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甲青 -【蜀漢之莊稼漢】《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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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斯特 發表於 2018-11-25 10:58 PM

第0120章 鹼

  趙廣似乎看出了馮永的心思,當下嘿嘿一笑:「這兩日見了阿姊,卻是受了叮囑,說兄長既是高人子弟,有些事情小弟不明白,那也是正常。只要小弟緊跟著兄長,凡事不明白之處,先看著記心裡,日後終究會知曉。」

  這黃舞蝶如果去掉那顆漢子的心,做一個賢內助基本不成問題啊!再加上那份身家,這傢伙要是真能把她拿下來,也算是值了。

  這般想著,兩人站在嘉陵江邊,看著那些羌女在撿石頭。

  馮永要那些羌女去撿鵝卵石,當然不是為了拿去壘羊圈。

  叫羌人去拾多一些柴火,當然也不是為了讓他們晚上能把火燒得旺一些。

  他是為了燒石頭。

  如果要洗一小批的羊毛,那只要草木灰就夠了,可是像這一百多隻羊,至少也有幾百斤羊毛,這可不是草木灰所能解決的問題。

  所以馮永要找到更多的鹼。

  無論是百姓日常,還是工業上,鹼都是非常重要的東西。

  就比如說,都是用麥子磨出來的粉,別人就只能做蒸餅,而且還死硬死硬的。可馮莊卻能做出鬆軟可口的蒸饃來,其中的差別就在於,有沒有放鹼。

  其實鹼這東西也很常見。

  只要是有茅房的地方,牆根那裡都會有一層白白的結晶,那就是自然解析出來的一種鹼性物質,也稱作硝。

  馮永小時候,就經常不顧茅房的臭味,和小夥伴們特意跑到牆根那裡,拿著一張紙在下面接著,然後小心地把那層東西刮下來,包好放書包裡。

  等有空了,就找點木炭,磨成粉,把兩個東西混到一起,然後在地上小心地倒成一條長長黑細線。

  最後拿火柴一點,那黑色的粉末線就會一路「滋啦滋啦」地燒過去,和那電影中點炸藥包雷管燃燒時的樣子賊像,一群小屁孩就在那裡胡激動。

  在那個連鞭炮都是奢望的年代,這已經是很高檔的玩法了。

  至於食用要用到的鹼,在八九十年代的農村廚房,基本上每家每戶都會放有一塊淡黃色的結晶體,那就是用土法製作出來的鹼塊。

  平日裡蒸面或者逢年過節做年糕,要用到它的時候,就用菜刀砍一小塊下來,再研磨一下,就可以撒進麵粉裡了。

  土法制鹼也很簡單,最簡單的一個方法就是用草木灰研磨,然後放入清水沉澱,再過濾,最後蒸發,得出的結晶體就是鹼了。

  這是高中物理的基本操作,要是連這個都不會,那就是很明顯的高中物理不及格。

  草木灰的基本成份是碳酸鉀,高中物理書上有。

  馮莊做蒸饃所用的鹼就是這麼得來的。

  當然,這種土鹼在後世,等馮永長大以後就很少見到了,那時基本都已經是工業製作出來的食用鹼,雪白雪白的,很是好看。

  唯一見到的一次,還是在戈壁吃沙子的時候,看到當地牧民拿鹽鹼地長出來的蒿草燒了,然後再蒸餾出來的。

  馮永就是學的這個辦法自制土鹼。

  至於現在洗羊毛所要用到的鹼,要是還要用草木灰解析出來的鹼,那就太浪費了,而且份量也不夠,所以他決定搞一種更量大便宜的鹼性東西出來。

  在前世的記憶裡,高中不知道是物理還是化學,有一道很常見的題目,就是一個試管裡有澄清的水,用吸管往裡面吹氣的時候,會產生絮狀沉澱物,請問裡面有可能是什麼?

  答案是過濾好的石灰水。

  馮永現在要搞的,就是把鵝卵石燒石灰,然後再把石灰放水裡,得到石灰水,等石灰沉澱後就可以得到鹼性的石灰水。

  用鵝卵石燒出的石灰其實質量並不好,以目前的技術條件,想得到最好的石灰還是去山上找那些山石來鍛燒。

  可是山石那麼大,又要敲又要搬,得搞到什麼時候?

  山石要想燒得快,就得用到煤,可這個時候哪來的煤?

  如果用柴火也不是不可以,但那是以萬斤計,而且好像還得建個窯子,為了洗這幾百斤羊毛費這麼大個勁,除非他腦子有問題。

  再說了,馮永要的就是石灰水的鹼性,又不是要來蓋房子,要那麼好質量的石灰幹嘛?

  一層柴火上面鋪一層鵝卵石,層層疊起來,最上面再用木柴燒上一夜,第二天等涼下來,差不多就能用了。

  看著那些羌人幹活看得很是無聊,倒是旁邊的趙廣對羌人剪羊毛顯得很感興趣,甚至不顧羊臊味地湊過去看。

  馮永沒興趣,倒是對著這古戰場的陽安關感懷萬分。走在江邊,順著城牆拐過一個彎,時不時抬頭看看那高大的關城城牆,心裡想著,這麼一個雄關,當年鐘會究竟是怎麼把它給打下來的?好像歷史上魏滅蜀時這裡並沒有發生過大戰啊!

  想到這裡,心頭突然一動。

  只見前邊城牆底下,正站著一個人。

  擺手示意後面跟著的呂老卒他們不用跟上來,馮永走上前去,笑著打了一聲招呼:「三娘為何在此?」

  關姬正低著頭踱來踱去,彷彿在找什麼東西,聽到聲音,抬頭望去,看到了馮永,清冷的臉上柔和了一些,頷道示意:「不曾想在此見到馮郎君。」

  馮永心想那黃舞蝶找上門去,沒見到你,原來你是跑到這裡來了。

  「遠遠便看到三娘在這走來走去,這是何故?」

  大概是兩人昨天獨處時,兩人之間化去了不少陌生,關姬聲音也變得沒有那麼冰冷:「此事說起來,還得問一下馮郎君,昨日托馮郎君幫妾身找那竹簡時,可曾見過一個刀筆?」

  馮永臉色一僵,乾笑一聲:「什麼刀筆?」

  「自然是當時妾身用來刻字的刀筆。」

  關姬輕顰秀眉,似乎在自言自語,又似乎是給馮永解釋:「昨夜發現刀筆不見了,故才向馮郎君借的。今早去那城牆尋了個遍,也未曾發現。還以為是掉下了城牆,沒曾想亦未找到。」

  馮土鱉下意識地想摸懷裡,卻又生生忍住了,心想,這次出門我也沒帶啊,都好好放在驛館裡,準備當個定情信物了。

  「若是找不到,也是無妨。」馮永故作大方地一笑,「我那支你就拿著用吧,我還有。」

  關姬目光閃了閃,看向馮永,欲言又止,過了好一會這才輕輕搖頭:「倒也不是這個問題。那支刀筆,對妾身來說,非同尋常。」

  這麼重要的東西,用來當定情信物最是合適不過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8-11-29 01:34 AM

第0121章 織布

  馮永心下暗道,昨天夜裡,倒是沒注意那刀筆有什麼不同之處,今日回去,可得拿出來要好好看看。

  其實最主要的問題是,就算是馮永現在想要還,也沒辦法還。

  昨天夜裡不拿出來可以說是忘了,可是後來人家來借過一次刀筆,竟然還沒有還回去,這個你又怎麼向人家解釋呢?

  「馮郎君又如何在此?」

  「哦,來漢中前,我託了王將軍,尋了一些羌人,今日方才到的關城。這時出來,準備想著做些事物。」

  「尋了羌人做事物?」關姬奇道,「那羌人,還能做何事物?」

  「羌人不能做,是我要做,不過他們手裡有我想要的東西。」馮永神秘一笑。

  關姬點點頭:「馮郎君師門所學,博大深遠,妾身也是佩服不已的。既然馮郎君在忙,那妾身也就不打擾了。」

  說完,抱拳行禮便離開。

  沒有意想中的好奇詢問,這讓馮永感覺很是失敗。

  泡妹受阻,心裡頭就不爽,心裡不爽,就要發洩出來。

  再加上第二天的鵝卵石燒出來的東西簡直是慘不忍睹,讓一向自詡博學多才的馮永差點就惱羞成怒,當場就再也忍不住了。

  「叭」地一聲,可憐的羌人就成了馮永的發洩對象,馮永也學著趙廣抽了一鞭子,只不過是抽在了空氣上,喝道:「去!再派些人去山上找石頭,像這種的。」

  說著,馮永把一塊石頭丟到木兀哲面前,這種石頭就是後世經常從山裡開採出來燒石灰的。

  它有一個特點,那就是質地比較軟,劃到石板上,可以劃出比較清晰的白痕,山裡遍地都是。

  小時候家裡蓋房子,就是拿這種石頭墊的地基。

  只不過那個時候沒有專門的碎石機,要用人工拿著小錘錘敲成小塊塊,很辛苦。一天下來,就會感覺手已經不是自己的,連筷子都拿不住。

  還好趙廣王訓等人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不然馮永那偉光正的形象就得大打折扣。

  至於如何把山石敲成小塊,那是木兀哲要考慮的事情。

  沒有小錘錘,拿個鵝卵石綁在竹片上,一樣可以敲出來,偷懶點不怕傷到手的,就直接拿鵝卵石砸!

  反正這周圍都是山,就是再砸不出來,也能找到不少的碎石頭。

  一天兩頓飯,管飽!

  但要誰完不成收集碎石頭的任務,就特麼的給老子餓肚子去!

  於是趙廣和王訓發現自從兄長來到陽安關以後,性情突然變了不少。

  在都城時那份溫潤有禮的模樣,也就是在關姬面前,才會顯現,在那幫羌人面前,漸漸變得面目猙獰,竟然也能下得去手抽人了。

  十月的錦城越發的涼爽下來。

  都城的權貴們如今都知道,皇宮裡流傳出了一種名叫冰酪的新吃食。

  吃過的人都稱讚那是非常美味的東西,並且以此為榮,沒吃過的人就是土鱉。

  原本這種稀少的消暑勝品,即使是到了已經就得涼爽的秋末,仍然是大受廣大閨中婦人喜愛。

  沒辦法,這年頭,好吃的東西太少了。

  「小娘子,如何不吃了?」

  張府的侍女接過張星遞過來的碗,看到裡面仍然有大半冰酪沒吃完,不禁詫異地問道。

  「不吃了,不好吃。」

  粉嫩的小蘿莉嘟囔道:「這皇帝姊夫送過來的冰酪,沒有那馮郎君做出來的好吃。」

  然後提著裙裾,「撲撲」地跑去找她的阿母。

  侍女不禁有些吒舌,心道聽別人講,這等美食,在府外連那些貴人都難得一見,沒想到在小娘子眼裡,竟然是不好吃。

  「阿母阿母,我想去找叔母可以麼?」

  張夏侯氏正在織布,聽到自家小女兒跑過來問這個問題,不禁笑道:「怎麼又想出去?前兩天不是剛進皇宮玩了麼?」

  張星噘著嘴:「皇宮裡不好玩,我想去馮莊上玩。」

  「今天的文章背完了麼?」

  「背完了背完了,阿母要我背給你聽嗎?」

  張星一聽,連連點頭:「這千字文,可比那以前的文章好背多啦!」

  「且背來聽聽。」

  聽到張星流利地背出今天的功課,張夏侯氏不禁在心裡感嘆,這千字文確是難得的孩童開蒙好文,就憑這一點,日後這青史上,只怕也不得不提這馮郎君一句。

  同時又想到剛才自己的女兒說到馮莊,遂摸了摸張星的腦袋,問道:「這些時日,你不時說要去馮莊,究竟為何啊?」

  張星從小衣袖裡掏出一團乾癟的草,也看不出原本是什麼模樣,說道:「這是馮郎君用莠草給我編的草犬,現在玩不成了,我想讓他再給我編一個。」

  「可是馮郎君已經去了漢中,不在馮莊了啊。」

  「那他什麼時候回來?」張星眨巴著大眼睛,問道。

  「這個就得去問你的叔母了。」

  「那我要去找叔母,可以麼?」

  「找叔母做什麼?」

  「讓她幫我把馮郎君捉回來。」

  十一歲的小蘿莉,握著拳頭,宣誓般地說道。

  馮永自然不知道在幾百里外的都城,有一個小蘿莉一直在念叨著他。

  他現在正在念叨著羊毛。

  折騰了好幾天,這才折騰出石灰出來,有了石灰水,這才能開始洗羊毛。

  脫完脂,得到的羊毛並沒有想像中的潔白,而是白中帶黃,黃中帶灰,但馮永無所謂。

  至於梳理,紡錘,並線這種活,馮永不懂,羌人懂一些,漢人的婦人哪一個不懂?

