這日傍晚,柳味見已無法趕到前面的州縣,于是命人在一開闊處安營扎寨。

  時風正柔,四周更是綠意盎然,柳味坐了一天馬車腰背疼痛,于是便下車走動,而他剛下車,如意郡主已是得了小玉暗示也款款走了下來。

  柳味見此,笑了笑:“此地景色不錯,待會命人去打些野味來,本駙馬親自動手烤給郡主吃。”

  如意郡主笑著走近柳味:“既然駙馬想展示廚藝,本郡主自然不能不給面子,不過在吃野味之前,駙馬可願隨我散散步呢?”

  柳味並沒多想,笑了笑:“當然願意,在車上坐了這麼久,我本來就是想到處看看的。”

  “那邊有溪流花草,去那里如何?”

  柳味順著如意郡主的手勢望去,見前面果真有溪流花草,于是欣然應允。

  兩人漫步走著,營寨處已是燃起了炊煙。

  走到溪邊后,如意郡主見離營寨已有些距離,這才淺笑提議:“不如坐在這里歇一歇?”

  柳味本是想到處走走的,可他看了一眼如意郡主,見她此時似乎有話想對自己說,于是便點點頭。

  兩人在草地上坐下后,如意郡主依偎在柳味的肩頭:“奴家有話想對駙馬說。”

  柳味早料到如此,笑了笑:“郡主有什麼話直說便是。”

  如意郡主淺笑搖頭:“可奴家又有些猶豫,生怕說出來后,駙馬覺得奴家想多了。”

  柳味有些意外,他万不料如意郡主還會這樣。

  “郡主但說無妨,本駙馬的為人郡主不不清楚?怎麼舍得怪郡主。”說著,柳味已是伸手摟住了如意郡主的腰身,且扭轉頭在如意郡主的額頭親吻了一下。

  如意郡主有些嬌羞,想要躲閃,可腰被柳味摟著,那里躲得了?

  “好了啦,奴家要跟你說正事。”

  柳味頷首淺笑:“郡主大人想說什麼正事?”

  如意郡主猶豫了一下,微微抬眼看著柳味:“你……你有沒有對秦云秦姑娘有過懷疑?”

  聽到這話,柳味忽而一愣,他對秦云有過懷疑嗎?以前好像是有的,就是秦云陰謀自己是南漢人的時候,不過自從他知道這點后,已是不再懷疑。

  可柳味又很清楚,如果如意郡主不是覺得什麼地方不對,斷不會跟自己說這樣的話,自己的如意郡主雖也有女人愛吃醋的天性,可她既然同意秦云跟隨,斷不會因為吃醋而在這里挑撥自己跟秦云的關系。

  柳味神色稍正,道:“可是郡主覺得秦姑娘什麼地方可疑?”

  如意郡主聽柳味這樣說,心知自己之前的猶豫是多余的,他對自己還是很信任的。

  “今天跟秦姑娘在車內聊天,聊到她的身世時,發現她對自己的身世頗有隱藏,而后細思,更覺不太對勁,駙馬有沒有覺得奇怪,像秦姑娘這種女流之輩,她怎麼可能從遙遠的興王府來到京城開封呢?”

  “這……”柳味有些猶豫,畢竟在他看來,只要想去,一個人從興王府也是有可能到達開封的,而這一路上秦云所受苦難,自然非如意郡主這樣的人所能体味,可柳味又不能反駁,不然是要傷郡主心的。

  而就在柳味猶豫的時候,如意郡主又是繼續說道:“秦姑娘說她因無法忍受南漢的欺壓而逃往京城開封,就算她能夠從興王府逃到開封,可她何來開酒樓之資?秦氏酒樓開在京城繁華處,就算以前沒有現在生意興隆,可要盤下那個店面也要百貫錢之多,如果秦姑娘早有百貫錢,那麼她又何來身世凄慘之說?”

  如意郡主說完,便不再多言,只睜著雙眸望向柳味,而此時的柳味突然有一種恍悟的感覺,他自認自己心思縝密,可到頭來發現自己還不如如意郡主想的仔細。

  跟秦云相處那麼久,甚至共同經歷過患難,分享過秘密,可他怎麼就沒有想到秦云之前所說的身世是十分有問題的呢?

  而且如今回想,覺得秦云跟花瓊仙所說的話也是很可疑的,可他當時竟然沒有察覺,試問一個普通女子,又怎麼可能說出為南漢百姓考慮的話呢?

  當時的花瓊仙是不是明白秦云的身份?

  看來還是女人的心思最為敏感啊。

  “依郡主來看,這秦姑娘為何要有所隱瞞呢?”

  見柳味問,如意郡主已知柳味聽進去了自己的話,而且也相信,因此她便淺淺一笑:“這奴家就不知道了,不如找秦姑娘來問一下?”

  柳味微一凝眉,而后搖搖頭:“暫時不妥,我相信秦姑娘向我們有所隱瞞是有苦衷的,等以后找機會再問吧。”

  柳味的話當然不是托詞,他與秦云可謂是知根知底的,而且也極其信任對方,不然秦云也不會在開封府大牢誓死不供出自己了,像這樣的女子,他又怎好讓她難堪?

  如意郡主見此,也不再多言,她對自己的駙馬也很信任,只要自己的駙馬相信了自己的話,那他自然會留心眼,以后自己的駙馬如何對待秦云,就不是她該關心的事情了。

  黃昏后,夕陽西斜。

  炊煙縷縷,營帳處散發著陣陣飯香。

  柳味和如意郡主兩人還沒有歸來,秦云坐在馬車里忽而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她覺得今天如意郡主問的問題有些奇怪,仿佛要把她給看穿似的。

  而這讓她心中很是不安。

  她微微掀開車簾向外張望,一些侍衛已經開始吃飯了,衛平坐在一棵樹下閉目養神,展青一直望著柳味離開的方向,而柳味和如意郡主兩人還沒有回來的意思。

  秦云輕輕嘆息了一聲,心中暗想,駙馬,並非奴家有心騙你,而是奴家身不由己啊!

  ------------------------------------------------------------------

  自從如意郡主跟柳味談論過秦云后,柳味對秦云便多了些注意,不過在柳味看來,他的這些注意並沒有引起秦云的懷疑,而如意郡主跟秦云相處倒也跟平日里一樣,無非就是嘮家常,說些與女人有關的話題。

  如此雖路途遙遠,眾人倒也不覺得無趣。

  這樣走了大半個月后,在一個黃昏前,他們來到了一個叫長平的縣。

  長平縣只是大宋境內的一個小縣城,談不上繁華,不過十來年的休養生息,倒也頗見昌平,柳味他們因為只是要住一晚,因此並沒有去打擾長平縣令,而且柳味也不想與沿途官員有太多接觸,雖然在離開京城的時候柳味作過一首詞明志,皇上和晉王可能不會監視他太緊,可有派人監視卻是一定的,若是因為與沿途官員接觸頻繁而被聖上亦或者晉王所忌憚,那就有些不妙了,而且柳味相信京城中想要他命的人不少,那些人要是再找個由頭來陷害自己,那自己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不打擾長平縣令,那就得自己找地方住。

  侍衛加上隨從有百十來人,這麼多人客棧是住不下的,可在城外安營扎寨,柳味又覺得委屈了郡主,最后只好命一部分侍衛在城外,而他和如意郡主以及展青、秦云他們進城找地方借宿。

  長平縣已見繁華,客棧自是不缺,柳味一眾十余人在街上閑逛片刻,隨即相中了一家名為客落居的客棧,而這家客棧恰好空房很多。

  一番安排后,柳味命小二給每人的房間拎來熱水泡澡。

  而因為出門在外,為避免被人看出柳味跟如意郡主兩人有名無實,他們兩人只要了一個房間,而柳味一想到能跟如意郡主同臥,心中就有著說不出的激動來,再想到如意郡主要泡澡,他就更是心花怒放了。

  可兩人上樓正要回屋的時候,如意郡主突然伸出一雙玉手擋在了柳味身前:“本郡主洗完澡后你再進來。”

  柳味一愣,近而露出苦求摸樣:“本駙馬不會怎麼樣郡主的,難道看看也不行?”

