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甲青 -【蜀漢之莊稼漢】《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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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斯特 發表於 2018-11-29 02:27 AM

第0135章 羊入虎口?

  這絹帛上記的是馮永那一行人剛到陽安關時的事情。

  上面記得最詳細的,便是馮永扶著關姬回驛館情形,什麼兩人相扶而行,言舉親密,最後著重點出了關姬竟然對著馮永行了一個福禮。

  關姬一向男子打扮見人,行禮皆是抱拳,何時對外人行過福禮?再加上前些日子傳來那路上的消息,馬謖已經想像出一對男女姦情戀熱的模樣。

  同時在心裡感嘆丞相對那馮永的重視,竟然派了專人暗中跟隨,又不禁覺得那李遺做事之荒唐。

  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不共戴天。

  這李文軒倒好,說好的與關家聯姻,那關姬都和那馮癲子眉來眼去了,自己竟然還在一旁推波助瀾。

  想那關姬貌美,那馮永就算本是無意,但有了李遺這一番有意無意的行事,只怕也會心有所念。

  雖說兩家聯姻的事只是有了個意願,並未就此說定下來,尚未有多少人知道。

  可是既然丞相都已經點了頭,那李文軒竟然突然又把那關姬讓了出去,此等大事,難道可以當成兒戲嗎?

  馬謖覺得這世事真的很荒謬。

  「豎子!當真是豎子!」

  諸葛亮猛地站起來,來回走動,嘴裡恨恨地說道。

  就不應該讓那小子跑去漢中那個地方,至少至少,也不應該讓關姬跟著去。

  那李遺,究竟在想什麼?平日裡那般精明的一個人,難不成中了馮小子的邪術,迷了心智,連自個兒未來的良人也能送出去?

  張家不好嗎?為什麼非要找關家?

  想那張家小娘子,聰明伶俐,如今雖說是年紀小了些,可是再過上幾年,長開後難道就比那關姬差了?你就那麼迫不及待?

  張家女當真不如關家女耶?

  明明知道自己有意把張家小娘子許配給他,他竟然還裝聾作啞,當真是可恨!

  真要是讓他和關姬成了好事,那他堂堂大漢丞相如何跟那南中的李恢交代?

  想到這裡,諸葛亮一下子停下腳步。

  看到諸葛亮皺起眉頭,滿臉擔憂,馬謖如何不知丞相在擔心什麼。

  「那李都督素來忠義,這兒女親家之事,本就是錦上添花之事,就算是不成,想來必不會因此而心有不滿,丞相何須如此顧慮?」

  「人心難測啊!」諸葛亮嘆了一口氣,「先帝臨終前,曾言勿以惡小而為之,勿以善小而不為。由此可知,小善小惡,亦能改變人心。若是因此讓那李德昂心有了芥蒂,終是不美。」

  想了想,彷彿下定了決心:「終是不能讓那幾個少年男女胡鬧,把那關姬喚回來便是!」

  諸葛亮可算是關姬長輩,他說這話,倒是無妨,但馬謖卻是不好置喙,畢竟事關女子名聲。

  「那關姬,與夫人情同母女,事關兒女之事,丞相何不去問夫人?」

  「對啊!」諸葛亮一下子反應過來,「卻是被此事氣糊塗了。」

  看了看馬謖,眼中露出讚賞之色:「還是幼常機敏。」

  馬謖笑了笑,又道:「先帝在時,李都督當年可是由趙老將軍作保,這才降了大漢。丞相何不令趙老將軍修書一封,送與那李都督,以免此事萬一真不可挽回,也好有個準備?」

  「大善!」諸葛亮擊掌叫好,「我有幼常伴在左右,不知省心多少。事不宜遲,幼常此刻便去找那趙將軍,與他共同參詳,寫與那李德昂的書信,如何委婉一些。我這便去夫人,問問那關姬究竟是怎麼回事。」

  「遵丞相意。」

  馬謖彎腰施了一禮,便轉身出去。

  丞相府裡有很多奇怪的地方,比如說專門給丞相夫人建的練武場,比如說丞相和夫人各有一個書房。

  此時的黃月英,就在自己的書房裡,專注地看著案几上的圖紙,寫寫畫畫。

  房門「篤篤」響了幾聲,同時還有自家阿郎的聲音在外面:「細君,我可方便進來?」

  黃月英微微有些驚訝,起身開了門,把諸葛亮迎到房內,問道:「阿郎此時不正是處理政務?怎麼有空到這裡來?」

  諸葛亮看到了案几上的圖紙,有些歉意:「沒曾想打擾了細君。」

  「這個倒是無妨。」黃月英搖搖頭,「其實也就是在想著如何把這八牛犁再簡化一些。那小子給的圖紙,實是有些繁瑣,鐵料也用得太多,工藝太過繁雜。要是再簡化一些,也能省不少鐵料呢。」

  諸葛亮過來前本就是窩了一肚子煩悶,如今自己還沒開口問,就又被自家良人先提起了那個小子,當下一口氣直接憋在喉嚨,如同堵了一團火在心頭上,灼得喉嚨發焦。

  「阿郎臉色怎麼如此難看?」

  看到諸葛亮的臉色極差,黃月英不禁關心地問道。

  「還能如何?一聽到你提那小子,心裡就不得勁。」

  諸葛亮自找了位置坐下,悶悶道。

  黃月英看著諸葛亮小孩子似的賭氣,不禁失笑道:「那小子如今又不在你眼前晃,遠遠在漢中呢,又沒惹上你,如何連提也不能提了?」

  「如何沒惹上?」諸葛亮哼了一聲,看向自家細君,說道:「漢中傳來的消息,那小子貌似看上了關姬。你說這還不算惹上?」

  本以為自家細君會大吃一驚,哪知黃月英卻是臉色平靜,只是「哦」了聲,卻是說出讓自己意想不到的話來,「那小子終於忍不住了?只是那李遺不是跟著去了嗎?」

  「聽細君之意,難不成早知那小子鍾情於關姬?」諸葛亮那雙桃花眼一下子變成了大杏眼。

  黃月英得知自家阿郎是為此事而來,反而不擔心了,慢條斯理地說道:「自第一次去那馮莊,看那小子的眼神,便知他喜歡上了關姬。」

  「那細君為何不阻止?」諸葛亮急道,「你又不是不知,關李兩家聯姻,關姬乃是關鍵人物,真要出了什麼岔子,豈不是誤了大事?」

  「什麼叫大事?在你們男人眼裡,家國天下,是大事。在女人眼裡,阿郎兒女才是大事。」黃月英白了一眼諸葛亮,繼續說道,「再說了這兒女之情,外人能阻止得了嗎?」

  諸葛亮「嗐呀」一聲:「就算不能阻止,那也不應該順水推舟啊,讓那關姬與那混帳小子去漢中,那不是羊入虎口麼?」...<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8-11-29 02:35 AM

第0136章 老狐狸

  「羊入虎口?」黃月英卻是忍不住地一笑,「誰是羊?誰是虎?關家那可是虎女,那混小子難不成是羊?」

  諸葛亮哭笑不得,「細君此刻就莫要再與我開玩笑了。家國大事,說笑不得。」

  「阿郎這是何話?妾如何就是說笑了?此事當初妾本就不讚成。妾身雖是女流,家國大事,自是不如阿郎,但也曉得,關家要重振,靠的是自己。哪有靠他人的說法?」

  說著,黃月英又看了一眼諸葛亮,神情中竟有些責怪的意味:「關姬終究算是我半個女兒,為了她好,所以我也曾想勸過。奈何其心志實是堅定。當初既然我勸說不得,如今又怎會有人能輕易改變其想法?我自是不信的。」

  「但不管如何講,還是先讓那關姬回來如何?」諸葛亮有些尷尬一笑,這個事情,他確實有些理虧。

  利用關家一事,瞞得過別人,怎麼可能瞞得過枕邊人?

  「回來又有何用?」黃月英看起來一點也不在意自家阿郎的想法,悠悠道,「李遺既然都已經跟過去了,阿郎還擔心什麼?」

  「就是他跟過去了我才擔心。」

  黃月英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諸葛亮又來了氣,「也不知那李遺是如何想的,這一路上舉止竟是古怪無比,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要給那關姬做媒呢!」

  黃月英又是笑著搖頭:「兒女情事,阿郎終究是不如我。阿郎可曾記得,當初那李遺初見到關姬時,是何等模樣?」

  「自是知曉。那關姬貌美,又有名聲在外,他得知關李兩家聯姻,自是歡喜不已。」

  說到這裡,諸葛亮又疑惑道:「那李遺既是喜愛關姬,又如何會做出這等事?」

  「那是兩人初識時!」黃月英瞪了一眼諸葛亮,「幾個月前的事情的,阿郎還當是如今?」

  「此話又怎講?」

  諸葛亮一愣,自家細君這話中有話啊。

  「你是大漢丞相,日理萬機,自是不關心女兒家之事。那李遺初識關姬,倒還有幾分君子好逑的模樣。」

  黃月英微微仰著著,似是在回憶:「但過了些時日,卻是再不過來見關姬。特別是最近的一次回錦城,兩人分開這般久了,竟是一次也未見過面。阿郎不覺得奇怪?」

  「細君意思,那李遺不喜關姬?」

  「你們男人啊,所喜者,不都是溫婉可人的麼?不然這天下的世家女,何以受世間男人追捧?」

  黃月英的神色似笑非笑,也不知是諷刺還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那李遺多次往來錦城與南中之間,阿郎難不成還不知其為人?自視甚高,若是那關姬能對其屈意相迎,倒也有幾分可能。可這世間,有取錯的名字,卻是無叫錯的名號。虎女之名,怎麼可能屈服人前?」

  諸葛亮卻是不同意這番看法。

  「夫妻之事,外人又如何能說得清?日久生情,自會恩愛。何來喜與不喜?」

  「但若生不了情,卻又對他人生情呢?」

  「何意?」

  黃月英嘆了一口氣:「妾本不讚成兩人親事,就是想著如若是那李遺與關姬性情不合,就算是勉強成親,日子過得未必舒心。後又得知那馮郎君鍾情關姬,更是憂慮。少年人不知輕重,就怕他們一時衝動,釀成大錯。」

  「大錯已不遠矣!」

  諸葛亮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黃月英看著自家阿郎氣急敗壞的模樣,卻是覺得頗為有趣。

  心道阿郎這般神情,倒是少見之極。往日裡在外人面前都是一副智珠在握的樣子,沒成想那混小子不按常理做事,卻是讓阿郎破了養氣之功。

  「若是那李遺亦鍾情於關姬,那就可稱是大錯。可若是李遺對他人生情,可說不準是錯是對。」黃月英「撲哧」一笑,倒也再沒逗自家阿郎,終於把話說開了。

  「對他人生情?」諸葛亮恍然道,「細君的意思,是那李遺不喜關姬,卻是鍾情他人?」

  黃月英點點頭:「自聽關姬說了兩人之事,妾倒是留了點心。這些時日倒是探得一些情況,只是未能肯定,故一直未與阿郎說。」

  「先說說。此事畢竟事關南中局面,讓我不得不小心。這滿城適齡的女子,還有能人比得過關姬?」

  「何家。」

  「何家?哪個何?」諸葛亮眼中精光一閃。

  「就是阿郎所想的那個何。」

  諸葛亮豁然站起身子,神色凝重,還夾著些許的不相信:「何家!李德昂不至於此!莫不成是那李遺不知輕重,私自所為?」

  黃月英輕輕搖頭:「難道在阿郎眼裡,那李遺當真是不知輕重之人?」

  「不可能!」諸葛亮搖頭,「李德昂絕不會如此。」

  「何家三房有一女,也算是賢淑良德,這些時日,那李遺與那何家女有書信往來。」

  「李遺如何識得何家女?」

  「聽說是在馮莊附近的官道上駕馬衝撞了人家的車駕。」

  諸葛亮只覺得心頭有些絞痛,這馮莊,當真是妖邪!什麼事都在那裡發生。

  「那何家三房,聽說與那李家大房有些許的不快。」

  黃月英最後這話,卻是讓諸葛亮眼睛一亮。

  「細君何不細細道來?」

  「當年何家三房,有一嫡女,乃是如今三房家主的親妹,本與李家大房嫡子訂了親。後來那嫡子體弱早夭,按理說那嫡女可嫁與他人。」

  黃月英微微眯起眼睛,眼神冒出一股煞氣。

  「可笑何家大房,也不知為何,或許是為了何家名聲,竟是動用了家族之力,非逼著她抱著牌位入嫁。那嫡女嫁入李家門後第三年,突然暴斃,只聽聞何家三房家主和大房家主從此反目,兩家自那時起往來極少。」

  諸葛亮何等人物,聽到這裡,頓時有些明悟。

  「那何家三房與那李家大房呢?」

  「聽說那嫡女連李家墳地都不得進,最後還是何家三房家主找了塊地,這才把他的親妹下葬。」

  大族辛秘,多是駭人聽聞,更多的是人性醜陋。

  諸葛亮對這等破爛事,倒是沒興趣,他感興趣的是,這何家三房既與大房鬧翻,又與那李家大房關係不怎麼樣,這其中,能不能做點文章?

