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南希北慶 -【承包大明】《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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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inex4062 發表於 2019-10-21 12:16 AM

第一百五十章 為官必貪

  萬曆是一個原則性非常強的男人,能不花錢的,盡量不花,實在要花的,也盡量不花自己的。

  如今郭淡的佣金,他就覺得沒有必要給,我皇帝,你商人,這錢都不賴掉,那這皇帝當著有什麼意義?可是他又打算長期僱傭郭淡,為自己斂財,要不給佣金,好像又說不過去,郭淡也不會盡心盡力幫他辦事,這思來想去,最好的辦法,就是將郭淡給弄到朝中來,這樣用起來就方便多了。

  「草民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快快免禮,快快免禮。」

  萬曆一邊伸手示意,一邊笑呵呵道。

  顯得非常熱情,都讓一旁的張誠感到嫉妒。

  沒有辦法,在萬曆眼中,能夠賺錢的那就是大爺。

  待郭淡站起身後,萬曆又是樂呵呵道:「關於你們出的畫冊,朕與皇貴妃都看了,非常不錯,朕非常滿意,還有你們之後舉辦的七夕網戀,呵呵,朕聽著也挺有意思的,聽說也舉辦的非常成功,不少朝中大臣的子女都有參與。」

  郭淡嘿嘿笑道:「托陛下的福,一切都好。」

  殊不知他這個七夕網戀幫了萬曆很大的忙,導致這期間,言官都不太熱衷談論皇貴妃的事,至少沒有上奏批評他。

  萬曆笑著點點頭,突然正經起來道:「朕自即位一來,一直都是求賢若渴,若真有才能,可破格提拔……」

  「陛下,草民十八代單傳,肩負兩家香火。」不等他說完,郭淡便是撲通一聲,跪下哭喊道。

  求賢若渴,破格提拔,他又沒有參加過高考,不,科考,不就是又打算讓他淨身入宮麼。雖說這男兒膝下有黃金,但是再多的黃金可也是買不到小弟弟的呀,不然的話,張鯨、張誠不都買好幾個放在身上。

  「你先別慌,朕又沒有說讓你淨身入宮。」萬曆皺眉看著郭淡,這小子動不動就一驚一乍的。

  有了上回,我能不慌麼。郭淡啊了一聲,又誠惶誠恐:「草民愚鈍,誤會了陛下的意思,還請陛下恕罪。」

  「行了,朕沒有怪你,起來說話,起來說話。」

  「多謝皇上。」

  郭淡站起身來。

  萬曆輕咳一聲,又道:「朕知你擅於理財,故而朕打算破格提拔你去戶部任職。」

  當初他之所以打算讓郭淡淨身入宮,就是希望郭淡幫他去管理內庫,雖然內庫名義上是屬於戶部的,但其實是皇帝私有,完全是由太監掌管,屬於內廷機構,可惜郭淡不願意,那麼就只能先將他安排在戶部。

  反正只要郭淡入朝,那就好說多了。

  而且明朝是允許商人的子女當官的,如當朝首輔申時行就是出身在正兒八經的商人家庭,只不過後來又過繼給了舅舅。

  當…當官?

  郭淡頓時呆若木雞,他上輩子加上這輩子,可都沒有想過去當官。

  「嘿!你小子還不叩謝皇恩。」

  張誠都為郭淡感到捉急,皇帝親自招聘,開金口,破格提拔,這可是莫大的恩寵啊!

  郭淡瞟了眼張誠,傻乎乎的問道:「這也能破格提拔?」

  張誠鼓著眼睛,瞪著郭淡道:「陛下都說了,你還問什麼。」

  「呵呵…呵呵呵…」

  郭淡笑了,但是比哭還要難看。

  萬曆有些尷尬,問道:「你似乎有所不願啊!」

  郭淡偷偷瞄了眼張誠。

  這小子又打算幹什麼?張誠有些虛,不敢給暗示,畢竟這小子歷來就不按套路出來,將臉偏到一邊去。

  「那個,草民想問可不可以不願……」說到後面,是聲若蚊吟,郭淡是慌得不得了。

  萬曆驚訝道:「你不願意當官?」

  「不願。」

  郭淡搖搖頭。

  完了!完了!張誠恨不得一腳很踹死這小子。

  萬曆納悶道:「他人想入朝當官,是求而不得,你卻不願,朕聽聞你父親還是個秀才,這是何道理?」

  「這個……是有原因的,但是草民怕說出來,會令父親大人蒙羞,是為不孝。」郭淡堪堪而道。

  「你先說來聽聽,朕真是無法理解。」萬曆對此真的是十分好奇。

  他確實無法理解,這跟他預想的不一樣,按照流程而言,此時郭淡理應高興的趴在地上,痛哭流涕,高呼萬歲,以身相許才是。

  郭淡眼角泛著淚光,嘆道:「不瞞陛下,這事在草民心中隱藏了多年,從未與人提起過。其實草民從小就骨骼精奇,天資聰穎,乃是萬中無一的天才,左鄰右舍都說草民有狀元之才……」

  「狀元之才?」

  萬曆和張誠異口同聲,語氣極為詫異。

  你小童生一個,扯到狀元之才,絕逼是欺君之罪啊!

  「回陛下的話,是的。」郭淡面不改色的點點頭。

  萬曆哪裡肯信,道:「既然你有這般天資,為何只考了童生,連秀才都考不上。」

  「唉……」

  郭淡又是一聲哀嘆,道:「這都是因為父親大人不准草民考取秀才,不然區區秀才,草民又怎會考不過,記得考童生草民都是一次過。」

  「胡說八道。」萬曆哼道:「哪裡有父親不准兒子考取秀才的道理,你若再這般胡言亂語,休怪朕治你欺君之罪。」

  「陛下,這是真的。」郭淡含淚不甘道:「這都是因為草民有一個壞毛病。」

  「什麼壞毛病?」

  「就是喜歡錢。」

  「這…這也算是壞毛病?」

  萬曆心虛地眨了眨眼。

  「不是嗎?」郭淡錯愕道。

  「……」

  萬曆臉有些紅,真是太巧了,這個毛病,他也有啊!

  這小子怎麼老是惦記著羞辱皇帝,真是豈有此理。張誠趕忙站出來打圓場道:「有道是,君子愛財,取之有道,這怎麼能算是壞毛病。」

  郭淡尷尬道:「內相言之有理,父親大人就是見草民從小愛財,但又經常取之無道,然而父親大人他一生正直,做夢都渴望能夠為君分憂,為國效力,他說草民若品行不正,將來若科舉及第,入朝為官,必是一個大貪官,倘若如此,就寧可不讓草民為官,以免玷污了他的夢想,故此在臨去世前,還讓草民發誓,不准參加科舉,入朝為官。」

  「你此言當真?」萬曆聽著怪玄乎的。

  「草民怎敢欺瞞陛下。」郭淡道:「為此草民一度都非常消極,當時就想混在寇家吃口軟飯,也就是當個上門女婿,好吃懶做,遊手好閒,還是最近才振作起來的,結果就賺了這麼多錢,唉……草民也是很無奈啊!」

  要不要臉?

  張誠情不自禁鄙視了他一眼。

  萬曆也是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但又沒法反駁,道:「可是朕看你也不是那麼愛財,朕的銀子放在你那裡,不也分文不少麼。」

  那是因為在我心裡,那已經是屬於我的。郭淡忙道:「首先,那是陛下的錢,陛下對草民是恩重如山,草民就算再愛錢,也不敢動陛下的錢,此等忘恩負義之事,草民是決計幹不出來的。其次,其實草民倒也覺得,自己不至於如父親大人說得那般貪得無厭,只是父親大人為防萬一,故而才讓草民立誓,若有違誓言,草民將會傾家蕩產,淪為乞丐。」

  說到後面,他是一臉遺憾。

  「這……」

  萬曆鬱悶了,郭淡都放出這般狠話了,他哪裡好意思逼著郭淡入朝,道:「既然如此的話,朕也就不勉強你,你告退吧。」

  他鬱悶的揮揮手。

  這小子真是給臉不要臉。

  「草民告退。」

  萬曆又讓張誠送郭淡出宮。

  等到他們出門之後,萬曆不禁皺眉道:「也不知道這小子說得是真的,還是假的。」

  他與郭淡愛好相投,他讓郭淡入朝為官,其實是想賴掉佣金,免費使用,那他不免就會想到,郭淡不肯入朝為官,會不會就是不想他賴掉這佣金。而且郭淡說得那理由,也是很值得懷疑的,不過他父親已經去世,無從考證。

  他身邊的宦官李貴突然道:「奴婢覺得陛下無須為此煩惱,那小子可是跑不了的。」

  這個主意可就是他出的。

  萬曆急忙問道:「你有何妙策?」

  李貴微微彎腰道:「回陛下的話,方才郭淡只是說發過誓,不能入朝為官,那陛下就別讓他當官,讓他去錦衣衛當個力士,這就不算有違誓言。」

  錦衣衛可是隸屬皇帝,更是皇帝的人。

  萬曆哼道:「他連官都不想當,如何會願意去當個力士,只怕到時又會找其它的理由推三阻四,朕豈不是更面子。」

  李貴道:「陛下宅心仁厚,又愛惜人才,難免會覺得有些左右為難,但這事對於錦衣衛而言,可是算不得什麼難事,郭淡到底只是一個小商人。」

  萬曆眼中一亮,抬手摩挲著下巴,過得片刻,他突然呵呵笑了起來。

  一種報復的快感,油然而生。

  ……

  那邊出得後宮,張誠就忍不住衝著郭淡咆哮道:「你小子是不是摔壞腦袋了,咱們可不管你有沒有發過誓,就算有,你若不說,誰又知道。你可要明白,多少人想當官,可還沒有資格,你小子倒是好,竟然推掉陛下的一番好意,咱家就沒有見過誰當商人當得這麼過癮的。」

  郭淡訕訕道:「內相,這事騙得了別人,可騙不了自己,我要是當了這官,我怕我晚上都睡不著。況且,草民也害怕,萬一正如父親大人所預料的那般,當了個貪官,弄不好滿門抄斬。」

  「你…罷了,罷了,反正你現在想當官也是當不了,你這輩子都不可能當官。」張誠揚起手來,帶著詛咒的語氣嚷嚷道。

  郭淡卻是微微一笑,拱手道:「內相對草民的一片關懷,草民是銘記於心,將來若有機會,必當厚報,但是草民以為,草民不當這官,對陛下,對內相,對草民都好。」...<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19-10-21 05:07 PM

第一百五十一章 沒有什麼是不可以承包的

  「嗯?」

  正處於暴走狀態的張誠,聽得郭淡這話,不由得閉上嘴,又疑惑地看著郭淡。

  顯然郭淡是話裡有話。

  郭淡神色一斂,低聲問道:「敢問內相,倘若我是朝中官員,那麼上回畫展一事,真的就能那麼輕易的了事嗎?」

  張誠雙目一睜,又低眉沉吟起來。

  答案是肯定不能。

  上回之事,之所以那麼容易讓郭淡得逞,不是說郭淡的計策多麼多麼精妙,其實就算去掉小方格,皇帝真的就會將他們問罪嗎?是不可能的,那其實都是公開的秘密,反而會令皇帝難做。

  最最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郭淡只是一個小牙商,而對方都是一些公爵、伯爵、大學士,他們是瓷器,郭淡是瓦,原本要解決郭淡,是輕而易舉,但又因為郭淡有皇帝的支持,這就是最頂端和最末端的合作,將他們夾在中間,才令他們有些束手束腳,顧此失彼。

