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南希北慶 -【承包大明】《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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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inex4062 發表於 2019-8-17 05:19 PM

第十五章 天價交易

  一萬兩。

  當寇守信開出這個價碼時,大堂內是鴉雀無聲。

  恰好外面一陣微風拂過,院中的樹葉搖曳起來,忍不住發出「沙沙」的聲音。

  但是溫暖的春風並未很好得安撫柳承變,他臉上那驚愕的神情逐漸變得憤怒。

  甚至可以解讀為怒火滔天!

  因為這個價碼對於代表金玉樓的他而言,那就是一種羞辱。

  也是他一生中從未遭遇過的巨大羞辱。

  寇家父女簡直視他如無物,否則的話,又怎麼會開出如此具有羞辱性的價碼。

  而且,這個價碼還只適應他的僱主。

  寇涴紗那對美麗鳳目突然閃過一抹詭異的光芒。

  是一種來自報復的痛快。

  這就是她接下這筆交易的唯一目的,她從未打算在這筆交易中賺取多少佣金,她只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唯一遺憾可能就是這筆交易並非真正由她主導。

  而一旁的曹達莫名的覺得得到很大安慰,他心想:自己方才真不該那麼激動,因為寇家對他已經是非常客氣,他們這一家人都是如此的善良。

  向來溫文爾雅的柳承變突然變得激動起來,「我看你們根本就是在故弄玄虛,毫無誠意,你們寇家做了這麼多年牙行,陳樓值多少錢,難道還要我來教你們嗎?」

  「這倒不敢有勞柳大公子。」寇涴紗針鋒相對道:「因為柳大公子從未幹過酒樓,也許並不清楚這酒樓得價值不僅僅在於那塊地,而是在於廚房和客戶,以陳樓目前的情況,八千兩我以為一點也不為過。」

  說著,她看向周豐,道:「周員外以為呢?」

  周豐微微一笑道:「且不論這價錢是否公道,我只是不明白,為何賣給曹員外就八千,我要買,就得一萬兩。」

  曹達心想你會不明白,這麼年來,你那麼對陳方圓,他自然會用盡一切機會來噁心你的,這回有好戲看了。

  寇涴紗不卑不亢道:「關於這一點,雖然是僱主提出來的要求,但是晚輩以為這是非常公平的。」

  周豐哦了一聲,道:「願聞其詳。」

  寇涴紗道:「一直以來,金玉樓面對的客戶都是那些達官顯貴,很少有商人去金玉樓,但是周員外您畢竟是個商人,還是得經常與商人打交道,而如今陳樓的情況,周員外應該比我更加清楚,我相信陳樓若是落在周員外手裡,周員外一定有辦法籠絡住當下的這些大富商,試問到時候,整個京城的酒樓行業還能有誰與周叔叔抗衡,況且,在接觸這些外地商人的同時,還能夠為將來金玉樓走出京城打下堅實基礎,區區兩千兩而已,以晚輩之見,那真是物超所值啊。」

  曹達聞言一驚,心道:這一點我倒是未想到,看來我得重新評估陳樓的價值。

  這個價值不在於陳樓對於他的價值,還包含著陳樓對於金玉樓的價值,他可不想見到此消彼長,他開始有些動心了。

  「果然是巾幗不讓鬚眉啊!」周豐哈哈一笑,當機立斷道:「就憑寇侄女這一番話,一萬兩就一萬兩。」

  柳承變大驚失色道:「周叔叔,你要不要再慎重考慮一下,這個價錢……」

  不等他說完,周豐便道:「不用了,我已經決定了。」

  他不是衝動,他確實非常認同寇涴紗的這番言論,此時此刻的陳樓若一般酒樓老闆心中,至多至多也就值個六千兩,但是在曹達心中,可能值八千兩,畢竟曹達一直都想進入城南,這個戰略價值應該也值個兩千兩,而對於他而言,就值一萬兩,一旦他得到現在陳樓,那麼他的廚房,他的客源,都將會得到大幅度的提升。

  不但徹底壟斷梁園,而且還能夠一舉奠定自己酒樓一哥的地位,未來幾年誰也無法撼動。

  還是那句話,一件商品的價值不僅僅在於成本加上利潤,更多的是取決於購買的對象,價值越高的商品,後者所佔的比例也就越高。

  寇守信雖然還是保持著微笑,但內心卻是心驚肉跳,他真的沒有想到周豐會如此迅速的拍板決定,這可是一萬兩,他不禁又看向曹達。

  哥們,出價格吧!

  曹達此時內心非常糾結,他也真的沒有料到周豐會一口答應下來,他本還需要時間去計算,到底值不值八千兩,但是如今周豐已經出得一萬兩,那麼他至少也得拿出一萬兩來,這倒是省了他不少工夫,在商言商,陳樓對於他的價值,真不值這麼多,故此他只是猶豫少許,便站起身來,拱手道:「恭喜周兄,終於如願以償。」

  周豐也站起身來,拱手笑道:「承讓,承讓。」

  雙方很快簽訂一份契約,而周豐將他帶來的一千兩交予寇家,作為訂金。

  「寇兄,但願今後我們能夠多多合作啊。」

  剛剛還被寇家逼得出了一萬兩的周豐,此時不但不惱,反而笑呵呵的向寇守信示好。

  這就是商人,此時此刻,大家各為其主,站在寇家的角度來看,價錢越高,他們賺的就越多,從長遠來看,那麼下回當我僱傭他們的時候,我就變成得利的一方。

  既然如此,為什麼要記恨對方,一個商人永遠不會去記恨金錢的。

  「承蒙周員外看得起,若他日有事吩咐,寇某定當全力以赴。」

  「好好好!」

  周豐點點頭,又道:「那周某就先告辭了。」

  一旁的柳承變那張俊朗的臉,那就跟吃了大便一樣,真是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周豐竟然當著他的面,去尋求與寇家的合作,周豐似乎都已經忘記,柳家才是代表他的牙商。

  周豐也確實忘記他,與管家徑直出得門去,都沒有看他一眼。

  好在柳承變家教不錯,他並沒有氣沖沖的離開,還是努力的保持微笑,向寇守信行得一禮,又瞟了眼寇涴紗,然後保持風度的的走了出去。

  他們出門之後,曹達哈哈一笑,向寇守信道:「寇兄,恭喜恭喜,我看這筆交易足以震動整個牙行,到時誰都難以撼動你們寇家的地位。」

  寇守信連連擺手道:「哪裡,哪裡,你過獎了,其實…其實老朽也沒有做什麼。」

  曹達瞧了眼寇涴紗,笑道:「有此千金,就更加值得慶祝啊!」

  寇守信一愣,偏頭看了眼寇涴紗,心知曹達誤會了,因為寇涴紗在這個過程中,更多的是在輔助。

  寇涴紗略顯尷尬道:「曹員外過獎了,晚輩實在是不敢當。」

  ……

  「老爺,那可是整整一萬兩,您…您怎一口就答應下來。」

  出得門,他的管家便小聲道。

  這個價錢令他無法接受。

  周豐目光陡然變得凌厲:「你以為我想嗎?但是我不想給曹達太多時間考慮,若是讓曹達買下陳樓,將來要花的錢,絕不會比這少,而且,我們很快就能夠將這一萬兩給賺回來。」

  說話間,他們來到馬車旁,周豐看著後面出來的柳承變,充滿失望的說道:「你明日與賬房領錢,一萬兩我都出了,也不在乎這點錢。」

  柳承變走上前,拱手道:「小侄令周叔叔失望,又怎好意思拿這錢,小侄真的感到非常抱歉。」

  周豐瞧了眼柳承變,嘆了口氣,面色緩和幾分,道:「既然你叫我一聲周叔叔,那我就多說幾句吧,賢侄,你到底還是太年輕氣盛,自信是好事,但是切不可將自大作為自信,我看你還得回去多跟周老爺子學學啊!想當年你爺爺助我從陳樓手中奪過與朝廷的合作,那是何等的手段。」

  「周叔叔教訓的是,晚輩回去之後,定當虛心學習。」柳承變又再拱手道。

  「我先回去了。」

  周豐上得馬車,揚長而去。

  柳承變看著漸漸遠去的馬車,方才還懷以內疚的臉,突然變得充滿著戾氣,雙拳緊握,格格作響,他偏頭望了眼寇家的大門,雙眸充滿著仇恨。

  等到他上得馬車離開之後,一個慵懶的身影出現在大門前,正是郭淡。

  他伸了個懶腰,長出一口氣,道:「這軟飯碗可算是保住了,明天一定要睡個大懶覺。」

  忽聽得一個威嚴的聲音,「郭淡。」

  郭淡一哆嗦,回過頭去,只見寇守信沉眉看著他,他急忙走過去,唯唯若若道:「小婿見過岳父大人。」

  寇守信道:「你代我送送曹員外。」

  曹達笑道:「不必了,不必了,寇兄無須見外。」

  說著,他往門外走去。

  寇守信怒瞪郭淡一眼,道:「你還傻站這裡作甚,還不快去?」

  「是。」

  郭淡又屁顛屁顛的追了過去,剛到門口,就聽到曹達跟他的掌櫃言道:「幸虧寇家找了這麼一個蠢女婿,否則的話,我看柳家第一牙行的地位真就危險了。」

  郭淡聽得卻極是開心:「他們是在嫉妒我。哈哈!」...<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19-8-18 01:19 AM

第十六章 真實目的

  任誰也沒有想到,這一筆天價交易,竟然會在如此短時間內完成,饒是全程參與的寇守信都反應不過來。

  「一萬兩?」

  寇守信呆呆的望著方才簽訂的契約,渾濁的雙眸是充滿著震驚,「我們竟然以一萬兩的價格將陳樓賣了出去?」

  雖然這一筆交易,他可以說是全程交易,但是他兀自覺得這彷彿就是一場夢,是那麼的不可思議。

  這在他的牙商生涯中,是絕無僅有的。

  「一萬兩?」

  寇涴紗低聲吟念一遍,突然站起身來,急匆匆的往後堂行去。

  寇守信一怔,好奇道:「你去哪裡?」

  寇涴紗似乎並未聽見,匆匆入得後堂,但僅僅過得一會兒,她便回到大廳內,手中拿著一份契約,不敢置信道:「爹爹,我們將從這筆交易中,獲得一千兩的佣金。」

  寇守信聞言,手中的枴杖啪地一聲倒在地上,「多…多少?」

  「一千兩。」

  寇涴紗道:「當初我們與陳樓簽訂的契約中,言明如果超過一萬兩,我們將獲得一千兩的佣金。爹爹,你看。」

  寇守信急急伸出哆嗦的手,將契約接過來,仔細的看了起來。

  當初陳方圓說到這一點的時候,他們都不以為意,這怎麼可能賣出一萬兩的價格,故此寇守信都已經忘記這事,直到看到這份契約,他才想起來。

  「爹爹,女兒看這事遠非我們想像的那麼簡單。」寇涴紗凝眉道。

  寇守信目光一抬,疑惑的看著寇涴紗,他現在腦子已經有些轉不過來。

  寇涴紗道:「從目前的結果來看,女兒之前的猜想並未錯,那麼陳方圓也應該早就料到會以一萬兩的價格賣出,既然如此,為什麼他還特地在契約中言明,只要超過一萬兩,就給我們一千兩的佣金,他若不主動提及,我們根本就不會提及。」

  寇守信道:「你的意思是,陳方圓故意送一千兩給我們?」

  寇涴紗輕輕搖頭,道:「女兒認為這與陳方圓無關。」

  寇守信老目一睜,道:「你是說他後面那位高人?」

  「嗯。」

  寇涴紗點點頭。

  寇守信納悶道:「那位高人為何要這麼做呢?」

  寇涴紗搖搖頭,道:「這女兒暫時還未想到。」

  這父女兩是絞盡腦汁的想,但是想來想去,也想不到是什麼人,甘願送這麼一份大禮給他們。

  導致寇守信倍感憂慮道:「咱們做買賣的,可不會平白無故的施以恩惠,雖然目前為止,對我們是非常有利的,但是我絕不能掉以輕心,我們當下要做的就是全心全意完成這筆交易,這臨門一腳可不能出錯啊!」

  畢竟在商場混了這麼多年,知道世上沒有白吃的午餐,那麼這會不會是一個陰謀。

  卻不知那位高人,只有一個目的,非常簡單,就是他們寇家賺很多很多的錢,然後再包養他。

  僅此而已。

  寇涴紗心神一斂,點頭道:「女兒明白。」

  即便寇守信不叮囑,她也絕不敢掉以輕心,因為這一筆買賣對於他們寇家而言,實在是太重要了。

  不過他們的擔心似乎有些多餘了,那邊周豐也不是一個拖泥帶水之人,他也害怕夜長夢多,因為這筆交易中,實在是充斥著太多的詭異,故此第二日便將剩餘的九千兩送到寇府,也簽訂了最終的收購契約,至此,他終於獲得了夢寐以求的陳樓,只不過他付出整整多出一倍的價錢,心中是五味雜陳。

  搞笑的是,陳方圓與周豐心境是如出一轍,同樣也是五味雜陳,雖然他得到了豐厚的回報,但他現在是真的不想賣,只是沒有辦法,他如今對於郭淡是充滿著畏懼,不敢不賣。

  陳方圓在與寇家完成最後交接時,表現的還不如周豐,就很敷衍的說了幾句感謝之言,因為他知道這跟寇家父女沒有多大的關係,他們得到的一切,九成都是寇家女婿施捨的。

  而這個真正應該感謝的人,卻永遠不在場。

  但是,外界可不是這麼看。

  這一筆交易,足以震動了整個牙行,甚至於整個商界。

  其實金玉樓買下陳樓,乃是大家意料中之事,只是早與晚的區別,關鍵就在於寇家代表陳樓,以一萬貫的價格將陳樓出售給了金玉樓,這已經創下酒樓行業的最高交易記錄,更加有趣的是,在這一次交易中,代表金玉樓的乃是京城第一私營牙行,柳家。

  也就是說,寇家在這一筆交易中是完勝柳家,打了一場非常漂亮的反擊戰。

  要知道之前,寇家已經被柳家壓得是喘不過氣來,就沒有一個同行看好寇家,都在猜測這寇家還能夠撐多久,而其中罪魁禍首就是郭淡,他們認為寇守信招了這麼一個女婿,簡直就是致命的,遲早要完,這古人最忌諱的莫過於後繼無人。

  但是沒誰想到,在這幾日之間,風雲突變,並且寇家是以純粹的實力取勝,因為在這一筆交易中,有著許多的亮點,尤其是那返金券,後知後覺的商人們,都紛紛對外發放返金券,以此來鞏固新老客戶,他們之前是被柳家忽悠了,認為返金券是以本傷人,如今大徹大悟,知道這返金券簡直就是神器啊!

  然而,對於寇家而言,得到的不僅僅是一千兩的佣金,與之對應的,經此一役,寇家立刻獲得市場的信任,以及信心,上門尋求合作的商人那真是多不勝數。

  與之相反的是,柳家的幾次誤判,已經成為大家茶餘飯後的笑料,以及整個牙行的反面教材。

  柳家這一回輸得是一敗塗地,也從來沒有這麼慘過。

  柳承變自然是難辭其咎。

  「爺爺,孫兒無用,是孫兒讓我們柳家蒙羞了。」

  柳承變跪在爺爺柳宗成面前,眼淚是嘩啦啦的流了下來,這一次失敗,對他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當然,也只有在他爺爺柳宗成面前,他才會如此。

  「起來,起來。」

  柳宗成卻是呵呵一笑,一手拄拐,一手將柳承變拉起來,而且面帶喜色。

  柳承變納悶的看著爺爺,問道:「爺爺為何不責怪孫兒?」

  他現在迫切的需要爺爺的責罰,這樣他心裡會好受一些。

  柳宗成卻是非常激動道:「你有所不知,爺爺期待這一日,已經期待很久很久了。」

  柳承變聽得是一頭霧水,您這是幫哪邊的?

  柳宗成哈哈一笑,又拉著柳承變的手坐了下來,語重心長道:「變兒,你自小就聰明伶俐,又能吃苦,十四歲就來到牙行幫忙,很快就嶄露頭角,之後又是無往不利,爺爺高興之餘,又是倍感擔心啊!」

  說到這裡,他長嘆一聲:「唉…爺爺是過來人,知道這牙行比任何一個行當都要凶險,只要稍不留神,可能就會傾家蕩產,一無所有。你雖有天賦,且非常努力,但這人無完人,你焉能總是立於不敗之地,你之所以能夠無往不利,主要還是因為我們柳家家大業大,名聲在外,你可知道,爺爺在你這個年紀時,可是輸過很多回啊。

  所以爺爺希望你能夠爺爺還活著的時候,跌倒幾次,至少爺爺還能扶你一把,如果你能夠從中吸取教訓,放下心中的傲氣,那麼這對於你,對於我們柳家而言,都不是壞事。」

  柳承變聽罷,淚水又忍不住的湧了出來,他今日才明白柳宗成的一番苦心,雙拳緊握,忍住哽咽,道:「孫兒…孫兒明白了,孫兒定當謹記爺爺的教誨。」

  柳宗成卻道:「你還沒有明白,你若明白,就不會因此落淚,呵呵,幹咱們牙行,要學會很快忘記前面的交易,無論成功還是失敗,然後立刻尋找新的機會,如果晚人家一步,那可是差之毫釐,謬以千里啊!」

  柳承變立刻抹去眼淚,又尷尬的看了眼柳宗成。

  柳宗成欣慰的點點頭,又問道:「那你可知道你這一回是敗誰手裡嗎?」

  「寇涴紗。」柳承變毫不猶豫道,這是明擺的事,在這一筆交易中,這寇家受益乃是最大的。

  柳宗成搖搖頭,道:「我看此事不是這麼簡單,涴紗這丫頭可是我看著長大的,而且一直以來,我都非常喜愛這丫頭,當初不還想與他們寇家聯姻,只可惜…唉…這事就不說了。我不懷疑她有促成這筆交易的能力,但是我不認為她能夠想出返金券的辦法來,因為這非她所擅長的,涴紗丫頭最擅長的是分析交易中的利益關係,但若讓她管理一家酒樓,只怕非她力所能及。」

  柳承變皺眉思索片刻,道:「可是孫兒認為,那陳方圓也沒有這等手段,而這其中最大的贏家乃是寇家,非陳方圓,那寇守信如今已經將買賣都交予寇涴紗,而且他也沒有這手段,總不可能是郭淡那個傻小子吧。」

  「這也是困擾我的地方。」柳宗成面露困惑之色,但旋即又道:「我懷疑此事背後可能有一位高人在操縱著。」

  「高人?」柳承變吸得一口冷氣,旋即凝眉思索起來。

  過得半晌,柳宗成突然道:「算了,別想了,這牙行裡面本就是暗流洶湧,你不可能發現每一個對手,故此若想要自己立於不敗之地,唯有提升自身的實力。對了,有件事差點忘記與你說了。興安伯的酒莊最近有釀造出一種新酒來,據說乃是一等一的好酒。而在此之前,興安伯的酒莊一直都是自己負責出售,但是近年來,他們酒莊的生意是止步不前,故此這一次興安伯希望能夠借這新酒,令他酒莊的生意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據說他打算選擇一家牙行合作,負責幫他管理酒莊的交易。」

  柳承變聽得面色一喜,這可以一筆大交易,道:「孫兒這回定不會讓爺爺失望的。」

  ……

  陳樓。

  「賢侄,這是你佣金。你點點看。」

  陳方圓將一個墊著紅綢的托盤推倒郭淡面前,上面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呀。

  郭淡只是瞄了眼,然後點點頭。

  陳方圓見郭淡面色平淡,毫無喜色,好奇道:「賢侄,你一次賺得如此多錢,為何卻無半點高興之意?」

  「累了這麼多天,僅僅賺了最低出場價,有什麼值得高興的?」郭淡苦笑道。其實這一筆交易在他看來,真的只是娛樂,沒有認真對待,也沒有從一個資本家的角度去思考,如果是以前的他,他絕對不會這麼操作的,在這比交易中他的利益並未最大化,這在資本家的眼裡,不算是成功。