  或者,那李德昂早就知道了,再加上自家兒郎又與那何家三房女子兩情相悅,這才默認了李遺移情之事?

  想到這裡,諸葛亮一拍大腿:「不好!這李德昂定是早就知曉了此事,卻偏偏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就等著我修書前往,這樣便可落個人情。」...<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8-11-29 02:37 AM

第0137章 羊毛衫

  滿天紅雲,雲海金波,鮮紅的朝霞如同一層輕紗,遮住了紅日的半邊臉,朝陽從雲縫裡照射下來,無數的金光灑在大地上。

  遠處的高山,近處的牛羊群,都被蒙上了一層耀眼的金光,同時也給漸行漸遠的關姬鍍上了一層金色。

  這是一個很美的日出,卻不是一個美好的早上。

  馮永站在眺望塔上,微微有些惆悵,這一去,也不知何時才會回來?

  關姬走著走著,突然停了下來,掉轉馬頭,望向營寨,果不其然地看到眺望塔上有一個人影。

  她咬了咬下唇,翻身下馬,對著那裡遙遙行了一禮,心中默念:馮郎君,如若日後關家能重振聲威,此番大恩,關姬永記在心,此生必不負你。

  一個人默默地說完這些話,這才又翻身上馬,重新向蜀地走路。

  馮永自是不知自己已經讓美人覺得恩重,正在獨自傷感:媽的好不容易才拉近點關係,又要離別,異地戀十有八九是必死的哇!希望諸葛老妖別把她扣下來才好。

  這時眺望塔上來的入口處探頭探腦地冒出一個腦袋,隨後翻身上來,「咚」地一聲,把沉浸在自己情緒裡的馮永驚醒過來。

  「兄長何以獨自一人在此深思?」

  趙廣站到馮永身邊,看向他目光所看的方向。

  「兄長此舉,當真是果斷。」

  「什麼果斷?」馮永莫名地問道。

  趙廣一副我都明白的表情:「阿姊以後是要嫁入李家的人,如今那李文軒既刻意與兄長交好,兄長為免越陷越深,直接找了個藉口讓阿姊回錦城,眼不見為淨,借此斷了心思,不是果斷是什麼?」

  馮永看了趙廣一眼,想了想,自己這一行人好像也就趙廣一個人被蒙在鼓裡,就是那關姬,應該也感覺到了李遺有意無意給兩人創造機會的舉動。

  「關姬此去錦城,是有要事。和我果不果斷有什麼關係?」馮永也不知道該如何跟趙廣解釋這事。

  趙廣自是不會信,他湊過來低聲問道:「兄長真的決定把阿姊讓與那李遺了?」

  「什麼讓不讓的?」馮永沒好氣道,「那可是你家阿姊,說得恁難聽!」

  「那兄長獨自一人在此傷感作甚?」

  「何來傷感?只是在感慨罷了。」

  「感慨什麼?」

  你為什麼要有這麼強烈的好奇心呢?

  「看那辰時之日,故才感慨。」

  「辰時之日有何好感慨的?」

  馮永就想一腳把這傢伙踢下去!有沒有眼色?究竟有沒有眼色?怪不得你家大人一天到晚地拿你練手,真是耿直得過份了。

  「只是想起了師門中先輩曾言過的一句話。說我等這般年紀,正如那辰時初升之日,朝氣蓬勃,這天下未來的希望,就在我等身上。」

  馮永看了看那初升的太陽,隨口說了一句。

  「說得妙啊!這番話語,說得小弟不由心神嚮往之。」

  趙廣這話說得慷慨激昂,可惜的是老天不給面子,剛說完這個,一陣冷風吹過,就突然打了個噴嚏。

  已經快要進入冬日了,雖然看著太陽很不錯,其實此時的早上,已經有了寒意。再加上這眺望塔又是在高空,風一吹過,衣服裂裂作響,倒也有幾分冷意。

  「兄長冷不冷?」

  「我不冷,你冷嗎?」

  「小弟也不冷。」

  我看你的鼻涕往哪擦?

  「兩位兄長在此做甚?」

  入口處又冒出一個腦袋,正是王訓。

  「來來來,子實過來。我與兄長正在此處觀那辰時之日,你看美不?」

  趙廣把王訓頂到前面擋風,自己縮在後面。

  「辰時之日?」

  王訓有些莫名其妙。

  「子實別聽他胡言亂語。」馮永瞪了一眼趙廣,「此處風大,又到了秋末,高空寒意甚重,還是下去再說吧。」

  王訓點點頭,贊同道:「在下邊還不覺得,本想著看兩位兄長都在高處,小弟正好有事要與兄長說,沒曾想這上邊寒意竟是這般重,小弟這一上來,就覺得頗有些冷意。」

  趙廣附和著連連點頭,「子實此話說得有理。只是沒曾想兄長竟是如此耐寒,站在上邊這般久了,竟然能忍得住。」

  「那是因為我穿了羊毛衫。」馮永瞥了一眼趙廣,悠悠道。

  「羊毛什麼?」趙廣懵逼。

  「羊毛衫,用那羊毛織成的衣衫。挺暖和的,站在這上邊正好,去了下邊,估計還有點熱。」

  趙廣一下子瞪大了眼。

  馮永其實是很怕冷,他對冷有一種心理陰影。因為前世在大西北的時候,那最艱苦的訓練正是在冬天裡進行,讓他從此以後有了一種恐寒心理。

  「那衣衫,做出來了?」

  王訓倒是想起了這些時日狗子阿母一直在做的事情,那就是拿這羊毛織成的布做一件衣服。用兄長的話來說,就是來測試保暖的程度。

  「做出來了。如今正穿在我身上呢。」

  趙廣大喜,一下子撲了過來:「兄長兄長,給小弟瞅瞅,啊,不是,能不能也讓小弟穿穿?」

  說著就要扯開馮永的外衣看那羊毛衫是什麼模樣。

  這可是第一件羊毛做成的衣服啊!胡人做的那些算什麼玩意?

  這羊毛衫要是真的能做成,那他們就真的要發了!

  「你給我滾!這是在高處,所有人都可以看得到的,你想做什麼?」

  馮永一腳把他踢開,誓死維護自己的清白。

  趙廣被連踢帶打地踹開,只好悻悻道:「那兄長下去後,可一定要讓小弟好好瞧瞧。」

  「下去下去,快點下去。」

  馮永實在是怕了這個趙廣。

  「子實剛才說有事情與我們說,不知是什麼事?」

  下得眺望塔,三人回到最大的一個茅草屋,這裡是平日裡議事的地方,屋子兩邊分別擺上了一溜圓木,當作凳子。

  馮永實是耐不住趙廣的好奇心,只得把身上的羊毛衫脫下來給他看。

  還好這屋子裡也就兄弟三人,旁人不經通報也不敢進來,馮永光著膀子倒也不用擔心被他人看了去。

  「哦,是這樣的兄長。」

  王訓看到兄長一副大喇喇地坐在那裡,一邊穿衣服一邊問,再沒了以往那副溫文爾雅的模樣,然後再看看另一邊正在脫衣服準備試穿羊毛衫的趙廣,心下也不知是什麼想法,只覺得這兩位兄長實是過於奔放。...<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8-11-29 04:52 AM

第0138章 苜蓿

  不要以為古人就很保守。

  在那個「存天理,滅人欲」的說法沒出現之前,古人對天性的追求未必就比追求個性的後世人差。有時候他們瘋狂起來,也會讓今人咋舌。

  比如說那個歷史上有名的四大帥鍋之一衛玠,就是被廣大婦女在街頭追星,然後被嚇死的。

  可見古人的追風也是很瘋狂的。

  就拿漢代來說,遠一點的就是那流氓開國皇帝劉邦。

  當年與項羽爭天下時,劉邦脫了褲子在洗腳,恰逢大臣入見。沒曾想他竟然就這樣坐著不動接見,毫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已經被人看光了,被人佔去了便宜。

  近一點的就如那劉備,得了關羽張飛,就夜夜三人同睡一起,得了新歡諸葛亮,又忍不住地和人家抵足而眠。

  還有那個敢在曹老闆面前當眾脫衣服的禰衡。

  要不然怎麼會有裸裎相對這個詞?這個詞最先可是用於男人之間的。

  倒是想完全做個漢人的王訓,卻是老老實實地守著規矩。

  後世洋人追求自由平等,追求性格解放,後來國內也有樣學樣,沒曾想學著學著卻是學歪了,「性格解放」四個字,「格」字沒看到,只看到了其中的三個字——這特麼的,簡直了!

  最後越往後,離婚率飆升,更不用說一些潛規矩竟也能光明正大地拿出來討論,日日當新郎,夜夜做新娘,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價值觀的扭曲,竟是墮落至此。

  人家古代青樓這個行當,那才是日日當新郎,夜夜做新娘,你們竟拿這個自比,有什麼好自豪的?

  再一個,人家洋人科技就是再發達,也要把開國英雄給神化,而自己呢?卻是把英烈貶低化當作一種潮流,更不用說給歷史翻案,潑黑水。

  這就是民族自信與不自信的典型,學他人不是錯,錯就在於只學其形,學不到其神,甚至連形都沒學全。

  王訓以前不自信,也就是跟了趙廣馮永,這才有了點底氣。

  但要真讓他像馮永趙廣這般,當著自家兄弟的面,就不再在意舉止之類的,估計一下子也不能適應過來。

  馮永也深知這一點,所以有時在他面前表現得隨意一些,以此給王訓一個暗示,讓他把心頭那份自卑去掉。

  畢竟算是自己的心腹小弟,心腹小弟要是在他人面前都抬不起頭,那他這個兄長豈不是當得很失敗?

  「是這樣的兄長,小弟奉了兄長的意思,前去那陽安關,見了馬將軍。」

  王訓說著,看了一眼趙廣。

  趙廣正在研究怎麼把羊毛衫套在身上,根本沒注意聽王訓在說什麼。

  「哦,那馬將軍是怎麼說的?」

  馮永把衣服穿好後,開口問道。

  「那馬將軍說,兄長口中所說的苜蓿,在西涼之地確實有人見過。當年漢武得血汗寶馬,也曾在長安種那苜蓿,以養御馬。但後來孝武下了罪己詔,那宮中稀罕之物,多被銷毀。那苜蓿也因此而流落到民間,但在世人看來卻是無用之物,故知者甚少。但西涼本就是產馬之地,因此倒是有人用來餵馬。」

  苜蓿分很多種,最好的就是紫花苜蓿。原產於小亞細亞、伊朗、外高加索一帶,因為張騫這個偉大的探險家,傳入中國的正是這個種類。

  至於說苜蓿是無用之物的,馮永當即表示呵呵一笑,心道你們這幫文盲,根本就不懂得知識的偉大力量。

  餵馬最好的青飼料是什麼?就是紫花苜蓿。因為它的性比價最高,而且馬也愛吃。

  水分大,糖分高,用來做貯青料是最好的選擇。

  而且這個東西,沒吃的時候也可以用來當菜吃。

  可惜的是因為當年漢武的罪己詔,這個好東西也被當成了漢武好大喜功的證據之一。

  流落民間後,又被當成是無用的野草,再加上民間又不養馬,自然不知道它的好處。

  馮永現在想要開始貯青料了,突然想起當年自己也是見過這個東西的,可是想要找它的時候,發現竟然沒多少人知道這個東西,更不要說到哪個地方去找。

  糧食才是這個世間第一頭等問題,那種野草,哪個認識?

  也幸好還有一個馬岱是西涼人,西涼那裡連接西域,又是產馬之地,所以馮永還是懷著僥倖的心理叫王訓去帶個話,沒曾想還真問到了。

  按道理說,給馬岱傳話這種事情,叫趙廣去是最好的選擇。

  但馮永深知這時候,自己已經在瘋狂地試探了諸葛老妖的容忍程度。

  就比如說明知對方有意將張星嫁給自己,可是老子這個年紀,正是荷爾蒙日漸高漲的時候,你還要我再等個六七年——血氣方剛這種事情,又不是我說的,當然也不是能由我控制的囉!