  男耕女織,最是自然不過。

  要是他搞出了已經相當於蠶繭半抽絲狀態的羊毛,那些漢人婦女還不懂如何用紡錘做成線,再織成衣服,那還有什麼資格被稱作是農耕民族?還有什麼資格說蜀錦天下第一?

  後世那些不孝子孫們還好意思自稱是絲綢之國?

  更重要的一點是,羊毛紡織的要求沒有蠶絲和麻絲那麼高,粗糙一點無所謂,這就對操作人的智力要求變相地降低了。

  北方遊牧的那些胡夷都可以拿羊毛做成衣服,漢人還有不可以的道理?

  馮永決定來漢中放牧,自然是考慮到了織布的人選這一點。

  狗子的阿母主動請求跟來漢中,馮永也是問過她的織布手藝的。

  「魏家娘子你來,把這些線織成布看看。」

  織布機那就是每個婦人的標配,不然官府為什麼要規定每家每戶都得種一定的桑麻?所以在這關城,就算找不到織布機,叫人做一台就是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8-11-29 01:35 AM

第0122章 利害

  羊毛質量不行,織出來的布顏色自然也不太好,黃中帶白,拿在手裡,感覺毛糙得很。

  「不行啊!根本就不是我想要的樣子。」

  馮永感嘆一聲,比想像中的差多了,不要說與後世那種羊毛衫精美模樣相比,就是比自己的心理預期也要差上不少。

  看來還是得不斷測試,完善數據。

  趙廣王訓這些時日一直跟在馮永後面,親眼看著羊毛並成線,又看著線織成布,看到自家兄長手裡拿著羊毛織成的布,兩人的眼睛都直了!

  不單是趙廣和王訓,就連原本約好去城牆幹架的黃舞蝶和關銀屏都被拉過來看熱鬧——幹架有什麼好玩的,看哥給你們表演大科學神教的終極奧秘!

  雖然最終的產品讓馮永覺得有些丟人,可是兩女當場卻被震得目瞪口呆。

  看到馮永一臉不滿意的嫌棄神情,趙廣當下就把那截短布搶過來,一邊摸索一邊讚歎:「好布啊好布!這可比那些麻布好多啦!而且連麻都不用種,想要織布了,直接從那羊身上割下毛就行,這可太方便了!」

  你當羊天天能給你薅羊毛?野草都沒長這般快!

  馮永沒好氣地瞪了一眼趙廣。

  把馮永視為天人的王訓此時也走上前來,摸了摸,再看向馮永,讚歎道:「兄長要求何其高也?這已經是上好的布匹,何來不滿意之說?兄長心思,當真是冠絕天下!」

  「讓我瞧瞧,讓我瞧瞧!」

  一直與關姬對瞪著眼的黃姬此時也按捺不住了,走上前搶過去翻來覆去地看,再看看馮永,滿眼放光,脫口而出道:「馮郎君是首次到漢中吧?若是無落腳之地,不如就住到妾身那裡。」

  「不成!」不出意料地,關姬一聲嬌喝,上來直接把馮永擋在身後,生怕黃舞蝶當場搶人一般,「馮郎君到漢中乃朝廷所命,何時輪得到你指手劃腳?」

  黃舞蝶卻是沒心思跟關銀屏鬥嘴,一把撥開關姬的身子,再次看向馮永:「聽二郎說,馮郎君想要一批胡人去漢中放牧?妾身別的沒有,糧食倒是有一些,如若妾身能供些糧食,能不能也算上妾身一份?」

  你一個女兒家,守著這麼大一個家業,還不知足?

  不過當馮永看到趙廣等人那火熱的眼神,就連關姬也投來了關切的目光,心下明了。

  還是老話說得好,財帛動人心,財帛動人心哇!

  就像是黃舞蝶那般,守著偌大的家產,大多也只不過全是地裡刨出來的糧食,哪有金銀錢財來得晃眼?

  羊毛在世人眼裡,那就是無用之物。胡夷之人用它來做衣服,那是逼於無奈,甚至在有羊皮披的情況下,也不會再去穿它。

  現在這羊毛經馮郎君之手,竟然變成了比麻絲還要好的東西,簡直就是點石成金的活例子!

  胡夷之人守著寶貝卻不知用法,當真是蠢貨,活該窮死餓死!

  「此事,容後再議。」沒想到馮永卻是輕輕搖頭,笑了笑,「這等事情,可不是我們這幾個人說了算的。」

  「兄長,這又是為何?」

  趙廣性子最是著急,當下脫口而出地問道。

  「二郎這是何話?這馮郎君說得對,此事容後再議。」

  馮永還沒說話,突然一個渾厚的聲音插了進來。

  如今這關城中,馮永一行人的身份是不是最大的不知道,但肯定是最特殊的。雖然沒有人守在門口,可一般人也不敢不經通報直接進來?

  馮永心裡吃了一驚,循聲望去,只見一個身披著鎧甲的中年男子大步流星地走進院子,身後還跟著李遺。

  看到馮永看過去,李遺使了個眼神,臉上露出絲許的無奈,指了指走在前面的男子。

  「舅父,你如何來了?不是說去了西邊巡視嗎?」

  趙廣叫了一聲。

  能讓趙廣叫舅父的,只有這關城的守將馬岱了。

  「人都說趕得早不如趕得巧,我若不是這時趕回來,豈不是錯過了與少年英雄相識的機會?」

  來人四十來歲,眉骨突出,眼眶深陷,一看就知道是帶了幾分西涼少數民族的血統,其人自帶著一股沉穩之氣。

  「看來這位就是被丞相稱為少年英雄的馮郎君了?」

  馬岱走到馮永跟前,上下打量了一下,聲音雄厚。

  「不敢在將軍面前有英雄之稱,」馮永連忙施了一禮,「馮永見過馬將軍。」

  「不必這般客套。」馬岱爽朗一笑,熱情地拍了拍馮永的肩膀,「馮郎君一來這關城,就做出好大的事情,這少年英雄之名,如何當不得?」

  說著,轉頭看了看堆在院子裡的一大堆羊毛,再從黃舞蝶手裡拿過布匹,低頭輕輕摩挲著,連連稱讚:「想不到在那胡羌之人眼裡都是無用的羊毛,經過馮郎君的妙手,竟然織出如此好布,當真是妙啊!」

  說著又抬起頭,環視了一下眾人:「更難得的是,眾人當中,也只有馮郎君能看清這其中的利害,竟沒有被眼前之利所迷惑,當真是可貴。」

  馮永暗叫一聲慚愧,你以為我不想獨吞?奈何不敢啊!

  後世觀史書,馮永可是知道的,諸葛老妖為了北伐,可是把蜀錦這種東西都做成了官營,更毋論是有先例的鹽鐵之類。

  這羊毛能做衣服,而且做出的衣服竟然比麻絲還好,這其中的干係委實太過於巨大。

  光是能拉攏西北胡羌以助北伐這個理由,就足以讓諸葛老妖把它牢牢把握在手裡,更不用說是關係到國計民生,怎麼可能讓自己這幾個小毛孩胡來?

  所以說,封建社會沒人權哇!

  當然,換了後世,也不可能胡來就是了。

  馮永有著先知的優勢,可以很快做出取捨,沒想到這馬岱竟然也能一下子就看出其中的利害,這個才叫眼光獨到。

  想來也是,這馬岱能在曹操的佈局中逃出來,又能在諸葛老妖死後站對立場,沒有一定的眼光和智慧可是做不到的。

  聽到這馬岱所說的話,馮永就知道他肯定在外面站了一段時間了,也不知道有沒有全程看到。

  至於趙廣等人,經過這麼一提醒,有的似乎想到了什麼,若有所思,有的卻是仍然迷糊。

  「舅父這話是何意?」趙廣直接問了出來,「這些個事情,可是我等在錦城時就開始籌備的,與他人又有何干係?」...<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8-11-29 01:38 AM

第0123章 心腸狠毒

  「就憑你這話,讓你叫馮郎君一聲兄長,那也是應該。」馬岱指了指趙廣,呵呵一笑,「日後多跟馮郎君學一些。」

  說完這個,又轉過來對馮永說道:「卻是不知馮郎君對此事是個什麼樣的章程?」

  馮永笑笑:「方才不是說過了麼?此事又不是由我等決定。」

  馬岱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馮永,笑了笑:「是某多此一問了。」

  事實上,就在馮永搞出那八牛犁之後,世家的人已經在心裡嘀咕,這「巧言令色馮癲子」,究竟是真瘋還是假瘋?

  搞出曲轅犁免費送給國家,搞出祝雞翁之術,被逼著送給別人,竟然還不記前嫌,還要幫朝廷搞出八牛犁。

  你說你怎麼這麼賤?一直跪舔那諸葛村夫有啥意思?

  世家們一邊用著曲轅犁八牛犁耕地,覺得這玩意是真心不錯,一邊覺得馮永真的就是個神經病!

  對此馮永不屑一顧。

  老子搞風搞雨,你以為就真的是在跪舔諸葛老妖?

  當然啦,要說跪舔也不是不對。

  可是,跪舔的真正目的,還不是為了保住自己的辛辛苦苦打下來的家業?以後真要讓北邊打過來了,錦城一片兵災混亂,自己攢了幾十年的家業一朝覆沒,搞毛?

  更重要的是,自己以後是要成親的人,生出的後代,真的淪為那些渾身羊臊味的胡人的口糧,那他這個穿越都豈不是太過於失敗?

  無論是北方曹魏,還是東邊的孫吳,不管是哪個上台,只要還是以世家為基礎的當權,就不可能逃得了歷史的原有軌跡。

  一個固化了階層的社會,一個沒有上進通道的社會,是一個沒有活力沒有希望的社會,它就會很快腐朽腐爛。

  從古至今,從無例外。

  看看後世的身毒就知道了,一個還保留著種姓制度的國家,能好到哪裡去?連自己國家男人輪流侵犯女人,都成了正常現象,你能指望它做什麼?

  後世的歷史早就證明了,當世家佔據了統治地位,他們很快就會把這種情況用法律的形式固定下來,然後迅速地墮落腐化。

  到了最後,那些所謂的士族,特麼的連個女人都不如,走路都要幾個人扶著走,還氣喘吁吁的,你能指望他們推動歷史前進?

  馮永又不是智障!

  別特麼的說中國的老百姓最溫順,那都是被洗過腦的。

  看看世界歷史,哪個國家有中國老百姓這般多的農民起義?

  自從陳勝吳廣喊出那句「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開始,哪朝哪代的末期,沒有被泥腿子們給教訓過?

  要不是中國老百姓有著強烈的反抗意識,四大文明古國一個都不會剩下!

  後世喊重新崛起,那豈是開玩笑的?要是真像身毒那般的國家和百姓,你還崛起個屁!

  無腦黑諸葛老妖阻礙國家統一,特麼的最後倒是統一了,你們世家倒是給我好好守住這大好江山啊!

  三國人口最少的時候是統一以後的事情嗎?明明是分裂的時候。

  但是就是在那個時候,北邊烏桓,南邊山越,西南蠻僚,哪一個不是被壓得死死的?

  五胡亂華是什麼時候?是統一後幾十年。人口漲了那麼多,最後竟然還讓胡人把漢家兒女當成了口糧,可笑的是還有人把鍋甩到諸葛老妖頭上,這種智商的黑,也是沒誰了。

  這種鍋,難道不應該是那些所謂的世家和他們推出來的皇家背嗎?

  爭權奪利一把好手,遇到胡人就知道跑,跑你妹啊!

  所以馮永表示,雖然我也看諸葛老妖不順眼,雖然他經常剝削我,可是相比於世家,我還是寧願選擇諸葛老妖。

  跪舔怎麼啦?我樂意,關你鳥事?

  和世家道不同,不相為謀啊。

  哪個叫我和諸葛老妖走的道,目前還是一致的呢?

  作為先知,馮永不被世人所理解也是必然。剛才馬岱的神情,也有著那麼一絲的味道在裡面:這世間,竟然有人忠君愛國,無私到這等地步?

  「羊毛還是太少啊!」

  馬岱把羊毛布遞給馮永,說了一句。

  馮永點點頭:「將軍此話沒錯,前些時日,我還想著羌人胡人牧羊是行家,想找一些人去漢中放牧,沒成想竟然只有一個小部族願意。可惜了!」

  「為何不直接收羊毛呢?」馬岱直接問道,「這東西,除了馮郎君,只怕也沒人要。要是馮郎君願買,只怕那些羌胡皆會紛紛前來交易。」

  「此非長久之計爾。」馮永攤攤手,「北邊乃是曹賊之地,萬一哪天走漏了風聲,不讓胡人過來了,光靠大漢境內的那些羌人,只怕也收不了多少。」

  你的胃口真大!