  他們顯然不願意與郭淡硬碰硬,跟一個小牙商鬥得你死我活,意義何在,贏了又如何,輸了可就尷尬了,這種完全不對稱的對壘,從而導致只能息事寧人。

  而且他們的最終目的,是在皇帝那裡,集中精力去對付郭淡,這無疑是本末倒置,得不償失。

  這事的起因是因為郭淡只是一個小牙商,但是這事的成敗,也是因為郭淡只是一個小牙商。

  如果郭淡是朝中官員,那絕對是另外一個結果。

  郭淡又繼續道:「並非我不想入朝為官,而是我已經得罪了不少人,倘若入朝為官的話,他們將會處處針對我,在官場裡面,我可不是他們的對手,他們甚至可以利用我將陛下和內相捲入進來。」

  郭淡可是很有自知之明的,這官場和商場那可是兩回事,就他這德行進入官場,那絕對會被吃的連骨頭不剩的,毫不誇張的說,姜應鱗他們隨便挖個坑,都能夠將他埋了,興許都不用姜應鱗他們出手,畢竟人家可都是職業官僚,在裡面混了少說也有十多年,而要摸清這官場之道,沒個幾十年,你想都別想。

  故此,這官郭淡是決計不會當的,他壓根就沒有想過,他一直以來的打算,也是想方設法吞下萬曆那幾十萬兩,從而將自己綁在萬曆的肥腿上。

  張誠沉默半晌,然後點頭道:「行吧,咱家也就不說你了。」

  他現在也反應過來,如果郭淡進入官場,那就是一個活靶子,那他別的事,可都別幹了,就顧著保護郭淡吧。

  「多謝內相諒解。」郭淡拱手道。

  張誠嘆道:「說來也真是慚愧,這事咱家竟然都沒有你考慮的周詳。」

  郭淡神色一變,嘿嘿道:「那是因為我膽小怕死,凡事都細思極恐,而內相在朝中經歷過無數大風大浪的,對於內相而言,其實我這點事也算不得什麼事,自然也不會想得那麼細緻,但是我可不敢再給內相添麻煩。」

  「你小子呀!呵呵。」

  張誠指了指郭淡。

  他將郭淡送至殿門前,並吩咐兩個小太監送郭淡出宮。

  可是那兩個小太監,並未帶著郭淡出宮,而是帶著郭淡在皇城裡面七繞八繞,郭淡這回可也不多問,一語不發的跟著他們繞。

  繞得小半個時辰,他們帶著郭淡來到一間書房前。

  只見那李貴走出來,「郭淡,陛下要見你,進去吧。」

  「是。」

  郭淡早有預計,臉上古今不波,跟著李貴走了進去。

  「草民參見……」

  「免了。」

  不等郭淡行禮,萬曆便是一抬手,又道:「郭淡,既然你不願意入朝為官,那朕也不會勉強你的,但是你可還記得上回你答應過朕的事?」

  郭淡趕忙躬身一禮道:「答應過陛下的事,草民當然記得,陛下說得可是理財一事?」

  萬曆點點頭,道:「你當初說要幫朕想一個萬全之策,不知你可有想到?」

  郭淡稍一沉吟,突然拱手道:「啟稟陛下,草民有本上奏。」

  萬曆瞅著他一本正經的模樣,不禁心中一樂,笑呵呵道:「你雖不願為官,但說起這話來,倒是有點官員的意思啊。」

  其實我是個演員。郭淡嘿嘿道:「草民心裡一直都很想為君分憂,為國效力,閒暇之時,常常幻想自己有朝一日入朝為官。」

  「是嗎?」

  萬曆呵呵兩聲,顯然不信,但也沒有糾結於此,道:「朕姑且信你,但不知你有何事要上奏?」

  郭淡道:「回稟陛下,草民覺得我朝如今馬政疲軟,每年所獲馬匹甚少,無法供給軍隊,且參差不齊,多數皆為劣等馬,這可不利於國家邊防建設,只不過目前邊疆無戰事,其弊端暫時未顯露出來,但實為一大隱患,當及時改善才是。」

  萬曆當即就懵逼了,你一個小牙商,談論這種事,合適嗎?

  這馬政可也真是國家大事。

  有道是:國之大事,莫急於兵;兵之大要,莫先於馬。

  可見馬政之重要性。

  但郭淡說得也是事實。

  當初太祖聖上,極為重視馬政,弄了很多政策養馬,可謂全民養馬,但結果卻不如人意,其實明太祖很多政策都還是一番好意,但是他忘記,人是自私的,倘若執行不當,什麼好政策統統都是狗屁。

  什麼是好政策?其實百姓都說得也出來,但是執行不了,有個屁用,所以真正好的政策,是要將人性算進去的政策,是可以執行的。

  當初就沒有開個好頭,到中後期土地兼併嚴重,不少藩王直接侵吞朝廷的牧場,導致官牧漸衰,而民牧更是徹底走向死亡,以前還都是交馬,現在就是全部交錢,等於就是變相收稅,這也是太僕寺崛起一個重要原因。

  如今逼得朝廷只能去蒙古買馬,這其實很搞笑,天天跟蒙古打仗,結果還得跑去蒙古買馬,這無疑是資敵,資敵也就罷了,問題是那些邊疆大將更加離譜,他們覺得沒有必要便宜蒙古人,這錢就還不如自己賺了,他們是拿著國家錢和地養馬,然後將馬賣給朝廷,有些人還勾搭蒙古人一塊坑,畢竟他們還得借蒙古人的名義賣。

  但這事肯定瞞不住,但是其中利益牽扯太廣,朝廷也只能和稀泥,可見朝廷都快要放棄馬政,態度就是愛怎樣怎樣,把錢收上來就行,畢竟這涉及其中不是藩王,就是邊疆大將,這塊蛋糕根本就動不了啊。

  甚至有人說,西遊記裡面的弼馬溫,就是隱射明朝的馬政,言下之意,你再讓我養馬,我就要大鬧天空,可見百姓對於養馬的怨念有多麼深。

  郭淡就只是隨便打聽一下,就知道的一清二楚。

  雖然郭淡說得非常直接,但這人盡皆知之事,萬曆自然也不好否認,十分好奇的問道:「難道你有解決之法?」

  這事他心裡清楚的很,張居正當初變法可都沒有扭轉這情況,難道你一個小牙商就能夠扭轉?

  郭淡笑著點點頭,神情相當輕鬆,完全不當回事。

  萬曆頓時激動道:「快快說來。」

  如今他心裡還尚存著一絲勵精圖治之心,但也已經消磨的差不多,他當初清算張居正的時候,以為自己掌權能夠比張居正強,但結果發現,他是遠不如張居正的,導致他很氣餒,最終走向墮落。

  郭淡嘿嘿笑道:「其實很簡單,陛下可將馬政承包給我們牙行,草民保證五年之內,定能令我朝馬政有所改善。」

  萬曆驚訝道:「馬政也能夠承包?」

  「為何不能?」

  郭淡道:「就那些官員,將馬政搞的是烏煙瘴氣,民不聊生,明知道是虧本的買賣,還要繼續做下去,那…反正草民是無法理解,草民是個商人,講究盈虧,倘若這買賣虧錢,自然就會想到是賣給別人,或者承包給別人,馬政自然是不能賣的,只有承包給別人。」

  有道理啊!

  但是…又沒道理。

  萬曆都有些轉不過彎來,如果馬政也能夠承包的話,那豈不是朝政也可以承包給你,這不像話呀,道:「話雖如此,但這是馬政,國之大事,怎麼能夠承包出去,就算朕願意,這事也沒有辦法弄啊!」

  「回稟陛下,辦法是有得。」

  郭淡道:「草民的意思,不是全包,而是半包。」

  又是半包?

  熟悉的套路又來了。

  萬曆已經知道半包和全包的概念,道:「這如何半包?」

  郭淡道:「很簡單,草民只需要太僕寺將改良馬種一事承包給草民,根據草民所知,我朝戰馬多半都是參差不齊,許多馬都是劣等馬,毫無戰鬥之力可言,若想改善馬政,首先得改良馬種,有了好的馬種,然後再大規模牧養。然而,太僕寺根本做不好這事,那何不就承包給草民試試。」

  萬曆稍稍點頭,道:「如果只是將改良馬種承包給你,倒也不是不行,但朕想知道,你有何辦法改良馬種?」

  郭淡笑道:「我朝馬政疲軟,其主要原因,一句話便可概括,民有養馬之苦,官無養馬之利。但不管是苦,還是利,歸根結底,還是利益所至。只要扭轉這一點,馬政自然會得到改善。」

  萬曆又是道:「這如何扭轉?」

  「辦法就是承包,只要承包給草民,那麼朝廷的負擔就減輕了,百姓的負擔自然也減輕了。」

  「那你的負擔呢?」萬曆問道。

  郭淡嘻嘻笑道:「陛下,草民乃是商人,既然提出承包,那自然有辦法從中盈利,草民就只需要一場馬賽,便可扭虧為盈。」...<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19-10-22 12:12 AM

第一百五十二章 商之大者,為國為民

  「馬賽?」

  萬曆似乎一時還沒有明白過來,疑惑的看著郭淡。

  郭淡趕忙解釋道:「馬賽的意思很簡單,就是讓人騎在馬上,然後比比看誰跑得快。」

  確實很簡單,甚至簡單到的出乎意料。

  萬曆那胖胖的臉頓時沉了下去:「原來你說得就是賽馬。」

  「呃……陛下,這賽馬是動詞,馬賽是名詞,還是有所不同的。」郭淡小心翼翼的糾正道。

  萬曆沒好氣道:「不管是賽馬也好,馬賽也罷,這種比賽以前京城也經常舉行,這算得了什麼好辦法。」

  其實在他心裡,這連辦法都談不上,他原本期望郭淡會想出一個如畫展那樣,以前從未有過的法子來,正所謂希望有多大,失望就要翻一倍。

  同樣是一幅畫,為什麼在我手裡就這麼值錢。郭淡笑道:「陛下,這賽馬只是馬賽的其中一個環節而已,另外還有一個重要的環節叫做賭馬。」

  「賭馬?」

  萬曆錯愕道。

  郭淡點點頭道:「就是讓百姓下注,壓哪匹馬能夠跑第一名,賭中了就贏錢,輸了就賠錢,當然,玩法可不是這麼簡單,但大致上是這樣的。」

  「這是甚麼賭馬,這分明就是賭錢。」萬曆略顯不滿道:「怎麼你今兒盡想一些歪門邪道,賭錢可是朝廷所不允許的。」

  如此之前的畫展,畫冊,狀元紅,《進士採訪錄》都是多麼的高端大氣上檔次,可這幾日不見,怎麼就變得這麼俗氣,下九流的玩意都拿上來說。

  真是日了狗了,你也不想想看,要是允許的,哪能穩賺不賠啊!郭淡忙道:「陛下說得是,草民也是知道的。」

  「知道你還說。」萬曆沒好氣道。

  郭淡訕訕一笑:「草民只是認為,這朝廷一直都在禁賭,可是民間賭坊卻是有增無減,是屢禁不止,那草民就認為,與其這錢讓他們賺,就還不如讓陛下您賺。」

  萬曆眨了眨眼,微微仰頭,若有所思。

  不得不說,似乎還挺有道理的。

  郭淡又趁熱打鐵道:「而且據草民所知,那些開賭坊的,個個都是一些市井無賴出身,他們經常逼迫百姓賣兒賣女,傾家蕩產,倘若由草民來辦,由陛下親自監督的話,光明正大的賭,反而不會出現這種情況。我們甚至都還可以規定必須得用銀子下注,普通百姓手上可沒有多少銀子,自然也就無法下注,而那些富家子弟就可以下注,他們可不缺這點錢,對於他們而言,這點錢那就是小賭怡情啊。」