  但是他的目的也不是如此,這一千兩的佣金,自然不會讓他感到半點開心,他真正開心的是寇家渡過了危機,自己的飯碗更加牢固。

  最低出場價?陳方圓愣得片刻,才醒悟過來,當初郭淡言明,低於一兩千的買賣,他都不感興趣,這當然是最低出場價,雖然有些裝逼,但他也十分服氣,點頭笑道:「那是那是。以賢侄的手段,這點錢,的確入不得法眼。而且,這話說回來,賢侄這一回可真是令我大開眼界,我原以為賢侄只是圖這佣金,沒曾想到,賢侄還借此一舉幫助寇家渡過難關,如今寇家的風頭還要壓過柳家一頭,這若在幾日前,可真是無法想像啊。」

  事到如今,他也是恍然大悟,為什麼當初郭淡會有那麼多看似沒有必要的操作,但是結果出來之後,他立刻醒悟過來,佣金只是其次,關鍵在於寇家借此一舉立刻扭轉了不利的局面。

  你這不是廢話麼,我就是想吃這口軟飯,才出來娛樂娛樂的,不然的話,呵呵,只怕你陳樓就得改名叫郭樓。郭淡對此只是微微一笑,突然從托盤上拿出兩百兩,放到陳方圓面前,道:「小侄有個不情之請,還望陳伯伯莫要拒絕。」

  陳方圓忙道:「賢侄怎如此見外,若我力所能及,定不二話,這錢你就拿回去吧。」

  郭淡道:「我想陳伯伯可能有些誤會,這錢並不是給你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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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圖個心安

  西郊外的一座山丘上。

  陳方圓望著遠處一大群乞丐熱淚盈眶的從他僕人手中領到饅頭、粥的場景,眼中透著一絲困惑,過得片刻,他突然轉過頭去,朝著一旁面色平淡的郭淡道:「想不到賢侄不但精明能幹,且還有如此善心,難得,真是難得,讓我這做長輩的都感到汗顏啊。」

  「善心?」

  郭淡自己都樂了:「我哪有那麼高尚的情操。」

  陳方圓好奇道:「那賢侄此舉是為什麼?」

  「為什麼?我想……」

  郭淡皺眉想得好一會兒,才道:「我想應該…應該說是報答上蒼吧。」

  語氣中還帶有幾分不太確定的意味。

  「報答上蒼?」

  陳方圓愣了愣,實在是不明白。

  郭淡只是微微一笑,不再解釋,因為他也不太清楚自己為什麼這麼做。

  以前的他是從來沒有考慮過去做慈善,但是如今的話,他總覺得自己還是得做些什麼,這也許是出於對上天的敬畏,雖然以前他是一個無神論者,他唯一信仰上帝耶穌的時候,那也只是因為客戶是一個基督教徒,不過在經歷過這麼多事後,他的心態難免會發生一些變化,做點好事,圖個心安,又見遠處一切都井然有序,道:「多謝陳叔叔幫忙,我先回去了。」

  「等等會。」

  陳方圓趕忙攔住他。

  郭淡問道:「還有事嗎?」

  陳方圓訕訕一笑,道:「賢侄,我如今賣了陳樓,這手中有些閒錢,要不咱們合作做點買賣,你不方便出面,我可以幫你呀。」

  「沒興趣。」

  郭淡想都沒有想,就拒絕了陳方圓,如今寇家已經穩定下來,他正渴望著安心在家堅守崗位,等待被睡。

  陳方圓忙道:「賢侄,你先別忙著拒絕,就算你不想做買賣,你也可以指點我一二。」

  郭淡笑道:「做買賣做熟不做生,這道理難道陳叔叔都不知嗎?你繼續開你的酒樓就是了,只不過是換個地方而已,哪用得著我來指點。」

  陳方圓嘆道:「我不是沒有想過,但是我幹了幾十年的酒樓,實在是有一些厭倦,而且如今在京城開酒樓,競爭是越來越大,故此我想換個行當。」

  要知道他這一回不但令周豐狠狠栽了個跟頭,而且還得罪了不少的同行,他要再繼續開酒樓,肯定不會輕鬆的。

  「這我就愛莫能助了。」郭淡搖搖頭道。

  陳方圓眼眸一轉,又道:「賢侄,實不相瞞,其實我本也有意休息一段時日,然後再做打算,實在是昨日小東他們來找我,問我還要不要他們幫忙,唉…其實他們都挺機靈的,都是些好苗子,我也不忍他們又回去當乞丐,於是就想給他們找點事做。」

  郭淡兀自搖頭道:「我可沒有本事當這丐幫幫主,說到底,他們始終還是得靠自己,另外,我也沒有這個義務。」

  唉…看來他還真是在報答上蒼,跟善心是一點關係都沒有。陳方圓暗自嘀咕一番,卻仍不死心,繼續道:「且不說小東他們,就說寇家,雖然目前寇家渡過難關,但我想柳家不會這麼算了,你又不想自己出面,咱們要是合作的話,到時有個什麼情況,我還可以幫你出面啊!」

  郭淡冷冷一瞥,不悅道:「老陳,你真是越來越令人討厭了。」

  他連敬稱都給省去了。

  陳方圓兀自樂呵呵的,他早已經不奢望郭淡能夠尊重他。

  郭淡之所以這麼無理,只因陳方圓說得也不無道理,這讓郭淡從豐滿的夢想,回歸到骨幹的現實中來,牙行是一個危機四伏的行當,雖然寇家渡過眼下這個難關,但不可能常年一帆風順的,萬一再出什麼問題,他真的需要一個人為自己出面,低眉沉吟一會兒,道:「你真的想改行?」

  陳方圓大喜,連連點頭道:「當然,當然。」

  郭淡道:「你可知道為什麼我僱傭小東他們嗎?」

  陳方圓很謹慎的想了想,才道:「是因為他們對京城非常熟悉。」

  「不錯。」

  郭淡點點頭,又道:「專業一點的說,其實曹小東他們賣得就是信息,京城乃是全國最大的貿易之地,各地的商人都會來此交易,但是很多商人對京城的情況是一無所知,他們又需要在最快的時日內,得到最詳細和最正確的信息,換而言之,他們需要一個與所有買賣都沒有利益交雜的機構,或者說一個純粹信心機構,這樣他們才能夠得到不偏不倚的信息。」

  陳方圓若有所思道:「賢侄是希望我開一家專門出售這些信息的店?」

  郭淡點頭道:「正是如此。」

  陳方圓道:「這與牙行好像有點類似,但是要做牙行必須得從官府那裡申請許可證,否則的話,是開不了牙行的,我在這方面可能不夠資格。」

  「不一樣。」

  郭淡搖搖頭,道:「雖然牙行也有這方面的服務,但他們主要還是參與交易,或者說促成交易,由於他們能夠操控物價,故此朝廷才對他們有著非常嚴格審查,而我讓你開得這店,跟物價是毫無關係,我們只是負責收集資料,進行歸納和分析,然後將結果出售給需要的商人,其中當然也包括牙行,但是並不直接參與任何交易,至於怎麼去交易,那才是牙行幹的事。」

  陳方圓聽得是半懂不懂的,有些為難道:「賢侄此言,雖言之有理,但是…但是我從未幹過這種事,這無處著手。」說話間,他瞟了瞟郭淡。

  郭淡簡單明瞭道:「錢你出七成,我出三成,但是份額,我佔六成,你佔四成。」

  你也真夠直接的。陳方圓聽著怪不是滋味的,就算你是這麼個意思,你能不能委婉一點,奴家也是要面子的,非常委屈的瞟了瞟郭淡。

  郭淡卻道:「這已經是友情價,若你不願意,就當我沒說。」

  陳方圓立刻道:「一言為定。」

  他已經對郭淡是心悅誠服,從利益的角度來看,郭淡的最低出場價都是一千兩,跟他合作,就算六四分成,自己怎麼也得有六七百兩,至於成本麼,無非也就是靠人去堆,而僱傭曹小東也不需要花什麼錢。

  「不過暫時我想休息一下,畢竟辛苦了這麼多天,怪累人的。」郭淡伸展了下懶腰。

  陳方圓眼眶一紅,你辛苦了個啥?這邊都是我跟曹小東他們在忙,那邊又是寇家父女兩,你就是說幾句話而已。

  郭淡完全沒有這個覺悟,也不是在徵求陳方圓的答應,接著道:「我休息的這段時間,你就先找人教小東他們認字和算術,幹這一行,這兩點是不可缺的。」

  陳方圓道:「讀書認字可得要不少時日啊!」

  郭淡道:「只是認字而已,什麼四書五經就不要去讀,咱們又不是讓他們去科考。」

  「那倒也是。」

  陳方圓點點頭。

  郭淡道:「那行,我先回去了,咱們有空再聊。」

  「賢侄再再等會。」

  陳方圓是一把拉住郭淡,笑呵呵道:「不知賢侄可有想過納妾?」

  郭淡一臉懵逼:「納妾?」

  這個詞非常陌生啊!

  陳方圓點頭道:「對呀!我那孫女已經到了成婚的年齡,若是賢侄想要納妾的話……」

  「神經病。」

  郭淡一翻白眼,逕直離去。

  陳方圓一臉鬱悶道:「老夫的孫女長得可也不差,真是不識貨。罷了,罷了,至少他答應與我合作。」

  念及至此,他又顯得呵呵笑了起來,晃悠悠的下得山去。

  剛來到山腳處,忽聽後面有人喊道:「陳方圓。」

  陳方圓回頭一看,見身後有一老者頭戴斗笠,正笑吟吟的望著他,其身後還站著兩個隨從,一個拿著魚簍,一個扛著魚竿,這仔細一瞧,頓時惶恐上前,行禮道:「小人陳方圓見過興安伯。」

  這老者乃是興安伯徐夢晹。

  明朝可沒有富不過三代一說,如這徐夢晹,他先祖徐祥先是輔助明太祖,建立起大明王朝,其後又在靖難之役中立下大功,故此那明成祖即位後,便論功封其為興安伯,為十四位因靖難之役封伯者之首,這爵位一直傳到如今,已經是第七代。

  如他們這種伯爵,只要不去作死,那絕對是非常富有的,這一代又一代,土地當然是越來越多,日子過得自然也是越來越滋潤,無憂無慮,就說這徐夢晹,生性好吃,故此他也認識陳方圓這些酒樓老闆。

  「免禮,免禮。」

  徐夢晹擺擺手,又笑呵呵道:「最近你可是大出風頭,那大街小巷可都在談論你。」

  陳方圓苦笑道:「伯爺見笑了,若非逼不得已,誰會想賣店啊!」

  「一萬兩呀!」徐夢晹笑道:「我想很多人都會動心的,你就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了。」

  陳方圓尬笑不語。

  這也是事實。

  徐夢晹突然指向已經走遠的郭淡,道:「那個後生就是在後面指點你的高人吧。」

  陳方圓詫異道:「伯爺您……」

  徐夢晹呵呵道:「老夫還不瞭解你麼,你若有這手段,如何會競爭不過那金玉樓。」

  陳方圓頓時一臉尷尬。

  徐夢晹好奇道:「怎麼?不能說嗎?」

  陳方圓囁嚅兩回,道:「不瞞伯爺,這還…還真不能說,因為我與那後生簽訂了一份保密協議,我若透露出去,那就是違反協議。」

  他不說還好,這一說,徐夢晹更加好奇,神色不悅道:「可是老夫都已經瞧見了。」

  陳方圓到底只是一個商人,對方可是興安伯,頓時有些左右為難。

  徐夢晹又道:「你說吧,我保證不說出去的。」

  話已至此,陳方圓也知道是非說不可,只道:「不瞞伯爺,其實那後生就是寇家的女婿郭淡。」

  「寇家的女婿?牙行寇家?」

  「嗯。」

  徐夢晹疑惑道:「可是老夫聽聞那寇家的女婿有些……」

  說到這裡,他臉上露出些許尷尬之色。

  「伯爺有所不知,這都怪那寇守信為人太過吝嗇,為人迂腐,不願多給女婿錢,就知道重用他那寶貝女兒,好在郭淡不與他計較,還幫了他一個大忙。」陳方圓越說越氣憤,他總覺這事老天真是不長眼,自己作為伯樂,竟然碰不到千里馬,倒是讓寇守信那死瞎子給撞上了。

  徐夢晹聽得有些迷糊,道:「此話怎講?」

  陳方圓就將這事的來龍去脈告訴了徐夢晹,包括他們今日來此救濟乞丐。

  「原來如此。」

  徐夢晹撫鬚點頭,道:「如此說來,這小子是真的有些手段。」說話時,目光漸漸變得深邃起來,似在思考什麼。

  陳方圓也真不敢再多說什麼,畢竟他還要跟郭淡合作的,於是轉移話題道:「伯爺,聽聞你們酒莊最近又釀出一種新酒來。」

  「你消息還挺靈通的。」徐夢晹笑了笑,道:「可惜我們不能再合作了。」

  陳方圓道:「這些年,我也沒有幫您賣多少酒,倒是伯爺您一直支持陳樓,並沒有像一些酒商,落井下石,停止售酒給我。」

  「那是因為你家的菜好吃,若不賣酒給你,老夫又怎好意思上你家去吃那美味。」徐夢晹呵呵笑道。

  話說回來,他要賣酒陳樓,金玉樓哪裡敢說什麼。

  「這些年真是多謝伯爺照顧生意。」陳方圓拱手一禮,又道:「不過我還聽說,伯爺你打算找一家牙行合作,幫你管理酒莊。」

  徐夢晹點點頭道:「這些年來,我家酒莊的生意一直都是死氣沉沉,雖然沒有變差,但也沒有變好,到底老夫不是一個買賣人,故此想找一家牙行合作。」

  陳方圓又問道:「那不知伯爺可有選好?」

  徐夢晹道:「我最初是打算找柳家的,不過如今聽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聽聽那小子的看法。」

  「找他一準沒錯的。」陳方圓說著又眨了眨眼,轉而諂笑道:「不過您千萬別說是小人說得,要讓他知道,他可得罵死我。」

  徐夢晹不可思議道:「你可是他的長輩,他敢罵你?」

  陳方圓鬱悶道:「他雖是讀書人,可卻一點也不懂得這尊老愛幼,可沒少讓我難堪,而且,而且他…他不一定願意幫你,我方才聽他說,他要休息一段時日。」

  「是嗎?」

  徐夢晹只是呵呵一笑。...<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19-8-19 01:13 AM

第十八章 隔行如隔山

  「這個老陳還真是卑鄙,明明知道我是一個上門女婿,還問我是否納妾,這不是成心要砸我飯碗麼…不,不不不,他應該是想使用離間計,先讓寇家將我掃地出門,然後他再撿漏,啊呀呀,看不出他是如此的陰險,與他合作還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回到寇家的郭淡,嘴裡兀自念個不停,渾身散發著怨氣。

  忽聽得前面一個清脆的聲音,「夫君,你去哪呢?」

  郭淡抬頭一看,只見寇涴紗玉立亭亭的站在院中,突然心念一動,木訥道:「哦,我就是出去走走,看看是否有人請我吃飯。」

  寇涴紗聽得好奇,問道:「請你吃飯?誰要請你吃飯?」

  郭淡搖搖頭道:「其實我也不清楚,只不過前幾天我一出門,就有很多人跑來請我吃飯。」說到這裡,他又納悶道:「可不知為什麼今日出門,卻沒有人請我吃飯,難道是天氣不好?」

  寇涴紗一聽,心下明白過來,前幾天請他吃飯的,定是想從他嘴裡打探消息,如今那筆買賣已經結束,自然不會有人請他吃飯,這已經不是第一回,可這廝卻屢教不改,不過她臉上沒有一絲責怪的神色,故作不知,問道:「你可知他們為何要請你吃飯?」

  郭淡靦腆道:「說…說是仰慕我的才華。」

  寇涴紗眼中閃過一抹悲哀,她心知郭淡自視讀書人出身,淪落到商界,總是自以為要高人一等的,故此只要有商人說幾句奉承之語言,他便會得意忘形,又問道:「那你答應了他們?」

  郭淡如實道:「我跟柳公子吃過一次。」

  寇涴紗心裡咯登一下,只覺一陣後怕,幸虧他們一直都沒有讓郭淡參與,否則的話,可能會壞了大事,而且這一筆買賣可是不同於以前,幾乎救了寇家一命,雖然這回僥倖過關,但決不能再讓這種情況出現,從來不說郭淡的她,也忍不住道:「夫君,就算他們仰慕你的才華,但你畢竟讀書人出身,應該知道這君子之交淡如水,我覺得最好還是不要輕易去受人恩惠,你說是嗎?」

  就等你這句話了。郭淡一臉委屈道:「我也不想呀,但是如今我囊中羞澀,想出門吃頓飯,也是…也是不行的,那日是柳公子是見我過酒樓而不入,故才邀請我上去的。」

  寇涴紗思忖少許,道:「最近我們寇家的生意有所好轉,這樣吧,我讓賬房每個月予你五兩。」她覺得要不給郭淡多一點零用錢,那外人很容易乘虛而入。

  就說這錢你少不了的。郭淡激動道:「真的嗎?」

  寇涴紗輕輕點頭,卻又道:「可是你也得答應我,不要再輕易受人恩惠。」

  我就怕別人不敢請我吃飯,畢竟請我吃一頓飯,那可是非常昂貴的啊!郭淡立刻答應道:「一定,一定,這你放心好了,上回那柳公子還說要給我點錢花,我是堅決沒有要。」

  「真是卑鄙。」寇涴紗當即柳眉一皺。

  殊不知柳承變被郭淡狠狠陰了一把,那頓飯吃的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啊。

  郭淡驚訝道:「夫人,你為何罵我卑鄙,莫不是你要我收他的錢?這你倒是早說呀,那可是有十兩之多!」說著,他是兩眼放光。

  「不…不是的。」

  寇涴紗趕緊解釋道:「我不是說夫君你,我…我…是說你當時做得很對,你不應該收他的錢,若你有事需要錢,可與我說,只要是正當的用途,我會盡量給你的。」

  「夫人如此深明大義,為夫真是倍感欣慰,請夫人受為夫一禮。」郭淡很書生的拱手一揖。

  寇涴紗卻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只覺這一揖很是諷刺,欠身回得一禮,轉移話題道:「爹爹現在在大廳,你去向爹爹問個安吧。」

  「哦。」

  郭淡一邊往大廳走去,一邊想到,看來我天生就應該吃這碗飯,可惜我以前覺悟低,竟沒有發現這一點。

  別看只是漲了幾兩零花錢,但是對於現在的郭淡,卻比賺那一千兩還要高興,因為那一千兩是靠本事,而這五兩可是靠顏值,至少他是這麼認為的。

  來到大廳,郭淡恭恭敬敬向寇守信行得一禮。

  「郭淡,你如今還是與涴紗分房睡吧。」寇守信突然問道。

  面對如此奔放的岳父,郭淡有些反應不過來,很是羞澀道:「是…是的。」

  這回他是真羞澀,不是裝出來的。

  寇守信卻是面色嚴肅道:「你就沒有想過與涴紗同房嗎?」

  要不要這麼露骨?郭淡搖搖頭道:「倒…倒是沒有,這夫妻間該當相敬如賓。」

  「胡說。」

  寇守信枴杖重重杵地,發出噹的一聲響,道:「相敬如賓若是這意思,那還成什麼婚,難道書中就沒告訴你,這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麼。」