  馬岱再一次對馮永有了新認識。

  因為其實大漢境內的羌人也不少。

  「而且,就算是胡人願意冒險過來,也會抬高價錢,遠沒有自身養羊來得踏實。」

  馬岱這回點點頭,贊同道:「是這個理。」

  繼而又搖搖頭,說道:「只是馮郎君只怕對那放牧之事有所誤解。這牛羊之類,總是要吃草的。春夏還好說,到了秋末與冬季,草木凋零,那些羌胡就不得不把牛羊趕到深山或者遠處有草之地,而且大部分會被宰殺,只留些種羊以待明年。這漢中又如何能養?」

  馮永嘿嘿一笑:「這便是我來漢中的真實目的所在。我師門有一法,可儲夏秋之草,以供牛羊之食。更重要的是,這種方法儲下來的草料,青翠多汁,不會乾枯,牛羊極是喜吃。不拘是夏日冬日,只要把牛羊放進舍欄,按時給草料即可。」

  放牧式養殖,哪有圈養式養殖來的牲畜保有量大?

  「世間何來此法?!」

  不但是馬岱,就連周圍的眾人都不可置信地看著馮永。

  真要按這個說法,那和養豚有何兩樣?

  馬岱最先從震驚裡回過神來,眼睛轉了轉,話語裡帶著些許顫音:「馮郎君此言,可是當真?」

  「師門之學,何來開玩笑之說?」

  「好!」

  馬岱以手擊掌,舔了舔嘴唇,彷彿吸完血在重新回味一般,喃喃道:「本以為這胡羌之人不善耕種,沒曾想也是有大用的啊!」

  再次看了看馮永,心想這個少年郎的心機,倒真是比一些官場老人還要深沉。

  羊毛之事,干係過大,丞相必要插手,這個無話可說。

  可是如若把與胡羌等人的羊毛交易之利都送出去了,自己再養些羊,難道丞相還能說不行?丞相官再大,難道還能一而再,再而三地無理剝奪他人產業?

  至於產出的毛,是自己用,還是賣給朝廷,那就是另外一回事。至少那些牲畜,都是自己家的!

  一旁一直在聽著兩人說話的李遺臉突然變得通紅,眼前這一幕,與此人獻計給丞相屯墾漢中時情況何等相似?

  南邊那些叛亂的僚人,就是因為他的屯墾漢中之策,此時早就被朝中那些權貴虎視眈眈,視為囊中之物。

  如果此時他說的話是真的,看這馬君侯的意思,那些羌胡之人,只怕遲早也有一日會淪落到蠻僚那等地步。

  要嘛不出,一出就是絕戶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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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斯特 發表於 2018-11-29 01:44 AM

第0124章 荒蕪

  「那不知這牧羊又是個什麼樣章程?」

  馬岱緊緊地盯著馮永,開口問道。

  「雞子挺好吃的。」

  馮永嘿嘿一笑。

  馬岱會意,點點頭:「這我就放心了。」

  「只是這羌胡之人,卻是少了些。到時想要多放牧,只怕人手不太夠。」

  「胡人不夠?這個倒是無妨。馬家在西涼羌胡那裡還是勉強可以說得上話的。」馬岱森森一笑,「等馮郎君何時定好了章程,派人過來跟老夫說一聲。這羌人胡人嘛,老夫想辦法給你弄來。」

  看看,你謙虛了不是?

  馬家在西涼羌胡那裡何止是說得上話?當年劉備和曹操爭奪漢中,馬超說了一句話,多少羌氐之人響應,然後去爆曹老闆的菊花?

  如今雖然沒了馬超,但馬家的聲望,在羌胡那裡應該還是有一定份量的。

  得了馬岱的承諾,馮永終於放下了心頭的擔心。

  「有馬將軍一席話,那我就放心了。」

  兩人心照不宣地相對一笑。

  「好了,老夫呆在你們年輕人中間,讓你們都不自在,就不打擾了。」

  馬岱得到了想要的消息,再次拍了拍馮永的肩膀,一點不拖泥帶水,轉身就走。

  馬岱一走,眾人的眼光一下子就聚焦到馮永身上。

  馮永打了個哈哈,對著李遺說道:「文軒兄何以會跟馬將軍在一起?」

  李遺看到眾人的眼光一下子轉到自己身上,心道這廝莫不是對我有意見?不然何以拉我出來擋箭?

  「從南鄭回來的路上,恰好碰到了馬將軍,所以這才一起回來的。」

  「兄長,這放牧之事,難不成又是與那祝雞翁之術一般……」

  趙廣終於忍不住地開了口。

  馮永「嘖」了一聲,看向趙廣,說道:「二郎莫要忘了,我等來這漢中是為了什麼?」

  「為了什麼?」

  趙廣茫然。

  秦漢以來,漢中都是以一個後勤根據地的形象而存在。

  秦據漢中,再入巴蜀,爾後得富饒糧倉,這才有了與戰國六雄爭霸天下的本錢。

  漢高祖入漢中,佔巴蜀,爾後以此為根據,這才有了與西楚霸王爭天下的基礎。

  所以為什麼說法正是劉備的真正謀主,就是因為他眼光與眾不同,極為獨到。

  在劉備和曹操都沒有意識到漢中的戰略地位時,是他第一個提出了吞漢中而屏護西川,再以此為前沿,蠶食雍涼二州的計策。

  劉備與曹操爭奪漢中,一個得了人,一個得了地。

  得了人的曹操把漢中的百姓全數遷走,得了地的劉備只能看著昔日繁華之地,變成了千里無人的荒蕪之所。

  而南鄭,則是如今漢中為數不多,略有人煙的地方之一,同時也是漢中的治所,又是漢中魏延駐兵所在之地。

  大概是屯墾漢中之故,馮永等人一路從陽安關行來,已經看到了幾撥人,或幾人,或十多人,皆是與自己同向,往東面南鄭而去。

  如今從蜀中入漢中,大概南鄭就是第一個補給點和最好的落腳點。

  劉備和曹操的漢中爭奪戰,還沒過去多少年。造成的戰爭傷害,一路上隨處可見。

  一座座全是殘垣斷壁的村鎮,長滿了荒草,曾經的人類家園成了各種鳥類禽獸的樂園。間或間冒出一兩條野狗,悄悄地藏在草叢裡,警惕地看著路邊走過的人群。

  離南鄭越近,終於可以見到偶爾有一兩塊明顯是被耕種過的田地。有時會有衣不敝體的農人彎著腰,也不知在那地裡做什麼。

  看到了馮永這行長長的隊伍,農人就會縮到橘桿堆後面,等馮永等人過去了,這才出來繼續原來的動作。

  甚至有一次,馮永等人看到一個農人蹲在地裡挖著什麼,估計是注意力太集中了,連有人到了身邊都不知道。

  等她發覺有人經過時,馮永已經騎著一個小滇馬走到了她的身邊。

  地裡的農婦瞪大了驚恐的眼睛,想要逃跑已經來不及了,只好把自己的身子儘量地縮成一團,頭幾乎要埋到地裡面去了。

  馮永有些尷尬地乾咳一聲,轉過頭去,故意不看她,又有些心虛地瞄了一眼略落後於自己一個身位的關姬。

  「咦?剛才那農婦穿著好生奇怪?」

  趙廣趕著馬,走到馮永身邊說道。

  「有甚奇怪的?」馮永若無其事地說道,「農人生活不易啊。」

  趙廣還好奇地回過頭看了幾眼:「確是不易。剛才兄長也看到了?剛才那婦人貌似是光著腚……」

  你特麼的!

  馮永恨不得直接抽這個傢伙一鞭子!

  看破不說破,也就是你有個牛逼的老爹,不然就以你這般耿直的性子,遲早有一天會被人打死。

  關姬清冷的眼神飄了過來。

  馮永嘴角抽抽,媽的,真是豬一樣的隊友。

  幸好關姬又把目光轉了過去,然後輕輕一磕馬肚,座下的馬便慢跑到隊伍的最前面,與眾人拉開了一段距離,不也知是做什麼去了。

  「二郎你臉上又是怎麼回事?」

  馮永只好用了轉移話題大法,同時心下也有些好奇。這傢伙臉上突然又有了一些青於,也不知是被關姬打的還是被占人家黃姬便宜被虐的,亦或者是自己作死,跑去摻和兩個母老虎之間的打架鬥毆被混合雙打。

  沒成想此話一出,趙廣的臉上頓時有了幽怨之色。

  「兄長何苦來害小弟耶?」

  「這與我又有何干係?」馮永奇道,「這兩日你時不時消失不見,我可不知你是去做了何事。」

  「兄長難不成忘了?那日關阿姊刻好的竹簡沒了,兄長說皆是小弟之過。小弟不是央了兄長想那蜀道難的後文,以求阿姊能饒過小弟麼?」

  「是啊,那又如何?」

  「兩位阿姊在陽安關打了幾架,每次皆是小弟去勸阻。後來有次實在是勸不住了,小弟情急之下說漏了嘴,言有那蜀道難下邊幾句。誰知關阿姊聽後,卻是勃然色變,尋了機會,狠狠地收拾了小弟一頓。」

  馮永微微有些尷尬,眼睛轉向別處,嘴裡卻說道:「關姬那幾日都沒去找你麻煩,想來是早就忘了這事,哪料到你竟然又舊事重提,唉!」

  趙廣恍然大悟,驚叫道:「還是兄長心思快一些,小弟還疑惑著怎麼回事,竟是沒想到這一層!」...<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8-11-29 02:08 AM

第0125章 營寨

  你當然沒想到啦!因為那天我早就已經把那幾句說給她聽了。

  馮永在心裡暗暗道。

  轉念一想,咦,不對啊!

  那日我說與關姬聽的時候,只有我與她兩個人,現在趙廣卻又作死地去提這幾句,很明顯的是關姬以為那天趙廣就在旁邊偷聽。

  或者……

  她不會以為我把那天的情況跟這傢伙說了吧?

  無論是哪種情況,關姬鐵定都會惱羞成怒,所以這才把這傢伙收拾一頓。

  可要是她認為是後面一種情況,會不會覺得我是一個膚淺的人?連這等私密事都會對別人說,從而對我產生惡感?

  想到這裡,馮永不禁又「嘖」了一聲,看向趙廣那一副我終於明白了的模樣,欲言又止,最終嘆了一口氣。

  唉,這事問又不能問,說又不能說。

  你說我怎麼就遇到你這樣的兄弟?

  無形坑兄,最為致命。

  「兄長臉上何故有悲憫之色?」

  我那叫憐憫,不是悲憫。

  馮永看了一眼趙廣,指了指路邊的田地,又嘆了一口氣:「漢中一役這麼多年,這才有多少百姓開墾出這麼幾塊田地出來。如今一旦大舉屯墾,這些田地也不知便宜了誰家。」

  趙廣咧嘴一笑:「兄長何以突發善心?聽阿姊講,如今這漢中之地,除卻幾戶有田之家,剩下的全是流民。別看開出了這些田地,其實都是官府不管的,平日連一粒糧食也收不上來。」

  「為何不管?」

  後面騎馬跟上來的黃姬插嘴道:「習慣了唄!前些年,漢中混亂,百姓全沒了,魏太守只要管兵就成。後來有些人偷偷地跑回來,都是躲著官府走,就算是想讓他們去重新上戶籍,也找不到人。最後吧,魏太守也懶得管這事,畢竟也收不上幾顆糧食,沒想著指望這幾塊地能養兵,就這樣讓他們自生自滅去了。」

  這魏延,看來還真和那關羽的性格差不多,都是傲上而憫下。

  看著這些人可憐,又無傷漢中根本,所以看起來是讓他們自生自滅,實際卻是讓他們能多收上一些糧食,以供生養,同時也會積累一些人氣。

  這種做法,和那漢初時的黃老無為之術倒是有幾分相似之處。

  劉邦初得天下時,接秦之敝,民失作業,而後有大饑饉,人相食,死者過半。君臣皆認為不可輕易打擾百姓,故政令不出房戶,使天下晏然。罕用刑罰,罪人稀少。民務稼穡,衣食滋殖。

  實際上也就是讓百姓自己休養生息,爾後自會繁衍而盛。

  正是因為執行了這一國策,後期才有了漢之強盛。

  這魏延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

  「既然他們貪這點便宜,那出了事情,那也是他們自個兒的事。」黃舞蝶自是不知道馮永心裡在想什麼,而且她對此事很明顯有著不同的看法。

  她指了指遠處的兩三個躲起來的農人,「只要去官府上戶籍,登記了自己墾荒的田畝,想來就算朝廷屯墾漢中,也不會有人敢明日張膽地欺負他們。便若是再想這般一直佔便宜下去,待日後田畝被侵佔,就算是官府想給他們撐腰,只怕也是無力。」

  這話……說得好像也有點道理?

