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打字機N號 -【我是大反派[快穿]】《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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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ayo117 發表於 2018-8-12 03:33 PM

第75章 成為狀元的農家子

    想通了這一點,晏牡丹幹脆也不搭理二侄女梅花和小侄子晏褚了,她扭過頭,繼續和自家老娘說話。

    “娘,這件事大哥不好意思和你們開這個口,我就幫他們說,二寶是個機靈孩子,將來的成就一定不比大寶差,人家學堂里的夫子都說了,孩子是越早啟蒙越好,二寶今年五歲,等過完年就可以送去書塾了。”

    說著,晏牡丹還不忘回過頭來叮囑晏梅花和晏褚。

    “咱們晏家同氣連枝,你們這堂兄堂弟出息了,將來也能幫襯你們,做人不能太自私,盡想著自己,要多為全家考慮考慮。”

    “小妹,話也不能這麼說,小寶不一定隨二弟。”

    剛剛坐在堂屋里一直沒有開口的中年男子開口了,他的模樣是農村里少有的富態,一身緞面的衣裳,撐的膚色越發白凈,憨憨的笑著跟個彌勒佛似的,安全無害。

    這就是晏褚的大伯晏長學,坐在他身邊那個同樣白胖的女人就是晏長學的娘子劉福春,今天晏褍因該在縣學念書,並沒有隨他們一塊過來,倒是晏春花和晏祹跟著他們一塊回來了。

    晏長學似乎不認同妹妹的話,開口解釋道。

    “其實這件事我也一直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畢竟現在家里供褍兒一孩子也不容易,我也知道二弟一家這些年付出頗多,如果家里要再供一個讀書人,那也該是小寶才對。可是讀書是大事,我也不是那種自私的人,今天我厚著臉皮開口想要送祹兒去書塾,並非全是我的私心使然。”

    晏長學一臉慎重,他牽起身邊那個和晏褚差不多大的孩子的手走到晏家老兩口的面前。

    “爹、你們或許還不知道吧,褍兒小小年紀就已經能熟背三字經、千字文了,褍兒的夫子都誇祹兒這孩子有靈性,說只要他考上童生,就必定收他為學生,我和福春實在不忍心耽擱孩子的前途,這才厚著臉皮回來,和二老說這件事。”

    “真的?”

    晏老頭年輕時候也念過幾年書,畢竟他是家中獨子,家里的條件也算寬裕,只是晏老頭自己並不是那個讀書的料子,念了四五年的書,勉強能將三字經給背通順,更別提考什麼科舉了,時間一長,家里人倒沒說什麼,他自己先選擇了放棄。

    自己做不到的事,晏老頭就特別希望自己的子孫能做到,因此在家里出了一個考上童生的晏褍後,原本還算不上特別偏心的大家長一下子心眼偏到了溝溝里,做任何決定,都以晏褍為中心考慮。

    他未必不清楚自己的二兒子一家受委屈了,可是他在心里安慰自己,這些委屈只是暫時的,等到晏褍考上秀才舉人,這些年的付出就都有了回報。

    現在他聽聞自家五歲的二孫子居然小小年紀就能熟背千字文和三字經了,心里的激動就別提了,他看著那個胖乎乎的二孫子,恨不得對方現在就給他背上一通。

    “我和孩他娘也不知道,原來褍兒每次從縣學回來,都會教裪兒識字背書,也就小半年的功夫,裪兒就學會了幾百個生字,還能背三字經和千字文了,雖然背的並不算特別熟練,可要論進度,趕在當初的褍兒前面了。”

    晏長學樂呵呵的,他這輩子最得意的兩件事,一件是憑自己的本事從一個學徒爬到了酒館掌櫃的位置,比起族中那些考上秀才舉人的當然差了些,可比起絕大多數如二弟一般依舊守著家中的一畝三分地過日子的人而言實在是好上太多了。

    他自豪的第二件事,就是生了兩個爭氣的兒子,以及一個出落的分外漂亮的閨女,不論是大兒子也好,二兒子也罷,他們中的任何一個出息了,那都是他的榮光,因此對於說動家中二老送兒子念書,晏長學是勢在必得的。

    “裪兒,快給你爺奶背上一段。”他摸了摸身邊小兒子的腦袋,這些日子他在家可是每天都盯著兒子背呢,這一次絕對不會露怯的。

    晏祹出生的時候,大房早就全家搬到鎮上去了,從小在酒館里長大,他並不缺葷腥,同樣的年齡,比晏褚高了小半個頭,白胖白胖的,就像是一顆大肉球,當然,這幅模樣在現在的人看來,是福氣的象征,更討長輩喜歡。

    他聽了爹爹的叮囑,深吸一口氣,雙手背在身後,開始背起了千字經。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親戚故舊,老少異糧。妾禦績紡,侍巾帷房。紈……紈……”

    看得出來,大房在晏祹身上還是花了很大的功夫的,千字經算是孩童啟蒙讀物,可是晏祹現在才五歲,就能夠熟練的背誦前面大半的千字文,已經很了不得了。

    晏祹背了大半,不知道是太驚慌,還是實在記不住,背到後半段的時候忽然卡殼,實在想不起侍巾帷房之後到底是什麼,白胖的臉蛋憋的通紅,眼神的余光瞅著親爹,想要他給點提示。

    實際上他能熟練的背誦前面大半,已經給了晏老頭和晏江氏足夠的驚喜,老兩口面上帶著潮紅,看著聰慧的小孫孫,與有榮焉。

    “紈扇圓潔,銀燭煒煌。晝眠夕寐,藍筍象床。……孤陋寡聞,愚蒙等誚。謂語助者,焉哉乎也。”

    正當晏老頭準備讓二孫子停下不用再往下背的時候,忽然有一聲稚嫩清脆的孩童的聲音插了進來,代替晏祹,將千字文之後的內容,全部背誦了出來。

    “小寶,剛剛是你在背?”

    屋內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那個站在晏梅花身邊,模樣俊秀的孩童,對方的嘴巴一張一合,確實那個背誦千字文的是他沒有錯。

    晏老頭十分詫異,若說二孫子會被千字文三字經這並不奇怪,畢竟老大家還有一個正在縣學念書的大孫子,那個大孫子還是個童生,教一個四五歲的孩子啟蒙並不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情。

    可是晏褚不同,他從小都是老兩口看大的,家里的姑娘從小就學習幹家務活,偶爾農忙時還要下地幫襯,可是這個年僅五歲的小孫孫這些事都是不需要幹的,他年紀小,就是願意幹,也沒人會差使他。

    平日里,也不見他和村里那些同齡的孩子一塊玩兒,在晏老頭看來,這就是一個比較安靜沈默的孩子,卻不知道對方到底在哪里,學來了這些東西。

    在場臉色最難看的估計要數晏長學夫婦和晏牡丹了。

    他們剛剛才以晏褚不聰敏為由,想要家里供晏祹讀書,現在當著全家人的面,晏褚就把晏祹背不出來的千字文給背完全了,還是在兩人從小接受的教育環境天差地別的情況下,到底誰笨,誰聰敏,那不是一目了然的事情嗎?

    “小寶,告訴爺兒,你和誰學的背這文章?”

    晏老頭做夢都想家里出一個讀書人,不管這讀書人是老大家的還是老二家的,反正都是他的孫子。

    如果說剛剛晏祹的表現讓晏老頭開心的話,晏褚的這番表現,就只能讓晏老頭用驚喜和驚艷來形容了。

    畢竟晏祹會念書,那是情理之中,甭管晏長學的話說的多麼漂亮,晏老頭只要不是真蠢,都看得出來老大一家為了讓家里再供他一個兒子,背地里花了多少心血。

    而晏褚,每天都在晏老頭眼皮子底下待著呢,他也不認為老二一家有那樣的心計,要是真有,換了一般的人家,早就吵鬧著要分家了,哪里還會任勞任怨得供老大一家。

    “三伯叔在書塾教青松哥他們念書,我也想念書,就偷偷站在叔叔外聽,聽多了,自然也就會背了。”

    晏褚一副懵懵懂懂的表情,似乎不知道家人為什麼而激動。

    “爺,我沒打擾三伯叔教書,你能不能別打我屁股。”

    晏褚的雙手捂在屁股後面,當初他們家隔壁的狗子就是因為和小夥伴在書塾邊上玩耍,打擾了三伯叔念書,這才被爹娘臭打了一頓,好長時間屁股都是腫的,下不來地。

    他口中的那個三叔伯是族長的兒子,和晏褚家也是沾點親的,對方即是族長的兒子,也是秀才公,他要是來家里告狀,那被告狀的孩子絕對吃不了兜著走。

    曾今一度,那個書塾被村里所有還沒念書的孩子當作洪水猛獸,深怕靠近一些,就落得和狗子一樣的下場。

    “光是偷聽,你就會背這些文章了?”

    晏老頭的呼吸聲變得急促,他上了年紀除了農忙,基本上就不下地了,這個小孫子一天里多數時間都是呆在家里的,只有晌午會跑出去一段時間,但也不會超過一個時辰,就是這麼點功夫,他光用聽的就能把千字文背的比晏祹還好,這是什麼樣的天賦啊。

    因為大孫子遲遲考不上秀才而有些焦慮的晏老頭,忽然間又有了信心。

    “還會不會背其他的東西,背給爺聽聽。”

    晏老頭勉強克制住了心里的激動,萬一小孫子會背的就只有一個千字文呢。

    “還會三字經、百家姓、千家詩,論語三伯叔講的還不多,我就只會背其中幾段。”似乎是覺得自己會的東西少,晏褚還有些不好意思。

    晏老頭的臉色隨著他將那些兒童啟蒙讀書的名字一個個報出來,臉上的顏色早就由一開始的微紅,轉變成了現在的通紅。

    眼瞅著風頭全被老二家的搶過去了,劉福春有些不樂意了,想也不想的就要打斷晏褚和老爺子的對話。...<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yayo117 發表於 2018-8-12 03:43 PM

第76章 成為狀元的農家子

    “爹,沒想到小寶也有念書的天賦,我看不如這樣吧,兩個孩子都是出息的,這書塾兩個孩子都上,反正是我們晏家的族學,每年的束修花不了多少錢,就是筆墨紙硯費了點,可是剛開始學字用不了多好的紙和硯,買最便宜的就可以了,這筆錢,家里省吃儉用,也能湊出來。”

    劉福春要不是一個精明女人,也不會至今把晏長學吃的牢牢的,她一看現在老爺子的心往老二家那小崽子身上偏了, 立馬站出來,用看似公平的方法打算把今天這事先糊弄過去。

    “現在孩子都還小,即便有天賦,那也不是絕對的,剛剛長學和你們說想要送二寶去念書,我還想反對呢,畢竟小寶和二寶一般年紀,不能光送二寶, 不送小寶啊,我看不如這樣吧, 族學兩個孩子一起念,就等到縣試和府試,那時候也能分出差別來了,哪個孩子成績好,接下去就供哪個孩子,這麼一來也公平,哪家都不會有埋怨。”

    她算是看明白了,這老二一家心奸著呢,晏褚偷偷摸摸背了那麼多的書,要說老二一家不知情,她可不相信,估計一家子都在這兒等著她呢。

    如果現在她不站出來說這個折中的法子,憑老爺子對小輩們對期許,家里要是還有余力供一個讀書人,那絕對是晏褚沒錯了,可要是供了晏褚,她兒子怎麼辦?

    劉福春想過了,書塾里那麼多學生,晏三叔即便看中某一個,也不會花太多的精力在一個孩子身上,而且他還要專心準備自己的鄉試,恐怕精力會被分的更薄一些,而自家長子是童生,又在縣學念書,幾年下來,不信晏褚能跑在晏祹的前面。

    本來按照大房的說法,是送優秀的孩子去念書,可是當晏褚表現出比晏祹更優秀後,他們又改口稱要用公平的方法,讓時間給予全家人到底該讓哪個孩子繼續往下讀讀答案。

    好話壞話都讓他們給說盡了,不是臉皮厚的,還真辦不出這樣的事情來。

    “爺,大伯娘剛剛的話不錯,其實小寶也好,二寶也好,都是咱們晏家的孩子,不論哪個出息了,全家人都沾光,供大堂兄念縣學對花銷不小,再供二寶和小寶念族學家里的日子恐怕就又些緊吧了,不過沒關系,家里可以少吃點肉,我們這一房可以不做新衣裳,大伯的工錢高,以前家里的日子過得去也就算了,現在還望大伯大伯娘為了二寶著想,每個月多少往公中交一點錢。”

    晏梅花雖然是個女孩兒,可是在晏家的地位還是挺高的,長孫女晏春花在鎮上跟著晏長學兩口子住,在老宅子里,晏梅花就是實際上的大孫女,她帶著幾個妹妹操持家務,養著家里一群雞鴨和兩頭豬,比起兒媳婦,晏江氏更仰仗這個孫女。

    而且在晏褚沒出生之前,晏長習兩口子連生三個閨女,有一度,晏老頭和晏江氏琢磨著讓這個二孫女立女戶,找一個招贅的女婿,好讓老二家的香火不至於斷絕,因此即便在晏老頭和晏江氏對其他孫女淡淡的親況下,對於晏梅花這個孫女,還是十分看重喜歡的。

    這些話,換做桃花幾個就不一定敢當著晏老頭和晏江氏的面前說,而晏梅花就有那個底氣。

    晏老頭幫著晏長學在鎮上買了間小院兒,他又是鎮上酒館的掌櫃,酒館又不是單純只喝酒的,還兼職飯館的工作,提供各色菜肴,現在的人沒那麼講究,又些大戶點了一桌子的菜,吃不完倒了也可惜,酒館里的人就會把那些好菜給分了,作為掌櫃,晏長學還能挑里面賣相最好,價格最高的飯菜。

    通常情況下,晏長學一家在夥食上根本就不需要什麼支出,還能吃大魚大肉,不然也養不出現在這般富貴的體態。

    不需要租房,也沒有夥食的支出,晏長學那八百文的工錢基本上都該省下來的,而且現在沒分家,沒道理晏長習一家為了家里累死累活的,晏長學卻能這般瀟灑的拿那些錢去買漂亮的綢緞衣裳,劉福春的手腕上還能套一根細細的金鐲子。

    當初她嫁過來的時候可是什麼嫁妝都沒有,現在說那是她娘家媽當初偷偷給她的,誰信?

    “梅花這張嘴巴,真是傷透了我和她大伯的心。”

    劉福春聽了晏梅花的話,嘴角抽了抽,哭喪著一張臉對著晏家老兩口。

    “褍兒在縣學念書,那里的學生家里不是有人當差的,就是開米店布店的,家境殷實,如果我和孩兒他爹不穿的好一些,人家只會看不起褍兒,對他將來結識朋友沒什麼好處,我們何嘗想要花錢買這種華而不實的東西呢?”

    劉福春無奈的朝著晏梅花搖頭,又朝著晏牡丹面露懇切。

    “小妹啊,你替我說句話,說說褍兒他們這樣的童生在縣學的花銷有多大,我們是沒在給公中交錢,可那也是因為那些錢多半我們都給褍兒送去了啊,家里每個月給褍兒五百文,那些錢還不夠筆墨紙硯的花銷,他知道家里盡了力了,不好意思跟家里拿錢,念書的時候起早貪黑給書館抄書賺錢,要不是因為這個耽擱了學習,恐怕他早就考上秀才了,我和孩他爹知道這件事的時候那叫一個心疼,又怕爹娘你們知道後跟著上火,就把這件事給瞞了下來,每個月從孩他爸的工錢里拿出大半給他送過去。今個兒梅花拿這件事指著我這個長輩,我冤枉啊,不知道的孩以為我劉春福是那個心黑的婦人了,有一個壞名聲的娘,以後旁人會拿什麼樣的目光看我們家褍兒。”

    說到傷心處,劉福春還抹起了眼淚。

    “爹、娘,大嫂這話不假,現在縣學里的學生光是買一塊好些點的硯臺,就得花個兩三百文了,而且現在那些文人時興搞什麼文會,想要參加就得分攤辦文會的錢,一次又得三四十文,次數一多,再多的錢都打不住,不過那些文會時常有秀才公和舉人公參加,能和那些人汲取到一些經驗,花再多的錢也值了。”

    晏牡丹自己的兒子就在縣學念書,所以這方面的事她很熟。

    “我們家傳宗每個月的花銷足足有二三兩銀子呢,褍兒那兒也多虧大哥大嫂給錢,我偶爾貼補一些,不然在縣學里,是要被人嘲笑的。”

    她在提到兩三兩的時候還加重了聲音,面上的驕傲怎麼都掩蓋不住。

    不過或許是剛剛晏褚的表現同樣也震驚到了她,作為一個兒子不真氣念不好書,急需要娘家有一個出息後輩為她撐腰的晏牡丹,忽然覺得二哥家也不是完全如她之前想象的那般扶不起來。

    因此她沒有順著大嫂的話抨擊晏梅花不敬長輩,而是簡簡單單就著縣學里的消費這件事展開說去。

    “大堂兄只是童生,三伯叔都已經是秀才了,為什麼大堂兄的花銷,比三伯叔還大?”

    孩子的童言童語總是能被輕易原諒的,因為大兒媳婦和閨女的那番話而為大孫子感到心疼的晏老頭和晏江氏楞了楞,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和剛剛發表這個疑問的小孫子解釋這個問題了。

    說起來,自家那個隔房的三堂侄晏長德出身晏家主枝,親大伯還在京城當四品官,可是一個村子的,每日晏長德除了給書塾中的孩子上課,平日里就呆在自己的書房里不怎麼出門,除了偶爾能見到對方去縣城的書館買書以及購買一些筆墨紙硯,就沒見對方有其他什麼花銷。

    所謂的書會,一年當中對方能去個三五次就不錯了,那些書會都是縣令舉人之流籌辦的,族長引以為傲,偶爾也會在族人面前吹噓,其他一些不入流的書會,晏長德根本懶得花費溫書的時間參加。

    “你大堂兄和你三伯叔不一樣。”

    劉福春輕聲細語的對著晏褚說到:“你三伯叔家中還有一個當官的親伯伯,而你大堂兄想要積攢人脈,只能靠他自己,你現在還小不明白,不過沒關系,等你大堂兄出息了,考上了秀才舉人,他就是你們的依靠,他現在經歷的這些心酸,你們也不用再經歷了。”

    劉福春嘆了口氣,面露苦澀。

    果然在她這話說完後,晏老頭和晏江氏的表情又緩和了許多,沒錯,大孫子和堂侄還是不一樣的,花銷大一些,也是能理解的。

    可是剛剛晏褚那番話還是在老兩口心里打了個底,原先他們以為這個大孫子一個月的花銷也就五百文,可是現在聽大兒媳婦的話,大兒子掙的那些錢基本上也被大孫子給花了,一分沒攢下來,這里頭的真實性有待考證,不過八百文里,大孫子拿走其中的四五百文,基本上是肯定的了,這麼一來,對方的花銷,也就遠遠超出老兩口的預計了。

    讀書燒錢,但也不能那麼燒錢,現在孫子還只是個童生就有那麼大的花銷,等以後對方考上秀才,家里還能承擔的起對方在金錢上的需求嗎?

    “二寶和小寶都去族學念書,從這個月起,長學你每個月上交三百文錢到公中,補貼大寶,剩下的那點錢也盡夠了,現在兩個小的也得上學了,總不能你的兩個兒子,都讓你弟弟養吧。”

    或許是覺得小孫子會有出息,晏老頭難得說了句公道話。

    “爹。”

    晏長學想要反駁,弟弟種的那些地可看都是公中的,他是長子,爹娘百年之後按規矩他能分其中的八成,也就是說弟弟現在種的那些地實際上就是他的,他只是提早花自己的的錢有錯嗎,而且晏褍和晏祹出息了,老二一家不是也能沾光嗎。

    劉福春可比自家男人精明多了,看晏長學似乎要說話,立馬把人攔了下來。

    “爹說的對,我和孩兒爹就是省吃儉用,也會把那三百文給省下來,二弟這麼多年的付出我和長學都看在眼里,褍兒和裪兒不論哪個出息了,都忘不了他們二叔。”

    劉福春這話說的漂亮,晏老頭和晏江氏雖然更偏愛大兒子,可二兒子也是親生的,見他們兄弟和睦,才是了兩口最開心的事。

    晏梅花的本意只是為了讓弟弟能夠念書,現在爺爺已經松口了,她也無意和大伯一家有什麼口角上的爭執,自然就偃旗息鼓了。

    至於晏褚,他看著那個笑靨盈盈的大伯母,能屈能伸,審時度勢,倒是比想象中更難纏。

    晏長習夫婦聽了二閨女的話匆匆忙忙從地里趕來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成埃落定了,兩人聽說自家孩子居然能上學了,頓時就懵住了。

    *****

    “其實大嫂也挺好的。”

    沒看到全過程,只是聽大嫂劉福春掐頭去尾的說了白天里發生的事的晏長習夫婦躺在炕上悄悄的說到。

    “沒想到咱們小寶也能念書,要是將來能考上秀才,折我十年壽我也甘願。”

    李秋月同樣充滿憧憬,一想到兒子能念書了,覺得自己忽然間又有了滿滿地的幹勁,想著家里那幾十畝田,也不覺得累了。

    以前掙錢,那是在給大哥一家掙,現在掙錢,雖然多是也是在給大哥一家,可是好歹自家也能喝點湯了,這麼一來,賺錢的動力就完全不一樣了。

    “爹娘,我和桃花他們能進來嗎?”

    夫妻倆還高興著呢,房間的門就被敲響了,大晚上的,也不知道大閨女帶著弟弟妹妹出現是為了什麼。

    晏長習下炕給他們姐弟開門,然後看著小閨女蘭花守在外面,大閨女帶著桃花和小寶進來把小閨女關在了外面,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yayo117 發表於 2018-8-12 04:07 PM

第77章 成為狀元的農家子

    除了二房一家人,沒人知道當天晚上,在晏長習夫婦倆的屋子里,一家人都說了些什麼。

    反正不知道是那天晚上談話的功效,還是兒子能夠念書給了夫妻倆信心和動力,現在非農忙的時候,不然家里人幹活攢的錢,也不是全部都上交的了。

    比如說李秋月和晏梅花她們姐妹三打絡子,打了十個報八個,這麼一來就多了兩個絡子的工錢,而晏長習去接零工, 也偶爾借口肚子餓買了包子饅頭之類的,每次都扣下一文兩文的,次數一多,二房手上總算也有了那麼一點錢,不至於有時候閨女想要買一根紅頭繩,一朵絹布的頭花都得和晏老太太拿錢了。

    擱以前,鼓動爹娘做這樣的事,是絕對不會成功的。

    二房的這個舉動,晏老頭和晏江氏未必不知道,可是他們都選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給錯過去了,比起大房能夠自行處理的五百文,二房這麼做,已經算是很委屈了。

    當初他們不反抗, 老兩口也就沒提這件事,現在二房會這麼做,說明他們心里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了,過度的壓制只會引起他們更大的反抗意識。

    晏老頭和晏老太精著呢,他們知道等自己年紀大了,想要養老還是得孝順老實的老二一家來,因此從一開始就沒想過真把這孩子逼的不孝了,因此這並不算太過分的行為,兩個老人問也沒問,就當作不知道。

    晏褚比原身更順利的念上了書,要知道,在上一世,原身並沒有在當天表現出自己岀眾的念書天賦,為了能讓弟弟念書,晏梅花幾乎是和姑姑晏牡丹以及大伯一家撕破臉的狀態。

    要不是晏長學還顧忌著點名聲,知道晏梅花要是不管不顧出去念叨他們一家是多麼欺負他們二房的,原身也念不了書。

    不過即便那一次原身和晏祹一樣都在第二年成了族學的新生,晏家二房的日子卻越發難過了,尤其是二姐晏梅花,得罪了大伯和小姑,連帶著晏老頭和晏老太太也有一種被孫女冒犯了權威的氣憤,到後來說婆家的時候,晏梅花嫁的並不是很好。

    她嫁的那個男人家里有些浮財,給的彩禮也高,可是那個男人是個面上老實憨厚,背地里打老婆的,晏梅花的日子難過,直到原身考上了秀才,那個男人才不敢過分打她,可是小打小鬧,還是免不了的。

    按理原身是最該幫這個親大姐的人,可是他覺得有一個和離的姐姐名聲不好聽,功成名就後給了晏梅花不少銀子,卻哀求她為了他的名聲著想,和姐夫好好過日子。

    從那次以後,晏梅花無論日子過的再艱難,也沒有上過晏家的門,那個弟弟,她就當他在說出那段話的時候死了。

    這一世不一樣了,晏老頭等人從晏褚的身上看到了潛力,對於讓他念書這件事也不再那麼抗拒,而上一世為了弟弟能念書說的那些威脅的話,這一次晏梅花也沒說出口,在晏家老兩口的眼里,她還是他們幾個孫女中最喜歡的那一個。

    *****

    一晃眼,四年時間過去了,晏褚六歲上的書塾,現在他也已經九歲了。

    這些日子,家里白天進進出出許多陌生人,多數都是附近村鎮的媒人,不是給晏春花和晏梅花說親的,就是幫其他人家的閨女,探晏家大房的口風的。

    晏褍今年也已經十七了,這些年,他參加院試屢試不第,一直止步童生的身份,但是他還年輕,二三十歲才考上秀才的大有人在,當初他能以九歲稚齡成為童生,就意味著他有讀書的天賦,不少人都願意賭他的未來。

    再者而言,晏家有幾十畝良田,晏褍作為長房長子,將來分家,這里大半的田產都該是他的,怎麼樣,日子過的都能比一般農家來的好,因此不少人家的姑娘都願意嫁到晏家來,不過那些姑娘,晏家人多數都是看不上的。

    “娘,我覺得那黃秀才家的閨女不錯,模樣白凈,脾性賢淑溫婉,又是秀才的女兒,也不怕和褍兒說不上話。”

    劉福春拿著一張紅紙單子朝晏江氏說到,這是這些日子那麼多相看的姑娘里面,她唯一滿意的一個。

    不過說多滿意,那也沒有,在劉福春看來,自家兒子懷才不遇,全是閱卷官員沒眼光,不然憑她兒子的才華,早就考上舉人了,狀元也不在話下,就是公主他也配得。

    只是現在晏褍還只是個童生,偏偏年級上也到了成親的年紀了,農家姑娘她看不上,知府知縣家的小姐看不上他,退而求其次,劉福春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下那些有意向和晏家結親的姑娘里最出色的秀才家的小娘子了。

    “黃秀才家的姑娘確實好,可是那家要的彩禮太高,足足三十兩,都夠在鎮上買一間小院子了,他家的姑娘再好,還是金子打的不成。”

    晏江氏搖了搖頭,她疼大孫子,可是確實不認為娶個媳婦有必要花那麼多銀錢,女人嘛,能生孩子不久成了,只要不是太磕磣,性子古怪就成了。

    “娘,我這可不單單只是看中了那個姑娘,我更看重的是黃秀才。”

    劉福春早就猜到了老太太可能會有的反應,她湊到老太太耳邊悄悄嘀咕了一段話,老太太的臉色欣喜糾結交纏,好半響,她才開口。

    “孩子他三堂叔也是秀才,要真有竅門,他會不告訴咱們?”

    晏老太太覺得兒媳婦這話太不靠譜,考試要真有啥捷徑,那全晉朝不都是秀才了嘛,再說了,黃秀才要是真有那個教書的本事,也不會到現在幾乎是賣女兒求財到地步了。

    “娘,你想想,孩兒他三堂叔家可是嫡支,人家巴不得咱們旁支都不出息,好仰仗他的鼻息過日子,你仔細想想,這麼多年,是不是主枝出秀才舉人的幾率最高?那就說明這考試,確實有捷徑啊。”

    劉福春讓老太太自己琢磨,晏家出的那麼多秀才舉人,有多少都是當時的嫡支。

    晏江氏思索了一翻,似乎是這麼回事,可是仔細想想,那也是因為只有當時的主支才有那個精力財力培養家中子嗣啊,一般農家,能有多少錢供多少個孩子?