  唉…看來這古往今來皆是如此,這拿了錢,就得幹活,尤其對方還是一個商人,看他這氣勢,好似要將我搾乾。郭淡心中一番感慨,點頭道:「這小婿當然…當然知道,可是夫人她好像不太願意與小婿同房,要不,岳父大人您幫小婿去跟夫人說說。」

  「你這呆子,連這種事都要老夫幫你開口,你…如你這般沒有出息的男人,老夫還會真是聞所未聞啊。」

  寇守信氣得快要大腦缺氧

  郭淡忙道:「岳父大人請息怒,並非小婿沒有出息,只不過小婿乃是入贅,自然該以夫人為大,若夫人不允,小婿也不知如何是好。」

  寇守信聽得微微皺眉,只覺郭淡說得也不無道理,不由得嘆了口氣,道:「涴紗也並非不講理之人,你平時若爭點氣,她又如何會這般待你,可是你……」

  我若想爭點氣,那麼第一步就是將你寇家給吞了,到時你又會罵我忘恩負義,唉…做男人真難,尤其是做一個吃軟飯的男人,不禁得裝出一副吃軟飯氣質,還得要爭氣。郭淡暗自一嘆,點頭道:「小婿明白了,小婿會爭氣的。」

  「但願如此吧。」

  寇守信嘆氣一聲,道:「你回屋去吧。」

  其實他心裡已經放棄郭淡,故此才想寇涴紗早日生子,直接培養第三代為接班人。

  ……

  「姑爺,您回來了。」

  「乖!」

  郭淡朝著汐兒招招手,道:「去拿我最喜歡的蜜餞來,再來一壺酒。」

  言罷,他就躺在樹下的躺椅上,微微搖晃著,想起寇守信方才那番話,辯解道:「不錯,同房生子應該算是我最主要的工作,我也應該為此努力健身,爭取一個好表現,但問題不是我不盡責,而是對方不願意,那我也理應尊重對方,畢竟她才是金主,對不對?」

  念及至此,他又搖搖頭道:「可是,若不同房的話,那我的價值在哪裡呢?唉…我雖有天賦,但這隔行如隔山,看來我還真得好好琢磨一番,看看如何勝任這個職位。」

  過得一會兒,汐兒走了進來,「姑爺,您要的蜜餞。」

  「放這,放這。」

  郭淡拍了拍旁邊的茶几,待她放下之後,又掏出一錢銀子來,「給,姑爺賞你的。」

  汐兒一愣,郭淡可從未給過她賞錢,畢竟他連自己都養不活,有些不知所措道:「奴婢…奴婢不能要。」

  「拿著,拿著。」郭淡直接塞到她手裡,笑呵呵道:「最近夫人給我漲零用錢了,姑爺心裡開心。哈哈!」

  汐兒抿了抿唇,猛然發現,這姑爺倒是有些可愛,忍住笑意,行禮道:「汐兒多謝姑爺的打賞。」

  等到汐兒退下之後,郭淡拿著一個蜜餞扔入嘴中,嚼了幾下,突然又搖搖頭:「不對不對,每個行業都有優劣之分,資質平庸的都是依靠體力和衝勁,但這是吃青春飯,我作為精英中的精英,當然得走持久路線,我得讓她愛上我,甘願養著我,而不是因為某方面特別突出。可是…可是涴紗她似乎喜歡事業型的男人,可,可我要是走成功男士路線,那還有她什麼事,肯定是我養她,這有違天意,可是使不得…唉…這真是矛盾呀!算了,算了,別想這麼多,還是好好享受生活,她要就要,不要就算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19-8-19 05:19 PM

第十九章 京城雙廢

  如今寇家的情況,可不再像前段時間,是舉步維艱,非但如此,這生意還比以前好了很多,上門的客人那是絡繹不絕,郭淡暫時也不需要再擔心飯碗問題,再加上寇涴紗又不要他「工作」,他覺得自己也該享受一下這上門女婿的生活,那就是遊手好閒,所以今兒一大早,他便出得門去。

  他剛走不久,寇府就迎來一位重量級貴賓,此人乃是興安伯府中的大管家,徐茂。

  「徐大管家大駕光臨,寒舍蓬蓽生輝。」

  寇守信不得不在寇涴紗的攙扶下,來到大門前迎接。雖然對方只是一個管家,但畢竟是興安伯府中的大管家,這地位比他們這些商人可是要高得多。

  「豈敢,豈敢,寇員外就莫要寒磣我徐某人了。」

  徐茂拱手回得一禮。

  一邊寒暄著,一邊入得大廳。

  「不知寇員外可有聽聞我家酒莊最近釀造出一種新酒。」徐茂問道。

  寇守信眼中閃過一抹喜色,點頭道:「略有耳聞。」

  他們做牙行會天天派人去市場打探消息的。

  徐茂道:「我家老爺對於這新酒是非常喜愛,而且他老人家也有意借這新酒,來提升我們酒莊的生意,同時還希望找一家牙行來幫忙打理酒莊,專門負責我們酒莊酒的出售,今日特地派我前來,邀請你們寇家明日去府上商談。」

  寇守信大喜,忙道:「承蒙興安伯看得起,真乃我寇家榮幸,我寇家上下定將全力以赴。」

  雖然徐茂只是隻言片語,但不用想也知道這肯定是一筆大買賣,而且客戶可是興安伯,若能夠做成這一筆買賣,對於牙行的聲望絕對是有著顯著的提升。

  可是一旁的寇涴紗卻是面色平淡。

  徐茂突然問道:「寇員外,你身子可還好?」

  寇守信一愣,嘆道:「多謝大管家關心,我這身子,也就這樣了,好是肯定好不了了,明日我會叫我府上的管家去的,自從我生病以來,這方面的事,一直都是他在負責。」

  徐茂皺眉道:「寇員外,這不妥吧,我們老爺特地派我前來邀請你,而你到時卻派個管家前去,只怕我家老爺會不高興的。」

  寇涴紗忙道:「還請大管家多多包涵,爹爹的身體確實不宜出門。」

  「這樣啊!」徐茂沉吟片刻,突然道:「你不是還有一個女婿嗎?可叫他前去啊。」

  要是別人,寇守信興許也就答應了,但如今對方是興安伯,萬一郭淡說錯話了,那這事可大可小,如實道:「我那女婿實在是太不爭氣了,這等大事,我豈敢讓他前去。」

  徐茂又沉吟片刻,道:「這樣,你讓他與你的管家一同前去,如此一來,我家老爺也不會怪罪的。」

  其實最開始,寇守信就是讓寇義跟在郭淡身邊輔助他,可是,不但沒有任何作用,還經常壞事。

  因為名義上寇義只是一個管家,但他又掌握著談判的權力,故此對方經常挑撥,說什麼「到底誰是主人?」,「我到底跟誰談?」,諸如此類的,這讓郭淡非常不爽,常常與寇義爭執,反而讓人看了笑話,後來寇守信就不讓寇義跟著郭淡,但是也沒什麼卵用,總之一句話,這爛泥扶不上牆。

  然而,如今對方都已經這麼說了,寇守信要再派個管家前去,那就真是不懂事,但是他身體又實在不便出門,寇涴紗就更加不可能,思來想去,郭淡還真的是唯一人選,暗道:只能待會多多叮囑郭淡一番。點頭道:「好吧,就依管家之言,我明日讓我那女婿去。」

  徐茂得到這個答覆後,這才滿意的離開了。

  但是寇守信卻有一些後悔了,道:「這事讓郭淡前去,我始終感覺有些不妥啊!」

  說著,他又看向寇涴紗。

  寇涴紗卻道:「爹爹無須擔憂,女兒認為我們拿下這一筆買賣的希望不大,所以派誰去也並不重要。」

  寇守信詫異道:「這話從何說起?」

  寇涴紗輕嘆一聲:「關於興安伯酒莊一事,女兒是早有耳聞,但一直都未派人去跟進此事。爹爹,這興安伯的酒莊可不止一個,他酒莊的酒也不止是銷往一家酒樓,或者只是京城的酒樓。

  這與以往我們銷售絲綢、茶葉是不一樣的,絲綢和茶葉,我們只需派人去各地買賣,不需要在那裡有分行駐紮,而這一筆交易,不但需要我們在各地都有人負責管理,而且還需要我們與當地的酒樓建立起很好的關係,我們寇家根本就沒有這個實力,相比起來,柳家在這方面比我們更具有優勢,我看整個牙行,也只有柳家有這實力,因此我們拿下這一筆交易的希望是微乎及微。」

  她最擅長的就是分析,不管遇到任何事,她都能夠冷靜的分析,她覺得這筆交易,沒法去跟柳家競爭,事實也是如此。

  而作為牙行,一旦覺得自己拿下這筆交易的希望不大,就應該立刻放棄,絕不能將時間浪費到這上面。

  寇守信畢竟是老商人,立刻就反應過來,連連點頭道:「你說得對,我險些被之前的勝利給衝昏頭腦,這一筆交易,我們確實心有餘而力不足。」

  說到這裡,他頓了下,又道:「但是既然興安伯派人前來邀請我們,那我們還是得去,還得囑咐郭淡一番,畢竟對方可是興安伯,你讓人去將郭淡叫來。」

  寇涴紗道:「夫君一早就出門了。」

  「這孩子真是……」

  寇守信又是一聲嘆息。

  「阿嚏……」

  走在馬市街的郭淡,突然打了個噴嚏,揉了下鼻子,道:「這初春的天氣還真是有點冷啊!」

  話音未落,就聽得邊上有人喊道:「公子,買把折扇吧。」

  郭淡側目瞧了眼,心中有些好奇,如今天還比較冷,誰買扇子?於是走過去問道:「我說大叔,這種天氣,你這扇子賣得出去嗎?」

  那攤主卻有些懵,道:「公子,這扇子可不一定是用來扇風的。」

  郭淡納悶道:「那是用來幹嘛的?難道是用裝逼的?」

  「何謂裝逼?」

  「呃……就是裝飾。」

  「公子說得對,這扇子可就是用來裝飾的,你沒有瞧見麼,與你一般大的公子,可多半都拿著扇子。」

  「是嗎?」

  郭淡目光往街道上一掃,還真有些公子哥手拿折扇,心裡頓時明白過來,原來這扇子還真是用來裝逼的呀!本想離開,可轉念一想,這不來也來了,怎麼樣也得活得像一個明朝人。於是問道:「你這扇子是怎麼買的?」

  攤主道:「有貴的也有便宜的。」

  郭淡選了一把比較普通,價格適中的,可突然發現這扇子上沒有字畫,又瞧邊上還有文房四寶,又問道:「你會寫字呀?」

  攤主笑道:「會倒是會,但是像您這般才高八斗的公子,可是不會找我來寫。」

  「你還真是會說話。」

  郭淡哈哈一笑,旋即道:「你幫我寫吧。」

  攤主愣了下,才道:「那不知公子想寫什麼字?」

  郭淡心想我這初到大明,目前還處於觀察階段。於是笑道:「就寫『暗中觀察』吧。」

  「暗中觀察?」那攤主非常好奇道:「不知公子想要暗中觀察甚麼?」

  對呀!這是不是太明顯了,而且如今可是封建社會,這麼寫會不會有危險呢?郭淡覺得有些不妥,於是道:「換個,換個。嗯……」他一時還真不知道寫什麼,畢竟他肚子裡滿是銅臭味,沒啥墨水,可轉念一想,自己還真是變了,竟然會將寶貴的時間浪費在這裡,真是閒得蛋疼,突然靈光一閃,道:「那就『閒得蛋疼』吧。」

  攤主這回更加聽不明白了。

  郭淡立刻一字一字的跟他解釋了一邊。

  攤主聽罷,更加好奇:「這蛋也會疼嗎?」

  郭淡好氣好笑道:「你這是在做買賣,還是在搞調查,你管我寫什麼,我又不是不給錢。」

  那攤主立刻識趣的不再多言,執筆依言寫上「閒得蛋疼」四個字。

  郭淡覺得這字寫得還真是不錯,就他那點文學素養,但凡是個會寫字的古人,他可能都會覺得寫得好。

  晾乾之後,郭淡付了錢,然後拿著折扇一邊裝著逼,一邊繼續逛了起來,前世他是很少去逛街的,因為他覺得那就是在浪費時間,除了花錢,什麼意義都沒有,而時間就是金錢,等於雙重虧損,如今他放慢腳步,看什麼似乎都變得不一樣,即便就是這麼漫無目的的逛著,他也覺得頗為有趣。

  忽聞一陣香味撲鼻而來,他停下腳步,尋香望去,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家名叫周廚的酒樓前,又見那門口小哥,一個勁的招呼他,也覺有些肚餓,於是舉步入得酒樓。

  這周廚的裝潢雖不如金玉樓、陳樓,但因地處鬧市,故而裡面也是人聲鼎沸,熱鬧非凡,而且不乏一些身著華麗的公子哥,這些公子哥個個都是年輕氣盛,偏愛喜歡熱鬧。側耳聽去,他們似乎都在談論一件事,就是前不久那一筆天價交易。

  關於這一筆交易,實在是有太多可談的,從他們嘴中說出來,都已經快要成為津津樂道的故事。

  尤其是寇涴紗與柳承變的對決,更是令人拍案叫絕,對於寇涴紗,他們皆是讚不絕口,幾乎所有人都認為是寇涴紗完成這筆交易的。

  當郭淡出現時,樓內瞬間變得鴉雀無聲。

  不少人覺得,這真是大煞風景啊!

  因為所有人都認為,郭淡就是寇涴紗唯一的缺陷。

  無數道不友善的目光射向郭淡,霎時間,又是陣陣議論聲此起彼伏。

  「瞧,那是誰?」

  「那不是寇家的廢物女婿嗎?」

  「想那寇大小姐又漂亮,又精明能幹,竟嫁給這種窩囊廢,唉…真是老天不長眼啊!」

  「什麼老天不長眼,都是那寇老頭不長眼,若非他病糊塗了,又豈會將女兒嫁給這種廢物。」

  「你看看,呆頭呆腦的,瞧上一眼,都讓人感到生氣。」

  ……

  他們根本不在乎郭淡是否聽見,議論聲反而是越來越大,而且字裡行間無不充滿著怨氣。

  郭淡不但不生氣,反而非常享受這種氛圍,心想:我不但又呆又蠢,我還好吃懶做,遊手好閒,可是那又如何,我老婆生得是貌若天仙,冰雪聰明,還會賺錢,這就是命啊,哈哈…嫉妒死你們這些傢伙。

  他穿過眾人的「誇獎」,尋得一角落坐下,又要得一壺好酒,以及三道招牌菜。

  很快酒菜就上來了,郭淡吃得那是美滋滋的。

  眾人見這廝竟還一臉享受的表情,毫不在意他們的言論,更是恨得牙癢癢,只覺此人臉皮厚如城牆,已經是無可救藥,說再多也毫無意義,漸漸的,也就沒有人再議論他。

  過得一會兒,忽聽得有人道:「這不是我郭兄弟麼。」

  郭淡聞之,抬頭看去,只見一個三十歲左右,身材高瘦,身著藍衫,長得一張鞋拔子臉的男人走了過來。

  他腦中突然閃過一些畫面,不禁心道:原來上回在春滿樓就是被這傢伙給忽悠了。

  此人名叫孫不言,外號瘦猴兒,也是一個牙人,但是他這一派跟寇家、柳家這些大牙商不同,寇家、柳家可以說是大企業家,自己也是有投資的,而孫不言這一派幾乎都是單兵作戰,完全就是憑嘴,幹得是無本買賣,故此他們是坑蒙拐騙,威逼利誘什麼都幹,說得好聽一點,就是一群投機倒把的傢伙。

  郭淡哼地一聲道:「你還敢出現在我面前?上回我可被你害慘了。」

  孫不言哎呦一聲:「郭兄弟,這真是誤會呀,那日去春滿樓之前,你就三番五次與我說過,你待會還要去談買賣,可不能喝太久,哦,還讓我提醒你,我可一直都是記著的,可是我幾番提醒你,你卻是不聽,還嫌我囉嗦,打擾了你與那如玉小娘子談論文章……這真的不能怪我啊。」

  以前的郭淡究竟是有多麼弱智,他竟然這麼來忽悠我,好吧,我就先坑你一頓飯錢,聊表謝意,這筆賬咱們今後再慢慢算。郭淡不爽道:「誰與你說這個。」

  孫不言錯愕道:「那不知郭兄弟說得是什麼?」

  郭淡道:「這買賣做不成,倒是不打緊,我是怪你拋下我一人,獨自回去了,害得那晚我在春滿樓是丟人現眼。」

  這倒是打了孫不言一個措手不及,只覺這呆子果真是與眾不同,忙道:「哎呦,當時家裡出了點事,我原以為可以很快解決的,哪知弄了老半天,還沒有解決,到後來我以為你已經回去了,就沒有再回去了。但這事不管怎麼說,是兄弟我對不住你,我現在就向你賠禮道歉。」

  郭淡道:「就一句道歉?」

  孫不言問道:「不知郭兄弟你要怎樣,才肯原諒兄弟。」

  郭淡道:「這頓飯得你請。」

  孫不言稍稍猶豫了那麼一會,便道:「好,這頓飯我請,就當是我向郭兄弟你賠禮道歉。」

  如今寇家的生意又變得非常好,與郭淡打好交道,對於他而言,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郭淡滿意的點點頭道:「這還差不多。坐坐坐,陪我喝上兩杯。」

  這呆子還真是好糊弄。孫不言眼中閃過一抹喜色,正準備坐下時,忽聞樓梯間傳來一陣急促有力的腳步聲,隨後就見一白面後生衝上樓來,還將一名正準備下樓的酒保給推翻在地。

  郭淡微微皺眉,心想:此人是誰,可別吃頓飯都惹禍上身。

  初到大明的他,對於這種場面,還是有些怕怕的。

  忽聽隔壁桌傳來一陣竊笑聲。

  「今兒是什麼日子,這京城雙廢竟然齊聚一堂。」

  「是呀!這可真是難得啊!」

  京城雙廢?哇哦!這名號真是有些牛啊!郭淡偏目瞧去,發現周邊人都時不時的偷偷瞟他一眼,然後低頭偷笑,神情極為怪異。心裡不由得咯登一下,難道我乃雙廢之一?...<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19-8-20 02:29 AM

第二十章 廢中自有廢中手

  雖然有那麼一丟丟的尷尬,但很快就被郭淡給拋之腦後,畢竟他目前非常滿意這種廢物一般的生活,就是不要去想太多,這樣活著真的要輕鬆許多,以前他就是太過精明,算計太多,幾乎時時刻刻就在計算著,可到頭來卻是一場空,這倒是讓他看透了這得與失,要享受當下,而且他可沒有想要成為明朝的精英,他也成為不了,他那套在這裡,那就是屬於下九流級別。

  不過,他對於這位能夠與他齊名的白面後生倒是感到有些好奇,難道這一山還有一山高?