  如意郡主重重的點點頭:“不行,不僅不能看,就連睡覺的時候,也必須我在床上你打地鋪。”

  “那我還不如再要一間房呢。”

  “也不行。”

  “郡主……”柳味的摸樣更加楚楚可憐了。

  可如意郡主卻一點不為所動:“在本郡主沒有徹底接受你之前,還希望我的好駙馬能夠多多忍耐啦。”說完,如意郡主竟然露出了一個俏皮的微笑。

  那一笑像春風,像夏雨。

  柳味徹底的痴了,他愛極了如意郡主的微笑,可這時的他卻問了一個問題:“郡主大人什麼時候接受本駙馬呢?”

  “這……看情況吧。”說完,如意郡主已是連忙關上了門。

  柳味站在門外,眉頭微微一凝,剛才他與如意郡主的對話雖然有著夫妻間**的味道,可他不明白的是為何說到什麼時候接受自己的時候,如意郡主會突然變得緊張起來呢?

  而自己到底什麼時候,能夠真的贏取她的芳心,柳味搖搖頭,他覺得這不是芳心的問題,而是如意郡主心結的問題,可她的心結到底是什麼?

  是什麼樣的心結,導致如意郡主明明已經很喜歡自己了卻還不肯明言接受自己?...<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xyz0116 發表於 2018-6-24 02:15 PM

第144章 月夜襲殺

  柳味在門外站了片刻,頗有些無奈的搖搖頭、嘆了口氣。而后覺得自己一個人站在門外很傻很尷尬,于是准備下樓要些酒菜先吃著。

  剛走下樓梯,秦云已是淺笑迎來,秦云是個美女子,她的淺笑有一種噬魂的魅力,柳味看到她后,想起如意郡主對自己的行為,不由得生出一絲性子來。

  “秦姑娘對房間可還滿意?”

  “柳駙馬真會說笑,奴家自小就是吃慣了苦的,什麼樣的房間不能睡?”

  柳味笑著點點頭:“時間還早,不如我們去外面逛逛如何?”

  秦云看了一眼樓上:“郡主呢?”

  “郡主長途顛簸已是有些困了,我們不用打擾她。”

  秦云是個聰明的女子,也知道柳味跟如意郡主並沒有圓房,聽到柳味這話便多少猜出柳味定是在如意郡主那里吃了閉門羹,她心中暗笑,可臉上卻一本正經,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且去吧,來的途中我見街上有不少小吃呢。”

  說到這里,秦云露出一絲羞澀,好像是為自己的愛吃而羞澀,又好像是因為跟柳味單獨出去逛街而羞澀。

  兩人離開客棧的時候,街上的行人已經漸漸稀少,不過秦云所說的小吃攤卻是有的,柳味拿出銅錢將秦云說的那些小吃每樣都買了不少,他幫秦云拿著,秦云則是邊吃邊笑。

  春暮的風已是有些郁熱,可吹在臉上還是舒服的,秦云的吃相很文雅,一縷秀發被風吹的貼著臉頰,讓她看起來更顯韻味,柳味想伸手幫她撥去遮了眼簾的秀發,可手剛伸到半空,看到秦云望向自己的眼眸,突然尷尬的笑了笑,縮回了手。

  柳味並沒有解釋,兩人的關系很親密,他覺得他根本不用解釋的。

  秦云則忽而羞紅了臉,心中更有一種暖流襲過,可又有些失落,他要是真的伸手過來就好了,他為什麼又縮回去了呢?

  夕陽已盡,遠處有炊煙燃起,几個孩童在街上跑著,后面的大人喊著孩童的小名,語氣中有責怪,可無論是誰都能聽得出幸福的味道。

  炊煙、老街,孩童,以及漸漸遠去的吆喝聲,一切都是那般的靜謐安詳,如果不是心中有很多的放不下,柳味真想過這種平淡生活。

  秦云望著眼前的一切有些痴了,她覺得那個追在自己儿子后面跑的婦人很幸福,她要喊頑皮的儿子回家吃飯,可她的儿子要跟小伙伴玩。

  她想到了自己的小時候,那個時候的自己也很頑皮,可卻沒有這般的自由。

  風襲來柔意,天色更晚了一些。

  如意郡主泡澡出來后沒有看到柳味,心中微微有些惆悵,她很清楚,像自己駙馬那樣的男人根本就不缺女人,她若不再加收攏,可能要失去他的心的。

  可她又無法說服自己,最后只能輕聲一嘆,命小玉去廚房拿些飯菜來吃。

  柳味和秦云兩人回到客棧的時候,客棧已經趨于安靜,因為兩人在外面吃了不少小吃,因此並不覺得餓,不過客棧伙計很是熱情的送了几個甜點當宵夜,柳味笑著收了來。

  在二樓分開后,柳味推門而入,如意郡主倚在床頭看書,她的神情很平靜,似乎沒有怨怒,也沒有好奇。

  柳味見自己的郡主如此,心中稍安:“郡主吃過了嗎?”

  如意郡主將書放下:“吃過了,如果駙馬沒有什麼事情,就安歇吧。”說到這里,如意郡主猶豫了一下,但最終還是說道:“床很大,你我兩人和衣而臥,不可逾越。”

  柳味倒沒想到如意郡主竟然同意跟自己同睡一張床上,看著如意郡主薄薄青衫,看著她那玲瓏体態,柳味不由得笑道:“多謝郡主大人成全。”

  說著,柳味已是脫鞋上了床,如意郡主往里面移了移給柳味騰出了位置,兩人都躺在床上后,屋內的燈光欲滅未滅。

  “睡吧。”

  如意郡主測過身將背對著柳味,然后又幽幽道:“燈不用吹了,我……我怕黑。”

  柳味從來不知如意郡主有怕黑的毛病,而今他知道后,心中忽而生出一絲自責來,而且還有些不是滋味,自己身為如意郡主的駙馬,對她了解的實在不夠,而像如意郡主這樣的女子竟然怕黑,想來年幼的時候必是經受了不少驚恐吧?

  柳味想著想著,忍不住摟住了如意郡主的身子,如意郡主在被柳味摟住的剎那渾身戰栗了一下,不過戰栗后則是一種說不出的幸福溫暖。

  兩人就這樣摟著,夜色更深了。

  -----------------------------------------------

  夜色深,屋內的燈光忽而滅了。

  如意郡主已經睡著,呼吸聲在寂靜的夜里緩緩響著,柳味也有了困意,可當屋內燈滅的時候,他的眉頭立馬凝了起來。

  屋內的窗戶和門都是關著的,如果沒有風的話,燈應該能夠燃到后半夜,可現在卻滅了,而他剛才也感覺到了一絲清冷。

  門吱呀一聲開了,月華如練,將整個客房照的仿若古詩詞里的意境。

  可柳味卻打著輕鼾。

  門縫越來越大,接著兩條黑影一閃進了客房,其中一名黑衣人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把柳味帶走,這小娘們……”

  聽到這話,柳味心頭微微一沉,雙手不自覺的微微握緊。

  “這個時候還想那事,趕快把柳味帶到隱秘處解決了好交差。”

  “看你說的,這小娘們長的不錯,他們又都中了我們在飯菜甜點里的蒙汗藥,不玩可太可惜了。”

  一名黑衣人說著已是准備上手,而柳味也已全身繃緊,本來他還想看看到底是誰想害他,可如果這兩個黑衣人敢對如意郡主怎麼樣,他也就顧不了那麼多只有先解決了他們。

  而就在這個時候,另外一名黑衣人突然敲了一下那人的腦袋:“少他媽惹事,那可是當朝郡主,事鬧大了不好收場,就這柳味我們也要處理干淨才行。”

  黑衣人此言一出,那個要伸手的黑衣人只能悻悻然:“好了,聽你的便是,我們快走。”

  說著,兩人已是抬起柳味出了客棧。

  柳味仍舊假裝熟睡,兩名黑衣人抬著著快速行走在黑色的夜里,直到走進一條暗巷才終于停下。

  “這里平日里只有野貓流浪狗,在這里解決柳味再合適不過。”

  “好,動手。”

  兩名黑衣人達成一致后,這便要拔出匕首刺向柳味,可就在這個時候,柳味突然大喝一聲,兩名黑衣人猛然一驚,下手已是慢了一慢,而此時柳味一個踢腳,翻身落在兩人一丈遠外。

  本來柳味還想多了解一些情況,可這兩人一路上都不怎麼交談,來到這里后更是立馬下手,如此柳味也只好提前蘇醒了。

  兩名黑衣人見柳味突然蘇醒,心頭已是微沉。

  “兩位一定很奇怪本駙馬為何沒有昏迷是吧?”