  「兄長,前方就快到南鄭了。小弟前些時日,去拜見了魏太守,按兄長的要求,小弟打聽得一處地方,莫說是幾百人,便是上千人亦可住得。那個住所,便是順著這條官道過去,就在離南鄭城不足一里之地。」

  這個時候,李遺也跟上前來,手執馬鞭,指著前方說道。

  「文軒如何尋得此地?」

  李遺呵呵一笑,看向馮永的眼光有些意味深長:「說來也是巧了。小弟拜訪那魏太守以後,魏太守言他只練兵,不管他事,直接叫小弟去尋了一人,聽了那人的指點,這才找到那等地方。」

  「卻是不知那魏太守叫文軒去尋了何人?」

  馮永聽到李遺這麼一說,嘴裡問了一句,心下卻是暗想,這李遺好歹是朝廷派過來的天使,沒曾想這魏延也敢這般冷淡,當真是夠傲的。

  李遺湊過來,低聲說道:「便是那丞相之子,名喬,字伯松。」

  哦,諸葛喬……

  馮永想了一下,突然打了冷顫。

  「誰?」

  沒辦法,現在馮永已經感覺到自己對諸葛老妖有一定的心理陰影,聽到諸葛兩字就有條件反射。

  「諸葛伯松。」

  馮永原本在馬背上坐得好好的,沒曾想自己一個晃動,直接就差點翻身掉下去。

  還好他坐的是矮小的滇馬,身子瘦小,當下急忙之中還能抓穩,讓自己的身體重新坐好。

  我都忘了這諸葛老妖的養子是在漢中了。

  想到這裡,馮永舉目眺望,只見遠處已經隱隱約約地看到了一個黑乎乎的城牆模樣,看來那裡就是南鄭城了。

  「這便是那個住所?」

  馮永等人在李遺的帶領下,又再走了一個時辰,這才趕到計畫中的駐足之地。

  只見李遺口中所說的可以容納千人之地,看起來更像是一個營寨。除了有寨門之外,周圍還圍上一圈原木做成的柵欄,裡面可以看到臨時搭建而成的茅草屋,寨子中間,有一大塊空地,可以容納兩三千人不成問題。

  「怎麼看起來像是個營寨?」

  「就是此處。」李遺走在前面,開口解釋道,「這原本是魏太守的一個練兵之所,就是營寨。後來魏太守覺得此處處於南鄭城南邊,不利於防衛,故才把營寨搬去了北邊。但想著日後可以分兵把守,故這營寨才留了下來。小弟去問了那魏太守,說可以讓我等先暫時住這。」

  看看不遠處的南鄭城牆,相對於錦城來,南鄭的城牆又低又矮,有些地方,甚至可以看到顏色與他處不相同,應該是後來才用泥磚重新築上去的。

  「成。」馮永點點頭,原本心裡也沒指望到了漢中能像錦城那邊一樣,轉過頭來對黃姬說道,「還煩請黃娘子,去告訴那魏太守一聲,說馮永謝過贈安身之地。等哪日魏太守有空了,再上門致謝。」

  黃舞蝶爽朗一笑,抱了抱拳:「此事包在我身上了。馮郎君先安排好眾屬,待安頓下來,妾身再來打擾。」

  說著,便重新上馬,掉轉馬頭,向著南鄭城馳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8-11-29 02:12 AM

第0126章 制度

  馮永曾經悄悄問過跟隨過來當護衛的呂老卒,說如若這些羌人懷有二心,究竟能不能看得住?

  呂老卒輕蔑一笑,拍著胸脯給了馮永保證,那些羌人當中大多是婦人小孩,青壯只有幾十來個,又是手無寸鐵之輩,要是他們這些從沙場上拚死活下來的人連這些人都打不過,那還不如直接拿刀抹脖子算了。

  最後還湊到馮永耳邊說,那些跟著趙郎君過來的那十幾個部曲,才是真正的好漢,一看就知道是跟過大人物的親兵,那可是一支行伍裡最厲害的人物。

  馮永得到了呂老卒的保證,這才放下心來。又聽到他這麼一說,暗道你這不是廢話,那些人的身份說出來,只怕是嚇死你,他們十有八九應該是跟過趙雲的。

  當年劉備身邊最後的底牌親衛隊,可不就是趙雲統領的?

  漢代最強時,一個漢兵能打五個匈奴兵,按現在這情況,這些羌人只能算是牧民,連兵都不是,而呂老卒他們又是從沙場上活下來的老兵,馮永想了一下,覺得自己晚上應該可以安心睡覺。

  不過預防措施還是要做的,首先就是先把人分隔開來,沒有得到允許,不得隨意越界。

  然後就是把原來的頭人和幾個長老放到漢人區,吃住都要比他們的族人好一些,讓他們樹立起一個等級觀念。

  最後就是把剩下的人按男女分開,男的幹重活,女的和小孩干輕活,長老們負責監督。

  每天都會給木兀哲分配任務,讓木兀哲安排下去。

  完成得好,有飯吃,完成不好,給我喝西北風去!

  你當我的糧食是大風颳來的?

  當然,現在這些牧民的最高期望就是吃飽飯不用餓死,只要給一口飯吃,幹活還是很賣力的。

  不過馮永相信,等以後日子長了,他們就會生出一些多餘的念頭,比如什麼我也想當個組長去監督別人,因為這樣可以吃得更好穿得更暖,又或者想要個交配權之類的東西,這些都是可以滿足的嘛!

  等級,還可以繼續劃分的嘛!

  不過前提是要聽話,要出色地完成任務,要一如既往地奉馮郎君為主人。

  沒有上升通道,就沒有希望,沒有希望,就容易產生躁動——無產階級為什麼能取得最後的勝利,因為他們一無所有,所以不怕失去。

  那些世家人為劃分等級,而且還讓等級永世不變的行為根本就是智障所為,你連個上升通道都不給人家,還想著人家世世代代安於現狀?不知道中國的老百姓富有反抗精神嗎?

  所以馮永要給那些牧民一絲絲的希望,讓他們努力地奔著這個目標前進,而沒有空去想其他事情。

  等級制度加劇了內部的分化,獎懲制度又維持了穩定。

  至於後世會不會有反奴役運動啊,翻身做主人之類的東西,馮永表示只要子孫不是太弱智,或者突然發生基因突變,思想突然進步幾千年,想著要自己推翻自己,至少一百年內就不會出現這種情況——黑奴貿易存在了多少年?

  至於一百多年後,那關我什麼事?反正我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就算是他們扒我的墳,看到的肯定也是一堆白骨,最多里面自己惡作劇般地寫下一句「我來自多少多少千年以後」的字樣。

  就算是鞭屍,我怕嗎?媽的有種叫老天爺再讓我復活一次?

  我大科學神教無所畏懼!

  而且發生了某些運動又怎麼樣?一百多年以後的他們,還能叫遊牧民族?除非那些不孝子孫都是智障。後世入主中原的遊牧民族還少嗎?最後他們人呢?

  子孫只要不是反人類進化的方向前進,比如返祖成猴子之類的,肯定就不會吃太大的虧。

  看看世界警察美人希就知道了,揮舞著大棒喊人權喊自由這麼多年,還不一樣有種族歧視?還不一樣是白色皮膚做主人?

  「兄長這又是在寫甚?」

  到達南鄭以後,休整一天,馮永趁著有時間的空檔,奮筆寫下以後牧場和種植園的各種制度。

  趙廣是個閒不住的,探頭過來,看到馮永寫的簡體字,似乎有些能看懂,可是更多的是看不懂,不禁開口問道。

  「師門秘笈,你不懂。」

  馮永頭也不抬地說道。

  趙廣一聽,就更感興趣了,自從兄長那裡學得了三十六計,他已經利用隔岸觀火,趁火打劫之類的計謀,和黃阿姊親近了不少,深覺得兄長的師門學識大是有用。

  「去,幫我把王將軍叫來。」

  王平這些時日一直跟在隊伍裡面,只是存在感很低。

  當他看到馮永把那些又髒又灰的羊毛,變成乾淨白色的羊毛,又把乾淨白色的羊毛變成毛線,再把毛線變成了布料,他覺得自己就是個罪人,深深地辜負了馮永的期望。

  自己去那十幾個部落,竟然一個都沒勸說成功,這得失去了多少錢財?

  羊毛啊!那可是羊毛啊!

  但馮永其實並不介意這個事情。

  王平只是他的第一手準備,他的真正後手是馬岱。

  有趙廣這一層關係,又有前面祝雞翁之術的贈與馬家的情份,最後再加上羊毛的暴利,馮永還是比較有自信馬岱會答應和自己合作的。

  至於為什麼還要王平去深山裡找人,這只是馮永的一個試探。

  用人,要用其才還是用其德,這一直是一個有爭議的話題。

  但這個問題對於馮永來說,不會對他造成煩惱,他又不是要治國安邦,他只是要找合作夥伴創業而已。這個不行,那就換另外一個就是。

  再說了,王平有才,那是肯定的。而且他會因為王訓而對馮永感恩,關鍵就在於,這份恩情究竟讓他願意為了自己做到哪一步,馮永沒有確定。

  所以說這一次是馮永對王家的最後一次確認。

  很顯然,王平沒有讓自己失望,王訓更沒有讓自己失望。

  人心向背啊!這是一對可以用性命相交的父子。

  「馮郎君你找王某?」

  王平一進門,就抱拳行了一禮。

  後面還跟著趙廣和王訓。

  「是王將軍啊,請坐。」

  茅草屋很簡陋,唯一的案几還是找遍了整個營寨才找到的,應該是當時的主帥案。

  屋裡只有擺著幾個木頭,就當是凳子了。

  其實馮永和王平的身份有些微妙。

  馮永與王訓稱兄道弟,按理說馮永應該稱王平為長輩,可是不說王平會不會真會拿馮永當晚輩,就是兩人的官職,也是差不多大。

  更關鍵是馮永是身上帶著加官身份的,再加上又是丞相看重的人,王平卻只是有名份卻又不得志的武將,相比下來,馮永的身份其實比王平還要貴重。

  所以兩人平時相稱,一個稱王將軍,一個稱馮郎君,倒也兩相情願。...<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8-11-29 02:14 AM

第0127章 貯青料

  不過被趙廣拉過來一起看熱鬧的王訓就有些臉色發苦,這裡一個是自己喊兄長的,一個是自家大人,也不知夾在兩人當中,自己究竟應當怎麼做?所以覺得尤是尷尬。

  「我記得當時王將軍是為同僚所嫉,又不願意讓當時在諸冶監子實為難,這才告了假,對吧?」

  王平一愣,心想不是你叫我告的假麼?怎麼如今從你嘴裡說出來,就變了味?

  「唉,當時朝廷令諸冶監製八牛犁,事關漢中屯墾大計,子實身為諸冶監監丞,實在是不堪眾人之擾。那時就連王將軍都跟受累不少,為了此事,竟然被同僚所嫉,沒成想王將軍寧願告假也不願意違背朝廷法術,當真是可敬可嘆!」

  馮永一副欽佩不已的神色看向王平。

  此話一出,不但是王平,就連趙廣和王訓都張大了嘴。

  這世上,竟然還有這等厚顏無恥的說法?

  王訓為諸冶監監丞時,確實是不堪眾人之擾,王平確實也是被同僚所嫉,可是告假之事,不正是眼前這人指使的嗎?怎麼到了這時,反而是成了可敬可嘆之事?

  馮永卻是不管門口兩人的神情,拿起包好的物件,走到王平面前,遞了過去:「此時還要煩累王將軍一事。這包裹裡,有一扎羊毛,有一塊羊毛布,還有一封信,請王將軍給丞相送去,一定要親手交給丞相。」

  王平站起來接過馮永遞過來的東西,有些不知所以。

  「辛苦王將軍了。」馮永行了一禮,「只是他日見到丞相時,莫要忘了今日我所說的話。」

  王平微微一愣,心想這馮郎君,看起來是話中有話啊!

  不過他終究是心思縝密之人,聽到馮永此言,便又把剛才的話回想了一遍,確認沒有遺漏,這才點點頭:「某必不會忘。」

  馮永點點頭,對王訓說道:「子實,王將軍此去事關重大,所以最好還是盡快出發。你與王將軍去備好馬匹乾糧,也好送送王將軍。」

  王訓木然地抱手行禮,他的三觀,正在被重新刷新。

  當然,這個兄長,總是在不斷刷新他的觀念就是了。

  馮永當年上大學的時候,曾學過一門課程,名為拓撲學,實為CAD製圖。

  當年的教授用了整整一個學期來教學生們如何用CAD把某個地區各種關係結合為一體,比如說道路,海拔,礦產,人口等等,然後再把這些關係用不同的方式畫出來。

  而那個教授所用的某個地區,恰恰就是以漢中地區為藍本。

  馮永那時整整畫了幾個月的漢中地圖,畫得快要吐了。

  那個教授偏偏又是一個極為認真的人。他的課程,期末不用考試,平時也不留有作業,但是有一個要求,那就是你每節課都要跟著他把作出的圖在自己電腦上畫下來,然後保存,並且學會這些畫圖步驟。

  他的課程,每一節都是連貫的,每一節課都會有不同的內容。

  他的下一節課的開始,必然是以上一節課畫好的圖作為基礎開講。只要你敢漏掉一節課,後面一節課你就有很多地方不明白人家在講什麼。

  最噁心的是,到了期末,他就會給每個人發不同的地方地圖,讓你把拿到手的地圖按他這個學期講過的方法,全部用CAD作出詳圖來。

  這是一個學期唯一的一次作業,作出的圖,達到標準,就算學完了這個科目,達不到標準,等著下學期掛科重學吧!