    “咱們家和族長那邊早就隔了好幾房的遠親了,那樣的消息,人家不見得會告訴我們,可黃秀才不一樣,如果褍兒成了他女婿,他還能把這樣重要的事情瞞著他半兒?三十兩買一個媳婦加一個秀才的名號,這買賣不虧。”

    劉福春的話很誘惑也很讓人動心,家中能出一個秀才,可是他們日思夜想的事情。

    可是孫兒的事老太太也不能完全做主,而且娶黃秀才家的閨女花費太大,這件事她還得和自家老頭商量。

    看著老太太動心了,劉福春這心思就放下了一半。

    晏褚站在祖母房間的門外,本來他是來告訴爺奶三伯叔打算讓他參加今年的縣試的,沒想到聽到了大伯母和祖母的那段對話,這時候他才恍然的意識到,原來日子過的那麼快,轉眼就快到了傅蓁蓁來家里的日子。

    *****

    “老夫人,買個丫鬟回家吧,這丫頭胃口小,吃不了多少糧食的,而且她今年已經八歲了,再過幾年,還能給家中的少爺們生兒子呢。”

    因為大兒子夫妻的幾番說服,加上小女兒也覺得那樁婚事好,最終晏老頭和晏老太太都同意了大孫子娶黃秀才家閨女的事。

    今天老太太帶著大兒媳婦去縣里采買婚禮需要的東西,因為需要采買的東西有些多,為此還特地趕了家中的牛車來。

    前些日子,北方似乎糟了災,他們這片來了不少難民,好在人數不多,不成規模,加上縣城外也已經有富人開始施粥布齋,並沒有對當地百姓的生活造成多大影響。

    也有那些家中遭了難,為了盡快在新地方安頓下來的,就開始買賣家中的幼子幼女,這段時間這樣的場景比較常見,那些人不敢去縣城,怕被官差抓牢里去,每每就守在這種進城的小道上,等著那些富裕的鄉下人,或是出城的縣里人士。

    今天是來縣城采買的,晏老太太和劉福春穿的都不錯,那個身邊帶著一個瘦黃小女孩的婦人一眼就看中了她們,想也不想就攔在了牛車前面。

    “我們家就是普通農戶,沒那麼金貴,不買丫鬟。”

    晏江氏沖那婦人擺了擺手,讓她趕緊讓開,自己還得去縣城買東西呢。

    “不要丫鬟,那就買個童養媳,我就要一袋糧食,家里的男人孩子都快餓死了,那袋糧食就是救命的,老夫人行行好,買了我們家閨女吧。”

    那婦人拉著身旁的小姑娘給老太太跪下,不停得磕著頭哀求。

    這是她男人弟弟的閨女,她那個小叔子夫婦運道不好,逃難的途中就病死了,唯一的兒子說要去給妹妹找吃的,一去不回,他們也不能一直在原地等著他,只能順著逃難的人群南下,直到到了這個還算富庶的小縣城。

    平心而論,這個婦人並不是那種真正心狠的人,不然她這個侄女模樣不錯,要是賣到勾欄院里,也能賣個一二十兩銀子,那足夠買幾十袋糧食了,可她終究也沒貪心到這個地步。

    她剛剛看了,這家人穿的不錯,家里還有牛車,即便是鄉下人家,家境也是殷實的,現在這年景,她不想家里多一張吃飯的嘴,就將這小丫頭賣給那些殷實的農家人,之後的造化,就看她自己的命了。

    一聽童養媳這三個字,對方還只開口要一袋糧食,劉福春的眉頭挑了挑,拉住了開口還要回絕的老太太。

    “娘,要不咱們買下這小丫頭吧。”她湊到老太太耳邊輕聲說道。

    “你瘋了,家里哪來的閑錢多養一張嘴?”晏江氏想也不想就搖頭。

    “娘,你聽我說啊。”

    劉福春拉住老太太:“為了給褍兒娶媳婦,家里的錢花的差不多了,裪兒和小寶今年也已經九歲了,再過個六七年,也到成親的年紀了,到時候兩個孩子一同說媳婦,家里哪來的錢?”

    她這一張嘴,死的也能說活的,雖然不知道她關子里賣的什麼藥,可是老太太的註意力確實被她的話給吸引了沒有錯。

    “一袋糧食買一個童養媳不算貴,小姑娘就算吃,又能吃多少糧食呢,最主要的是這孩子是咱們自己養大的,也不用擔心有外心,到時候裪兒和小寶能考上秀才舉人,那擇親條件另說,要是考不上,不論誰娶這小姑娘,知根知底的,至少日子能過的和順。”

    劉福春已經問過兒子了,不出意外,小兒子晏祹一定能過童子試,這幾年晏褚在書塾里並沒有過多展露他的讀書天分,在劉福春看來,當初對方能熟背千字文,還不知道背地里下了多少苦功夫呢,論天賦,他絕對比不上自己的兒子。

    眼前這個小姑娘,要說娶,那必須也是晏褚來娶,正好給家里節省一筆彩禮錢。

    劉福春的算盤打得啪啪響,卻把老太太的心給打動了。

    在村里,童養媳不是什麼稀罕事,花錢從小接到家里養的媳婦,生死都是家里的人,看她身量,能跟著梅花她們幹活,正好梅花也到了嫁人的年紀了,買了這個小姑娘回去,正好抵上。

    就如同大兒媳婦說的,一個女娃娃能吃多少糧食,到時候孫兒沒出息,就娶這個小丫頭還能省下一筆彩禮錢,要是都有出息,就當是養了個女兒,到時候把她嫁出去還能賺一份彩禮錢貼補這些年在她身上的花銷。

    晏江氏的立場很不堅定,短短幾句話就被劉福春給說動,並且拿了一袋原本打算給小閨女帶過去的金秋新打的谷子,因為是精細糧的緣故,那袋米還被倒出了一小半。

    傅蓁蓁就被自家嬸娘用大半袋新米的價格給賣了。

    “以後在這位老夫人家,你要聽話,少吃多做,別給人家添亂知道嗎?”婦人欣喜地扛起那大半袋糧食,看著不遠處一直守著的男人孩子,心里也很有底氣。

    只是看著那個從頭到尾都沒有吭過聲,在被賣了之後安靜地上了晏家牛車的小姑娘心中閃過一絲愧疚,對著她又提點了幾句。

    小姑娘不知道多久沒吃過飽飯了,都瘦脫了形,一雙眼睛大的出奇,看的人心慌。

    那個婦人眼神閃躲不敢看她,說完了那段話後,咬了咬牙,紅著眼眶就朝那幾個早就守在邊上的男人跑去。

    “你叫什麼名兒?”

    糧食也給了,人也坐上了牛車,這時候,晏江氏才覺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件挺荒謬的事,可是剛剛賣孩子的婦人早就拿著糧食跑遠了,現在後悔也來不及啊。

    “蓁蓁,我叫傅蓁蓁。”

    小姑娘的嗓子有些發幹,說話也沒什麼力氣。

    “以後你就是我們晏家的人了,等回家了,要乖,知道嗎?”

    晏江氏拿出隨身攜帶的水壺,還有一個準備在路上墊肚子的麻餅遞到她的手里。

    “謝謝老夫人。”

    傅蓁蓁接過水壺,有些猴急的喝了好幾口,等口不那麼幹了,這才吃起了手里的麻餅,一小口一小口,有點小碎屑掉身上都撿起來吃下,吃完巴掌大的餅子,滿足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了笑,從那張黃瘦的臉上,老太太居然看出了幾分嬌俏,論模樣,似乎比黃秀才家的閨女還好上幾分。

    買了這麼一個孫媳婦,似乎也不虧。

    *****

    “奶到底在想什麼,你是讀書人,怎麼能給你找一個不知道從哪里買來的小姑娘當童養媳,這未免也太欺負人了。”

    晏桃花坐在弟弟房間的炕沿,對著拿著沾水的毛筆,不斷的在紙上寫字的弟弟說道。

    此時傅蓁蓁也已經來家里三四天了,原本晏家人就當老太太一時善心,買了一個家鄉遭難的小姑娘回來,那小丫頭還挺乖巧懂事的,家里的活搶著幹,現在和晏桃花她們姐妹住一間,也有了一些感情。

    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村子里忽然流傳出了那個晏家新買的小姑娘是給晏褚當童養媳的流言,說的還有鼻子有眼的,仿佛他們都看到當時晏老太太買人的場景似的。

    對著傅蓁蓁那個本就可憐的小姑娘晏桃花發不了火,只能向弟弟訴說自己的抱怨和不解。

    實際上流言能竄的那麼快,其中沒有有心人的推波助瀾晏褚是不信的,不過劉福春確實是個很聰明的人,恐怕現在就連老太太也想不明白,到底是哪個嘴碎的,把傅蓁蓁原本是她當作童養媳買來的事說出去的吧。

    聽著三姐的抱怨,晏褚手上的動作卻沒停下。

    想要考科舉,光是能寫一手好文章是不夠的,你的字寫的怎麼樣,在閱卷官員看來,也是一個很重要的評分項。

    紙墨費錢,晏褚就用水代替墨練字,等到有把我了,才會磨好硯真的開始下筆寫,因此這幾年,即便是同樣在書塾啟蒙,可是晏褚的花銷僅僅只是晏祹的三分之二。

    他的這些舉動晏老頭和晏老太太也都看在眼里,對於這個以前他們並不怎麼重視的孫子,也多了幾分疼愛,不說比得上大堂兄,可是和二堂兄相比,祖父母還是偏疼他的。

    因此晏褚基本能肯定,這一次即便是買童養媳,可是老太太的初衷是給誰買童養媳卻不一定,流言傳的那麼廣,還那般信誓旦旦,有誰的手筆,那是顯而易見的了。

    “三姐,現在我最重要的是應對縣試,其他事,等以後再說吧。”

    晏褚還沒想好怎麼處理和傅蓁蓁的關系,因此在縣試結束前,他並不打算和傅蓁蓁有太多的接觸。

    “對,你要是成了童生,爺奶就不會讓你娶蓁蓁了。”

    晏桃花確是因為弟弟這話想到了能夠擺脫童養媳弟妹的煩惱,爺不敢再打擾晏褚學習了,捂著嘴趕緊離開了,這些日子她得看著些,千萬不能讓蓁蓁和弟弟有太多的接觸。

    因為晏桃花的決心,在縣試前,晏褚居然真的和傅蓁蓁沒什麼私下接觸的機會。

    縣試當天,晏長學和晏長習兩人架著家中的牛車送兩個孩子去縣城參考,整場考試,兩人就在外面守著,餓了吃幹糧,渴了喝點水,上茅廁都是兩人輪流的。

    因為書塾里的夫子說了,有時候考試會有意外,畢竟人吃五谷雜糧,總是會生病的,縣試不比以後的鄉試會試,看管沒那麼嚴格,有考生病了,就會直接被擡出來,到時候就需要家里人把人帶回去。

    晏長學和晏長習怕自家兒子就是那個倒黴的,自然寸步不離守在考場外。

    原本只是為了確保萬一,可是沒想到,考試才開始不到一個時辰,剛剛進去還好好的晏祹,就臉色蒼白,冒著虛汗被衙吏擡了出來。

    晏長學急得團團轉,今天這考試,可是決定著他兒子和二房那侄子,誰能繼續往下念書,怎麼好巧不巧,兒子就突然犯了重病了呢?

    “晏褚”也同樣不明白,自己不是因為欺君被判流放了嗎,怎麼此刻的自己居然出現在了縣試的考場之中。...<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yayo117 發表於 2018-8-12 04:31 PM

第78章 成為狀元的農家子

    縣試場數多由縣官決定,晏褚所在的通江縣按規矩,每年二月舉辦的縣試都開四場,每天一場,成績隔日揭曉,前一場未通過者不能參加下一場的考試,通常縣試最終通過人數,在秀才名額的兩倍左右。

    第一場為正場,也是所有考試中錄取較寬的,文字通順即可錄取,通過率極高。第一場考試考的是四書文,五言六韻試帖詩,晏褚拿到題目先瀏覽了一遍,才開始下筆書寫。

    以往縣試第一場很難會有意外發生,可是今天不同,晏褚在答題的時候聽到了右邊考場傳來一陣騷動,不少專心科考的學生都被那陣騷動吸引過去。

    他扭過頭,重重疊疊的人影,也看不清到底是哪個倒黴人,他本來就不是那種喜歡湊熱鬧的性格,很快就收回了眼神,專心於自己的文章。

    坐在上首位置的縣令基本能掃視全場,作為一個監考多年縣試的官員,他比起考生更習慣考場之上隨時都會出現的意外,看到幾個立考官帶著衙吏過去後,就不再關註那一塊的動靜。反而開始觀察在場考生的反應。

    縣試當中,很難看到上了年紀的考生,多數都是十幾二十的少年,這個年紀的孩子心性未定,難免被考場之上的騷動影響,在突發疾病的考生被擡出去之前,考場之上,專心於自己的卷子的考生寥寥無幾。

    縣令摸了摸自己的胡須,在打量那幾個沈心靜氣專心答題的考生上逗留了片刻,其中晏褚年紀最小,模樣也白凈俊俏,在他身上,縣令停留的時間最長。

    考試結束,考生分批被放出,晏褚走出科考棚時,見到的只有站在外頭拿著溫熱的水壺和好克化的糕點翹首以盼的老爹,卻沒有瞧見大伯晏長學。

    “快喝點熱水,爹剛剛放在懷里烘著,還熱乎呢。”

    縣試在二月舉辦,天寒地凍的,即便科考棚里有炭火暖爐,那麼大的地方,也不頂事,晏長習聽了考上秀才的晏長德的話,特地在考試快結束的時候去小妹家里裝了壺滾燙的開水,就放在棉衣里頭保溫,估計現在掀開他最內側的衣服,還能看到一大塊燒紅的皮膚。

    “大伯和二堂兄呢?”

    晏褚喝了口溫熱的熱水,雙手放在皮質水壺外,原本凍的有些麻木的手指這時候才覺得有些回暖,舒了口氣朝他爹問道。

    他依稀記得晏褍分到的位置,應該在靠近龍門的位置,估計出來的比他早,難道大伯和晏褍先回去了?

    “哎,你二堂兄剛進考場沒多久就發病被送出來了,現在你老姑家里,讓大夫瞧著呢。”

    晏長習嘆了口氣,好在沒什麼大事,大夫說了,可能就是吃了點生冷的東西,鬧肚子了,等他把肚子里的東西都吐幹凈了,喝上一碗藥睡一覺發汗,就好了。

    原本發生這樣的意外,晏長習應該會替自家大哥擔心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次晏長習心里居然有一種隱隱的竊喜。

    他知道自己的兒子和大哥的兒子中間一定會有一個不能上學,如果爹娘沒給他這個希望,或許晏長習就和以前一樣忍下來了,可現在不一樣,他的兒子念書了,或許將來會成為秀才,成為舉人老爺。

    他在地里刨食一輩子沒關系,可晏長習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和他一樣,憑什麼大哥家的褍哥兒就能舒舒服服的穿新衣裳,吃香的喝辣的,他的小寶就不成。

    這次縣試晏祹因為突發疾病被擡了出來,就意味著這一次的科考對方無法繼續了,到時候只要小寶通過縣試府試,讓誰接著往下讀,就一目了然了。

    晏長習不知道自己這個想法對不對,可是大哥家已經有一個褍哥兒了,這次上學的機會留給他們二房,一家一個,這才是最公平的。

    對著兒子,晏長習沒說他的這番想法,看著兒子喝了小半壺水,又吃了兩塊糕點,他趕緊拿了一件厚大衣給兒子披上。

    進考場,是不能穿有夾層的衣裳的,大冬天的,即便身上套了十幾件單衣那也不抗凍啊,好在縣試的時間短,要是再長些,人都給凍壞了。

    聽了老爹的話,晏褚才知道原來當時考場上出現騷動,那個被抗出去的考生就是他隔房的堂哥,只是在原身的記憶里,有出現過這樣的事嗎?

    晏褚深思了片刻,跟著老爹一塊朝晏小姑夫家走去,在科考的這些天里,他們都會住在晏小姑的夫家。

    晏牡丹的夫家姓江,和晏江氏有些遠親,晏牡丹的公公是晏江氏不出三服的遠親,當初給這個閨女相看親事,老太太是廢了一番心思的,江家老兩口性子好,加上兩家沾親帶故的,也不擔心對方會欺負她閨女,加上晏牡丹的男人江大同本身也是個腦子靈活又爭氣的,對於這樁婚事,雙方都很滿意。

    現在江大同果然如老太太預期的發達了,晏牡丹不愁吃喝,還有小丫鬟伺候,就是家里的兩個妾侍鬧心了些,不過這世間哪有事事順遂的好事呢。

    或許因為晏祹的事,晏長習和晏褚回來的時候,外間的院子沒有一個人走動,晏長習也沒直接帶兒子回房,而是直接帶著他去了趟晏褍的房間。

    此時的晏褍早就已經喝了藥睡下了,晏長學和晏牡丹等人也正從他的房間出來。

    “小寶,怎麼樣,這次考的還不錯吧,只可惜你二堂哥,原本夫子都說這次童子試,他該十拿九穩的。”

    晏長學面露惋惜,似乎是開玩笑的:“只是這一次你二堂兄沒有參考,倒是也無法分出你們倆個孩子的高下了。”

    自己兒子考試開始沒多久就被擡出來了,肯定是沒有成績的了,如果晏褚沒有通過童子試,未必沒有轉圜的余地,可要是晏褚通過了童子試,九歲的童生,和他的長子就是同一個水平的了,恐怕不說爹娘,就是妹妹也會心動,將原本放在長子身上的賭註分出一部分放到二弟家的孩子身上,這一點,晏長學怎麼會允許呢。

    “考的怎麼樣,那得問縣太爺,問小寶那哪兒算數。”晏長習聽懂了大哥的話也當作沒聽懂。

    “二寶咋樣了?”他朝晏褍的房里看了眼,朝一旁的小妹問道。

    “大夫說沒什麼大礙,喝了藥睡下就好了。”

    晏牡丹本心是偏向大哥的,不過現在二哥那邊因為晏褚隱隱也有要起來的意思,所以現在明面上沒有太大的偏向,具體要等這次縣試結束,成績出來了她再做打算。

    如晏長學所想的那般,如果這一次晏褚能通過縣試,她對待二哥那邊的態度,絕對會有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晏褍已經考了好多年的秀才了,屢試不第,晏牡丹對於那個原本寄予厚望的大侄子一次次的失望,現在對於對方能夠出息給她撐腰,晏牡丹已經不太報希望了,畢竟考一個秀才都那麼困難,等對方考上舉人,她都能喝孫媳婦的茶了,現在她的重點就放在晏祹和晏褚身上,就期待這兩個小的,能有一個爭點氣。

    晏褚還得準備接下去的幾門考試,所以一群人在晏祹的房門外並沒有停留多久,就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間。

    晚膳都是分開吃的,江家老兩口年紀大了,愛吃的東西都是軟爛甜口的,和小輩們的口味不合,江大同忙著自己的生意,有時候幹脆就住在鋪子里不回來,晚膳自然也不會回來吃。

    顧及到兩個侄子這次都是來考縣試的,為了不打擾他們溫書,在他們來之前晏牡丹就吩咐了廚房的下人,每餐飯菜到點就給兩個侄兒端過去,這麼一來也剩下了一家子在一塊吃飯各種麻煩的俗禮。

    晏牡丹這次還是很客氣的,讓廚房的大娘給侄子做了兩葷兩素一湯五個菜,晏長習就跟兒子一起吃,廚房的大娘把菜送來的時候,上面還多了一盆燒鴨和一盆油燜雞,這顯然不是在晏牡丹給侄兒準備的份例里面的。

    江家現在有錢了,可是江大同怕媳婦貼娘家,在銀錢上扣的還是蠻緊的,家里的支出花銷全都要在江大同那邊過一次帳。

    娘家的侄兒來家里準備縣試,來點小葷小素不要緊,可一下子又是整雞又是整鴨的,在晏褚的縣試成績沒出來前,她可不會那麼大方,拿自己的私房錢貼補。

    “這是親家大舅爺讓我給送來的。”

    送飯的大娘口中過的親家大舅爺,就是晏長學了。

    “原本是給二表少爺準備的,現在他也吃不了這個,大舅爺就讓我給三表少爺送來了。”廚房的婆子送完菜就離開了,等過半個時辰,她會過來收走這些菜碟。

    “你大伯還是挺記掛你的。”

    晏長習看著拿兩盆雞鴨,心里有些感動,想著自己剛剛對於二侄子生病不能考試心里居然還松了口氣,是不是太不應該了。

    “吃雞腿,多吃點,明天才有精力考試。”他給兒子盛了滿滿一碗飯,又給夾了一個大雞腿,讓他趁飯菜熱的時候多吃點。

    現在家里供兩個三個孩子讀書,花銷緊了很多,晏褍和晏祹還好,多數時間住鎮上,因為大哥那份工作不缺油水,而他們跟長輩住,幾乎兩三個月里都見不到一次葷腥,那天家里能燉個蛋,就夠他們樂呵的了,這次恍然間見到幾盆滿滿當當的肉菜,晏長習自然緊著兒子來,還想著現在天氣冷,要不要把沒吃完的拿回家去給三個閨女。

    “我肚子里兩三個月沒油水了,一下子吃太多這種葷油的東西,容易鬧肚子。”

    晏褚把老爹夾給他的雞腿夾到了他的碗里,然後一碗幹飯就著親脆爽口的小菜吃了起來。

    晏長學還沒那個膽子敢直接下瀉藥什麼的來害他,給這些大雞大鴨的,估計就是覺得他們父子沒吃過什麼好的,一下子可能會吃狠,小孩子脾胃差,極有可能吃壞肚子,這麼一來他就和晏祹一樣了。

    這點心思,比起劉福春還有些不夠看了,不過現在的他要是真是個孩子,估計還會中招。

    晏長習聽了兒子的話楞了楞,看著此刻躺在他碗里還冒著油光的雞腿,一下子不是滋味了。

    他大哥,應該不是這個意思吧。

    *****

    “怎麼樣,發案了沒?”

    接下去幾天的考試,晏褚順風順水,一路過五關斬六將挺到了最後,今天就是縣試最終結果出來的日子,晏牡丹這個姑姑,比晏長習這個親爹看上去還著急。

    “小寶畢竟還年輕,能走到這一步已經很了不起了,小妹二弟,你們也不要給小寶那麼大壓力,這一次就算沒過,下一次也能和裪兒一起考啊。”

    晏長學笑瞇瞇的,雖然晏祹因為出了意外沒能繼續考試,可是他們父子也沒選擇回去,而是留在了縣城等著縣試放榜。晏祹這些日子一直躲在自己的房里沒出來,估計除了身體不好的原因外,也有考試失利不想見人的心情作祟。

    現在這兩父子,估計是最不希望晏褚通過縣試的了。

    “來了,來了。”

    放榜的地方里里外外擠了好幾圈的人,晏牡丹帶著兄長們坐在附近的涼茶攤子,讓自家小廝去哪兒看著了,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衙吏拿著一個圓形的案團出來了,張貼在告示欄上,鳴炮齊奏,這是發案了。

    人群頓時就騷動了起來,所有人都開始往里頭擠。

    要不是晏牡丹攔著,晏長習都得忍不住沖進去了。

    “中了中了!”

    “誒,又沒我的名兒。”

    有喜聲有悲聲,好半響,才見到被擠沒了一只鞋的江家小廝從人群里出來。

    “第一名,三表少爺是第一名,縣案首。”

    小廝面帶喜氣,那可是案首啊,夫人該賞他多少喜錢啊。

    “什麼!”

    晏牡丹和晏長學都坐不了,蹭地站起來,晏長習更是瞪大了眼睛,直接沖到了人群里,想要自己親眼看一看。

    “你確定三表少爺是案首?”晏長學不相信,當初他的長子過縣試時名次已經時二十開外了,晏褚平日里在族學不顯山不露水,怎麼能取得案首這樣的成績。

    “千真萬確,小人看了好幾遍了。”

    那小廝篤定地說道,這時候晏長習也已經看完榜單出來了,他咧著嘴,笑的像個傻子,沖過來抱著自家兒子就想往天上拋。

    “二哥你輕點,別把我們的小寶給摔傷了。”

    晏牡丹變臉那叫一個快,此時此刻,晏褚就是她最疼愛的侄子,沒有之一。

    旁人恐怕不明白,即便是案首,區區一個縣試,還沒過府試,值得她那麼開心嗎,這里就不得不說說縣試案首的含金量了。

    縣試案首也就是頭名,無需參加府試,直通院試,如無意外,也是鐵板釘釘的秀才。

    畢竟縣試案首代表的就是一個縣里同批學子的最高水平,還是縣令親鑒的,如果這樣的人在院試中反而排不上名次,那不是意味著縣令的有眼無珠,也意味著當地教化水平的落後。

    所以縣試府試案首能取得秀才功名,幾乎已經是科考的潛規則了,畢竟絕對的公平,在哪朝哪代都是不存在的。

    晏牡丹的欣喜就是來源於此,九歲的準秀才公,他們老晏家祖墳冒煙了,就是她男人,為了這個出息的娘家侄子,也得高看她一眼,看那些小妖精以後還敢不敢和她別苗頭。

    晏褚可是老黃瓜刷嫩漆刷了好幾遍的人,對於自己能取得這樣的成績並不意外,還有些勝之不武,不過看著大伯此時鐵青著卻還要強顏歡笑的臉,心中突然也有了幾分爽快。

    這個消息很快就傳回了江府,當晏家人喜氣洋洋的回去的時候,這麼多天就沒有露過面的江大同早就在府里等著了,江老太爺江老太太也在堂屋坐著,看著晏褚的表情無比親熱。

    “我早就說過親家的這幾個孩子是有大出息的,當初大郎九歲就成了童生,三郎更厲害,那可是案首,準秀才公啊。”

    江大同是個生意人,好聽話一串串往外蹦。

    “你這個姑父沒有別的本事,就是能賺一些錢,這是姑父的一點心意,之後你讀書科考的費用姑父包了,你就安安心心的讀書吧。”

    他的眼光還是挺毒辣的,當初妻子娘家的那個大侄子一考上童生尾巴就翹天上去了,被捧了幾句連爹娘是誰都不知道了,那種人能走多遠?