  這麼一說,萬曆很是動心,這錢賭的可真是太正義了,簡直就是拯救萬民於賭海之中,語氣稍稍緩和幾分道:「就算朕答應,滿朝文武可也不會答應的。」

  郭淡道:「陛下,草民方才可是說了,草民是承包馬政,其目的是在於改善馬種,所盈之利,也是用於馬政,乃是用於正途。」

  萬曆見這廝說得一本正經,正義凜然,差點就信了,好在突然想起這廝是個商人,哦了一聲:「當真這盈利所得,皆是用於馬政?」

  郭淡嘿嘿道:「陛下,咱們只是明面上這麼說,其實只要舉辦馬賽,馬種自然就會改善,哪裡需要花什麼錢。」

  萬曆驚奇道:「自然就會改善?這話又是從何說起?」

  郭淡道:「陛下,這馬賽不是說就只是我們購買馬匹去比賽,那也太花錢了,正所謂獨樂樂不如眾樂樂,草民的意思是,人人都可以將自己的馬放到馬賽中去比賽,那麼就變成這馬賽是比得是誰家馬跑得更快,並且誰得馬跑第一還有錢賺,能有良馬者,皆是王公貴族,文武百官。

  正所謂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這其中有利可圖,並且還可以出盡風頭,他們自然就會想盡各種辦法培養更好的馬來,而他們的馬又將會養在我們的馬場,我們就可以藉機培養更好的馬種。」

  萬曆眼中一亮,趕忙問道:「那這錢?」

  「自然是歸陛下所有。」郭淡嘿嘿道:「這就是草民為陛下想得萬全之策,保管穩賺不賠,而且,利國利民利陛下,一舉數鎝。」

  一旁的李貴突然反應過來,這繞了半天,又繞了回來。

  其實萬曆這回找郭淡來,主要就是想問問郭淡有沒有想到一個穩賺不賠的法子,然後再看這佣金是怎麼算,再確定是否要強行逼郭淡給他當小弟。

  錦衣衛其實就是皇帝的跟班。

  只不過郭淡一開始來了一句「有本上奏」,讓他們都忘記這事了。

  萬曆也是目光急閃,若真如郭淡所言,那這錢可是賺得呀,突然又想起什麼來似得,問道:「那你就不賺錢呢?」

  這你就想多了,我可是要賺大頭的。郭淡嘿嘿道:「只要陛下您答應,草民就已經將錢給賺了。」

  萬曆驚訝道:「你是怎麼賺得?」

  郭淡道:「太僕寺將改良馬種一事承包給草民,那當然得給草民佣金啊!」

  萬曆聽得嘴角抽了抽,一種殺人的衝動油然而生。

  他現在還不知道賭馬到底有多大的利潤,但是從太僕寺撈錢,他可是經驗豐富,這裡面絕對有得撈,說不定還是大頭,他方才可還想著藉機從太僕寺掏錢。

  奸商!

  大大的奸商!

  郭淡瞅著萬曆神情不對,心想:你不會是打算讓我白幹吧,那你還是自己想辦法,我一個商人我不賺錢,我廢這勁幹嘛。

  他是要吞掉那幾十萬兩,但是在商言商,酬勞也還是得給的,不然的話,就還不如淨身入宮。

  故此他也不再說了,說著也沒什麼意思。

  皇帝也得論功行賞啊!

  回過神來的萬曆也注意到郭淡神情有些不對勁,輕咳一聲,神色一斂道:「你這主意雖然不錯,初衷也是為國著想,但是那些大臣可能難以理解,而且朕畢竟是一國之君……」

  言下之意,無非就是錢我得賺,但是鍋還得找個人來背,我堂堂皇帝豈能背鍋。

  這就是默契啊!因為郭淡也正有此意,笑道:「回稟陛下,草民也是一介商人,這事草民幹著也心慌慌,最好就是以太僕寺的名義來舉辦。」

  「太僕寺?」

  「是的。」

  郭淡點點頭,咳得一聲:「草民認為這事的流程應該是這樣的,陛下對於當今馬政是深感不滿,於是問責太僕寺,而太僕寺苦於拿不出很好的辦法來,故而才將改良馬種一事,承包給草民。

  而草民的辦法就是要舉辦馬賽,集天下良馬來改善馬種,然後太僕寺就授權草民,舉辦馬賽,可是舉辦馬賽是需要錢的,而太僕寺又拿不出足夠的錢來舉辦馬賽,所以就建議陛下,特批草民可以賭馬,所盈之利,用於貼補馬政,改善馬種。」

  萬曆聽得長長吸得一口氣,又斜目瞧了瞧郭淡。

  郭淡有些心慌慌,小心翼翼道:「陛下,是不是草民這主意不妥啊?」

  萬曆是面無表情,沉默不語,過得好半晌,才道:「今日就暫且到這裡,你先告退吧。」

  「是,草民告退。」

  郭淡躬身一禮,然後便退了出去。

  「奸商。」

  郭淡一出門,萬曆便是破口大罵道:「這廝真是一個大奸商,哼,知子莫若父啊,他若當官,定是一個大貪官。李貴。」

  「奴婢在。」

  「你立刻去將最近有關彈劾馬政的奏章給朕找來。」

  「啊?」

  李貴錯愕的看著萬曆,你這彎轉得也忒急了一點吧。

  萬曆皺眉道:「你愣著作甚,還不快去。」

  「奴婢遵命。」

  李貴這回可真是會錯意了,萬曆罵郭淡,是因為他覺得郭淡要的太多,還想從太僕寺撈錢,而不是說這個主意差。

  這個主意在萬曆看來,實在是太妙了。

  郭淡那番話的意思很簡單,就是讓徐夢晹來當這背鍋人,要出了事,也只能怪太僕寺,怪徐夢晹,郭淡他只是承包商,得太僕寺先招標,他才能夠去承包,萬曆只是對馬政不滿,這也很正常。

  等於是他們兩個將徐夢晹放在火上面烤。

  但是錢的話,都是他們兩個賺了,萬曆不滿的是,這錢應該他一個人賺,而不是兩個人。

  這一招真是又狠又毒。

  郭淡還真就是專門為徐夢晹設計的,當初徐夢晹就是這麼弄他的,將他推倒風口浪尖上,打破了他吃軟飯的夢想,這可真是仇深似海,他必須也得讓徐夢晹嘗嘗這感覺。

  ……

  「岳父大人。夫人也在啊!」

  「夫君。」

  寇守信見得郭淡回來,站起身來,問道:「賢婿,方才陛下又召你入宮呢?」

  說話時,那是一臉驕傲,哪個商人有這待遇,動不動都被皇帝召見。

  郭淡點點頭道:「是的。」

  寇守信又問道:「不知陛下召你前去是為何事?」

  郭淡哦了一聲:「也不是什麼大事,陛下就是想問問我要不要去戶部當個官。」

  寇涴紗忙道:「夫君,你別總是拿這種事來開玩笑,倘若被人聽去,可能會惹禍上身的。」

  「這是真的。」

  郭淡道:「這種事也沒有什麼好開玩笑的,陛下誇我理財有道,故此想借我的才能,去管理國家財政。」

  「真…真的?」

  寇守信嘴皮子開始哆嗦了起來。

  郭淡哭笑不得道:「是真的,岳父大人若是不信,下回內相來了,您可以去問他。」

  寇守信眼眶漸漸濕潤了,是咬著嘴唇問道:「那不知陛下封了個什麼官給你?」

  「這小婿不知道。」

  郭淡點點頭,道:「因為陛下剛剛提出來,我就直接給拒絕了,還沒來得及說。」

  啪嗒一聲。

  寇守信手中的枴杖又硬生生倒在地板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19-10-22 05:09 PM

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19-10-22 06:39 PM 編輯

第一百五十三章 要做就做唯一

  「拒絕?」

  寇守信眼角直抽抽,他此刻覺得枴杖的歸屬不應該是地板,而應該是郭淡的腦門。

  賢婿?

  賢個屁!

  這得多糊塗的人,才幹得出這種蠢事來。

  「嗯。」

  郭淡還樂呵呵的直點頭。

  「你為何要拒絕?」

  寇守信可真是笑不出來,都快將眼珠子給鼓了出來。

  郭淡笑道:「因為小婿想要做陛下的唯一。」

  這話聽著怪肉麻的呀!

  寇涴紗不禁用古怪的眼神瞧了眼郭淡。

  寇守信納悶道:「你這話是何意?」

  郭淡道:「岳父大人何不想想,陛下身邊有著文武百官,上萬太監,貴妃嬪妃,多不勝數,唯獨身邊沒有一個商人,他們那些人,沒了就沒了,是可以替換的,但是我若沒了,可就真的沒了,陛下之前賞識我的時候,我就是一個商人,這對於陛下而言,是非常特別的,倘若我也為官的話,跟那些官員一起,那我也將變成可以替換的。」

  寇守信思忖少許,不由得稍稍點頭:「你說得倒也不無道理。」

  郭淡微微一笑,走上前,拾起枴杖來,攙扶著寇守信,笑道:「岳父大人還請放心,光宗耀祖之事,不一定非得當官,改日我請求陛下賜塊金匾給咱們家,專門掛在祠堂,白天太陽照著,晚上用燈照著,讓它天天發光。」

  寇守信聽得好氣好笑,道:「你此話當真?」

  「真的。」

  郭淡道:「只要金子是自己出,我想就沒有什麼問題。」

  寇涴紗抿唇一笑,道:「爹爹,女兒也覺得夫君做得對,一旦夫君入朝為官,那麼必定會受到許多管束,況且夫君還得罪了一些人,這官還是不當為妙。」

  寇守信點點頭,略顯慚愧的苦笑道:「你們說得對,是我將這事想得太簡單了,不當,不當,這官咱不當,呵呵。」

  政治其實是天底下最為深奧的學問,所以這官真不是那麼好當的,不少人都幻想只要當個官,就能夠魚肉百姓,貪贓枉法,但通常抱有這種想法的,都死得很快。

  又聊得一會兒,郭淡便與寇涴紗去到牙行,如今牙行可還有很多事要忙。

  「夫君是真不想當官,還是認為時機不成熟?」

  剛來到裡屋,寇涴紗便是問道。

  她雖然不贊成郭淡貿貿然進入官場,但同時她也相信,沒有人會連官都不想當,而甘願當一個卑微的商人。

  「是真不想當。」郭淡搖搖頭,又道:「除非等我七老八十,去當個官過過癮,還差不多。」

  他骨子裡就是一個商人,再加上在華爾街被熏陶了一下,他心裡其實是看不上那些當官的。

  「為何?」寇涴紗好奇道。

  郭淡坐了下來,瞧了眼寇涴紗,半開玩笑道:「這官有什麼好當的,上要伺候上司,下要籠絡下屬,若無裙帶關係,晉陞又如蝸牛,與其當一個天天搖尾乞憐,到處拍馬屁的小官吏,就還不如在家多哄哄你。」

  寇涴紗聽到後面,不禁臉上一紅,微微白了他一眼。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響起。

  「姑爺,您在嗎?」

  門外響起寇義的聲音。

  「進來!」

  寇義走了進來,「姑爺,大小姐。」

  「什麼事?」郭淡問道。

  寇義道:「姑爺,這幾日許多人都在要求我們再舉辦一次七夕網戀,在被我們拒絕之後,他們又找上柳家,希望柳家出面舉辦七夕網戀,我擔心……」

  「不用擔心。」

  郭淡擺擺手,打斷了他的話:「柳家是不可能成功的。」

  寇涴紗道:「為何?如今大家都非常渴望在舉辦一次,只要柳家站出來,我看也不是完全沒有成功的希望。」

  郭淡笑道:「這七夕網戀一年舉辦一次,是無傷大雅,因為到頭來還是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倘若天天這麼搞,那還要什麼父母之命,自由戀愛算了,這無疑會打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傳統,天下父母是肯定不會同意的。