  這一招不知道坑了多少平時不認真聽課的學生,更不用說是時來時不來的逃課學生。

  馮永那一次也差點被坑得掛了科,由於時間過於緊張,他交上去的圖不是教授要求的格式,不過由於教授看到他的圖做的還不錯,就發回來讓他重新改個格式,最後才讓他過了關。

  所以說,漢中對於馮永來說,其實比錦城那裡更讓他覺得熟悉,畢竟那可是自己當年畫了好幾個月的地方。

  他記得當年教授最開始描述漢中盆地的說法是,北有秦嶺,南有大巴山,中間是漢水沖積而成的漢中平原,往東可沿漢水而下到達荊襄之地,往西可出祁山而窺視涼州,為漢家的發祥地。

  馮永也正是因為這個,才知道了漢中北邊有秦嶺阻擋了呼嘯而下的冷空氣,使它進入冬天的時間比較晚,而且全年氣溫也比較暖和。

  很幸運的是,趕到漢中的時候,馮永抓住了漢中秋天的小尾巴。

  休息了一天之後,馮永就開始分配任務。

  半枯半青的草遍地都是,牛羊敞開了肚子死命吃,一個個吃得肚兒滾圓,同時有幾個牧民在看著,不讓牛羊亂跑。

  最壯觀的是野地裡一群人在拚命地收割著草料,割好的草摞成一堆又一堆。

  此時的馮永,正站在齊人高的深溝前面,看著下面的人正用木頭把溝底和溝壁砸來砸去,務必要砸得密實。

  「兄長,挖這些深溝究竟有何用?」

  「貯青料。」

  「何謂貯青料?」

  「便是過冬時牛羊吃的草料,不過並非乾草,而是與那青草相似,牛羊極是愛吃,故叫青料。」

  雖然在陽安關已經聽過馮永講過一次,可是當親眼所見時,趙廣等人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如何能做到與那青草相似而不乾枯?」

  「溝底和溝邊皆要用枯草鋪蓋,再把那青草切碎,然後放入溝中,踩實。同時頂上須密封,不得讓雨水滲入。要給牛羊餵食時,便開蓋而取之。取完後,須得再次封死。」

  「如此便完了?有這般簡單?」

  馮永自信一笑:「天下世間事,本就不新鮮。許多事只是一層紙之隔,不必想得那般複雜。」

  「我原還以為,這茅草屋雖有破敗,但何用這般多的茅草?原來兄長是拿那些草料來做此事。」

  趙廣恍然大悟。

  當年馮永去搞那個軍民魚水情,其實也就是幫牧民們貯青料,以備牲畜過冬之用。

  那個滿嘴蹩腳普通話的老漢,指著那些塔狀的飼料青貯窖,對著馮永解釋說那就是牛羊過冬吃的。

  這玩意做起來很簡單,最主要的事情就是把草料切碎,然後密封。

  不過這貯青料也講究原材料,因為草料的水份越多,糖份越高,那麼做出來的青料質量就越好,像馮永這般做的,最多也就是半乾半青的飼料,遠不及後世。

  不過也幸好這只是試驗,根本不需要太高的要求。

  可惜的是這是個沒有塑料的時代,密封是個大問題,所以馮永也沒指望能像後世那樣,能保持百分之百的飼料不會變質。

  但是只要能達到百分之六七十能用,那就算是成功。

  粗放的時代,有粗放的活法。...<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8-11-29 02:15 AM

本帖最後由 裘斯特 於 2018-11-29 02:18 AM 編輯

第0128章 為什麼不是趙廣?

  「對了兄長,建那般多的窯子,又是做什麼用的?」

  「以後要燒磚,燒石灰。」

  這個冬天,馮永等人肯定是要去城裡住的,不可能會窩在茅草屋裡過完這個冬天,好歹是朝廷派來的官員呢,住茅草屋算怎麼回事?

  馮永又不是神經病,為了表現自己清廉特意去住茅草屋?那也得讓諸葛老妖相信才行。

  所以既然自己能住得好一點,為什麼不去?

  只是在離開前,還是得把事情安排好,同時給來年開春做些準備,這樣自己才能安心去城裡。

  至於這裡,冬天的時候只要安排好人看住就行了。

  所謂的部曲,不就是在關鍵時刻替主君受苦受累的麼?甚至有時候還得替主君去死。至於看住一些羌人這種事情,那也叫事?

  遠處的人群有人歡呼起來,原來是割草的時候驚動了不少野兔野狐狸,那些老卒和部曲們開始競相追逐,準備打下來晚上打牙祭,剛才的歡呼聲,看起來應該是打下了一隻。

  趙廣是個見不得熱鬧的人,聽到這聲音,心裡癢癢,直接就拉著王訓也跑去湊熱鬧。

  馮永看了一眼正在伸著脖子往溝裡看,一副認真探索模樣的李遺,開口說道:「文軒,你怎的不去?」

  李遺聞言轉過頭來笑了笑:「打那些個小獸,有甚意思?還不如跟在兄長身邊學些東西,再說了小弟要走了,兄長如若是突然有什麼事,還得去叫人,太過麻煩了。」

  這話就說得讓人感覺很舒服。

  李遺這個人,怎麼說呢?

  才華有,智商高,情商也不錯,關鍵是膽子夠大,光是想著要娶何家女可以看出來,這人的內心有一股瘋狂勁。

  雖然馮永明知道他是諸葛老妖派來的,他也一直沒有避諱這一點,可就是讓人討厭不起來。

  前面幾次交代他去辦的事,他都辦得很妥貼。

  奈何是諸葛老妖的人,不敢交心啊!這個就有些可惜了。

  馮永心裡想著,表面卻是不露痕跡,點點頭:「文軒有心了。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個事。這青料雖好,可是入了冬以後,牛羊也不能全是拿這個東西來喂養,平時也要拌著些乾草料。所以這秸桿一事,還是要文軒去辦,我比較放心。」

  李遺身上有一層天使的身份,無論是做什麼,都要比自己方便許多。

  李遺一聽,奇道:「這又是什麼說法?小弟雖是對牲畜之事不太明白,可是也知,牛馬等家畜,喜吃青色草料勝過那枯草,為何就不能全用青料喂養?」

  「牛羊冬日裡若是全吃這青料,只怕要腹瀉拉稀。不過若是用乾草拌之,卻是可平安無事。」

  「那兄長為何又要做這青料,這事物做起來,看起來也是麻煩。冬日裡,直接拿乾草餵食,雖說是牛羊不喜吃,但也能應付。」李遺聽到這裡,感到更奇怪了。

  馮永笑笑:「用乾草料喂養也不是行,只是一個冬天下來,牛羊多是掉膘掉得厲害,瘦弱不堪,甚至生病死去的比比皆是。但用這青料就不一樣了,漲不漲膘不敢說,但至少掉膘沒這般厲害,而且牛羊又喜吃,這樣下來,可比那只用乾草料划算多了。」

  頓了一頓,又繼續說道:「最重要的是,這青料也可以在夏日裡貯存,這樣就可以在平日裡把牛羊吃不完的草料進行收割,不必到了冬日裡,想吃卻又找不到。」

  李遺想了想,眼前一亮:「兄長此意,豈不是說可以尋得一片地,專門種草料,然後再割來做這青料?這草又不像那糧食需要人照料,隨長隨割……」

  說著說著,竟然莫名地激動起來:「如此一來,有多少草料,便可養多少牛羊,再不必受制於這季節之變,更不必受那草場之限。小弟曾聽得那馬君侯說過,像那胡夷之人,冬日裡一場大雪下來,莫說是牛羊,便是人也死傷不少……」

  說到最後,看向馮永的目光灼灼如火。

  我還什麼都沒說呢,你就想到了養殖場這種事情,為什麼趙廣沒有這麼高的智商呢?

  馮永感嘆一聲,每次和這傢伙一談事情,都有一種莫名的暢快感,省多少口水,少費多少腦細胞?

  看到了馮永讚許的目光,李遺頓覺受到鼓舞,一拱手說道:「既是兄長所托,小弟義不容辭。」

  說完,便興沖沖地走了,看樣子幹勁十足。

  終於把幾個礙眼的都趕跑了,馮永看了一眼站在營寨門口附近瞭望塔上的關姬,心裡有些癢癢,腳下由自主地向那裡走去。

  瞭望塔的梯子吱吱呀呀作響,馮永很是擔心這玩意是不是風吹雨打時間太久,已經變得腐朽了,自己爬到半路的時候會不會一腳踩空掉下去。

  試著踩了兩腳,猶豫了一下,想想算了,自己又沒關姬那身本事,萬一真發生了那種事情,那就真玩完了。

  這泡妹子,不能著急,得慢慢來。

  馮永這樣安慰自己,正想離開,哪知身後響起李遺的聲音:「兄長可是要上去找關姬?」

  尼瑪!

  馮永轉過頭,強笑問道:「文軒不是去忙了麼?怎麼會在這裡?」

  李遺站在那裡,笑吟吟道:「小弟確是要去忙,這不準備出門麼,就看到兄長在此徘徊。這上邊只有關姬一人,想來兄長自是要去找關姬去了。」

  瞭望塔就在營寨門口,李遺要出去,自然要經過這裡,這個理由看起來很正常。

  「而且小弟忽然想到一事,如哽在喉,不吐不快,故也是要過來找兄長詢問。」

  「哦,什麼事?」

  李遺左右看看無人,又特地抬頭看了一下上面,確認關姬不會聽得到,這才湊過頭來,低聲道:「前些時日,聽兄長對那馬將軍所言之語,看來兄長這牛羊之事,亦欲仿祝雞翁之舊事,不知對否?」

  「差不多吧,不過與那養雞之事,也有不同。」

  馮永點點頭。

  李遺聽到馮永承認了,神情有些凝重:「自是不同。那祝雞翁之術,最多也就是在錦城那幾個大家所知。可是剛才小弟想來,如若真按兄長那青料之法,這牛羊規模這大,實是不堪想像。這樣一來,那朝中勳貴,邊關守將,皆會因此而抱團,日後陛下和丞相心裡會有何想法,兄長可曾想過?」...<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8-11-29 02:19 AM

第0129章 稱呼問題

  這個話要是王訓來說,甚至趙廣來說都可以。可是如今卻是由李遺說出來,好像身份不太對應吧?總感覺有些怪怪的。

  馮永有些疑惑地看了李遺一眼。

  李遺卻是一臉坦然的神色。

  這傢伙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他不是諸葛老妖的人麼?

  「文軒有心了,此事我早就有計較,待過兩日,等這裡的所有事情都辦妥當,我自會與大夥說明白。」

  「原來兄長早就想到這層,那小弟就可放心去辦事了。」

  說完,李遺拱拱手,腳下卻是不動。

  你倒是走啊!還呆在這裡做什麼?

  「兄長上去時,可要小弟扶上一把?」

  你這是打算逼著我上去啊!

  媽的剛才還誇你有眼色,現在就開始睜眼瞎了。

  馮永卻是不知道李遺剛才聽到了貯存青料之法後,一下子就想通了這裡面的巨大利益,心裡那份只在劍山時對他說過的心思卻是更加火熱起來。

  當初跟丞相自請跟著來漢中,李遺覺得這是自己這輩子作出的最正確決定。

  青料養牛羊,這份利益,他李家肯定是要分一杯羹的,不然他何以如此熱心地鞍前馬後辦事?

  更重要的是,只要這份利益看起來已經超出了自己的原先想像,如果說,真要超出了關李兩家聯姻的利益,那麼他與何家小娘子的婚事,就多一份可能。

  所以當他看到馮永還這般磨磨蹭蹭的時候,心裡不禁替他著急起來,這般下去,你馮明文何時能得到那關姬的芳心?

  真是太不爽利了,哪像自己,如今已經和那何家小娘子書信往來了。

  「不用了,我自會上去。」

  馮永咬咬牙,要是沒有人看到就算了,現在被李遺看到了,還不敢上去,真要傳了出去,自己哪還有臉去面對關姬?

  連上都不敢上,你還敢說喜歡人家?

  多少少男少女就是因為不敢,這才錯過了一輩子?