  後世那句話怎麼說來著?犯了一個男人都會犯的錯誤。

  喜歡上關姬,那不是正常的事情?

  所以馮永覺得,能少刺激諸葛老妖,還是少刺激點為好。

  叫趙廣去,就會讓人覺得,私下的黑幕交易是不是正在進行?萬一讓諸葛老妖誤會了怎麼辦?

  而且這個也容易讓馬岱產生了錯誤的判斷:這個牧場,我是不是可以要多一點?

  叫王訓去就不一樣了,有些公事公辦的意味,同時馮永也好把話清晰地傳給馬岱:這個牧場,是私人的,不是家族的。只給馬將軍你,不是給馬家的。

  真叫趙廣去說,他能說得出口?

  就算趙廣說得出口,那馬岱心裡會不會存了芥蒂?畢竟兩人的輩分擺在那裡。

  就是馬岱心裡不介意,可是這等肥利,只給了馬岱卻不是給馬家。馬家的人不敢對馬岱如何,因為馬岱如今是對外的話事人。

  也不會對馮永如何,因為馬岱如今在外代表的就是馬家。

  但肯定會對趙廣如何如何——別人不知道馬家怎麼回事,難道你還不知道?

  只要跑去趙廣他如今名義上的老娘那裡歪歪嘴,抱怨兩句,那麼,趙廣鐵定躲不掉一頓打。

  這個道理就如馮永小時候,村裡的大人都是他的長輩,但你又不知道是叫伯伯還是叔叔,亦或者爺爺?也不知道是叫二伯還是三叔,亦或者大爺?

  喊錯了,或者沒打招呼的,基本上都會被長輩給自家人歪兩句嘴,然後就會被進行一頓政治教育,免得被人說他家沒有禮教,老一輩還是很要面子的。

  所以坑自家兄弟這種事情,還是少坑為妙。

  雖然這傢伙經常在不經意間把自己給坑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8-11-29 05:33 AM

第0139章 急不可耐

  「能找到種子麼?」

  這才是馮永最關心的問題。

  「馬將軍說了應該可以找到,但需要時間。」

  王平點點頭。

  「能找到就行。時間不是問題。」

  馮永得到了想要的回答,心裡暢快,哈哈一笑。

  「還有,那馬將軍托小弟給兄長帶個話。」

  給我帶個話?

  馮永一愣,這話有點熟悉,好像在哪裡聽過?

  這個時候,皇軍還沒出現吧?

  「什麼話?」

  王訓乾咳一聲:「馬將軍說了,這些時日,那陰平和武興的氐人有些不安分,所以他要帶兵過去看看。不知兄長有什麼建議?」

  嗯?我能有什麼建議?

  馮永覺得有些荒謬,馬岱一個邊關守將,問我一個毛頭小孩……

  不對!

  馮永剛要說話,猛地反應過來,老馬這是,準備張開了血盆大口,迫不及待地就要開吃啊?

  此時的陰平和武都,在名義上還是掌握在曹魏手裡。可實際上,當年的漢中大戰,曹操不但把漢中的百姓全遷走了,連武都和陰平都沒放過。最後,只留了一點象徵性的兵力駐守。

  這兩個地方,如今全成了氐人和羌人放牧和駐足休息之地。只不過那些氐人和羌人,全都是偏向於曹魏就是了。

  那時劉備為了爭奪漢中,叫馬超策反氐人和羌人,但還是有一部分氐人和羌人倒向了曹操。於是劉備和曹操在漢中大戰,武都和陰平的氐人和羌人也捲入了這場不屬於他們的戰爭。

  不過終是因為曹操先行佔領的漢中,又早早控制了西涼之地,所以對武都和陰平的支援比劉備及時得多。

  正因為如此,這兩個地方的羌氐之人,到了最後還是偏向曹操的那一方佔了上風。

  後來劉備方的吳蘭被曹洪打敗後,逃到了陰平,被親曹魏方的陰平氐王強端殺了,人頭還被送到了曹操的大營裡。

  所以說,作為最靠近蜀漢的武都和陰平兩地羌氐之人,對蜀漢其實不算太友好,再加上木兀哲這個小部落又是被那氐人所逼迫,馬岱安了一個邊境羌氐之人不安分的名聲,其實算不得什麼錯。

  然後呢?

  既然不安分,當然是帶兵去看看囉!

  看完之後,是把那些不安分的氐羌之人就地殺了,還是抓了去放羊,那是無關大局的事情,不值一提。

  東漢兩百年,與那羌人搞了多少次不好友的切磋,史書上又記載了多少?

  最多最多,也就是記了那麼一筆,某某年,某個羌人部落反,某個校尉破之,這就完事了。

  至於破了之後發生了什麼?根本沒有必要去記。

  既然人都不記,那就更不會記那些牛羊究竟是被放走了,還是被士兵們填了肚皮。

  老馬估計也是打著這一手算盤,反正那氐羌之人,先帝在時竟然就敢與大漢為敵,不安分的帽子早就被扣得死死的。

  如今給他們安一個騷擾邊境的罪名,那也是理所當然。

  當然也可能有真不安分的地方,所以給他們點顏色看看,那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老馬這一手,表明了他不但同意了馮永的分配方案,甚至還有些急不可耐。

  馮永表示,這種難看的吃相,過分了,過分了哇!

  我就喜歡和這種直白豪爽的人打交道,這種直接捋進袖子就是乾的精神,真是……太好啦!

  再看看那魏延,就顯得矯情多了。

  早就叫黃舞蝶傳了話,這麼多天了,連半個字也沒回。

  這份好處,你要是不要,好歹說句話啊!

  當真是不爽利!

  關鍵是這個時候諸葛老妖沒授權,馬岱也弄不了多大的風浪。

  最多也就是帶些親兵打打秋風,再越界,就超出了他的職權範圍,不可能搶到多少牛羊之類的,不過就是搶到一些散小部落的人口那也是賺頭。

  那些氐羌部落,除了頭人和一些長老啊,貴族之類的,剩下的大多都是牧民奴隸。

  甚至有的還是處於原始部落的狀態,頭人說一不二,牧民別說是自由和生死,本身就是頭人的財富組成部分。

  要真是搶到了人,給誰放牧不是放?

  「可惜,可惜如今時機尚未成熟啊!」

  王平如今也不知走到哪了,諸葛老妖沒傳回消息之前,馮永也只能按下這急躁的心思。

  「可是兄長,那馬將軍說了,再過些時日,那些氐羌之人,大多都是要遷去他處過冬的,若想再去搶,」說到搶字,王訓臉上微微有些發燙,停了一下,這才繼續說道,「只怕要等明年開春了。」

  「這也是無可奈何之事。」馮永嘆息一聲,「此事本就事關重大,丞相那邊不發話,就是弄這些小動作,也是無多大意思。」

  沒有諸葛老妖的意思,馬岱能打多大的秋風?撐死了也就是掃蕩一下在陽安關附近的氐羌之人,弄不好,其間還會夾著幾個十幾個漢人——都是那些不在官府登記的流民。

  這年頭,只要是稍微長成人類模樣的,都算是勞動力。

  不單單是參與了牧場的人會這般想,就是在漢中屯墾的人肯定也會這般想。

  利潤決定人類的瘋狂程度,沒毛病!

  當然啦,如果當真能弄些人回來,也不是說不可以,後世還有熟練工這一說法呢。

  弄回來的人先操練上一個冬天,練練手,也不算是白費。剪羊毛,洗羊毛,還有婦女們的織布,做衣服啥的,不都得練習?

  氐羌的女人們又不是像漢人女人,天生就對這耕織有天賦,她們也是要學的。

  但是作為一個講究效率的地主階級人物,馮永覺得,自己就這麼點羊,就產出了這麼點羊毛,能練多少熟練度?還不如拿來讓現今擁有的羌族女人們專心練習。

  「再說了,如今我們也沒多少草料。如今收上來的草料,也不知夠不夠那些牛羊吃過這個冬日。所以這個冬日還是拿這些牛羊來試試手,看看再說。」

  測試嘛,就和那個養雞一樣,不就是通過不斷地測試,才得出來的最佳方式?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那按兄長之意,馬將軍還是按兵不動為好?」

  馮永點點頭:「還是先不要打草驚蛇了,且讓他們先逍遙上一個冬天。」

  說著似又想起了什麼,冷笑一聲道:「等開了春,他們要是不在大漢境內還好,在大漢境內的胡羌之人,只怕不好過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8-11-29 05:37 AM

第0140章 先進生產力促進社會進步

  開了春,就要耕地,雖然說朝廷那方面肯定會叫南中的李恢死命地往這邊送降俘,可是大夥兒一窩蜂地跑來漢中,那點人就是一天十二個時辰都泡在地裡耕種,也不可能夠用。

  再說了這個時候李恢那邊也是處於守勢,能搞得到多少人?有個兩三千人也就是頂天了。

  兩三千人,放到漢中,能頂多大事?

  最後的目光肯定還是要落在那羌氐之人的頭上。

  逼急了的兔子還會咬人呢,胡人不會種地?沒關係,努力學嘛,學不會的就餓上兩頓,肯定就會種了。

  這個冬天,估計很多人都會有點躁動啊。

  「對了兄長,小弟在那陽安關,還見到了熟人。」

  「熟人?什麼熟人?」

  馮永有奇怪,心想子實在這裡還會有什麼熟人?莫不成以前跟著王平在這裡打仗,還認識了誰?

  「便是兄長莊子的隔壁莊子,莊主李太公。」

  「誰?」

  馮永有些不敢相信地挑挑眉頭,「李莊的李太公?你確實沒看錯?」

  李家六房的根基,在錦城那邊,那個李太公不在錦城呆著,跑來這裡做什麼?

  「小弟如何會看錯?當時那李太公還和小弟說了幾句話。還問了兄長是否定下了居住之所,聽那意思,是想上門拜訪兄長。」

  李家六房的家主啊,雖說不是大房,但好歹也算是披了一層蜀地大姓的皮,他來拜訪自己這個毛頭小孩?

  「他為何會來漢中?」馮永像是在自語,又像是在詢問。

  「聽說是李家也出了不少錢糧要屯墾這漢中之地。」

  沒曾想王訓竟然還能知道答案。

  「不少?」馮永想了想,點點頭道,「應該是不少。不然不會連這家主也會跟著過來。」

  但是他們上哪去搞這八牛犁?

  不是馮永不相信世家的能量,他們肯定能搞得到,但什麼時候能搞到,那就是一個必須要考慮的問題。

  一年兩載後能搞到,和明年開春前搞到,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意義。

  農忙農忙,為什麼會叫農忙?

  就是因為耕種時就那麼點時間,要是錯過了時節,那一季的收成就沒了。

  所以農人在特定的時間,會很忙,忙得不可開交。

  要是李家沒有春耕之前拿到八牛犁,那他們投入的人力物力,全都會付之流水。

  這李太公過來了,就說明他們已經有了十足的把握,而且勢在必得。不然家主都過來了,難道就是過來看看?

  可是他們把諸葛老妖放在哪個位置?

  諸葛老妖怎麼可能會讓那些世家安然地拿八牛犁去開墾?

  漢中如今可是大漢境內唯一能掌控的產糧之地,哪個敢亂伸手就剁哪個的那種。

  不過這天下終究還是大漢的天下,這漢中開墾之事,諸葛老妖也不能明明白白地說只能讓勳貴來,別人卻不能來。

  但你要是沒有八牛犁,來開個毛的墾?

  以前漢中全是無人之地,朝廷無力開墾,世家倒是有這個能力,為什麼沒有一個想過來?

  墾荒是隨便來扒拉兩下就能開墾出來的?

  看看以前那二牛抬槓犁,翻死你都翻不了多少地。

  按以前那標準,來漢中開墾就是把那錢糧投入那無底洞,至少前幾年就是一個無底洞。

  誰都知道,漢中就是蜀中的屏障,哪一天那北邊又打過來了,這漢中不又得是一片戰亂?

  投入的人力還算不上什麼,畢竟哪個世家的莊園裡沒多多少少藏些人口?

  可是投入的錢糧打了水漂,就是再大的家族也經不起這等血虧。

  也就是有了八牛犁,朝廷這才有底氣敢說屯墾漢中。

  一個八牛犁平推過去,勝過百個熟手老農。

  農人要吃喝,可是牛呢?只要吃草就夠了!

  八頭牛,能吃多少草?

  一百個農人,又要吃多少糧食?