    眼前這個小侄子就不一樣了,成了案首還是如此淡定,小小年紀就能沈得下心來,將來前途不可限量,江大同願意在這個侄子身上下一份賭註,不求對方能考上進士,只要能考上一個舉人,在通江縣這個地界,足夠給江家庇護了。

    看著夫婿誇贊自家侄兒,晏牡丹與有榮焉。

    縣案首能免去府試,不過縣試、府試、院試三試案首被稱為小三元,多數縣試案首,依舊會參加府試的考試。

    晏褚覺得自己現在年紀太小,風頭太盛並不是一件好事,再者晏祹的存在,始終讓他有些奇怪,對方的性子……

    *****

    “恭喜三堂弟。”

    坐在回村的牛車上,多日未從房中出來的晏祹看著晏褚的眼睛對著他恭賀道。

    “記得當初小時候我們還一起去河邊挖蘆葦根,上山采紅果兒,一眨眼,你就是準秀才公了。”晏祹的眼睛就沒有從晏褚身上挪開過。

    晏長習在前面趕牛車,晏長學還沈浸在二房的侄子考上案首的震驚中回不過神,沒人註意到兩個孩子的對話。

    “二堂哥小時候一直跟著大伯住鎮上,什麼時候和我一起去挖過蘆葦根?”晏褚仔細思索了一番,實在是想不出來,有些疑惑地朝他問道。

    “或許是我記錯了,三弟從小就稀罕吃魚眼睛,想來長輩說的吃魚眼睛明目醒腦是真的,這次回去,我也得多吃一些。”

    晏祹並沒有因此而放輕自己的懷疑,再一次開口。

    “其實我並不喜歡吃魚眼睛,只是所有人都說那東西好,如果二堂哥不介意那味道,可以試試。”晏褚笑了笑,說的十分親近。

    “晏褚”松了口氣,眼前這個是小時候的自己沒有錯,家中所有人都以為他就是愛吃魚眼睛,只有他自己知曉,他並不喜歡那個味道,只是聽人說吃魚眼睛好,這才逼著自己吃的。

    眼前的這個,果真是年幼的自己,那麼此刻他附身的堂兄的靈魂到底去了哪里。

    沒錯,此時呆在晏祹體內的早就不是他本人了,“晏褚”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正在充軍流放途中的自己會回來二十多年前,還附身在了隔房堂兄的身上。

    此時他看著當初年幼的自己,多想告訴自己未來會發生在他身上的事。

    對他來說,那也是自己,是還沒犯錯的自己。

    這個時候,蓁蓁應該已經來到晏家了吧,並且是以他的童養媳的身份。

    “晏褚”有些糾結,重來一次,他該怎樣糾正這個錯誤。

    在他低頭的瞬間,晏褚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若有所思。...<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yayo117 發表於 2018-8-12 05:14 PM

第79章 成為狀元的農家子

    “祖宗保佑。”

    晏家人回到村子的時候,早就得到消息的永寧村的村人已經在村口等著了,尤其是晏褚的家人,張望著村外的小道,翹首以盼。

    牛車剛到村子,晏褚還沒下牛車呢,就被幾個姐姐給抱了滿懷,其他族人也都高興的迎了上來。

    在宗族意識濃重的當今,族中有越多出息的子嗣,對於族人而言就是一件好事。

    “晏褚”,現在該叫他晏祹了,看著好些年沒有相見的姐姐,面露幾分激動和懷念。

    現在的自己和姐姐們還正是關系融洽的時候,也沒有如上一世那般因為怕家人說漏嘴的緣故,拒絕他們去京城探望自己,二姐現在也沒有被許給那個愛吃酒打人的莽漢,一切都還有轉圜的機會。

    “二姐,三姐,四姐。”

    晏祹上前和三個姐姐問道。

    這個隔房的堂弟雖說不如打堂哥愛拿鼻孔看人,可是對待他們這些二房姐弟也一直都是冷冷淡淡的,以前可從來沒有主動和她們打招呼過。

    晏梅花幾個感到奇怪,可是想到弟弟現在可是縣試案首,給她們掙了大臉面,大房看他們一房要起來了,為此故意和他們交好,這也是正常。

    這麼想著,晏梅花幾姐妹就更為弟弟感到驕傲了。

    “晏褚這孩子可真是給我們晏家爭氣了,年紀最小的縣案首啊,三婆,你可別糊塗,現在不是什麼人都配得上咱們晏褚的。”

    晏老頭在他那輩堂親里行三,所以村里人有時候也叫他三公,叫晏江氏三婆。

    現在說話的是族長家的兒媳婦,她的輩分雖然比晏江氏小,但是她男人是未來的族長,說這樣的話,也不算過分。

    站在晏家人後面的傅蓁蓁似乎意識到了那個大娘說的是自己,這些日子村里的流言她也聽到了,她攥著衣角,低頭抿唇不敢啃聲,心里也覺得,那可是縣試案首,未來的秀才公啊,自己這樣的小丫頭怎麼配得上人家呢。

    婆婆把自己買來是來當童養媳的,可絕對不會是那樣厲害的哥兒的童養媳。

    傅蓁蓁悄悄擡起頭,看了眼那個被所有人圍在中心的少年,然後又飛快的低下頭。

    不過,他可真俊呢。

    “嬸娘這話說的不對,娶妻娶賢,看的是婦德、婦言、婦容、婦功,和出身無關,只要是婦女四德優秀的女子,不論出生,皆是般配。”

    晏祹皺了皺眉站了出來,上一世自己之所以會落得那樣的下場,都是因為辜負了傅蓁蓁的緣故,才惹來傅於歸的報複,既然這一次他得以重生,當然不會讓當初的自己再次犯錯。

    其實傅蓁蓁也是個不錯的姑娘,她溫柔識禮,比起驕縱的公主讓人省心的多,當初她最大的敗筆就是沒有一個顯赫的家世,可後來傅於歸的出現,也表明了傅蓁蓁的娘家還是有得力之人的。

    因此讓“自己”娶了傅蓁蓁,並不是一件多麼難以接受的事。

    只要“自己”娶了傅蓁蓁,之後那些事就不會發生,憑借他的才華,加上現在熟知將來歷史進程的自己的輔助,以前的自己也好,現在的自己也好,他們會一起,替晏家創造一個輝煌的未來。

    晏祹覺得自己想清楚了自己重生回來的意義,當初虧欠傅蓁蓁的,他會盯著現在的自己,讓他還回去,而且身為晏祹,沒有傅蓁蓁牽絆的自己,則是能如同上一世一般迎娶公主。

    當然,晏祹也沒想好,那個自己苦苦哀求都不願意為了女兒原諒他,並且在和他和離的第二年就火速指婚新科探花的公主,到底該不該娶,或許他在得到這次重來的機會後,能夠換一個更合適自己的皇族女子。

    “祹哥兒小小年紀,倒也能說會道。”

    凡事女人,就不會有真的喜歡女戒婦德之類條條框框限制女性的規矩,晏祹一個九歲孩子就把這話說的那麼溜,在這群鄉下婦人眼里那就不是個好男人。

    族長的兒媳婦,在村里那也是受很多人巴結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下臉,當下臉色就不好看了,不過礙於晏祹還是個孩子,他那三堂弟眼見著是個有大出息的,她也沒法對這樣一個孩子說什麼。

    “真是刀子沒割在自己身上不覺得疼,三婆,我看你這個孫子就挺喜歡你領回家的姑娘,到時候你可別拉錯紅線了。”

    童養媳可憐,但是同時也是被所有人瞧不起的,在這個時代,童養媳和賣身的奴僕一樣,是沒有人格的存在,被打死了也就是一床席子隨便一裹扔後山的下場,這樣的人和晏褚這個馬上就要成為秀才的孩子是不般配的。

    “萬芳你還真是說笑了,咱們晏家可不興養童養媳,蓁蓁這孩子就是我覺著可憐領回家當孫女養的,壓根就沒有童養媳這回事,不是小寶的童養媳,也不是二寶的童養媳,不過孩子將來要是喜歡看上了,那另算。”

    晏江氏趁著大夥都在,趕緊把話說清楚嘍,自從小孫孫考上案首的消息傳來,她家老頭就沒少拿她做的這個蠢事說她,晏江氏自己心里頭也後悔了,現在村里的流言沸沸揚揚,她串門子的時候解釋了好多次了,也沒人信她。

    現在小孫孫考上案首了,估計這一次她澄清大夥兒都該信了,畢竟她就是傻,也不會傻到給出息的孫子配一個買來的媳婦啊。

    不過這個媳婦和小孫孫不配,和二孫子就難說了,這一次他生病沒能參加縣試,按照之前說好的,以後家里就不會再供他念書了,這麼一來對方要是娶媳婦的話,蓁蓁那孩子就不錯。

    幹活勤快麻利,人也乖巧懂事,這樣的媳婦,看著也讓人順心。

    也是因為如此,老太太沒把話給說死,但是態度卻已經表現的很明顯了。

    傅蓁蓁心里那隱隱的失落不提,晏家二房的人是十分高興的,不是說傅蓁蓁不好,而是她被買來的這個身份,著實有些尷尬。

    最開心的就要數桃花和蘭花了,她們姐妹和傅蓁蓁的年齡相近,又是住一間屋的,以前因為她那個村子里傳聞的童養媳的身份都不敢和她親近,怕走的近了就加深旁人的誤會,現在好了,奶奶都解釋清了,她們當不成姑嫂,可是能當朋友啊。

    因為晏褚考了案首的事,村子里喜氣洋洋的,不過所有人都明白,在院試沒有結束前,一切就還沒有成埃落定。

    看著晏褚面露疲色,大夥兒都沒圍著他說太多話就放他回家了,都等著對方在院試時一鳴驚人,給他們永寧村,晏氏宗親爭光。

    *****

    當天晚上,晏褚照慣例溫書,並且描摹了一百個大字後準備熄燈上炕,靠近窗戶前,忽然聽到院子外還有一些窸窸窣窣的響動。

    這個點了,按理家里人都該睡了。

    晏褚將窗戶支開一個小縫,看到月光下,一個瘦小的身影提著一桶水,費力得倒到院子中的大水缸里。

    晏家沒有打井,要喝水就得去村里的公共水井打,好在那口井離晏家很近,出門走個三十多步就到了。

    之前家里的井水都是晏長習打的,這些日子他陪著兒子在縣城,家里自然就少了一個打水的勞動力。

    看著那個吃力地提著水的姑娘,晏褚嘆了口氣,關上窗戶走了出去。

    “這水,我……我打就成了,你是讀書人,別傷了手。”

    看到晏褚出來,還一副要接過她手中水桶的架勢,傅蓁蓁驚的話都快不會說了。

    “你的聲音再大些,家里的人都該被你吵醒了。”晏褚並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這年頭的科考,除了考較一個人的才華,也挺考驗個人體質的,畢竟不是那個人都能在寒冬臘月以及三伏天的科考棚里安安穩穩呆上好幾天的,還是在吃不好睡不好的情況下。

    因此幾乎是剛來到這個世界,晏褚就偷偷的練習上一世身為將軍的自己學習的一套獨特的健身功法,即便他現在才九歲,力氣已經不容小覷。

    只是提壺水,還是小意思。

    聽了晏褚的話,傅蓁蓁果然不敢在張嘴了,只是眼巴巴的看著他手里的桶,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打算等對方提不動的時候,隨時可以拿回來。

    晏褚的力氣大,一來一回拎著兩個桶,很快就把水缸里的水給打滿了。

    傅蓁蓁的眼神從一開始的緊張,到後來的崇拜,看著晏褚的眼神,都快冒小星星了。

    讀書好,力氣又那麼大,眼前這個少年就挑不出不好的地方來。

    傅蓁蓁想著,自己果然是配不上對方的。

    “你想識字嗎?”

    水挑完了,傅蓁蓁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不知道是不是該對晏褚說一聲謝謝,還沒等她想好呢,就聽到了對面那個少年的問話。

    她擡起頭,想著之前自己偷偷地對著他那些藏在柴房的那幾筐練字的紙學著描寫可能被對方瞧見了,臉頰通紅,嘴唇蠕動,緊張的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以後每天晚上家里人都睡著後我就教你寫字吧,你不是想學嗎?”

    晏褚摸了摸小姑娘略顯枯黃的頭發,看來替家中增加進項的事得早日提上議程了。

    “想學就點頭,奶奶都說了你是她當孫女養的姑娘,那就是我的妹妹,這麼親近的關系,不需要和哥哥客氣。”

    在沒有想好怎麼處理和傅蓁蓁的關系前,兄妹相稱,是最好的。

    晏褚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就想過教幾個姐姐識字,奈何對於二姐她們來說,學刺繡女紅比學字重要的多,只跟他學了些常用字以及自己的名字寫法,任憑他怎麼勸都不來了。

    女子無才便是德,這個錯誤的禮教,不知道耽擱了多少姑娘。

    因此在看到傅蓁蓁對習字感興趣後,晏褚就萌生了這個想法,以後暫且不提,多識點字,開闊眼界,對於她而言總是好的。

    哥哥。

    傅蓁蓁在心里默念了一句,她想起了那個為了給她找糧食然後一去不複返,生死未蔔的親哥哥。

    低下頭,不想讓晏褚看到自己的眼淚,傅蓁蓁用力點了點頭,鼻音濃重的點了點頭。

    她覺得自己還是幸運的,雖然被嬸娘給賣了,卻遇上了這麼好的一家人。...<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yayo117 發表於 2018-8-12 07:09 PM

第80章 成為狀元的農家子

   “老二家那是什麼狗屎運。”

    當天夜里,晏家大房的人都沒有回鎮上的房子,而是選擇留在了老宅子里住,劉福春看著一旁低頭不說話的小兒子,只當他委屈了,心疼的不行。

    “怎麼會那麼湊巧,什麼時候不壞肚子,偏偏在考試的時候壞肚子,這里頭要是沒有老二家什麼事,我把頭給擰下來。”

    晏長學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畢竟在老二家的侄子考試的時候,他就三五不時的讓廚房的婆子給他送點油膩葷腥的東西過去,還收買了妹妹家的下人,在小侄子房間里放的茶都是已經放涼的,原本想著大冬天又是油水又是涼茶的,對方怎麼該也得壞肚子啊,可是對方卻順順利利的通過了每一次考試,一點都沒有按照他預期那般發展。

    “二寶,你告訴娘,你壞肚子前你二叔或是小寶是不是給你什麼東西吃了。”

    劉福春覺得自己男人的話說的很有道理,如果不是因為這個,自家兒子身體好好的,怎麼會鬧肚子呢。

    “大……”

    晏祹下意識就要喊大伯娘了,在記起自己現在事大房的孩子後趕緊改了口風。

    “娘,二叔和小寶不是那種人,是我自己貪嘴,考試那天早上起床喝了杯涼水。”

    晏祹很不喜歡大伯和大伯娘這樣揣測他的親人,雖然他沒有二堂哥的記憶,可是他知道自己和爹絕對做不出這種無恥的事情來。

    “你這孩子怎麼喝涼水呢,現在好了,風頭全讓那個二房的小崽子給搶走了,他成了縣案首,你爺奶的心都得偏他身上去了。”

    劉福春就是心疼兒子,這時候也忍不住伸手用力點了點他的腦門,恨鐵不成鋼。

    “你說兒子做什麼,二寶這不是還小嗎,現在想著怎麼對付老二一家才是正經事,總不能以後就讓他們那一房爬到我們頭上拉屎撒尿。”

    晏長學還是疼兒子的,看媳婦對兒子發火,趕緊攔了攔。

    “爹、娘,現在當務之急不是想著二伯那邊的事,而是咱們二寶,總不能真的不念書了吧。”

    晏春花,也就是晏家的長孫女柔聲細語地在爹娘耳邊說道。

    她是晏長學和劉福春唯一的閨女,加上模樣長得好,不久前已經說定了和縣主簿家小兒子的婚事,因此在夫妻倆面前很有地位。

    “說起來,二寶才是咱們晏家長房的孩子,真的要承宗,那也得考大哥和二寶光宗耀祖,有二叔他們什麼事,現在就算小寶考上了縣案首,也不能因為這個剝奪二寶讀書的權利,再說了,二寶只是因為這次出現了意外所以才沒考好,要是二寶身體健健康康的去,縣案首是誰都不一定呢,怎麼能相提並論。”

    晏春花的花說到了夫妻倆的心坎里去,在他們看來,自己這支是嫡長支,老二一家怎麼都不該爬到他們頭上來的。

    “還不是怪你爺奶偏心眼,現在魂都被那小子勾走了,我們說的話再有道理,他們都聽不進去啊。”

    晏長學嘆了口氣,老頭老太太越老越糊塗了,還沒有春花一個女娃娃想的明白。

    “二寶你放心,這學咱們一定要接著念,你小姑不是說要出錢供二房那個小崽子念書嗎,這麼一來公中就不需要出錢供他花銷,家里沒有他那筆支出,又怎麼好意思不讓你進學。”

    晏長學眼神暗了下來,他對著媳婦使了個眼色。

    “我看蓁蓁那丫頭不錯,合該做小寶的媳婦。”他的話陰測測的,聽著讓人心底發寒。

    “我也是這麼想的,什麼鍋配什麼蓋,現在兩人年紀還小,爹娘雖然在外面解釋了,可也不妨礙人家胡猜,到時候生米煮成熟飯,看他們認還是不認。”

    劉福春眼里,晏家的一切都該是她男人和她兒子的,老二一家就不能像以前那樣,乖乖的安安份份地替他們種地掙錢嗎,非要搞這么蛾子。

    她倒要看看,一個媳婦是買來的讀書人,將來在官場上能有多大出息。

    晏祹聽著大伯大伯娘的話,心里一陣冰寒。

    他想到了在自己出發參加會試前和傅蓁蓁稀里糊塗的那一晚。

    他之前以為是自己喝醉了,也想著或許是那晚的夜色太迷人,自己本來就對傅蓁蓁有好感,所以才會情不自禁犯下那樣的錯誤。

    可是現在聽大伯和大伯娘這麼說,似乎這里面還有他不知道的隱情。

    晏祹縮在衣袖中的拳頭捏的緊緊的,雙目泛著血絲,牙關都咬緊了。

    抱著這種猜測,晏祹忽然覺得,自己其實從頭到尾就沒有錯,錯的是面前這對虛偽又惡毒的夫妻。

    上輩子,是對方的陷害毀了自己的一生。

    再想想,上一世,要不是晏褍害死了傅蓁蓁,傅於歸又怎麼會不管不顧選擇報複他,其實仔細想想,他除了之後的逃避外,從頭到尾就沒有犯下過絲毫錯誤。

    都是大房,都是這些人,將他推入萬劫不複之地。

    晏祹告訴自己要冷靜,現在的他的身份是大房的兒子,一旦大房出了什麼事,從名聲上而言,對他沒有任何好處,要知道晉朝做官,不僅要看你個人品貌,還得看你親族是否有作奸犯科,品行不佳之人,所以對於大房的這番所作所為,他只能忍下去。

    他深吸了好幾口氣,好在現在自己重生了,而且看樣子大伯大伯娘的那些計劃也不會瞞著他這個親兒子,到時候只要自己偷偷幫“自己”躲過大伯他們的陷害就好了。

    這輩子,“自己”會娶傅蓁蓁,但絕對不會是向上輩子一樣被大伯大伯娘陷害的後果。

    晏祹這麼想著,忍不住有些慶幸,好在現在的自己成了晏祹,無形之間,倒是給他將來要做的事增添了不少便利。

    如果此時的自己還是回到了自己的身體里,恐怕他都不知道,一向和氣的大伯,溫婉的大伯母,原來都是那番心腸。

    還有大堂姐,虧他上輩子還覺得這個堂姐知書達理,和他那些言行有些粗俗魯莽的親姐姐們不一樣,對方還是唯一一個有幸作為晏家女眷的代表見過公主的,還被賞賜了不少金銀珠寶。

    對方的男人當官,自己也給予了不小便利,誰讓他的幾個姐姐嫁的都是普通的鄉下漢子,爛泥扶不上墻,他也只能在錢財上支援一些,為此他手頭上很多的人脈關系,其實都給了大房的這些人。

    之前他以為大家都是至親,自己沒有兄弟,兩個堂兄就是他最好的助力,現在看來,自己真是傻的可以。

    想明白的晏祹平靜了下來,再擡頭看著晏長學等人的眼神時也恢複了正常。

    “二寶放心,娘是絕對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劉福春摸了摸兒子的腦袋,將他攬到懷里,滿是慈愛地說道。

    “你也要給娘爭氣,你那個弟弟能考上縣案首,你也不能比他差,到時候咱們好好讓旁人瞧瞧,大房和二房,到底哪一邊更出息。”

    這話劉福春說的咬牙切齒,自從她嫁來晏家後,就沒有向今天這般忍受了那麼多羞辱過。

    村人對晏褚的每一句誇贊,都是在打她的臉,生生把她的臉都給打腫了。

    “娘,你放心,等明年縣試,我一定給你考一個案首回來。”

    對於上輩子考上狀元的晏祹而言,考一個縣試案首,那不是手到擒來的事。

    現在還不是和劉福春撕破臉的時候,他要讓晏長學和劉福春比以前更疼他,比疼晏褍更疼他,只有疼的深了,將來才能痛的厲害。

    晏祹垂下眼,在心里默默發誓,自己重生的目的,似乎又多了一個。

    這一世,他要自己保護好“自己”。

    低頭埋在劉福春懷里的晏祹眼神有些淒愴,曾今他所經歷過的那些悲涼,他絕對不會再讓“自己”承受一遍了。

    *****

    晏褚專心致誌的準備院試的到來,晚上還要抽空給傅蓁蓁教學。

    而因為身體有恙錯過了這次考試的晏祹依舊好好的在族學念書,所有人都仿佛選擇性失憶忘了當初讓兩個孩子一起念書時的話。

    晏老頭夫婦倆沒提,如大兒子那天找他們偷偷說的那般,二孫子是沒參加考試,不是沒考上,誰也不知道他如果正常參考是什麼樣的成績,夫妻倆願意給這個孫子一次機會。

    晏家二房的人也沒提,反正現在再怎麼樣家里都不會缺了晏褚讀書的錢,至於爹娘/祖父祖母要送晏祹念書,也就是家里的花銷再緊了些。

    他們不像大房見不得人好,對於晏老頭和晏老太太的這番偏心眼的舉動,睜只眼閉只眼也就過去了。

    一晃眼,院試就到來了。

    “都說縣試和府試的案首就是秀才公,其實這也不是絕對的事,小寶你年紀小,偶有失手也是正常,到時候大哥可以給你一些經驗教訓。”

    晏家人的模樣都不差,晏褍今年十七,端得是一表人才,風度翩翩,只是對方眼底下一片青黑,就是抹了脂粉都蓋不下去,不知道是通宵讀書熬的,還是生性漁色,被花樓里的姑娘給掏的。

    晏褚打量了一番自己這個大堂兄,總算是知道對方九歲考上童生,按理也有些讀書天賦,為什麼偏偏考了好幾次院試都名落孫山的理由了。

    可除了他,其他人都不那麼想,尤其是晏長學和劉福春兩口子,理所當然的覺得是前者,為兒子心疼的同時,對於對方這一次的科考更加充滿了信心。

    兒子念書這般辛苦,這一次定能考中秀才,到時候名次在晏褚之上,看爹娘更看重哪個。

    “大堂兄經驗豐富,如果弟弟這次沒有通過院試,一定向大堂兄請教關於落考後如何疏導壓力煩愁的問題。”

    晏褚不卑不亢,回了晏褍一句。

    聽上去似乎也沒什麼問題,可是晏褍就是覺得有什麼不對,這個堂弟似乎在諷刺他屢次落地的事。

    沒等他想明白,時間差不多到了,科舉場地開放了龍門,所有考生拿著自己的筆墨幹糧,依次排隊進去。

    晏祹看著“自己”,充滿了信心,他知道,“自己”一定能通過這次院試的,而且在前段時間,自己隱晦地朝“自己”透露了一些考題相關的問題,這一次,自己的成績只會比當初的他更高。

    看了眼註定一飛沖天的“自己”的背影,晏祹是又驕傲,又有些說不出來的心酸。

    ******

    “呦,舉人老爺回來了。”

    一晃眼,又是一個五年,前一秒感覺還在院試的考場,下一秒,鄉試都已經結束,並且得到了一個不錯的成績。

    晏褚坐在老爹趕著的牛車上,和來來往往的鄉親打著招呼。

    “長習啊,你們家也該備一輛馬車了,讓舉人老爺做牛車,那像話嗎。”

    村里人朝著晏長習打趣,說起來大家也都沒想到,晏老三家二房的這個小孫子,會這般出息,年紀輕輕就已經是舉人老爺了。

    實際上在當初對方九歲就考了院試案首後,旁人就想著晉朝會不會出一個史上年齡最小的舉人,只可惜那時候晏褚沒有繼續往下考,說自己的火候還不夠,選擇在州學念了幾年書,這才在今年的鄉試報名,只是一次,就順順利利地通過了鄉試。

    雖然成績不如當初縣試和院試那般取得案首的好成績,可也是第六民的亞魁,要知道,鄉試能人不知凡幾,都是其他地方最優秀的人才,晏褚今年也就十三歲,和一群三四十,考了大半輩子的秀才公競爭,這里也不乏驚才絕艷之輩,能奪得鄉試第六,已經很了不得了。

    “大娘,我再怎麼出息,那也是咱們永寧村的孩子,牛車比起馬車,差了什麼不成?您要這麼說,那真是羞煞我了。”

    即便是成了舉人老爺,晏褚對待這些鄉親依舊沒有什麼架子,和往日一般近親。

    “可不敢可不敢。”

    那個說話的老大娘笑著直擺手,舉人老爺那可是可以當官的,而且晏褚年紀還小,將來保不齊就考上進士了,這麼一來,他就是他們晏氏親族數一數二的出息人了。

    晏褚的親近讓在場的族人很舒服,覺得晏老三家的這個孫子和其他讀書人不一樣,沒有點成績,就翹著尾巴用鼻孔看人了。

    族中出了個舉人是一件大喜事,也就是晏褚沒有提前通知他要回來的事,不然這個時候應該是要開祠堂慶祝一下的。

    不過現在也不算晚,在晏長習和晏褚被村人攔下來說話的時候,就有人跑族長那去了,還沒等父子倆脫身,就被族長那叫人來喚走了,等他們到祠堂的時候,祖父以及大伯父都已經在那兒等著了。

    同樣在場的,還有許許多多族中的長輩。

    晏祹看著這個堂弟進來,臉都青了,自己今年已經二十有二了,可還停留在童生這個身份,現在不僅僅是爺奶,就是他爹娘都已經透露出讓他放棄讀書,專心致誌回來準備接他爹的班,當一個掌櫃的口風了。

    這些年隨著晏褚越來越出息,祖父祖母手里的錢越發的不好挖了,兩個老的覺得小孫子很有可能會是三個孫子里最有出息的那一個,加上之前在大房身上貼了太多的錢,現在基本上不太願意出錢供他念書了。

    爹娘那自從小弟在第二年也順利的考上縣試案首後,就將絕大部分希望放在了小弟身上,對他這個本該被寄予厚望的長子漸漸冷淡了下來。

    晏褍有些不服氣,小弟之前確實考了縣案首沒有錯,可是之後每一次參加科考,他都會因為各種各樣的意外不能順利的參加考試,現在都和他一樣,止步在童生的位置。

    一樣是童生,憑什麼爹娘相信弟弟能考上秀才,自己就不行呢。

    晏長學正眼紅著老二一家的風光,絲毫沒有察覺到長子的不對勁,在他看來,自己這個當爹的已經很夠意思了,鄉下人家,誰家能供一個孩子念書到二十二歲,現在不是家里銀錢緊張,選擇更加有可能會有出息的那一個有錯嗎?

    而且晏長學也已經想過了,只要小兒子能夠考上秀才舉人,將來就是教書也能夠掙錢糊口了,到時候鎮上的那套院子就留給長子,加上一份收入還算不錯的工作,長子將來的日子也不會差到哪里去。

    作為一個父親,晏長學覺得自己已經很公平了,壓根沒想到長子對此還能有不滿。

    “好好好好好,褚兒可真是給咱們晏家增光了。”

    族長一臉欣慰的看著晏褚,這可是晏家的後輩,對方出息了,對自己那個正在京城當官的兒子也是一個助力啊。

    自古有言,獨木難支,長子一人在官場絕沒有外表看上去那般風光,現在好了,晏褚還年輕,早晚有一天能出長成晏家下一代的接班人。

    作為族長,他的胸襟相比旁人肯定是要寬廣的,再怎麼樣,只要晏褚還姓晏,對方越好,晏氏宗族就越有光。

    老族長笑的一臉燦爛,同姓不婚,可是晏家還是有不少出嫁女生了閨女的,往近了說,他出嫁的長女就有一幼女,比晏褚小了三歲,正是般配。

    如果兩個孩子結親,就沒有什麼比這樣既是宗親,又是姻親的關系更牢固了。

    不過老族長也沒打算現在就拿這事探老三家的口風。

    晏褚現在只是個舉人,能不能考上進士還兩說,自家閨女可是在她大哥的操持下嫁了一個當官人家,如果晏褚考不上進士,閨女不見得會同意他的話,將外孫女兒說給晏褚。

    再者,閨女的夫家也不見得會同意自己的這個意思。

    不過老族長對於晏褚還是很看好的,相信只要閨女見過這個孩子,就一定會心動的。

    “這次鄉試結束,你有何打算?”