  只見那白面後生站在樓道口左右張望片刻,突然衝向一張靠窗的桌子,指向其中一個身著紫袍的公子哥怒罵道:「好你一個李守錡,竟將壞土作良田賣於我,今日若不說個明白,你休想出得這門。」

  那叫做李守錡的公子哥,是處變不驚,保持微笑的站起身來,不緊不慢道:「賢弟有話慢慢說,為兄想其中定有什麼誤會。」

  「誤會?」

  那白面後生怒哼道:「我昨日已去看過,那片田根本就種不得糧食,而你卻以良田的價錢賣於我,是何道理?」

  「竟有這等事?」

  李守錡微微皺眉,突然看向郭淡這邊喊道:「瘦猴兒。」

  他們認識?郭淡微微一愣。

  「小人在。」

  孫不言急忙走了過去。

  「原來你這臭猴子也在,那真是再好不過。」

  那白面後生見到孫不言,更是怒不可遏,衝上前,一把揪住孫不言,舉拳便要打。

  「小伯爺饒命啊!」孫不言驚慌大喊道。

  「住手。」李守錡出聲喝止道。

  白面後生瞧了眼李守錡,「你們還有甚好說的。」

  李守錡走上前來,先是擋開白面後生的手,又面色嚴肅的向孫不言問道:「我當初找你幫我賣地,就幾番叮囑過你,不管此地賣於何人,必須與那人說明此地由於常年積水,是種不得糧食,你竟敢從中作梗,還將這壞土賣於我賢弟?你是活膩了麼。」

  郭淡雖只是聽得兩三語,但也猜得個七七八八,暗自一笑,種不得糧食,你還作良田賣,那除了去蒙人,還能怎麼賣?你若不知,哼,只怕豬也會上樹。

  「冤枉啊!」

  孫不言大呼一聲,又道:「還請大公子明鑒,小人當時與徐小伯爺可是說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曾騙他。」

  「豈有此理。」

  白面後生怒道:「你若與我說明白,我豈會買那壞土。」

  孫不言道:「小伯爺,你不能冤枉小人,那日在春滿樓,小人與小伯爺提及此事時,小伯爺卻說什麼『有水好。水越多越好。水多才能夠耕地。』,小人還怕小伯爺誤會,再欲解釋,可是小伯爺卻嫌小人囉嗦,還搶過契約,簽完之後,便讓小人滾。」

  原來那春滿樓是這猴子的根據地呀。郭淡不免想起自己來到明朝的那晚,也是被這孫不言帶去春滿樓,喝得是酩酊大醉,結果將正事給耽誤了,不用想也知道,這白面後生也是被陰了。

  「胡說。」

  白面後生道:「我怎不記得我說過這話。」

  孫不言道:「小人又豈敢冤枉小伯爺,記得當時小伯爺還抱著紫月小娘子,若是小伯爺忘記了,可找紫月姑娘來作證。」

  當時抱著紫月姑娘?

  嗯……

  周邊一些公子哥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但也不少人是一臉懵逼的看著他們。

  他們在笑甚麼?

  還真是一個人才啊!郭淡也是捂臉直笑。

  李守錡忍住笑意,向那白面後生道:「賢弟,不管事情的經過是怎樣的,為兄對此事是毫不知情,若是賢弟一口咬定是瘦猴兒騙了你,那大可找紫月姑娘前來,到時一問便知,若他騙了你,我一定將錢退還給你。」

  那白面後生卻是支吾不語,一張白皙俊俏的臉漸漸漲得通紅。

  他似乎想起了什麼。

  李守錡眼中閃過一抹笑意。

  忽聽得一人小聲道:「不愧是京城雙廢,果真是名不虛傳。」

  那白面後生聽得一個真切,衝上去,一手揪住那說話的人,道:「你說甚麼?」說著,他又一手指著郭淡:「那廝不過就是一書呆子,焉能與本小伯爺齊名。」

  那人當即呆若木雞,總不能改口稱他為京城單廢吧?

  周邊的吃瓜群眾們,先是愣得片刻,旋即非常有默契的低下頭去,只見他們雙肩狂聳。

  躺著也中槍的郭淡,只能將臉偏向窗外,心道:郭淡,你瞧見沒有,這世上廢物是千奇百怪,層出不窮,比你廢的,那是大有人在,你可千萬不能驕傲自滿啊!

  李守錡著實忍不住,偷笑片刻,才上前去,又拉開那白面後生,道:「賢弟勿要動怒,此事看來是一個誤會,這樣吧,今兒哥哥做東……」

  「本小伯爺稀罕你這酒麼。」

  那白面後生一手掀開李守錡,又環顧四周,扔下一句「咱們走著瞧。」便氣沖沖的離開了。

  他離去之後,樓中頓時響起一陣哄堂大笑聲。

  李守錡嘴角微微揚起,又與孫不言相視一眼,這一切盡在不言中啊!

  此地不宜久留啊!郭淡見躲在角落裡,兀自不免被人指指點點的,但這可不是羨慕嫉妒恨,他完全不享受,於是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這時,先前那招待他的那位酒保走上前來,道:「客官,你還沒有付錢?」

  郭淡未開口,孫不言就走上前來,道:「少得了你的麼,真是狗眼看人低。」

  拿出幾錢銀子扔給那酒保,又向郭淡道:「郭兄弟,真是抱歉,今兒掃了你的興,改日,改日我定備薄酒,再向郭兄弟賠禮道歉。」

  郭淡笑道:「這我可當真了。」

  「一定,一定。」

  「好,那就改日再見,我先告辭了。」

  郭淡下樓之後,李守錡突然走上前來,略帶諷刺道:「你也真是沒出息,老是戲弄這京城雙廢,有本事去跟柳承變鬥鬥。」

  孫不言嘿嘿笑得幾聲:「不瞞大公子,我還真不怕那柳承變,我怕得是柳老爺子。」

  ……

  「姑爺,你可算回來了,老爺一直都在找你。」

  回到府內,那看門的門童立刻向郭淡言道。

  郭淡好奇道:「找我作甚?」

  「這小人就不知道了。」門童搖搖頭道。

  難道又出事呢?不是吧,我這剛打算放假啊!郭淡心裡嘀咕一句,可又想,即便有事,也就是跑跑腿而已。

  來到大廳,只有寇守信坐在裡面。

  「你去哪呢?」寇守信面色不悅的問道。

  郭淡如實答道:「小婿只是到外面逛了逛。」

  你也真好意思去逛。寇守信當然非常清楚外面的人對郭淡的看法,若換做是他,是決計不好意思出門,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出門了,但他也無可奈何,只道:「明日你代我去一趟興安伯府。」

  「興安伯府?」

  郭淡眨了眨眼。

  寇守信點點頭,道:「興安伯的酒莊最近釀出一種新酒來,同時希望尋找一家牙行合作,專門負責幫他賣酒,今早興安伯派人前來邀請我們寇家明日去府上商談,可惜我身體不適,無法出門,故此只能讓你代我前去。」

  郭淡驚訝道:「岳父大人,這麼重要的事,您讓小婿去談?」

  這得需要多大的勇氣啊!

  「還算你有些自知之明。」寇守信哼得一聲,又道:「明日寇義會跟你一塊去,你可記住了,你只是代我前去,至於具體怎麼談,全由寇義來談,你千萬不可亂言,那可是伯爵府,稍有不慎,這後果是可大可小的!」

  郭淡立刻保證道:「岳父大人還請放心,小婿絕不會多嘴的,以免壞了岳父大人的事。」

  寇守信稍顯欣慰的點點頭,可見他對於郭淡的要求多低,又苦口婆心的叮囑道:「但是你也得趁機學習,看看他們如何商談的,待你回來,我可是會問你的。」

  郭淡訕訕點頭:「是,小婿知道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19-8-20 05:13 PM

第二十一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寇守信並未跟郭淡說太多,因為他認為,郭淡知道的越多,就越容易壞事。而較上一回,郭淡這一次也沒有心思再去過問,因為他認為即便拿不到這筆買賣,也不會對寇家造成非常嚴重的後果,至少這飯碗不會丟。

  當然,他也不會因此消極怠工,該他做的事,他一定會做好的,這第二日大清早,他便從床上爬起來,吃過早飯之後,就準備出門。

  剛剛來到前院,正好見到寇涴紗獨自一人坐在廊道的護欄上,望著院中初開的鮮花,怔怔出神。

  郭淡頓時收住腳步,站在拐角處,凝視著寇涴紗,心想:或許以前的郭淡對她不曾有半點瞭解。

  「大小姐」

  一個聲音打斷了郭淡的思緒,他偏目一看,只見寇義走了過來,頓時往後退的一小步。

  寇涴紗也回過神來,問道:「姑爺呢?」

  寇義道:「還未見姑爺出來。」

  寇涴紗稍稍點了下頭。

  寇義略顯不甘心的問道:「大小姐,你真的認為我們不可能拿下這筆交易嗎?」

  「幾乎是不可能。」

  寇涴紗螓首輕搖,輕嘆道:「如這種大交易,任你說得天花亂墜,但最終還是取決於自身實力,我們與柳家的實力還是相差甚遠。不過我們表面上也不能認輸,還是得給予柳家一些壓力,我估摸著柳家一定會拿他們的分行,他們的經驗來說事,而我們就要揚長避短,強調物以稀為貴,以減少新酒的產量,再賦予高昂的價格,以求得到這世上最有錢的客戶,如此一來,就能夠遮掩我們的短處。」

  躲在角落的郭淡聽罷,不禁稍稍點頭,這女人的確是聰明,可惜還差那麼一點,如果她懂得槓桿撬動地球的原理,就知道這實力並非是唯一的。

  寇義道:「可是我認為大小姐的計劃是可行的。」

  寇涴紗輕嘆道:「如果只是那種新酒,那我們的確是可以去爭取,但是現在興安伯是要將整個酒莊拿出來,這就不能物以稀為貴。」

  寇義不禁嘆了口氣。

  寇涴紗突然想起什麼似得,道:「我讓你調查的事,調查的怎麼樣?」

  寇義搖搖頭道:「我已經追查陳方圓多日,但還是未有查明那神秘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郭淡皺了下眉頭,原來她一直追查我,看來我今後得小心一點。

  「那人手段如此厲害,想必也不會輕易讓人追查到。」寇涴紗輕嘆一聲,道:「算了,這事就到此為止,你先去準備一下,我想待會姑爺就會出來了。」

  「是。」

  寇義離開之後,寇涴紗又望向樹枝上的花朵,喃喃自語道:「難道是他?」

  他?他又是誰?郭淡微微皺眉,突然雙眸向上,然後轉身離開了。

  「姑爺,你怎又回來了。」

  正在院中打掃的汐兒看到郭淡去而復返,不禁好奇道。

  郭淡指著髮髻問道:「汐兒,你今兒是不是給我用了綠色的頭巾?」

  汐兒抬頭一瞧,點頭道:「是呀,這是姑爺你最喜歡的。」

  「換了。」

  郭淡果斷道:「待會拿去燒了,以後我的衣櫃裡面不准出現綠色。」

  換了一條褐色的頭巾後,郭淡再度來到前院,寇義已經是等候多時,見郭淡來了,二人便立刻出得門去,前往興安伯府。

  「哇!不愧是伯爵府,可真是氣派啊!」

  來到興安伯的府邸前,郭淡望著面前這氣派的府邸,只覺寇家那就是農家小院來的,是完全不能比的。

  寇義小聲道:「興安伯在南郊外的莊園可要比這氣派的多。」

  「是嗎?」

  「當然是的。」

  其實明太祖、成祖最初給這些伯爵的食祿,也算是中規中矩,並沒有說多得離譜,但問題是這些伯爵都是世襲的,這一代傳一代,他們擁有著先天的優勢,不需要很聰明,在這個農業經濟占主導的時代,只要會兼併土地就行,另外,他們開枝散葉,這子孫入朝為官非常容易,又有土地分,這一分再分,人越來越多,家業的規模自然是越來越大。

  什麼人能夠擁有大酒莊,就是那些超級大地主,因為他們的糧食已經多得不可能吃的完,那麼賣酒肯定要比純賣糧食更加賺錢,而明朝對什麼大宗商品都有限制,偏偏對這酒沒有任何限制。

  這時,一輛馬車自西而來,正是柳承變的馬車。

  寇義小聲嘀咕道:「真是冤家路窄啊!」

  郭淡瞟了眼寇義,暗自一笑,這算是什麼冤家路窄,同行相遇,那真是再正常不過了。

  不一會兒,馬車便來到郭淡更前,只見柳承變從馬車上下來,兀自是英俊瀟灑,神色自若,似乎並未受到陳樓一事影響。

  「柳兄。」

  郭淡「開心」的走了過去。

  「郭賢弟。」

  柳承變見到郭淡,不免也略顯激動。

  「真是好巧啊!」郭淡道。

  柳承變瞟了眼寇義,笑道:「想必郭賢弟也是為新酒一事來的吧。」

  郭淡一愣,道:「柳兄怎知?難道柳兄也是為此事而來?」

  寇義聽得只覺臉紅,姑爺,你這才反應過來啊!

  柳承變點點頭,拱手道:「待會郭賢弟可得讓讓為兄啊!」

  郭淡一臉騷包的笑道:「好說!好說!」

  寇義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你也太沒有自知之明了,急忙上前來道:「柳公子見笑了,我家姑爺入行不久,待會還指望柳公子您手下留情啊。」

  郭淡轉過頭去,一臉不爽的看著寇義。

  寇義故作不見,他們兩個為這事可沒有少吵架,你本事沒本事,又愛做主,這就沒法弄,所以寇義非常不喜歡跟郭淡出來談買賣。

  柳承變都看在眼裡,暗想:他們還是沒有什麼改變,不過我還是不能掉以輕心,畢竟他們身後站著的是涴紗。

  「哈哈!」

  聽得一陣爽朗的笑聲,只見徐茂從大門走出來,朝著郭淡和柳承變拱拱手,言道:「幾位百忙之中,抽空來此,徐某真是倍感感激啊!」

  「豈敢,豈敢。」

  一番寒暄之後,他們來到前院,徐茂突然道:「三位,我家老爺臨時有點事,先前就已經出門了,走之前已經命我負責與三位商談,還請三位多多包涵。」

  柳承變忙道:「大管家言重了,伯爺能夠請我等來此,已經三生有幸,晚輩心中是萬分感激。」

  郭淡直點頭道:「是的,是的,柳兄說得對,呵呵。」

  徐茂瞟了眼郭淡,又道:「今日請你們兩家前來,主要是為了酒莊一事,既然如此,我想我們何不去酒窖那邊,一邊品酒,一邊詳談。」

  柳承變立刻道:「一切全憑大管家做主。」

  他也知道這興安伯家的酒可不是一種兩種,是有很多種的,去酒窖那邊談,肯定要更加方便,而且他們又不是什麼貴客,坐在大堂,反而不自在,其實他們也沒有這個資格。

  徐茂又道:「但是酒窖那邊不宜多人前去,你們看……」

  郭淡立刻道:「寇義,你在這等著。」

  柳承變眼中閃過一抹喜色,他才不會想著要與強者競爭,這又不是舞文弄墨,這是做買賣,能和弱者競爭,那當然是最好不過了。

  寇義差點沒有吐血,輕輕拉了下郭淡的衣袖,小聲道:「姑爺,你難道忘記老爺的囑咐嗎?」

  郭淡臉色一變,怫然不悅道:「行行行,你去談,你去談,我回去了。」

  這才是他的真是目的,他其實是想開溜。

  徐茂笑道:「那怎行,老爺若是知道,非得責罵我待客不周,要不這樣,郭童生先去廂房那邊等候。」

  郭淡坦蕩蕩的看向寇義。

  寇義訕訕點了下頭。

  郭淡這才向徐茂拱手道:「那就有勞大管家。」

  徐茂立刻叫來一個奴婢,帶著郭淡往廂房那邊走去,而他則是與柳承變、寇義前往酒窖。

  郭淡來到廂房,剛剛坐下,就見兩三個女婢端著美酒佳餚上來。

  「嘖嘖…不虧是伯爵府,這招待就是不一樣。」

  郭淡也不是一個客氣的人,立刻拿起酒壺來給自己倒酒,但見一道琥珀色的水柱落入杯中,頓時一股馥郁芳香撲鼻而來,這令郭淡眼中一亮,道:「真是好酒啊!」

  放下酒壺,他便迫不及待端起酒杯來,先是聞了聞,又淺嘗一口,只覺此酒醇厚甘鮮,細細品味,又覺此酒味道豐滿,其中包含甜、酸、苦、辛、鮮、澀六味,令人回味無窮。

  這一杯落肚後,郭淡兀自端著空酒杯,怔怔出神,前世的畫面在腦海中閃過,有一種似夢非夢的感覺。

  喝得是酒,品得卻是前世啊!

  忽聞門外有人問道:「此酒如何?」

  郭淡下意識道:「此酒真是妙不可言啊!」

  話一出口,他便突然醒悟過來,偏目看去,只見一個老者站在門外,笑吟吟的看著他,他急忙站起身來,拱手一禮:「晚輩郭淡,不知老先生您是?」

  老者抬腿入得門來,不答反問道:「你就是那寇家女婿?」

  郭淡拱手道:「正是。」

  老者堂而皇之的坐了下來,又打量了下郭淡,笑問道:「你不是來這裡商談新酒一事麼,為何卻坐在這裡?」

  郭淡訕訕道:「我家管家已經去談了,但是酒窖那邊不宜很多人去,故而貴府的大管家讓我來此等候。」

  老者笑道:「你們寇家還真是別樹一幟,讓女婿來,卻又讓管家去談。」

  郭淡瞧了瞧這老者,微一沉吟,道:「若是別的生意,那自然是晚輩前去,可是此買賣與興安伯有關,我們寇家是極為看重,若非我岳父大人身體不適,必將親自前來,然而,晚輩入行不久,可不敢亂言,萬一壞了興安伯的大事,晚輩縱使一死,也難以彌補,而我家管家經驗豐富,故由他前去,是最為合適的。」

  「回答的真是天衣無縫啊!」

  老者笑吟吟的點點頭,又道:「你入行不久,便能夠將柳家、金玉樓,包括寇家玩得團團轉,這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玩得可是爐火純青,如此看來,你倒是一個商業奇才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19-8-21 12:35 AM

第二十二章 因為愛

  郭淡反應也是極快,故作錯愕道:「晚輩愚鈍,不知老先生這話從何說起?」

  老者笑道:「要不要老夫叫那陳方圓過來,問個明白?」

  那個糟老頭,竟然不遵守信約,這還合作個屁啊。郭淡心中暗怒,立刻將陳方圓祖宗十八代放在一起詛咒。

  那老者似乎看出郭淡心中所想,呵呵笑道:「你倒別怪他,那日老夫去南郊釣魚,恰好遇見你們在那行善,他倒是不想說,是老夫逼他說出來的。」

  郭淡突然上前行得一禮,「晚輩郭淡見過伯爺。」

  「不虧是牙行的人,這眼力倒是不差。」老者笑著點點頭,又伸手道:「坐吧。」

  這老者正是興安伯徐夢晹。

  「多謝。」

  待郭淡坐下之後,徐夢晹道:「不瞞你說,今日老夫主要是想見見你,這世上奇才多不勝數,可是老夫不明白,為何你卻要遮遮掩掩的,寧可被人罵窩囊廢,也不拿出自己的真本事。」

  郭淡微一沉吟,嘆道:「不瞞伯爺,晚輩之所以遮遮掩掩,只因志不在此啊。」

  徐夢晹聞言,不禁好奇道:「此話怎講?」

  郭淡道:「為父乃是一名秀才,畢生所願,就是考取功進士,只可惜未能如願,郭淡身為人子,自然想完成父親的遺願,一直以來,晚輩都在家寒窗苦讀,只願能夠考取功名,報效國家,但是…但是岳父大人乃是一個商人,他希望晚輩能夠繼承家業,若是讓岳父大人知道晚輩會做買賣,只怕不會答應讓晚輩考取功名,故才遮遮掩掩。」

  「原來如此。」

  徐夢晹點點頭,又道:「這人各有志,既然如此,老夫也就不勉強你了。」

  這都讓我矇混過關,說是奇才,其實也不為過啊!郭淡暗自一樂,道:「多謝伯爺諒解。」

  徐夢晹又道:「其實相比起美酒佳餚,老夫更喜歡詩詞文章,今日老夫也是頗有興致,我們不妨煮酒論文章。」

  「煮…煮酒論…論文章?」郭淡顫聲道。

  徐夢晹道:「不行嗎?」

  「行……不得啊!伯爺您才高八斗,學富五車,滿腹經綸,晚輩不過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童生,又怎敢與伯爺您論文章。」郭淡是誠惶誠恐道。

  這玩意他是真不行,那唐詩三百首,他都背不了幾首,真的是志不在此啊!