  “你早知道我們要殺你?”一名黑衣人望向柳味問道,而另外一名黑衣人則找機會向柳味出手。

  柳味很是鎮定的站在一旁,仿佛對他們兩人一點戒備沒有,又好像根本沒有將他們放在眼里。

  “兩位倒是不笨,沒錯,本駙馬早就知道你們在我們的飯菜中下了藥,不過為了弄清楚情況這才假裝迷暈被你們給抬到了這里,本駙馬既然沒有被迷倒,本駙馬的侍衛又怎麼可能被迷倒呢?”說到這里,柳味露出一絲得意淺笑:“實不相瞞,我的侍衛一直都在后面跟著呢,兩位若是想活命,最好的辦法是告訴本駙馬什麼人要殺我,不然的話……”

  說到最后,柳味的語氣已是一冷,仿佛冬日里的寒冰。

  而此時那兩名黑衣人額頭已滿是汗水,且渾身微微顫抖,他們早聽說柳味很厲害很難纏,如今聽完柳味這話自然更不疑心,他們不知柳味是有意嚇唬他們,因此心中更生懼意。

  “哼……哼,你少嚇唬我們,我們倆可是被嚇大的。”

  開口的黑衣人雖然這樣說,可無論是誰都能夠聽出他的緊張,因為他在哼的時候,是斷開的。

  柳味則無奈的聳聳肩:“既然如此,那明年的今天就是兩位的忌日。”

  說完,柳味已是突然向一名黑衣人攻去,自從柳味跟趙匡胤學了几天功夫后,就算沒有雙節棍也能跟人近身搏斗一番,只是沒有雙節棍,能不能打贏他卻心中沒底。

  柳味一掌襲來,一名黑衣人竟然因為對柳味生出懼意而躲閃,不過另外一名黑衣人卻是准備與柳味死拼,他是相信柳味的侍衛就在后面的,因此他認為只有死拼才能活命。

  黑衣人武功不錯,再加上死拼,竟然一掌得手,將柳味打倒在地,柳味眉頭一沉,心知不好,事情可能要穿幫,他如果在几招內殺不了這兩個人,而自己的侍衛又沒有出現,自己的謊言也就立馬破了。

  那名黑衣人見一掌得手,心中頓喜,而且也有些恍悟:“好小子,敢騙我們,看……”黑衣人話還沒有說完,眼睛突然睜之欲裂,還未來得及回頭已是轟然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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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yz0116 發表於 2018-6-24 02:18 PM

第145章 坑之

  夜色深深,夜月懸空。

  黑衣人倒下的時候嘴角溢出了血,而他的后背上插著一柄飛鏢,柳味看到那柄飛鏢后心中頓喜,這樣的飛鏢之前也曾經救過自己一次,就在遼國刺客刺殺他的那次。

  而今天晚上,那個女子又用這樣的飛鏢救了自己。

  一名黑衣人已經倒下,另外一名黑衣人的膽子有點小,他嚇的連反抗都不敢,在柳味站起來后他卻突然跪了下來:“饒命,柳駙馬饒命。”

  柳味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早告訴過你們了,本駙馬的侍衛一直都跟著后面,你如今倒是挺識時務,不過想要本駙馬饒你一命,簡單,回答本駙馬剛才的問題。”

  黑衣人跪在地上有些猶豫,而柳味的侍衛在殺了他的同伴后並沒有出現,這讓他心中更是害怕,覺得另外的飛鏢隨時都有可能射在他的身上。

  “既然你不肯說,那就休怪本駙馬了,來人殺……”

  “饒命,駙馬饒命,小的說,小人是奉長平縣令胡貴胡縣令的命令來殺劉駙馬的。”

  聽到黑衣人這話,柳味眉頭微微一凝,他從來沒有聽說過胡貴這個人,更沒有跟這個人結過仇怨,難道是這具身体原來的主人跟胡貴結過仇?

  柳味心中疑惑,于是繼續問道:“那胡貴為何要殺本駙馬?”

  “小的不知,小的只拿錢辦事,其他的一概不敢過問。”

  “真的一點都不知道?”

  柳味說著,從地上撿起了剛才那名黑衣人手里的匕首,然后用手指敲了一下,他的這個動作很慢,可卻把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嚇的又連番磕頭。

  “駙馬饒命,小的真是不知,那胡大人也不會告訴小的,只說事成之后,給我們兄弟二人几百貫錢要我們去逍遙快活……”

  黑衣人的話並沒有說完,因為柳味手中的匕首已經冷不防的刺進了他的胸膛,既然他什麼都不知道,那他便沒有繼續活下來的必要。

  黑衣人倒下后,柳味將匕首扔在一旁,可這個時候,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冷哼,冷哼在這樣寂靜的夜里很是明顯,因此柳味聽得出那是一名女子的冷哼。

  柳味並沒有驚訝,只整了整衣衫,淺笑道:“姑娘好像很不恥在下的所作所為?”

  沉默,但是沉默並沒有保持多久。

  “他既然已經求饒,你又何須殺他。”

  聲音再次傳出來的時候已是換了方向,柳味微一凝眉,這種在無聲無息中能夠移動的人,絕對是跟蹤好手,怪不得她一直跟著自己可自己卻從來沒有發現過。

  “並非本駙馬不想饒了他,而是饒他不得,饒了他,他便會再找機會殺我,而本駙馬不喜歡隨時有可能被殺的感覺。”

  又是一陣沉默。

  “如果本姑娘本來就是要殺你的,你也要殺了本姑娘嗎?”

  柳味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又搖搖頭:“姑娘不會的,姑娘若是要殺在下,又何須救在下兩次?”

  沉默,長久的沉默,那暗處的女子似乎已不准備再開口。

  柳味知道要她現身不太可能,于是朝空中微一拜手,隨即轉身離去,有人要殺他,而他卻被殺的不明不白,他很不喜歡這種感覺,因此他不能在這里久待,他要回去弄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而就在柳味離開后不久,小巷內慢慢走出一人來,這人在月色下看來是那般的無依。

  “本姑娘本來就是要殺你的!”

  冬雨輕聲一嘆,在她跟蹤柳味來嶺南之前,慕容博已經說過,等柳味遠離了京城,找個機會能殺就殺,而今夜無疑是最好的機會,並且柳味死了還能賴到胡貴身上,可在柳味情勢危急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出了手。

  她連自己都不明白怎麼會這樣,她以前對先生的話是唯命是從的,可在見到柳味后她突然發現自己已經不是原來的自己了。

  她總能夢到柳味,在夢里柳味時而作賦,時而吟詞,他的音容笑貌想揮都揮不去,可她又深深的知道,柳味根本就不認識她。

  -------------------------------------------------------------

  夜色已經很深了,長平縣縣衙。

  胡貴在屋內來回的走動,且不時的向窗外張望。

  而在胡貴屋內還坐著一人,此人一襲黑衣蒙面,比胡貴表現的要冷靜許多。

  “胡大人,你派去的人可靠嗎?”