  這個選擇題就是讓趙廣來算,都知道選哪個。

  這就叫先進生產力促進社會進步。

  漢中的重要性,馮永知道,諸葛老妖更知道。

  所以在馮永的意料中,諸葛老妖肯定會把八牛犁牢牢卡住,讓世家只能乾瞪眼。

  沒曾想,這李家的一個旁支,就能這麼大的能量,看樣子能搞到八牛犁。

  這就讓人感到很奇怪了。

  想了想,自己似乎還欠那個李太公一個不小的人情,所以人家要見自己,最好還是見見為好。

  「那成。此事還是要麻煩子實走一趟,去跟馬將軍說一聲,把我的意思帶到,此事馬虎不得。然後順便再找一下那個李太公,就說我這些時日都有空,隨時歡迎他上門指教,也不用專門去找,能找得到便找,找不到就算。」

  那李太公人精一樣的人物,當年自己還是一條鹹魚呢,就懂得投資了。估計還沒等王訓去找他,自己就會送上門來。

  雖然那李太公的年紀比自己大,可自己好歹也算是一個官員呢,主動上門拜訪這種事情,還是算了。

  畢竟自己的身份有些敏感,世家又是諸葛老妖的眼中釘,還是安分一些吧。

  王平日夜兼程,趕回了錦城。

  看了看自己身上破爛不堪的模樣,還有一身泥土,按他自己的意思,如果是這副模樣去見丞相,那肯定就是失禮之極,本想著先回到自家小院去洗淨了身子。

  可是又想起那馮郎君在自己臨走前交代了,到了錦城立刻去丞相府,猶豫了一下,想想自己都已經把自家前程都賭在馮郎君身上了,還怕這一回?

  當下鼓足了勇氣,在那丞相府守衛甲士警惕的目光中,忐忑不安地給門房遞了一個拜帖。

  那門房倒是沒有看不起人的意思,只是委實看不出眼前這個難民似的人,究竟是何等身份,竟敢來這丞相府上遞拜帖?

  當下有些漫不經心地拿起拜帖看了一眼,登時就瞪大了眼。

  然後再看向王平的眼神充滿了不可置信。

  當門房的,當然要有眼力價,但也要有一個好記性。哪些人能進,哪些人不能進,哪些人可以直接進,哪些人要等等才能進,都是要做到心裡有數的。

  其中就一個叫馮永,字明文的,很是特別。

  此人雖然沒來過幾次,但那可是能直接進入內院的人物。

  甚至夫人前些日子還親自下了令,要是來了與此人相關的消息,都要盡快稟報。...<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8-11-29 05:48 AM

第0141章 王平入府

  諸葛亮的門房,自然也不是簡單的人物,那可是自小就跟在他身邊當小廝的,倒是識得一些字,此刻看到那拜帖上寫著馮永的大名,當下哪還敢大意?

  丞相與夫人一向料事準確,看來這一回又料對了。

  當下客氣地對著王平說道:「敢問這位郎君尊姓大名?與那馮郎君有何干係?」

  「不敢不敢。某叫王平,受了那馮郎君之托,前來給丞相送書信與些許事物。」

  王平受寵若驚,心道沒曾想那馮郎君在那丞相面前竟有如此臉面,連門房都能知道。

  他和那門房卻是不知,馮土鱉在諸葛亮心裡的臉面,有倒是有,可是那種臉面與他們心裡想的那種臉面卻是不一樣的。

  「哦,原來是王郎君。請王郎君稍等,小人這便前去稟報。」

  進入丞相府比王平想像中的簡單,侍衛核實了他的身份,仔細搜了身,然後就讓他直接進去了。

  「你就是王平?」

  王平低頭進去,還沒等看清裡面,就聽到上方傳來聲音,趕緊彎腰行禮:「回丞相,小人正是。」

  王平是誰,諸葛亮本是沒有多少印象,不過因為王訓跟了馮永識字,所以連帶著他也被諸葛亮記在了心裡。

  「回丞相,小人正是王平。」

  「前些日子聽人說,你告了假在家休養,怎麼又跑到那漢中去了?莫不成你這是疏忽職守?」

  王平哪裡想到自己這一進來,丞相不但沒有問那馮郎君的事,反而是提起了自己,當下暗叫一聲苦。

  聽說丞相最重法術,如今自己卻被捉個正著,這可如何是好?

  心裡一著急,明明是已經涼快的天,王平卻是急出一頭細細的汗。

  諸葛亮看著下邊的王平瞠目結舌卻又不知如何回答的模樣,心想那混小子明明是個滑頭,怎麼卻派了王平這麼一個老實人來跑腿?

  「如今你又替那馮郎君從漢中跑腿過來,莫不成是受了他的慫恿?」

  王平聽到這裡,嚇得心都要跳出胸腔來。

  自己早就不奢望能有多大出息,可是自家兒郎跟著那馮郎君,前途比自己要光明得多,這要是拖累了馮郎君,那大郎豈不是也要跟著受累?

  事關自家兒子,王平大急之下,猛然想起了馮郎君在自己臨走著要自己記下的話語,心思登時一片清明:「回丞相,此事容小人細細稟來。小人此前告假,確是不想再去上值,此事是小人之錯,但亦是事出有因。」

  只聽得上邊的丞相失笑:「從未聽說過疏忽職守還事出有因,我倒想聽聽這奇聞。」

  「那時犬子正在諸冶監上值,監製八牛犁,也不知是誰把那消息傳了出去,紛紛前來詢問這事。莫說是犬子,就是小人都不堪其擾。小人心想著八牛犁章程朝廷自有安排,如何能私自相問?故只得告了假,躲避一時。」

  諸葛亮聽了這話,仔細看了看王平,看那神色,倒不像是說謊的樣子。

  當下點了點頭,他當然知道那八牛犁剛出來的時候,這城中的人為了打探這章程,費了多少心思。

  沒曾想到這王平小小一個裨將軍,竟然能如此識大體,寧願得罪人,也不願意讓他兒子為難,品性倒是不錯。

  「那又如何去了漢中?」

  「小人就是告假在家中休息,亦是不得多少安寧,仍有人不斷上門,實是煩惱。恰逢那馮郎君帶了話,說要小人幫一個忙。小人之子王訓,在馮郎君門下學學問。故馮郎君對王家是有大恩情的,小人一日不敢忘,正好當時也是閒著,又可藉機出門躲避,就答應了馮郎君所求。」

  這一句話再次讓諸葛亮點頭,心想知恩圖報,實是忠厚之人。

  「哦?我記得那時那小子已經準備要去漢中了吧?怎麼還要你去那漢中之地?」

  諸葛亮一個不留神,就說漏了嘴,「那小子」三個字就自然而然地脫口而出。

  「回丞相,那馮郎君不是要小人去漢中,是去辦了別的事。」

  王平那般細心的人物,如何會不注意這個細節,心裡確定了這馮郎君在丞相心裡確是不同一般。

  稱他人為小子的,是一種鄙視之意。

  但如果是用長輩的身份說出來,那意味可就不一般了。

  丞相竟是把馮郎君當了晚輩看的啊!當真是讓人不敢相信。

  我家那兒郎,當真是遇到了貴人了!

  諸葛亮當然是不知道王平此時聯想到了多少東西,他心下只是好奇,那小子又叫這王平去做了什麼事?

  可是想想,又不好意思問出來,只好問了另外一個問題。

  「聽說那小……小郎君叫你帶了東西給我?卻不知是何物?」

  「回丞相,是一封書信,還有馮郎君在漢中做的一塊布。」

  王平剛說完這話,丞相還沒說話,就聽到上邊傳來低低的一聲「呀」,而且還是女聲。

  「那混……小郎君又在胡鬧什麼?那般遠的地方,還用得著專門差人送來一塊布?且拿上來讓我瞧瞧。」

  聽聽,聽聽,這口氣,如果說丞相不是把馮郎君當成晚輩看,打死王平也不相信。

  「是。」

  王平這才敢抬起頭,只見上頭坐著的,不正是大漢的丞相是何人?

  當年他降先帝后,也曾遠遠地見過幾次丞相站在那先帝身邊,但從未想過,自己竟然還能有機會如此近距離地接近丞相。

  接見王平的地方是一個偏廂房,丞相的座位後面,還立著一塊屏風,人影憧憧,剛才那聲女聲,應該就是屏風之後的人所發出的,也不知是誰?竟能躲在丞相身後。

  「咦?這布怎的和平日裡的布不太一樣?」

  諸葛亮平日裡極是關心大漢的耕織之事,自然知道那麻布和絲布究竟是什麼模樣,如今看這個布,非麻非絲,而且摸起來很是厚實,不禁有些驚訝。

  「回丞相,馮郎君說了,此中干係,書信中皆有說明,丞相只要看了信,自會明了。」

  王平把東西呈上去後,退回原處,聽到丞相的問話,恭謹地說道。

  「砰」地一聲,廂房裡安靜了一會,只聽得那丞相突然一拍案几,猛地站起來,神情激動無比:「這書信上面所說的,可是屬實?」

  王平一臉愕然,心道我哪知道這書信上面說了什麼?...<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8-11-29 05:50 AM

第0142章 咱老王要起來了?

  看到王平不知所以的模樣,諸葛亮知道自己心急了,當下急忙換了口:「那羊毛織布之事,可是當真?」

  他的話音剛落,屏風後便傳來了一聲咳嗽,諸葛亮這才想起了什麼,把那書信和羊毛布遞到屏風後面。

  「回丞相,確有此事。」

  王平自是看不到上邊的小動作,他低頭回答道:「小人此番就是受了那馮郎君之托,這才前去尋那些善牧牛羊的羌人。只是沒曾想那些羌人卻多皆不願意下到平地,有負所托,實在慚愧。」

  「誒!王將軍過謙矣!」

  諸葛亮臉上堆滿了笑容,「這信上可是都把事情說了,此次能尋得羊毛織成布,可是多虧了你不辭辛苦前去尋那羌人部落。聽說在那陽安關時,你可是睡了一天一夜這才恢復過來。不用自謙,不用自謙啊!」

  此時再看向下邊的王平,只見他身上又髒又破,腳上沾滿了泥巴,鬍子凌亂,連頭髮都有些散亂,神色更是疲憊不堪,心知他是日夜兼程趕回來的。

  心下不禁感嘆,這王平,為了國家之事,竟不惜得罪同僚;為了報那小子的恩情,竟不辭千辛萬苦去深山裡找羌人;為了能早日趕回錦城,竟如此不惜自己身子。

  當真是可讚可嘆!

  王平一愣,心下感動,他實是沒有想到,自己沒辦好馮郎君所托之事,馮郎君竟然還會在給丞相的信中專門給自己表功勞。

  唉,馮郎君的恩情,自此又多出一份矣!

  「王平,你疏忽職守在先,故我要去掉你的牙門將軍一職,以正法術,你可服氣?」

  王平心里正感動著,哪知丞相突然說出這麼一句話,當真是晴天霹靂。

  當下再也顧不得禮貌,忍不住地愕然抬頭,看向上邊的丞相。

  諸葛亮變臉的速度,馮永可是深有體會的,那時還被馮永心裡暗暗吐槽為四川變臉始祖,此時又如何會讓王平看出端倪?

  原先笑容滿面的神情,此時早已斂去,只剩下一臉的嚴肅。

  「小人……小人,服氣。」

  王平如同瞬間被抽了精氣神一般,身子似乎也矮了幾分。

  雖然自己早已不再奢望能再進一步,可是卻也沒想過竟然會被奪去軍職。

  可是自己無根無基,如今又被抓住把柄,落到這等地步,卻是無話可說。

  看到王平只有垂頭喪氣,卻無憤恨之色,諸葛亮暗暗點頭,此人心地卻是可靠。

  那混小子看起來滑不溜手,往日裡偷奸耍滑,可是在大節上還是靠得住的。

  如今推薦這個王平,看起來倒是個可用之人,就是不知道其才能如何?