    照老族長的意思,當然是希望晏褚一鼓作氣直接去參加會試,只是他知道眼前這個不大的孩子還是很有自己的主意的,就好比當初所有人都勸他在院試後直接參加鄉試,而對方硬是拖到了五年後的今天一樣。

    “我打算在家里休養三年溫書,等更有把握了,再參加下一節的春闈。”

    晏褚算了算,其實再等三年自己也就十六歲,上一世原身參加的是下下屆的春闈,那時候原身正是將近及冠之年,而公主正值十六待嫁芳齡。

    原生是新科狀元,公主又在狀元騎馬遊街的時候看中了對方俊俏的外貌,皇帝覺得公主下嫁狀元,也是一段佳話,就準了公主的請求。

    如果自己參加下一節春闈,公主也只是個十三歲左右的姑娘,皇帝不會離譜到替他和未及笄的公主指婚。

    “這樣也好。”

    老族長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對對方的打算表示贊同。

    其實也是晏褚的這個年齡有些太尷尬,十三歲的進士,即便再有才華,朝廷也不會派官讓他做啊,還不如如他自己打算的那般,先自己磨練了個三年,這麼一來,對於會試的把握也就更大了。

    晏老頭也晏長習也聽不懂,樂呵呵的只當晏褚說什麼都是對的,這些日子村人族人艷羨的目光簡直就是讓兩個男人煥發了第二春啊,尤其是晏老頭,眼也不昏了,頭也不疼了,走路都得勁了。

    晏褚狀似不經意間看了眼晏祹,看著對方眼神中一閃而過的放松,對於之前的猜測更肯定了幾分。

    沒想到就是重來一世,對方依舊想著娶那個公主,何必呢。

    *****

    “小弟。”

    等晏褚他們從祠堂出來的時候,家中的女眷都快望眼欲穿了。

    鄉試是在省城參加的,對於晏家人來說,縣城就已經是一個很遙遠的地方了,更何況是省城,晏褚是和自己那些同窗一起去的省城,在對方沒有傳消息回來之前,家里人沒少擔驚受怕,怕他吃不好穿不暖,怕他生病沒人照顧。

    現在終於看到對方全須全尾的回來,心里這塊大石頭才算放下。

    晏褚的三個姐姐,除了最小的姐姐蘭花,梅花和桃花都已經嫁人了。

    拖晏褚當時以縣試案首,院試案首考上秀才的福,來晏家朝晏梅花和晏桃花提親的人檔次都高了不少。

    因為晏褚說了,將來他要是當官,近親的身份人品也極其重要,因此在替幾個孫女挑選婆家的時候晏江氏難得沒有犯糊塗,也沒被那些土財主許出的高額彩禮晃花了眼。

    晏桃花嫁的男人也是個讀書人,夫家是鎮上的,就一個兒子,家里有幾間鋪子收租,在供他念書的同時,還能有點盈余。

    說來晏褚的二姐夫和他還是同屆的秀才,只是對方的成績沒他好,名次已經在十名開外了。

    那人性子不錯,家風也清正,雖然有點錢,可從祖輩開始誰也沒興過往家里擡姨娘,就是這一點,就比小姑父江大同強。

    嫁人第二年,晏桃花就生了一對雙胞胎的兒子,坐穩了她秀才娘子的位置,去年又生了一個閨女,現在也是兒女雙全了。

    晏桃花的婚事,一半是她自己做得主。

    她性子潑,讓她嫁去那些個耕讀人家,就是要她的命。

    當初來提親的時候,有一戶在縣里頭開綢緞鋪子做生意的人家,家里三個兒子,最小的兒子有些混,也沒什麼吃喝嫖賭的壞毛病,就是覺得他爹銀子多,想著混吃等死,沒什麼出息。

    那戶人家拖媒婆來提親的時候說了,只要晏桃花一嫁過去,三個兒子就分家,老三最小,鋪子什麼的肯定是長子拿大頭,不過作為最寵的小兒子,在銀錢上絕對不會虧待他。

    晏桃花這輩子就是覺得自己在錢財上缺了點,小時候姑姑跟賞賜小貓小狗似的給她糕餅頭繩,她在心里記了小半輩子。

    比起嫁去那些有底蘊但是清貧的人家,她更願意嫁給那些有錢,人品也沒大問題的。

    晏家人就沒有一個長得難看的,晏桃花收拾收拾,也有幾分艷麗,一嫁過去就把自己的男人收拾的服服帖帖。

    現在她男人說不上有什麼大出息吧,好歹也和晏桃花一起,把他爹分給他爹一個雜貨鋪子看的挺好,加上還有幾十畝田地收租子,以及當時分家時分的現銀,公婆和大哥過,小夫妻倆的日子也過的有聲有色的。

    晏褚回來的事沒有提早讓家里人通知出去,因此暫時還不知道小弟回來的晏桃花沒有出現,倒是晏梅花就住在鎮子上,晏長習去接兒子的時候,順道拐了個彎去大閨女夫家說了一聲。

    晏褚這一走可是走了將近兩個月了,晏梅花得到消息就立馬趕回娘家來了。

    嫁了人生了孩子的女人別有一番風韻,加上事事順遂,看上去比沒嫁人前還嬌美了幾分。

    看著這樣的二姐,晏褚是沒有辦法將她和記憶中的那個二姐聯系在一塊了。

    晏蘭花現在也在相看人家,隨著晏褚考中舉人的消息擴散開,來家里朝她提親的人家只會比兩個姐姐更好。

    看著姐姐們嫁完人後幸福的生活,晏蘭花對於之後的日子不免也多了幾分期待。

    一屋子的女人都很高興,唯獨傅蓁蓁,同樣高興,可是卻站在房間的角落,離晏褚離的遠遠的。

    自從晏褍也考了個縣案首後,她在這個家里的定位就越來越尷尬了,好在隨著梅花、桃花相繼嫁人,家里光有蘭花一個姑娘不湊手,她幹活麻利,好歹也能幫上點忙。

    最主要的是晏長學和劉福春還抱著自己的小心思,一直磨著老太太讓她別把這丫頭給賣了或是嫁了,晏江氏一直以為老大和老大媳婦中意蓁蓁這個丫頭,想著如果晏祹屢試不第就把這姑娘許給他當媳婦,這才默認傅蓁蓁在家里留了這麼多年。

    作為被買來的姑娘,傅蓁蓁運氣不錯,每餐都能吃飽,晏家也不興打罵人,除了在待遇上比晏家幾個姑娘差了點,相對於童養媳這個名頭,她的日子實在是好過太多了。

    因為今天是迎接晏褚回家的日子,是大喜大日子,全家人都穿上了自己最好的衣裳。

    傅蓁蓁今天穿的就是一件晏桃花剛嫁人的那一年給妹妹蘭花做的一件鵝黃色的對襟儒裙,晏蘭花個子抽條後穿不上,修了修,就給傅蓁蓁穿了。

    傅蓁蓁今年十二,來晏家後她沒受什麼罪,原本黃瘦的小丫頭蛻變成了鵝蛋臉,大眼睛的漂亮小姑娘。

    她的皮膚挺白晰,笑起來的時候兩頰兩側還有兩個小梨渦,一對大兔牙增添了一分俏皮可愛,鵝黃色的衣服再襯她不過了。

    傅蓁蓁揪著衣角,自從晏褚考上秀才去了州學念書之後,也就偶爾放假回家才會待上幾天,現在距離對方上一次回家也已經是兩個多月前的事了,不知道對方還記不記得他們現在的上課進程在哪里。

    她低下頭,覺得自己似乎太貪心了,對方現在是舉人老爺了,哪里還有時間教她識字。

    對方已經待她夠好了,貪得無厭的她連自己都討厭。

    “蓁蓁,蓁蓁。”

    晏褚念了好幾聲,傅蓁蓁才回過神來,擡頭的時候,發現一屋子的人都在看著她。

    “來試試看這根簪子,也不知道合不合適。”

    晏褚朝她招了招手,傅蓁蓁看了邊上,才發現家里人手里或多或少都拿著一兩件禮物。

    “給、給我的。”傅蓁蓁有些受寵若驚,她擡頭朝晏老太太那兒看了一眼,等到對方點頭默許,才忍住心里的激動朝晏褚走去。

    那是一根絹布紮的頭花,一朵朵粉色的桃花紮的栩栩如生,錯落有致的分布在簪頭。

    比起旁人手里金質的玉制的簪子,就數這根頭花最廉價,可是在傅蓁蓁眼里,哪個都不如她面前這支來的漂亮。

    “真好看,小弟的眼光真是好。”

    晏蘭花的頭上早就簪上了晏褚給她帶的嵌珍珠的八寶簪,看著傅蓁蓁有些放不開手腳,接過弟弟手上的那朵絹花幫她戴上。

    傅蓁蓁擡手摸了摸發髻上簪著的絹花,心里比吃了蜜還甜。

    晏褚買來的禮物全家人都有份,而且每一個都比傅蓁蓁頭上的那個貴重多,包括大房收到的禮物也是和二房相差無幾的,因此沒有任何人對他給傅蓁蓁帶了禮物而感到好奇。

    所有人,包括晏江氏也只是認為小孫子心善,辦事周全,沒有想太多。

    劉福春看著自己手里金包銀的首飾,心里就和滴血似的,只是考上了舉人,就能有這樣的大手筆,要是考上舉人的那個,是她兒子該多好啊。

    現在二房的出息是壓不住了,她必須得好好想想,怎麼做,才能讓二房始終都有一個把柄在他們手上,就算是晏褚出息了,好處也得分他們大房大半。

    劉福春心里琢磨,看著傅蓁蓁那個小丫頭眉眼含春的模樣,忍不住笑了。

    差點忘了,這里不是有一個現成的把柄嗎。

    *****

    晏梅花在家待到天暗了才回婆家,要不是因為小閨女還沒戒奶,她都想著在娘家住一晚上再回去。

    好在弟弟承諾了,過些日子會去鎮上探望她,她才一步三回頭的帶著自己身邊的小丫頭離開。

    這天晚上,晏家大房的人也沒回去,在所有人都睡下的時候,晏祹敲響了晏褚的房門。

    “這些日子,你小心點。”

    沒頭沒腦的,晏祹進來對著晏褚就是這麼一句話。

    他沒想到這一次那麼早,劉福春和晏長學就想著對“自己”動手,這還是十三歲和十二歲的孩子,那兩個人是畜生嗎?

    晏祹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親人。...<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yayo117 發表於 2018-8-12 07:18 PM

第81章 成為狀元的農家子

    “二堂兄何出此言?”

    晏褚皺著眉,面帶疑問地說道。

    其實他心里已經猜到晏祹是為什麼來的了,在他看來,自己就是他,如果大房那些人密謀想要對自己做些什麼,他自然得過來通知他。

    “沒有什麼,只是這些日子村里有不少流言重新說起了當初蓁蓁的事,說她原本就是給你來當童養媳的,只是你發達後,咱們一家就不認這件事了,我就想告訴你,最近還是和蓁蓁保持關系才好,不要讓人抓到把柄。”

    晏祹一臉鄭重。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重生到這個堂兄的身體里後,時常有些小病小痛,而且這些小病小痛還轉門在他科考時突然爆發。

    除了第一次縣試順順利利的進行,他也如自己期望的那般成為了縣案首,可是之後的府試院試,參加一次,不是中途腹瀉脫水,就是在開考前就高熱不止,從來就沒能順順利利達完過一分卷子。

    晏祹懷疑是不是這個身體還殘留著二堂兄的意識,對方存心見不得他好,故意折磨他。

    為此晏祹這些年沒少往廟里跑,各種符箓求了一堆,符灰水也喝了不少,只可惜,直到他今年十三歲了,在小堂弟考上舉人的時候,還是止步於童生。

    晏祹心里嘆了口氣,不過好在距離公主被指婚還有六年的時間,他就不信這六年里,自己還不能有一番作為。

    “二堂兄說笑了,在我看來,蓁蓁就是我的親妹妹,我們之間清清白白,又有什麼好避諱的。”

    晏褚一臉坦蕩,看的晏祹越發焦急。

    “自己”就是太天真,太良善,不然當初怎麼會被大房那一家子小人給暗害呢。

    “你聽二哥一句勸,離傅蓁蓁遠一些,至少在你科考前離傅蓁蓁遠一些。”

    晏祹記得,傅蓁蓁的哥哥現在還只是威遠將軍府里的一個小家丁,現在還不到北部圖尤族作亂,威遠將軍領兵平叛,當時得了威遠將軍親眼,作為親兵被帶去北部邊關的傅於歸立下赫赫戰功的時候。

    自己的重生帶來了太多變數,他不知道這一世的傅於歸是不是還會重複上一世的規矩,如果對方沒有發跡,那麼傅蓁蓁就還是那個平凡無奇的姑娘,這樣的女孩做姨娘可以,做正妻,卻尤有不足。

    因此晏祹不希望晏褚這麼早就和傅蓁蓁發生不可逆轉的關系。

    “你要記住,我是這個家里唯一不會害你的人。”

    這些年一直止步童生,郁郁不得誌,對於一直以來都順風順水的晏祹來說,打擊還是很大的,尤其是見到“自己”比上一世更出色,更優秀之後。

    那明明也是“自己”,可是看著對方過的比當初的自己更好,晏祹居然隱隱也有了一些嫉妒,最近這些日子,他一直在思考,如果當初自己就是直接回到了自己的身體里,那又會怎樣。

    不過好在理智告訴他自己的這個想法是錯誤的,畢竟他們是同一個人,對方過的好,那也就意味著他過得好。

    而且說句不好聽的話,如果他的身體一直頻繁犯病,做好最壞的打算的話,他或許一輩子都只是童生,這麼一來,何來前途,何來錦衣玉食,榮華富貴。

    晏祹了解“自己”,對於他認可的家人他一直都是很大方的,就如同上輩子他不計前嫌幫助大房一家一樣,這輩子自己只要和“自己”搞好關系,將來的好處絕對少不了的。

    只有“自己”坐上了高位,他能給予他們的好處也就越多,所以不論怎麼樣,他都得幫“自己”,而不是幫大房那群曾今將他害的那麼慘的人。

    晏祹不敢出來的太久,要是被劉福春看到他和晏褚站一塊,沒完沒了又是一頓念叨。

    他再次叮囑了晏褚一句,看對方似乎根本沒有聽進去,嘆了口氣,打算看看劉福春和晏長學到底打算做什麼,在對方動手的時候將晏褚從局中拉出來。

    哎,“自己”怎麼就不能明白自己的好心呢,晏祹的心里有點嘔血。

    聽完了對方的一頓嘮叨,晏褚正打算關門的時候,看到了轉角處微微露出一角的絹花,粉色的,正是他白天送給傅蓁蓁的那一支。

    “晏,晏哥哥。”

    看到晏褚突然出現,傅蓁蓁趕緊抹了抹眼淚,努力讓自己扯出一個微笑來。

    剛剛她只是抱著一絲希冀,想來看看晏哥哥是不是還願意教她習字,還沒等他敲響晏褚的房門,晏祹就出現了,她只能趁對方不註意,悄悄的躲起來。

    剛剛晏祹說的那些話她都聽全了,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挺遭嫌棄的,可是聽著晏祹明晃晃的,不斷對著晏哥哥強調讓他離她遠一些,還是讓傅蓁蓁忍不住有些傷心,同時也覺得晏祹實在是一個太討厭太討厭的人了。

    “我從省城來正好給你帶了幾本字帖,那是你們女孩子最喜歡的字體,以後你可以照著那些字帖臨摹。”

    晏褚拉著她的手朝自己的房內走去,也沒問她剛剛為什麼要哭。

    他說的那幾本字帖正好在桌子上擺著,想來也是準備好等會就給她送去的。

    “晏哥哥,你為什麼對我那麼好。”

    傅蓁蓁看著手里那幾本簪花小楷的摹本,低著頭,腳尖在地上劃拉著,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問道。

    “傻瓜,因為你是我的妹妹啊。”

    晏褚用手指彈了彈她的額頭,小丫頭微微吃痛,擡起頭來。

    她的眼眶鼻尖都泛著紅,燭光下,就和小兔子一般可憐又可愛。

    “妹妹,只是妹妹嗎?”

    傅蓁蓁不知道喜歡是什麼樣的感覺,但是就村里那些和她差不多年紀就開始相看對象的小姐妹說,喜歡就是你心里有一個人,你會時常的想他,看見他你的心跳就會加快,你的呼吸也會變得急促。

    她覺得,如果這樣是喜歡,自己因該是喜歡晏哥哥的。

    他是這個家里對她最溫柔最溫柔的人,他會教她寫字,會在她生辰給她帶縣城里五芳齋的糕餅,長這麼大,她收到的除了家人以外的禮物,都是對方給的。

    他太好太好了,好到傅蓁蓁想不出什麼理由來不喜歡他。

    只是她心里明白,他們兩人之間的差距就是雲和泥一般,自己配不上他。

    有時候傅蓁蓁也會想,像晏哥哥這樣的人,她就是做妾也甘願,可是這樣對晏哥哥的娘子不公平,而晏哥哥要是一個在有了娘子的情況下還嬌妻美妾成群的男人,她或許也會對對方失望吧。

    可是種種的不可能,她還是想聽聽晏哥哥的話,只要對方給她一個肯定的答複,她就收好自己的心,再也不胡思亂想了。

    “蓁蓁。”

    晏褚也有些苦惱,也怪他之前舉棋不定,給了這個小姑娘太多容易誤會的舉動,現在害的對方傷心,實際上錯誤也在他。

    他仔細思考過,或許自己能夠扮演一個最完美的夫婿,讓傅蓁蓁從頭到尾,都堅信自己是被愛著的那一個,可是首先晏家這樣的情況,在夫妻關系上和睦的傅蓁蓁,在婆媳,在姑嫂關系上真的能和諧嗎?

    傅於歸發跡是在十幾年後,那時候傅蓁蓁早就已經是當娘的年紀了,只是以一個童養媳的身份,自己執意要娶對方,或許家人拗不過他會答應,可是他們對傅蓁蓁的感官絕對好不到哪里去。

    尤其是二姐,她本來就忌諱這個,只是當一個小妹妹相處,她會是一個大方的姐姐,可要是當作弟妹,她絕對是那種難搞的小姑子不解釋。

    晏褚不是原身,他做不到對幾個真心為他付出的姐姐冷漠相待,做不到帶著成為他妻子的傅蓁蓁遠居京城,然後一輩子不和姐姐們來往。

    其次,他是晏長習夫婦唯一的兒子,將來二老肯定是跟著他過的,別看兩位都是老實人,可是老實人也不見得會眼睜睜看著自己有大出息的兒子卻倒過頭來娶鄉下人家都不怎麼看得上的童養媳。

    矛盾總是越積越深的,等傅於歸帶著功勛回來了,已經積澱了幾年十幾年的矛盾絕對不會因為傅蓁蓁成了將軍的妹妹而消散,沒準因此形成的問題,只會更多更多。

    傅蓁蓁的性子太軟,太柔,適合她的是那種同樣溫和良善,家世又簡單的人家。

    晏褚想好了自己對於傅蓁蓁的定位。

    一個哥哥,代替傅於歸存在的哥哥。...<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yayo117 發表於 2018-8-12 08:14 PM

第82章 成為狀元的農家子

    “蓁蓁,你知道的,我有兩個堂哥,一個堂姐,還有三個親姐姐,就是沒有一個弟弟妹妹,所以從一開始,我就把你當自己的親妹妹看待。”

    “我知道你的哥哥和你很小就失散了,你很想很想他,如果不介意的話,在他出現前,就把我當你的親哥哥看待吧。”

    哥哥,妹妹,哥哥,妹妹……

    傅蓁蓁躲在被窩里,回想著剛剛晏哥哥的話,淚如雨下。

    晏蘭花和她睡的是一間房,迷迷糊糊的,就被她的抽泣聲給吵醒了。

    “蓁蓁,你沒事吧?”

    晏蘭花在黑夜中朝著傅蓁蓁問道。

    “沒事,就是剛剛做了個噩夢魘著了。”傅蓁蓁鼻音濃重的回答,

    晏蘭花也沒有做他想,閉著眼,意識還不清醒的學著大人哄孩子的模樣,有節奏地拍著她的背,拍著拍著,自己就又睡著了。

    傅蓁蓁看著四姐熟睡的臉,實際上在這個家里,大家除了對她和晏哥哥的關系上有點忌諱外,已經是十分不錯了。

    她能吃飽穿暖,不會挨打,梅花姐,桃花姐還有蘭花姐都對她很好,會教她女紅,有什麼開心的事也會和她分享。

    她想著,果然是自己太不知足了。

    傅蓁蓁手里緊緊攥著那支絹花簪子,這麼多年了,她都已經快記不起來哥哥的樣子了,只記得印象中的哥哥,高高大大,又黑又壯,和晏哥哥完全是兩個風格。

    哥哥、哥哥……

    傅蓁蓁閉上眼睛在心中默念,她該知足了,該學著放下。

    *****

    “爹,娘,我想和你們商量一件事。”

    晏褚當上舉人後,晏長習就不再下田種地了,怎麼說他現在也是舉人老爺的爹,下地幹活丟丟是晏褚的臉,讓人家以為自己這個兒子不孝順。

    都說窮秀才,富舉人,這話也是不假的。

    舉人享有四百畝田地免稅賦的權利,在晏褚考上舉人的消息剛傳來的時候,就已經有不少鄉親過來投獻土地,他們將自家到底田地記到晏褚的名下,每年給 他少於國家稅賦的一筆收成,這麼一來他們賺了,晏褚靠著那幾百畝田地的孝敬錢,也足夠支撐自己讀書加上養活全家老小的費用了。

    除此之外,當你考上舉人後,自然有無數鄉紳給你送禮想要巴結你,光是這短短的兩天時間里,晏褚就不知道回絕了多少邀請他赴宴的帖子了。

    晏長習以前幹慣了活,忽然間閑了下來,還有些不習慣,正和媳婦商量著自己是不是該找些其他事幹呢,晏褚就進來了。

    “小寶快過來,你娘給你剝了不少瓜子仁,知道你不愛剝皮,到時候讓你吃個痛快。”

    晏長習看著兒子就驕傲啊,這麼優秀的兒子,居然是他的種,怎麼感覺和做夢一樣呢。

    “你別打擾兒子,小寶,你剛剛說有啥事?爹娘都聽著呢。”

    李秋月將剝出來的瓜子仁放到罐子里,防止它變潮了就不脆不香了,然後專註著聽兒子的話。

    “我就是想來說說關於蓁蓁的事。”

    晏褚找了把椅子坐下來。

    “蓁蓁?”晏長習和李秋月互看一眼,神情有些凝重。

    那姑娘是越長越好了,自己兒子不是心動了吧?

    “爹娘,你們也記得當初蓁蓁剛來家里的時候村里傳的流言,聽二堂兄說,這段時間村里這些流言又開始傳起來了。”

    兒子要說的,似乎和他們想象中的不一樣,李秋月思索了一番,有些疑惑的搖搖頭:“沒聽村里最近有人傳閑話啊。”

    笑話,他們兒子可是舉人老爺了,村里能有幾戶人家比得上他們,誰敢說兒子的閑話。

    “我是這樣想的,反正我拿蓁蓁當妹妹看,這麼些年大家住一塊,也有感情了,為了堵住外人的嘴,要不爹娘你們就收個幹女兒吧,這樣一來,以後也就不會有人再拿我和蓁蓁的關系說嘴了,到時候蓁蓁到了嫁人的年紀,我給她出嫁妝,反正現在家里也不缺那點錢了。”

    晏褚頭頭是道的朝爹娘分析,聽著兒子的話,晏長習和李秋月覺得還挺有道理,以前自己怎麼沒想到這個主意。

    “可是認幹親不是小事,你爺奶那兒,族長那兒都得說清楚,不然光你爹你娘嘴巴一張一閉,也算不得數啊。”

    晏長習有些為難,他不知道自家爹娘能不能同意,畢竟拿蓁蓁當童養媳買來,是他娘的主意。

    “爺奶知道輕重,應該是不會拒絕的,只是畢竟要認幹閨女的是爹娘你們,我就先來跟你們商量商量。”

    兒子把自己放在第一位,晏長習和李秋月都是開心的,這麼一來,連最後那點認幹閨女的不情願都沒了。

    其實想想,蓁蓁那閨女也挺好的,將來給她一份嫁妝送她出嫁,但凡對方有點良心,那也是一門能走動的親戚。

    晏長習和李秋月沒有多思考,就帶著晏褚去找晏老頭和晏江氏,打算和他們說這件事了。

    “我不同意!”

    商量認幹親這件事的時候,晏長學和劉福春這兩個八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居然是最早反對的,反對的還特別激烈。

    “娘,你想想,傅蓁蓁再怎麼樣也只是咱們家買來的小丫頭,咱們小寶現在是什麼身份了,家里有個丫鬟伺候稀奇嗎,認她當幹閨女,我看是老二你們兩口子瘋了。”

    劉福春怎麼會認同晏長習兩口子要認傅蓁蓁當幹女兒這件事呢,要是這事成了,族長也認同了,之後的戲她還怎麼唱。

    倒是也可以在認幹親後在陷害晏褚和傅蓁蓁有一腿,可是這麼一來,不僅僅晏褚的前途完全毀了,連他們一家也會被牽連,鬧個不好,她兩個兒子的仕途也都斷了。

    要知道古代的幹親和真親沒什麼區別,要是晏褚在晏長習認下傅蓁蓁這個閨女後再和對方發生什麼,那就是亂了倫理綱常,犯了族規,也犯了國法。

    捋了他舉人的功名是小,要是入了有心人的眼,存心把這件事鬧大,都是能判刑的。

    劉福春膽子再大,也不敢冒那險。

    所以認幹親這件事,她絕對不能答應。

    老大媳婦的話說的有幾分道理,晏老頭和晏老太太都有些猶豫了。

    “老大家的說的沒錯,再說了,其實蓁蓁那孩子不能許給小寶,也能許給二寶啊。”

    老太太還是覺得自己花了一袋糧食買來的童養媳不能浪費了,她看著老大家的二孫子有步他大哥的趨勢,覺得還是給他留一個媳婦將來實在考不上秀才再娶來的好。

    “娘,你說的都是什麼話啊,那丫頭哪里有資格嫁給我們家二寶。”

    劉福春眼睛一瞪,孝順的模樣都快裝不下去了,這老太太是越老越糊塗了,那樣低賤的小丫頭,哪里有資格配她的兒子,就是給她兒子當小都不夠。

    “你不喜歡蓁蓁?”