  「混賬!」

  徐夢晹突然一拍桌子,喝道:「黃口小兒,膽敢在老夫面前信口雌黃,這讀書人老夫見多了,哪個不是心高氣傲,豈有像你這般好裝瘋賣傻的,你還不快從實招來。」

  該死的,我怎會犯下這種錯誤,在一個讀書人面前說自己是一個讀書人,這不是將臉送過去讓人打麼!郭淡暗自叫苦,同時心裡也非常好奇,反問道:「請恕晚輩無禮,晚輩很想知道,為何伯爺對晚輩這麼感興趣。」

  徐夢晹輕咳一聲,道:「好奇!」

  這倒是一句大實話,因為郭淡的行為確實很令人費解,哪有人甘願當這窩囊廢。

  「原來如此。」郭淡道:「伯爺,晚輩能不能不說。」

  「當然不能。」徐夢晹回答的是乾淨利落。

  郭淡沉默半晌,突然長嘆一聲:「不瞞伯爺,是因為愛。」

  「因為什麼?」徐夢晹側耳道。

  「愛。」

  「愛?」

  郭淡點點頭,道:「一直以來,我都深愛著我的妻子,雖然她並不愛我,但是我卻甘願為她當這窩囊廢。」

  徐夢晹皺眉道:「這老夫聽得倒不是很明白。」

  你不懂就對了,你要懂的話,我就不這麼說了。郭淡暗自欣喜,嘴角泛起一絲苦笑來,「岳父大人膝下無子,故才招我為婿,但是我知道,內子對此是心又不願,她覺得她的能力並不弱於男人,她也非常喜歡做買賣,倘若我顯露出真本事來,那麼岳父大人可能會將牙行交予我來打理,但這樣會令內子傷心的,為了能夠讓內子開心,我只能裝傻充愣,甘當這綠葉。」

  徐夢晹沉眉訓道:「你堂堂男子漢大丈夫,本就該當家做主,竟為一個女人自甘墮落,虧你還好意思說出來。」

  我是不好意思說,是你非得逼我出來的,你沒有看到我都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嗎?郭淡甚覺無語,但對方是伯爵,不能跟他爭,訕訕道:「伯爺教訓的是,但是…但是有一種愛就叫做無可救藥,我也知道這樣或許不對,但我就是做不出讓內子傷心的事。」

  「唉…你還真是無可救藥啊!」徐夢晹嘆了口氣,這種事他可沒法證明郭淡是不是在說謊,「老夫姑且就信你,但老夫已知你底細,你在老夫面前,也就無須藏著掖著,對於老夫的酒莊,不知你有何看法?」

  你也真把自己當回事,你問我就要說啊!郭淡道:「伯爺明鑒,晚輩乃讀書人出身,從未循規蹈矩的做過買賣,上回陳樓一事,晚輩也只是取巧而已,那些手段都是上不得檯面的,若是對方都知道是晚輩在後面操縱,那是決計不會成功的,若是伯爺想將一罈酒賣個好價錢,那晚輩倒是能夠幫幫忙,但是這麼大筆交易,晚輩實在是無能為力,倒是晚輩的岳父和內子非常擅長。」

  看來那陳方圓說得不錯,這小子真是狡猾的很。徐夢晹稍一沉吟,道:「你就不怕我將你的事說出去嗎?」

  我當然怕,但是我更怕被人威脅。郭淡趕忙道:「還請伯爺高抬貴手,千萬別說出去,傷了內子的心,其實晚輩真的很想幫助伯爺,實在是無能為力,還請伯爺多多見諒。」

  徐夢晹沉眉不語,不怒自威。

  不過郭淡也不是雛鳥,這嚇不倒他,上回是沒辦法,才出手緩解寇家的燃眉之急,目前他對這些生意上面的事,已經覺得索然無味。

  正當這時,一個僕從走了進來,道:「老爺,小少爺回來了。」

  徐夢晹老目閃過一道怒芒,咬著後牙槽道:「那孽畜竟還敢回來,今日老夫饒不了他,叫那孽畜進來。」

  郭淡趕緊起身道:「伯爺,晚輩就先告辭了。」

  徐夢晹嗯了一聲。

  郭淡趕緊開溜,可還未到門口,徐夢晹突然出聲道:「等會。」

  郭淡回過身來,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伯爺還有事嗎?」

  徐夢晹道:「你先坐下。」

  「哦。」

  郭淡無奈的坐了回去。

  「爺爺,爺爺,孫兒回來了。」

  聽到外面傳來一個親暱的叫喊聲。

  可是徐夢晹聽到這聲音,臉上卻是烏雲密佈,電閃雷鳴。

  聲未落,就見一個十五六歲的白面後生歡蹦亂跳的跑了進來。

  郭淡面色一驚,是他?

  這後生正是徐夢晹的孫子,徐繼榮,也是與他齊名的京城雙廢之一。

  雙廢又在聚首。

  徐夢晹瞟了眼郭淡,神色有些尷尬,顯然他是知道這個稱號的。

  徐繼榮也瞧見了郭淡,詫異道:「你這廢物在我家作甚?」

  郭淡差點沒笑出來,你也好意思罵我廢物。

  「孽子,跪下。」

  徐夢晹一聲怒喝,猶如雷鳴一般。

  徐繼榮嚇得一哆嗦,卻指向郭淡,「你究竟跟我爺爺說了甚麼?」

  郭淡是一臉懵逼。

  「還不跪下。」

  徐夢晹氣得直接站起身來。

  徐繼榮見爺爺發飆了,這才跪了下去,可臉上毫無懼意:「爺爺,你為何讓孫兒跪下,這裡可還有外人在,就不能給孫兒幾分薄面麼。」說到後面,他是一臉委屈。

  徐夢晹走上前去,道:「我且問你,你前些日子是否花了一千二百兩,買了一片種不得糧食的廢土回來。」

  徐繼榮頓時如茄子打了霜,焉了,垂頭低聲道:「爺爺,您都知道了。」

  「你這敗家子,我們徐家家業遲早有一日會敗在你手裡。」徐夢晹是勃然大怒,青筋暴露。

  郭淡暗道:就這個進度下去,不用遲早,也許你有生之年就能夠看到,到時你就可以放下一切,安心入土,完美。

  徐繼榮據理以爭道:「爺爺,這可怪不得孫兒,當初可是爺爺您讓孫兒別去買那什麼青樓,還說要買就買土地,孫兒完全是聽從爺爺的囑咐,拿著錢去買土地,可是哪裡知道那李守錡和那瘦猴兒聯合起來,設了個圈套,騙孫兒的錢。」

  徐夢晹眼中閃過一抹尷尬,訓斥道:「你還在狡辯,誰買土地,不去親眼看看,就算不去,你也可以叫人去,可是你呢?整日就知道吃喝玩樂,四處揮霍,你說,你都已經被人騙了多少回呢?」

  徐繼榮撓著腦門道:「孫兒不記得了。」

  「你……」

  徐夢晹猛地舉起手來,過得片刻,他突然看向郭淡。

  郭淡正全神貫注的在看熱鬧,心裡還在嘀咕,靠!怎麼還不打呀,往死裡揍就對了,像這種化生子,換我早就打死了。忽見徐夢晹看來,愣了愣,才反應過來,趕緊起身,裝模作樣道:「伯爺,快請息怒,您手舉這麼高,那會打死人的。」

  徐繼榮小雞啄米般的點頭道:「爺爺,他說得對,這真的會打死人的,孫兒可是咱們徐家九代單傳啊!」

  徐夢晹一聽九代單傳,頓時氣得大腦缺氧,指著門外道:「你這孽子……給老夫去門外跪著,老夫不想看到你。」

  「爺爺……」

  「滾。」

  徐繼榮癟著嘴,一臉委屈的站起身來,然後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完全就不像似去下跪的,反倒像似去上青樓的。

  「這孽子…唉…」

  徐夢晹閉目一嘆:「老夫真希望他與你一樣,也是在裝瘋賣傻。」

  您這是誇,還是貶啊?郭淡很敷衍的安慰道:「伯爺,小伯爺如今年紀還小,等長大了,就不會這般頑皮。」

  「不小了。」

  徐夢晹搖搖頭,坐了下來,嘆道:「這都怪我呀,他父母早逝,又只給我徐家留下這根獨苗,故而老夫對他是倍加寵愛,從小到大,處處袒護著他,以至於養成他這恣意妄為,冥頑不靈的性格,古人言,慈母多敗兒,說得果真是一點沒錯啊!」

  你跟我說這些幹嘛?郭淡敷衍的點點頭。

  徐夢晹突然瞟了眼郭淡,道:「酒莊一事,你若不願相助,那老夫也不勉強你,但是有一事,老夫希望你能夠出手相助。」...<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19-8-21 05:20 PM

第二十三章 用心良苦

  該死的,我來這裡幹嘛。郭淡隱隱猜到什麼,嘴上卻是問道:「那不知伯爺說得是什麼事?」

  徐夢晹道:「方才你也聽見了,那孽子花了一千多兩,買來一片壞土,根本就種不得糧食,這錢倒是小事,老夫氣得是,那些人將他當傻子一般,玩弄於股掌之間,只怕背後沒有少嘲笑我們徐家,老夫希望你能夠幫老夫出這口惡氣。」

  你就沒有聽過爛泥扶不上牆麼,要是真的沒有聽說,就多看看我啊。郭淡訕訕道:「伯爺若要出口惡氣,不需要晚輩相助吧。」

  這確實比較怪異,一個伯爵竟然請求一個商人來幫忙出氣。

  徐夢晹嘆道:「那李守錡乃是襄城伯之子,若老夫出面的話,這事只會越鬧越大,既然這事生於買賣之間,那麼老夫還是希望用買賣上的手段來解決此事。」

  郭淡聽罷,就更加不想摻合這事,這是你們伯爵之間的恩怨,我一屁民摻合進去,這不是自找不痛快麼,搖頭道:「這事晚輩恐怕……」

  徐夢晹打斷了他的話,道:「你先前說你擅長投機取巧,這可不是循規蹈矩的買賣,當然,你若做成,我自然不會虧你,以及你們寇家,並且,我還保證,絕不會將你的事洩露出去。」

  畢竟是伯爵,這恩威並施的手段,玩得是不露聲色啊。

  郭淡當然聽出這弦外之音,他不想摻合這事,是一萬個不想,但有句話說得好,別給臉不要臉。

  對方畢竟是伯爵,動他那就跟動動筷子似得,是輕鬆加愉快。而如今徐夢晹絕對算是給足他面子,畢竟他只是一個小贅婿,如果真的逼著他去做,他未必還能夠翻天,只是說徐夢晹沒有這麼做罷了,但是不代表不能。

  思量再三,郭淡覺得還是見好就收,不過這也得分怎麼個收法,現實雖是如此,但是氣勢上絕不能輸,不然的話,今後豈不任由他捏扁搓圓。

  郭淡突然挺直腰板,不卑不亢道:「伯爺如此看得起晚輩,那是晚輩的榮幸。但既然是說買賣,那就不存在虧待與善待一說,晚輩是靠能力賺錢,而不是靠施捨,該是多少就是多少,既然伯爺您認識陳方圓,自然也知道要請晚輩出手,這價錢可是不低啊。」

  徐夢晹微微一愣,只覺眼前的郭淡與方才那個郭淡簡直判若兩人,神態、眼神完全不一樣,可他不但不惱,反而撫鬚一笑,非常欣慰道:「這才像個男人。一千兩是嗎?沒問題,只要你能夠幫老夫出這口惡氣。」

  拜託,那只是最低出場價。郭淡嘀咕一句,但也沒有說要更多,他主要是展現一個強硬的態度,而不是為了錢,又道:「除此之外,晚輩還有一個條件,就是晚輩還是不想讓人知曉,是晚輩在後面安排,這不僅僅是因為愛,還有就是晚輩不想得罪任何人。」

  徐夢晹笑道:「這你放心,即便李守錡知道是你幹的,他也不敢對你怎麼樣,否則的話,那孫不言又豈敢幫助他來戲弄我孫兒,若是他們敢破壞這規矩,那老夫也能。」

  郭淡搖頭道:「可是晚輩希望他不知道,晚輩當然相信伯爺不會說出去,但是小伯爺他……」

  徐夢晹立刻道:「我會叮囑那孽子的,絕不會將你說出去的。」

  郭淡拱手道:「多謝伯爺諒解。」

  徐夢晹問道:「那你打算怎麼做?」

  郭淡稍一沉吟,道:「其實關於小伯爺買地一事,晚輩先前就略有耳聞,但具體怎麼做,還得先去現場看看。」

  徐夢晹點點頭,道:「不知你何時有空?」

  這老頭是怕我拖著不辦事,哼,未免也太瞧不起人了。郭淡笑道:「晚輩隨時都有空,明日也行啊。」

  徐夢晹立刻道:「那就明日吧。」

  這時,徐茂突然走進來,行得一禮,問道:「老爺,怎麼小少爺跪在外面?」

  徐夢晹哼道:「你還好意思問我。」

  徐茂訕訕一笑,他身為大管家,掌管伯爵府的一切,這事他本身也有責任的,但是他一直以來也都非常偏袒徐繼榮。

  徐夢晹問道:「你們談完呢?」

  徐茂點點頭,道:「已經談完了。」

  郭淡識趣道:「既然如此的話,那晚輩就先告辭了。」

  徐夢晹也沒有再挽留,吩咐一丫鬟送郭淡出去,又向徐茂問道:「你們談得怎麼樣?」

  徐茂道:「若以實力來看,還是柳家更具有實力,柳家在南京、蘇州等地都有分行,而且他們有著很多這方面的經驗,相比較起來,我們的酒莊交給他們打理,很快就能夠見到成效。寇家就顯得有些不足,不過寇家倒也懂得揚長避短,他們建議我們有限的出售新酒,以此來抬高新酒的價錢,同時還能提高新酒的地位。」

  徐夢晹點點頭,並未說什麼。

  徐茂知道徐夢晹今日主要是想見見郭淡,這種事他不會非常上心的,但他卻對此感到有些好奇,問道:「老爺,郭淡怎麼說?」

  徐夢晹搖頭苦笑道:「他不願意幫這忙。」

  徐茂皺眉道:「他怎如此不懂事,竟敢拒絕老爺您。」

  徐夢晹擺擺手,笑道:「這只能證明此人大有本事,你想想看,換做任何一個讀書人,能不借此機會巴結我麼。」

  徐茂道:「話雖如此,但是以老爺您的地位,不愁找不到買賣方面的人才,為何老爺是如此看重此人?」

  徐夢晹嘆了口氣,道:「還不是為了那孽子。」說話時,他手往門外一指。

  徐茂詫異道:「小少爺?」

  「除了他還能是誰。」

  徐夢晹哼了一聲,又是無奈一嘆:「這幾年來,我可尋遍天下名師來教那孽子,可那孽子不但學不好,還經常將老師給氣走,這麼下去的話,我真怕我們徐家後繼無人呀!故此,我想另闢蹊徑,其實在這幾個月內,我一直都在尋找一個精明之人,輔助榮兒,最好能夠令他開竅,至於讀書方面,我早已經不再奢望,只望他能夠不將我們徐家的祖業都給敗掉。」

  徐茂道:「老爺這番良苦用心,小人能夠明白,但是郭淡是否太年輕了。」

  徐夢晹笑道:「年輕好,如此才能夠待在榮兒身邊,而且你想想看,這些年來,他受到多少嘲笑,卻能夠隱藏的這麼好,可見此人城府之深,榮兒如今缺得就是這個。」

  他哪裡知道,此郭淡已非彼郭淡。

  「若他真有本事,那可真是能忍的。」徐茂點點頭,又道:「可是他不是已經拒絕了麼。」

  徐夢晹笑道:「他雖然拒絕幫助我們買酒,但是他答應幫榮兒解決那壞土一事。」

  徐茂搖搖頭道:「關於壞土一事,已是白紙黑字,難不成郭淡還能讓那李守錡吐出來不成。」

  徐夢晹道:「我就是想借此看看,他到底是否真的如陳方圓所言那般聰明絕頂。」

  ……

  那邊郭淡去到前院時,柳承變已經離開了,不過從寇義的神情來看,寇家應該是處於下風,但郭淡也沒有多說什麼,二人上得馬車,返回寇家。

  「你們談得怎麼樣?」郭淡漫不經心的問道。

  寇義卻十分謹慎的回答道:「目前還不知道。」

  郭淡也不再多問,突然笑道:「想不到我與這興安伯還有些淵源。」

  寇義好奇道:「淵源?什麼淵源?」

  郭淡道:「我與那小伯爺號稱京城雙廢,你難道不知道嗎?」

  寇義道:「……」

  他如何不知,他只是想不到郭淡竟有臉說出來。

  郭淡又饒有興趣道:「你覺得我與那小伯爺相比,孰強孰弱?」

  寇義小聲道:「說起來,姑爺還是要比那小伯爺強不少,那小伯爺可真是令人頭疼得很,自小就無法無天,揮霍無度,若非興安伯家大業大,估計早就……姑爺雖然不擅做買賣,但也算比較節儉。」

  郭淡苦笑道:「我非不想揮霍,只可惜夫人她太精明,我是沒條件揮霍啊!」

  寇義頓時謹慎的瞧向郭淡。

  郭淡咦了一聲:「我怎麼瞧你的眼神,像似在防賊啊!」

  寇義忙道:「沒有,沒有。」...<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19-8-22 01:17 AM

第二十四章 大智若愚

  回到寇府,寇守信還真的是先詢問郭淡,想聽聽他的想法,他其實對於這筆買賣已經不是很抱希望,他更多的是希望郭淡能夠開竅,這一點跟徐夢晹(yi,第四聲)很像,可事與願違,郭淡並未參與談判。

  只能說天意如此,寇守信也只能認命啊!