  不過看在他立了這般大功的份上,讓他一個面子,給王平一個機會,倒也不是不可以。

  「不過念在你忠心為國,此番又立了功勞,封你一個討寇將軍之職,前去南中那裡當李都督副手,你可願意?」

  王平正自怨自艾,有些失魂落魄的意味,沒曾想丞相竟又說出這番話來,當真是讓他一下子從泥沼升到雲霄。

  王平又一次猛地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看向丞相。

  丞相此時卻是臉露微笑,正對他微微點頭。

  「小人敢不誓死效力!」

  王平重重地行了一禮,感激道。

  「如此便好,你這一路趕來,想來也是辛苦,且先回自家府上休息幾日,介時自會有人通知你前來領取官綬。」

  「謝過丞相。」

  王平感激涕零地說道。

  「不用謝我。」

  諸葛亮身為丞相,還不至於連這份人情都要冒領,當下解釋道:「要謝,就去謝那馮小郎君,是他在信中一再推薦你。說你善守,有當年那霍仲邈之風。再說了你為了這羊毛之事,也是奔波千里,我這才給了你這個機會,可別讓我失望,亦不要讓那馮小郎君丟人。」

  霍仲邈,即是霍峻,當年在葭萌關,用幾百部曲,硬是頂住了一萬人的進攻,最後竟然還能斬了敵將,力保先帝進取錦城時後方無憂,立下了汗馬功勞。

  能與那霍峻相提並論,這可是巨大的榮耀。

  諸葛亮看向王平,只見他身子微微顫抖,同時傳上來的聲音有些哽咽:「小人何德何能,敢與霍將軍相比?此去南中,惟有粉身碎骨,才能報丞相與馮郎君的提攜之恩。」

  王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丞相府的,他只覺得腳下輕飄飄地如在雲端一般,一切都是那麼的不真實。

  再看看四周,沒錯,這是真的。

  等他回過神來,卻是發現自己正漫無目的走在了錦城的大街上,周圍眾人都掩著鼻子繞著他走。

  十來天日夜兼程,沒吃好沒睡好,更不要說清洗自己,身上早就散發著又酸又臭的味道。

  要是平日,王平看到眾人那種輕視的眼光,早就自卑地躲回自家小院。

  可是此時,他卻是意氣風發,咱老王,這是要起來了?

  討寇將軍啊!

  雖然只是一個雜號,雖然也只是比牙門將高了一級,但好歹也是帶了一個將軍的名號。

  南中雖是被視為蠻荒之地,可是他家兒郎好歹也是跟在馮郎君身邊的人,平日裡從馮郎君嘴裡,也隱約知道,朝廷要屯墾漢中,人力哪來?不還是指望著南中那些降俘?

  當了那李都督的副手,將來用降俘換來的人情,數之不盡那是誇張,但人脈之廣卻是能預見的。

  再一個,南中如今叛亂,此去那裡,不正是表明了給自己撈軍功的機會?

  還有就是,等朝廷騰出手來,要平定南中,難道這不又是一個機會?

  王平心裡對那馮郎君又是感激又是感動,心道王家受這馮郎君大恩,當真是還也還不清了。

  然後再看看自己身上,再想想馮郎君臨走前對自己所囑咐的話,心想,這馮郎君當真是大才也!竟然連丞相的想法都能猜測到一二。

  如果這個時候,他還不明白馮永為什麼要他牢記那幾句話,又為什麼叮囑他一到錦城就馬上去丞相府,那他就是枉活了這幾十年了。

  用馮土鱉那些年的職場經驗的話來說,就是:你再努力工作,老闆看不到那也是白瞎!老闆看到了你的努力那才叫努力,看不到的努力那就叫白費勁!...<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8-11-29 05:51 AM

本帖最後由 裘斯特 於 2018-11-29 05:52 AM 編輯

第0143章 畫的含義

  待王平走後,黃月英拿裡攥著書信和羊毛布,從屏風後面走出來,一臉的喜意。

  「原本還想著那小子是想偷懶,所以這才拿著采風的名頭,跑去漢中,沒曾想卻是做了這般大事。」

  諸葛亮看著自家細君一臉欣慰又高興的模樣,心裡有些不是滋味:「細君對那小子何以如此上心耶?伯松也是你的孩子,怎的不見你這般關心他?」

  黃月英白了諸葛亮一眼:「阿郎這話好生沒道理。伯松年少老成,如今又已到弱冠之年,可是比那小子大了四五歲呢,叫我如何關心?再說了,讓伯松去那漢中受苦,可是不我的主意。」

  說著,又抖了抖手裡的書信:「那混小子去了漢中才多久?就傳來這樣的消息。別的不說,就是這羊毛,日後能讓你省多少心?怎的還對他不滿意?」

  「好好好!細君說的有理,是我說錯話了。」

  看到黃月英一副為自家孩子說話的模樣,諸葛亮有些招架不住。

  看到自家阿郎服了軟,黃月英又喜滋滋地看了一遍書信,繼續說道:「這信上說他準備建一個牧場,圈養牛羊,打算給伯松一份,又給妾身一份,這般算來,咱諸葛家豈不是佔了兩份?介時別人會不會說閒話?」

  「有甚閒話?」諸葛亮渾不在意,「想那牧場圈養牛羊,就算是他有辦法貯存草料,這一個夏秋下來,又要給牛羊吃,又要割草貯存?能存下多少?」

  黃月英想了想,點點頭:「阿郎的意思是,那牛羊規模不大?」

  「這建牧場圈養牛羊之事,誰也沒見過,但在我想來,牛羊總是要吃草料才能活,他上哪找這般多草料?」諸葛亮一想起那小子總是不按道理行事,往往做出讓人意料之外的事情,說出這話,心裡總是有些發虛。

  「那小子的意圖,應該是自己養羊再剪羊毛織布,這才是真正的賺頭。就算他養得再多一些,這麼多家分下來,估計也就和那養雞差不離。上回那祝雞翁之術,他嫌我害他,故意把咱家漏了,所以這回是要補上呢。」

  「阿郎這話說得就如那小孩子鬥氣一般。」黃月英忍不住地撲哧一笑,「人家小小年紀呢,跳脫一些也是正常,不就是沒隨了你的意入府做事麼?你一個大漢丞相,還這般記仇。」

  「這如何是記仇的事?」諸葛亮有些不爽,「叫他入府做事,他不願意。讓他安分地守在錦城,他又非要去漢中。想許張家小娘給他,他非要在關姬和李遺兩人之間橫插一槓子。你說說,這是記仇的事?」

  「你啊,就是這脾性。」黃月英把書信還給諸葛亮,找了位置坐下,又仔細地把那布折好,這才開口說道,「大事小事都想抓到手裡。遇到個能入了你的眼的,又想把人家死死攥在手心才甘心。」

  諸葛亮欲言又止。

  黃月英擺擺手,阻止了諸葛亮的開口:「事分大小,阿郎是大漢丞相,卻要親自去處理軍中司馬的事務,此事就算妾是婦人,亦知不妥。人各有志,他不願意入府做事,那就像如今這般,讓他去做他願意做的事,不也做出這般大事?」

  說著,黃月英認真地看著諸葛亮:「阿郎,你可曾記得,那楊子昭也規勸過你,不可如此行事?還有那馮明文,年紀雖小,卻也知道職責分明。人也好,事也罷,阿郎為何就不能稍微放鬆一些呢?」

  諸葛亮沉默,好一會才說道:「細君此言,當是有理。」

  當下卻是沒說會改變的話,黃月英聽了,心裡嘆了一口氣,知道阿郎一時半會也不願意改過來。倒也是沒有強求,這種事情,只能慢慢勸說,急不來。

  「說到張家小娘,妾倒是想起個事來。」黃月英慢慢地說道,「阿郎可還記得那幅畫?」

  「什麼畫?」

  「自是李老神仙所給的那幅畫。」

  「易經有云: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細君知道,我最是不喜那故作神秘的讖語。」諸葛亮不悅道,「就算是天命有常,但世事卻是無常。」

  「子不語怪力亂神,只說了敬而遠之,可沒說是不信。」黃月英反駁道,「馬前兩滴水,和那句歸去路上,必遇其馬,不是已經應驗了麼?阿郎可曾想過,那半身美人,和那句北上途中,可得其美,是否就應在那馮永與關姬之事?」

  諸葛亮一怔。

  看到自家阿郎的神情,黃月英知道說到點上了:「那漢中不正是在錦城之北麼?關姬貌美,正合那美人之意,得其美,說不得就是馮永與關姬之事。」

  想了好一會,諸葛亮這才輕輕搖頭:「不妥。那上邊的武字又何解?」

  「那還不簡單?關姬武藝,在這大漢境內,那也是屈指可數的。這武字,不正是為關姬作注麼?」

  「太過牽強。」諸葛亮斷然否認道,「半身美人,為何不畫全身?這其中必有緣由。別忘了,那馬可是完整的。止戈為武,那武字,說不得是平息刀兵之意。」

  「我說不過你。」黃月英也知道這個確實有些牽強,只是想著這李老神仙所言所畫,當真是艱澀難懂。

  既然說起了關姬和馮永,只好順著話題繼續往下說,「如若那馮永當真是認定了關姬,那張家小娘又當如何是好?」

  「還能如何?」

  諸葛亮不聽這話還好,一聽這話就覺得心煩意亂,「當初那皇后想要讓關四娘嫁與那混小子,那份眼光確是獨到。可惜那張君侯夫人卻是心疼女兒,不願勉強。如今鬧成這般模樣,皆是她猶豫之故。」

  說到這裡,似乎覺得自己背後說別人不太對,又頓了一下,「那混小子,有才有才,要貌有貌,品性又不差,身後還有一個那麼大的師門做靠山,配哪家姑娘不行?反正那關姬與李遺之事,又沒定下,算不得數,且由他們去了。」

  「就因為是皇后所提,所以才麻煩。」黃月英卻是不贊同諸葛亮這種粗糙的處理方法,「如今出了變故,皇后心裡萬一有了芥蒂,那當如何?還有,關家願不願意,還是兩說呢!」

  「你可別小看了那小子,他要真想做的事,一般人還阻攔不了。」

  諸葛亮對馮永的能力倒是沒有小看,「當初他也就是一個小小的田舍郎,得罪了關張兩家,不但能想法子避了過去,最後還能變相地讓那幾家把他護上了。看看現在,就算是他本人去了漢中,可是留在錦城的莊子,哪一天沒有那幾家的人在晃悠,就怕有人把那祝雞翁之術用手段得了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8-11-29 05:53 AM

第0144章 阿梅識字

  「我知道細君想要說什麼,」諸葛亮看了看黃月英,神情有些疲憊地背靠在椅子上,「我應了陛下這一聲相父,不管陛下理不理解,但我都得殫精竭慮為陛下護好這一片大漢天下。但皇后終究是陛下之妻,後宮兒女之事,我若再插手太甚,只怕徒惹非議。再說這兒女之事,亦非我所長。」

  黃月英看到自家阿郎的模樣,心下有些心疼,起身走到後面,幫他揉了揉肩膀,「但那馮小子的事情,你總不能就這麼不管?不說別的,你現在坐的還是人家送過來的椅子呢。」

  「放心吧。那小子雖然有些胡鬧,但做事總是有分寸的。再說了,皇后是何等人物,先帝當年也是說過的,惜哉為女兒身。」諸葛亮笑了笑,「單看如今皇后就算有孕在身,宮裡一樣被管得井井有條,就知道其手段不平常。」

  「你們男人啊,做事總是從家國大事去考慮。」黃月英不滿地推了一下諸葛亮,「當時只道關李兩家聯姻有利,就極力贊同,為何又不說不擅長兒女之事?如今知道了何家的事,就對這事愛理不理。」

  「愛理不理方才是對那小子好。」諸葛亮聽到了何家二字,臉上露出微微的笑意,眼神眯了起來,眼中露出一絲寒芒,「無論是關李兩家,還是那小子與張小娘子,都只算是個意願,從未公示於眾,又算不得數。如今李家意在何家,馮小子又鍾情關姬,正好隨了他們各自的意。」

  「再說那皇后,只要我不開口反對,她自會明白我的意思。那張君侯夫人對此事本就有些猶豫,這才錯過,怨不得他人。皇后若真下了心,一定要讓張家小娘子嫁與馮小子,那就先去勸說張君侯夫人。就算是日後關張兩家各施手段,哪個得了手,都是不錯。」

  在諸葛亮眼裡,無論關張兩家女,哪個成了馮小子的內室,他都無所謂。

  那個小子,有才能不假,但也算是有情有義。

  有情有義的人,用情義綁住他,還怕他能跑到天邊?

  趙廣王訓,如今都算是用朋友兄弟之情綁住他的人。

  日後無論是關姬還是張姬,他最終選了哪個,都是可以,反正都算是他自己用來綁住自己的兒女之情。

  如果最終他一個都沒選……

  諸葛亮眼中的寒芒更甚,那也不打緊。皇家中是沒有合適的貴女了,但那功勛之家嘛,還是有一些的。大的小的都有,就看他喜歡哪一個。

  馮永自是不知道自己眼中的諸葛老妖,已經準備在作妖。

  當然,就算是他知道了,估計也會矯情一句,當真是男人幸福的煩惱!