    老太太面露詫異,以前自己動了將傅蓁蓁送走的心思時,都是這個大兒媳婦攔住了她,她還以為對方很喜歡那個丫頭,有心討她做媳婦呢。

    “喜歡,怎麼不喜歡,可是喜歡那姑娘和喜歡她當自己的兒媳婦時兩碼子事。”

    劉福春也意識到自己自打臉了,趕緊轉了個口風。

    “奶,現在村里的流言眼看著就要起來了,還是認蓁蓁做我幹妹妹最合適,至少旁人也不會再說起這件事了,而且蓁蓁也是您看著長大的,她什麼樣的人品您還不知道?只是認個幹親,咱們不虧。”

    晏褚一句話比旁人十句話都管用,先來晏老爺子最器重的就是這個給全家長臉的小孫子,對方一開口,他幾乎沒做猶豫就答應了下來。

    “長習,等會兒你去族長那兒說一下這件事,既然要認幹親,那就認真的辦一場大禮,最好把整個村子里的人都請來,咱們得告訴人家,童養媳就是個沒影的事,從頭到尾,我們就是把蓁蓁那姑娘當孫女,當閨女看的。”

    晏長習聽了老爹的吩咐就應聲出去了,動作麻利晏長學都沒把人給攔下。

    “老大家的,以後蓁蓁就是你們侄女了,那些心思,該收收就收收吧,別鬧的太難看了。”

    晏老爺子以為這兩口子存著讓傅蓁蓁給大孫子晏褍做小的心,畢竟晏褍和他媳婦成親那麼多年,連個閨女都沒生下,兩口子為這事著急也是很正常的。

    晏長學和劉福春不知道老爺子想的是這個,只以為自己的意圖被老爺子看穿了,頓時臉色蒼白,不敢再說什麼阻攔的話了。

    等晏祹從書塾回來的時候,一切已經塵埃落定,上輩子和自己糾纏不清的傅蓁蓁,居然成為了“自己”的妹妹。...<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yayo117 發表於 2018-8-12 08:31 PM

第83章 成為狀元的農家子

    認親的事已經通知了宗族,並且族長也松口答應了這件事,在晏祹知道的時候,已經沒有反對的余地了。

    他並不知道這件事是晏褚提議的,只知道是他曾經的爹娘主動找的祖父祖母提出的這個要求,就算是氣,也沒法找那對愚昧的夫婦,告訴他們他們做了一件什麼樣的錯事。

    認了傅蓁蓁這個幹親,晏老頭夫婦說不上高興也沒有不高興,二房的人很高興,大房的陰沈沈的,想裝的高興也不像樣。

    晏祹此時的表情在大房那一堆人里一點都不顯眼,劉福春和晏長學看著小兒子這幅表情,還覺得這兒子和他們貼心,想到一塊去了,也顧不上自己難過了,反而還得安慰小兒子。

    “二寶,你也別氣了,就算沒有傅蓁蓁,那也能是別人,你放心,在這個家里,誰都越不過你和你大哥,就算晏褚那小崽子有出息了怎麼樣,我讓他拼死拼活,那也是給咱們大房摟錢。”

    劉福春這話說得狠,可實際上一時之間,她壓根就想不出什麼招對付晏褚,原本覺得傅蓁蓁就是最大的把柄,現在傅蓁蓁不能動了,其他女人晏褚還沒那麼傻,輕易就能上套。

    這話也只是她安慰小兒子的話罷了。

    聽了劉福春的話,晏祹眉頭一皺,忽然覺得現在這樣也是好的,至少不用擔心發生之後那樁事了。

    自己對傅蓁蓁有愧疚,這輩子給她找一個不錯的夫君也算是補償對方了,至於傅於歸,對方是軍隊里炙手可熱的新晉猛將不錯,可官場之中,文武有別,“自己”只要如上一世一般考上狀元,榜下捉婿,沒有公主,也會有其他書香世家,知書識禮的小姐可以和他共結連理。

    這麼想來,晏祹這心里忽然就沒什麼糾結的了。

    劉福春和晏長學看兒子這模樣,還當是自己的勸解奏效了,面上立馬掛上了笑意。

    “咱們先不管別人,再過不久,就是院試開始的日子了,這些日子吃穿住咱們處處小心,千萬別在進了考場之後,又出了什麼岔子。”

    當初晏祹第二年給他們考來一個縣案首,夫妻倆都是驕傲的,和晏褚那次一樣,縣案首不就是板上釘釘的秀才了嗎,只可惜之後的院試總是有各種各樣的意外,晏祹就沒有順順利利做完過一套卷子,沒完成考試自然也就沒有成績,沒有成績,即便有縣案首即是秀才的潛規則也不頂用啊。

    給了希望又一次次失望不過如此。

    如果沒有晏祹那個縣案首的成績擺著,或許如同對待晏褍那個大兒子一樣,夫妻倆已經改放棄了,可就是晏祹考上了縣案首,又有一個同樣曾經是縣案首,現在是舉人老爺風風光光的晏褚的例子擺著,讓夫妻倆放棄,談何容易。

    這些年,家里供應的銀錢是越來越少了,為了讓這個兒子繼續學業,以及前頭那個總是不肯放棄靠秀才的大兒子念書,家里早些年攢下的積蓄幾乎已經見底了。

    晏長學的工錢挺高,可也架不住那樣花,為此,他隱秘地開始做假賬,他既是酒館的掌櫃,也是賬房先生,想要做出一份糊弄上面的人來檢查的賬本不是難事。

    這兩三年的時間,他已經昧了東家大幾十兩的銀錢了,按照晉朝的刑律,一旦被發現,那是要抄家徒十年的。

    晏長學算是背水一戰了,晏祹這個被他寄予厚望的兒子,不成功也得成功。

    “也沒道理啊,二寶每次考試前吃的喝的都和大寶是一樣的,怎麼每次大寶都能順順當當完成考試,小寶就不行呢。”

    晏長學感嘆道,有時候他心里都不住的想,要是大兒子和小兒子能夠換個個就好了。

    畢竟大兒子是考了無數次都考不上,而小兒子就是被這些病痛給耽擱的,他可是考上過案首的孩子啊,考一個院試不是手到擒來的嗎?

    要不是那幾次生病耽擱了,或許現在風光的就不是老二家了。

    晏長學嘆氣,晏祹心里何嘗不深思。

    之前他懷疑是體內殘存的原身的魂魄作祟,可是仔細想想,自己附身在對方身體里這麼久了,從來也沒出現過問題。

    時人深信鬼神之說,晏祹也不例外,尤其是在他重回到自己九歲之後,他更加相信這世間真的有妖魔鬼怪,也有漫天神佛的存在,這也是他為什麼會懷疑之前自己身病,是對方鬼怪作祟的原因。

    不過接連幾次,又求了那麼多符紙,拜了那麼多香火鼎盛的寺廟,晏祹覺得自己應該換一個想法了。

    現在,他已經有了自己的懷疑對象。

    ******

    “二寶,快趁熱吃。”

    這次院試,劉福春不放心,跟著晏長學一塊過來了。

    晏褍家那個秀才家的小娘子也跟著來了,一家子租了一套小院,兩三天的時間租金還不便宜,足足要兩百文錢,不過比起住客棧,還是劃算了許多的。

    “這些東西全是你大嫂做的,和你大哥吃的一模一樣,剛剛娘看著你大哥吃完了,啥事沒有,你就放心吃吧。”

    劉福春實在是怕了兒子臨考就出事的習慣,這一次兒子吃什麼,穿什麼,喝什麼,她全程把控,就不信這樣兒子還能出狀況。

    “娘,你放著,我理完這些冊子就吃,對了,我想喝茶,麻煩娘去給我燒一杯熱茶來,屋里的茶都已經涼透了。”

    聽了兒子的話,劉福春摸了摸屋子里的茶壺,果然冰冰涼。

    “娘都糊塗了。”

    劉福春拍了拍自己的腦門,一早上光顧著看大媳婦做早膳以及盯著大兒子吃下肚,確定沒有任何反應了,都忘了兒子喝茶的事。

    好在二寶機靈,這冰涼的茶水喝下肚,今天不是又得鬧肚子了。

    “娘這就去。”劉福春拎上水壺就出去了,在她出去後,晏祹拿起桌子上那些包子饅頭往床底下一人,滾燙的稀粥直接打開窗戶,朝外頭一潑,然後拿出之前自己在外頭小攤子上買的一個麻餅,也顧不得幹,直接嚼上了。

    這些日子他仔細想過了,為什麼之前他第一次考縣試的時候就順順利利沒有出任何事,而在他順利考上案首後,之後的每次考試都不順利了,一旦自己止步童生,對誰的影響最大。

    晏褚不可能,自己還能不了解自己?

    除了在傅蓁蓁這件事上,晏祹自認“自己”是一個品德高潔之人,自然做不出來這樣下三濫的事,如此一來,最有可能對他動手的就是晏褍,自己曾經的大堂兄。

    晏褍止步童生已經十幾年了,自己考上案首對於對方而言實在是太大的壓力了,為了讓自己這個弟弟不趕到他前面,做出在他的飲食里下藥的舉動,是很正常的事情。

    對於大房一家子的人品,晏祹已經千百分的信不過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每次對方給他下藥大夫都查不出來,可是晏祹只認為是對方用的藥比較隱蔽的緣故,不然完全無法解釋為什麼永遠吃的喝的都是一樣的東西,他從來都沒有事,而自己一次次不是腹瀉就是嘔吐,要麼就是高燒不消。

    這一次,晏祹就是想要試一試,不碰家里的任何東西,他是不是能正常的完成這一次的科考。

    等劉福春拿著熱水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被吃趕緊的碗碟。

    “吃的太多了,還是不喝水了,萬一吃撐了就不好了。”

    晏祹可不敢碰劉福春拿來的水,對方對自己的兒子不會起疑,要是這壺水也被晏褍動過手腳,自己之前的那些努力就白費了。

    “吃撐了,那可別喝水了,現在多走走消消食。”

    現在劉福春的狀態就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聽了晏祹的話立馬就怪上了自己為什麼端了那麼多早點過來,絕口不提讓兒子喝水的事。

    從租住的小院子到考場的路上,順順當當的,再等龍門開,所有的考生依次接受檢查進場,也平平安安。

    劉福春和晏長學夫妻倆就在考場外站著,生怕這一次,兒子又出什麼意外出來了。

    可是這一次,或許真的是老天保佑,第一天的考試,包括之後每一場的考試,晏祹居然都平平安安的完成了。

    考完最後一場出來的時候,晏祹面有疲色,可是眼神卻是前所未有的激動。

    晏褍啊晏褍,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畜生啊。

    晏祹在心里吶喊,他猜測的果然沒有錯,就是對方對他下的手。

    ******

    晏褚心情平靜地練著大字,自從爹娘認了傅蓁蓁做幹女兒,並且大擺宴席宴請過族人鄉鄰後,兩人的相處就沒有那麼忌諱了。

    此刻四姐晏蘭花和傅蓁蓁都在晏褚的書房內,一個拿著本帶繪畫的遊記津津有味的看著,一個擺著張小桌子,對著晏褚給她的那幾本摹本臨摹上面的字體。

    氣氛十分融洽,偶爾晏褚停下筆休息的時候,三人還能有說有笑的,傅蓁蓁從一開始的放不開,到現在也能坦然的喊晏褚一聲三哥了。

    她心里難不難過不知道,至少在認親後,對方已經開始嘗試改變對晏褚的態度了。

    寫下一個鋒芒畢露的忍字,然後看著水跡在宣紙上慢慢幹透,直至那個字消失。

    晏褚算了算時間,這一次自己可沒動手,如果他估計的沒錯,那邊那一家子,該自己咬起來了吧。

    *****

    “你說什麼,這不可能。”

    劉福春和晏長學還沒從自己小兒子考上了院試增生的喜悅中清醒過來,就聽到了兒子懷疑之前他每一次生病無法正常科考都是大兒子晏褍陷害的話。

    長子和幼子一母同胞,他何必要做出陷害幼子的事,這對他而言有什麼好處嗎?

    “我也不想懷疑大哥,可是爹、娘,你們恐怕還不知道吧,這一次科考,我從頭到尾就沒喝過家里的水,沒吃過家里一口飯菜,考試那些天,我用來果腹的就只是街頭小販那買的麻餅。”

    晏祹對自己沒考上案首,甚至連稟生都不是還是很失望的,可這也怪不的他,畢竟整場考試他都是提心吊膽的,除了試題,他腦子里胡思亂想的事情太多,加上這屆科考,確實也有不少有真本事的學子,能考上增生,就已經十分不錯了。

    同樣都是秀才功名,稟生、增生、附生的差別還是很大的。

    都說窮秀才,可秀才里的稟生卻算不得窮,他們有公家按月發的糧食,加上每一次縣試、府試,參考的考生都需要有一個或兩個稟生具保,具保一個考生,就能收一兩銀子,要是具保的考生多,一年的嚼用就有了,所以世人說窮秀才時,稟生是不在其列的。

    至於增生和附生,都沒有稟生的那幾項福利,只是同樣能參加之後的鄉試罷了。

    因此如果晏祹沒有通過之後的鄉試考上舉人的功名,他這個秀才的名聲也就是聽上去好聽,想要開一個書塾都不一定能收到學生,將來讀書的所有花銷,還是得家里面來。

    不過對於大兒子屢試不第,這一次又落榜的劉福春和晏長學而言,小兒子已經很爭氣了,他才十三,這麼年輕的秀才,還怕將來考不上舉人,考不上進士?

    反正這夫妻倆對小兒子信心滿滿。

    “你沒吃家里的飯菜。”

    劉福春楞了楞,她怎麼不知道。

    “因為一開始我也不能確定自己的懷疑是不是真的,可事實卻是證明了這一點,我相信爹娘是不會害我的,那麼這麼一來,家里其他能夠接觸到我要吃的那些飯菜喝的茶水的人,還能有誰。”

    晏祹說的十分心痛,他之所以沒有在科舉剛結束的時候揭發晏褍,就是想等著自己考上秀才的成績出來,加重他在晏長學夫婦心里的份量。

    只可惜不是案首,不然效果更好。

    他在心里嘆了口氣,不過也沒關系,比起那個二十出頭,依舊碌碌無為的長子,他相信晏長學夫婦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看著小兒子篤定又心痛的模樣,劉福春和晏長學張了張嘴,終究什麼都沒說,失魂落魄地回了自己的屋子。

    “孩他爹。”

    劉福春想說,不一定是她大兒子動的手腳啊,或許是二房那些人,可是這一次包括之前幾次考試,二房那些人根本就沒有插手過兒子科考的事,這話說出來,她自己也不相信,難道二房的人還有手眼通天的本事。

    可真是自己的長子,她又痛心的不敢相信。

    甭管她和她男人是怎麼算計二房的,在自己身上,又希望兩個兒子同心同力,能夠相處和樂。

    他們夫妻倆攢下的家底,將來還不都是他們兄弟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傷了哪個,劉福春都舍不得。

    “恐怕二寶說的都是真的。”

    晏長學面露愁苦,也是他之前一直不往那里想,兄弟倆要真是能和和美美的,誰也不嫉妒誰,誰落難了日子過的好的就把一把誰,他又何必一直算計老二一家,生怕被他們占了什麼便宜,看到對方日子好過了,他慪氣整宿整宿的睡不著覺。

    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言傳身教,又怎麼能讓長子做到。

    頭一次,晏長學心里有了一些悔意。

    “咱們得找大寶好好談談了。”

    晏長學長嘆了一口氣,正如小兒子說的,這巧合太多,那就不是巧合了。

    *****

    “胡說八道,是不是晏祹那小子和你們告得黑狀?”

    本來就因為自己又落榜了,而弟弟考上了增生不開心,想著去春風樓找小翠解愁,摸摸荷包,里面有沒有一文錢,現在回來聽到了爹娘一通冤枉,晏褍氣不打一出來。

    “和你弟弟無關,只是爹娘想問問你,為什麼以前你弟弟吃家里的東西總是鬧病,這一次他自己偷偷摸摸的去外面買東西吃了,卻安安穩穩的考完了整場試?”

    晏長學看著大兒子表現的那麼激烈憤怒,先入為主的就當對方是心虛了,就好比以前他對他弟弟那樣,這種事他特別有經驗。

    正因為自己就是那樣的人,對於小兒子的說法,晏長學才沒有特別意外,雖然一時無法接受,心里琢磨多了,就相信了這件事。

    “他自己身體不好也怪我?既然這樣,怎麼不說是娘動的手。”

    晏褍本就心情不好,現在更是氣急敗壞。

    他覺得所有人都看不上他,爹娘自從有了會讀書的弟弟,也越來越不把他放在心里了,以前他什麼時候缺過錢,現在只是想要討個幾百文錢去春風樓解愁爹娘都舍不得,那些錢他們藏著幹什麼,還不是為了給他們那個出息的小兒子攢著。

    晏褍覺得太不公平了,他是家中的長子,按慣例這個家的所有財產起碼得有八成是他的,他現在只是提早花自己的錢,他有錯嗎?

    真真是父子了,晏褍此時的想法和晏長學算計晏長習那時候想的,又有什麼差別。

    “大寶,你怎麼能這麼和為娘說話。”

    聽著兒子狡辯還把矛頭指導自己的身上,劉福春再心痛不過了,她自認對兩個兒子都是掏心掏肺的,從來就沒有偏袒過誰,甚至因為晏褍是長子的緣故,在很多時候其實對他更好。

    可這個兒子是怎麼對待她的,自己犯下了錯,卻把所有的罪過都推到她的身上來。

    劉福春喘著粗氣,只覺得腦袋發昏。

    “分家吧,你也成家那麼多年了,趁早分家,所有人都痛快。”

    晏長學作為男人在某些方面比劉福春更精明果敢些。

    比如這時候劉福春其實還想著幫兒子開脫,想著或許真的只是巧合,可是晏長學就已經開始平複心情,尋求更妥當的解決辦法了。

    不管是不是大兒子動的手,現在晏祹都已經對這個兄長心生隔閡了,一個是註定止步童生的長子,一個是考上了秀才,前途光明的幼子,晏長學覺得,在這兩者之間,自己應該做出一個抉擇。

    選擇長子,幼子註定覺得他們偏心,和他們夫婦漸行漸遠,他們好不容易把對方培養到秀才公,就這麼放棄了,晏長學心里舍不得。

    選擇幼子,長子會不服氣,但是他現在依舊做著科考的美夢,或許只有徹底讓他認清現實,才是對他最好的處理方式。

    沒有錢,沒有糧,想來對方也該學著找一門手藝養活自己了。

    自認為做出了最好的選擇,晏長學就說出了分家的話。

    連劉福春都楞住了,不明白明明事情都還沒問清楚,怎麼就分家了呢?

    *****

    “老大,老大家的,你們都想清楚了?”

    晏老頭放下手中的旱煙槍,不敢置信的看著對方。

    這二孫子考上秀才是喜事啊,怎麼就鬧到分家上去了呢?

    “我早就想清楚了,這次把族中長輩都請來,就是想要做個見證。”晏長學點著頭說道。

    晏家的堂屋里,家中男丁都在了,出嫁的女兒們也得到消息回家。除此之外,還有族長和族中的幾個長輩。

    “既然人都到齊了,那你和長習這兩房,順道也一起分了吧,省的到時候你們兄弟分家,你還得把手上的東西再給大寶和二寶分一次。”

    晏老頭咳嗽了幾聲,說出來的話把晏長學和劉福春都給驚到了。

    “爹,我和二弟分什麼家啊。”

    笑話,現在晏褚有出息了,就想擺脫他們不成,這些年對方讀書的錢,可有不少都是從公中出的。

    晏長學憤憤不平,其實最早的時候他妹夫是要出錢供這個侄子讀書的,只是晏褚自己不樂意,他在外面接一些抄書的活,還有畫一些菩薩佛祖的字畫賣給那些信佛的人家掙點紙筆錢,說是能抵上讀書的花銷了。

    他不信,老頭老太太肯定沒少給老二一家塞錢,不然要是錢那麼好掙,其他讀書人為何日子還過的苦巴巴的。

    “你都能給你兩個兒子分家了,我這個當老子的還不能給我的兒子分家?”晏老頭反問了長子一句:“再說了,你們都是能當祖父的人了,這家也該分了。”

    一般而言,父母在不分家,不過也有那些兒女都成家的老人會選擇在自己還活著的時候把能分的東西都分了,省的其他孩子在他們百年之後為了那些東西扯皮。

    晏老頭現在明眼瞧著老二家的日子蒸蒸日上,老大一家似乎有了其他小心思了。

    他想要在老大家沒把事情鬧的太過的時候,把這個家給分了,以後離得遠了,沒準小孫子對他大伯一家還能有點感情,將來能夠拉扯他幾個堂兄一把。

    再者老大家的二孫子瞧著也考上了秀才,雖然不一定比得上小孫子,可也是個有出息的,趁現在全家人還和和美美的時候把家給分了,對所有人都好。

    當今聖上重視孝道,當著族親的面,晏長學膽子再大也不敢反駁晏老頭的話,心里慪個半死,都不知道自己提出分家這個主意,是對還是不對了。

    晏褚考上了舉人,二房並不缺錢,因此在分家的時候,晏老頭還是選擇了偏心大兒子。

    家里十三畝上等水田大兒子分了十畝,小兒子分了三畝,七畝中等水田,大兒子分了五畝,小兒子只分的兩畝,剩下的二十四畝沙田暫時不分,所出的田息供老兩口養老,待他們百年之後,大兒子分的其中的十六畝,小兒子占其中的八畝。

    田產的分法尚且太過偏頗,別忘了,當初家里可還出錢給大房在鎮上買了房,又掏空了剩下的積蓄幫長房長孫晏褍娶了媳婦,光是在這兩筆上的花銷,就足足有八十兩了,而晏老頭似乎忘了這兩件事,在分家的時候依舊選擇了長子多分的習俗。

    晏長習和李秋月老實,加上自家兒子也出息了,並不缺老人的那點錢,也就沒說什麼。

    他們也有孩子,明白爹娘的心情,他們總想著每個孩子都好過,看到哪家過的好了,就想著幫一把過的不那麼好的,雖然這種行為會讓那些不被偏袒的不爽快,但有時候還是控制不住那麼做。

    雖然晏長習從來就沒有被偏袒過,但是還是體諒了爹娘。

    晏家大房完全是喜形於色了,雖然還是有些心疼被二房分去的那些田產,可看著即將到手的東西,那點小心痛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剩下的一些牲畜都是平分的,不能平分的就折合成銀錢。

    因為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晏長習一家還是會住在鄉下,所以分給老大晏長學的那些牲畜他們也折合成銀子買下來了,等於現在家里的那些雞鴨牛之類的,都是二房的了,而大房就拿錢。

    至於家里的老宅子,按理也是給長子的,不過因為晏老頭夫婦倆打算到時候跟著老二晏長習過,這套農家院,將來在他們百年後就給晏長習了。

    鄉下房子不值錢,晏長學他們往日都住在鎮上也不怎麼回來,想著爹娘養老不靠他們,對於這個處理也就沒有什麼意見了。

    晏老頭分家平平靜靜就過去了,晏長學想給兩個兒子分家,就沒那麼簡單了。

    晏祹看不上家里這些錢,在他看來,自己只要能正常參加科舉,早晚有能掙回來的一天,可是只要一想著晏褍對他做的那些事,他就不想要讓那個惡毒卑賤的男人占便宜。

    同樣的,在晏褍心里就是晏祹陷害他,他是長子,憑什麼不能多要田地房產。

    兩人針鋒相對,晏祹稍微還好一些,他放不下上一世作為狀元公和駙馬爺的驕傲,很多話,很多行為晏褍能做,他不能做,憋著氣吃了不小的虧。

    晏褍似乎是自暴自棄了,分家的時候,要不是爹娘以及其他族人攔著,他都能直接和晏祹動手。

    這樣的倆兄弟看著族長和其他族中長輩直瞪眼,晏老頭也不明白,自家兩個孫子怎麼一下子就這樣了,怪不的老大死活要分家。

    最後的分家結果,晏長學比晏老頭公平了一些,他手頭的那些東西,除了鎮上那套房子,以及留了少數的現銀,其他東西都平分了。

    而鎮上那套房子,現在兩個兒子都能在里面住,等他們百年之後,那套房子就歸長子晏褍。

    按理晏褍也是占便宜的,可是看著剛剛祖父給爹和二叔分家的比例,在看看現在自己這個長子和弟弟的分家比例,晏褍就覺得自己吃虧了,不公平了。

    晏祹也是一樣的,他明明和晏長學以及劉福春說了晏褍做的那些下作的事,可這兩夫妻依舊分了那麼多錢財給晏褍,顯然以前說的疼他器重的話都是唬鬼的。

    對於那樣陰險毒辣的夫妻的話,果然是不能盡信的。

    虧的晏長學夫婦覺得自己這次分家已經做的很不錯了,可依舊兩個兒子誰也不滿意,更是在心中恨上了他們,也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分完家,由幾位族中長輩做公證,晏家所有的男丁都在那份分家協定上按指印畫押,這家也算是分完了。

    按理全家應該做一起吃頓飯的,表示即便分了家,依舊是血脈至親,將來也要相輔相成,可晏褍顯然不那麼想,拿到了到手的銀錢,也沒搭理他媳婦,直接就氣沖沖的走了。

    在場的族長和其他族老看著他這樣粗魯無理的舉動,面色都很不好看。

    *****

    “我那個大哥,哎,小寶,我現在只認你這個兄弟。”

    吃完飯,屋里的幾個長輩們抽起了旱煙,女人們則是在後廚收拾做完菜後狼藉的廚房以及清洗碗筷。

    晏褚不習慣嗆鼻的煙味,就出來院子里透口氣,晏祹就是看他走了跟著出來的。

    對著“自己”,他敘說了晏褍對他做的那些令人發指的惡行,並且感嘆,果然在這個世界上,他能相信的只有“自己”。

    晏褚看著對方這般深情表白,不知道該做出什麼表情。

    畢竟那個真正的“壞人”是他啊。

    不過現在原身對他越好,將來他受到的打擊也就越大。

    看來對方考了增生十分誌得意滿啊,那就讓他再開心一段時間。

    他這輩子,也就這樣了,珍惜這最後的快樂吧。...<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yayo117 發表於 2018-8-12 11:12 PM

本帖最後由 yayo117 於 2018-9-23 02:25 PM 編輯

第84章 成為狀元的農家子

   晏褍拿著分家的錢來到縣城,第一件事就是去春風樓找他的小翠。

    “呦,這不是咱們的晏大才子嗎?”

    正走到春風樓外呢,就被一個有些眼熟的人給攔住了。

    “我,劉三柱,不認識了?小時候咱們還一起玩呢。”

    對方穿金戴銀,看上去好不氣派,晏褍想了許久,才記起對方。

    劉三柱曾經也是永寧村的,對方是外姓,靠的是和晏氏族人租賃田地維生,劉三柱是劉家第三個兒子,也是村里出了名的敗家子。

    晏褍記得,對方為了包春風樓的一個姑娘,偷了他爹用來給他二哥娶媳婦的錢,差點沒把他爹給氣死,反正現在劉家已經不認他這個兒子了,也沒見對方再回過永寧村。

    他記得,是因為劉福春最愛談這些家長里短的八卦,他聽得多了,也就記得牢的。

    可看眼前這人的打扮,不像是落魄的模樣啊。

    “怎麼,覺得我劉三柱能混成這樣太意外?”

    劉三柱似乎看出了晏褍的疑惑,也不生氣,哈哈笑著反問道。

    “也是湊巧了,不知道晏大才子賞不賞臉跟我一起去湊個樂,也讓我這個沒文化的沾沾您的文氣。”

    其他時候,晏褍並不見得會和劉三柱這樣的人有什麼牽扯,可是他今天心情不好,加上對方的話捧的他開心。

    立場不是很堅定的推辭了一下,就跟著劉三柱走了。

    “這不是賭坊嗎?”

    在晏褍看來,春風樓的姑娘紅袖添香,那是雅事,可賭一旦染上癮了,要戒可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了。

    “怕什麼,你看我劉三柱,當初被我老頭和兄弟趕出家門多狼狽啊,可現在的我,吃香的喝辣的,日子哪里比以前差,旁人覺得賭不好,那是他們沒本事。”

    劉三柱面帶不屑:“今天碰著兄弟你也是緣分,來幾把,贏了算你的,輸了算我的。”

    他熱情的拉著晏褍的手,半推半就的,晏褍就跟著他進去了。

    賭場里人聲鼎沸,晏褍看著哪個都稀奇,哪個都不會玩,在賭場里,他還見到了自己曾經的兩個同窗,那些人也同樣看見了他,沒有半點尷尬,一個錯眼就收回視線,緊盯著自己的牌面。

    賭場的賭註有大有小,晏褍看著有些賭桌上那一錠錠黃金,自己今天分家分到了三十多兩,原本還覺得挺多了,在這里,連點水花都砸不起來。

    “怎麼樣,賭大小最簡單,來幾把?”

    劉三柱拉著他的手來到了一張長桌前,那里圍著不少人,他直接從懷里掏出一錠十兩的銀子問晏褍:“一二三小,四五六大,買大買小?”