  而郭淡回答的也是非常消極,他並不想涉及到這樁買賣,他甚至都希望寇家拿不下這樁買賣,因為他不想跟徐夢晹有太多的瓜葛,畢竟對方是知道他的底細,而他又不願意再回到前世的那種生活,他對於現狀是非常滿意的,打打醬油什麼的。

  郭淡走後,寇涴紗才向寇義問道:「你們談得怎麼樣?」

  寇義嘆了口氣道:「正如大小姐預計的那般,我們面對柳家,毫無優勢可言。」

  他並沒有細說,因為寇家與柳家是知根知底,不用說也知道對方會怎麼說,無非就是渠道、資源,以及人脈,這些恰恰都是寇家非常欠缺的。

  寇涴紗輕輕一嘆,道:「這一筆買賣來的真不是時候,若是再晚個幾年,我們絕不會這麼輕易的放棄。要是讓柳家拿下這筆交易,那麼之前陳樓一事對他們所造成的損失,也就算不得什麼,我們寇家想要追趕,只怕更是困哪。」

  言下之意,就是放棄了。她心裡是很清楚的,她在工作方面,是非常理性的,但其實她是非常不甘心的。

  寇守信苦笑道:「女兒啊,記得為父很早以前就教過你,這買賣上的事,是不能強求的。」

  ……

  翌日一早,郭淡就出得門去,他現在只希望早點解決徐繼榮一事,以免夜長夢多,對此他當然是充滿信心,他曾經的信念就是世上沒有賣不出的商品。

  但是他並未去到伯爵府,而是直接去到西城門,等他來到西城外時,那徐繼榮的馬車已經路旁久候多時。

  上得馬車,氣氛是相當詭異。

  徐繼榮一直保持斜目怒瞪,但是又不說話,活脫脫一個大小孩。

  「小伯爺,你再這麼瞪下去,小心眼睛會瞎掉的。」郭淡微笑道。

  瞎子?徐繼榮趕緊眨了眨眼,又繃緊著臉道:「你究竟給我爺爺灌了什麼迷魂湯,讓他這般相信你,還…還…」

  他雖未說下去,但無非也就是狠狠的告誡過他一番,甚至於給出某種威脅,否則的話,他豈會來此等候,還讓郭淡上他的馬車。

  雖然他受迫於興安伯的淫威,暫時就範,但他若不是心甘情願的跟我合作,聽從我的建議,只怕到時會橫生波折,若想要成功,得先將這小子給擺平。郭淡心下微一沉吟,便已有計較,雙手一攤,苦笑道:「小伯爺,就我這種書呆子,哪裡有什麼迷魂湯。」

  「倒也是的。」

  徐繼榮點點頭,非常直接道:「那為什麼我爺爺會請你這廢物來幫我呢?」

  你還真是不客氣啊!好在郭淡也不介意這個稱呼,道:「你可有聽過廢廢得正?」

  徐繼榮搖搖頭。

  對呀!他怎麼懂得負負得正的道理。郭淡稍一沉吟,道:「其實主要是因為興安伯跟我說了一個故事。」

  「什麼故事,你說來聽聽。」徐繼榮盤起腿來,頗感興趣道。

  還真是一個小孩。郭淡道:「這個故事是講在西北的一個小村子裡,有著三個農家小子,個個都非常憨厚,說得難聽一點,就是傻乎乎的,而在隔壁村裡有著三個非常聰明的人,文武雙全,大家都說他們將來能夠出將入相。這三個聰明人就經常欺負那三個農家小子。終於有一天,那三個農家小子忍受不住,決定要反擊,於是他們就約那三個聰明人來決鬥。你道結果如何?」

  徐繼榮道:「當然是聰明人那邊贏了。」

  白癡,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還說個屁。郭淡笑道:「我原以為也是如此,但結果卻是那三個農家小子贏了。」

  「怎麼可能?」

  「這是你爺爺說得。」徐繼榮立刻閉上嘴。

  郭淡又繼續道:「你爺爺說這聰明人都非常自傲……」

  徐繼榮聞言,不禁黯然一嘆道:「難怪爺爺總是說我太過自傲。」

  「……」

  郭淡是哭笑不得,你這個白癡,你那不是自傲,是傻。道:「這自傲的人,都喜歡別人聽自己的,而蠢的人,更加願意傾聽別人的想法,所以當一對一的時候,那三個農家小子總是被欺負,但是當三對三的時候,三個農家小子非常齊心合力,但是三個聰明人卻各自作戰,因為他們都不願意聽別人的,故此他們被打得抱頭鼠竄。」

  「你說得好像也有些道理。」

  徐繼榮雙眸向上,若有所思著,過得片刻,他突然問道:「我爺爺為什麼跟你說這個故事?」

  郭淡道:「興安伯的意思非常簡單,當我們京城雙廢分開的時候,我們將會經常被人欺騙,唯有我們二人聯手,才會變得強大。」

  徐繼榮眨了眨眼,突然勃然大怒道:「你竟說我跟你一般廢物,真是豈有此理。」

  郭淡似乎早有料到,立刻道:「不瞞小伯爺,當時我就是這麼跟興安伯說得,怎麼能夠將小伯爺跟我這個書呆子比。」

  「可不是麼。」徐繼榮鬱悶道。

  郭淡道:「但是興安伯就是興安伯,他老人家滿腹經綸,見多識廣,懂得許多大道理。你可有聽說『大智若愚』這個成語。」

  「好像在哪裡聽過?」徐繼榮不太確定道。

  你這書真是讀到狗肚子裡面去了,比我這理科生都要差。

  不過既然徐繼榮都不明白,那郭淡肯定也得裝糊塗,不然這雙廢難以齊名,會產生距離感的,於是道:「當時興安伯跟我說得時候,我也不明白,後來興安伯解釋給我聽,其實這很容易理解的,大智,就是特別聰明,有著大智慧的人;若愚,就是像愚笨的人,連起來就是說,真正有大智慧的人,看上去就像笨人一般,正如那個故事一般,那三個聰明人,每時每刻都在計較著,誰來發號司令,誰是老大,他們每個人都只在乎自己,而不在乎別人,而三個農家小子,卻知道他們只有團結才能夠取勝,這就是大智若愚。

  興安伯說我們兩個都是大智若愚之人,只不過我們勢單力薄,故而常常被人欺負,但是只要我們兩個聯手,那一定能夠戰無不勝,無往不利。」

  徐繼榮道:「可我瞅你不像似聰明人。」

  「這不就是大智若愚麼,你要看我像聰明人,那我其實就是一個笨人。」

  「……」

  徐繼榮眨了眨眼,問道:「那你瞅我呢?」

  「我瞅小伯爺那是相當愚蠢。」郭淡是一本正經說道,心裡卻在哭泣,真不容易,可算是說出這句心裡話了。

  「你看人還挺準的啊!」徐繼榮哈哈一笑,又道:「既然是爺爺說得,那定是沒有錯的。」

  「那是那是。」

  郭淡拚命的忍住笑意,但著實難以忍不住,他趕緊抽出折扇,打開來,企圖遮掩一下。

  「閒得蛋疼?」

  徐繼榮瞅了眼扇面,好奇道:「此話何意?」

  「呃……此乃…此乃一道菜名也。」

  「菜名?」

  徐繼榮問道:「此菜名怎恁地古怪?」

  「這…這是諧音玩法。」郭淡是絞盡腦汁的忽悠道:「這『閒』通鹹味的『鹹』,疼通竹筒的『筒』,蛋筒,也就是說將蛋餅做成筒形,連起來就是鹹的蛋筒。」

  「這道菜我倒是沒有吃過。」

  徐繼榮眨了眨眼,突然想起什麼似得,也從腰間抽出一把扇子來,打開來,嘿嘿道:「我也有。」

  郭淡一瞅,見是折扇下畫著兩個癡男怨女在月下傾訴相思之情,不對,郭淡仔細一瞅,頓時吸得一口冷氣,原來不是談情說愛,而是在月下行那羞羞之事。

  這竟是一幅春宮圖。

  只不過那畫者是別出心裁,隱藏的非常好,若不近距離,仔細去看,還真看不出來,然而,一旦看出來,那又是另外一幅畫。

  此畫真是精妙無比啊!見多識廣的郭淡不禁都暗自稱妙,只覺這大明還真是藏龍臥虎,竟有人已經達到這般境界。

  徐繼榮瞧郭淡那模樣,得意洋洋道:「比起你那『閒得蛋疼』,我這扇子如何?」

  「妙哉,妙哉!」

  郭淡大拇指一豎,道:「真是沒有想到小伯爺竟有如此高大上的品味,郭淡真是佩服萬分。」

  徐繼榮哈哈一笑,突然又問道:「何謂高大上?」

  郭淡哦了一聲,「就是高端大氣上檔次。」

  「高端大氣上檔次?」徐繼榮聽得目光急閃,心花怒放道:「好一個高大上,用來形容本小伯爺,那真是再適合不過了。哈哈……」...<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19-8-22 05:51 PM

第二十五章 這可是塊寶地啊!

  這一番忽悠下來,郭淡發現其實徐繼榮並非是像以前那個郭淡,以前那個郭淡是真的廢,讀書把腦子給讀壞了。但是徐繼榮並不蠢,他只是比較單純,然後又有一點小性格,但這不能怪他,這其實是明朝一個非常典型的社會現象。

  誰在徐繼榮這個位子上,都很有可能變成他這樣。

  他的人生還什麼可圖的?還有什麼可奮鬥的?

  含著金鑰匙出生,生來就有花不完的錢,只要不是大腦結構出問題,或者說自己去作大死,將來陞官晉爵,都是板上釘釘的事,誰都改變不了,乃制度使然。

  換誰誰也不會好好讀書,你們這些屌絲寒窗苦讀也就是為了當官,我他媽不讀書我也可以當官,既然如此,那我還讀什麼書啊。

  可以預見的是,他們的人生就只剩下吃喝玩樂,好勇鬥狠。

  話說回來,如果這種人,郭淡都擺平不了,那他上輩子真是活到狗肚子裡面去了。

  很快,二人聊得是相逢恨晚,雖然還不至於一個鼻孔出氣,但是很有這個趨勢,因為徐繼榮已經漸漸認為他們就是一個組合。

  聊得半天,他們終於來到那片傳說中的壞土。

  「哇!原來這裡這麼臭?」

  徐繼榮摀住鼻子,面露噁心之色。

  郭淡聽罷,一臉疑惑的看著他。

  徐繼榮好奇道:「你為何這麼看著我?」

  郭淡問道:「你似乎是第一回來?」

  「對啊!」

  徐繼榮點點頭。

  郭淡好奇道:「可是我那天在周廚分明聽你說,你前一日是來這裡看過的。」

  徐繼榮面露尷尬之色,嘿嘿道:「其實我沒來過這裡,我是叫人過來看的,只不過當時我是去找他們算賬的,那我當然說我親自來過。」

  「原來如此。」郭淡點點頭,心想:他倒是有些小心思。又轉過頭去,看著面前這一大片又似臭水塘,又似沼澤的土地,不禁也有些鬱悶。

  這塊地真的是一點價值都沒有。

  原來這裡乃是一大塊凹地,以前的地主,也沒有很好的護理這裡,導致這裡常年積水,就形成一個臭水塘,久而久之,就種不出糧食。

  郭淡認為這裡的土地應該已經變得鹽鹼化,真的是一片壞土。

  「你想到辦法沒?」徐繼榮問道。

  郭淡一本正經道:「小伯爺,我們是一個組合,這需要我們兩個一起想辦法。」

  徐繼榮大咧咧道:「我大智若愚,所以這你想就行了,我聽你的。」

  他這麼說還真是沒錯,這真的就是大智若愚。其實我又何嘗不想大智若愚,跟著涴紗那大美女混飯吃,她養著我,我陪著她睡覺,這是多麼和諧美滿,嗯,我一定要為此奮鬥。郭淡心中一片嚮往,過得片刻,他才回過神來,道:「走吧,這裡沒啥可看的,去周邊看看吧。」

  「周邊有啥好看的,那都是李家的田。」徐繼榮輕輕哼道。

  郭淡道:「你方才不還說都聽我的嗎?」

  徐繼榮揚著手道:「走吧,走吧。」

  郭淡是肯定要去周邊看看的,因為有些時候一塊地值不值錢,不在於它本身的價值,而是在周邊,而這塊地目前看來,是肯定沒有任何價值,只能去周邊看看。

  一旦離開這臭水塘,景色是完全不一樣,甚至可以說是天壤之別,周邊儘是良田,一望無際,如今又正值春季,不少農民正躬身於田間,除草播種。

  郭淡是真心有些忍不住了,諷刺道:「小伯爺,你還真會挑地方啊!」

  徐繼榮頓時激動道:「這可真不能怪我,都是李守錡他們使得壞,我哪裡想得到,他們連這點錢都騙,真是不高大上。」

  學得倒是挺快的。郭淡知道跟這個小伯爺是沒法講道理,繼續沿著阡陌小道走去。

  一個正在田邊除草的農民伯伯,見兩個身著華麗的公子走來,急忙讓開。

  他這個動作,稍稍引起了郭淡的注意,起初他只是瞟了眼,可是在經過那位農民伯伯身邊時,他突然停了下來,盯著那農民伯伯那雙粗糙的大手。

  「你在瞧甚麼?」徐繼榮好奇道。

  郭淡卻是不理,微笑的向那位農名伯伯道:「這位大叔,你手裡拿著的是什麼?」

  徐繼榮立刻道:「他手裡拿著的是草呀,你不會連草都不認識吧,看來你大智若愚要勝我一籌啊!」

  那大叔也木訥的點點頭。

  郭淡額頭上頓時冒出三條黑線,繼續不理這廝,又向那農名伯伯問道:「大叔,你為何要除草?」

  那農民伯伯忙道:「回公子的話,這些都是害草,若是不除掉,會危害到莊稼的。」

  「是嗎?」

  郭淡伸出手來,道:「能不能給我瞧瞧。」

  「當然可以。」

  那農名伯伯趕緊將手中的害草遞給郭淡。

  郭淡接過害草仔細看了起來。

  徐繼榮湊夠來,瞅了瞅,道:「這草有啥好看的?」

  郭淡瞥他一眼,拿著這害草往前走去。

  徐繼榮急急跟過去,道:「你倒是說話呀?」

  郭淡兀自不理,似在思索什麼,過得半晌,他突然問道:「這周邊全都是李守錡家的土地?」

  「嗯,你能夠看到的全都他家的。」

  徐繼榮道:「而且這可是他們家最好的莊田,不然的話,我當初也不會買這裡,哪裡知道這中間還有一塊壞土。」

  郭淡點點頭,又問道:「他當初多少錢將那片壞土賣給你的?」

  徐繼榮道:「一千二百兩。」

  「才這麼一點?」

  「他可是以最好的良田價格賣……你說什麼,才這麼一點?」

  徐繼榮雙目一凸,驚訝的看著郭淡。

  「不得不說,小伯爺,你還真是會做買賣。」郭淡搖頭讚道。

  徐繼榮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郭淡道:「發自肺腑之言,小伯爺,你可是買了一塊價值連城的寶地啊!」

  徐繼榮睜大眼睛道:「寶地?」

  郭淡點頭道:「就那塊地,至少值兩千五百兩,你卻以不到一半的價格買了下來,小伯爺,你可真是獨具慧眼啊!」

  「是嗎?大智若愚,大智若愚!哈哈!」

  徐繼榮當即樂的是雙肩急聳,過得好一會兒,才緩過來,趕忙問道:「那你倒是說說,這地寶在哪裡?」

  郭淡大手一揮道:「寶在這周邊。」

  「周邊?周邊都不是我的地,就那塊是。」徐繼榮又是悲從中來。

  「要都是你的地,可就不值錢了。」郭淡搖搖頭,問道:「你知道一顆老鼠屎值多少錢嗎?」

  「老鼠屎也值錢?」徐繼榮震驚道。

  郭淡笑道:「這世上沒有什麼是賣不出去的,在一種情況下,老鼠屎也是相當值錢。」

  「什麼情況?」

  「就是當你手中捧著一碗美味的肉湯時。」

  徐繼榮想了想,搖晃著腦袋:「不是很明白。」

  郭淡道:「當你手中捧著一碗價值一兩銀子的上湯,而我手中有顆老鼠屎,並且我告訴你,如果你不給我五錢銀子,我就會把老鼠屎投入這湯內,就虧盈來算,你給我五錢,只是虧了五錢,但如果你不給,你就虧了一兩,你會不會給?」

  「當然不會。」徐繼榮傲嬌道:「一兩銀子而已,我徐繼榮豈會受你威脅。」

  「那如果是一千萬兩呢?」

  徐繼榮吸得一口冷氣,「啥?一…一千萬兩?有…有這麼貴的湯嗎?」

  「假如有。」

  「那…那我……」

  徐繼榮結結巴巴的。

  「由此可見,當這碗湯的價值越高,你給錢的機率就越高。」

  郭淡說著手往邊上一指,道:「你方才也說了,這周邊全都是李守錡家的田地,而且是他家最好的莊園,而你那塊地就是一顆老鼠屎,放在這裡是一文不值,但是只要拿起來,可就價值千金。」

  徐繼榮眨了眨眼,突然恍然大悟,激動的指著郭淡道:「我…我明白了,你…你是說在那壞土上種這種害草。」

  看來他也沒有笨到家啊!郭淡一本正經道:「錯!」

  徐繼榮頓時心都涼透了,這都猜錯了,問道:「那…那你是什麼意思?」

  郭淡道:「我的意思是,要種比這更加有害的害草,然而,這還只是第一步,如果他不給錢的話,我們都還要養害蟲,總之,什麼對莊稼有害,我們就弄什麼,直到他將地買回去為止。」

  「你這主意可真是夠毒啊!」徐繼榮吞嚥一口,只覺毛骨悚然。

  這郭淡看上去,眉清目秀,文質彬彬,卻沒有想到竟這般歹毒。

  郭淡笑吟吟道:「你不願意嗎?」

  「願意,我當然願意。這回李守錡他死定了。哇哈哈!」

  徐繼榮激動的雙手叉腰,仰面大笑起來。

  郭淡瞧他一臉得瑟,倒也比較理解,畢竟他被人智商碾壓這麼多年,如今可算是要翻身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19-8-23 12:13 AM

第二十六章 鹹魚翻身

  今日天氣不錯,陽光明媚,風和日麗,非常適合外出遊玩。

  在梁園內的人工湖旁,一群官宦子弟聚在湖邊的一棵垂柳下,或站,或蹲,吹牛打屁,是好不蛋疼。

  「想不到李兄竟能以良田的價格將那片臭水塘給賣了出去,小弟真是佩服萬分啊!」

  一位身著青衫的公子哥衝著李守錡拱手笑道。

  又有一人道:「此等可喜可賀之事,李兄可得請大家吃上一頓啊!」

  眾人立刻起哄,要求李守錡做東。

  「哎……」一位微胖的公子,突然將折扇往中間一放,「且慢說這話。」說著,他又向李守錡道:「守錡,你可別怪我這做哥哥的說話不中聽啊。」

  李守錡稍稍一愣,道:「陳兄但說無妨。」

  這姓陳的胖公子道:「要我說呀,這事可跟你沒有多大的關係,要佩服還得佩服徐繼榮那傻子,只有他能夠花這麼多錢,買下這麼打一個臭水塘。」

  周邊公子哥們聞言,不禁都哈哈大笑起來。

  他們這些人,常常以嘲笑他人為樂,不然的話,他們的生活會變得非常無聊。

  待他們笑過之後,李守錡才微笑道:「陳兄言之有理,這事可真的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都是那瘦猴兒幹得,當然,厥功至偉的還是非徐繼榮莫屬,故此,你們得去找他請客,他的功勞是最大的!」

  「李兄,你這可真是殺人誅心,人家買下那麼大一個臭水塘,還讓人家請客。」

  又是一陣大笑聲。

  「少爺!少爺!」

  忽見一個僕從跑了過來,滿頭大汗,喘著氣向李守錡道:「少爺,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李守錡皺眉道:「出什麼事呢?」

  那僕從先是目光左右瞟了瞟,然後小步來到李守錡身旁,在其耳邊小聲說了起來。

  「什麼?」

  不等那僕從說完,李守錡便是驚呼道。

  一旁的公子急忙問道:「李兄,出什麼事呢?」

  李守錡微微皺眉,拱手道:「各位,真是抱歉,家裡出了點事,我得立刻趕回去。」

  言罷,他便匆匆離去,但是他並未回家,而是乘坐快馬,去到他們家在西郊外的田莊。

  剛剛來到田莊旁,就見到遠處的田邊,一群人正在激烈的爭吵。

  「你們不能這麼做呀!你們要是這麼做的話,我們的莊稼可都會被害死的。」

  「求求你們了,這些害草真的不能種啊!」

  「我們在自家田種,與你們何干,你們若再不讓開的話,小心我揍你。」

  恰好這時李守錡趕到,聞言不禁大怒,用馬鞭指著那壯漢,喝道:「誰敢動手?」

  那大漢瞅了眼李守錡,似乎有些犯怵,往後退了退。

  一個管家穿著的中年男子,見到李守錡來了,是大鬆一口氣,立刻跑了過來,道:「少爺,你可算是來了,你要再不來咱們的莊田可就全都毀了。」

  說著,他指著那些正在「耕種」的壯漢,「你瞧瞧他們種的是什麼,那可都是對莊稼有著非常大傷害的害草,若他們真的在這裡種植那些害草,我們的莊田可就全完了。」

  李守錡聽得是勃然大怒,指著那為首的壯漢道:「是誰讓你們這麼幹的?」

  這片莊田可是他們家最好的良田,他們家吃的糧食就是出自這片莊田,在這裡耕種的農民,那都不是什麼佃農,而是他們的家奴,如今又是初春時節,這時候要出問題,損失是不可估算的。