  此時的他,正悄悄地站在自家的貼身侍女身後,好奇看著她蹲在地上東劃西劃,忍不住地說道:「你這個雲字寫錯了,少寫了一橫。」

  阿梅如同受驚了兔子一般竄了起來,看到是自家主君,臉上有些驚慌,趕緊施了一禮:「主君,婢子知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你有什麼錯?」馮永奇怪地看著一臉窘迫的自家婢女,「勤奮好學,乃是一大好事,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阿梅吶吶道:「婢子私自學識字……」

  「識字是好事。」馮永仍然很奇怪地說道,「昔日鄭公家裡婢子識毛詩,乃是當世一大美談。你沒聽說過?」

  馮土鱉心裡其實是有些遺憾的,當初他教了那個小婢女么妹學識字,沒曾想卻是個笨丫頭,學了那麼久,也沒學會幾個字。平日裡做女紅做些手藝倒是一個巧丫頭,當真是腦子笨手靈活。

  要不然,他也能學那鄭玄,家裡來客人了,讓么妹端茶露個臉,問個話還能回兩句他盜來的千古名句。

  一來二去,這老馮家的名聲,豈不是響徹大漢天下?

  「鄭公是誰?婢子確實沒聽說過。」

  阿梅臉頰微微發燙。

  馮永:……

  看來蠻僚之女還是蠻僚,當真是孤陋寡聞。

  「這些字都會念嗎?」

  馮永指了指地上的字,雖然看起來歪歪扭扭的,可是卻能勉強認出來,正是馮莊特產的開蒙文章千字文前面那幾句。

  「會。」

  「那念來聽聽。」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張……」

  不錯嘛!

  馮永有些驚異地看著她:「這些都是誰教你的?」

  阿梅悄悄地看了一眼馮永,見他確實沒有責怪的意思,這才鼓起勇氣回答道:「主君平日裡也無多少事要婢子伺候,婢子得了閒,就去幫狗子阿娘織布,換了那狗子小郎君教的。」

  神特麼的狗子小郎君,這個稱呼當真辣眼。

  不過你這頭腦,很會做生意啊!

  馮永真是越來越有興趣了,這婢女平日看起來挺自卑的,也不敢多說話,沒曾想竟然還有這種主意。

  「學了多久了?學了多少?都念出來給我聽聽。」

  「學了四五日。只學到幾句,學到了『雲騰致雨,露結為霜』那一句。」

  人才啊,毫無基礎,學了這幾天,能背了還不算,竟然還能寫出來,這不是人才是什麼?

  「教了你拼音麼?」

  狗子作為馮莊第一尖子生,馮永的漢語拼音肯定是要在他身上試驗的。

  阿梅茫然地看著馮永:「主君,婢子不知道什麼叫拼音。」

  拼音嘛,就是把漢字的音拼出來。

  來,哥哥教你,「軟」要這樣念:日五……

  算了。

  「為什麼想學識字?」

  作為一個婢女,馮永如果要求她學識字是一回事,可是馮永沒有要求,婢女是沒有這種需要的,也根本沒有這種動力。她們的主要任務,就是伺候好主人,主人好,她們就好。

  看看么妹就明白了,當初對會寫字的馮永是何等崇拜?然而等馮永教她識字的時候,一開始還有興趣,後來隨著課程的增加,天天苦著臉,學寫字就如同是上刑場,簡直是對知識的最大侮辱。

  「婢子的大人是漢人,也是會識字的。給婢子留下了幾本書,說是要婢子好好保存,婢子想知道上面寫的什麼,所以就想識字。」

  馮永的話似乎勾起了阿梅的傷心回憶,她的聲音低了下去。

  阿梅這一說起來,馮永倒是想起來了,管家當初就是因為阿梅的大人是漢人,這才讓她第一個進了府做事。

  「你這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你家大人,如何就是漢人?怎麼會娶了你家阿母?」...<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8-11-29 05:57 AM

第0145章 諸葛喬

  「還有,既然你家大人識字,為何不教你識字?」

  阿梅的臉頰更是發燙,頭垂得更低。

  「當年大人進山採藥,被蛇咬了,最後被阿母救了。」

  美救英雄,然後以身相許?

  這世間竟然還有這等好事?

  看看阿梅的模樣就知道了,估摸著她的阿母應該是寨花的那種,不然就憑漢人看不起蠻人的那份驕傲,普通的蠻女怎麼可能入得了漢人的眼?

  父母兩人的好基因,這才結出這般好模樣。可惜就是皮膚黑了點,也不知道是天生的不是被南方的太陽曬黑的。

  「後來大人就在寨子中養好傷後,想離開時,才發現阿母已經懷了婢子。」

  尼瑪!

  雖然阿梅用的是春秋筆法,但是馮永已經從其廖廖幾句中,推斷出來,這採藥的猛男,竟然在受傷的時候就已經和自己的救命恩人有了夫妻之實。

  你這中的是淫蛇之毒吧?

  「最後大人捨不得阿母和肚子裡的婢子,所以就在寨子中落戶下來。婢子能記事時,大人也曾離開寨子幾次。那時大人還跟婢子說過,等婢子長大一些,就教婢子識字,只是沒曾想到……」

  哦,死得早了,所以沒來得及教。

  「那幾本書,就是大人最後一次離開寨子時,帶回來的。大人離開人世後,阿母傷心過度,沒過幾年,也跟著去了。後來南中大亂,實在呆不得了,婢子只好跟著寨子裡的族人跑了出來。如今也沒法子回去看大人和阿母,那幾本書就是婢子帶出來的唯一東西。」

  唉!

  馮永在心裡嘆了一口氣,媽的,這亂世,當真是……

  「一直都是叫你阿梅,你的全名是什麼?」

  馮永覺得自己應該多關心一下這個存在感很低的婢女。

  這阿梅跟了自己這麼久了,竟然連她的全名都不知道,感覺有點失敗。

  「婢子也不知道。大人只給婢子取了一個梅字,連姓都未曾取。只說了日後有機會了帶婢子回去認祖,再給婢子一個真正的姓。」

  說到這裡,阿梅的聲音有些哽咽,更顯得楚楚可憐。

  馮永心想著這年頭識字的,甚至家裡還能有書的,十有八九都是世家子弟,就算不是世家,那基本也是有名有姓的人家。

  估摸著是他家大人娶了個蠻女,家裡覺得丟人了,不願意認這個媳婦和她的血脈。

  他家大人離開寨子幾次,應該就是偷偷回家去了。

  這個也算是個長情的,就是這樣也不願意放棄自己的媳婦和女兒。

  「你家大人叫什麼?」

  如果她家大人真是南中那邊的,憑李恢的能力,應該能查得出來。

  「婢子也不知道。大人也從未說過他的名諱。」

  那就沒辦法了。

  馮永心中憐惜,想了想,說道:「如若你真想識字,夜裡便到我房裡來,我教你。」

  漢語拼音作為兒童的初始識字工具,馮永覺得自己需要再收集一些數據。

  狗子那樣已經認識了不少字的,和阿梅這樣從零開始的,情況肯定不一樣。

  阿梅大喜過望地看了馮永一眼,跪到地上,行了一個匍匐大禮:「婢子謝過主君。」

  「嗯,其實你這樣也不錯,要是白日裡有時間再去跟狗子學識字,讓他先教你拼音,學會了拼音,那千字文就可以自己學了。」

  注音版的千字文馮永已經搞出來了,不過手頭只有一冊,正好可以用來給阿梅這種零基礎試試水,看看效果如何。

  本想問問讓阿梅把那幾本書拿出來看看是什麼書的,可是轉念一想,一個被家族逐出來的棄子,估計也就是幾本典籍。

  這年代的書籍,馮永如果不拿《說文解字》對照,心裡實在是發虛。隸書還好說,萬一是小篆呢?

  為了保持自己的高大形象,想想還是算了。萬一她拿出來了自己看不懂怎麼辦?

  「那幾本書呢,你自己保管好。以後懂的字多了,說不定可以從裡面找出你家大人究竟是哪裡的,恢復你的姓氏,多好的事情呢。」

  「是,婢子明白,謹遵主君之意。」

  這個時候,只聽得有人咳嗽一聲。

  馮永轉過頭去,看到李遺正站在身後,旁邊還有一個二十來歲的年青人。兩人的臉上都有些許的尷尬。

  再看看阿梅,即便是膚色有些黑,但臉上仍可看出在發紅。

  我說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馮永心里奇怪,笑著對李遺說道:「文軒這幾日不見人影,是去了哪裡?這位又是何方才俊?」

  李遺拱了拱手:「兄長這是在處理家事呢?小弟來的不是時候,當真是抱歉。」

  處理個毛的家事?這裡是營寨的空地,又不是自己的屋子,你見過哪個在大庭廣眾之下跟自家婢女處理家事?

  我這叫閒得沒事,和貼身侍女討論一下人生的規劃,你們都什麼表情?

  「無妨無妨。只是閒得無聊,看這婢女竟然與他人有些不一樣,跟著那莊裡的狗子學了幾個字,所以好奇問問。」

  說著又看向正一臉探究的年青人,問道:「文軒還沒說這位是何方貴客?」

  「哦,是小弟失禮了。兄長前些日子不是說了要小弟去收集秸桿麼?小弟這幾日便是去找人幫忙。這位便是小弟所找之人,乃是丞相之子,諸葛柏松。」

  諸葛喬?

  馮永心裡一驚,沒想到和諸葛老妖的養子就這麼突兀地見面了。

  沒辦法,馮土鱉心裡總是徘徊著一個名叫諸葛的陰影。

  猛地一聽到這名字,心裡就要驚一下。

  「原來是諸葛參軍,失禮失禮了!」

  馮永連忙拱手行禮。

  諸葛喬寬厚一笑,還禮道:「久聞馮典農校尉丞之名,我這參軍,聽著厲害,可實比不過馮郎君的少年英雄之名。今日冒昧而來,還望不要介意。」

  諸葛喬看起來臉有些長,一副寬厚的模樣,和那諸葛亮那副中年成熟老帥哥一點也不像,而且性格看起來也不錯,至少顯得平易近人。

  「不介意不介意。」馮永熱情地說道,「在錦城時我深受丞相和夫人的大恩,此到漢中,就一直想見見諸葛郎君,只是未曾有機會,今日得見,實是慰我心頭之憾。」

  一旁的李遺嘴角抽抽,這少年英雄……不愧是丞相親口所贊。

  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事,也是一絕。

  再看看那諸葛喬,卻是老實得有些過分,竟然當了真,連連擺手謙虛道:「那是大人與阿母對馮郎君青眼有加,這恩情卻是與我無關,馮郎君莫要因此而對我另眼相看。文軒喚馮郎君一聲兄長,我是痴長了幾歲,馮郎君不如喚我一聲大郎。」...<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8-11-29 05:58 AM

第0146章 報應

  「那怎麼成?」馮永一臉地不情願,「文軒喚我一聲兄長,我為何就不能喚伯松兄一聲兄長?」

  「好阿弟!」諸葛喬一聽,樂壞了一把拉住馮永的手,喜道,「為兄雖是不知道錦城之事詳情,但往日阿母也曾來信,信裡都不知提了明文多少次。最近一封家書,阿母可是特地提醒了為兄,若是方便,要記得給明文些許照顧。」

  說到這裡,諸葛喬的手上又用力了幾分,「可見阿母是真心愛護明文的,沒曾想明文竟也有如此心意。今日喊我兄長,為兄下次回信時,便說起此事,想必阿母定是開心。」

  媽的!這諸葛喬性格也太耿直了吧?這就順口叫上了?