  “可靠,絕對可靠,我曾經用過他們兩次,辦事利索的很。”胡貴四十多歲,身材消瘦,嘴角留著兩撇胡須,說完這句話后在黑衣人一側坐了下來。

  “既然他們兩人可靠,胡大人但等便是。”

  胡貴點了點頭,可心中卻隱隱生出一絲不安來,他是覺得那兩個人可靠,只是這麼長時間了還沒有消息,他的信心已經開始慢慢消磨了。

  如此過了大概半柱香的時間后,屋外突然傳來敲門聲,胡貴一驚,立馬起身開門:“怎麼現在才回來,得手了……”

  嗎字胡貴並沒有說完,因為當他打開門后,發現門外站的人並不是自己派去的兩個人,而是一個手持兵器,年紀甚輕,他今夜准備殺的人。

  柳味。

  柳味在回到客棧后拿起雙節棍便只身來到了長平縣縣衙,雖然他知道自己一個人來很危險,可這種事情無論是展青還是衛平他都不能說,他們是皇上和晉王的人,而他今天晚上有可能殺死一名朝廷命官,這樣的事情絕對超出皇上和晉王對他的認知,因此他只能自己來。

  本來被人刺殺並沒有死成,為了安全起見他可以不必只身前來,他可以速速離開這里,也可以等天亮后光明正大的找胡貴算賬,可光明正大的來找胡貴,胡貴若是不承認,那他也是奈何不了的胡貴的,而他柳味雖說平日里很和善,可對于想殺自己的敵人,卻是留不得一點心慈手軟。

  而柳味來這里已經有大半柱香的時間了,他本以為胡貴跟屋內的黑衣人會說出些什麼秘密的,可兩人自從說了之前的話后便不再多言,如此柳味只好現身自己來問。

  柳味的出現驚呆了屋內兩人,胡貴嚇得接連后退數步,而那黑衣人則突然出手,黑衣人剛欺身上前,柳味已是突然揮出雙節棍,雙節棍打在黑衣人身上,黑衣人頓時感到一股刺身的疼痛。

  “呵……”

  黑衣人强忍疼痛,再次向柳味出手,柳味從來沒有見過意志如此堅定之人,被雙節棍恨恨擊中竟然只呵了一聲,而當柳味意識到黑衣人有此意志后便生了殺心。

  一個人如果有此意志,那麼你便難從他口中探聽出任何消息來,既然探聽不出消息,那他就沒有留在世上的必要了。

  柳味再次出手,這次雙節棍打在了黑衣人的脖頸上,脖頸處遭到雙節棍的猛襲后,黑衣人悶哼了一聲,然后便倒在了地上。

  這一切都發生在極短的時間里,當黑衣人倒下的時候,胡貴正要潛逃,他不會武功,留下來只有死。

  可柳味就站在門口處,他又能逃到哪里去?

  “為什麼要殺本駙馬?”

  “你……你不要過來,殺朝廷命官是要砍頭的。”

  柳味微微凝眉,加重語氣道:“為何要殺本駙馬,誰派你來殺本駙馬的?”

  柳味氣場之强大壓的胡貴的心砰砰狂跳,甚至讓他感覺自己的末日就要來臨了。

  “不要殺我,饒命……”

  胡貴在求饒,可他仍舊不肯說出為何殺柳味,而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能說了,說了死的就不止他一個人了,他只要說了一個字,他的所有家人便都別想活命。

  柳味望著胡貴,冷哼了一聲:“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吧。”

  說著,柳味已是突然出手,他的出手極快,胡貴還沒看清楚是怎麼回事,腦袋上已是受了重重一擊。

  柳味解決完胡貴后,輕聲一嘆,他本以為能夠從胡貴口中問出些什麼來的,可他沒有想到幕后之人勢力竟然如此龐大,在面對生死的時候,胡貴竟然也一點不肯松口,而能讓一個人如此的只有兩種情況,一是胡貴對幕后之人忠肝義膽視死如歸,可聽他剛才的求饒顯然並非如此。

  那麼就只能是第二種情況,幕后之人掌控著胡貴甚至胡貴家人的生死。

  如今人殺了,可並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柳味再留下來已經沒有必要了,他將雙節棍收起后,悄然離開了縣衙,而等天亮之后,他將帶人盡快離開這里,這里的命案如何,他是管不了的。

  而就在柳味剛離開長平縣衙不久,本來已經被柳味打倒在地被柳味認為已經死了的黑衣人竟然扭轉了一下脖子,又慢慢站了起來。

  黑衣人站起來后,望著胡貴的屍体唾了一口:“可靠可靠,******你的人要是可靠那柳味能找到這里才怪,差點讓老子都死在這里。”

  黑衣人破口大罵,可很快又陷入沉思,如今柳味沒有殺成,倒讓胡貴丟了性命,回去如何向公子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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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yz0116 發表於 2018-6-24 02:21 PM

第146章 嶺南境

  長平縣縣令胡貴被殺的事情一大早便傳遍了長平的大街小巷。

  柳味等人離開客棧的時候也都聽到了一些風言風語。

  不過柳味卻表現的淡然,好像對這件事情一點興趣沒有。

  如意郡主則有些好奇。

  “駙馬,你說堂堂一個朝廷命官卻被人給殺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也許那個胡貴為官不仁,被人給劫富濟貧了吧。”

  柳味說的淡漠,如意郡主聽完卻是微微一愣:“大宋以文治國果真是對的,若以武治國,那些江湖客可以隨便殺官員,這還了得?”

  柳味此時才知失言,他几乎都快忘記自己是官了,是官怎麼能說出殺富濟貧這樣的話呢?

  “郡主大人所言極是,不過那胡貴被殺,想來自會有人調查,我們還是莫關了,嶺南的事情一大堆等著我們去呢。”

  如意郡主點點頭,自然不再多言。

  一行人出得城門,與城外侍衛會合之后,便直接向嶺南行去。

  如此又走了大半個月,在一個暮春花落,蟬鳴已時起時歇的午后,他們終于來到了興王府境內。

  一路走來,柳味他們見慣了百姓流離,見慣了强盜肆虐,而他們越是見慣了這些,越對時局擔憂,越覺得肩上的擔子重。

  以前的柳味並非一個悲天憫人的人,他做事但求對自己有利,可看著滿路餓殍,他突然覺得人生在世,如果只顧自己利益而對這些貧苦百姓視而不見,那他的心必定是空的。

  一個人人心空了,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來到興王府地界后,柳味發現這個地方比其他地方的情況更為糟糕,其他地方有不少並沒有遭受戰爭洗禮,大宋兵馬至,守城官員便立馬投降了,因此很多百姓以及很多庄稼都還能夠保全,可興王府是南漢都城,潘美大軍可是圍了一個多月的,而南漢將領不知是怎麼想的,可能是想跟大宋兵馬同歸于盡,亦或者是為了讓大宋兵馬無糧可繼,他們竟然將成為的庄稼和草木盡數燒毀了。

  如今戰爭雖然已經過去几個月了,可舉目四望,所見皆是枯槁廢墟,一棵被燒掉一半的樹上零落著几只烏鴉。

  如意郡主倒是個感性的人,看到此情此景后,忍不住道:“真沒想到,戰爭竟然能毀掉這麼多東西,可惜了……”

  如意郡主此言一出,在場眾人神色皆暗淡,且一個接著一個的嘆息,壓抑的氣氛隨之而來,柳味見此,眉頭微微一凝,不過很快又笑道:“此地現在一片荒蕪,但我們來了之后,這里將恢復往日生機,甚至比以往還要繁榮,大家請看前面那棵被燒掉的樹。”

  眾人聽到柳味這慷慨之詞的時候心頭已是一震,而當他們順著柳味手指方向去看那樹的時候,卻有一種說不出的震撼在胸膛起伏。

  此時樹上的烏鴉已經飛去,暮春初夏午后的陽光懶洋洋的灑下,被燒了一半的樹木滿是漆黑,可另外一半的一小枝椏上,竟然奇跡般的又吐了新芽。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柳味淺淺吟出了白居易的詩句,而后望向眾人道:“我們是這滿目瘡痍土地上百姓的希望,只要我們來了,我們就能讓整個興王府像那枝椏般再吐新芽,我們絕對不能夠氣餒。”

  柳味說完,那些侍衛已是感慨激昂,紛紛高呼,柳味見此,心中稍安,他很清楚,興王府一行,前途艱險,若自己的這些侍衛沒有堅毅之心,必勝之念,他很難在興王府展開手腳做事。

  如今自己激發了這些侍衛的斗志和希望,柳味覺得興王府的事情再難辦,他也不再懼怕。

  而這些高呼的侍衛,對柳味則更生敬佩,本來在京城的時候,他們這些侍衛已是聽說過柳味的事跡,不過沿途走來,他們見柳味跟其他官員並無什麼特殊地方,因此難免覺得京城傳言誇大其詞,可如今聽到柳味說出這番憂國憂民又慷慨激昂的話后,他們才真正明白柳味,理解柳味。

  “我們誓死跟隨大人,將此地再現生機。”

  興王府城郊,柳味一行人就這樣浩浩蕩蕩的走著,沿途有百姓流離,也有拉著馬車向興王府謀機遇的商人,有人視這里是地獄,可也有人認為這里是天堂,這里有發財的機遇。

  一個極其富態的商人押著十几輛馬車在前面走著,如今興王府內糧食奇缺,將其他地方的糧食運來就能夠賣出比其他地方高出數倍的價錢,因此不少糧商紛紛前來。

  柳味見此情形,忽生一種不安來,如果百姓吃不飽,這里不亂才怪。

  而就在柳味這樣想的時候,前面突然走來一群乞丐,那些乞丐走近那些糧車后便纏住了那個富商,富商眉頭微微一凝,隨即喊道:“來人,把這些乞丐全部轟走。”

  富商聲落,已是有几名保鏢衝上前來要動手,而那些乞丐則分出一半向那些保鏢迎了來,剩下的几名乞丐則扛起一袋糧食就逃,邊逃邊喊:“快走,快走。”

  可那些跟保鏢動手的乞丐此時卻走不了了,他們骨瘦如柴,又怎麼可能是專業打手的對手?