    “我不會啊。”

    晏褍有些緊張。

    “這有什麼好不會的,賭的就是運氣,你可是文昌公加深啊,運氣總比我這個混混好。”

    劉三柱的話讓晏褍有些飄飄然,看著那個骰盅,他咬了咬牙:“買大。”

    劉三柱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把十兩銀子放在了寫著大字的框框里。

    邊上的人也下好了賭註,賭場的人看著沒人下註了,喊著買定離手,掀開了盅蓋,果真是大。

    晏褍差點欣喜的跳起來,看著十兩一下子變成了二十兩,他不由的有些心熱。

    “給,說好的贏了算你的,輸了算我的。”

    劉三柱也說話算話,直接將贏來的十兩交到了晏褍的手中。

    “我怎麼能要你的錢。”

    說著不要,晏褍的行動卻很誠實的接過了那十兩。

    “我去玩點高難度的,你在這兒隨便玩隨便看,說好了,贏了算你的,輸了算我的。”劉三柱拍了拍晏褍的肩膀,然後就沖那個大籌碼的賭註走去了,晏褍看著對方從懷里掏出來的一錠錠金子,一點擔心都沒有了。

    這一天,晏褍學會了什麼是賭大小,什麼是二十一點,他有贏有輸,但總體還是贏得多,最後等出賭場的時候,他手上已經多了五十多兩銀子了。

    “這來錢也太容易了吧。”

    晏褍想著自己懷里的銀票,直到坐在了春風樓里,還有些飄飄然的。

    “那是,咱們就是有本事的人,那些輸錢的,自己沒本事怪誰,不過大才子你的運氣比我更好點,當初我第一天進去,只小掙了三四兩銀子,看來將來我劉三柱還得靠大才子你提攜啊。”

    劉三柱叫了好幾個姑娘,其中一個就是晏褍喜歡的小翠,美人加美酒,晏褍暈暈乎乎的,覺得再也沒有比現在這日子更舒坦的了。

    讀書是為了當官,當官是為了摟錢,現在他錢也有了,還有佳人在側,何必再去讀那些沒趣味的書呢。

    晏褍覺得自己今天這城還真進對了,給自己找了那麼一條發財的路子。

    這時候的他還是有些清醒的,可是隨著之後的幾天,他天天都能從賭場贏錢回來,原本的警惕就開始消失了。

    賺了錢,他在縣城里買了房,還把自己最喜歡的小翠贖了出來,他忘了自己的爹娘,也忘了自己在家里還有一個娘子。

    他忘記了讀書,穿上了綾羅綢緞,時不時就去春風樓找頭牌姑娘瀟灑一次,錢對他來說,就是最沒用的東西。

    這樣的日子過了一個多月,晏褍第一次開始輸錢了。

    在他看來,這只是意外,可是第二天,他依舊輸錢了,輸的還比第一天更多,晏褍覺得不對勁,想收手,可是這時候劉三柱又出現了,告訴他他曾經有一段時間也這樣,不過無所謂,熬過去就好了,反正之前他都贏了那麼多錢了,還怕輸這點嗎?

    晏褍信了對方的話,而且賭這東西,他真有癮啊,現在晏褍只要一天不摸牌,他渾身都不舒服。

    他開始賭的越來越大,輸的也越來越多,曾經贏錢時買的金銀玉器,一件件抵押了出去,他開始跟賭場借錢,因為他相信,自己始終有一天會贏回來的。

    每當他快失去信心的時候,他確實又會贏那麼幾天,只是贏得很少,根本比不上他之後再次倒出去的,可一次次的,晏褍就是無法斷絕那點希望。

    在他開始向賭場借錢的時候,當初被他從春風樓里贖出來的小翠跑了,帶著家里為數不多的值錢東西,晏褍砸了家里所有能砸的,咒罵了那個無情的女人,然後就把那棟小院給賣了,除了還給賭坊的錢,剩下的錢作為賭本,他又重新陷了進去。

    直到他輸光了自己身上所有能輸的東西,還倒欠了賭場三百多兩銀子,晏褍才意識到,在這短短的一個多月的時間里,他到底做了什麼,而這時候他已經找不到劉三柱了。

    晏褍意識到自己似乎被騙了,被劉三柱和賭場一起騙了。

    賭場的人不是好惹的,背後沒點關系,誰敢開賭場啊,要麼還錢,要麼砍手,這時候的晏褍已經輸光了所有,包括他分來的田地,為了自己的性命,他只能將目光放在了親爹晏長學的身上。

    ******

    “怎麼會出這樣的事呢。”

    晏老頭躺在床上,氣的不斷咳嗽。

    大孫子在外賭錢欠了一屁股的債,還不起錢,偷了自家鎮上那套房子的房契不說,還偷拿了晏長學當掌櫃那家酒館的銀錢。

    正好遇到大老板來視察,晏長學恨不得夾緊尾巴生怕當初做假賬的事情被查出來,現在好了,被晏褍這麼一搞,引來了大老板的警惕,對方叫來了四五個有經驗的賬房先生,對著這幾年的賬簿仔細檢查,他私昧主家錢財的事也就被發現了。

    開這酒館的可是知府的小舅子,縣太爺都不敢招惹的人物,人家立馬就發怒了,當天衙門就來人把晏長學給帶走了,同樣帶走的還有家里為數不多的現銀以及分給晏祹的那部分田產,這些都是用來彌補酒館損失的。

    晏長學被判流放六年,因為他的事,晏祹的秀才功名雖然沒有革去,卻也被禁止之後的科考了,生父有汙,為人子受其過,就是這麼個道理。

    對於晏祹來說,沒有什麼比這個打擊更大的了,劉福春也沒好到哪里去。

    親生的大兒子害慘了她丈夫,小兒子的前途都因為這件事毀了,她受不了這個打擊,在晏褍因為還不起錢被賭場的人砍斷了一只手,然後逃跑後,徹底的瘋了。

    好在她瘋的很安靜,不打人也不罵人,就像個小孩子一樣,還會乖乖的幹活,在鎮上的房子被收走後,她就跟著晏祹回到了老宅子,平日里就躲在家里不出門,幫著李秋月做家務,比以前的她討人喜歡多了。

    晏祹這些日子悶在自己的房里,李秋月覺得這個侄兒也可憐,每天就按時給他送三餐,現在老頭老太太都病倒了,她還有更要緊的事情要做。

    好在在此之前晏長習和大哥一家分了家,在族譜上已經是兩戶人,因此這件事,才沒牽連到他們一家身上。

    “為什麼會這樣。”

    晏祹想不明白,這一切都變化的太快,明明他已經查出來陷害他的人是誰了,眼看著他就能正常的進行科舉了,就因為晏長學,一切都毀了,他是上上輩子殺他全家了嗎,上輩子,這輩子都被他害的那麼慘。

    “我不是晏祹,我應該是你,我應該是你的,晏褚你明白嗎,我是晏褚,我是以後的你,我知道之後十幾年發生的所有事,我不該是現在這樣的。”

    看到晏褚進來關上門,晏祹直接朝他沖過去,對他說道。

    “我知道。”

    晏褚輕聲開口。

    “你不知道,你、你怎麼會知道?”晏祹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我知道你是誰,那你知道我是誰嗎,那天夜里,風好大好大,我們的君兒在哭,我的身上好疼,那時候你在哪里,你有你的公主嬌妻,你有你可愛的郡主,可否還記得留在永寧村的我和君兒,你知道我死的時候,身體有多痛,心有多痛嗎?”

    晏祹看著“自己”一下子變得可怖的臉,下意識的倒退了好幾步,心中駭然。

    “你、你你你、你是傅蓁蓁。”

    他咽了咽口水:“不是我害死你的,是晏褍,還有晏長學和劉福春,你找他們去。”

    晏祹瑟瑟發抖,兩腿戰戰,看著那張熟悉的臉,頭一次覺得陌生。

    “小寶別怕。”

    原本還面露憎恨的晏褚忽然間恢複了溫柔的神色,他的表情晏祹十分熟悉,可又想不起來。

    “你不是最喜歡吃刺泡果了嗎,當初二姐和你一塊上山,為了給你采刺泡果,還被蛇咬了一口,好在是無毒的,現在想起來,還覺得疼呢。”

    晏褚摸了摸自己的胳膊,仿佛那里有一道傷口。

    “二、二姐,你是二姐?”晏祹記起了他口中的那件事,那件事只有他和二姐知曉,因為是被無毒蛇咬的緣故,回家後二姐和誰都沒有說,包括三姐和四姐。

    眼前這個人到底是傅蓁蓁還是二姐,如果是傅蓁蓁,對方為什麼會知道那麼隱秘的事,晏祹都快要瘋了。

    “小寶,二姐多疼你啊,從來什麼好的都留給你,為你讓你讀書,還得罪了爺奶,最後被嫁給了那樣一個男人。”

    晏褚眼神幽怨,在這一刻,晏祹似乎真的看到了上輩子都二姐。

    那一次,對方來求他,自己是怎麼說的,說他不能有一個和離的姐姐,之後他就再也沒見過對方,也沒有收到過任何關於他的訊息。

    那時候晏褍覺得自己沒有錯,女人就該從一而終,二姐既然嫁給了二姐夫,難道就不該忍受對方的一些小小的缺點嗎?

    “我那麼疼你,那個男人打我,我身子疼,心不疼,可就是我最最心愛的弟弟,生生的把我的心給剜了,小寶啊小寶,你說我該多恨你啊。”

    晏褚捂著胸口,一滴滴淚從他眼眶里滑落,晏祹捂著腦袋蹲下。

    “不怪我,是爺奶給你許的人家,嗚嗚嗚,二姐,你別怪我,你別怪我。”

    晏祹覺得自己沒有錯,可看著這般傷心的二姐,以及剛剛從他身上看到的絕望的傅蓁蓁,似乎又覺得自己確實錯了。

    在晏褚身上,他看到了許許多多的人,除了傅蓁蓁、二姐,又接連出現了爹娘,三姐和四姐,那些人確確實實都是存在的,對方能說出許許多多只有他們互相之間知道的秘密,也是從晏褚的口中,他知道了那些人在他冷漠的拒絕和他們相處後,都是什麼樣的心情。

    “爹爹。”

    最後一個,晏褚此時的表情是多麼的天真爛漫。

    “珠珠,你是珠珠?”

    晏祹放下捂住耳朵的手,仰起頭,看著眼前的人,想要靠近,卻又膽怯。

    對於傅蓁蓁給他生的兒子他沒有太多的感情,可是對於自己從小如珠如寶寵愛大的女兒,他沒有一刻忘記過。

    “珠珠,爹爹爹珠珠。”

    他擡了擡手,多想要抱抱自己的女兒,東窗事發的時候,那個孩子也就六歲,正是懵懂的年紀,也不知道在他充軍之後,她過的怎麼樣了。

    雖然有他這麼一個爹,可珠珠畢竟還有一個公主娘,還是皇上嫡親的外孫女,日子過的總不會差吧。

    “爹爹,珠珠好疼啊。”

    晏褚的聲音帶著哭腔,讓晏祹的心涼了半截。

    疼,珠珠為什麼會疼。

    “那番國的王好可怕,他好愛打人,外祖父讓珠珠忍,珠珠乖乖的忍了,可是珠珠嫁的不是番王嗎,為什麼在他死後,珠珠還要嫁給他的兒子,珠珠好怕啊。”

    晏褚此時流的淚,都好似一把把尖刀戳進了晏祹的胸口,他有些茫然無措,他的珠珠,為什麼會忍受那些東西。

    可是為什麼,他難到還不明白嗎?

    因為有他這麼一個父親,註定了珠珠是可以被犧牲的。

    要不是他貪慕虛榮,他就不會尚公主,要是他對傅蓁蓁有一番仁慈,好好的選一個地方讓對方和孩子安度一生,傅於歸未必會想著撕破臉。

    他總說自己沒錯,可實際上他對不起很多很多人,他對不起真正疼愛他的家人,他對不起傅蓁蓁母子,他對不起公主,他對不起他們的女兒。

    晏祹號啕大哭,原來他錯的那麼離譜。

    看著這樣的晏祹,晏褚停下了剛剛的表演,恢複了自己原本的聲線。

    “這一生,你是來償還你曾經犯下的過錯的,趁現在所有的錯誤都沒發生,贖罪吧。”

    說起來,原身犯的並不是要命的過錯,所以雖然按照委托人的意思,他應該狠狠懲罰原身,可是他覺得比起讓原身受盡痛苦,又不知道錯在何處,還是這種處理方式更好一些。

    他會活在痛苦的過去當中,卻又會開始新的人生補償他所犯下的錯,這樣就夠了。

    還得感謝影帝那一世積攢的經驗,一開始對於對方如火純青的演技掌握的不習慣,沒法熟練的運用,不過一個世界一個世界的融合,他開始能有對方八九成的實力了。

    也是因為這一點,晏褚發現,實際上每當他在扮演一個人的時候,也是在學習,這使得每一次的輪回,又多了幾分趣味。

    *****

    從那以後,晏祹變得沈寂了很多,有之後幾十年的經驗,他借著為數不多的本錢開始經商。

    因為背靠晏褚這個前途遠大的舉人堂弟,他沒有受過多大刁難。

    上一輩培養的嬌氣和傲氣沒了,他就和那些最普通的商人一般,吃的了苦,受得了委屈,漸漸的,生意的規模開始擴大,在縣城里甚至府州中也小有名氣了。

    在日常的相處中,晏梅花她們幾姐妹也改變了曾經對這個堂弟的偏見,雙方來往密切了起來,雖然比不上和自己親弟弟晏褚那般親密無間的相處,可也比一般親戚強多了。

    他主動承擔了贍養家里兩個老人的責任,在晏褚進京趕考的時候,就將晏褚的爹娘當自己爹娘一般孝敬。

    家里的大嫂,他曾提議給她一筆錢放她回娘家,再嫁也好,晏家絕不幹涉。

    可是秀才娘子是受最嚴苛的女戒女訓長大的,怎敢想改嫁的事,之後的一生都由晏祹奉養,吃齋念佛,幾乎沒怎麼跨出過家門。

    那般無趣又痛苦的生活,就是晏祹上輩子最推崇的女子訓誡,想著上輩子二姐比這更淒慘的余生,晏祹自然更加後悔。

    晏褍知道自己這個弟弟發達的消息後,曾經偷偷跑回來過,但是被晏祹叫人打了出去,又被曾經賭場的人發現,打斷了他一條腿,之後就再也沒有聽到過對方的消息。

    晏褚進京趕考的時候,帶上了四姐蘭花和義妹傅蓁蓁,在他順利考上狀元後,蘭花和傅蓁蓁也找到了自己的歸宿。

    傅蓁蓁嫁的是晏褚趕考時結識的摯友,對方幼年喪母,生父娶了繼妻,還未及冠,就被分出來過了,這樣的人家,自然無人給他操持婚事。

    晏褚看中了對方為人真誠,父族又離得遠,這輩子都不怎麼會有交集,在確定蓁蓁自己也願意後就同意了好友的提親。

    她出嫁的時候,晏家的人都來了,作為她的娘家人,熱熱鬧鬧的替她操辦了一場婚事。

    晏祹拿出了一萬兩銀子,幾乎是他當時所有的身家,雖然他應該補償的人已經不是眼前的這個人了,可只有這麼做,才能讓他的心里好受一些。

    說來或許也是緣分,兜兜轉轉的,晏褚居然還是和公主在一起了。

    作為被皇帝喜歡的新科狀元,他時常會出入宮廷,貪圖他美色的公主就如同上一世一樣,非他不嫁,在公主及笄後,皇帝就下旨賜婚,成就了一段佳緣。

    好在這輩子晏褚保養的好,他那張臉把公主迷了一輩子,兩人雖然只有一個女兒,也和和美美的相伴余生。

    晏祹終身未婚,晏老頭和晏老太太去世後,劉福春又瘋瘋癲癲,隔房的叔嬸做不得他的主,也就任由他那麼耽擱下去了。

    他補償著他虧欠的人,守護著他的珠珠,終此一世。

    *****

    “來了,來了,舅老爺來了。”

    禮部侍郎的府上,一片哀悼之色。

    傅於歸和晏褚焦急得朝屋內趕去,顯然是女子的寢房之內,守著許多人。

    “娘,舅舅們來了。”

    傅蓁蓁的長子湊到她耳邊小聲對她說道。

    她費力地睜開眼,朝門口看去,兩道身影進入她的眼簾。

    一個高大魁梧,一個同樣高,卻有些消瘦,挺拔如松柏。

    “真好。”

    傅蓁蓁張了張嘴,說完這句話,微笑的閉上了眼,手里還緊緊握著一支粉紅色已經泛著黃的老舊絹花珠釵。

    不是她不好,也不是他不好,只是生得不那麼湊巧,偏偏就不合適了。

    她該感激的,雖然沒有一份濃烈的愛情,卻有之後和夫君的細水流長,而且在她的生命中,出現了兩個哥哥,一個守護了她的前半生,一個補償了她的後半生。

    她真是幸福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yayo117 發表於 2018-8-12 11:19 PM

本帖最後由 yayo117 於 2018-9-23 02:58 PM 編輯

第85章 軟飯男的自我修養

   “呦,咱們的頭牌回來了。”

    晏褚進入到任務世界,還沒來得及吸收原身的記憶,這個世界的任務以及劇情走向,就有一陣濃烈的香味襲來,氣味複雜,香到讓人窒息。

    他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看清眼前的情況時,呆楞了幾秒。

    怎麼說呢,這情況有些不太對啊。

    “怎麼著,被鐘總看上了就不屑於咱們這些朋友了?晏褚啊晏褚,你也別太傲,小心爬的太高掉下來,摔得粉身碎骨。”

    眼前一個穿著粉紅色西裝,面容精致的男子走到晏褚面前,臉色很不好看,眉眼間帶著嫉妒和不屑地對晏褚說道。

    那股刺鼻的香味就是從對面這個男人身上傳來的。

    他環視了一圈四周,發現這間屋子里的都是一些模樣在六七分以上的年輕男人,氣質或倨傲或儒雅,長相或俊美或清秀,風格各異。

    唯一的共同點,估計就是這些人看著他的眼神,同樣如同那個粉紅西裝一樣,透露著羨慕與嫉妒。

    一間房里,聚集長得好看又懂得打扮的男人,晏褚的腦海里很不正經的想到了一個詞——牛郎。

    “你還是保佑一下自己能在鐘總身邊多待些時日吧,到時候可別哭著回來了。”

    粉紅西裝拍了拍晏褚的肩膀,然後對著其他男人振臂一呼:“兄弟們,晚上我請客,銀座走起。”

    吹了個口哨,房間里不少人跟著歡呼,誰也沒再搭理晏褚,跟著那個粉紅西裝離開。

    不少人在朝大門走去的時候,還有意無意撞了一下晏褚,呵呵笑著,也不說一聲道歉的話。

    晏褚漠然,自己這具身體的人緣似乎不是很好啊。

    不過無所謂了,人都走光了,正好讓他能夠好好的捋一捋這個世界的劇情和任務。

    他關上門,並且上鎖,確定不會有人突然進來打擾他,然後找了一張還算幹凈的沙發坐下來,準備吸收原身的記憶以及這個世界的任務。

    記憶吸收的越多,晏褚臉上的神色也就越古怪。

    這個世界的委托者,就是原身自己。

    原身是電影學院表演系大三的學生,能考上電影學院,原身在外貌上當然是十分優異的,他的家庭條件不好,在他大二那年,他爸得了尿毒癥,腎源緊張,原身自己也去配了型,可是和他爸不匹配。

    親戚好友中,唯獨晏家的小姑和自己的哥哥匹配度最高,可是小姑也不樂意為了自己的二哥割掉一個腎,就提出了一個要求,要是原身能給她五十萬,讓她兒子買上房子娶上媳婦,她就同意換腎給她哥,晏褚他爸。

    合適的腎源太難找,原身他爸也等不了,住院的花銷,晏小姑的要求,即便是家里把唯一的一套老房子賣了也不夠,全家人都一籌莫展。

    就在這時候,原身發現了一條來錢快的路子,就是當牛郎。

    藍色是一家富婆們最愛的酒吧,這里有許許多多性格各異的牛郎,但是無一例外,都是模樣足夠俊美的,這里的牛郎分三種。

    一種是賣藝的,你可以在酒吧里表演你的才藝,唱歌跳舞魔術隨你,只要能哄的那些姐姐們花錢捧你的場,收入四六分,藍色占六,他們占四。

    還有一種不出臺,就是陪喝陪聊的,按照等級不同,價格也不同,這一種的分成更高,五五分,而且只要你能力好,哄的那些富婆給你買包買表,都是你的,藍色不會過問。

    當然富婆也不都是傻的,你什麼便宜都不讓人占就想哄到值錢的東西,那也不太現實。

    最後那一種估計不說也都知道了,陪吃陪喝陪睡的三陪牛郎,有些客人很變態,一次要讓你伺候她和她的幾個姐妹,許多來藍色的客人都是如狼似虎的年紀,藍色出臺價很高,想要賺這個錢,也得看你自己有沒有那個命,小心精盡人亡。

    要是運氣不好,遇到那些有sm傾向的客人,可能接一次客,就得休息十天半個月。

    藍色的檔次高,不是什麼樣的客人都能進來的,往往那些選擇第三種出臺的牛郎,出臺價起碼都在一萬朝上,他們是藍色里掙錢最多的,許多原來是第一種和第二種的牛郎,堅持不了多久,就會變成第三種。

    這里的誘惑太大,你看著你的那些“朋友”開豪車戴名表,聽著他們吹噓自己住了哪里的七星級酒店,跟著誰吃了米其林三星廚師特地為他們烹制的佳肴,原本來這里上班的男人多數都是一些不事生產的,見得多了,自然也就漸漸把自己的自尊給丟掉了。

    這個時代笑貧不笑娼,不就是陪富婆嗎,有錢不就成了嗎?

    當然,無論這里的哪一種,但凡想進藍色,都是要簽協議的,不準透露客人的信息,在合約沒滿值錢,除非願意出足夠的違約金,不然不能離開藍色。

    原身剛來這里的時候是真的只想著賣藝的,他的歌聲好聽,夢想就是當一個大明星,光是賣藝還好,有些事一旦做了,那就真的什麼都洗不清了。

    在藍色賣藝賺的錢也不少,他的模樣是藍色里少有的純凈氧氣男孩,穿著白襯衫牛仔褲,一米八的標準男模身材往高腳凳上一坐,白色的聚光燈打在他身上,幾乎什麼動作都不需要,只是安安靜靜地唱歌,就能勾起那些女人曾經還年輕時,最純粹美好的記憶,因此每次他上臺表演的時候,也是酒吧里最安靜的時候。

    在藍色,除去酒吧的分成,他每個月能掙到將近五六萬塊錢,有時候運氣好,也能掙個十幾萬,在藍色賺錢最少的賣藝牛郎身上,他說是頭牌一點都不為過。

    因為這點傲氣,原身很看不上那些出臺的男人,覺得他們自甘墮落,他的那些眼神壓根就沒有掩飾,導致那些出臺的牛郎,也看他不順眼。

    都來到藍色了,還裝什麼純呢。

    原本原身想著他很快就能攢夠給他爸做腎移植手術的錢了,可是計劃趕不上變化,他爸的病情惡化的突然,再不做手術就來不及了,這時候他才剛到藍色三個多月,滿打滿算除去開銷也就攢了二十多萬,這些錢光是手術費和後期養護的開銷都不夠,更別提他小姑要的五十萬了。

    這時候,鐘黎出現了。

    對方比原身大了六歲,是一個事業有成的女企業家,亞洲女富豪排行榜前十的牛人,鐘氏企業在幾十年前並沒有現在這個規模,她爸鐘青龍早年在黑道也是稱王稱霸的一個人物,除了不販.毒,他什麼都幹,不過估計壞事做多了,明媒正娶的妻子前前後後換了三任,加上外頭那些彩旗飄飄,就是沒有一兒半女。

    唯一一個情人給他生了個兒子,一鑒定,還不是他的。

    算命的告訴鐘青龍,是他身上血煞氣太重,之後只有積德行善,或許還能有個一兒半女。

    那時候鐘青龍都快五十了,本來也就息了那些打打殺殺的心,加上他思想老舊,就想著有個血脈傳承,人工授精出來的,他覺得那不存粹,有違天倫。

    聽了算命大師的話,他就收了自己那些個堂口,原本那些兄弟不願意跟他的他出錢讓他們走,剩下的那些他就開了個保全公司,或許是當初龍哥的威名,保全公司還做的像模像樣,漸漸開始洗白了。

    除此之外,他迷上了做慈善,每年大把大把朝慈善機構捐錢,哪里有什麼天災人禍,他也是跑最快的,不管這慈善的心存不存粹,老天爺還是看到了對方的誠心,就在他五十歲壽辰當天,他的第三任妻子,居然被檢測出來懷孕了。

    九個月後,產下一個女兒,也就是鐘黎。

    對於這個老來女,鐘青龍說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一點都不為過,從幼兒園起,這個閨女上學那就得前前後後二十多個黑衣保鏢跟著,鐘家小公主十步之內,那是連一個公蒼蠅都不能出現的。

    這種行為,直到鐘黎成年後在她的強烈抗議下才緩解一些。

    在鐘黎畢業接手企業後,更改了原本她爸定下的一些企業發展目標,趕在了房地產興盛之前,大手筆的拿下了許多一線城市的地皮,低買高賣,狠狠賺了一筆,現在除了鐘家發家的保全也,鐘黎自己真正感興趣的是娛樂行業,最近勢頭正在漸漸趕超三大老牌娛樂公司的天啟就是鐘家的產業。

    原身接到他爸病情惡化需要趕緊動手術的那天,正是鐘黎應了生意夥伴的邀約第一次來到藍色的日子。

    不知道為什麼,對方一眼就看中了原身,她不知道對方賣藝不賣身,問原生願不願意陪她,除了藍色要分的那筆錢,她每個月還願意給他五十萬的包養費。

    原身問她能不能提前支取兩個月的費用,她想也不想的答應了,並且還給了他一個市中心公寓的鑰匙,之後的幾個月,那就是他金屋藏嬌的地方了。

    晏褚此時出現的時間點,正是在他接了鑰匙,拿了錢以後。

    原身成了之前自己最不屑的那種男人,這也是剛剛那群人嘲笑譏諷他的原因之一。...<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yayo117 發表於 2018-8-12 11:42 PM

第86章 軟飯男的自我修養

    其實嘛,本來鐘黎也沒結婚,沒男朋友,原身家里一攤爛事,光顧著掙錢給他爸賺醫藥費,從來就沒想過談女朋友,兩個人在一起也沒太大道德上的問題。

    畢竟男女這種事你情我願,鐘黎不知道看上原身什麼了,原身也正好就差鐘黎給的這筆錢,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大家好好的度過這段時光就好了。

    可是前面也說了,原身性子傲啊,還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清高,總覺得自己這賣身是迫不得已的,而鐘黎就是那個乘人之危的惡人。

    實際上說起來,鐘黎從來就沒有對他做過什麼過分的是,兩人之間的親密舉動只限於鐘黎喝醉酒以後意亂情迷的一個吻,除此之外,最親密的舉動也就只是牽手罷了。

    鐘黎包養他,似乎只是為了看著好看似的,她喜歡他穿白襯衫,喜歡他幹幹凈凈的模樣,除此之外, 對他沒有其他任何要求。

    原身想要出道做明星,鐘黎答應了,並且給了對方一些很好的資源,天啟娛樂這一年重點培養的新人里就有他。

    一開始,原身做的還有模有樣的,借著娛樂圈少有的幹凈純粹的大男孩氣質,以及獨特的嗓音,贏得了一批粉絲的擁護,他也漸漸喜歡上了這種被大眾認可喜歡的感覺。

    可是圈子也就那麼大,他是被鐘黎包養的小狼狗在圈內幾乎不是秘密。

    鐘家這些年洗白了,可鐘老爺子還活著,就意味著他們在黑道的事就不可能完全給斷了,要知道現在一些黑老大當初還是鐘老爺子手下的小弟呢,怎麼著也得賣他一個面子,所以礙於這一點,即便是鐘黎那些對手,也不會拿這種事攻訐她。