  「是我!」

  只見一個白面公子哥走了過來,手中一把春宮扇,那真是騷出天際。

  這公子正是徐繼榮。

  李守錡微微皺眉,問道:「原來徐賢弟,你為何這麼做?」

  「唉…我這也是無奈之舉啊。」

  徐繼榮春宮扇一揮,道:「我問過許多人,都說這片土地根本種不了莊稼,唯一能夠種植的就是草,故此後來有人給我獻策,說可以用這片土地來放牧,我覺得這個主意挺不錯的,可若要開牧場,當然就得種草啊!」

  李守錡道:「就算你要在這裡開牧場,也不一定要種植這種對莊稼有害的害草。」

  「唉…這你又誤會我了。」徐繼榮搖頭直嘆,演技相當浮誇,道:「我哪裡想種植這種害草,只不過這片土種不了好草,只能種植這種害草。」

  李守錡強忍著怒氣道:「可你在這裡種植這些害草,那我家的莊稼怎麼辦?」

  徐繼榮納悶道:「什麼你家莊稼怎麼辦?我只在我家的田地種這草,又不會種到你那邊去。」

  管這莊田的管家突然站出來道:「你們在這裡種植這麼多害草,稍有風吹雨打,這些害草便都會跑到我們的莊稼地來,到時候我們這整片的莊田都會毀於一旦。」

  徐繼榮選擇的害草,還真不是一般的害草,那是非常容易傳播的,而且又難以除掉,這對於莊稼而言,真是致命的。

  「是嗎?」

  「當然是的。」

  徐繼榮搖頭道:「這我真是沒辦法,本小伯爺花了一千多兩買了這地,總不能就放在這裡曬太陽吧。」

  事到如今,李守錡也不再裝下去,當即冷笑一聲,「徐繼榮,你想玩什麼把戲,我清楚的很,哼,你若敢在這裡種植害草,我便去官府告你毀壞莊稼。」

  小農經濟的王朝,對於農田是有很多保護的,可能律法裡面沒有這一條,因為也沒誰種植害草,但是要去告,一定就是犯法的。

  徐繼榮立刻道:「你可別誣陷我,我這是在開牧場,可不是種植害草,而且我已經向朝廷申請,將來這牧場養的馬,統統都捐獻給朝廷,朝廷不是一直都缺馬麼。」

  有錢就是可以任性。

  「你……」李守錡萬萬沒有想到徐繼榮會來這麼一招,吐血的衝動都有了。

  其實徐繼榮是故意嚇唬他的,徐繼榮可不是真的要開牧場,這是這廝說謊還真是一把好手,可能也是從徐夢晹那裡鍛煉出來的,若他一味的誠實,就以他那頑劣的性格,九代單傳可能都會壓住徐夢晹的怒火。

  但是李守錡還真拿捏不準,因為那徐夢晹乃是太僕寺卿,這太僕寺又總管國家馬政,徐繼榮要開牧場,跟朝廷合作,那真是太簡單了。

  哪怕是從朝廷的角度來看,人家願意自己出錢幫朝廷養馬,這沒有道理拒絕,你有本事也將莊稼都捐給朝廷。

  「好好好,你給我走著瞧,你會後悔的。」

  詞窮的李守錡憤怒的扔下這句話,便氣沖沖的離開了。

  與當然徐繼榮敗走周廚一模一樣。

  徐繼榮哈哈一笑,又嚷嚷道:「都別傻站著,快點幹活,我的小馬兒餓了。」

  那些莊農眼睜睜看著這些壯漢看著害草進入他們的莊稼腹地,眼淚是嘩啦啦的往下流,雖然他們是家奴,但是農民與莊稼是有著血濃於水的感情。

  ……

  「痛快!真是痛快!」

  回到馬車上,徐繼榮立刻朝著躲在裡面的郭淡大呼痛快,又手舞足蹈道:「郭淡,你方才是沒有在那裡,你要瞧見李守錡那氣急敗壞的樣子,定也會笑得合不攏嘴。」

  一直以來,都是他氣鼓鼓的離開,然後被人嘲笑,如今可算是鹹魚翻身,出得心中一口惡氣,自然是非常痛快。

  郭淡反應比較平淡,跟他們這些公子哥玩,那真的是牛刀殺雞,毫不吝嗇的將功勞都推給徐繼榮,「我不過是搭把手而已,主要還是小伯爺你慧眼如炬,一眼就看中這片寶地。」

  「你也不差,你也不差。哇哈哈!」

  徐繼榮被誇的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好一會兒,方停下來,興致勃勃道:「郭淡,既然如此,那我們乾脆就留著這塊地,專門種植害草,毀了李家這片莊田,一千多兩,我又不在乎。」

  你這蠢貨,若是這顆老鼠屎已經扔入湯內,那就變得一文不值,最後只能是魚死網破,那反而會得不償失。郭淡卻道:「小伯爺此計甚妙,只不過這麼做的話,就難以凸顯小伯爺的大智若愚。」

  徐繼榮忙問道:「此話怎講?」

  郭淡道:「咱們若這麼做,李守錡肯定是招架不住的,他只能求助家中長輩出面,這樣的話,興安伯也得出面,將會變成成了他們長輩之間的事,到時咱們就得靠邊站,最重要的是,這麼做的話,興許會讓那瘦猴兒逃過一劫。」

  他這一回是要摟草打兔子,順便懲罰一下孫不言。

  「這倒也是。」

  徐繼榮稍稍點頭,道:「那行,咱們就依計行事。這回我定要讓他們知道本小伯爺的厲害。」...<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19-8-23 05:07 PM

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19-8-23 07:31 PM 編輯

第二十七章 長長長長長長長

  徐繼榮是開懷大笑,而李守錡如今卻又急又怒,心裡是悔不當初。

  他府上的大管家聞說此事,也是心急如焚,道:「少爺,咱們決不能讓徐繼榮在那裡種植害草,要不…要不咱們將這事告訴老爺……」

  「混賬!」

  李守錡怒瞪那大管家一眼,道:「此乃我與徐繼榮的恩怨,若是我請父親大人出馬,到時外面的人又會如何看我,況且…況且……」

  說到這裡,他卻也說不下去。

  但是那管家立刻明白過來,如果他們老爺出馬的話,那麼自然是找興安伯談,然而,這事若要追根溯源,那可是他們不仁在先,是李守錡先將一塊廢土當做良田賣給徐繼榮的,到時他們李家還得想徐家賠禮道歉,父子倆一塊丟人。

  「這…這如何是好啊!」

  管家如熱鍋上的螞蟻,道:「若是西郊田莊出了事,老爺遲早也會知道的。」

  「我知道。」

  李守錡怒喝一聲,「你沒有看見我現在正在想辦法麼。」

  正當這時,一個下人走了進來,「少爺,孫不言來了。」

  「都是這廝惹出來的。」李守錡雙目頓時火光四濺,道:「讓他進來。」

  他在回府的路上,就讓人去把孫不言叫來。

  不一會兒,就見孫不言走了進來,「小人孫不言見過大公子。」

  其實這李守錡也是伯爵之後,但因為徐繼榮的名聲實在是太響亮,他們這些人就不願意別人叫自己小伯爺,小伯爺差不多被徐繼榮壟斷,至少在京城是這樣的。

  李守錡見到孫不言,一腔怒火頓時爆發出來,咆哮道:「都是這廝出得餿主意,害得本少爺今日被徐繼榮那廢物羞辱,若你不擺平此事,我要你好看。」

  其實這事還真是孫不言主動找得李守錡的,不然的話,以李守錡的身份地位,他不會成天惦記著這點錢,他之所以想要玩弄徐繼榮,除了找樂子之外,還有一點,就是他嫉妒徐家家大業大,雖然他們都是伯爵,但是論家產,他們李家可不能跟徐家相提並論。

  孫不言一臉懵逼,道:「大公子,出…出什麼事呢?」

  那管家立刻將事情原委告訴孫不言。

  「這!」

  孫不言聞言,不禁是呆若木雞。

  「你看著我作甚,快想辦法啊!」李守錡怒喝道。

  這裡多耽擱一會兒,那邊害草就多一棵,如今又正值播種季,這風一吹,滿天草種,而周邊有都是他家的田,光想想那畫面,真是不要太美啊。

  「是是是!」

  驚醒過來的孫不言,立刻知道這事的嚴重性,而且沒有多少時間讓他去想,急得是滿頭大汗,可這一時半會,他哪裡想得到辦法。

  倒是那管家開口道:「少爺,要不這樣,咱們將那土地再買回來。」

  「買回來?」

  李守錡憤怒道:「你還嫌我不夠丟人嗎?」

  他那些狐朋狗友已經恭維他好些天,這又買回來,不得讓人給笑死去。

  管家道:「可是…可是若再不阻止他們的話,這事只怕會瞞不住。」

  李守錡不禁皺了下眉頭。

  孫不言也趕忙道:「是是是,小伯爺,要不我再去跟徐小伯爺談談,再…再將土地買回來。」

  「你!」

  李守錡指著孫不言,過得片刻,他閉目一嘆,又怒睜雙目,「你還不快去,這筆賬我待會再跟你算。」

  「是,小人這就去。」

  孫不言走後,那管家突然道:「少爺,這事我看不簡單啊!」

  李守錡皺眉道:「此話怎講?」

  那管家道:「徐繼榮是怎樣的人,少爺應該非常清楚,他可想不出這種辦法,我看定是有人在背後指點他。」

  李守錡也冷靜了下來,瞇了瞇眼,道:「要是知道是誰在背後作梗,我定饒不了他。」

  ……

  啪--啪--啪!

  「小伯爺,這事都怪小人財迷心竅,與李大公子無關,李大公子在得知此事原委後,還責罵了小人一番,如今又命小人將錢給小伯爺您退回來。」

  孫不言一邊扇著自己的耳光,一邊哭訴著。

  徐繼榮翹著腿,一邊吃著蜜餞,一邊笑呵呵道:「無妨,無妨,本小伯爺又不差那點錢,你什麼時候見本小伯爺買東西,又給退了回去,這真是太丟人了。」

  孫不言哪裡聽不出他那諷刺之意,道:「小伯爺您當然不差錢,可是如今外面的人都在傳言,說…說李家用一片壞土作良田賣給小伯爺,這人言可畏,若是讓興安伯和襄城伯知道此事,可能會壞了徐李兩家的交情。」

  這傢伙口才還真是不錯,還真找到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來。

  「你先別停,繼續打。」

  徐繼榮指著「怠工」的孫不言,不滿道。

  「是是是!」

  孫不言只能繼續扇了起來。

  徐繼榮又向身邊的一個小廝道:「他說得是真的嗎?」

  那小廝拼了命的忍住笑意,還故意思考了一會兒,才道:「少爺,確有此事?」

  「那會不會破壞我們兩家的交情呢?」

  「這…這不好說。」

  「這樣啊!」

  徐繼榮故作思考起來。

  他這一思考,孫不言心中叫苦不迭,兩邊臉頰都已經腫了起來。

  過得好一陣子,徐繼榮見孫不言都快將自己給扇暈了過去,才道:「既然如此,那行,你拿兩千兩來,我將地契退還給你。」

  「兩…兩千兩?」

  孫不言差點沒有咬著自己的舌頭,急切道:「當初小伯爺只是花了一千二百兩買下那片地。」

  徐繼榮哼道:「話可不能這麼說,你自己也說了,外面的人都在嘲笑我,壞了我名譽,這當然是賠償我的名譽損失費,還有…還有……」

  那小廝急忙道:「少爺,是精神損失費。」

  主僕兩配合的相當默契。

  「對對對。精神損失費。」

  徐繼榮連連點頭,道:「你可知道,因為這事,我爺爺可沒有少罵我,兩千兩我已經是格外開恩,你們不要就算了,我還不稀罕。」

  孫不言無奈之下,只能回去如實向李守錡匯報。

  「兩千兩?」

  李守錡聽得這個價錢,如屁股著火一般,直接蹦了起來,破口大罵道:「他徐繼榮是想錢想瘋了麼,他休想得逞。我拿著兩千兩請人去除草,也絕不會便宜那敗家子的。」

  他不比徐繼榮,他不是九代單傳,他只是嫡長子,要有個三長兩短,下面還有很多替補等著上位,這兩千兩對於李家而言,當然不算什麼,但是他若不想驚動父母,就必須得拿出自己的私房錢補上!

  孫不言唯唯若若不敢答話。

  那管家也是愁眉緊鎖,過得半晌,他開口道:「少爺,那可是數千傾地,這得請多少人來,而且,明年呢?」

  種草的成本要比種莊稼的成本低太多了,尤其是害草,根本不用管事,撒就是了。

  「我不管。」

  李守錡氣得頭髮都豎起來了,道:「總之,我絕不會給他這錢的,讓那敗家子去白日做夢吧。」

  鬧到這份上,錢都是其次,面子是大。

  兩日後。

  徐繼榮盤腿與郭淡對席而坐,中間一張矮桌上放滿著美酒佳餚,二人是吃得好不開心。

  「這兩天過去了,李守錡那邊還沒有動靜,看來你料得沒錯,他真是不打算給這錢了。」

  說這話時,徐繼榮是滿臉激動,他在乎不是錢,而是過程和結果,又衝著郭淡眨了眨眼,嘿嘿道:「郭淡,咱們弄點害蟲來唄。」

  「不需要。」

  郭淡搖搖頭,笑道:「你只需要派一些家丁,到處嚷嚷著,要收購害蟲,那李守錡便會老老實實將錢奉上。」

  徐繼榮很不滿道:「這麼做多沒勁,我可是想來真的,咱們弄點害蟲扔進去也無妨。」

  看不出這廝還真夠狠的,那麼一大片良田,要真毀了,事情可就大條了。郭淡笑道:「難道小伯爺希望興安伯出馬?」

  徐繼榮撇了下嘴,突然朝著一旁的小廝道:「春春,你聽見沒?」

  徐春點頭道:「少爺請放心,小人知道該怎麼做。」

  「快去,快去。」

  ……

  徐家收購害蟲?

  這你媽真是千古第一奇聞啊!

  很快這事傳開了。

  徐繼榮一時又是名聲大噪,風頭無兩。

  不愧是敗家子,果真是別出心裁,竟然花錢收購害蟲。

  下回估計得買糞便了。

  大家都在嘲笑徐繼榮。

  唯獨一人笑不出聲來,這個就是李守錡。

  「收…收購害蟲?」

  李守錡癱坐在椅子上,眼中儘是恐懼,如果說害草還能夠勉強抵抗的話,最多是減少收成,那麼害蟲的出現,那真是索命來的。

  而且,這事還真告不了徐繼榮,假如徐繼榮偷偷摸摸往自己草地面倒上幾馬車害蟲,到時那些害蟲跑到莊稼裡面去,你也不能說是徐家的。

  更加要命的是,那片廢土又漲了五百兩。

  這其實也是商場中慣用的套路,其實郭淡早就打算要兩千五百兩,他知道李守錡不會輕易就範,故此第一次開價兩千兩,如今再加五百兩,其目的就是要造成李守錡的恐慌心態,因為不斷的漲價給人的心理壓力是非常大的。

  那管家整個後背濕了,這一招真是太陰毒了,說是殺人誅心,亦不為過,趕忙道:「少爺,你不能再意氣用事,如今我們必須得趁老爺還不知情前,趕緊解決此事,否則的話,後果不堪設想啊!」

  李守錡也不敢硬了,道:「那可是兩千五百兩,而且,我若給了這錢,我李守錡今後還敢出門麼。」

  那管家道:「少爺,如今可不是講面子的時候,再拖下去,說不定這價錢又會漲,而且…而且我認為到時即便老爺親自出面,這錢都是少不了的。」

  李守錡驚訝的瞧了眼他,微一沉吟,便也反應過來。

  那郭淡前世幹得是什麼活,不就是出價麼,他出得價錢,你再不願,也得掏錢。

  之前那筆交易,等於是李守錡從徐繼榮身上賺得一千二百兩,如今只是反過來,徐繼榮要從李守錡身上賺一千三百兩,這其實很公平的,即便他是父親襄城伯親自出面,這個價錢可能也不會變的,畢竟徐家也不是好惹的,總不能說你兒子玩弄了我孫子,然後你只是將錢退回來,沒有這個道理。

  更可怕的是,那敗家子還學會了漲價,兩天功夫漲五百兩,什麼買賣有這麼賺錢的,要再拖兩天,估計就得三千兩,這……

  李守錡是打心裡怕了,眼角都泛著淚光,他也是嬌生慣養,沒有經歷過什麼波折,這一下都快將他逼瘋了,只想著趕緊解決這事,終於點頭答應下來。

  其實他和那管家都知道,徐繼榮有恐嚇的成分,但是他們不敢賭,徐繼榮是啥人,萬一腦門一熱,還真有可能幹得出,他們輸不起呀,只能老老實實拿出兩千五百兩來,這已經是他所有的私房錢,讓孫不言拿去贖回那張地契,他是肯定不會露面的。

  這回徐繼榮沒有選擇在府上交易,而是選擇在周廚,這俗話說得好,在哪裡跌倒的,就得在哪裡站起來。

  「少爺,數目是對的。」

  「把地契給他吧。」徐繼榮揮揮手道。

  他身邊那小廝立刻掏出一張地契來,遞給孫不言。

  孫不言拿著地契可算是鬆得一口氣,趕緊遞給李守錡派來的家丁,又向徐繼榮道:「小伯爺,小人先告辭了。」

  徐繼榮手一抬,道:「等會,我跟李守錡的賬算是清了,但是我跟你的可還沒有清啊!」

  孫不言聞言,當即一哆嗦,差點沒有趴下去。

  徐繼榮又朝著李守錡派來的那兩個家丁道:「你們兩個先回去,我還得這瘦猴兒聊聊。」

  那兩個家丁哪裡敢忤逆徐繼榮,躬身一禮,急急退了出去。

  「小伯爺饒命啊!」

  孫不言當即跪下,哭喊起來,如今李守錡真不一定會為他做主。

  聽得噹的一聲響,一錠老大的銀子突然出現在孫不言眼前,足足一百兩啊。

  孫不言當即一愣,目光發直,又緩緩抬起頭來,傻傻道:「小伯爺,你銀子掉了。」

  徐繼榮笑道:「你這廝雖然可惡,但總算是有點本事,如今本小伯爺身邊就缺你這種人才,今後就過來幫我吧。」

  孫不言不禁是喜出望外,這真是因禍得福,而且這敗家子比李守錡闊綽多了,出手就是一百兩,當即喜極而泣道:「多謝小伯爺,多謝小伯爺,今後小人定當全心全意為小伯爺您鞍前馬後。」話說時,那一百兩已經沒入袖中。

  徐繼榮哈哈一笑,舉杯道:「來,乾了這一杯。」

  「我敬小伯爺。」

  孫不言一臉諂媚道。

  酒足飯飽後,徐繼榮站起身來,打了個飽嗝,指著孫不言臉上的傷道:「回家好好敷敷,明日來我府上報到。」

  「是是是。」

  孫不言是感激涕零,這東主真是太好了,這麼體諒下屬。

  出得包廂門,徐繼榮突然往一個角落裡面瞅了兩眼,嘿嘿一笑,然後才邁著六親不認的步子,下得樓去。

  而那孫不言還在驚喜之中,又掏出一百兩來,自言自語道:「這耳光扇得可真值啊!」

  忽聽得砰地一聲,門從外面被踢開來。

  孫不言下得回頭一看,只見李守錡正陰沉著臉看著他。

  畢竟是兩千五百兩,李守錡有些放心不下,於是悄悄尾隨而來,可是當他見到孫不言沒有下來,頓時心中生疑,再加上他之前猜測,這事背後有人作祟,立刻就認定就是孫不言從中作梗。