  扛著糧食向城里逃走的乞丐猶豫了,如果回去救人,這糧食就運不走,可不去救人,自己的朋友可能被他們給活活打死,在這樣一個戰爭過后的地方,人命真是賤如草芥的。

  柳味的隊伍離前面的糧車還有一段距離,當柳味看到此情此景后,不由得微微凝眉,百姓若是真有辦法,誰又肯做出這等攔路搶劫的事情?

  “這群乞丐真是可惡,屬下這便去教訓他們。”

  一名侍衛說著便要出列,可他剛站出來便突然被展青給拉了回來:“大人還沒有發話,你急什麼。”

  展青並不想對付那些乞丐,因為在他看來,那些乞丐是苦命人。

  柳味見展青如此,贊許般的點了點頭,既然是侍衛,就應該清楚自己應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在自己的主人沒有發話前,無論自己有多少想法都不能夠付之行動。

  柳味很欣賞這樣的人,因為這樣的人做事有效率,能夠做到令行禁止。

  而就在柳味朝展青頷首的時候,前面局勢又發生了變化。

  一名乞丐將肩上糧食交給另外一名乞丐后,自己一個人衝了回來,他要救自己的朋友,而他也要其他朋友保住糧食。

  這名乞丐身材消瘦,不過好像是個練家子,因為他衝回來后以一敵二不落下風,不過富商的保鏢不少,因此他很快便被打倒在地。

  柳味覺得那名乞丐夠義氣,而他喜歡夠義氣的人,于是他向展青示意道:“把那名乞丐帶來。”

  柳味並沒有說要展青幫那几個乞丐,不過展青要把那個夠義氣的乞丐帶來就必須幫那几個乞丐,不過柳味的身份又很特殊,他不能先絕了這些商人的路,不然商人不來興王府做生意,這里又如何恢復以往的繁榮?

  因此,他只命展青一個人去,無論展青是以拳頭解決還是錢財解決,這個柳味並不在意。

  如此大概半柱香的時間后,展青帶著那名乞丐走了來,而那富商則趕著馬車繼續前行,他們沒有要回那些乞丐已經搶走的糧食,想來展青給了那些富商補償。

  他們走近后,眾人才看清那名乞丐,他大概二十五歲左右,不過他的面相可能比實際年齡要老一些,因為無論是誰都能夠從他臉上看到滄桑的感覺。

  乞丐走來,卻也不慌,只向柳味跪拜叩謝搭救之恩,柳味微微點頭,問道:“光天化日,為何搶那些商人的糧食?”

  “吃不飽,不想被餓死。”

  “大男儿行于世間,當知何事可為何事不可為,你覺得這樣搶人糧食是可為還是不可為?”

  乞丐微微低下了頭,想來是有些慚愧,不過很快他便又揚起了頭。

  “我不怕餓死,可……可我們巷弄還有不少孤儿寡母,她們不能被餓死。”

  柳味笑了笑:“我知道你不怕死,不然你也就不會回來救你那些朋友了,你叫什麼名字?”

  “石頭。”

  柳味點點頭:“石頭,我來問你,你想不想讓你的那些朋友家人都能吃飽飯?”

  石頭聽到這話,臉上頓時露出激動神色來,然后連連點頭:“當然想。”

  柳味頷首:“你可知我是什麼人?”

  石頭望了一眼柳味的隊伍:“像個官。”

  柳味笑了笑:“你猜的沒錯,我便是興王府最新的知府大人柳味,只要你肯幫本官一個忙,本官定能讓興王府的百姓以后都吃得飽飯。”

  石頭一聽柳味是興王府的知府,頓時又跪了下來:“請大人吩咐,只要能讓我們吃飽飯,石頭隨時聽候大人差遣。”

  見石頭這般,柳味淺淺一笑,而后說道:“上前來。”

  石頭走上前。

  “附耳過來。”

  石頭又上前一步。

  柳味在石頭耳邊低語一番,這樣說完之后,望著石頭問道:“可聽清楚了?”

  石頭滿臉疑惑,可還是點點頭。

  “既然聽清楚了,就按我說的去做。”...<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xyz0116 發表於 2018-6-24 02:25 PM

第147章 境內事

  石頭走后,如意郡主很是好奇的來到柳味跟前,笑道:“駙馬跟那石頭說了些什麼?”

  柳味笑了笑:“郡主想知道?”

  郡主微嗔:“你要不想說,本郡主也不會逼你。”

  柳味搖搖頭:“郡主想知道,本駙馬又怎能不說,本駙馬不過要石頭先行回到興王府,讓他在民間散播消息,就說本駙馬如何救了他,如何承諾定能讓興王府的百姓吃飽飯過上好日子。”

  聽到柳味這般自誇,如意郡主有些愕然。

  “古人云,君子懷德而不露,駙馬這剛做了點好事就要嚷嚷的讓全天下人都知道,這……這可真是羞煞人。”

  如意郡主說完,似乎連自己都覺得羞人。

  柳味卻不以為意的笑了笑,問道:“郡主大人,你覺得興王府的百姓如何?”

  “我又沒真正接觸,怎麼知道。”

  柳味搖搖頭:“剛才那些乞丐郡主不是有過接觸嗎?”

  如意郡主微微一愣,這才明白柳味的意思:“他們生活過的很苦,甚至已經有逼身為盜之險。”

  柳味頷首:“郡主說的沒錯,興王府的百姓生活很苦,吃不飽飯,他們隨時都有可能做出殺人越貨的事情,而他們為什麼會做出這種事情呢?”

  柳味說到這里看了一眼如意郡主,見如意郡主有些疑惑,柳味這才又繼續說道:“因為他們對生活失去了信心失去了希望,他們覺得現如今這種情況只有違背道義才能夠吃飽飯。”

  如意郡主恍悟:“駙馬讓石頭去散播消息,便是要這些百姓對生活充滿希望,有個盼頭?”

  柳味點點頭:“如果百姓有了希望有了盼頭,誰會鋌而走險去做那種殺人越貨的勾當?說起來,這些百姓皆是很單純的人,只要讓他們有飯吃,他們自然就會安分。石頭回去后必定會宣揚此事,雖然這些消息的散播不能夠從根本上解決事情,但短時間內,卻可以安撫一大批百姓,只要興王府穩定,我們就有機會有所作為。”

  如今明白柳味用意之后,如意郡主已是有些羞愧,她本想開口為剛才的事情道歉,可柳味卻已是換了話題,就好像他早料到如意郡主會羞愧近而化解如意郡主尷尬似的。

  “展青、衛平。”

  “在!”

  “在!”

  展青、衛平二人聽到柳味吩咐后,立馬上前來。

  “大人有何吩咐。”

  “此地離興王府城還有多遠?”

  “大概三十里。”

  “天黑之前尚能趕到,不過我們對興王府城現如今的情況不了解,再前進十里后便命人安營扎寨吧,再有,現在從侍衛中挑選十名探聽消息的好手來,讓他們快馬潛入興王府城中探聽興王府中的局勢。”

  “是!”