  好像玩大了。

  不過聽到黃月英竟然在信裡要諸葛喬照顧自己,心下又是有些感動。

  心道自己以往可沒少往丞相府裡送東西,都是頂著孝敬黃月英的名義送去的,看來總算是沒打了水漂。

  「那兄……兄長,不如先到裡面說話吧?」

  馮永硬著頭皮說道。

  心道這都是報應啊,以前都是別人叫自己兄長,沒曾想一見到姓諸葛的就慫了。果然我與諸葛這兩個字不對付。

  「好好。」諸葛喬嘴裡說好,可是手中卻依然緊緊攥著馮永的手不鬆開。

  馮永暗中抽了幾次,都沒抽出來,無奈之下,只得轉頭對阿梅說道,「去,去端些湯水上來,給兄長解解渴。」

  議事的大屋子裡,經過這幾日眾人的努力——依舊還是那般的簡陋,只是多了幾張簡單拼湊起來的案几。

  至於椅子就別想了,照樣還是用圓木頭當凳子。

  諸葛喬卻有些奇怪為何案几後面會有圓木頭,看到馮永和李遺很是自然地坐到木頭上,當下才有些明了。

  有些猶豫地問道:「明文和文軒莫不成平日時也是這般坐法?」

  「對啊,」馮永點點頭,「這般坐法,卻是比以前那種跪坐舒服多了。兄長不妨試試。」

  「這樣豈不是顯得行為不端?」

  諸葛喬有些皺眉。

  「喛,伯松過慮了。」

  這回卻是李遺開了口,笑道,「伯松久未回錦城,只怕是不知,如今錦城裡流行的坐法,是坐在一種名為椅子的物件上,可是比這圓木高多了,看起來卻是頗有威儀。連丞相亦曾說過,坐在椅子上,可是比跪坐舒服多了,而且還方便不少。」

  說著,還看了一眼馮永。

  「還有這等事?」諸葛喬有些不敢相信,「大人最重規矩,竟也會有這等說法?」

  說完後,又看了一眼已經坐好的兩人,遲疑了一下,「既然兩位賢弟都這般坐法,大人也有這種說法,那為兄也就不矯情了。」

  這諸葛喬,有些死板。

  這是馮永在心裡的想法。

  想不到諸葛老妖那般妖孽的人物,竟然會有這麼一個兒子。也不知是他教出來的,還是諸葛瑾教出來的。

  「早些時日就知道了明文到漢中的消息,只是那時剛好有一批糧草從錦城那邊運過來,為兄每日分配糧草,忙得實在是不可開交。所以一直不得空閒,未能早早來見阿弟,實在是有負阿母所托啊!」

  諸葛喬坐下後,有些歉然地說道。

  「是小弟的錯,來了漢中亦未能及早去見兄長。」

  馮永嘴裡說著,心裡卻道,要是我早知道丞相夫人提前送了書信過來,讓你照顧我,我早就巴巴地去找你了。

  想不到黃月英那般人物,竟然也會給人開後門。

  坐地虎魏延看來是指望不了多少了,沒曾想卻主動送了一個地頭蛇上門,人生果然是處處有驚喜。

  「方才聽兄長所言,說從錦城那邊送來糧草,為何還要兄長親自分配?」

  馮永有些奇怪地問道。

  「阿弟有所不知啊,」諸葛喬苦笑了一下,「這漢中的兵糧,全仗著錦城那邊。為兄是漢中的糧草官,這糧草後勤之事,皆歸為兄管。那些個軍漢,連自個兒的名字都不會寫,還能指望他們會那算術之法?每次分配糧草,就是為兄最辛苦的時候。」

  馮永瞪大了眼:「軍中竟是如此缺乏會算術之人?小弟記得朝中不是有專門的經學博士麼?為何不調撥一些經學博士的弟子過來?」

  馮永不提這話還好,一提這個,諸葛喬的臉上就露出些許無奈之色,「那朝中的經學博士,多是誇誇其談,眼高於頂之輩。如何願意到漢中吃苦,更何況還要委身於軍中?逼得急了,說不得還會辭官。」

  這經學博士這麼牛?

  馮永這下就更驚訝了。

  李遺跟著馮永時間久了,倒是知道他對朝中之事多是不太瞭解。

  當下便在一旁解釋道:「兄長有所不知,那經學博士,朝廷其實本無幾人。如今在職的,大多是先帝在時,發佈蜀中招賢令時慕名而來。現今朝中局勢,與先帝在時又是大不同。」

  雖然李遺說得有些隱晦,馮永還是明白了。

  經學博士,大多都是劉備剛開始入蜀的時候,為了籠絡蜀中大族而招來的。想想也是,除了世家大族,還有哪裡能出批量的知識分子?

  後來劉備站穩了腳根,立馬翻臉把蜀中大族搜刮了一圈,後面又丟了荊州,蜀漢政權的生存空間大大縮小。

  蛋糕變小了,吃蛋糕的人卻還是那麼多,那就肯定有人要少吃或者吃不上。

  蜀中世家大族原本歡迎劉備進蜀,就是圖一個從龍之功,出了那麼大力,如今卻連湯水都喝不上。

  再到如今,諸葛老妖打壓蜀中大族的態度日趨明顯,混在朝廷中的那些大族人士,日子估計也不好過。

  所以說,要嘛是像李恢那樣乾脆再來一次全身心投靠,要嘛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直接辭官,就算是不辭官,那也是摸魚混日子。

  想要讓他們真心效力,估計是很難,而且諸葛老妖也不一定放心。

  得不到好處也就罷了,竟然還被迫吐出自己原有的好處,世家大族日漸被逼站到了蜀漢政權對立面也是理所當然之事。

  馮永眼珠子轉了轉,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卻是再沒開口。

  「對了,那趙二郎不是說也在這裡麼?怎麼此刻沒見到人?說起來,在錦城時,我與他也是時時見面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8-11-29 11:42 PM

第0147 辛秘

  「哦,二郎他有事去了南鄭城裡。」

  魏延久不見回應,馮永只好把主意打到了黃舞蝶身上,叫趙廣這個美男,去使個美男計,打聽一下魏延究竟是個什麼意思。

  「去了南鄭?」諸葛喬一愣,然後突然又想起了什麼,臉上露出有些曖昧的笑意,「原來如此,莫不成是去尋了那黃家之女?」

  馮永看到諸葛喬那一副我是男人都懂得的表情,心裡跳了一下,我叫趙二郎去施美男計,也沒說給第三個人聽啊!這諸葛喬是從哪知道的這回事?

  「兄長如何得知?」

  「別人不知,為兄如何能不知?」諸葛喬嘿嘿一笑,原本看起來寬厚的臉上突然有了一種猥瑣的意味,「我記得前幾年,那小子也就十一二歲吧。那時我們都知曉黃娘子有個怪僻,就是要吃不要命。」

  說到這裡,諸葛喬的神色竟然有了一絲敬佩之情,「聽說黃老將軍從狼嘴裡把她救出來之前,她就一直孤身在野外尋找吃食,不知多少次差點被狼咬死。明文想想,這等女子是不是世間罕見?」

  馮永勉強笑笑:「聞所未聞。要嘛餓死,要嘛被咬死,這黃娘子,只怕世間男子也多是不如。」

  心裡卻是想道,這哪是世間罕見?簡直就是牛得不能再牛的一逼!

  諸葛喬擊節嘆道:「就是如明文所言,當時戰亂四起,兵災不斷,那黃娘子竟能憑著一股血氣之勇,與猛獸周旋,活了下來,世間男子只怕多也是不如的。估摸著也正是如此,故黃娘子留了個習性,那就是特喜吃食。」

  「也就是那時,趙二郎為了接近黃娘子,不但日日從自家府上拿些吃食出來找黃娘子,就是連自己每月的花銷都是買了吃食,嘿!」

  十一十歲的少年泡妹……哦,不是,應該叫泡姐記?

  怪不得自己那一次去向黃舞蝶借糧的時候,她拿著自己在錦城製作的乾糧當零食吃呢。

  只是這麼多年了,趙二郎你泡妹的本事就不能漲一點?

  如果還是一直用這招,估計再過十年八年,你也搞不定人家啊。

  作為趙二郎的兄長,馮永自然要對他的終身大事表示一下關心。

  「兄長,你說,若那趙二郎那黃娘子兩情相悅,能成否?」

  趙廣這種身份,又不是像那些平頭百姓,能討個老婆就是謝天謝地。說不定人家趙雲另有安排,或者,諸葛老妖另有安排?

  所以馮永覺得還是從諸葛喬這裡探點口風比較好。

  諸葛喬剛拿起阿梅倒好的水喝了一口,聽到這話,登時噴了出來,嗆得他咳嗽連連:「兩情相悅?!哈哈……明文勿怪,為兄一時收不住口。」

  諸葛喬舉著袖子,把自己的臉全擋在後面,聽起來有些像是笑,又有些像是咳嗽。

  過了好一會,這才放下袖子,看向馮永,神情極是古怪,同時也有些惋惜:「明文啊,你可知道,當年黃老將軍在世時,黃娘子就已經到了婚配年齡,為何沒一直沒嫁出去?」

  「為何?」

  「那黃娘子,也不知是不是在野外與猛獸為伍的時間久了,故回到人世間後,一直保留著些許習性未改。」說著,諸葛喬看了一眼在門口侍立的阿梅。

  馮永會意,讓阿梅出去把守門口。

  「其中最是特別的,便是性格極為豪爽,一直未把自身當成女兒身,從未想過男女之別,更別提什麼男女之意。」

  說到這裡,諸葛喬看看四周,挪了挪位置,把案几拼到馮永那裡,低聲道,「那時錦城裡還有人在傳,還說那黃娘子此生不宜嫁人。」

  這回輪到馮永差點噴出來!

  看了看李遺,李遺臉色平靜,似乎什麼也沒聽到,看來他是早知道此事。

  「石……石女?」

  馮永艱難地吐出這麼一句。

  諸葛喬點了點頭:「那時先帝還在,為了安撫黃老將軍,還想給黃娘子招門親事。哪知黃老將軍也不知為何,竟是推了先帝的好意。」

  「而且,」諸葛喬猶豫了一下,「那時也沒多少合適的人選。」

  什麼叫沒合適的人選?恐怕是合適的人選都不願意要吧?

  馮永想起了第一次黃舞蝶出現時喊的那一句「關家石女」,心道你這心到底是有多大?

  黃舞蝶究竟是不是石女?

  馮永覺得自己突然很八卦起來。

  可是諸葛喬這麼一個正人君子,為何要跟自己在背後說這些女兒家的私密之事?

  看到馮永有些古怪的神情,諸葛喬似乎也想到了自己說的話可能有些非君子所為,當下有些不好意思,解釋道:「為兄與明文說這個,只是想跟明文說明白,那黃娘子恐非二郎良配。二郎既然叫明文一聲兄長,若是有機會,還是勸一勸二郎為佳。」

  「趙老將軍也是這意思?」

  諸葛喬搖搖頭:「趙老將軍倒是未說過這話。畢竟黃老將軍當年也是五虎上將,有些話,趙老將軍不合適說,有些事情,也不合適做。」

  馮永明白,點了點頭。

  趙雲是五虎之末,黃忠排在他前頭。

  要是黃忠在時,趙雲說一句兩人不合適,倒是沒人說什麼,畢竟結親是雙方你情我願的事情。

  但如今五虎唯剩你一個,你再這樣說,總是讓人覺得有些得志便猖狂,薄情寡義的味道。

  黃老將軍在時,趙廣叫黃娘子阿姊你不吭聲。現在黃老將軍不在了,你就讓兩人斷了往來?

  以趙雲的謹慎性子,肯定會考慮到這些,所以斷不會明說著不讓趙廣娶黃舞蝶。

  但是到了最後,趙雲十有八九會給趙廣安排另一樁婚事。

  至於這對男女的事情,就當是小兒女不懂事,再不會刻意提起。

  誰沒有年輕過呢?

  想想趙雲對趙廣那種粗獷的教育方法,馮永覺得這個事情基本也就這樣了。

  「可我觀那二郎亦非輕易放棄之人。」

  想想吧,這趙二郎,十一二歲的時候就開始給人家投食,現在都喂得熟得不能再熟了,哪是別人說幾句就輕易放手的?

  這些年的投食成本都喂了……喂了老虎的血盤大口?

  諸葛喬點點頭,贊同道:「此話確是有理。只是大人與趙老將軍交好,我亦將二郎當成阿弟,不想他日後越陷越深。」

  「此事非我等能操心,」馮永想了一下,笑了笑,瞟了一眼李遺。

  一直當木頭人的李遺感覺到了馮永的目光,趁著諸葛喬不注意,衝著馮永詭異一笑。

  馮土鱉登時感覺到一股涼氣沿著脊樑骨直往上冒,這種笑容老子好像在哪見過?...<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8-11-29 11:43 PM

本帖最後由 裘斯特 於 2018-11-29 11:45 PM 編輯

第0148章 心性高潔馮郎君

  馮永努力地想了想,這才想起自己確實是見過李遺這種詭異的笑容。

  當初在劍山,自己想當隔壁老王時,啊呸,應該叫自己被關姬吸引住了目光的那一會,李遺那時不正是露出了這種笑容?

  最後在那小樹林裡,兩人一番見不得人的交易,把馮永嚇個半死,也讓馮永知道了這李遺的瘋狂程度。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馮永總覺得這傢伙有些反社會的心理。

  「文軒有何見解?」

  馮永忍不住地開口問道。

  李遺的神情在諸葛喬的目光轉過去之前變得沉穩,輕輕一笑,說道:「黃娘子乃黃老將軍之女,小弟如何敢輕易置喙?」

  諸葛喬聽了,再想到馮永剛才的話,心下明了:這種兒女私事,確是不應該胡亂插手。贊成的話則怕要招來趙老將軍不滿,不讚成卻又會讓二郎心生芥蒂。怪不得這兩人皆是被自家大人看重之輩,我雖是為那二郎著想,可惜痴長了幾歲,竟是比不過這兩人沉得住氣。慚愧慚愧!