  而我們的成功,是在於他們的父母對於我們的信任,所以我們一定要堅持,一年就舉辦一次,時間一到,立刻斷線,如此一來,他們的父母會更加相信我們,支持我們,除我們之外,任何人舉辦七夕網戀,都將會失敗。」

  寇涴紗稍稍點頭,這物以稀為貴的道理,她還是能夠明白的。

  郭淡又向寇涴紗問道:「對了!也過了些天,有沒有配對成功的?」

  寇涴紗點頭微笑道:「倒是有二十餘對,互相有意,且興趣、愛好都非常像似,他們的父親也都親自來過這裡,與寇義詳談過。」

  這事說是媒妁之言,但真正做主的其實是寇涴紗,媒婆只是負責跑腿而已,郭淡有意要選擇幾對金童玉女來做七夕網戀的代言人,讓大家知道七夕網戀可不是玩玩鬧鬧,是真的能夠尋覓到如意郎君的,比媒婆還要靠譜一些。

  「夫人辦事,我向來都放心。」

  說著,郭淡突然一手托著臉,看著寇涴紗,笑吟吟道:「不知夫人又有何興趣愛好?」

  寇涴紗頓時一愣,旋即臉上飄來一層晚霞,尷尬的瞟了眼寇義。

  寇義忙道:「姑爺,大小姐,若沒有其它的事,我先出去了。」

  「下回早點,記得關門。」

  郭淡都不看他。

  「是是是。」

  寇義剛剛轉身走得兩步,又走回來。

  郭淡怒了,轉頭看向他,眼中是火光四濺,如今可沒有電,沒有電的電燈泡是毫無價值的。

  寇義哭喪著臉道:「姑爺,有件事挺…挺嚴重的,我……」

  「什麼事?」

  「就是關於那邢全的,先前那三姑又來了,這左邊才剛消下去,右邊臉又腫了。」

  「對哦!我將這事給忘了。你稍微等會。」

  郭淡拉開自己的小抽屜,找了一會兒,抽出一份信來,遞給寇義道:「你去交給三姑,就說將這信交給邢全,他看了自然就會明白。」

  「是。」

  寇義接過信來,立刻退了出去,然後將門關上。

  寇涴紗面泛擔憂道:「夫君,你這樣玩,小心會玩出火來的。」

  郭淡不以為意道:「且不說就邢全那腦子,我想什麼時候玩弄他都行,就算讓他發現,就他那點火,一泡尿就能夠滋滅,不打緊的。」

  寇涴紗神情怪異,只覺噁心。

  郭淡又是問道:「夫人,你的興趣愛好是什麼?」

  寇涴紗斜目一瞥,淡淡道:「看書。」

  「看書?咳咳,不…不是賺錢嗎?」郭淡有些後悔問出這個問題。

  寇涴紗豈不知他是什麼意思,道:「賺錢是公事,也是生活所必要的,怎能歸納到興趣愛好上面,難道夫君的興趣愛好是賺錢?」

  「當然…不是,我怎麼會這麼膚淺,其實我跟夫人一樣,也是喜歡看書。呵呵。」

  郭淡笑得有些心虛。

  「夫君最愛看的書,一定是左傳吧。」寇涴紗眼中閃過一抹狡黠。

  「左…左傳?這個…你怎知道?」郭淡趕緊從回憶裡面搜索一下。

  「我聽汐兒說,每當夫君睡不著時,看一眼左傳,便能夠馬上入睡,看了一個多月,還對那第一頁唸唸不捨。」

  「……」

  郭淡頓時一臉窘迫。

  寇涴紗不禁掩唇一笑。

  「這個汐兒真是無法無天,我回去定當好好教訓她一番。」郭淡勃然大怒。

  寇涴紗哼道:「堂堂男子漢,竟然敢做不敢認,就知道欺負汐兒。」

  「夫人誤會了,這我有什麼不敢承認的,我相信每個人都有一本入眠的書籍。」

  「那你為何要遷怒於汐兒。」

  「那是因為她偷看我英武不凡的睡姿。」

  「……」

  人不能這麼無恥。

  寇涴紗不由得深呼吸一口氣,忽見這廝目光下移,頓時羞怒道:「你看甚麼?」

  怪我咯?沒事你挺什麼挺,這麼凸出。郭淡一臉純潔的搖搖頭道:「沒,沒看什麼?」

  寇涴紗警惕的看了他一眼,忽然想起什麼似得:「對了!有件事差點忘記跟你說了,如今許多進士已經在準備回家了。」

  「哎呦。我差點將這事給忘了。」郭淡又問道:「準備得怎麼樣?」

  寇涴紗道:「那些進士聽得我們免費送他們回去,自然是願意,畢竟此去江南,路途遙遠,但是我們還要運送很多畫冊去江南,如此大規模的商品交易,一般可都得通過官牙來進行。」

  官牙其實就是壟斷貿易,城鎮裡面的小規模交易,私牙可以做,但是兩地之間大規模的交易,就必須得官牙來做,這是朝廷給予他們的壟斷權。然而,由於畫冊的特殊性,以及郭淡如今的地位,其實不經過官牙,應該也是可行的。

  郭淡沉吟片刻,道:「暫時還不宜與他們發生衝突,而且我想倘若不是陛下支持咱們,官牙早就找上門來了,心裡也一定對我們感到諸多不滿。」

  寇涴紗點點頭道:「我也是這麼想的。」

  別的不說,他們將牙行擴張到十萬兩的規模,遠超過官牙,官牙肯定會不爽,但這是皇帝特許的,他們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郭淡道:「暫時先哄著他們,你讓寇義拿些錢去打點一下,多給一點也無所謂,那邊我再讓小伯爺派伯爵府的人跟著畫冊一塊南下,名義上還是給他一些面子,但最終還得按我們的銷售計劃來賣。」

  寇涴紗點頭道:「我知道了。」

  「阿嚏。」郭淡突然莫名其妙的打了個噴嚏,他搓了搓鼻子,「是哪個王八蛋在算計老子。」

  ……

  「啟稟陛下,董平已經在殿外恭候。」

  李貴來到萬曆身前,躬身一禮道。

  「宣!」

  不一會兒,只見一個三十歲左右,體貌雄偉,身著紅袍的男子入得殿內。

  「微臣董平叩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此人名叫董平,乃是北鎮撫司的千戶,不過五品官而已,但是錦衣衛是直接向皇帝負責,尤其是這北鎮撫司的錦衣衛,就是他們與東廠合稱廠衛,而且他們可以跳過都指揮使,直接向皇帝匯報,這董平就是萬曆的親信,歷史上萬曆之所以能夠做一個肥宅,就是因為有錦衣衛的存在,他雖然不上朝,但是對朝中情況是一清二楚,不至於失控。

  「免禮!」

  萬曆問道:「董千戶,最近你們北鎮撫司可否要招人?」

  董平愣了下,皇帝什麼時候喜歡過問這種小事,嘴上卻趕忙回答道:「回稟陛下,還未到招人的時候。」

  萬曆稍稍點頭,道:「朕現在命你將一人招入北鎮撫司,此人名叫郭淡,乃馬市街寇家牙行的女婿。」

  「微臣遵命。」董平立刻抱拳道。

  這對於錦衣衛而言,算個什麼事,毫無難度可言,況且這還是皇帝親自吩咐。

  萬曆又是叮囑道:「但是你不可對其動用武力,亦不可逼迫他,必須得讓他心甘情願的加入你們,另外,不能讓任何人知道,這是朕吩咐的。」

  董平愣住了,這好像就不太適合錦衣衛了吧。

  萬曆卻是不管,問道:「聽明白了嗎?」

  「聽…聽明白了。」

  董平只覺此事甚是詭異。...<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19-10-23 12:15 AM

第一百五十四章 再遇徐姑姑

  臨近中午時分,寇義帶著辰辰走在喧鬧的馬市街上。

  自郭淡主持牙行一來,辰辰便成為他身邊的第一個親信,但辰辰畢竟是一個學徒,故此寇涴紗吩咐寇義不管出門辦什麼事,只要辰辰沒有別的事,就帶著他一塊去,讓他歷練歷練。

  「這些官牙可真是黑呀,都收了咱們一百兩,說話還是陰陽怪氣,語中帶刺。」

  辰辰撇著嘴,一臉不服氣的抱怨著。

  寇義道:「你就別抱怨了,這是沒有辦法的事,若不討好他們,就算我們的船可以從京城出去,可是到了江南,只怕也會被人百般阻擾,到時只會得不償失,這一次下江南,對於我們牙行可是非常重要的。」

  話雖如此,他卻面泛愁容。

  其實說到底,也就是一些畫冊而已,又不是大規模的綢緞、茶葉,等大宗商品的交易,換做平時,稍微打點一下就行了,但是這一回他拿了一百兩出來,對方兀自有些不滿,寇義知道,他們不是嫌錢少,而是不滿他們牙行。

  別的不說,就他們牙行擴張的規模,就已經令官牙非常不爽,這古代穿衣住房都是很有講究的,私牙弄得比官牙還要大,這其實可以算是僭越之罪。

  「老寇!」

  忽聽得一聲叫喊,寇義偏頭一看,只見一個二十來歲,身著白領藍袍,腰束黑帶的年輕男子小跑過來。

  「原來是陳五哥,有禮,有禮。」

  寇義趕忙拱手一禮。

  辰辰雖不認識這人,但機靈的他見到寇義這般恭敬,也趕緊作揖行禮。

  此人名叫陳旭升,乃是北鎮撫司的一名力士,與寇義認識,他們一個是錦衣衛,一個是牙人,都是混跡於三教九流,相識也是很正常的。

  這陳旭升來到寇義面前,突然瞟了眼辰辰。

  寇義立刻道:「辰辰,你先回去。」

  「是。」

  等到辰辰離開之後,寇義又請陳旭升去到邊上一間茶肆裡面坐下。

  剛剛坐下,茶都未上,那陳旭升便探過頭去,低聲道:「老寇,可別說做兄弟的不關照你,我們頭昨日告訴我,說咱們北鎮撫司要招一名懂商之人,專門處理與商人有關的案件,我當時就想到你。」

  寇義忐忑不安道:「難道陳五哥是想讓我進你們北鎮撫司?」

  陳旭升真想撒泡尿給他照照,錦衣衛出帥哥,那是世人皆知,就你這模樣,進去不就是砸錦衣衛的招牌麼,道:「老寇你就年紀大了一點,但是我聽說你姑爺讀書人出身,識數認字,又懂得做買賣,長得也是眉清目秀,倘若…呵呵…我倒是可以幫你們姑爺在我們北鎮撫司混一個差事。」

  寇義狐疑道:「真的假的?」

  陳旭升極為嚴肅道:「千真萬確,我可以保證,只要稍微打點一下,絕對沒有問題。」

  寇義可是不知道郭淡也皇帝賜封都給拒絕了,他心想:如果姑爺能夠在北鎮撫司混個差事,認識幾個兄弟,他們至少不用這麼討好那些官牙,問道:「不知需要多少錢打點?」

  在明朝中期,這都不能叫貪污,這是規矩,大臣在宮中辦點事,也得給太監錢,這就是為什麼西遊記裡面,就連佛祖邊上的和尚,都得收點人事。

  陳旭升五指一張,「這個數就行了。」

  「五百兩?」寇義道。

  陳旭升眉角跳了跳,遲疑片刻,才道:「五十兩。」

  「五十兩。」寇義又狐疑的瞅了瞅陳旭升,什麼錦衣衛變得這麼不值錢,而且還是北鎮撫司的差事。

  陳旭升心如明鏡,道:「老寇,不瞞你說,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咱們急需這方面的人才,但符合我們標準的,也就你們寇家女婿和那柳家大公子,不然的話,就這點錢,你想都別想」