  馮永在心裡默唸著,我是穿越者,不會有事的。

  同時儘量不讓自己的手腳哆嗦,慢慢地爬上了梯子。

  爬到半空中,特地轉頭看了一下下面,只見那李遺正站在原地抬頭看著自己,看樣子是不看著自己爬到頂,他是不會走了。

  算了,都已經爬到一半了,說什麼也不能前功盡棄了。

  只是這梯子看起來委實危險,馮永都已經看到有幾處有小小的蟲眼了。

  心驚膽顫地爬到頂端,正想翻身而上,哪知上面突然伸出一隻手,把馮永嚇了一跳。

  順著手臂往上看去,只見一張秀美的臉,正神色平靜地看著自己。

  馮永心頭一喜,剛要伸手去握住關姬的手掌,卻突然看到了掌心全是老繭,不禁微微一愣。

  不等他多想,上邊關姬主動握住他的手,稍稍一使勁,馮永就直接被拉了上去。

  兩隻手掌接觸之處,馮永有一種又厚又硬的感覺,提醒他這不是幻覺。

  「兄長何以想著要上來?」

  還沒等馮永回過神來,耳邊就傳來了關姬清幽的聲音。

  「兄……兄長?」

  馮永一個趄趔,差點翻身掉下去,幸好關姬眼明手快,直接又把他拉住了。

  「不是,你剛才叫我什麼?」

  馮永不敢置信地看著關姬,心裡默念道,剛才我一定是出現幻覺了。

  沒錯,一定是的,所以剛才看到那隻手肯定不是關姬的。

  說好的纖纖素手呢?

  那天晚上,我為什麼不注意看一下她的手?

  「兄長啊!」關姬有些奇怪地看著他,「這些時日來,妾身看到無論是二郎,還是王家大郎,就連那李家大郎那般心高氣傲之人,不拘年齡大小,都認兄長為首。妾身自問,是比不過那李家大郎有能耐的。故叫一聲兄長,也是應當。」

  馮永哆嗦著嘴唇,半天才擠出一句話:「我還是覺得三娘你叫我郎君好聽些。」

  關姬抿嘴一笑,輕輕搖頭:「不成的。別人都叫兄長,偏是我叫了郎君,先不說生疏了情分,就是在別人眼裡,妾身豈不是成了自認比兄長還要有才華之人?可不敢自大到如此地步。」

  那還不如叫我阿郎呢!

  馮永突然想到了黃姬與趙廣,心道原來悲傷的故事不止一個。

  「只是三娘,你這突然叫我兄長,我感覺好不習慣。」

  前些日子在陽安關除了那一次的親密接觸外,自己一直未曾與關姬好好說過話,沒成想好不容易獨處這麼一次,她竟然告訴我說,我只是把你當兄弟?

  「兄長可曾記得那一晚,曾對妾身說過,大漢必然會有重振之日?當年先帝,大人,三叔,皆是為此而戰。兄長此志,又與先帝何異?就憑這個,這一聲兄長,妾身叫得甘心情願。」

  關姬看著馮永,認真地說道。

  你不要這麼嚴肅好不好?你甘心,我不甘心啊!

  馮永乾咳一聲,說道:「二郎他們,皆是男子,與我志趣相投,叫我一聲兄長,那是自然。可是三娘,如若是男女之間,也是志趣相投,叫一聲兄長,是不是有點奇怪?」

  「不叫兄長,那應該叫什麼?」

  關姬疑惑地問道,然後不知想到了什麼,自那玉頸而上,一絲絲紅暈開始向臉頰蔓延。

  「叫爸爸!」

  看到玉人突然眼神飄忽,不敢正視自己,與她平日裡那種清冷成了極為強烈的反差,讓馮永一下子沒把持住,脫口而出。

  「爸爸?」

  關姬嘴裡重複了一遍,看向馮永的眼神有著不解。

  「哎!」

  馮土鱉終究是沒忍住,紮紮實實地佔了一回關姬的口頭便宜。

  「感覺有點怪怪的。」關姬皺著眉頭,「為何要這般叫?」

  「自然是我師門裡的叫法。」馮永理直氣壯地說道。

  「既是兄長……爸爸喜歡,那就聽爸……爸的。」

  關姬看著馮永那似笑非笑的模樣,總覺得這個稱呼很是有一種羞恥的感覺。

  「算了算了,還是不要叫了。」馮永擺擺手,心想這網路上的玩笑,看起來也不怎麼樣。

  為什麼自己也有一層雞皮疙瘩?

  「不如叫我哥哥?」

  馮土鱉仗著關姬不懂這些稱呼的含義,膽子終於大了起來,心想以後一定要讓你叫我一聲情哥哥。

  感覺到了馮永的越發古怪,關姬最後終究是沒有再喊出口,兩人只得相互妥協了。

  目前先叫兄長,但日後若是有了更好的稱呼,那就得改口。

  至於改成什麼,馮土鱉覺得自己得好好想想。...<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8-11-29 02:21 AM

第0130章 送你一份嫁妝

  經過馮永的一番胡攪蠻纏,關姬臉上的紅暈變得更豔了一些,兩人之間卻是感覺消除了不少生疏。

  關姬眼神故意看向遠方,不敢再去看馮永,她實在是沒有想到,一向以高人子弟面目示人的馮郎君,竟然還有如此不為人知的一面。

  「兄長還沒說,上到此處,究竟是為了什麼?」

  難道你當真不知道嗎?

  馮永心裡在嘀咕。

  「登高望遠,實是一大快事,看來三娘喜歡登高,也是有原因的。」

  關姬搖頭:「登高確是可以望遠,只不過在小妹看來,並不是快事不快事的問題。只是單純看得遠而已。」

  「看得遠?三娘喜歡看遠處?」

  「看得遠,就可以早些知道敵情。」

  你這般聊天,很容易把天聊死的。

  「三娘喜歡兵法?」

  「小妹也不知道喜不喜歡,只是覺得,若是當年能懂些兵法,說不定可以幫大人一些忙。」

  當年關羽在長江岸邊多建烽火台,以應東吳,哪知卻被呂蒙白衣渡江,那烽火台竟是一點沒用上。

  以前還以為關姬只是喜歡登高獨處,沒曾想還有這麼一層原因。畢竟當初孫權是為了兒子求娶她而不成,反被關羽辱罵,這才加劇了蜀吳兩方的裂痕。

  想來這幾年,她的心裡一定很難受才是。

  馮永沉默,然後對著關姬深深施了一禮。

  「兄長這是何故?」

  關姬閃到一旁,驚訝問道。

  如果我把剛才的稱呼解釋出來,會不會直接被扔下去?

  馮土鱉動了動嘴唇,終究是不敢開口。

  「只是為了三娘這一片赤誠之心。」

  關姬默然,過了好一會才說道:「兄長果是性情中人。」

  「小妹心有一言,前幾日就想講與兄長聽,但當時又不知兄長性情,故苦無機會相告。如今既以兄妹相稱,只盼莫怪小妹直言。」

  「三娘請講。」

  「那日聽兄長與那馬將軍之言語,這放牧牛羊,兄長也打算是和那錦城舊事一般麼?」

  咦?剛才李遺是不是在下面問過相似的話?

  「此事,」馮永沉吟了一下,剛想把自己的打算說出來,可是聽關姬這語氣,似乎有些不同意見,於是試探問道,「三娘有何高見?」

  「何來高見之說?」關姬輕搖螓首,「只是覺得,兄長以前那般行事,還情有可原,況且又是在錦城附近,倒是無甚妨礙。可是到了這漢中,遠離錦城,再加上邊關守將參與此事,萬一被誤會了怎麼辦?」

  這番話,如果真是關姬一個人琢磨出來而不是李遺說與她聽的,那她當真是不可小看——賢內助亦不過如此。

  同時心裡又有些欣喜,關姬能與他說出這番話來,想來也是關心他的。

  「不會誤會的。」馮永與關姬肩並肩,看向遠方,悠悠道,「這個事情,只要找一個人,就不會誤會。」

  「誰?」

  「皇后。」馮永嘿嘿一笑,「這牛羊牧場,送皇后一份。」

  張星彩,當今的皇后,劉禪最喜歡的女人,同時也是張星的阿姊。

  劉備敗光了家底,諸葛老妖如今正在努力地重新攢家底,連皇帝的諸冶監都不放過,再看看平時黃月英穿的衣服,他就從來沒見過她穿絲製的衣服,都是和那黔首一般,用的麻布。

  劉禪作為這個大漢名義上的主人,當然是要以身作則啦!

  反正在諸葛老妖死之前,他一直活得很苦逼。

  想玩個鳥,被噴。

  想吃好一點,也被噴。

  想穿好一點,還是被噴。

  這個皇帝當得,真的沒啥意思。

  用小蘿莉張星的話來說,皇宮裡真的沒啥意思,除了大一點,還沒馮莊好玩呢!皇帝姊夫吃的東西都沒馮莊的好吃。

  沒辦法,國家太窮了。

  所以馮永覺得,如果這個時候自己送點零花錢給皇后,想來她一定不會拒絕的。

  至於為什麼不是直接送給皇帝——送給皇帝十有八九就被諸葛老妖拿去填國庫了。

  但是要給皇后就不一樣了,這是人家自己的體己錢,你一個丞相難道還能跑到皇宮裡搶皇后的私房錢?

  做人情嘛,一定要落到實處。落不到實處的人情,你還指望人家會感激?

  關姬微微張著小嘴,愣愣地看著馮永,她實是沒有想到,眼前這個被她叫做兄長的人,竟然如此膽大包天。

  和皇后合夥牧牛羊的人,她還真沒聽說過。

  「兄長……」關姬說了兩個字,卻又發現自己說不出什麼話來,想了好一會,這才吃吃道,「此舉,怕是不妥吧?」

  「有何不妥?」馮永眨眨眼,「聽聞如今皇宮裡也是縮衣節食的,作為臣子,心痛陛下皇后,有什麼不妥?」

  「皇后,恐怕不會收……」

  「皇后可能不收,皇帝陛下會收。」馮永定定地看著關姬,「所以,此事還請三娘幫我。」

  馮永是不知道張星彩是什麼性格,就算她礙於情面不想收,但是阿斗這個娃子,他最是熟悉不過,吃喝玩樂一條龍,如今正在苦兮兮的熬日子,如果有人上門給他送私房錢,讓他吃好一點,穿好一點,玩好一點,他肯定不會拒絕。

  關姬又搖搖頭:「小妹雖是自幼與皇帝皇后相熟,可這些年卻已好久未見,生疏許多。如今陛下又不喜見妾身,只怕幫不了兄長什麼忙。」

  「那關家呢?皇帝不喜見三娘,只怕其實是對關家有芥蒂吧?難道三娘就不願意皇帝對關家有所改觀?」

  這一句話,直接擊中了關姬的命門。

  「兄長此話當真?」

  關姬猛地轉過頭來,看向馮永。

  因為先帝的情義,關家如今還算是光鮮。但是每個人都明白,這份情義,是先帝的,不是當今陛下的。

  實際上,陛下對關家其實不算很待見,如若不是丞相公正嚴明,關家只怕早就牆倒眾人推了。

  「只要三娘按我的話去做,陛下日後能不能關照關家我不敢保證,但肯定不會再像這般不待見。」

  「那要小妹如何去做?」

  「我給你三封信,一封給關君侯,一封給皇后,最後一封給丞相夫人。你到了錦城,先去找關君侯,讓他入宮面見陛下,然後等他出了宮,你再去面見皇后,此事一定可成。待做完這一切,再把最後一封信給夫人。」

  關姬咬了咬下唇,看向馮永,喃喃地問了一句:「兄長為何如此幫我?」

  「幫人亦是幫己。」

  馮永有些受不了關姬那灼熱的眼神,乾咳一聲:「等此事辦妥了,我送三娘一份嫁妝。」...<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8-11-29 02:22 AM

第0131章 用生命在泡

  關姬剛剛褪下去的紅暈「騰」地一下子又佈滿了臉頰,而且比剛才還紅得厲害,殷紅似血。

  「兄長,此話是何意?」

  關姬聲如蚊吶,雙手緊緊地捏著眺望塔的圍欄,關節都發白了。

  「以後你嫁人了,難道不要帶嫁妝到夫家嗎?」馮永當作沒看到關姬的模樣,指了指下面的那一群牛羊,認真地說道,「你看,雖然下面那些牛羊還是太少了些,但也是有你的一份的。你可別看不上眼,相信我,等過上幾年,這牛羊肯定會變很多很多,多得你想不到。」

  聽到這話,關姬這才覺得自己好像誤會了什麼,悄悄地舒了一口氣。抬起頭來,看向馮永,有些驚訝地問道:「兄長還是決定要仿祝雞翁舊事麼?給我,與給關家,有何區別?」

  「當然有區別。」馮永笑笑,「這牛羊牧場所出,你能領的那一份,只能是由你來領,換了關家其他人,都不行。」

  關姬皺眉,好像明白了一些,又好像不明白:「就是算如此,其實也不敢瞞兄長,小妹領了,也是要給家裡的。」

  「你想給誰,那是你的事,我管不著。我所能管的,只是這牛羊所出,究竟要給誰。」

  在這個時代,家裡所有人的財產是公共的,只要沒分家,除了留下一部分夠自己的花銷,剩下的基本都是上交給家族。

  但是馮永特地點出,這牛羊牧場的份額,只承認個人,不承認家族。

  其實就是給了諸葛老妖一個把柄,以後要真不放心,可以直接從他這裡掐斷這些家族的這方面進項。

  那些家族想要拿份額,只能叫有份額的本人過來拿。

  而那些所謂的本人,只要不願意拿給家族,那些家族根本就別想拿到一根羊毛。

  就拿趙廣來說,趙府如今的一切,其實和他的關係並不算太大。等趙雲掛了以後,撐死了他能拿點地,拿點錢,府裡的一切,就和他沒多少關係了。

  但是等趙廣獨立建門戶了,這些牛羊的份額就還是他的,不是趙家的,只要趙廣不開口,趙家也別想從這裡面拿出一根羊毛。

  再拿馬岱來說,雖然此時馬家的話事人是他,可是那祝雞翁之術,他卻是一根雞毛都拿不到,全是馬超的兒子馬承拿著呢。

  而且別人也不認為他是馬家之主,只認馬承。

  相信以諸葛老妖的腦子,他一眼就能看出這其中的分別。

  其實也就是馮永在做一個表示:我沒打算讓這些勳貴們過多膨脹,所以你不用擔心。

  至於諸葛老妖信不信……有本事就去找皇后唄!