    但是其他的閑言碎語總是少不了的,那些同樣年輕想要出頭的新人羨慕他嫉妒他,鐘黎的那些好友不喜歡他,原身在漸漸往上爬的同時,感覺鐘黎的存在仿佛是一個束縛,無論他多麼成功,所有人都只會認為這一切都是鐘黎給的,而且他們之間的關系就是一個定時炸彈,只要一爆發,這些曾經多喜歡他的粉絲,到時候就會有多厭惡他。

    原身越來越想結束這個關系。

    但是他同時也深刻的認識到,自己根本就無法和鐘家這樣的龐然大物抗衡,結束這段關系只能是鐘黎先開的口。

    因為心中抑郁,在演戲上也好,唱歌上也好,他漸漸的提不起勁,搞砸了很多鐘黎給他的好資源,人氣下滑飛速,公司當中也有越來越多的人提出反對的聲音。

    鐘黎似乎看出了他的那些小心思,幾乎沒有糾結,十分爽快的就放他自由。

    原身還來不及高興,就看著她的身邊出現了一個和他有幾分相似的男人,那個男人年紀比他大,長得沒他好,唯獨有一點,他比不上他。

    就是他從來不會和鐘黎發脾氣,而且他看著鐘黎的眼神,總是無比溫柔的。

    明明原身應該無所謂的,可是他卻不由的有些難過了。

    自己以為自己對她而言很重要的,原來也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

    由此可見,原身就是一個作逼,反正怎麼樣他都不高興。

    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自由,可是與此同時,圈內人也知道了他已經是鐘總身邊的昨日黃花了。

    即便鐘黎從來沒想過對他做什麼,可是她的身邊有許許多多自認為聰明,想幫她教訓這個不知好歹的“寵物”的人,還有那些曾經他不屑一顧得罪過的人,也趁這個時候狠狠得在他身上踩上幾腳。

    而且原身在藍色當牛郎的消息不知道怎麼傳到了網上,許許多多借位拍攝的照片,將原身塑造成一個為了錢和不同有錢富婆濫/交的形象,很快,原身就成為了網絡上人人喊打的存在。

    代言沒了,曾經簽訂好的合同也全都作廢了,原身還因為形象問題,遭到了許多代言方要求賠償的狀書,他為數不多的積蓄,一下子也全沒了,還倒欠了一屁股的債。

    最後這筆錢,還是鐘黎幫他還清的。

    這時候,原身才發覺,實際上除了鐘黎的年紀比他大了幾歲,在外貌上也好,家世上也好,從來就沒有她配不上他,實際上高攀的那一個,一只都是他,也怪不得鐘黎的那些朋友都不看好他。

    想想自己曾經拿著鐘黎給的錢,又在她面前倨傲清高的模樣,原身就悔不當初。

    他想要挽回和鐘黎的關系,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因為鐘黎真正喜歡的那個男人回來了。

    原來當初鐘黎看上他,只是因為他長得很像鐘黎學生時期喜歡的校草蘇燦,也就是那個在他和鐘黎分開後,出現在鐘黎身邊的男人。

    那時候鐘家還沒完全擺脫涉/黑的影響,而那個校草的爸爸,正好是國家幹部,礙於身份,兩人之間也沒有任何未來。

    再然後,校草的爸爸因為貪汙被抓進去了,而校草也在他爸爸出事前,先一步出國念書,之後再也沒有回來過,一直到現在。

    原身很失落的,驕傲如他怎麼能忍受自己居然成了一個替身,雖然自己這個替身,從頭到尾都是在索取,卻沒有付出過,但他就是忍受不了。

    更何況現在他發覺自己居然有些喜歡上鐘黎了,又怎麼能眼睜睜看著對方和一個不知道好壞的男人在一起呢。

    之後的他做了許許多多的錯事,就好像言情小說中那些惡毒男配一樣,他使了各種各樣的手段想要拆散鐘黎和蘇燦,他甚至拿出曾經和鐘黎為數不多的合照曝光給媒體,想要讓所有人知道他和鐘黎才是一對,借著輿論的壓力想要分開他倆。

    他做了很多很多,直到鐘黎對他徹底失望厭惡。

    之後原身是在一場看似意外時則蓄意的車禍中死亡的,在臨死前,原身確確實實的看到了那個肇事司機從車上下來,看到他斷氣時的如釋重負和欣喜。

    “我的願望,做一個完美的被包養的小狼狗。”

    意識空間內,晏褚的面前出現了這次任務的委托人。

    晏褚:……

    這麼清新脫俗的主線任務,他感覺自己沒法接。

    “其實梨子應該要喜歡我的,就是我之前脾氣太壞,總是一次次把她推遠,現在我想明白了,我確確實實就是吃她那碗軟飯的,我得有職業道德,她那些朋友不喜歡我,我就讓他們知道梨子包養我有多值得,圈里的那些人看不起我,我就得告訴他們,梨子這碗軟飯只有我能吃,其他人誰都吃不起。”

    原身絮絮叨叨的,晏褚覺得估計是上一世打擊太大,腦子不好使了,他想一出是一出的,為難的可是他啊。

    吃軟飯,當一個合格的小狼狗。

    晏褚覺得這垃圾系統越來越會坑自己了。

    “我的第二個願望,找到當初害死我的真兇,不過這個任務不是強制性的,你的最主要的任務就是討梨子開心,讓她全心全意喜歡上你,不要再去理睬那個不知善惡的蘇燦,那個男人長得也沒我好,他對梨子一定不是真心的。”

    長得好不好看和真不真心又有什麼關系?

    晏褚在心里打了個問號,面無表情。

    “其實如果可以,我更希望那個真正得到梨子開心的人是我,而不是扮演我的你,只可惜……”

    話沒說完,原身就化為一道虛影消失了。

    “叮——主線任務,做鐘黎的完美小狼狗,將吃軟飯貫徹到底,任務完成,獎勵積分1200,任務失敗,關小黑屋100年,支線任務,尋找當初原身被害真相,任務成功獎勵積分800,任務失敗,無懲罰。”

    在晏褚吸收完世界梗概和原身記憶後,007 就出現了。

    “007,既然那些許願者都有各自的願望,為什麼不能讓他們自己去實現呢?”

    晏褚說出了一個一直以來想問的問題。

    “通常許願人都存在靈魂破碎,或是無力執行任務的情況,例如影帝世界的晏傲天,你不能要求一只哈士奇去完成任務,也例如將軍世界的晏褚,他殺了太多的人,魂魄中血煞太重,普通身軀根本無法承受這樣的魂體,因為執念太深,他們就會要求執行者幫他們完成自己沒有完成的願望,而作為代價,他們的靈魂,將會和主神融合,成為維持系統空間運行的能量。”

    這並不算大秘密,因此007 沒多想就回答了他。

    所以,是靈魂消散嗎?

    晏褚每執行完一個任務,都會被剝離當即世界的情感,最終能殘存在他腦海中的情緒波動,少之又少。

    因此這時候他回憶起蠢萌的晏傲天或是那個悲壯的晏將軍,幾乎沒什麼情感波動,就像是在看一個完全和他無關的故事。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晏褚一想到那些人最後的結局,還是忍不住有些心悸。

    “你只是任務的執行者,所有委托人在發出委托的時候,都已經做好了付出代價的準備,之所以你能接到這個任務,那是因為對他們而言,這樣的付出和最後的收獲都是值得你,而你要做的,就是讓他們的付出,不被白白浪費。”

    007看出了晏褚那些許不對,實際上很多執行者都會出現晏褚這個時期的情感轉變,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系統,它也知道該怎麼調解宿主的狀態。

    “我知道了。”

    晏褚閉上眼,“開始這一次的任務吧。”

    正如007說的,似乎只有完美的執行完任務,對於那些許願人來說,才是他們最想要看到的。

    007 很滿意自己這個十七號宿主能夠這麼快就恢複狀態,也沒多說什麼,就將他從意識空間踢出去了。

    “垃圾三號宿主,都說了她是寵妃,寵妃,只要勾引皇帝一個人就好了,現在她在幹什麼,快停下她那雙在太傅身上不正經的手。”

    007 一陣咆哮,然後同樣消失在空間之中,看得出來,它很著急了。

    這一幕晏褚當然沒有瞧見。

    回到任務世界,晏褚看著自己手里拿把鑰匙,一時陷入了苦笑。

    小狼狗,這經歷也夠神奇的了。

    *****

    “鐘總,今天下午兩點,部門經理會議,下午四點,莫比公司的代表會來公司和您商討關於那部中美合拍電影的相關事宜,晚上七點,高比高張董夫婦金婚晚宴,您之前確定要參加,已約好設計師在六點之前過來替您做造型,只是不知道需不需要給您安排男伴?”

    鐘黎看著桌子上一份份的文件,她的秘書則是在一旁和她匯報今天的具體行程安排。

    “還有十五分鐘前老鐘總打電話來,想要您明天晚上出席一個家宴,請問鐘總是否要將原本定下的和影帝張天澤的晚餐推了。”

    秘書將要匯報的事情都匯報完了,就安靜的站在一旁,等著總裁的吩咐。

    別看他們鐘總今年也就二十九,可是那氣勢一點都不比那些在商場浸淫了幾十年的老狐貍們差,利落的短發,永遠雷打不動的精練西裝,以及那上位者的氣勢,要不是小秘書有個交往多年的男友,怕是都要被掰彎了。

    聽說老鐘總以前是混黑的,小鐘總在外貌上沒遺傳老鐘總反而遺傳了她那個曾經是艷星的媽,可是在氣勢上,那和老鐘總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兩個詞,霸道,酷帥,也不知道什麼樣的男人能被小鐘總看上。

    小秘書不由自主的打量了一下自家老板,想著一個多禮拜前她忽然讓自己給一個電影學院大三的男生打了一筆錢,還要求以後每個月月初給對方打五十萬過去,這麼突如其來的行為,很難不讓小秘書想入非非啊。

    鐘黎揉了揉有些脹痛的額頭,放下手上的筆。

    她爸想找她回家吃飯,絕對不是普通的家宴那麼簡單。

    實際上在她步入二十八之後,這樣的飯局幾乎隔三差五都有,無一例外,都是掛著家宴的皮,時則是給她相看對象的芯。

    明明之前嚴防死守也是他,現在急著抱孫子的還是他。

    鐘黎也明白,她爸就是年紀實在大了,都七十九的人了,說不準哪天就沒了,還不想孫子想孫女想瘋了啊。

    有時候她覺得煩,都考慮著要不要去國外直接人工授精然後找一個代孕媽媽生幾個孩子讓他玩。

    可是想想對那個孩子似乎也不太公平,在她沒有準備當好一個媽媽之前,還是不考慮造一個孩子出來了。

    “告訴老爺子,公司有重要的事推不開。”

    鐘黎皺著眉,鋒利略顯英氣的劍眉斜挑向上:“再去買一盒七味齋的紅豆糕給老爺子送去。”

    鐘青龍年輕的時候那是響當當的好漢,什麼甜食之類的東西,他都嫌娘氣,碰都不碰一下,可自從上了年紀,愛好都反著來了,可偏偏各種高血壓高血脂的小毛病,甜食多吃又吃不得,反正家里有鐘黎她媽看著,幾乎是不會有超過指甲蓋大小的肥肉,糖分含量超過健康標準的飯菜出現的。

    老爺子憋的要死,偶爾偷偷摸摸出去吃點解解饞,看他憋的狠了,有什麼不要吃的太過分,妻子和女兒也就睜只眼閉只眼放過他了。

    鐘黎想著老爺子最近都沒有出門,看在放了他鴿子的份上,給他買一盒紅豆糕哄哄他吧。

    “記得讓廚師做的時候,糖量、酥油減半。”

    鐘黎想著,又叮囑了一句。

    “知道了鐘總,那男伴的事呢?”秘書牢牢記下,心里想著,糖量、酥油減半的紅豆糕,那還有紅豆糕的靈魂嗎?

    “男伴?”

    鐘黎不知道怎麼的,想到了那個被她“包養”了之後,再也沒見過的少年。

    “給晏褚打電話,讓他六點到公司,順便讓人送衣服過來的時候,送幾套一米八,標準身材的男孩能穿的衣服過來,具體風格,那個男孩的氣質很幹凈,讓設計師自己看著辦。”

    她想了想那天在藍色看到的那個少年的模樣,對著秘書說道。

    “好的鐘總。”

    秘書記下所有自己要做的事,然後就準備出去。

    “等會兒讓秦助理給我泡杯咖啡進來。”

    鐘黎的眼下難掩疲色,最近公司的事情太多,昨天晚上她只在辦公室的休息室內小憩了兩個小時,現在頭昏腦脹的,晚上還有晚宴要參加,不喝點咖啡,根本就支撐不住。

    “泡濃一點。”

    “好的鐘總。”

    秘書看了眼眼前的這個拼命十三年娘,點了點頭出去。

    *****

    “大火煮一個小時,然後放鹽……”

    客廳內的電視機開著大聲,放著晏褚之前錄播的美食教程,而他自己則是在廚房里,按照電視上的步驟,做著傳聞中的養胃名湯。

    “明明都是一樣的步驟,怎麼這個湯吃起來就那麼腥呢?”

    晏褚穿著hello Kitty的圍裙,對著一鍋剛煮好的湯有些發愁。

    這樣的湯給金主大人喝,很顯然他這個小狼狗是不合格的。

    認命的將湯喝了大半,剩下的實在喝不下了,倒到了水槽之中,這已經不知道是這些日子來浪費的第多少罐湯了。

    晏褚有些慶幸這些日子金主沒有來找他,讓他這條小狼狗有了更多的自我培養時間。

    “鈴鈴鈴。”

    鬧鐘響了,晏褚看了看手表,現在是每天固定的健身時間,作為一條優秀的小狼狗,他必須要擁有健美的體魄。

    六塊腹肌是標配,八塊腹肌是優秀,一塊腹肌,那就是狼狗屆的恥辱,好在原身本來就時常鍛煉,晏褚來的時候,對方的腹肌雖然不明顯,可好歹也不是軟噠噠的一塊大肥肉。

    他脫下可愛的小圍裙,穿著簡單的T恤就往健身室走去,路過客廳的時候,還不忘把電視機給關了。

    替金主省錢雖然不是小狼狗的必備準則,可是貼心的小狼狗,總是更討金主喜歡的。

    晏褚牢記這些日子上網查來的那些資料,自己都不由的囧了囧。

    原身在進入藍色後就不在寢室住了,而是自己在外面找了一個一居室的房間,在寸土寸金的海市,即便是那樣不足三十平的房子,一個月的租金也將近兩千了。

    在晏褚來了之後,沒有任何猶豫的就選擇將還有三個月租期的房子轉租出去,自己則是收拾好了行囊,來到了金主給他的小窩。

    說小,未免也太瞧不起鐘黎了,作為全亞洲都排得上號的女富豪,對方隨隨便便拿出來的一套房子都有兩百多平,黃金地段,大平層,應該是請專門的設計師設計過的,超大的空間只有一間主臥,一間側臥,剩下的房間被改造成了一個超大的書房和帶有一個豪華浴缸的衛生間。

    健身房不算大,但基本的健身器材也還是有的,似乎為了迎合房子主人的性格,整體裝修色調都是灰色系的,冷淡又極具質感,清冷又理性,線條分明,幾乎沒有過多的裝飾。

    晏褚住進來的時候,里面就只有基本的家具電器,廚房的櫃子都是空的,連口鍋都沒有,臥室的被子枕頭,衛生間的各種洗護用品都是他自己跑了好幾趟超市買的。

    原身太窮了,都沒有一輛車,在最開始搬進來的那幾天,晏褚著實做了好些日子的苦力。

    現在他手頭的錢也不多了,原身存的錢和鐘黎打給他的錢都讓他打給了這個世界的爸爸媽媽,讓他們盡快進行手術。

    好在按照原身的記憶,晏小姑收到錢後就立馬答應了腎移植的事,而且手術很順利,之前擔心的排異反應都沒有發生,直到原身死的時候,他爸都健健康康的。

    現在他的手里就只剩下一些能夠應付日常開銷的生活費,晏褚想著,在金主想起他前,是不是先該自己賺點錢。

    自力更生的小狼狗,想想就有些勵誌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yayo117 發表於 2018-8-23 08:02 PM

第87章 軟飯男的自我修養

   剛從跑步機上下來,晏褚撩起已經半濕透的上衣,對著鏡子照了照自己已經可以清晰可見的幾塊腹肌,這些日子的鍛煉還是很有成效的。

    沒等他欣賞太久,就接到了鐘黎秘書的電話。

    “晚上六點,好,我知道。”

    晏褚剛鍛煉完,呼吸聲還是有些喘,帶著些許暗啞,酥酥麻麻的,聽著有一種耳朵快要懷孕的感覺。

    “幫我和鐘總問聲好。”

    用於和金主表達自己的思念,也是想成為一只優秀的小狼狗必備的技能。

    “好的。”

    電話那頭的秘書紅著臉掛斷電話。

    不愧是鐘總,眼光就是高,光是聽聲音就讓人覺得那個男孩的長相不會差到哪里去。

    也是,要是普通人,鐘總看得上嗎?

    “咚咚咚。”

    秘書還不確定這次鐘總心血來潮看上的男孩在她心里是什麼樣的一個地位,想著剛剛對方擺脫她的事,糾結了一下敲響了總裁辦公室的門。

    “總裁,你的咖啡。”

    從助理手中接過泡好的咖啡,秘書走了進去。

    “晏先生讓我向你問好。”

    “晏先生?”

    鐘黎一時沒反應過來,喝了口咖啡,意識到秘書說的是誰。

    她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也沒說什麼以後不用和她說這些沒用的消息的話。

    小秘書心里了然,想來鐘總心里就是沒那個男孩,卻也不討厭,以後對於對方那兒傳來的消息,倒是不必攔著了。

    *****

    要去陪金主參加晚宴,雖然晏褚知道到時候肯定會有專門的造型團隊幫他設計造型,鐘黎也不會讓他穿著那些可能不符合宴會檔次的衣服出現在宴會現場,可是去鐘黎的公司,對方第一眼見到的還是他現在自己的打扮。

    因此琢磨金主的喜好,打扮成對方喜歡的樣子,也是一個小狼狗的必備素質了。

    這方面,晏褚是有外掛的,他比任何人都知道鐘黎的喜好。

    再簡單不過的白襯衫,領口的設計頗有趣味,沒有扣子,是一個小小的v領,露出精致的喉結和脖頸,襯衫熨燙的沒有一絲褶皺,普通的直筒牛仔褲,沒有破洞之類的裝飾,就是簡簡單單的一條褲子。

    身上沒有什麼多余的裝飾,發型也是清爽的短發,隨意沾濕手抓了幾下,隨意又有些許造型感。

    少年的肌膚狀況很好,青春期可能會經歷的痘疤痘痕在晏褚身上都沒有,光滑的肌膚絲毫不受毛孔黑頭泛油起皮任何困擾,因為這些日子一直都待在家里的緣故,膚色還白了一個度。

    眉眼如畫,鼻梁高挺,嘴唇不薄不厚,笑起來的時候弧度完美,他的模樣,就是標準的校草模板,也是那種最討長輩喜歡的清俊又有活力的少年。

    晏褚仔細的用洗面奶洗臉,又將臉上的胡茬刮的幹幹凈凈,最後抹上幾乎沒什麼味道的潤膚露,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訕笑。

    這種將自己洗幹凈打包送人的感覺是怎麼一回事。

    他算著到天啟娛樂的時間,防止晚高峰堵車,提早了四十分鐘從家里出門,臨出門前,他還不忘在自己身上噴了點海鹽薄荷味的男士香水,這是鐘黎喜歡的味道。

    這下好了,色香味俱全了。

    *****

    “那個是誰?是天啟還沒出道的新人嗎?”

    “不知道啊,小哥哥好帥啊,比我們學校那些校草什麼的帥多了,想爬墻了。”

    娛樂公司外面總是少不了記者和追星的粉絲,晏褚現在也不是藝人,來公司的時候自然沒有戴口罩什麼的。

    他的身高穿上鞋在一米八二三左右,高高瘦瘦的,幹凈清爽的打扮,看得出來臉上沒有做任何修飾,如此氧氣的形象,很討女生們的喜歡。

    “不知道,他進去了耶,好可惜,本來應該攔下他要個簽名的,要是真是天啟以後要捧的新人,就沒那麼好靠近了。”

    女生們聚在一塊竊竊私語,晏褚沒聽見,徑直朝公司走去。

    “你好,請問總裁辦公室在幾樓。”

    他自然知曉鐘黎的辦公室在幾樓,只是作為現在的晏褚,他不該知道的。

    而且天啟娛樂內部管理也比較嚴苛,總裁所在的頂樓,沒有專門的電子卡電梯都到不了那一樓。

    “你是晏褚晏先生嗎?”

    總裁秘書早就和公司前臺打過招呼,看著晏褚,那個前臺小姐立馬反應過來晏褚是誰。

    “是的。”

    晏褚點了點頭。

    “您跟我來。”

    小姑娘拿上一張電子卡從自己的位置走出來,然後帶著晏褚去電梯的位置。

    一路上,她還忍不住多瞧了晏褚一眼。

    皮膚真好,一個大男人有那麼好的皮膚是想要逼死她們這些女人啊。

    長得也好,要是出道,完全能和那些當紅的小鮮肉一較高下啊。

    作為娛樂公司的前臺,她也是見過不少男星的,一部分卸妝比化妝好看,一部分脫離了粉底眼線打光也沒比普通男性好多少,能得到她的誇贊,至少在外貌上,晏褚確實是無可挑剔的。

    “好了晏先生,姜秘書會在上面等你。”

    前臺小姐幫晏褚按好頂樓的電梯對著他說道,等電梯門關上,她就回去了自己的工作崗位。

    “剛剛那是誰啊?怎麼上頂樓去了,就算是要簽什麼新人,也不用直接去面見鐘總吧?”

    同樣在天啟工作的一個年輕女生好奇的朝那個前臺問到。

    “總裁的事,我們怎麼知道呢。”

    前臺小姑娘確實什麼都不知道,不過就是知道,她也不敢亂說,能進天啟娛樂那是她走了狗屎運了,工資高待遇好,她可不想因為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而丟了這份工作。

    娛樂圈本來就是一個複雜的地方,在娛樂公司上班,嘴巴緊是最重要的,太好奇的人,往往在這個圈子里待不長。

    前臺小姑娘看著那個滿眼好奇的同事,好心勸了她一句。

    “我們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夠了,其他的事也不是我們能操心的。”

    那個八卦心重的小姑娘不再說話了,心里的好奇心卻沒熄了。

    進娛樂公司不八卦,那和鹹魚有什麼區別。

    *****

    在天啟的頂樓,姜昕早就已經接到了前臺打來的電話,早早就在電梯外等著了。

    “你好晏先生。”

    好帥,日常羨慕鐘總,她也好想有錢包養可愛的小狼狗怎麼辦。

    不行,她是有男朋友的人,她很愛他很愛他。

    姜昕催眠自己,然後帶著標準的微笑,帶著晏褚朝造型師所在的休息室走去。

    “鐘總還有一個會談沒有結束,她讓晏先生你先開始做晚宴的造型。”

    “還沒結束?鐘總吃過晚飯了嗎?”

    晏褚停下腳步朝姜昕問到。

    “啊?沒有,因為今天下午開會的時間有些長,莫比公司的人又提早時間到了公司,原本訂的晚餐總裁也來不及吃,早就已經涼了。”

    明明是人畜無害的長相,可是一瞬間在對方身上姜昕居然感受到了在面對鐘總時的壓迫感。

    是她的錯覺吧?

    姜昕仔細打量了對方一眼,對著自己搖了搖頭。

    對方再怎麼樣也只是一個電影學院大三的學生,說起來比她還小了好幾歲呢,自己怎麼可能會被對方嚇到呢。

    晏褚沒有說什麼,跟著姜昕朝休息室走去。

    此時休息室里早就等著好幾個人,有幫忙做發型的,有幫忙化妝的,姜昕和那些造型師說了幾句話,然後就離開繼續自己的工作去了。

    晏褚出發前將自己打扮的香噴噴的,結果壓根沒見到金主大人的面,就被那些造型師無情的抨擊並且全部推翻重造,也是足夠可憐的了。

    不過現在他的重心完全沒有在造型這件事上,任由那些人對著自己塗塗抹抹,自己則是拿著手機不知道在做些什麼。

    大約四十多分鐘後。

    “姜秘書,前臺來了一個外賣小哥,說是送鐘總點的晚飯。”

    姜昕接到一樓前臺的電話,她們因為沒接到頂樓的通知,不敢把人放進來。

    “外賣,我們沒——”

    “姜秘書,是我點的。”

    晏褚此時也接到了外賣小哥的電話,說他被攔在樓下了。

    “是我們點的,你找個人拿上來吧。”

    姜昕點頭表示自己聽到了,然後對著電話說道。

    此時晏褚的造型已經基本完成了。

    不同於剛剛略帶青澀和學生氣的打扮,現在的他完全像換了一個人一般,白色的西裝不是什麼人都稱得起來的,偏偏穿在對方的身上卻有一種高潔出塵的感覺,正應了那一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的詩詞。

    和那個白襯衫牛仔褲的大男孩,雖然有著差不多的共性,卻又截然不同了。

    “鐘總留步,不用送我們了。”

    就在這時候,原本緊閉的總裁辦公室的門開了,一群西裝革履的人出來,其中最顯眼的自然是那個高挑明艷的女人。

    “那好,姜昕,幫我送送文總。”

    算算時間,已經快六點半了,鐘黎還記得自己要參加一個晚宴,顯然現在開始做造型,時間已經有一些緊了。

    她朝著自己的秘書吩咐,一轉頭,對上的就是晏褚那張笑臉。

    笑容,開朗愉快的有些過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yayo117 發表於 2018-8-23 08:14 PM

第88章 軟飯男的自我修養

    鐘黎認出了來人,只是眼前的這個大男孩比起那天在酒吧里簡簡單單白T牛仔褲的利落裝扮,今天穿上了白色西裝,面容被修飾過輪廓,更加立體俊朗的他,顯然能稱一聲男人了。

    她想著當初一時沖動說要包養對方後,第二天秘書查來的消息,對方還是電影學院大三的學生,今年二十三,比她還小了六歲呢。

    鐘黎在心里嘆了口氣,果然真的是沖動了。

    外界對於她的看法,一直以來都是正面褒獎居多,所有人都稱贊她冷靜睿智,手腕高超,能在短短十年不到的時間內,就將鐘家的產業擴大到現在的規模,說她是女中豪傑一點都不為過,可是鐘黎畢竟也還是個人,她不是鐵打的,在忙碌的事業之余,她也有屬於自己不為人知的小女孩的一面。

    從小鐘黎就在學習上展露出了不同於旁人的天賦。

    十二歲初中畢業,十四歲參加高考,十八歲拿下水木大學商學院本科學位,以及藤校研究生文憑,十九歲回國,開始進入鐘家的家族企業。

    這一路走來就是牛人的傳奇史,標準的別人家的孩子。

    實際上鐘黎之所以能夠將全身心都投入到學習當中,完全只是因為她沒有朋友。

    作為黑老大的女兒,上下學身後總是跟著一長串的保鏢,除了那些中二病時期一心想著當古惑仔的男生,沒一個人敢靠近鐘黎,而那些男生靠進她的最大目的,也只是為了拜她爸當大哥。

    在鐘黎十四歲那年,她喜歡上了學校的校草,也不能說是喜歡這個程度吧,只能說是有些許好感。

    蘇燦,鐘黎所在高中的校草,比她大三歲。

    開朗俊秀,穿著寬松難看的校服都能顯得青春陽光。

    他和鐘黎不同,幾乎哪里都有他的朋友,家世出眾,學習成績又好的大男孩,滿足了那時候絕大多數情竇初開的女生的幻想。

    鐘黎也喜歡蘇燦,或者說她羨慕蘇燦。

    她鼓起勇氣第一次甩掉爸爸給她安排的保鏢,就是為了和蘇燦告白。

    那時候蘇燦委婉的拒絕了她,他說她很好,只是他們不適合。

    聰明的鐘黎明白對方的意思,他爸爸是官,而她爸爸曾經是匪。

    說不上難過吧,鐘黎覺得和蘇燦告白就是還不成熟的自己的中二期,實際上告白被拒她也沒覺得有什麼丟臉的,反而這一次不成熟後的失敗,還讓她迅速的成長起來了。

    不知道她向蘇燦告白的事被誰傳了出去,原本人緣就不好的鐘黎被徹底孤立了,索性她也習慣了一個人,孤不孤立都是一樣的。

    她從那個喜歡粉色,偶爾還有些天真幻想的小姑娘,漸漸的,變成了之後冷若冰霜,殺伐果斷的商界女強人。

    而蘇燦,在那一年,也徹底消失在了她的生命中。

    那天在藍色,當這個年齡二十九,心智卻快九十二,心如止水,完全沒考慮過終身大事的女人,看到了那個和當初的蘇燦有六七分相似,坐在昏暗的燈光下輕聲歌唱,似呢喃,似私語的男人,鐘黎有些心動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把晏褚當作了當初沒有得到的蘇燦的替身,還是自己只是單純的喜歡這種類型的男生,現在的她已經不是當初的她了,流言蜚語對她沒有任何影響,整個鐘家也沒人能做她的主了。

    幾乎沒有多做思考,鐘黎就朝從舞臺上下來的晏褚提出了自己要包養他的要求。

    就算是為了完成自己十四歲時的一個夢,鐘黎覺得,這錢花的也是值得的。

    到她現在這個程度,再多的錢也只是一個符號罷了,有什麼能比讓自己開心更重要呢?