  當下點點頭,笑道:「是我孟浪了。二郎與黃娘子之事,自有趙老將軍與魏將軍作主。我們這些做小輩的,還是操心也是無用。」

  說完,又看向馮永:「被此事打了個岔,差點忘記了為兄此次前來的目的。不過說起來,此事也是和黃娘子有些干系的。明文可知,這漢中最富足之人是何人?」

  馮永本想說我哪知道,可是又想著諸葛喬前面所說的話,不禁懷疑道:「總不會是那黃娘子吧?」

  諸葛喬拊掌一笑:「便是她了。漢中荒涼,沒有多少農戶,但要說大戶人家,卻也是有幾戶的。這排首位者,便是那黃娘子。」

  「原來還真是她?」馮永跟著笑了,「卻是沒看出來。」

  「明文不知,此皆因先帝在時,把定軍山附近的田地都賜與黃老將軍。若不是因為人手不足,那賞賜之地荒了大半,光是黃娘子這些年積累下來的糧食,只怕也能支撐這漢中之軍一個月之久。」

  所以說黃舞蝶根本不是小富婆,而是漢中首富?

  如果……如果說黃舞蝶不是石女,趙廣娶了她,其實也什麼不好對不對?

  至於黃舞蝶知不知禮儀這種事情,兩個人關起門來過日子,外人如何能知人家兩口子是苦是甜?

  想到這裡,馮永又不由自主地看向李遺。

  李遺再次趁著諸葛喬不注意,又是一副詭異的笑容,似乎猜到了馮永心裡的想法。

  「去年和今年,大漢飄搖,錦城那邊有兩次誤了十天的軍糧,可都是黃娘子暫從自家的糧倉裡拿出糧食濟急,這才緩了過去。」諸葛喬臉上一副苦笑,「這國家大事,卻得依靠私人。為兄作為漢中這糧草官,當得可真是憋屈。

  馮永卻是沒在意諸葛喬後面所說的話,沒錢漢子難,劉大耳自己胡亂折騰才搞出來的事情,你能找誰說理去?

  看來這黃舞蝶當真是可以在漢中橫著走的主,馮永想了想,不由地有些擔心,這關姬到了人家的地盤上,不會要吃虧吧?

  「聽聞明文所學乃是農耕之術,這漢中正是因為明文獻策,方才有現今的屯墾之事。想必不過三四年,這漢中必不用再為糧食而憂慮,此皆明文之功也!」

  說到這裡,諸葛喬臉上才重新有了光彩。

  「兄長過獎了。漢中屯墾,乃是丞相所決,小弟也就是提了個建議,可當不起兄長這般說法。」

  馮永擺擺手謙虛道。

  「當不當得,自有公認,明文不用自謙。」諸葛喬卻是不同意馮永的說法,拍著膝蓋嘆道,「當今這天下不太平,大漢又是國疲民乏,這漢中若是因為明文之策而再度興盛,此功只怕能與拓土開疆相提並論。」

  「兄長過譽了!」

  「此處只有沒有他人,明文不必如此。」諸葛喬看了一眼馮永,神色卻是顯得很是認真,「為兄此時也說句良心話,明文立了大功,卻要跑來漢中做典農官,看起來確實是有些不公。明文心裡可有不平?」

  「有何不平?」馮永奇怪地問道,「當日是小弟自請要來漢中的,兄長怎麼會認為小弟心有不平?」

  諸葛喬眼睛緊緊地盯著馮永,看到他臉上確無異樣,這才吁出一口氣,笑道:「明文既然有此想法,那真是太好不過。」

  說著看了看周圍,指了指四周,「明文既是漢中典農官,一到漢中卻一直住在此等簡陋之處,為兄還以為明文已經……」說到這裡,卻是住了口不再往下說。

  馮永明白,心下想著這諸葛喬當真是老實人,還會以為自己因為受到不公平待遇而心灰意冷。

  當下也不說破,笑了笑:「漢中典農官,如今看似委屈了,可日後之事,誰又能知道呢?」

  過幾年,就連諸葛老妖都會駐紮在漢中,自己提前幾年過來,算得了什麼事?

  諸葛喬神色一滯,接著便是哈哈大笑起來,指了指馮永:「這可是明文自己說的,日後有人問起來,可別賴我頭上,文軒可以作證。」

  李遺跟著笑:「伯松放心。」

  「看來明文當真是心裡什麼都明白,是為兄多想了。」諸葛喬神情終於完全放鬆下來,「這打仗,打的就是錢糧。明文已經解決了一半,不知對另外一半有沒有什麼高見?」

  諸葛喬眼中含笑,心裡在暗暗想道,阿母擔心這馮明文立了功勞,卻只得了一個漢中典農官之職,怕他心裡有怨氣,如今看來卻是想多了。

  此人不但胸有才學,而且心性高潔,怪不得大人想讓他入府做事,以便為國儲材,只是可惜他的志向貌似卻不在此。

  我又不是散財童子,馮永心裡也在暗暗嘀咕,撈錢這種事情,難道不應該是悶聲發大財才對嗎?

  「高見卻是沒有。再說了,這漢中要是既能產糧又能產錢,總有些不合適吧?」

  諸葛老妖為什麼那麼放心魏延?說白了,就漢中現在這鳥樣,錦城那邊一旦掐斷了供給,軍隊喝西北風?能翻起什麼風浪?

  高位之人,掌握著地方兵力,又掌握地方財政,歷史上會發生什麼事情,西漢的七國之亂,早就說明了一切。

  歷史上的伊尹,諸葛亮為什麼能被傳誦百世?就是那霍光,死後被夷族,不還是一樣被漢朝皇帝所尊奉祭祀?

  就是因為他們手握廢立之權,卻無自立之事。

  這種人太少太少,少得可憐,所以這才顯得可貴。...<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8-11-29 11:46 PM

第0149章 軍資

  「有什麼不合適?」諸葛喬卻是聽出了馮永的話外之音,「這漢中要重新成為產糧之地,少說也要兩三年後吧?那時朝廷自會另有安排,明文多慮了。」

  「兄長的意思,漢中有自行收集軍資之權?」

  「既是都督,自有適當收集軍資職權。」

  馮永明白了,說白了,不還是看不上漢中?覺得這鳥地方收不上來多少錢?

  為什麼兩三年後朝廷自會有安排?因為兩三年後漢中產糧了,所以才會另有安排。

  不過這都督的權利也真夠大的,適當這個詞,當真是微妙。換一種說法,就是上頭信任有多大,你就能收集多少軍資。

  即使是這樣,還是一樣會有尾大不掉的危險。

  難道劉備和諸葛老妖真不擔心?按道理不應該啊。

  劉備一代梟雄,說他有足夠的氣度說得過去。

  但諸葛亮一生惟謹慎,不可能不防備到這一點。

  蜀漢如今有三個都督,馮永記得最清楚的就是李嚴,他的副手是以忠勇著稱的陳到。

  漢中都督魏延,他的副手,或者說漢中第二人應該就是諸葛喬,當然以前有可能是馬岱。

  不過馬岱名義上雖然也歸魏延管,但實際上應該是獨自領兵鎮守陽安關。

  想到這裡,馮永終於有些明悟,所謂的副手,應該就是後手吧?

  原來劉備當年就已經安排好了,畢竟是以眼光毒辣著稱的昭烈帝啊!

  想到這裡,馮永突然又想起了馬岱殺魏延一事,這特麼的……細思極恐啊!

  至於南中的李恢,也不知道是有還是沒有副手,反正馮永是記不得,或者他從未聽說過。

  想到這裡,馮土鱉的嘴角抽了抽,心想老子這不會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莫名給諸葛老妖拍了一次馬屁?竟然在信中推薦了王平去南中……

  也不知道李恢知道後會不會把自己給記到小本本上?

  不過想來李都督那麼大的一個人物,不至於這麼小氣吧?

  再說了,蜀漢三大都督,惟有李恢得善終。

  李嚴日後會有異心,魏延則是私心過重,都沒有好下場。所以說,李恢這人品,應該還是比較堅挺的。

  「兄長的意思是,想給漢中駐軍找些軍資?」

  「明文是不知,兄長來漢中之時,恰逢先帝幸巡永安。當時這漢中,一日數驚,魏將軍日夜在那各個路口派了探哨,就怕那曹賊前來。為兄當時真是怕,皆因手中實是沒有多少錢糧,萬一那曹賊來犯,也不知能挺住多少日。」

  說著,諸葛喬又拿起碗喝了一口水,似乎平穩了一下情緒,這才繼續說道,「從那以後,為兄也是明白了,這手中還是要有些錢糧,這才能有底氣。」

  馮永心想這諸葛老妖真是夠狠心的,劉備兵敗夷陵,四方震動,漢中幾乎就成了最危險的地方之一,他竟然把自己的兒子派了過來。

  「兄長要找些軍資,倒也不是不可以。」

  馮永沉吟了一下,心裡感嘆這劉大耳坑兒子的同時,還坑了一把諸葛老妖。看看現在,中央財政困難到要地方駐軍自己收集軍資的地步,造孽啊!

  漢中荒廢自不必說,南中就算是不叛亂,基本也算得上是蠻荒之地,這種地方自主性過強的惡劣後果顯示不出來。

  但是看看李嚴就知道了,同是都督,後期野心卻是日益膨脹,勸說諸葛老妖封王,為了能做土皇帝,不但不願意去漢中,竟然還公然要求分出一個巴州,讓他做巴州刺史,最後又演變成了公然伸手要官。

  諸葛喬自是不知馮永心裡在想什麼,聽到這個話後,臉上大喜:「哦,明文此話當真?」

  「自是當真。只是此事只能圖個暫時之計,做不得長久。」

  「暫時就夠了,暫時之計就是好計。只是留些許軍資以備不急之需,要不了許多。」

  諸葛喬心裡當真覺得是意外之喜,當初屢次給大人送去書信,說這漢中看似穩固,實則內有錢糧不足之患。

  大人卻只是讓朝廷發了一個詔令過來,說漢中可自行收集軍資。可這漢中舉目四望,皆是荒廢之地,如何收集?

  最後還是阿母前些日子來了書信,說這馮明文胸中常有奇策,現今來到漢中,如有機會,不如問問。自己還想著他這般年紀,能有如今這般成就,已是令人稱奇。

  至於對他能解決如今這漢中之窘境,自己卻是不抱希望的,沒曾想竟然還得到這麼一個肯定回答。

  「不過此事說起來,日後可能是要有人擔責的,卻不知兄長敢是不敢?」

  諸葛喬聽了,不禁皺起眉頭:「聽明文之意,莫不是違背法術之事?這卻是萬萬不可行。」

  「兄長過慮了。這漢中的情況,兄長又不是不明白,就是小弟想違背法術,那也得有地方違背才行。」

  馮永笑了笑,心想這諸葛喬這輩子估計也就這樣了,中規中矩,只要不出現意外,不會犯下大錯,但也不會做出太大的成就。

  「那為何又要擔責?」

  「擔責之說,只是預防萬一的說法。此事換了別人,基本不會有事,但換了小弟來做……」馮永嘿了一聲,卻是不再說下去。

  同時在心裡想道,老子這段時間,可是一直在試探你那個名義上的大人的容忍底線,萬一這件事刺激到諸葛老妖那敏感的神經,超出了紅線怎麼辦?

  「還有這等說法?」諸葛喬看起來卻是絲毫不知道馮永與諸葛亮之間的微妙關係。

  想想一開始見面時諸葛喬那份開口叫馮永阿弟的熱情就知道了,黃月英的來信裡,叫他照顧一下馮永,諸葛喬當然就會誤會,覺得馮永與自家的關係應該是真的好,卻委實不知馮土鱉其實是與諸葛亮相愛相殺的事實。

  「莫不成明文是得罪了什麼人?」

  說到這裡,諸葛喬猛然想起來了什麼,自認為明白地點點頭,「為兄知道了。是因為今年那糧價之事吧?」

  馮永臉色一黑,心想這「巧言令色馮郎君」的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怎麼還有人記得呢?

  「如此說來,明文確實要小心謹慎。」諸葛喬覺得自己想通了關節,大氣道,「明文只管說出來,且看此事如何做,要是做得,為兄就是擔了這份責又如何?」

  李遺臉色古怪,張了張嘴,想要提醒,但看了看馮永,卻又重新閉上。

  同時心裡有些猶豫,萬一這馮明文說出來的辦法,不是自己所想的怎麼辦?

  又有些矛盾,如果真是如自己所想,那應不應該提醒一下伯松?...<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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