  聽說皇后現在懷孕著呢,她就是再大公無私,有了孩子,孩子就是最大的公事,不要懷疑一個母親對孩子的感情。

  有了皇家的參與,諸葛老妖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下這個既成事實,不然馮永一旦自爆,羊毛和牛羊牧場的巨大利益,肯定就會讓勳貴和皇家之間,勳貴與勳貴之間,當場能互相撕逼。

  這是一心想要恢復中原,還於舊都的諸葛老妖最不想看到的。

  所以說,馮永當然扛不起那些家族的施壓,可是那些家族,也肯定扛不起諸葛老妖和皇帝的施壓。有大漢兩大BOSS的背書,他怕個毛?

  皇后就是關鍵啊!

  至於家族私底下如何撕逼,那就是他們自己的家務事,和馮永無關。

  「其實你也不用有什麼愧疚,為了重振關家而不顧一切。東吳想要荊州由來已久,就算是你答應嫁給了孫權之子,孫權也會想辦法奪回荊州。」

  既然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馮永覺得還是得開導一下關姬。

  一個心結太久了,就容易成心疾。

  「兄長何以會有這等想法?」關姬瞪大了眼,「小妹嫁與不嫁,與荊州又有何干?當年那孫權之妹嫁與先帝,最後為了方便取荊州,不還是想盡辦法把她騙回東吳?兒女之情,於天下大事,實是微不足道。」

  這回輪到馮永瞪大了眼,他是真沒想到關姬竟然是這種想法。

  「再說了,如若我是嫁了過去,那孫權要向我家大人索取荊州郡縣,大人給是不給?小妹到時豈不是夾在兩邊難做人?還不如一開始就不嫁,免得大人左右為難。更何況,我家大人假節荊州,卻與那孫權結成姻親,那先帝又如何想?」

  所以關羽這才把孫權派來的使者罵走了?其實是在向劉備表示忠誠?

  不過仔細想想,這話也不無道理。

  就算是關羽把關姬嫁過去了,難道孫權就不要荊州了?

  想來這也不太可能。

  所以說還是關羽太傲,明知道東吳做夢都想要荊州,卻不加緊防備。

  「可是我聽說,你為了重振關家,主動提出要嫁與那南中李家,還以為你是心中有愧……」

  關姬剛褪下去的紅暈馬上又上頭,她努力地把頭轉到另一邊,聲音有些不太自然:「兄長是如何得知此事?」

  「自是二郎……」

  雖然及時住了口,可是馮永仍然不小心在無意間出賣了自己的小弟。

  關姬那邊已經快要咬碎了一口銀牙。

  這個趙二郎,還真是什麼都敢往外說!

  「不重振關家,如何能洗清關家失荊州之辱?」關姬垂下目光,紅暈迅速地褪了下去,臉色變得有些慘白,「當年大人和大兄為了讓小妹和二兄能逃得出來,不惜親自引開追兵。哪知待我二人逃回蜀中後,卻是得到了大人和大兄齊齊遇害的消息……」

  原來這才是你的執念麼?

  為了能洗清關家之辱,竟然不惜放棄自己的尊嚴,去換取關家重振的機會。

  馮永嘆了一口氣,卻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看了看身旁低著頭,臉色淒然的關姬,馮永這才發覺,一直以來冰冷而堅強的外表,其實都是她苦苦支撐的表現。

  伸出手,輕輕地搭到關姬的肩膀上,微微把她往自己這邊靠攏。

  平時看起來冷漠而不可侵犯的關姬,此時看起來猶為軟弱。

  等到她緩緩靠到馮永的肩膀上,這才驚覺過來,然後雙手用力一拍,突然又再一次反應過來,想要收手,卻是再也來不及了。

  雖然是收回了大半力氣,可是馮永還是「哎呀」一聲痛叫,「砰」地撞到柵欄上。

  他已經聽到了木頭在吱呀吱呀地呻吟,登時嚇出一身冷汗,可別這個時候給老子掉鏈子,不然就真成了用生命在泡妹子了!

  「兄長沒事吧?」

  關姬反手再把馮永拉住。

  馮土鱉渾身哆嗦著,緊緊地握住關姬的手腕,回頭看了一下柵欄,心有餘悸。...<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8-11-29 02:23 AM

第0132章 各種算計

  「兄長無事吧?」關姬今天的臉是紅了又白,白了又紅,感覺這些年來的臉紅次數加起來都沒今天的多。

  「無事,無事。」

  拉著關姬的手,馮永一下子就有了安全感。

  她的武藝這麼好,有她在身邊,應該沒事吧?

  「兄長,能先把手放開麼?」關姬低聲道。

  馮土鱉好不容易才找到正當理由抓住人家的手,如何肯就這般輕易鬆開?

  再聽到關姬那又輕又柔的聲音,心裡一蕩,馮永手上反而是加大了兩分力,不讓對方把手抽出去。

  關姬試著抽了兩下,沒有抽動,但又不敢再用力,只好又惱又羞地瞪了馮永一眼,轉過頭去,不再看他。

  馮土鱉嘿嘿一笑,嚥了一口口水:「三娘,我跟你講。其實你嫁給那李大郎,並不是一個好主意,你信是不信?」

  「我自是不信!」關姬斜眼看過來,白了馮永一眼,神情又嬌又媚,再無平日那冰冷模樣。

  馮永哪想著這關姬還有這等神態,一時酥了半邊身。

  關姬是何等人?感覺自己手腕上的力氣一松,就立刻閃電般抽出來,退後兩步,警惕地看著馮永,「兄長便這般說吧,小妹能聽得到。」

  馮永當下懊惱不已,心道這平日看起來冷若冰霜的關姬,一下子使出個美人計,卻真是讓人防不勝防。

  當下只好悻悻地說道:「三娘只曉得提醒我,讓這勳貴與邊關守將抱團,會讓錦城那邊誤會。卻是為何不想想,關李兩家聯姻,不也一樣是勳貴與地方守將抱團麼?」

  關姬一愣。

  她實是沒有想到,這兄長還真沒有誑她,一開口竟然就說出這麼一句話來。

  馮永看看四周,確認周圍沒有人能聽到兩個說話,這才開始說道:「權貴與邊疆大將有勾連,本就是上位者所忌諱之事。這個道理三娘既然能說與我聽,可為何自己卻執迷不悟?」

  關李兩家聯姻,看起來很美好。可是如果真要按他們的想像劇本走下去,而且假設關興不死的話,兩家當中必有一家會被諸葛老妖死死地摁在錦城動彈不得。

  而且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關家,畢竟關家現在是軟柿子。

  在諸葛老妖的眼裡,現在的李家比關家重要得多。

  所以最多最多,就是讓關興跟在諸葛老妖後面混點軍功。

  但如若是要想出頭獨自領兵鎮守一方,那只能等李恢死了以後,而且李遺必須也一樣被摁下去。

  能在馬超的威脅下談笑風聲的牛人,李恢怎麼可能看不出這一點?可是他仍然答應了兩家聯姻,其實也一樣是把關家當成了軟柿子。

  反正只要他不死,關家就翻不了什麼風浪,兩家聯姻,還可以幫李家更進一步,何樂而不為?

  從這就可以看出,其實李遺的膽大和敢賭一把的性子,其實多多少少遺傳自李恢。

  關羽大意失荊州的惡劣後果,導致了關家在蜀漢的尷尬。

  姥姥不親舅舅不愛,偏偏又有那麼些利用價值,為什麼不利用?

  這個從後面歷史發展也可以看得出來,李恢確實賭對了。

  平完南中,李恢一路陞官,被封為漢興亭侯,並加拜安漢將軍。

  可關家呢?雖說關興南征北戰也立了功勞,可是從他死後關家直接沒落就可以看的出來,關家一直就沒多大起色。

  一切都按劇本進行,關家幾個小貓,怎麼可能鬥得過老狐狸?

  李恢唯一估計錯誤的,就是諸葛老妖對地方大族的防範程度。

  李遺也曾參加南征,立下了不少汗馬功勞,是個有才能的。

  再加上李家算是南中大族,李恢生前又立下了那般大的功勞,可是李遺除了繼承他老爹的爵位,實權卻是到死也沒混上。

  說一句誅心之言,防尾大不掉,那就是玩政治應有的條件反射。

  當然,這些話,馮永是不會說出來的,但是聰明人一點就透,有些話不用說的太明白,隱約提點一下就夠了。

  李遺為什麼看上了何家女?說白了,除了荷爾蒙迸發,其實未免就沒有一些擔心:雖說李家有把握最後勝出,但是關興好歹是深受丞相重視的,萬一出了岔子怎麼辦?

  雖然他老爹目前還很風光,被諸葛老妖看做是鐵桿,可是他能指望他老爹一輩子?

  關興多大?他老爹多大?

  再說了,關家有張家這個天然的盟友,他有什麼?

  所以說風險還是有的,如果有了另外更好的選擇,為什麼不選?

  要是真弄倒了何家大房,他又娶上了何家小娘,立了功勞又得心儀之人,兩全其美之事,為什麼不干?

  這個事情,估計也有李恢的作用在裡面,因為除了像馮永這種後世過來的人,也只有極少部分才能看清,諸葛老妖在未來的計畫中,對蜀中世家的壓制有多麼地不遺餘力——李恢投靠諸葛老妖,未免就沒有避免成為被打擊對象的想法在裡頭。

  馮永一向是不憚用最險惡的想法去揣摩人心。

  玩政治的人,心都黑。

  關姬自然是想不到那麼多東西,她就連為什麼丞相贊成此事都沒想明白,只是吶吶的說道:「可是為什麼丞相會……」

  為什麼?當然是因為你們關家有利用價值卻又沒能力反抗。

  關姬想起她的叔母曾對她說過,這門親事,她本是不讚成的。

  當初她還以為,叔母只是因為擔心兩人性子不和,沒曾想竟然還有別的意思。

  一時間,她竟是被馮永幾句話弄得心亂如麻。

  在他們倆不遠處的南鄭,卻又是另一番景象。

  當年劉備和曹操漢中大戰,南鄭是當時的會戰重地之一。

  曾經繁華一時的漢中重地,被戰火毀於一旦。

  即使經過了這麼些年,南鄭依然是荒涼無比。

  也就是這段時間,從蜀中來了不少人,這才讓南鄭自戰亂後第一次有了喧鬧聲。

  南鄭城裡的房子大多是殘破不堪,其中最好的房子,莫過於在城中間佔了老大一塊地的太守府。

  太守府門口站著甲士,手執兵刃,遠遠看去,閃耀著白光,平白添了幾分殺氣,一般人是不敢靠近的。

  可偏偏有一個女郎,卻是對這些熟視無睹,直接從大門旁邊的側門走了進去,問向門房:「叔父今日可曾回府?」

  門房看到女郎,滿臉堆著笑:「回黃娘子,將軍今早就回來了。小人這就去稟報。」...<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8-11-29 02:26 AM

第0133章 魏延

  「我來這府上還用得著你去稟報?」黃舞蝶大喇喇地揮揮手,「我自去找,不用你管。」

  「可是黃娘子,將軍吩咐過的,任何人都不見。」

  門房一臉的苦色。

  這些時日,蜀中來的不少人,大多都是來自錦城那些權貴之家,還有小部分是蜀中大族,紛紛都上門遞了拜帖,想要會見將軍。

  本來自己這個門房一直就是個擺設,自跟著將軍來到這漢中,這些年來上門拜訪將軍的人屈指可數,太守府門前何時有過和般熱鬧?