  「原來如此。」

  寇義稍稍點頭,又道:「多謝陳五哥,我這就回去跟我們姑爺說說。」

  「行。」

  陳旭升點頭道:「明日我再過來,但你們可得趕緊一點,我們頭可是一個沒有耐心的人。」

  「是是是。」

  等到寇義離開之後,陳旭升便立刻去到邊上的一條小巷內,快速的過得一個轉角,只見一個三十歲左右,留著山羊鬍的男子站在裡面,見得陳旭升來了,便是問道:「怎麼樣?」

  陳旭升道:「頭,您大可放心,一準沒問題,方才我說五十兩就能夠搞定,那老寇都還不相信,要不是頭你囑咐過,至少也得要他個一百兩,雖說他幫聖上辦過事,但到底也就是一個贅婿,能讓他加入咱們錦衣衛,那可是他的福氣,明兒那郭淡見到我,保管會高興的暈過去。」

  「我不管你要多少錢,但這事你可不能給我辦砸了,這可是上頭親自下達的命令。」

  「哎呦,頭,您且放心,這事一準壞不了。」

  陳旭升不以為意。

  ……

  那邊寇義也急忙忙回到牙行,哪知郭淡不在,於是他便激動的將這事告知寇涴紗。

  寇涴紗聽罷,面無表情道:「夫君他去五條槍那邊了,明日那陳五哥若真來了,你就出去請他一頓飯,給上幾兩銀子,推了這事。」

  寇義驚訝道:「推…推了?」

  寇涴紗稍稍點頭。

  寇義十分不解道:「這是為何?倘若姑爺能夠在北鎮撫司混個職位,可對咱們牙行有很大的幫助。」

  錦衣衛的一個差事,能夠跟戶部官員相比嗎?寇涴紗也懶得解釋,道:「你待會自個去跟姑爺說吧。」

  ……

  「五條槍…唉…真就還不如叫撿肥皂。」

  郭淡站在五條槍大門前,看著那閃亮亮的三個大字,以及那個標誌,不免抹了一把汗。

  但是沒有辦法,徐繼榮喜歡,簡單好記,朗朗上口。

  入得門內,只見裡面是空蕩蕩的一片,他不禁抬頭看天,心想:今日天氣不錯,那些鶯鶯燕燕呢?還是這名字帶有詛咒性質,弄得後面,就真的只剩下五條槍。

  忽聽得前面有人說話。

  「姑姑,您難道來一回,就再坐一會兒,好歹也吃上一頓便飯再走啊!」

  是徐繼榮的聲音。

  郭淡抬頭看去,只見徐繼榮正一臉焦急的圍著一個身著白色道袍的美婦轉悠著。

  這美婦道姑正是徐繼榮的姑姑。

  郭淡可沒有想到在這裡會遇到徐姑姑,心裡糾結著,要不要暫時迴避。

  未等他做決定,徐繼榮已經瞧見了他,當即吼道:「淡淡,你怎地來呢?速速離開,我姑姑不想見到你,莫要惹著我姑姑生氣了。」

  徐姑姑抬目看去,不禁秀眉微蹙。

  你個白癡,不會使眼色麼,你就這麼嚷嚷,我還能走嗎?郭淡差點沒有爆粗口,真他媽豬一樣的隊友,可轉念一想,關於徐姑姑,他心中確實有愧,既然遇見,何不道個歉,不管是何原因,徐姑姑肯定是受害者。

  於是他迎面走了過去。

  徐繼榮驚奇道:「淡淡,你聾了嗎?」

  郭淡完全無視那廝,來到徐姑姑面前,拱手一禮,語氣誠懇道:「上回小子因誤會,言語冒犯了徐姑姑,心裡一直都覺得非常愧疚,還望徐姑姑不與我這小子一般見識。」

  徐姑姑瞧了眼郭淡,向徐繼榮道:「你去前面等姑姑。」

  徐繼榮立刻道:「我可不能走,萬一這廝又欺負姑姑您,我要在這裡保護姑姑。」

  郭淡差點噴出一口老血來,心裡暗自發誓,從今日起,京城雙愚正式解散。

  徐姑姑只是稍稍沉眉,徐繼榮便是撓著頭道:「那…那我就先去前面等姑姑。」

  「嗯。」

  等到徐繼榮離開之後,徐姑姑開口道:「關於那事,榮兒已經跟我說了,雖錯不在你,但也足見你這人品行不端。」

  儼然一副長輩的口吻。

  郭淡聽得有些納悶,道:「徐姑姑……」

  「你還是叫我無思居士吧。」

  「呃……無思居士,我品行正不正,這個跟您似乎沒有多大的關係,而且,不管錯在誰,但我終歸還是言語上冒犯了您,雖非我本意,但向您道歉也是應該的,這一事歸一事。」

  徐姑姑道:「倘若你跟榮兒沒有任何關係,我倒也不會多說什麼。」

  郭淡恍然大悟道:「原來居士是害怕我帶壞小伯爺。」

  徐姑姑點點頭道:「正是如此,榮兒他自小就嬌生慣養,養成一身陋習,平日裡經常胡作非為,好在他年紀尚小,還有機會改正,若能結交一些品行正直之人,還可將他拉回正道來,倘若盡結交一些狐朋狗友,只怕會越陷越深。你年紀雖不大,但城府極深,擅於投機取巧,手段也是陰狠毒辣,與你來往,對榮兒有害無益。」

  郭淡驚訝道:「居士調查過我?」

  徐姑姑莞爾道:「何需調查,近日這滿城風雨,不都是出自你手麼。」

  看來這女人還真是不簡單啊!郭淡隨意拱拱手:「過獎,過獎,但是居士為何不想想,我不過一家商戶的上門女婿,為何能夠結識如小伯爺這等身份顯貴的人物。」

  徐姑姑蹙眉道:「你是說這是他爺爺安排的?」

  難道不是你爹麼,說得這麼生分,看來他們父女確實有很大的問題,不過這女人的反應還真是快。郭淡笑道:「我可什麼都沒有說。」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便多說什麼。告辭。」

  徐姑姑微微頷首,然後往前走去,可走得兩步,她突然又停了下來,猶豫少許後,側目道:「投機取巧絕非正道,長此下去,終有一日你會自食其果的,到時寇家父女也將會被你所累。」

  提到寇守信、寇涴紗,郭淡就有些火氣了,當即冷笑一聲,反唇譏諷:「倘若你是想忽悠我去當一個老實巴交的農夫,年年交稅養著你們這群百無一用的懶人,那你就還是省省吧。」

  徐姑姑美目一睜,偏頭看向郭淡。

  郭淡也回過頭來,直視著她,笑吟吟道:「心虛了嗎?」

  徐姑姑突然展顏一笑,可真是迷倒眾生,又聽她言道:「你如今交得稅可比那農夫要多得多。」

  言罷,便徑直離去了。

  郭淡呆若木雞,過得一會兒,他雙拳緊握,格格作響,真是豈有此理,你給我等著,回去我就想辦法逃稅。...<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19-10-23 05:06 PM

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19-10-23 06:49 PM 編輯

第一百五十五章 到底是誰在求誰

  當然,郭淡也只是想想而已,在這風口浪尖上,他可不敢逃稅,萬一被姜應鱗他們待著,那不死也得脫一層皮,況且明朝的商稅也不是很高。

  郭淡望著徐姑姑那豐腴卻不失高挑的身段,暗想: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了,小伯爺這麼天真可愛,我怎麼可能傷害他,我要傷害,也是傷害你爹爹那隻老狐狸,呵呵……

  「淡淡,我姑姑與你說了甚麼?」

  送走徐姑姑後,那徐繼榮便急忙忙跑到郭淡身前問道。

  郭淡半開玩笑道:「你姑姑讓你離我遠點。」

  徐繼榮哼道:「我姑姑才不會這麼說。」

  「騙你是豬…你幹什麼去?」

  話說到一半,郭淡突然發現徐繼榮掉頭就走。

  「哦,我突然想起有事,我先回去了。」聲音已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

  這個蠢貨。

  郭淡是哭笑不得,也懶得搭理他。

  他今日可不是來專程向那徐姑姑道歉的,而是來視察工作的,這是他們第一次將畫冊賣到外地去,對於郭淡而言,可是非常重要的。

  好在其餘人不像徐繼榮這麼不靠譜,一切都在井然有序的進行中,關於運往江南的畫冊早已經準備妥當,現在又在加緊製作七夕網戀的畫冊。因為冊封大典畫冊的大賣,導致資金迅速回籠,這獎金什麼的自然都不在話下,工匠們也是幹勁十足,而且,沒有徐繼榮的搗亂,郭淡安排工作也是相當順利。

  ……

  「姑爺,你回來了。」

  剛剛回到牙行,寇義便急忙迎上來。

  郭淡只是瞟了眼他,便問道:「有什麼事嗎?」

  言罷,他往椅子上一坐,輕輕鬆得一口氣。

  寇義道:「我今兒去官牙那邊打點好了,他們倒是答應了,但我看得出,他們對咱們還是非常不滿。」

  郭淡道:「是錢給少了嗎?」

  「那倒不是。」寇義搖搖頭,又道:「我想多半還是因為我們牙行最近擴張得太快。」

  郭淡稍稍點頭,道:「那也沒有辦法,咱們要賺大錢,總會有人不開心的,所以,我們開心就行。」

  寇義訕訕道:「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我還是感到有些擔憂,如今官牙幾乎掌控著一切,任何進出京城的貨物,可都得經他們手,其餘城鎮皆是如此,他們要給咱們使絆子,那可真是有太多手段,姑爺,我看咱們還是得未雨綢繆啊。」

  郭淡驚訝的瞧了眼寇義,隨即笑著點點頭道:「不錯,不錯,看來你最近長進了不少,那不知你有何妙策?」

  寇義忙道:「說來也真是巧了,今兒我遇到那北鎮撫司的陳五哥,他說他們北鎮撫司最近要招一個懂商的人才,目前他們手中就兩個人選,一個是那柳承變,還有一個就是姑爺您,倘若姑爺您願意的話,我可以幫您去打點一下。」

  「錦衣衛?」

  郭淡狐疑得打量著他。

  寇義忐忑道:「姑爺,你為何這麼看著我?」

  郭淡道:「你老實跟我說,你到底收了他們多少錢?」

  我收錦衣衛的錢?寇義想想都覺得汗毛豎立,哭喪著臉道:「姑爺,您就別取笑我了,我哪敢收他們的錢。」

  郭淡道:「不然的話,你幹嘛繞這麼大一個彎,來忽悠我去當錦衣衛。」

  未必你一個商戶想錦衣衛,還得人家送錢給你?

  寇義趕忙解釋道:「姑爺,你是不是將情況給弄反了,姑爺若想進北鎮撫司,我們可還得送錢給他們,哪有他們送錢給我們的道理。」

  「你說什麼?老子進他北鎮撫司,老子還得送錢給他們?他們是瘋了吧。」

  到底是誰瘋呢?