  如意郡主在一旁見柳味分派任務如此嫻熟,心知這些在柳味是早想好的,因而她對即將到來的險阻並沒有像剛來時那般的懼怕了,在她看來,只要有柳味在,一切困難都不將成為困難。

  ----------------------------------------------------------------------

  柳味等人在離興王府城二十里的時候安營扎寨,如此休息一晚后,第二天才繼續趕路,進而在這日正午之前趕到了興王府城。

  興王府作為南漢都城,其規模之大是一點不亞于大宋京城開封的,而又因為南漢后主喜歡享受yin逸,因此整個興王府建設的是相當的繁華。

  不過此時的興王府城門卻有些殘敗,城牆更是几多斑駁,甚至在那高高的城牆上,還留有將士攻城留下的血跡,時已初夏,隱隱間能見蒼蠅亂飛。

  柳味站在城外一聲長嘆,而后才吩咐進城。

  此時的興王府可以說是處于無人管理狀態的,只府衙有几名舊吏守著府衙,因此城門處並無門卒,柳味等人浩浩蕩蕩進得城,剛跨過城門,一名百姓已是高呼:“救我們出苦海的柳味柳大人來了,快,快……”

  那名百姓高聲呼喊著,本來站在街頭的百姓突然就蜂擁著跑了來,而在人群前面,竟然還有几名鼓手不停的敲著。

  “柳大人,柳大人……”

  百姓的熱情很是高漲,其中呼喊的最為熱烈的是昨天柳味救下的那個石頭,看到這些,柳味已是明白,這一切必定是石頭的功勞了,只是他万沒有料到,這個其貌不揚的石頭竟然能在短短時間內召集這麼多百姓來迎接他,看來自己還真是低估他的能力了。

  不過柳味也很清楚,言論的力量是很可怕的,如果這些處于水生火熱的百姓知道有人要來拯救他們,那他們不管怎樣都會抱有几分相信的態度吧?

  畢竟他們沒有辦法了,只能將希望寄托在官員身上。

  而這讓柳味覺得,一個官員若是辜負了這些百姓的信任,那他還不如回家賣紅薯。

  百姓圍上來后,齊刷刷的給柳味跪了下來。

  “還請大人救我們。”

  “………………”

  百姓請求的聲音此起彼伏,柳味揮手讓大家安靜,而后說道:“南漢后主昏庸,導致民不聊生,我大宋天子威加天下派兵征剿,但我們征剿的不是諸位百姓,我們征剿的是那荒淫無道的南漢后主,如今南漢亡,你們南漢百姓就是我大宋百姓,本官又怎能置你們不理?”

  柳味說到這里的時候,跪在地上的百姓已是激動的抽噎起來。

  “請諸位相信本官,一年之內,本官定能讓諸位衣食無憂,如果一年后本官沒能達到今日所說的情況,本官自願辭官歸故里,今后再不踏入興王府一步。”

  聽到柳味突然許下重諾,興王府的百姓更是激動,可如意郡主則微一凝眉,興王府的情況復雜的很,柳味怎麼能剛到這里就許下諾言?這不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嗎?

  不過如意郡主很快又明白過來,柳味要穩定這些百姓避免他們鬧事,那麼不許下重諾,他們又怎麼會相信呢?

  這樣一番話后,興王府的百姓已是對柳味更加倚重,長街之上,眾百姓結手將柳味等人迎進了城。

  柳味等人再次坐進馬車之后,如意郡主竟然感動的落下淚來,可這個時候的秦云,眉間卻有清愁揮之不去。

  -----------------------------------------------------------------

  卻說柳味一行人向府衙趕去的時候。

  興王府城中,彭府。

  一名小廝急匆匆的跑向彭府,一邊跑一邊喊:“老爺,老爺不好了,不好了,知府大人的儀仗進城了。”

  小廝喊著跑進了客廳,此時客廳坐著兩個中年男子,其中一名男子身材微胖,不過卻甚有威儀,見到小廝之后,神色微微一冷:“知府大人進城就進城,何須這樣大驚小怪,在客人面前成何体統?”

  小廝知錯,連忙低頭。

  “好了,把街上的情況說一遍吧。”

  小廝領命,然后將柳味進城后發生的事情交代了一遍,這小廝倒是個好口才,將百姓如何跪拜,柳味如何收服人心的事情說的繪聲繪色,仿若親臨,這樣說完之后才領了賞退去。

  小廝離開之后,另外一名身材稍微瘦,眼睛也略小的男子這才開口:“彭兄,看來這柳味倒真是個有本事的人啊,今天早些時候兄弟我接到消息,說這柳味沿途救了几名乞丐,誰料想這几名乞丐竟然能在興王府中掀起這般大浪。”

  被叫彭兄的男子是這府邸的家主,名叫彭九,聽完消瘦男子話后,冷哼了一聲:“蔣兄弟莫長他人志氣,那些百姓不過是一些餓的實在沒有辦法才把希望寄托在柳味身上的人,他們現在只能去求柳味,他們在興王府城中簡直就如同一群螻蟻,柳味收服一群螻蟻,算什麼本事?”

  消瘦男子名叫蔣杰,與彭九一樣都是興王府城中的大族家主,兩人因為關系特別要好,這才相聚在一起討論如何應對柳味的事情。

  彭九話說完后,蔣杰卻也不反駁,只淺淺一笑:“彭兄話雖不錯,不過看柳味手段,可知他絕非易與之輩,我等身為興王府大族家主,還是早做准備為妙。”

  彭九也知蔣杰所言不差,因此說道:“無妨,興王府的情況蔣兄弟應該很清楚,國主在時尚且不能拿我們這些大族怎麼樣,如今大宋朝不過派來了一個黃毛小子,他還能鬧上天不成?我們這些大族的根基,他動不了,他要是敢動,我們這些人只要隨便一鬧,就能讓整個興王府不得安寧,蔣兄你說,那柳味敢跟我們作對嗎?”

  “他要真敢呢?難不成我們還能跟他死斗,如今這可不是南漢了,這是大宋國土。”

  “非也,非也,如今盜賊四起,那柳味斷不敢跟我們耗費精力,蔣兄弟再回想一下宋朝大將潘美,他攻下城池后完全可以將我們的財產沒收,那時大軍壓境,我等的反抗可謂十分蒼白無力的,可他並沒有這樣做,你可知為什麼?”

  蔣杰搖搖頭:“為什麼?”...<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xyz0116 發表於 2018-6-24 02:29 PM

第148章 處境

  蔣杰望著彭九,眼神中滿是期切。

  彭九淡然一笑:“因為不好收拾。”

  “不好收拾?”

  蔣杰有些不明白彭九話中意思了,潘美大軍几万人馬,會不好收拾他們這些南漢大族?他們連南漢國主都抓走了會不好收拾他們?

  可彭九又不像是在開玩笑。

  “我們這些大族關系著興王府的穩定,如果我們被滅,整個興王府將陷入極端混亂,蔣兄弟信不信?”

  聽到彭九這話,蔣杰猛然醒悟,他們這些大族並不算有權之人,可整個興王府的吃穿住用行卻皆離不開他們,他們的店鋪田產養活了興王府城中一大半的百姓,如果他們垮了,那些百姓就將成為無根之萍,而當那些百姓沒有了活路,他們不造反才怪?

  當初宋朝滅掉后蜀后蜀地頻頻造反,不就因為這個?

  “還是彭兄看的長遠啊!”

  彭九又是淺淺一笑:“實不相瞞,為兄曾經得到過消息,那潘美出征前,大宋皇帝拉著他的手說,一定要安撫好南漢百姓,絕對不能讓后蜀的事情再發生,那潘美打仗是員猛將,可有皇上的這句話,他攻下興王府城后,也只是抓了南漢的君臣,拆了南漢國主的宮殿,可對我們這些百姓卻是秋毫未犯啊!”

  蔣杰此時已經輕松不少,道:“那依彭兄之見,我們應該怎麼辦才好?”

  “靜觀其變,如今興王府大部分財源都掌握在我們這些大族手中,只要新任知府不損害我們的利益,我們也不與之作對,他要剿匪,我們也出資幫忙,畢竟那些强盜指不定什麼時候就將矛頭指向我們了,他們被滅,我們的生意才好繼續做下去。”

  說到這里,彭九神色忽而一變:“可那柳味如果不識好歹想從我們的嘴里把肉搶走,那就別我們我們不客氣。”

  蔣杰微微一愣,隨即又連忙笑道:“彭兄言之有理,誰敢動我們的利益誰就是我們的敵人,既然如此,在下找機會跟其他大族通個信,讓他們也有個准備。”

  “要得,人多力量大,我們的人越多,那柳味就越發的不敢動我們。”

  --------------------------------------------------------------

  興王府的府衙有些殘破。

  據悉南漢國主有個怪癖,那就是要當官需要先接受宮刑,因此南漢真正想當官的人並不多,這興王府的府衙雖掌管南漢都城,但卻從來沒人將他們當回事。

  大隊人馬停在府衙門前,府衙內尚留的衙役急匆匆迎了出來,見到柳味后立馬行禮,柳味掃了他們一眼,發現這些人當中以一名四十歲上下的中年男子居首,那名中年男子身材消瘦,留有長長胡須,看起來倒是清秀的很。

  柳味命他們几人起來,而后問道:“如今府衙就只剩下你們几個人了?”