  可惜的是自家將軍這個性子,卻是不待人見的,直接就把那些拜帖給燒了,來人一個不見。

  「我是外人嗎?」黃舞蝶柳眉倒豎,嬌聲喝道:「你這廝,好生不懂世故,信不信我就在這抽你一頓,叔父亦是無話可說?這府中,和我自家和何區別?」

  門房立刻縮了,連聲道:「小人知錯了。」

  雖然將軍吩咐過不見任何人,可是他也知道,將軍無親無子,平日裡是將這黃娘子當作女兒看的。

  黃舞蝶哼了一聲,再不看門房一眼,直接就向府內走去。

  哪知她在府內轉了一圈,卻是找不到魏延,心裡疑惑,那門房諒也不敢欺我,這叔父難不成還在休息,尚未起來?

  只是這太守府下人稀少,親兵又都是住外院,剛才碰到下人卻忘了問,如今一時半會又找不到人了。

  心裡這般想著,忽又記起了一處叔父不常去之處,便腳下生風,轉向那府內的書房而去。

  魏延以武立身,雖是識得一些字,平日裡卻是不常讀書,就連書房也沒多少有字的地方。

  此刻的他卻還真是在書房,正拿著一張獸皮所制的地圖,正皺著眉頭在思索,手指正在圖上一點一點地挪動。

  這時書房的門「砰」地一下被人推開了,魏延大怒,心道誰人如此大膽,竟敢不經通報就闖進來?外院的親兵和內院的下人都死光了?

  念頭還沒轉過來,突然又想起一個人,抬起頭一看,不正是那人是誰?登時怒氣就消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無奈:「侄女何以如此似男子耶?就不能學他人家女子那般溫婉如水?」

  黃舞蝶一臉的不高興:「叔父這一見面,又來說這個話。就算是那些男子,又有多少人能比得過侄女的這身武藝?」

  魏延沒好氣道:「那你看這世間,你的女紅能比得過哪個女子?」

  黃舞蝶得意道:「那關家石女的女紅未必能比得過我。」

  魏延手裡動作不停,把那地圖折起來,聽到黃舞蝶這般說,卻是哭笑不得:「整個大漢,也就你們兩人的女紅上不得檯面,你還好意思說出來?就是那鄉野村婦,都會紡線織衣。」

  黃舞蝶眼尖,早就看清了那地圖上面的幾個字,最明顯的兩字,不正是長安是什麼?

  當下撇撇嘴,沒有再接魏延的話,卻是另起了一個話題:「叔父這圖,侄女又不是沒看過,有什麼好藏的?別的不說,就是這漢中幾條道,還是侄女親自去探的。」

  「好好好,你說的都有理。」魏延實在是拿這個侄女沒辦法,只得敷衍道,「不說了那關家女來了漢中,你要去找她比試?怎麼又回來了?」

  別說這個還好,一說這處,黃舞蝶臉上的表情更是得意:「比過了,第一次還讓我贏了一招半式呢!」

  魏延頭疼地拍拍額頭:「行了行了。趁著人家遠道而來,體力未復,佔了便宜,有甚得意的?說吧,此次前來,這般著急,又有何事?」

  「哦,差點忘了。」黃舞蝶自顧走上前把那圖又展開,裝模作樣地看著,同時嘴裡說道,「是這樣的叔父,朝廷不是派了漢中典農官過來麼?侄女也見過了。如今已在叔父那廢棄的營寨裡安頓下來,只是那帶頭的馮郎君托侄女問一下,叔父何時有空,他們要上門來道謝。」

  「這有什麼好謝的?」魏延擺擺手,「道謝就算了,如今這漢中,紛紛擾擾,人人到了這裡,都想上門,要我尋個方便,我哪來這般心情?若是我破例見了他們幾個,那豈不是也要見其他人?不見不見!」

  黃舞蝶嘻嘻一笑:「叔父若是不見,豈非無意於那份天大的好處?既如此,不如就把那好處讓於侄女如何?」

  魏延奇道:「有甚好處?這漢中典農官,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好歹還跟著一個有天使身份的李家郎君。只是這漢中,也就是這些時日,才有了些人氣。換了以前,平日裡跑個馬都看不到幾個人,能有什麼好處?」

  話是這麼說,可是實際上魏延心裡是不太看得起馮永那一行人的。因為在他眼裡,幾個毛頭小孩,能有什麼能耐?

  除去李遺是丞相特別派出來的,裡面值得他注意一下的也就是趙廣。但也就是注意一下,如果出了什麼問題,趙廣求上門來,他可以伸手拉一把,平時是不可能去管的。

  因為別看那趙廣是趙雲的兒子,可是兒子也分大小。要是那個大郎君趙統來了,那其中代表的意思就完全不一樣。

  「我便知叔父不會信,幸好臨走前問那馮郎君要了一樣東西。」

  黃舞蝶說著,便拿出一件事物,遞給魏延。

  「這是何物?」魏延接過來,摸了摸,「這是布?可是既不像是麻布,又不像是絲布,倒是有點像那羌胡之人所穿的羊毛衣所用之布。」

  「這就是那羊毛所織成的布。」

  黃舞蝶毫無淑女模樣的哈哈一笑,眼裡放光:「這是那馮郎君叫人從那羊身上割下來的毛,又用了秘法清洗過了,最後才叫人織成了這布。叔父你說,這好處大是不大?」

  「當真是羊毛織成?怎的比那麻布還好?」

  魏延一聽,手上差點一哆嗦。

  羊毛那玩意,除了羌胡之人偶爾用用,還有什麼人會用?別說是給漢人,就是給胡人,也是沒人要,那是只配扔掉的垃圾。

  可是就是這種垃圾做出來的衣服,竟然比麻布還好?

  雖然手上的這個布有些小,看不出最後織成的衣服是什麼模樣,可是就憑這厚度,保暖可能比裘衣差一些,可是禁不住它能用羊毛做出來哇!

  那裘衣又不是誰都能穿的,除了大富大貴人家,連一般的地主老財,都不敢說家裡有裘衣!

  這羊毛呢?胡人那裡遍地都是!...<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8-11-29 02:26 AM

第0134章 書房的談話

  魏延攥緊了手中的羊毛布,「叭」地一聲,另一隻手按在涼州和雍州的位置:「有此方法,涼雍羌胡,豈不是只能對我俯首帖耳?」

  聲音裡有著抑制不住的激動。

  黃舞蝶聽到這話,吃了一驚,轉過身,走到房門外左右看看,發現四周無人,這才放下心來。

  關上房門返過身,對著魏延說道:「叔父何以說出此等話來?知道叔父為人的,只道叔父是心神激盪之下,歡喜於恢復漢室有望,這才口不擇言。但若有那險惡小人的,斷章取義,卻是以為叔父要心懷不軌。」

  心下同時想道,這羊毛這事,不說那陽安關的馬將軍,就連馮郎君那般年紀,都知曉事關重大,只能交與丞相。沒曾想叔父卻是會有這般言語。若是被人聽了去,有心挑撥幾句,雖說那丞相公正嚴明,可是一個口出狂言之罪,只怕又是讓那些小人得了理由去誹謗。

  想到這裡,黃舞蝶再看看魏延,哪知這位叔父卻是不以為意的神情,心裡不由地嘆氣,自己的話,叔父終究是難以聽得進去,如今大漢大小事皆由丞相作主,日後還是想法子勸叔父與丞相多些親近,也好能安心一些。

  魏延自是不知曉黃舞蝶心裡在想什麼,聽到她的話後,果然如所料那般渾不在意地說道:「先帝駕崩時,大漢危如累卵,若是無我,只怕曹魏早已長驅直入。難不成那時還看不出我的忠心?別人不知,丞相自知。」

  「丞相嚴明,自是知曉。但叔父豈不聞眾口鑠金,積毀銷骨?又道三人成虎。先帝慧眼,丞相嚴明,可又不是人人都是先帝丞相那般人物,世間愚夫蠢婦何其多?叔父還是要注意風評才是。」

  魏延呵呵一笑:「如今我身為鎮北將軍,又被封都亭侯。除卻廖廖幾人,天下還有何人能放我眼裡?難不成我還要去在意那些凡夫俗子?」

  黃舞蝶嘆了一口氣:「叔父此言,讓侄女想起了當年關君侯。」

  「關君侯乃天下英雄,叔父能與他相提並論,乃是榮幸之事。當年你叔父我身為先帝部曲時,關君侯已然是鎮守一方的將帥。」

  魏延眼露神往之色:「當我被先帝慧眼相識,破格超擢都督漢中,關君侯卻在荊州做出好大事情,水淹七軍,威震華夏。那曹賊聽得關君侯之名,嚇得夜不成寐,只願遷都以避其鋒芒,何等英雄?」

  說著,突又咬牙切齒道:「只恨那孫權小兒,呂蒙小人,英雄人物竟亡那等小人手中,當真是可恨!」

  「叔父亦知曉關君侯亡於小人之手,為何不引以為戒?」黃舞蝶聽到魏延這些話,心裡更是擔憂,「莫要忘了,叔父如今亦是獨自都督漢中,與當年那關君侯鎮守荊州又何等相似?」

  魏延哈哈一笑:「不同不同,自是不同。待我橫掃涼雍二州,威逼洛陽時,才敢說與那關君侯相似,到那時再說此話不遲。」

  「叔父既是如此,那侄女亦不好多言。只是叔父,那馮郎君用羊毛做出布後,曾與那馬將軍見過一面,兩人皆說此事唯有丞相能作主,叔父若要對那涼雍羌胡之人有所打算,還是要先跟丞相說一聲才好。」

  魏延沉吟了一會,這才點點頭:「說的倒也是。」

  說完,又嘆了一口氣:「何時我才能像那關君侯一般,進退皆是自主?像如今這般,實是牽扯太多。」

  關君侯就是進退自主,這才失了性命。黃舞蝶心裡默默道,若是當年能有掣肘之人,能讓他聽得進一兩句,何以淪落到身首異處的地步?

  魏延這時想起一事,疑惑道:「我記得你進門時,曾說過這羊毛有天大的好處。可是此時又說此事又是由丞相作主,這好處又從何而來?」

  提起這事,黃舞蝶這才想起來,臉上重新露出笑容:「與那羌胡之人買賣羊毛,自是不由我等作主。可若是由我等自己養些羊,難不成丞相還能收了去?」

  「自己養羊?」魏延失笑,「你這算不算是利令智昏?胡人養羊,漢人耕種,才是道理。漢人何時也能養羊了?春夏還好說,到了冬日,胡人可以趕著牛羊去那有草之地,你在這漢中,又如何尋來草料喂養?」

  黃舞蝶神秘一笑:「這便是侄女要與叔父所說的好處了。那馮郎君,還有一秘法,可貯夏日之草,即便是到了冬日,仍是青翠,足以喂那牛羊。」

  魏延一下子瞪大了眼:「此話當真?」

  「應是不假。當日那馮郎君可是當眾信誓旦旦說與那馬將軍聽,如他沒那能耐,何敢如此?」

  「本想著那馮永幾人皆是毛頭小子,無甚本事,不成想竟還有這般能耐,看來我還是得見上一面才成。」魏延喃喃地說了一聲,想了想,覺得還是有些不大相信,覺得自己還是要親自見到才能確認。

  「好。只是不知叔父想何時與那馮郎君相見?侄女也好回去說與那馮郎君一聲,讓擇日上府來。」

  魏延搖搖頭:「不用這般,你回去告訴他,我近日不打算與他見面。」

  黃舞蝶覺得自己是不是聽岔了,問道:「可是叔父不是剛說了要見上一面?」

  「他要是有所準備,我又如何能看出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魏延臉上泛起一絲捉摸不定的笑意,「沒有準備時,才知道他為人如何。」

  黃舞蝶點點頭:「如此也好。」

  「豎子!」

  近千里之外的錦城丞相府,諸葛亮「砰」地一聲,捏著寫滿了字的絹帛的手,狠狠地砸到案几上,過了好久,這才咬牙切齒地說出兩個字。

  書房裡,只有馬謖在身邊,倒也不怕被別人知道平日裡冷靜儒雅的諸葛丞相,在他人看不到地方,竟也有這等神情。

  馬謖日常幫丞相處理政務,自是知道,丞相手裡的絹帛是漢中那邊傳過來的消息。只是不知,這上面究竟是寫了什麼東西,竟然能讓丞相如此罕見地發怒?

  「幼常也看看吧。」

  諸葛丞相罵出兩個字後,過了好久,這才回過神來,把絹帛遞了過來。

  馬謖連忙接過來,匆匆瀏覽地了遍,神情變得有些不敢相信,又從頭再細看了一回,過了好一會,這才抬起頭來,說道:「竟然會有此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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