  寇義都有些迷糊了,道:「姑爺,其實…其實很多大戶家庭都是想盡辦法,讓自己的兒子去當錦衣衛裡面混個差事,因為這麼一來,至少也不會被錦衣衛欺負,更何況那些官牙。」

  郭淡算是聽明白了,輕輕按著雙目:「管家,我今天心情不是很好,你就不要拿這種瑣碎之事來煩我,他們愛招誰就去招誰,不要去搭理他們。」

  大小姐說得果然沒錯,真是可惜了這個機會啊。寇義聽罷,知道郭淡肯定不會答應的,又是問道:「姑爺,那陳五哥明兒還會過來詢問,您看…咱們該怎麼回?」

  「這也要我教你?唉…方才還真不該誇你。」郭淡睜眼看著寇義,怒其不爭道:「你就說我腎虛,身體不好,無法勝任錦衣衛那等要職。明白了嗎?」

  「明白,明白。」

  寇義嚇得連連點頭,又一臉關切道:「姑爺若真是腎虛,我倒是認識一些大夫……」

  「滾。」

  等到寇義滾出門之後,郭淡嘴裡兀自是唸唸有詞,「虧你丫的還是個管家,連這個都不知道,我特麼有腎虛的機會麼。」

  ……

  翌日。

  那陳旭升早早就來到寇家牙行,雖然郭淡不在,但寇義兀自不敢讓他進門,直接在門口攔住他,又跟他去到對面的茶肆。

  「老寇,怎麼樣?」剛剛坐下,陳旭升便是急急問道。

  「陳五哥,真是多謝你的一番好意,但是我們姑爺自小身體就不好,常常頭暈目眩,手腳無力,只怕無法勝任。」

  說著,寇義又掏出一錠銀子來,遞了過去,「這兩日可真是麻煩陳五哥了,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陳旭升看都沒有看,一手就將寇義的手撥開,神情激動道:「老寇,你先別急著拒絕,我們頭說了,是招收懂商的人才,又不是讓他去捉賊,就算他頭暈目眩,手腳無力,也沒有關係。」

  「這都沒有關係?」

  寇義震驚的看著他。

  錦衣衛是幹什麼的,保護皇帝,儀仗隊,偵查案件,不管是哪樣,可都要一副好身體啊!

  「都說沒關係了。」陳旭升直接掏出一張紙來,拍在桌上,「你瞧,我可是連任命狀都給你拿來了,你們要是不答應,我回去如何交差?」

  寇義瞅了眼那任命狀,不禁面色一驚,作為牙人,一眼就能辨真偽,這還真是北鎮撫司的任命狀,心裡納悶著,什麼時候錦衣衛變得這麼不值錢。

  「行行行,這事你做不了主,你們姑爺在店裡麼,我自個去跟他說。」

  陳旭升瞅著寇義那木訥的表情,心裡焦急的很,畢竟他昨日可以拍胸脯保證過,拿起任命狀站起身來。

  寇義驚醒過來,趕忙道:「五哥且慢,我家姑爺一早就出門了,這樣吧,我再去跟他說說。」

  陳旭升躊躇片刻,又將任命狀往桌上一放,道:「我不管你這麼多,明兒我來取的時候,上面必須得有你家姑爺的名字,否則的話,休怪我不講情面。」

  「啊?」

  寇義瞧了眼那任命狀,又瞧了眼陳旭,越發迷糊了,這到底是誰在求誰啊!

  不過寇義倒是沒有騙他,郭淡此時還真不在店裡,他一早就約了周豐去往碼頭那邊。

  只見城東的碼頭上停著二三十餘艘貨船,全部都是掛著紅綢,從頭掛到尾,寫著「狀元紅」的招子,那是迎風招展,抖動得嘩啦嘩啦響,不僅如此,每艘貨船的船身還用紅漆寫著「念奴嬌號」、「蝶戀花號」等等。

  總之,無不洋溢著廣告的氣息。

  但都是有關於酒的廣告,而這錢卻是金玉樓出的。

  這猛龍過江,心裡也會虛的,故此郭淡為金玉樓訂製的計劃就是,將所有的資金全部投入到狀元紅上面,將狀元紅給捧紅,金玉樓就直接過去專賣。

  倘若直接打金玉樓的廣告,那南京的酒樓見他如此囂張,又是氣勢洶洶,豈會讓他好過。

  「唉…可真是好事多磨啊!」

  周豐望著那些船隻,又向郭淡道:「不瞞賢侄,這事我是一早就準備好了,前些日子我還真怕會夭折。」

  「夭折也很正常,做買賣哪能無往不利,但最重要的是要堅持下去,否則的話,就永遠不可能成功。」

  「賢侄這話在理啊!」周豐笑著點點頭。

  郭淡又問道:「不知員外打算何時去南京開分店。」

  周豐不答反問道:「不知關於七夕網戀的畫冊何時出?」

  郭淡愣了下,道:「難道員外是想……」

  周豐笑著點點頭,道:「賢侄也應該知道,雖然七夕網戀結束多日,但直到如今,還有不少人商量著要再舉辦一次。我是這麼想的,有狀元紅在,只要我的分店一開,這生意是肯定差不了,但是這也難免會遭遇同行的嫉妒,我想在明年的七夕節前開張,藉著舉辦七夕網戀與那些酒樓打好關係。」

  郭淡眼中一亮道:「這個主意還真是不錯,等到員外立足之後,可就不怕他們了。」

  「哪裡,哪裡。」周豐謙虛一笑,又道:「不過要想舉辦好這七夕網戀還是離不開你們牙行,賢侄何不借此去南京開個分店。」

  郭淡稍稍點頭,「值得考慮。」

  正當這時,一個碼頭上管事的走了過來,道:「周員外,這第一批貨已經全部裝上去了,不知下一批船何時來。」

  周豐立刻道:「過兩日就來了。」

  郭淡瞧了眼那些貨船,道:「員外,話說回來,這船好像是小了一點。」

  周豐忙道:「我倒也想弄些大點的船,但是這運河水淺,有些地段走不了大船,而且這運河主要是供漕運使用,咱們商人就只能用這麼大的船。」

  郭淡好奇道:「既然如此,為何不走海運?」

  周豐道:「賢侄有所不知,這海上風浪大,且還有倭寇作亂,風險太大了。」

  郭淡稍稍點頭,又瞅著那貨船,若有所思著。

  雖然郭淡只是在碼頭上逗留一會兒,但由於路途較遠,故此到傍晚時分,他才回到牙行。

  「姑爺,你可算是回來了,今兒那陳五哥又來了,也不知是不是昨日他會了錯意,還是他以為姑爺你一定會答應的,他…他連任命狀都給帶來了,您看這如何是好?」

  寇義哭喪著臉,將任命狀給郭淡遞去。

  郭淡拿過任命狀來,揉成一團,扔入竹簍中。...<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19-10-24 12:25 AM

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19-10-24 12:44 AM 編輯

第一百五十六章 被擄

  霸氣?

  威武?

  囂張?

  只怕這都不足以形容郭淡這隨手的一個動作。

  只能說他活夠了。

  是真的活夠了。

  寇義都懵了。

  這可是北鎮撫司的任命狀,而不是廢紙來的,進去那裡的人可就沒有活著出來過。

  吱呀一聲。

  後門打開來,只見寇涴紗走了進來,她白了郭淡一眼:「你也真是不知深淺,倘若讓人瞧見,可有得你受的。」

  她一邊說話,一邊從竹簍中檢出那張任命狀來,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展開來。

  「不是為夫不知深淺,而是他……」郭淡看著寇義,神情嚴肅道:「你身為管家,要有自己的判斷,這事我昨日已經說得非常清楚,你就應該直接推掉,不管是直接推掉,還是打太極,總之,不是再來問我一遍怎麼辦。」

  「這事可不能怪管家。」

  寇涴紗道:「夫君,我看這事不是那麼簡單。」

  郭淡疑惑的看向寇涴紗。

  寇涴紗道:「這任命狀是那陳五哥硬塞給管家的,還說倘若明日這上面沒有寫上你的名字,會有後果的。」

  寇義是委屈巴巴的點著頭。

  郭淡道:「也就是說他們是專門針對我的?」

  寇義連連點頭道:「我看是有這個可能的,那陳五哥平時可是貪小便宜,可是這回他都沒有拿我的銀子。」

  「可這是為什麼?」郭淡納悶道。

  要說來捉他,他還能夠理解,可要說逼他當錦衣衛,這他可真是沒法理解。

  寇涴紗道:「你說會不會是陛下?」

  「倒是有這個可能。」郭淡稍稍點頭,又道:「但也有可能是那東廠督主所為,不過他也沒有必要這麼做,這有什麼意義。」

  寇涴紗稍稍點頭,不管是皇帝,還是張鯨,似乎都沒有必要這麼做,因為這沒有任何意義,他們若真想郭淡幹什麼,郭淡未必還有反抗的能力,不禁道:「難道真是北鎮撫司看重夫君你的才能,故而想招你進去。」

  「我也不清楚。」郭淡也始終想不明白,嘆道:「所以說,這官場是切記入不得,我這都還沒入,這屁大的事,就弄得這麼煩人,這要真進去了,哪還有命回來,算了,不去想了,反正這事打死我也不會答應的。」

  其實這事很簡單,就是想賴賬,只不過因為對方是皇帝,導致這事變得這麼複雜,萬曆也不好意直接說賴賬,況且他還打算長期使用郭淡,另外,這事又不能讓人知道,萬曆跟牙商合作做買賣,這要讓人抓著把柄,那些言官估計都會笑醒,可算是逮著你了。

  寇涴紗輕輕點了下頭,如果去當錦衣衛,就還不如去戶部當官,畢竟錦衣衛名聲不好,尤其是跟東廠同流合污之後。

  寇義道:「姑爺,可那是錦衣衛,咱們不過是一個牙商。」

  「你也知道咱們只是一個小牙商,他們隨便站一個出來都能夠將我們捏死,但咱們現在不是好好的坐在這裡麼,就證明他們不敢捏死咱們,咱們不需要害怕。」郭淡微微一笑,又道:「不過管家,這就得考驗你的功力,我若被他們逮著,那我也不好拒絕,只能你去跟他們談。」

  寇義慌得不得了,「我…我怎麼跟他們談?」

  要是商人,那他自然知道怎麼做,問題是對方是錦衣衛,萬一將他弄進去,那就直接給他燒紙錢吧。

  郭淡如今也明白寇義的苦衷,於是道:「你別害怕,平日裡怎麼跟那些商人打交道的,就怎麼跟他們打交道,如果實在拒絕不了,你就先拖著,說我最近很多事要忙,等過了這期間再說,另外,你還可以暗示他們,我忙得事,跟陛下多多少少有些關係。」

  寇義稍稍點頭道:「是,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你先出去吧,我還有事要跟夫人談。」

  等到寇義出去之後,郭淡又向寇涴紗道:「夫人,今日我去碼頭那邊轉了轉,發現一個問題,就是如今的貨船,實在是太小了一點,運不了多少貨物,雖然目前還不至於影響到我們,但是今後肯定會有很大的影響,甚至可以說,如果不解決這個問題,十萬兩的規模就已經到頭了。」

  寇涴紗輕輕嘆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運河主要是供應漕運,咱們京城的糧食、瓜果大多數都是來自江南,故而對我們商人是有著很多限制的。」

  「就算不限制,也走不了多少貨物。」郭淡鬱悶道。

  寇涴紗道:「那你打算怎麼辦?」

  郭淡道:「我想走海運。」

  寇涴紗立刻道:「可是不行。」

  「我知道海上有倭寇,而且浪大,但是我認為這些都是可以克服的。」

  郭淡語氣非常肯定,因為他將來肯定是跟世界接軌的,那麼這海上運輸,遲早得走,就還不如現在開始準備。

  「可是沒有這麼簡單。」寇涴紗神情凝重道:「夫君,這可真是一條死路呀,只怕你剛剛踏上去,就會死無葬身之地,就連陛下都保不了你。」

  郭淡驚嚇道:「沒這麼誇張吧。」

  寇涴紗輕輕嘆道:「夫君你有所不知,其實一直以來都有人建議走海運,但最終都未能成功,而你說得那些風險都不過是次要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漕運。」

  「漕運?」

  「嗯。」

  寇涴紗點點頭,道:「這京杭大運河承擔著我朝七八成的貨物來往,其中利益可想而知,這裡面可是涉及到文武百官,王公貴族,若走海運,就會傷及他們的利益,他們能讓你好過嗎?」