  「大…大公子。」孫不言顫聲道。

  李守錡雙目迸射出兩道火光來,咬牙切齒道:「我就說那徐繼榮怎突然變得這麼聰明,原來…原來都是你這小人從中作梗,你這手段還真是高明,這倒是讓我相信,那柳承變可能真不是你的對手,因為他不夠你卑鄙。」

  孫不言慌張道:「小伯爺,冤枉啊!小人沒有……」

  「沒有?那你手中拿著的是什麼?」李守錡手一指。

  孫不言低頭一看,他手中正捧著一錠大銀子,頓時臉色蒼白,這可真是百口莫辯。

  「一百兩,哼,這錢真是不少啊!我倒是給不起你這麼多。」

  李守錡冷笑一聲,然後便轉身離開了。

  孫不言心知這回事情大條了,急忙追出去,「大公子,請聽我解釋,小人真的是冤枉的……」

  ……

  在二樓角落裡面的一個客人目送他們離開之後,招了招手,「結賬。」

  一個酒保立刻上前來,道:「這位客官,一共是五錢銀子。」

  那客人拋給他一錠銀子,「不用找了!」

  那酒保接過來一瞧,竟是一兩銀子,不禁喜出望外,連連向那客人道謝。

  那客人微微一笑,手腕一抖,唰地一聲,折扇開來,只見上面寫著四個大字---閒得蛋疼。...<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19-8-24 12:13 AM

第二十八章 「外強中乾」

  興安伯府。

  「結…結束呢?」

  徐夢晹震驚的看著大管家徐茂。

  他這都還沒有回過神來,以為郭淡還在準備著,上回陳樓一事,也是反覆許久,哪知這就結束了。

  徐茂點點頭,道:「是的,就在一個多時辰前,李守錡已經用兩千五百兩將地契贖了回去。」

  「兩千五百兩?」

  徐夢晹當即吸得一口冷氣,他之前的要求,只是說讓李守錡原價給贖回去,能做到這樣,他就已經非常滿意,其實少給一點,他也是可以接受的,沒曾想,這直接就翻了一番多,等於扣除郭淡的佣金,他才能夠賺兩三百兩,難不成那郭淡是神?急忙問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快與我說說。」

  徐茂立刻將事情的原委說了一遍。

  徐夢晹愣得片刻,不可思議道:「你的意思是…郭淡就憑一棵草,便以一倍多的價格又讓李守錡給買了回去?」

  「是的。」徐茂點頭道:「因為那片壞土周邊全都是李家的莊田,倘若在那裡種植害草,將會傷害周邊所有的莊稼,故此李守錡只能將那片臭水塘給買了回去。而且,事情還並非這麼簡單。」

  徐夢晹哦了一聲,道:「怎麼個不簡單法?」

  徐茂道:「老爺,誰都知道,這個主意絕不是少爺能夠想得出的,郭淡為了隱瞞自己,故而巧計將一切都推到孫不言身上……」

  「孫不言?這名字有些耳熟。」

  「這孫不言是一名牙人,當初就是他使壞,騙得少爺買下那片壞土的。」

  「對,就是他,難怪老夫聽得有些耳熟。」徐夢晹又好奇道:「他應該是幫李守錡做事的,郭淡是如何將這一切推倒他身上的?」

  徐茂又將這個細節說了一遍,道:「此可謂是一箭雙鵰。」

  「妙極!妙極!。」

  徐夢晹撫鬚大笑幾聲,欣喜若狂道:「看來那陳方圓並未騙我,這郭淡的確是一個難得的人才,短短幾日間,他不但將土地退了回去,而且他還從中賺得一千兩。」

  徐茂道:「這多虧老爺您慧眼識人,若有他在小少爺身邊,定能夠幫助小少爺,老爺也可省心不少。」

  起初他對郭淡還有很懷疑,如今的話,他真是心服口服,這簡直就是一個變態。

  「嗯。」

  徐夢晹點點頭,問道:「郭淡現在在哪裡?」

  徐茂道:「正與小少爺在一起。」

  「快快叫他過來,老夫要好好與他聊聊,順便再喝上幾杯。哈哈。」

  「是。」

  可徐茂門還沒出,就見徐繼榮興匆匆跑了進來,也不行禮,直接湊到徐夢晹面前,嘿嘿道:「爺爺,你可知孫兒將片土地賣給誰了嗎?」

  徐夢晹輕輕一哼,道:「李守錡。」

  徐繼榮愣了下,道:「爺爺咋知道的?」說著,他突然看向徐茂。

  徐茂訕訕一笑。

  徐繼榮不悅道:「大管家,以後這種事,就讓我親自來說,難怪爺爺以前總是說我盡惹他生氣,原來這讓他高興的事,都讓你給說了,天天搶著拍馬屁,你也不膩麼。」

  徐茂尷尬的臉都紅了。

  徐夢晹好氣又好笑道:「這都是人家郭淡的功勞,爺爺高興,也是因為郭淡,與你毫無干係。」

  徐繼榮激動道:「這怎麼都是郭淡的功勞,不是爺爺你說只要孫兒與郭淡合作,將會戰無不勝,無往啥利。」

  徐夢晹錯愕道:「我何時說過這話。」

  「怎麼沒有。」

  徐繼榮立刻將郭淡那大智若愚理論跟徐夢晹說了一遍。

  徐夢晹聽後,不禁罵道:「這個臭小子。」

  徐繼榮頓時委屈的看著爺爺,我又做錯了什麼,你又罵我。

  徐夢晹瞪了他一眼,懶得解釋,就當做罵了,道:「郭淡呢?他不是跟你在一起嗎?」

  徐繼榮嘆道:「他方才已經回去了,他說錢先放在咱們家,到時再來拿。」

  「回去呢?」

  徐夢晹嘖了一聲:「人家幫你這麼大的忙,你怎麼也不留他在家吃頓飯,你這孩子真是越來越不懂事了。」

  徐繼榮睜大雙眼道:「孫兒留了,只是…只是他說他要回去伺候夫人。唉…真是沒有想到,原來郭淡在寇家過得這麼艱辛,還得回去伺候夫人。」

  他現在是真的恨不得天天跟郭淡膩歪在一起,試問誰不想戰無不勝。

  徐夢晹立刻反應過來,郭淡就是怕他挽留,無奈一嘆,道:「那小子聰明是聰明,不該就是毀在了這女人手上啊。」

  徐繼榮道:「爺爺,既然郭淡在寇家過得不開心,那咱們何不請郭淡來府上幫忙?」

  徐夢晹瞧了眼他,笑道:「怎麼?你很喜歡郭淡嗎?」

  徐繼榮直點頭。

  徐茂道:「老爺,要不要我出面……」

  徐夢晹手一抬,打斷了他的話,道:「不需要,那小子跑不了的。呵呵。」

  ……

  寇家。

  寇守信拄著枴杖,在寇義的攙扶下,在前院慢慢走著。

  「伯爵府那邊可有消息?」寇守信問道。

  寇義道:「說來也真是奇怪,自那日之後,伯爵府那邊就再也沒有任何消息。」

  寇守信嘆道:「也許伯爵府已經選擇了柳家。」

  寇義道:「但是我去打聽過,好像伯爵府還未決定。」

  「不管有沒有決定,這一筆買賣,我們拿下的機會不大啊!」

  寇守信搖搖頭,突然想起什麼似得,道:「對了!郭淡呢?」

  寇義忙道:「姑爺一早就出去了。」

  「又出去呢?」

  寇守信微微皺眉道:「這小子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以前若沒有事,還經常在家看書,如今倒好,天天往外面跑,這麼下去的話,這個人真的會廢了呀!」說到這裡,他頓了頓,道:「待會他回來,你讓他來見我。」

  這說曹操曹操到!

  只見郭淡走了進來,來到寇守信面前,恭敬行得一禮,「岳父大人,小婿回來了。」

  「你還知道回來啊!」

  寇守信瞪他一眼,道:「我問你,你這幾天都上哪去呢?」

  哇!這麼大火氣,是出什麼事呢?郭淡訕訕道:「小婿在家悶得慌,所以去外面逛了逛。」

  「悶得慌?」寇守信聽得是勃然大怒,道:「這些天牙行上上下下都忙得不可開交,涴紗算賬天天都算到深夜,你卻跟老夫說你悶得慌?」

  郭淡問道:「不知小婿能夠做些什麼,為岳父大人分憂?」

  寇守信一時語塞,牙行是有很多事做,但卻不適合郭淡,不,應該說,任何事都不適合郭淡。

  寇義忙道:「老爺,姑爺雖然每天都出門,但是天黑之前就回來了。」

  郭淡瞧寇義還緊張的表情,差點沒有笑出聲來。

  寇義無非就是害怕寇守信又讓郭淡去牙行幫忙,那只會越幫越忙的。

  可是寇守信不怎麼想,他招郭淡入贅,無非就兩個目的,幫他打理牙行,然後給他生一個大胖孫子,現在倒好,一樣都沒有撈到,不但如此,郭淡過得比誰都逍遙自在,那他招婿到底是為哪般,真是越想越想不通,道:「這樣,你明日去店裡幫忙。」

  寇義聽得大驚失色,當初郭淡在店面氣走無數客人的畫面,至今都還歷歷在目,忙道:「老爺,姑爺不太適合在店裡做事。」

  「那他適合在哪裡做事?」寇守信反問道。

  寇義無言以對,因為答案是---無。

  寇守信又看向郭淡道:「你先從打雜的做起,就是幫著打掃下店面,給客人端茶遞水。」

  寇義當即鬆得一口氣。

  「端茶遞水?」

  郭淡雙目一睜道:「這不是讓我去當小弟嗎?」

  這跟他預想的有很大的出入,他是怎麼也沒有想到吃軟飯會吃到端茶遞水上面去。

  「怎麼?你還不願意?那老夫問你,除此之外,你還能幹什麼?」寇守信是恨鐵不成鋼。

  要是讓徐夢晹看到這一幕,非得吐血不可,讓一個最低佣金也得一千兩的人才去端茶遞水,你們牙行真夠奢侈的啊!

  「呃……」

  郭淡無言以對,根據那些記憶,他還真想不出來。

  「就這麼定了。」

  寇守信又道:「你在店面的話,平時也能夠幫幫涴紗,她一個人在主持店面,是非常辛苦的。」

  哦…我明白了,原來他這給我創造與寇涴紗相處的機會,唉…真是用心良苦,不,這其實還是在暗示我拿錢不幹活。郭淡無奈的點頭道:「是,小婿知道了。」

  回到小院,郭淡躺在躺椅上,一邊吃著水果,一邊自言自語道:「看來這麼下去是不行的,今日讓我去當公司小弟,明天就可以將我掃地出門,這特麼就有些尷尬。可這問題出在哪裡呢?人家小白臉,我也小白臉,為什麼人家就穿金戴銀,開跑車,我特麼就去當公司小弟,操,我也算是要顏值有顏值,要智商有智商,什麼也不短,就是長,真心沒有道理啊!唉…當時真應該問問小伯爺,不行,他那是啃老族,跟我不是一個行業的,估計問了也是白問。」

  想得好一會兒,他突然皺了下眉頭,道:「我知道問題出在哪裡,那些小白臉,可都是非常受女士喜歡的,然而涴紗她不按套路出牌,她丫就不看顏值,如她這種事業型的女人,更多的是喜歡有能力的男人,而我的表現是一如既往的廢物,她怎麼可能喜歡我,自然就沒法睡到一塊去。」

  說到這裡,他嘆了口氣,道:「可是我現在又無心去賺錢,更別說一本正經的去打理牙行!」

  想著想著,他突然眼中一亮,「其實當公司小弟也不錯,首先,我可以經常接觸到涴紗,這近水樓臺先得月,還可以防止搶飯碗的出現。其次,我也可以借此慢慢做出一些改變,脫去廢物的外衣,這樣至少不會顯得非常突兀,他們也容易接受,然後我就可以以一個改過自新的上進青年的形象去泡她,讓她愛上我,甘願養我。」

  他越想越樂,大啃一口水果,果汁飆射,「公司小弟泡女總裁,完美!就這麼幹。哈哈!」...<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19-8-24 05:16 PM

第二十九章 職業不分貴賤

  翌日。

  「你覺得怎麼樣?」

  一個華麗的轉身過後,郭淡很是期待的看著汐兒。

  汐兒睜著大眼睛,認真的打量著郭淡,過得片刻,她才小聲道:「姑爺的這身打扮,就像似一個打雜的。」

  她突然緊閉小嘴,忐忑的看著郭淡。

  郭淡哈哈笑道:「你怕什麼,你這麼說,證明我下得這番功夫,並沒有白費。」

  汐兒好奇道:「可是姑爺為什麼要下功夫去扮一個打雜的呢?」

  郭淡笑呵呵道:「因為從今日開始,我就去店裡打雜,這是岳父大人吩咐的。」

  汐兒聽後更加好奇,一臉古怪道:「老爺讓姑爺去打雜,為何姑爺還這般開心?」

  郭淡不答反問道:「我問你,你每天給我端茶遞水,你開心嗎?」

  汐兒點點頭,又道:「可是汐兒跟姑爺你不一樣。」

  「有何不一樣。」

  郭淡笑道:「我們都是在工作,不管是什麼工作,只要努力完成自己的工作,心安理得的拿到屬於自己回報,這就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再者說,如果連端茶遞水都幹得不好,我想別的事也不可能幹得好。」

  汐兒若有所思道:「姑爺說得好像也是對的。」

  郭淡一笑,道:「我去店裡做事了,咱們一起努力,哈哈!」

  這寇家的宅院是在巷後,而店面則是臨街,這也是大富商的標配,有道是,出則繁華入則靜謐。

  話說這麼久以來,如今這個郭淡還是第一回去店面。

  「姑爺,你來了。」

  謹小慎微的寇義一早就在店門前等候著。

  郭淡笑道:「我沒有遲到吧?」

  「沒有!沒有!」

  寇義連連搖頭,帶著郭淡入得店面。

  裡面是非常寬敞,就跟那些大酒樓一般,裝潢也是非常大氣,牆上懸掛著各種字畫,到處都擺放著瓷器、銅器,兩邊是兩排長桌,二十餘位牙人坐在長桌後面,或寫著什麼,或準備資料,或相互交談著。

  都顯得是非常專業。

  這倒是令郭淡有那麼一點點回到公司上班的感覺。

  不過大家看到郭淡來了,就沒有一個起身打招呼的,甚至有不少皺眉頭的,就是因為郭淡曾在這裡當過管事的,結果就是令他們失去許多佣金,他們如何會給郭淡好臉色看,上門女婿的地位本也不高。

  「你瞧,咱們的姑爺又來了。」

  「唉…這才安生多久。」

  「你放心,我聽大管家說了,他這回來就只是幹一些雜活,咱們不用聽他的。」

  「我就怕他手忙腳亂,又給咱們添亂。」

  「是呀!他來牙行這麼久,有哪件事幹成了的,雜活也是活,咱們就等著看他笑話吧。」

  ……

  他們的竊竊私語,寇義都聽在耳裡,重重咳得幾聲。

  那些牙人立刻反應過來,趕緊閉上嘴,裝模作樣的忙碌起來。

  寇義又偷偷瞄了眼郭淡,郭淡也正好看來,只聽郭淡木訥的問道:「管家,我負責什麼?」

  負責?寇義聽到這個詞,都覺得有壓力,趕緊跟郭淡講解起來。

  其實就是類似於後世文員的事,有客人上門,端茶遞水,閒得的時候,打掃一下衛生,以及幫著這些牙人傳遞一些資料。

  「我知道了。」郭淡點點頭。

  「那…那我就先去忙了,姑爺若是有什麼不懂的,再來問我。」寇義當然不能在這裡看著他,因為寇涴紗不便出門,他一般都負責出門商談,就是主管店面之外的事。

  寇義走後,郭淡輕吐一口氣,道:「開始工作。」

  由於時辰尚早,還未有客戶上門,大家也都在做準備,也沒有誰搭理他,郭淡就自己拿起一塊抹布幹起活來。

  忽覺如芒在背,回頭一看,見幾乎所有人都在看著他,目光中還夾帶著些許期待,見他看來,立刻又左顧右盼。

  郭淡嘴角揚起一抹笑意,也不再管他們,繼續擦拭著瓷器,一邊擦拭著,還一邊鑒賞這古代的瓷器。

  他一背過身去,唰唰唰,目光又集中過來,然而,大家期待的那一幕並未發生,就是郭淡手忙腳亂,打破瓷器,或者撞翻桌子,或者自己摔一跤,非但如此,郭淡還擦的非常仔細,徐徐漸漸,有條不紊,非常有章法,甚至要比之前那些僕人幹得還要好。

  錯覺!

  這你媽一定是錯覺!

  幾乎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揉了下眼睛。

  殊不知如今這個郭淡,曾也當過小弟,他剛從大學出來,也就是幹一些雜活,跑跑腿,複印下文件,但他有一個優點,就是從小到大不管什麼事,他要麼就不幹,要幹就認真的幹,絕不會敷衍了事的,他的人生哲學就是即便是端茶遞水,我也一定要別比人出色。

  以前那個郭淡吃軟飯,純粹是被逼無奈,心裡不太好受,如今他是真的將上門女婿當做一門職業在搞,他天天都在研究,都在努力,如何吃好這碗軟飯,只不過他欠缺經驗,還不是很順。

  但是,這不符合他在大家心目中的印象,而且還令一些人感到不爽。

  這不科學啊!

  只見一人小聲向隔壁同伴說道:「咱們給他添點亂。」

  隔壁那人心領神會,輕咳一聲,朝著郭淡道:「姑爺,姑爺。」

  郭淡回過看了眼,然後走了過來,問道:「什麼事?」

  那人幾張紙遞給郭淡,道:「這是剛剛整理好的賬目,待會大小姐要過目的,你能幫我拿到內屋去嗎?」

  「好的。」

  郭淡接過賬本來,便往內屋走去,可是剛走得兩步,他突然回過頭來,看著那人,一字一頓道:「不用謝。」

  那人先是一愣,旋即反應過來,一臉窘迫,訕訕道:「有勞了,有勞了。」

  郭淡點點頭,這才拿著那些賬目入得內屋。

  那人情不自禁的鬆得一口氣,自言自語道:「不一樣,真的不一樣。」

  先前慫恿他的人問道:「什麼不一樣?」

  那人道:「方才姑爺看過來的時候,我莫名的感覺有些害怕,就…就好像見到大小姐一樣。」

  又聽得隔壁一陣咳嗽聲,「咳咳咳!」

  他偏頭看去,只見寇涴紗從門外走了進來。

  大家立刻是正襟危坐,齊聲喊道:「大小姐早。」

  寇涴紗來到一張桌前,道:「昨日賬目可有整理好?」

  「已經整理好了,方才讓姑爺拿了進去。」

  「姑爺?」寇涴紗詫異道。

  那人愣道:「大小姐不知道嗎?昨日老爺已經安排姑爺來店裡幹一些瑣碎之事。」

  寇涴紗聞言,柳眉微皺,一語不發,逕直往內屋走去。

  她是真的不知道,寇守信並沒有告訴她,因為害怕她反對。

  那邊郭淡來到內屋,第一感覺就是壓抑,只見裡面三面前都是書櫃,上面堆滿了各種書籍、資料、檔案,但是非常整齊,沒有一絲的雜亂感,中間是一張非常大的案桌,上面放著文房四寶,邊上還有一個待客的茶桌。

  「看來我的老婆真是一個工作狂啊!嗯,這樣才適合養我。」

  郭淡呵呵一笑,將手中賬目放在桌上,餘光一瞥,突然皺了下眉頭,又凝目看去,「咦?這賬好像算錯了。」

  話音未落,忽聽得一個好奇的聲音,「你說什麼?」

  郭淡嚇得一跳,回頭看去,只見身著一襲青綠色長裙的寇涴紗,正站在門口看著他。...<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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