    只是現在,看著站在自己面前沖自己笑的晏褚,鐘黎頭一次感到了棘手的感覺。

    包養這個詞說的痛快,她都忘了,自己還從來沒有過男朋友呢。

    如果真的打算做一個合格的金主,怎麼樣看上去讓自己能老練一些,這件事還挺急的。

    “姜秘書,您點的外賣。”

    在送走莫比公司的人後,前臺那兒也把外賣拿上來了。

    “給我吧。”

    晏褚很自然的接過外賣盒,看包裝,是鼎味軒的,那家專門做高檔養生菜,價格不便宜,隨便的兩菜一湯,差不多就得四五百塊錢了。

    姜昕感嘆,被包養的日子好滋潤啊,不知道總裁還缺不缺暖床的。

    “總時飲食不規律對胃不好,你有胃病,就不能常常忘記吃飯,還有冰的冷的飯菜你也不能吃,實際上最好還是每天吃現燒的,確定食材幹凈衛生的飯菜,外面飯店吹噓的再好,也總沒有自己做來的放心。”

    晏褚一手拎著飯盒,一手很自覺的握住鐘黎的手朝她的辦公室走去。

    “我現在已經開始學做飯了,不過做的不是很好,你放心,馬上你就能吃到我做的愛心便當了。”

    鐘黎一時也沒反應過來,就被他牽著走到房間里去了,辦公室的門被關上,剩下的話姜昕就聽不清了。

    這就是小狼狗的體貼了嗎?

    姜昕有些羨慕嫉妒恨,自己的男朋友工作比他還忙,兩個人在一塊基本上都是靠外賣解決吃飯問題的。

    剛剛她還以為對方出來的匆忙,沒有吃飯所以給自己點了晚餐呢,沒想到是給鐘黎點的,做到這個地步,他也是很拼了。

    可是還是好羨慕怎麼辦,用錢買來的體貼,那也是體貼啊,只要一直有錢下去就好了。

    這話好像有些不對,她的三觀什麼時候歪的?

    那邊鐘黎被晏褚牽著手,直坐做到了沙發上,才意識過來晏褚做了什麼。

    “你喜歡的冬瓜盅,還有龍井蝦仁以及清炒芥藍,小米粥養胃,你可以多喝一點。”

    晏褚將包裝袋里的飯菜一碗碗拿出來,外賣小哥送來的很及時,所有的菜包括小米粥,溫度剛剛好。

    “你?”

    鐘黎皺了皺眉,雖然現在是包養的關系,可是他們之間,有那麼親密嗎?

    “你放心,被包養我還是第一次,不過我會努力,不讓你的錢白費的,包養我,絕對讓你物超所值。”

    晏褚微笑,一口大白牙差點晃瞎人眼。

    “快點趁熱喝,剛剛我聽姜秘書說了,你可是從中午到現在除了兩杯咖啡什麼東西都沒吃呢。”

    晏褚幫鐘黎掰開筷子,確定粥的溫度不燙嘴以後才遞到鐘黎的手里。

    他不清楚這個時候自己是不是該主動餵她,但是想著鐘黎的性格,這個做法或許會惹來對方的反感也說不定,作為一個合格的小狼狗,惹金主開心的事也是做不得的。

    溫熱的南瓜小米粥,幾口下肚,原本隱痛的腸胃很快就舒服了許多。

    “我以為這是姜秘書點的,你怎麼知道我有胃病,還知道我喜歡吃什麼?”

    鐘黎夾了一塊冬瓜,狀似不經意的問道。

    “網絡上都有啊,最年輕漂亮的女富豪,多少人都喊著要給你生猴子,我覺得我還挺幸運的,這一份工作,我一定會好好做的。”

    又笑了,鐘黎垂下眼,覺得當時一時沖動包養了眼前這個青澀的少年,似乎並不算是一件錯事了。

    不管對方是將被包養當成一個職業還是什麼,來自異性的體貼,都讓鐘黎有了一種別樣的感覺。

    她覺得如果對方一直表現良好,包養的時間,還能再長一些。

    吃飯耽擱了一些時間,再做造型幾乎已經來不及了。

    鐘黎現在穿的是法國一個小眾高定品牌的女式西裝,簡單利落的剪裁設計很符合她的氣質,造型師幹脆沒讓她換衣服,而是幫她補了個妝,重新做了個幹練的發型。

    大紅唇,有些誇張的祖母綠寶石耳飾,一下子氣場突破了兩米八,這樣的打扮就算是去參加宴會,也一點都不會讓主人家覺得敷衍了。

    一黑一白,一個清俊,一個明艷,走在一塊,看上去居然還十分和諧。

    鐘黎滿意的看著身邊的青年。

    “這一次宴會會有許多娛樂圈中的人,你不是電影學院的學生嗎,這一次機會,你可以好好把握。”

    鐘黎雖然是一時興起包養的對方,可既然現在對方已經是她的人了,有什麼想要的,她自然也會滿足。

    來了來了,屬於金主獨一無二的對白。

    晏褚思索著,針對金主的這番話,網絡上的教程是什麼來著。

    “不用覺得不好意思,這些也是你該得的,今天的晚飯,我很滿意。”

    鐘黎理了理衣領,沒有理會造型師的話,將里頭襯衫最上面的兩顆紐扣重新扣上,這樣總算覺得舒服多了。

    剛剛晏褚的沈默讓她當成了對方的不知所措,難得露出今天的第一個笑容,就像是前輩安慰後輩一般寬慰他。

    “嗯,謝謝鐘總,我會努力的。”

    晏褚也意識到對方的誤會,不過無所謂,結局都是一樣的。

    “叫鐘總太生疏了,以後你可以和旁人一樣,叫我一聲黎姐。”

    她比他大了六歲,叫一聲姐並不為過。

    “我能不能叫你梨子,這樣好像更親密一些,我們現在的關系,和旁人不一樣不是嗎?”

    勾引金主法則,適當的撒嬌,讓對方漸漸習慣,你和別人是不一樣的。

    鐘黎沒想到晏褚會突然間提出這個要求。

    梨子是她小時候的乳名,不過在她大了一點後,就沒人再用這個小名稱呼她了,恍然間聽見,還有些失神。

    “只是私下里,就我們倆的時候,在外人面前,我還是叫你黎姐。”

    晏褚牽過鐘黎的手,指尖輕輕撓著對方的手掌心,眼神濕漉漉的,就像是撒嬌的小奶狗一般。

    “咳。”

    鐘黎有些失措的收回手,咳嗽了好幾聲,掩飾自己微微坨紅的臉頰。

    “只有沒人的時候才能那麼叫。”

    要不是鐘黎確定晏褚身家清白,雖然從小就是校草級別的人物,可是在她之前,沒有什麼要好的異性朋友,即便在藍色,也是賣藝不賣身,光是對方剛剛的那個舉動,她都懷疑對方時不時情場浪子了,勾引起人來,馬力十足。

    “好。”

    晏褚笑起來的時候總時習慣性露出一口白牙。鐘黎敏銳的註意到對方眼底那一抹來不及掩飾的羞窘、緊張和最後的高興。

    所以剛剛那個看似熟練的勾引動作,對方也是強撐著裝的得心應手嗎?

    忍住心中的笑意,鐘黎覺得五十萬一個月,要是對方能夠時常讓她開心的話,這價格就太值了。

    他果然和他說的那樣很努力的在學習討好她。

    之後,還請再接再厲吧。

    *****

    高比高張董的金婚,娛樂圈不少大咖都參加了,酒店之外聚集了不少媒體,雖然他們沒法進入內場,可是能拍攝一些大咖們都照片也是不錯的。

    高比高集團名下有不少院線,幾乎占據了百分之十五的市場份額,因此高比高董事長和夫人的金婚,凡事和娛樂圈沾邊的人都來了,畢竟都是這個圈子的,誰也保不準自己那天有電影上映了,為了排片要求到高比高這邊,結一個善緣也是不錯的。

    那些十八線的小明星也知道這個消息,都擠破腦袋想要進來,要知道今天晚上來的不僅有許多娛樂圈的前輩,還有國際上都有名號的導演,以及幾大娛樂公司的老板,在那些人面前能夠露一下臉,將來的前途或許就不一樣了。

    “張影帝,看這里。”

    “丁當,看這里。”

    酒店之外,相機的閃光燈幾乎連成一片白晝,明星們相對好脾氣,聽到媒體人的呼喊,會停下腳步,站在酒店外讓他們拍幾張照片。

    而那些公司的大老板們和名導演相對於他們就沒有那麼好的脾氣了,幾乎都是來去匆匆,身邊還站著不少保鏢,擋著媒體的拍照。

    鐘黎也同樣如此,她並不喜歡自己的生活過度曝光在媒體的鏡頭下。

    “鐘總,看這里。”

    華國最年輕的女富豪,身家上百億,多金美艷又單身,簡直就是女版的鉆石王老五啊。娶了她,就相當於娶了一座鉆石山啊。

    只可惜作為娛樂公司的老板,鐘黎的生活就和苦行僧一般,總時公司和家里兩點一線,從來也沒見她和旗下哪個藝人有什麼親密的舉動,三流小報想要報導一些和她有關的花邊新聞,也沒有捕風捉影的證據。

    不過今天,從來都是獨身一人參加晚宴的鐘黎,居然身邊多了一個穿著白襯衫的青年,媒體那根敏銳的神經一下子被調動了起來,也顧不上那個穿著華倫天奴還沒發售的春季高定凹造型的小花了,照相機都對準鐘黎。

    只可惜她的身邊圍滿了安保人員,那個神秘的青年,所有人都只看到了一個背影,連臉都沒看清楚,就看著對方進了酒店內部了。

    “那是哪家公子?”

    能讓鐘黎光明正大帶著來參加張總金婚晚宴的,媒體們都沒往其他方面想。

    “不知道,沒看仔細啊,你們有誰看清了嗎?”

    一群人互相打聽。

    “走得太快,又被保鏢擋著,什麼都沒看清啊。”

    所有的媒體記者都表示沒看清來人,連照片也只是一個模糊不清的背影。

    但是有照片總比沒有好,而且標題他們都擬好了。

    #百億女總裁牽手神秘男,鏗鏘玫瑰花落誰家。#

    真相是什麼不重要,反正有點擊量就成了。

    ******

    “鐘總。”

    鐘黎到的並不算早,宴會廳已經來了不少人,看到她出現端著酒就走了過來。

    “這位?”

    晏褚有些眼生,並不是他們熟知的哪家公子,也不是娛樂圈里哪個叫得上名號的藝人。

    不過怎麼樣也是鐘黎帶來的人,旁人看著晏褚的眼神都十分友好。

    “鐘黎,我們天啟今年力捧的新人,張叔,陳叔,這還是個年輕人,以後要是有什麼得罪的地方,還望你們多多包涵了。”

    眼前這兩個中年男子,一個是聚星娛樂的老總,一個是雙子星娛樂的老總。

    都說同行是冤家,不過娛樂圈里利益交換的多,而且這塊餅那麼大,也不是一家能吃得下的,因此別看平日里恨對方的似乎恨的要死,有時候有什麼合作項目,大家依舊還是朋友。

    這個大染缸里,會演戲的可不僅僅是那些演員。

    “鐘總從什麼地方挖來的好苗子,你放心,我和你陳叔最惜才,你可別說那些見外話。”

    兩人隱晦地打量了一番晏褚,以往天啟有什麼新人,可從來沒見鐘黎帶著那些人出來參加過今天這樣的宴會,看來對方對這個青年很重視啊,是因為看好對方的潛力,還是……

    大家都是娛樂公司的老總,花花腸子誰比誰少不成?

    不過鑒於鐘黎以往生人勿進的表現,以及她現在坦蕩的態度,似乎又像是自己太猥瑣了,揣度了鐘黎今天正常的提拔公司新人的舉動。

    寒暄了幾句,鐘黎就帶著晏褚朝今天的主人翁夫婦走去。

    酒會晚宴,實際上就是一個小型的聯誼會,來這里的人都是奔著擴充人脈關系來的,別看鐘黎現在的位置已經很高了,光是華夏,比她厲害的人也大有人在,遠沒到可以肆意妄為的地步。

    所以電視里那些霸道總裁每天不上班,光是忙著追那個將咖啡倒在他身上的低能少女的劇情都是騙人的,真正的總裁,才沒有那麼多時間談戀愛呢。

    好在來之前鐘黎已經喝了碗粥墊肚子,不然光是那一杯杯紅酒,就足夠讓她的胃不堪重負了,這還是在晏褚盡力幫他擋酒的基礎上。

    “鐘總公司的這個新人,很有趣啊。”

    說話的是何安,他的話語里帶著笑意,並不是嘲笑,而是善意的。

    看著對面這個替鐘黎喝酒的青年,這小子很機靈啊。

    何安算是華夏最頂尖的導演之一,他沒有簽任何經紀公司,有屬於自己的工作室。

    最早的時候,他是拍大規模大場景的商業片出名的,幾乎每一部片子都十分叫座,屢屢能破當年的票房紀錄。

    現今華夏電影的票房紀錄就是他前年拍攝的一部喜劇片,成本低,但是趕在了春節檔,笑點密集,通俗易懂,適合全家觀看,六千萬的投資,獲得了二十五億的票房,可謂是創造了華夏電影史上的奇跡了。

    現在他算是投資商最青睞的導演之一了,不過對方也有自己的煩惱。

    那就是他的電影總是叫座容易叫好難。

    圈外人的點評不提,圈內影評人總是抨擊他的電影沒有立意,內涵不深刻,這樣的爆米花電影不配讓他得到大導的稱號。

    直到現在,除了一些二三流他都看不上的獎項,國內主流認證的標桿獎項的的最佳導演,縷縷和他擦肩而過,讓何安別提多委屈了。

    到他這個程度,金錢什麼的都是虛的了,現在的他要的是名,他想改拍一部迎合小眾的文藝片沖擊獎項,這還是他第一次嘗試冷題材的拍攝,因為他的這個舉動,當初那些爭著搶著要給他投資的投資人們都有些猶豫了,畢竟這是何安第一次嘗試其他題材,萬一撲了,他們都錢也不是大風刮來了。

    “聽說何導現在在籌備的電影還沒找到合適的投資人?”

    鐘黎一手挽著晏褚,一手端著一杯幾乎沒動過的紅酒朝何安問道。

    “鐘總有興趣?”

    何安提起了精神,雖然是文藝片,可是他這部電影的投資還真不少,憑他的資產,當然也能承擔的起這部影片的花銷,可真要是撲了,他也會元氣大傷。

    對於接觸這個自己並不熟悉的領域,何安也不是全然有信心的,他也怕自己就那麼失敗了,血本無歸。

    “只要掛著何導的名字,我就對它有興趣。”

    鐘黎隱晦地誇了何安一把:“我計劃投資這部電影五千萬,不知道何導給不給我這個機會了。”

    五千萬,正好就堵上了何安現在所需要的缺口,他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拒絕呢。

    加上天啟這些年風評很好,不會借著投資對導演指手畫腳,他又有什麼好猶豫的呢。

    “我身邊這個是電影學院大三的學生,晏褚,今年天啟力捧的新人,不知道何導這部正在籌備的電影里,有沒有合適這孩子的戲份。”

    鐘黎紅唇輕啟,何安心中的喜悅一頓,原來這投資,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這還真是何安誤會鐘黎了,真要說起來,她和晏褚的相處時間也不長,還沒到斥巨資捧他的地步,投資何安,只是她純粹的信任他罷了。

    有他這個名號在,這部電影上映就不太可能虧,頂多就是勉強回本,就算虧也虧不了多少。

    即便真的虧了,但是在何安找不到投資的時候,雪中送炭,這份好感,卻是其他時候買不來的。

    五千萬,她輸得起。

    等下次,他放棄了自己駕馭不了的文藝片,轉戰商業電影的時候,自己想要投資,豈不是有優先的權利了,這筆買賣,怎麼算都不虧。

    至於晏褚,完全就是附帶的。

    鐘黎看著身邊小狼狗感激的小眼神,隱隱有些心虛怎麼辦。...<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yayo117 發表於 2018-8-23 09:03 PM

本帖最後由 yayo117 於 2018-9-24 09:40 AM 編輯

第89章 軟飯男的自我修養

   “鐘總,這事……”

    何安臉上的笑容淡了淡,對於現在手上的這部片子,他是很重視的,畢竟能不能改變自己在電影圈的地位,看的就是這部片子了。

    以前自己拍攝的那些商業電影有投資人塞人進來,不是什麼重要的角色,睜只眼閉只眼他就放過去了,可現在不一樣,這一部片子里的每一個演員他都得睜大眼睛挑,就怕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

    現在這個站在鐘黎身邊的青年他壓根就沒有在圈子里見過,鐘黎自己也親自蓋章是新人,他怎麼放心對方進劇組,這麼一來,可不得猶豫了嗎?

    五千萬,他多找找,借著何安這個金字招牌,總是能找到的,可要是片子自己本身毀了,那就什麼都完了。

    “我仰慕何導很久了,不求能在何導的片子里露臉,就是何導給我一個試鏡的機會,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晏褚看出了何安的為難,作為一個優秀的小狼狗,替金主大人保留顏面, 也是他的必備準則。

    “晏褚說的沒錯,他雖然是電影學院的學生,但是畢竟還是個從未觸電的新人,何導給他個試鏡機會,讓他多漲漲見識,指點指點他就足夠了,至於能不能被選上,就看他自己的本事。”

    鐘黎的表情和一開始沒什麼區別,她說話的聲音很放松,卻確實如她自己說的那般,沒有要用錢砸人的意思。

    “既然鐘總都這麼說了,宴會結束我就讓我的助理發一份劇本的節選片段給你,鐘總知道我對這部片子的重視,到時候要是沒選上……哈哈哈……還望鐘總勿怪啊。”

    何安能混到這個地步也不是那種輕易得罪人的,聽鐘黎都放寬了口風,當即就應下了這件事。

    於此同時,他對眼前這個知情識趣的青年的好感就更高了。

    對方沒有借著鐘黎的勢壓他,以後自己手頭要是有好劇本,里面那些不怎麼挑演技的角色,倒是可以考慮考慮對方。

    也不是何安瞧不起晏褚,而是作為電影學院還沒畢業的學生,一部電影都沒拍過,他怎麼能相信對方擁有演好系的能力呢,除非真的是那種天生吃這碗飯的人,可這樣的人,又能有多少呢?

    因為晏褚的退讓,之後的聊天分外愉快,何安覺得這個天啟的新人實在是和他胃口,一會兒功夫下來,要不是他緊記自己那部戲很重要,都快松口拿出一個角色給他了。

    “你的表現很好。”

    離開晚宴的時候,鐘黎已經有一些微醺了,晏褚同樣如此,好在鐘黎有自己的專職司機,兩人就坐在車後座,開了車窗,吹了會涼風清醒了一下。

    “黎姐喜歡我就開心了。”

    晏褚握著鐘黎的手,放到面前在她的手背輕輕吻了一下。

    “哪里學來的話,油腔滑調。”

    鐘黎笑著收回了自己的手,如果是旁人做這個舉動說這樣的話,她肯定是不開心的,可是對面這個男孩的眼神太清澈,即便是說這調戲的話,他的眼睛里沒有半點骯臟淫邪的神色。

    想著之前在公司時他說的話,為了做好這份“工作”,他還真是做了不少準備。

    “《情話一百句》、《追女三十六計》、《男女相處中的一百個小秘密》黎姐你要是覺得我學的不好,我可以再找點書看。”

    晏褚左手搭載後座的靠背上,身體微微前傾,眼神亮閃閃的看著鐘黎說道。

    鐘黎忍不住有些手癢,想要摸摸對方的腦袋,她也確實真的上手摸了。

    因為做造型的緣故,晏褚的頭上抹了不少啫喱,摸上去硬硬的,手感並不是很好。

    看著對方越發閃亮的眼神,以及乖巧的低下頭,讓她好摸的更方便一些的舉動,她忍不住又笑了。

    “以後少看那些不正經的書。”

    聽書名就知道那幾本書是教人幹什麼的,怪不得他嘴里時不時就能蹦出來那些讓人想要發笑的話,光是學那些話,以後怎麼能追到自己喜歡的女孩呢。

    “怎麼是不正經的書?它們讓黎姐你笑了,那就是好書。”

    晏褚仗著身高優勢,上半身前傾,並且低下頭的時候,從別的角度看過來,就像是他將鐘黎摟在了懷里一般。

    現在的情況差不多也是這樣,兩人臉對著臉,鐘黎看著對方灼熱的眼神,有些不自在的閃躲了一下。

    “好書好書。”

    她的臉頰有些發燙,敷衍的應付了晏褚幾句,然後伸手推著他的胸膛讓他起來些。

    經過一段時間的鍛煉,晏褚的胸肌還是很發達的,屬於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狀態,鐘黎的手就貼在晏褚的胸膛,自然比任何人都能感受到她雙手之下精壯的身軀。

    “那包養我是不是超級值?”

    晏褚朝著鐘黎撒嬌。

    “值值值。”

    鐘黎胡亂點頭,以前遇到的人不是怕她的,就是懼她的,哪里有人這樣和她撒嬌過,禦姐如鐘黎,也受不了晏褚這般親熱法啊。

    晏褚眼底一閃而過得逞的喜悅,自己這個金主性子太冷,防禦性又高,這時候提升親密度,靠的也只能是小狼狗的不要臉了。

    現在看來,一切進程都在把握之內。

    宴會舉辦的酒店離鐘黎給晏褚的房子很近,幾乎十幾分鐘的時間就到了。

    鐘黎當然沒有留下來過夜,當初包養晏褚都是她一時沖動的行為,現在這個小狼狗撒起嬌來讓人沒法控制,真要是留下來,鐘黎還真怕自己做什麼糊塗事,將晏褚送到後,就讓自己的司機帶自己離開了。

    晏褚也沒真想現在就發生什麼,一直目送著鐘黎的車遠去,直到看不見了,這才上樓。

    洗完澡,換上純棉的居家服,正打算看一會兒書就睡覺時,就接到了姜秘書發來的郵件,打開一看,居然是何安現在正在籌備的電影的一部分劇本節選,想來就是自己試鏡的戲份了。

    對方的效率還真是高,原本晏褚還以為得明天才能收到劇本呢。

    他放下手上的《冰山女皇俏皇夫》,直接從床上起身,走到書房打開電腦,仔細的查看起了劇本。

    何安這一次要拍攝的電影,是一部帶著禁忌色彩的民國電影,整個故事圍繞著當時的一個大家族陳家而展開。

    陳大老爺,老成持重的大家長,性子古板。

    陳大奶奶,性子溫柔,早年生孩子難產傷了身體,孩子也沒保住,纏綿病榻,一心想著給自己的夫婿再找一個小妾,可是每一次都被陳大老爺以可以過繼弟弟的孩子而拒絕了。

    陳二老爺是陳家最出眾的子嗣,文采斐然,早年出國,遲遲未歸。

    陳二奶奶,陳大奶奶娘家的堂妹,陳家唯一的小輩就出自她的肚子。

    陳三老爺年紀最小,混不吝的公子哥兒,愛好遛鳥遛狗,狐朋狗友一堆,不求上進。

    陳三奶奶在進門前就病逝了,陳家仁義,讓三少爺迎娶了她的牌位。

    而有了一個明面上的妻子,他就更加放飛自我了,紅顏知己滿天下,也一直都不肯安定下來,明媒正娶個女人回來。

    陳家的主子一個個都和和氣氣的,可誰也不知道隱藏在這份平靜下的波濤湧動。

    陳大老爺喜歡陳二奶奶,當初他讓父母提親的姑娘就是她,只是陰差陽錯的,嫁過來的就成了陳大奶奶。

    一邊是賢惠的妻子,一邊是自己深愛的女人,謹守道德禮儀的陳大老爺陷入了艱難的抉擇中。

    陳三老爺喜歡自己的大嫂,他的年紀最小,幾乎就是長嫂一手帶著長大的,對於那個溫柔嫻雅的嫂子,有著難以言說的情愫。

    因為知道這不應該,所以他選擇了逃避,借著花天酒地,遠遠逃離那個家族。

    事情的轉折是在出國八年的陳二老爺回來後,他帶回來了一個女人,並且和所有人宣布這個女人才是他的“真愛”,為了這個真愛,他要和過去那段錯誤的婚姻告別。

    陳二奶奶的痛苦,陳大老爺的憐惜,一直以為自己被深愛著的冰雪聰明的陳大奶奶的驚訝與無措。

    原本平靜的陳家,一下子就亂了。

    這個故事里,參雜著禁忌和道德,同時也是新舊社會思想的碰撞,隨著故事的發展,之後又會牽扯到家國之間的取舍,可以說是一個十分複雜的故事了,尤其是其中人性的較量,完全戳中了多數獎項評委的心。

    晏褚原以為何導不滿意自己,給自己的試鏡劇本也該是一些沒什麼戲份的小配角,沒想到對方居然給了自己電影中的男三號,最後悲劇結尾的陳三少爺的劇本。

    根據原身的記憶,他知道這部電影上映後反響十分不錯,雖然在票房上沒有取得足夠理想的成績,可是作為一部沖獎的電影,他獲得了不少稱贊。

    其中時常讓影迷津津樂道的提起的,就是這個陳三爺的角色。

    前期浪蕩子弟,還覬覦自己的嫂嫂,在陳家發生了許許多多的事,並且陳大奶奶也病逝後,毅然決然的放下了富裕的生活,加入了革命軍的隊伍。

    一家之主的陳大爺在戰爭開始前帶著陳二奶奶以及陳家的其他人逃去了港城,口口聲聲嚷著要改變腐朽的國家的陳二爺只動了嘴皮子,然後帶著失望與悲憤跟著自己的真愛去了他之前留學的國家,唯獨這個一開始不被所有人看好的陳三少,犧牲在了這片疆土之上。

    臨死前的那一幕,他拿著一個屬於陳大奶奶的荷包,仿佛見到了對方朝他招手,笑著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山河破碎,他的身邊倒著都是殘肢軀體,灰敗和血色,連同他眼角的那滴淚和嘴角的那抹微笑,畫面就在那一刻定格。...<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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