  「原來如此。」

  她這麼一說,郭淡立刻明白過來,他雖然不太懂這明朝的制度,但是這其中利益他還是能夠算清楚的。

  然而,這裡面的水遠比他想像中的還要深得多,可非那點利益就能夠說得清楚的。

  雖說海運風險高,但是漕運耗損大,而且漕運是難以減少損耗的,而海運的潛力是無限的,再加上大明的造船技術是突飛猛漲,其實是可以克服的,至於倭寇麼,你要不走海運,就永遠無法消滅倭寇,因為利益不在這裡,也就不會全力消滅倭寇。

  這跟畫展可不是一回事,畫展只是有關道德問題,無關利益,只要能夠圓回來就行,但是漕運乃是整個統治階層的核心利益,甚至與百姓都是息息相關,任何人碰都得死,哪怕是皇帝也不敢觸碰這條紅線,當然,從皇帝的利益來看,漕運是可以完全控制的,但是海運的話,是很難控制的。

  但是話說回來,既然其中利益如此複雜,郭淡想要控制漕運,那就是天方夜譚,唯一的辦法,就只能是避開漕運。

  也就是說,海運將是他唯一的選擇。

  寇涴紗見郭淡沉吟不語,可是擔心的要命,道:「夫君,這漕運可真是碰不得啊!」

  郭淡一怔,笑道:「夫人請放心,我還沒有活夠,不會這麼早想死的,小點就小點,咱們就多運幾趟。」

  寇涴紗這才稍稍鬆得一口氣。

  ……

  第二日,那陳旭升又來到馬市街,找到寇義,這回他可沒有笑臉給寇義,從見到寇義開始,就是陰沉著臉。

  原來當日那鎮撫使董平在接到命令之後,就直接吩咐下去,他又不能說是皇帝吩咐的,導致下面都還沒有人想幹這活,這算個什麼事,堂堂聞之色變的北鎮撫司,竟然要主動去招攬一個牙商,真丟不起這人。

  故此才選了與寇義相識陳旭升來辦這事,而陳旭升之所以答應下來,是因為他以為從中撈點錢,哪裡知道搞得複雜,還被上頭教訓,可真是得不償失。

  當他聽到寇義的婉拒之詞後,不禁怒拍桌面,霍然起身,指著寇義道:「寇義,你別給臉不要臉,我們北鎮撫司看中你家姑爺,那是你家姑爺十世修來的福分,你們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個,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牙商,有甚麼了不起的。」

  寇義趕忙點頭應道:「五哥說得是,我家姑爺不過就是一個小牙商,而且還是上門女婿,學問也不高,就一童生,以前就鬧出不少笑話來,若去得你們北鎮撫司,只怕還會給你們添麻煩,到時還會連累到五哥,那柳大公子好呀,人聰明還讀過不少書,長得也是一表人才,比我家姑爺要強多了。」

  「你……」

  陳旭升咬著牙,臉都變成了紫色,當初提到柳承變,其實就是因為他知道柳寇兩家的矛盾,故意以此來撈好處,哪裡知道如今寇義竟會以此做藉口,氣急道:「好好好,既然你們看不上我們北鎮撫司,那我也就不勉強你了,告辭。」

  「五哥慢走。」寇義是如蒙大赦一般。

  陳旭升剛走到門口,又折了回來,手一伸:「任命狀。」

  「哦,在這裡,在這裡。」

  寇義趕忙拿出一張鄒巴巴的紙來,陪著笑臉道:「真是對不住,這任命狀如此寶貴,我就一直放在身上,睡覺時都不敢放在別處,結果不小心就弄…弄皺了。」

  騙誰不好,騙錦衣衛。

  陳旭升一看,哪能不明白,鼻子都給氣歪了,拿過任命狀,便氣沖沖的離開了。

  他出得茶肆,便立刻又去到邊上那條小巷內。

  「怎麼樣?」

  那位留著山羊鬍的漢子見得陳旭升來了,便是立刻問道。

  「頭,我……」

  「連這點小事你都辦不成?」

  「頭,這可真不能怪我,那廝根本就沒有將我們當回事,盡找一些蹩腳的理由來敷衍我們。頭,你看,他都將咱們的任命狀弄成什麼樣了。」

  陳旭升將掏出那張皺巴巴的任命狀來,遞給那年長的漢子。

  那漢子不禁眉頭一沉,慍道:「真是豈有此理。」

  陳旭升氣急道:「實在是那廝身邊有陛下的近衛護著,不然的話,昨日我就打算將他擄走,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有三頭六臂,竟敢在我們錦衣衛面前囂張。」

  「不可。」

  那漢子忙道:「若能夠用武力,那我還犯得著這麼做麼。」

  陳旭升道:「就算不用武力,那也得跟他見著面,今兒我可是一直在觀察,那廝根本就沒有出門,可是他們管家卻騙我說,一大早就出門去了,他總是避而不見,那我也沒有辦法啊。」

  那漢子沉吟少許,道:「先回去再說吧。」

  ……

  皇城。

  「公公!」

  「事辦妥呢?」

  李貴從臺階上下來,向董平問道。

  董平訕訕道:「我先前已經吩咐手下去辦了,但是對方似乎不願意。」

  李貴早有料到,道:「你們就這點本事?」

  董平為難道:「公公,這事可真怨不得我們,那郭淡身邊一直都有陛下的近衛護著,他又躲著我們的人不見,我們有手段也使不出啊!」

  李貴沉吟少許,道:「那你想怎樣?」

  董平道:「至少得給我們機會與他見上一面。」

  「你先等會。」

  李貴上得臺階,入得殿中,過得一會兒,他便走了出來,道:「行了,這我們會安排的,但是你要記住,切不可傷害他,知道嗎?」

  「公公大可放心,我都是安排我們北鎮撫司最善良的一個小隊去辦這事的。」

  董平說著,又是好奇道:「公公,那郭淡不過就是一個小牙商,為什麼陛下要廢這麼大的勁……」

  李貴道:「這可不是你問的。」

  「是。」

  董平尷尬一笑。

  李貴又是叮囑道:「記住,這事可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

  而那邊郭淡早已經忘記這事,他也真沒有功夫去想這事,他不僅要忙著下江南的事,還得籌劃著牙行重組的事。

  雖然入股契約都已經簽下,但是將私有化為公有,可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夠完成的,好在有寇涴紗這位賢內助在,那些契約章程,以及內部改造的事,就不用他勞心,他基本上是負責外部的事宜。

  這日上午,郭淡準備出門去五條槍那邊,看看七夕網戀的畫冊準備的怎麼樣。

  「咦?你們什麼時候換得班?」

  出得門來,郭淡突然發現幾個陌生的面孔。

  其中一人抱拳道:「回郭公子的話,我們是昨夜換得班。」

  郭淡點點頭,然後上得馬車,道:「去五條槍。」

  行得一頓飯功夫,郭淡突然發現這走得不是原先的老路,於是問道:「這是去哪裡?」

  「郭公子有所不知,那邊今日封路,只能往這邊走。」

  「封路?為什麼封路?」

  「具體我們也不清楚。」

  郭淡稍稍點了下頭,倒也沒有多想什麼,這可是皇帝的近衛,職業素養槓槓滴,退一步說,人家要害他,他未必還跑得了,心想定是哪個大人物要逛街。於是他又閉目思索起來。

  突然,他身子劇烈的點撥了一下,彷彿上了一個臺階似得。

  「出什麼事呢?」郭淡下意識道。

  可是令他驚奇的是,外面竟無人應答,他急忙掀開車簾,發現周邊的光線很暗,再一仔細觀察,原來他此時正身處在一間大木棚內,而那兩名護衛已不見蹤影,就連馬伕都沒有看見了。

  又聽得後面響起哢哢哢的聲音,好似要關門的聲音。

  我去!郭淡趕緊下得馬車來,正好見到大門從外面合上。

  驚魂未定時,忽聽得一個冷笑:「郭童生,想要見你一面,可還真是不容易啊!」

  郭淡回過頭去,只見一個年輕人甩著一條鐵鏈走了出來,心神一晃,顫聲道:「你…你是何人?」

  他可是最怕這種事。

  「我就是錦衣衛小五哥。」...<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19-10-24 05:49 PM

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19-10-24 06:07 PM 編輯

第一百五十七章 要人的狗的確不叫

  「錦衣衛小五哥?」

  郭淡茫然的搖搖頭道:「我不是認識你啊!」

  啪!

  一聲悶響。

  鐵鏈掉在地上。

  這你媽可真是尷尬呀!

  陳旭升登時一臉窘迫,旋即急得跳腳道:「難道寇義沒有跟你提過我的大名嗎?」

  「寇義?哦……我想起來了,想起來了,你就是那陳五哥。」郭淡指了下陳東旭,然後走上前,拱手笑道:「久聞五哥大名,如雷貫耳,今日一見,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啊!失敬,失敬!」

  心裡暗自思忖,看來這一切都是陛下安排的,除陛下之外,沒有誰可以調動那些近衛,不過陛下為什麼非得逼我加入錦衣衛呢?在沒弄清楚其中原因,我可不能輕易答應,鬼知道裡面有什麼陰謀詭計。

  雖然想不通此中原因,但他一顆心可算是放了下去,因為他知道自己無性命之憂。

  陳東旭緩緩拾起鐵鏈來,冷笑道:「不認識也沒有關係,今日之後,你想忘記我可都難啊。」

  說話時,他目光左右看了看。

  郭淡下意識左右看了看,這才發現周邊有著許多的刑具,心想:嚇唬誰了,要能用刑,你們早就用了,根本不會說這麼多廢話。不禁咦了一聲:「你們是打算在這裡搞燒烤嗎?」

  話音剛落,就聽得一陣嗆咳聲。

  「咳咳咳……」

  郭淡偏頭一看,發現左邊角落裡面坐著一個高高胖胖,小眼睛,留著八字鬍,油膩猥瑣的大叔,手上還拿著一個啃了大半的雞腿,不禁心想:不是說錦衣衛全是帥哥嗎?怎麼會有一個這麼猥瑣的大叔在?

  「哎呦!可是嗆死老子了。」

  那油膩大叔拍著胸口,又指著郭淡道:「燒烤?虧你小子想得出來。」

  「過獎,過獎。」 郭淡拱手笑道。

  那油膩大叔嘿了一聲,好氣好笑道:「你小子還真不把我們錦衣衛當回事啊!」

  要是別的人,看到這麼多刑具,早就嚇癱了,這小子倒好,竟然想到燒烤,只能說真是太有才了。

  「豈有此理。」

  陳旭升頓時怒氣上湧,拿著鐵鏈衝上前去。

  「哎哎哎!」

  那油膩大叔急忙跑了過來,攔住陳旭升,道:「小五,先別動氣,讓我與他說說。」

  演!繼續給我演!我倒要看看你們想玩什麼把戲。郭淡瞅著他們兩個一唱一和,暗自不屑。

  那油膩大叔攔住陳旭升之後,又走到郭淡身前,笑吟吟道:「小子,你說這些是用來燒烤的,倒也不全錯,只不過這上面烤得可都是人肉。」

  「是嗎?」

  郭淡面色一驚,然後滿臉好奇道:「這人肉好吃嗎?」

  剛剛啃完雞腿的油膩大叔,不禁胃裡一陣翻湧,差點沒有吐出來,又納悶的看著郭淡:「我說你小子是真傻,還是在這裡跟我老子裝傻?」

  郭淡笑道:「我只是覺得大家都是成年人,沒有必要一上來就打打殺殺的,什麼事都是可以商量的。」

  「那行,咱們就先商量一下,之後再討論這燒烤的事。」油膩大叔道:「如今我們頭看上你了,希望你能夠加入我們錦衣衛,你可要知好歹啊。」

  「抱歉,這我恕難從命。」郭淡拒絕的非常直白。

  油膩大叔驚訝道:「為何?」

  郭淡聳聳肩,雙手一攤,道:「很簡單,殺人放火,我幹不了,因為我沒膽;貪贓枉法,我不需要,因為我很有錢;欺男霸女,嗯…這得分開來說,欺男我不做,因為我打不過,霸女,這個我很想,但是我又沒經驗,總結起來一句話,這錦衣衛我是真幹不了。」