  消瘦男子上前道:“回大人話,南漢滅亡之后,其他人都逃走了,留下來的只有我們几個。”

  柳味露出一絲好奇:“其他人都走了,你們為何留下來?”

  “回大人,我等皆無所長,離開了府衙怕難養活自己,因此才留了下來。”

  柳味見這中年男子回答問題不顯一絲緊張,顯然並非他自己所說的一無所長,于是便想試探一番。

  “諸位有手有腳,就算一無所長卻還有力氣不是,想來離開府衙卻也不一定能餓死吧?”

  柳味說完,其他衙役以為柳味有趕走他們之意,臉上不由得露出一絲緊張來,可那中年男子卻神色鎮定,道:“大人所言倒也不差,只不過如今興王府的局勢頗不樂觀,很多人比我們還有力氣還有本事卻還不一定能吃飽飯,我們只要留在府衙等到大人,就不會再有飢餓的問題。”

  聽到中年男子話后,柳味才終于明白,原來這些人只是做了一個選擇啊,他們離開府衙有可能餓死,也有可能餓不死,可留在府衙只要等到了他,就一定餓不死,一個人能在這種情況下做出這樣的選擇,說明他還是有一定的眼光的。

  柳味對這個中年男子越發的感興趣了,因為在飢餓的困境下還能有這般眼光的人,他絕對不是一個笨人,其他的人不就是選擇了離開嗎?

  當然,並不是說離開就沒有機會,而是離開之后,可能只是吃飽飯,可繼續留在府衙,除了吃飽飯外,還有可能再建功立業。

  柳味望著眼前男子,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屬下名叫諸葛匹,原是南漢府衙的主簿。”

  柳味點點頭:“好,以后你還是府衙的主簿。”

  柳味此言一出,眾人皆是一驚,聖上對南漢人尚且不信,可柳大人怎麼一來就任命原來的主簿仍為主簿呢,万一他有二心怎麼辦?

  旁邊的展青微微凝眉,衛平雖沒有凝眉,可心頭卻微微一沉。

  那諸葛匹卻是一愣,他本以為繼續留在府衙,可能會被任命為普通衙役,只要能成為衙役,他早晚能讓新任知府知道自己的本事近而得到重要,可這個柳味卻已上來就仍舊任命他為主簿,這是他絕對未曾料想到的。

  他微微抬頭看了一眼眼前的男子,他很年輕,渾身散發著一股說不出的氣質,讓人不由得想為其鞠躬盡瘁。

  “屬下謝大人賞識。”諸葛匹跪在地上聲音有些哽咽,他自認有大才,可這些年來卻一直沒有得到過重用,如今柳味剛來便如此待他,又讓他如何不為知己者效死命?

  柳味淺淺一笑,從諸葛匹剛才的回答上,柳味能夠肯定他是個有本事的人,就算本事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高,可至少比普通人要强一些,再者,如今他剛來興王府,對于興王府的事情很不熟悉,如果有像諸葛匹這樣的人幫忙扶持,倒可以省去他不少事情。

  而且他來到興王府后,也的確需要一個主簿幫忙打理。

  他明白自己的人可能不理解他,不過很多事情只要他覺得做的對,便不必征得屬下的理解。

  “諸葛大人不必多禮,我們且進府吧!”

  “是!”

  一行人相互望了一眼,然后跟在柳味后面進了府衙,府衙的內部比外面好不了多少,不過占地面積卻是極大的,就算是有百十來名侍衛也完全住得下。

  進入府衙后,一些仆人侍衛便開始整理府衙,如意郡主帶著秦云、小玉等去整理內府,而柳味則與展青、諸葛匹他們來到了客廳。

  不多時,又有几名侍衛一身便裝的走了來。

  “大人,您讓我們調查的事情都調查的差不多了。”

  柳味在進城之前有派侍衛去打探興王府的消息,而一天的時間足夠他們調查出一些柳味想知道的事情了。

  “說吧,都調查出了什麼?”

  “回大人,南漢滅亡后,很多不及剿滅的逃兵成了匪寇,他們有的藏匿于深林,有的占山為王,時不時的出來搶劫,興王府的百姓很是視其為患。”

  這點柳味是早料到的,微微點頭后,又問道:“還有沒有?”

  “據聞南漢的女巫宗已是移居到了瓊州島,並且不時派人到興王府散播消息說瓊州島如何富饒,已是引得很多無處可去的百姓乘船移居而去。”

  聽到這個消息,柳味眉頭微微一凝,瓊州島也就是后世的海南島,是中華第二大島,其富饒程度自是不必說的,只不過女巫中移居瓊州島又引百姓移居,想來並非如表面看的這麼簡單。

  女巫宗一直都是受南漢后主重用,那女巫宗宗主樊胡子更是掌控了南漢的朝政,這樣的人野心必大,如今宋滅南漢,可以說是毀了他的野心的,那麼他會不會在瓊州起兵,等時機成熟進而圖謀興王府呢?

  隱患,女巫宗移居瓊州島是個大隱患,而興王府的百姓源源不斷的離開前往瓊州島更是隱患中的隱患,瓊州島有了人,就能夠得到開發,而瓊州島得到開發,女巫宗就有可能招兵買馬,再者,島上那麼多百姓,朝廷就算想攻打,只怕也要有所顧忌才行。

  柳味深鎖眉頭,不過很快又微微舒展,望著那些侍衛問道:“還打聽到了什麼?”

  “回大人,興王府如今很多百姓都吃不飽飯,而……而那些糧商將糧食的價錢抬的很高,比我們京城的糧價都要高出四到五倍,如今還有上漲的趨勢。”

  侍衛說到這里的時候,神色已是略顯緊張,剛才那些情況雖說危急,可于他們來說並不十分重要,可糧食就不一樣了,他們雖說是朝廷的人,可吃飯也是要掏錢的,而他們又不可能來興王府上任還帶著糧食,也就是說,他們以后吃飯所用的糧食也必須從街上的那些糧商處買得。

  如今糧食價格這麼高,他們以后還有得吃嗎?

  柳味聽到這個消息后神情也是微微一緊,他在來的時候已是料到會有這種情況,只是沒有想到如今這種情況竟然這般嚴重,糧價竟然已是京城的四到五倍了。

  就在柳味眉頭深鎖的時候,站在一旁的諸葛匹欲言又止。...<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xyz0116 發表於 2018-6-24 02:33 PM

第149章 五大家族

  諸葛匹欲言又止的神情並沒有逃過柳味的眼睛,因此這個時候,柳味淺笑問道:“諸葛大人可是有什麼要講?”

  諸葛匹猶豫了一下,最終開口道:“回大人,興王府糧食之所以漲價如此之厲害,並非因為興王府內沒有存糧,而是有人故意抬高價錢。”

  這點不用諸葛匹說柳味也知道,興王府雖說剛打完仗,可據柳味所知,潘美攻下興王府城后對城中百姓可謂是秋毫無范的,興王府身為南漢都城,沒有几年存糧是絕對不可能的。

  不過諸葛匹既然開口了,柳味也不好不讓他說,既然已經決定用他了,就要讓他覺得自己跟其他人沒有什麼兩樣才行,御將御人皆如是。

  “那麼以諸葛大人來看,都是些什麼人要抬高糧食價格呢?”

  柳味剛問,旁邊的柳易立馬開口道:“還能有誰,肯定是那些外地糧商,我們來的途中可沒少見那些押運糧食的糧商。”

  柳易現在暫時是柳味的貼身小廝,他很看不慣諸葛匹一個南漢舊主簿得到他家少爺重用,因此頗有微詞。

  而就在柳易開口之后,諸葛匹已是從柳易語氣中聽出不對,因此他並沒有急著回答,而是微微抬頭看了一眼柳味,柳味見他如此,淺淺一笑:“無妨,你且說來。”

  諸葛匹頷首,而后繼續說道:“南漢國主雖然荒yin無道,但興王府身為南漢都城,其富饒絕對是其他地方所難比擬的,那些外地糧商運來的糧食跟本地的儲存的糧食想必,簡直就是杯水車薪。”

  柳味微微頷首:“南漢之富饒本官來前也是有所耳聞的,諸葛大人請繼續說下去吧。”

  “南漢滅亡后,興王府中已是多出很多難民來,不少糧商見此機會紛紛抬高物價,外地的糧商也紛紛涌入,不過就算如此,也不過是將糧價抬高了兩倍而已,而之所以能造成現在四倍甚至五倍的價格,是因為興王府的五大家族。”

  “五大家族?”

  諸葛匹點點頭:“興王府五大家族,掌控著興王府大部分財源,他們的土地更是占興王府所有土地的一半,他們府中的存糧,更是多的數不勝數,如今市面上的那些糧食與他們五大家族的存糧相比,只怕也是小巫見大巫。”

  柳味聽完這話,不由得大吃一驚,他倒沒有料到興王府的五大家族竟然這麼有錢,而且勢力這般龐大,掌控著大部分財源,這樣的人可不好得罪。

  “五大家族既然有糧,為何不拿出來販賣?”

  諸葛匹笑了笑:“不能賣。”

  “不能賣,為什麼不能賣,難道有錢他們也不賺?”柳易很是看不慣諸葛匹這種說一句話不說完的毛病。

  可諸葛匹卻不以為意,笑道:“五大家族把糧食拿出來賣了,就衝擊了市場,這糧食的價格也就抬不了這麼高了,他們不賣,市面上的糧食就少,糧食少,價錢就高,雖然很多貧民買不起,可一些家境尚好還能夠承擔。”

  “可錢並沒有到他們手里啊?”柳易越發搞不明白諸葛匹的話了,而柳味則淺淺一笑,他很清楚,五大家族既然不放糧,那麼必定有其他手段得到錢。

  “非也,錢最終還是到了他們手里的,几位剛來興王府可能不知道,就是其他人也不一定知道,不過在柳大人來此之前,屬下曾經調查過,在興王府城中的這些糧商,他們每賣出去一石糧食,就要送給五大家族各二十文錢,也就是說他們每賣出去一石糧食,要抽出一百文送給五大家族,這可是相當于往常一石糧食的價格啊!”

  諸葛匹這麼一說,柳易立馬明白了。

  “也就是說,五大家族不用出糧就能夠從興王府的那些糧商當中拿到錢?”

  “正是!”

  諸葛匹說完,眾人皆是驚愕,那五大家族不放糧就能得到錢,這可是無本之利啊,無論是誰都不可能傻著不賺吧?

  就在眾人驚詫憤怒的時候,諸葛匹又繼續說道:“這還只是一方面,其實五大家族暗地里也各有扶持糧商,他們通過抬高糧價賺的錢可一點不比外地糧商賺的少。”

  諸葛匹說完這句話便立在了一旁,柳味看了他一眼,露出一絲淺笑,他覺得自己這次賭對了,這個諸葛匹對興王府的事情很了解,而且眼光獨到,辦事穩重,不然他又怎麼可能在他們沒來之前就調查清楚糧食的問題呢?

  “諸葛大人告知本官這些,實乃本官之幸,只是本官尚有疑問,還請諸葛大人解惑。”

  “大人請講,只要屬下知道定知無不言。”

  “外地糧商每賣出一旦便需要分一百文給五大家族,他們可是被五大家族所逼?”

  “倒也談不上逼迫,不過是他們商商勾結罷了,他們若不如此,誰也無法把糧價抬這麼高,如今他們這樣,雖說他們分了紅利給五大家族,可他們也比平日里多賺了好几倍。”

  柳味微微頷首,然后又問道:“不知這五大家族都是那五大家族?”

  “興王府五大家族分別是彭家、蔣家、秦家、溫家、庄家,其中在這五大家族中,彭家彭九、蔣家蔣杰兩大家主的關系最好,溫家家主溫雷與庄家家主庄嚴關系最好,秦家則處于弱勢,其家主為秦軍。”

  諸葛匹談起五大家族如數家珍,柳味聽完又繼續問道:“這五大家族之間關系如何?”

  “彭九、蔣杰與溫雷、庄嚴十分不對付,經常是明爭暗斗,秦家因為勢弱,因此是兩邊都不敢得罪。”

  柳味點點頭:“如此便好辦了,只要他們之間有矛盾,我們就能夠找到突破口。”

  眾人聽到柳味這話,心中稍安,想來只要柳味覺得事情好辦,那必然是可以解決的,可就在這個時候,諸葛匹卻搖搖頭:“柳大人此言差矣,這五大家族雖然彼此有矛盾,可一旦遇到外敵則是一致對外的,如果大人要動他們,只怕他們很快就會擰成一股繩,當年南漢朝廷想向我們多征稅,他們五家就擰在了一起,一時間整個興王府因為他們而秩序大亂,朝廷不得已才終于作罷。”

  聽到諸葛匹說出這些情況,柳味不由得微微凝眉。

  “可若是不動他們,百姓便沒有糧吃,沒有糧吃便會有人鋌而走險,如此一來這興王府便再難治理了。”

  諸葛匹淺淺一笑:“大人所言不錯,不過依屬下看來,興王府的事情倒不難解決。”

  諸葛匹說的十分自信,展青、柳易等人不由得驚愕,他們覺得興王府的事情簡直都快大到天上去了,可諸葛匹卻說不難解決,他是不是太自以為是了?

  柳味卻並驚訝,只淺淺一笑,問道:“哦,那就請諸葛大人再為大家解惑吧。”

  諸葛匹見柳味並不懷疑他所說之言,心中頓時更為感激,連忙說道:“謝大人信任,其實在屬下看來,如今興王府的情況可由重到輕的解決,最重莫過于百姓無糧可吃,最輕則是女巫宗逃亡瓊州島的事情,其間則是盜賊橫行之事。”

  柳味頷首,而后示意諸葛匹繼續說下去。

  “百姓無糧可吃,則必鬧事生反心,百姓為水,可載舟可覆舟,若失民心,則大事難矣,因此此事當為首要解決之事;女巫宗逃亡瓊州島,若等其勢力發展開來,必定難以對付,對大人以后治理興王府必有諸多阻礙,不過他們想要發展開來卻需要時間,而大人就算要圍剿他們也需要一段時間的准備,因此屬下覺得女巫宗的事情可徐徐圖之;至于那些强盜則居中,他們雖然鬧事,但不足以影響大局,只要解決了興王府百姓吃飯的問題,柳大人當可尋找時機對付他們。”

  諸葛匹將這些情況這麼一說,眾人便覺興王府的局勢頓時清晰了不少。

  柳味聽完則微微點頭:“以諸葛大人這几句話,當得起本官一句先生,以后諸葛先生不僅是府衙的主簿,亦是本官智囊,府衙大小事情本官若是不在,皆可找諸葛先生。”

  柳味此言一出,眾人又是一驚。

  本來柳味讓諸葛匹仍舊當主簿他們已經覺得對他很是禮遇了,可如今又讓諸葛匹的位置高于他們這些舊屬,他們如何心服?

  諸葛匹也是一驚,他覺得柳味讓他當主簿已是厚待了,如今又稱他先生,要他當智囊,這他如何受得?因此柳味話罷,他已是跪倒在地:“大人,万万使不得,屬下本乃南漢舊僚,得大人不棄已是蒙恩,又如何能得大人如此器重?再者,屬下不過誇誇其談了几句,尚未立下寸許之功,又如何受得起先生一詞?”

  諸葛匹說完,柳易在一旁已是一聲輕哼:“還算你有自知之明。”

  可這個時候,柳味卻淡淡一笑,並且扶諸葛匹起身:“諸葛先生切勿妄自菲薄,從先生剛才寥寥數語,本官已是看出先生大才,如果先生不肯接受,那便是沒有將心全部交付本官,不肯為本官效命了。”

  “這……”

  諸葛匹心中更是激動,這個時候,柳味則又忽而一笑。...<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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