  那油膩大叔聽得嘴角直抽抽,怒道:「你竟然敢這麼誣蔑我們錦衣衛,我看你真是活夠了。」

  郭淡笑呵呵道:「若這算是誣蔑的話,那我敢問一句,你們現在在幹什麼?我可是大大的良民。」

  這一句話又將那油膩大叔噎了個半死。

  「啊---」

  只聽得一聲瘋狂的吼叫聲,只見那陳旭升抓狂道:「老包,你讓開,我今兒非得讓這小子知道我們錦衣衛的厲害。」

  這咬人的狗不叫,你們要真敢將我怎麼樣,早就綁著我,皮鞭滴蠟,犯的著廢這功夫麼。郭淡直接一屁股坐在刑具架上,架著腿,有恃無恐看著他們兩個。

  這般主動的犯人,他們可還真是第一回見,不禁都懵了。

  正當這時,忽聽得房樑上響起一個冰冷的聲音,「你們兩個就別再丟人現眼了,他已經看出你們不敢拿他怎麼樣。」

  郭淡抬頭一看,只見一道身影從那高高的房樑上落下,不禁哇了一聲,「壯士真是好身手啊!咦?聽聲音怎麼好像是個女人?」

  只見一道瑰姿艷逸的身影從黑暗中走出來,頭戴網巾,大大的眼睛,高挺的鼻樑,精緻又不失大氣,近一米七的高挑身材,穿著一襲白領黑袍,腰束白腰帶,稍顯緊身的服飾,將她那玲瓏有致的身段凸顯的淋漓盡致,雖是女人,但卻是眉宇軒昂,手握繡春刀,更顯得英姿颯爽,但英氣之中又不失女人嫵媚,有著一種難以言明的美。

  「三…三姐,你可別衝動,上頭可是囑咐過的,你還是回上面待著吧……」

  那油膩大叔見到這個女人,頓時慌得一逼,又趕緊向郭淡道:「小子,你還不快答應,要不然你小命不保啊!」

  真是三個人一臺戲啊!郭淡心中暗自不屑,這種招數,他在電視裡面都見過不少。沒好氣道:「不是我不答應,而是我真的幹不了。」

  說話間,那女人已經走到郭淡身前,手握繡春刀的大拇指往前一翹,繡春刀當即飛出,刀柄直接擊打在郭淡的肚子上,手腕一抖,唰地一聲,刀入鞘。

  「呃!」

  郭淡一聲悶響,跪在地上,只見他左手摀住肚子,舉起另一隻手,微微抖動著,「我…我答應。」

  看來這咬人狗果真是不叫的!

  真是失策啊!

  半柱香後。

  只見郭淡坐在桌前,老實巴交的在任命狀寫上自己的名字,然後遞過去。

  他也是個實誠的有錢人,只要你動手,他就沒有辦法了。

  那油膩大叔接過任命狀來,看了一眼,然後向郭淡笑道:「我說你小子可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早答應的話,就不用受著皮肉之苦,我你這又是何苦了。」

  郭淡往旁瞟了眼,只見那女人抱著繡春刀,背靠在樑柱上,眼中閃過一抹懼怕,心道:好漢不吃眼前虧,等我出去再說。呵呵笑著,不做聲。

  這時,又見陳旭升拿著一套鮮紅亮麗的制服走了過來,重重扔在桌上。

  「哇!不虧是錦衣衛,效率槓槓滴,我這才剛聘上,你們就連制服都給我準備好了。」

  「少廢話,快些穿上。」

  「穿就是了,用得著這麼凶麼。」

  郭淡麻利的換上制服,都已經認慫,那就慫到底唄,穿上之後,他低著頭打量著自己,道:「挺合身的,也挺好看的,請問這裡有沒有鏡子,我想照照自己。」

  正當這時,大門突然緩緩打開來,只見一位腰背筆挺的男人走了進來。

  「頭。」

  那油膩大叔立刻走了過去,挺直身板,抱拳一禮,然後稟報道:「頭,在我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勸說下,郭淡已經答應加入我們錦衣衛,這是他的任命狀。」

  與方才那個猥瑣的大叔,簡直判若兩人。

  陳旭升當即激動道:「老包,這點功勞你也要搶。」

  那油膩大叔瞧他一眼,道:「小五,你終歸還是太年輕了,辦事還是太過浮躁,難怪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還得我親自出馬。」

  「你……」

  陳旭升睜大眼睛,指著那油膩大叔,氣得差點昏厥過去。

  「行了!」

  那男子拿過任命狀,又瞧了眼郭淡,道:「你跟我來,上頭要見你。」

  「來了。來了。」

  郭淡趕緊舉手,跑了過去,只要活著出去,才有報仇的機會。

  出得大門,那男子便是跨上駿馬,又回頭看著還傻傻站在門前的郭淡,問道:「你還愣著作甚,快些馬上。」

  郭淡抹了一把汗,道:「真不好意思,我不會騎馬。」

  「……」

  一頓飯功夫後。

  「這不是皇城們?」

  當郭淡從馬車上下來之後,發現自己竟然站在皇城門前。

  只見門口站著一位身著麒麟服的中年男子,此人正是鎮撫使董平。

  帶郭淡來得那男子走上前,抱拳一禮,道:「卑職參見鎮撫使,」

  「聽說人已尋到?」 董平問道。

  那男子側過身來,指著郭淡道:「此人名叫郭淡,乃是馬市街的一個牙商,是我們從京城商人中尋到最為合適的人選。」

  郭淡聽得雲裡霧裡,這究竟在搞什麼鬼?

  董平瞧了眼郭淡,點點頭,道:「你跟我來。」

  「哦。好的。」

  郭淡木訥的點了下頭,然後跟著董平入得皇城。

  一邊走著,郭淡一邊偷偷打量著董平,幾番猶豫之後,終於忍不住小聲道:「鎮撫使……」

  「皇城之內,禁止喧嘩。」董平警告道。

  「……」

  行得一盞茶的功夫,他們來到大殿門前。

  通報之後,只見一個太監急急行出來,他激動道:「鎮撫使,聽聞這人已經尋到了。」

  「是的。」

  董平指著伸手的郭淡,道:「就是他。」

  「郭淡?怎麼是你?」

  這太監正是李貴。

  董平驚訝道:「公公認識此人?」

  李貴眨了眨眼,沉默不答。

  郭淡如今可真是一頭霧水了,茫然的看著李貴,「李公公,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19-10-25 12:14 AM

第一百五十八章 都是一群演員

  懵了!

  真的懵了!

  郭淡只覺自己又穿越了,腦中是一團漿糊,猶如身處在迷霧之中,分不清方向。

  李貴瞧了眼董平,又向郭淡道:「你跟我過來。」

  「哦。」

  郭淡目光都有一些呆滯,傻乎乎的跟著李貴來到臺階左邊的一角。

  「這還不都怪你。」李貴捏起蘭花指,指了下郭淡。

  「怪我?」

  郭淡都快要哭了:「公公,我才是受害者,你知不知道,他們方才對我做了些什麼,各種辱罵毒打,各種刑具,弄了我整整一早上啊!在我的心裡,在我的身體上都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

  這廝告狀張口就來,也不管那麼多,反正又不是法制社會,不誣蔑可是會吃虧的。

  李貴打量了一下,道:「錦衣衛辦事雖自有一套章法,但也不至於如你說得那般誇張,你如今不也好好的站在這裡麼。」

  郭淡趕忙道:「那是因為我看了眼那刑具就已經嚇暈過去,之後他們說什麼,我就做什麼,不然的話,我哪裡還有命見到公公啊。」

  這小子可真是天生幹錦衣衛的料啊!李貴沒好氣道:「就算是,那也得怪你自己。」

  郭淡欲哭無淚道:「公公,我是受害者呀,這怎麼能怪我?」

  李貴道:「我問你,是不是你建議陛下不要將銀子放在倉庫裡面。」

  「是…我不是建議陛下,我當時只是闡述一個道理。」

  「我再問你,前些天陛下本想讓你去戶部任職,你是不是拒絕了。」

  「我不是拒絕,我只是發了誓,沒有辦法。」

  「不管你是不是建議,有沒有辦法,這事還就是你造成的,可是怪不得人。」

  「還望公公明言。」

  「這你都不明白?」

  郭淡將頭晃得給撥浪鼓似得,他這回可不是裝傻,而是真不明白。

  李貴略顯責怪的看了他一眼,道:「你說不能將銀子放在倉庫裡面,這的確很有道理,陛下也是非常贊成,但是陛下貴為一國之君,他怎麼能夠與你這個牙商合作,這要傳出去,那定會落人口舌的。

  所以陛下就想讓你去戶部任職,因為內庫名義上也是屬於戶部的,如此你便可名正言順幫陛下打理內庫,可是你又不能當官。」

  說到這裡,李貴嘆了口氣,道:「陛下也沒有辦法,那只能另尋人才,於是命錦衣衛去民間搜尋人才,然後編入錦衣衛,如此便可以順理成章的為陛下效力,可哪裡知道,錦衣衛也找上了你。」

  郭淡心裡咯登一下,原來陛下打算另起爐灶,這你媽幸虧選中了我,不然的話,我豈不是為他人做了嫁衣。

  可轉念一想,這事有些不對勁,瞧了眼李貴,煞有其事道:「公公,我看這事可不是這麼簡單,你知道麼,他們今早上可是將陛下派去保護我的近衛都給支開了,這是何等權力啊!」

  這傢伙挑撥離間的本事看也真是厲害。李貴暗道一句,又故作納悶道:「什麼近衛,陛下昨夜就已經召回保護你的近衛。」

  「昨夜就已經召回?」郭淡驚訝道:「這怎麼可能,今早我出門時,明明有兩個近衛保護著我。」

  李貴瞟了眼那邊的董平,小聲道:「陛下的近衛亦隸屬他們錦衣衛。」

  郭淡也瞧了眼董平,然後皺眉道:「公公的意思是?」

  李貴稍稍點頭。

  郭淡又問道:「可是為何陛下要召回近衛?」

  李貴哼道:「難不成你還打算讓陛下的近衛一直保護你?你未免也想得太美了,如今冊封大典已過,陛下自然得召回近衛。告訴你,朝中已經有大臣對此議論,堂堂天子近衛,竟然去保護一個商人,這像話麼。」

  你媽!這若撤走了,我會被人撕碎的呀!郭淡開始有些冒汗。

  李貴偷偷瞄了眼郭淡,眼眸一轉,道:「不過你也別怪錦衣衛,這事陛下也不好明說,故而沒有囑咐清楚,我去跟他們說一聲,讓他們別去打擾你。」

  「別!」

  郭淡趕忙攔住李貴,笑嘻嘻道:「公公,這…這是緣分呀,而且,我覺得錦衣衛這身袍子挺適合我的,公公以為呢?」

  李貴打量了下他,「倒是挺俊的,可是你不是不能夠當官嗎?」

  郭淡道:「錦衣衛也算是官嗎?」

  「那倒是算不上。」

  「這不就結了。」

  李貴眼中閃過一抹笑意,又道:「你可得想清楚了,如今陛下可還不知道此事,待會我去稟報之後,你別又給我耍什麼滑頭,惹了陛下不開心,還會連累我跟董鎮撫使。」

  「不會不會,而我也沒有耍過啊!」郭淡趕忙保證道。

  「那行,你在這稍等一會兒。」

  李貴指了下郭淡,然後便返回殿中,過得一會兒,他才走出來,站在臺階上,道:「郭淡,陛下宣你入殿。」

  「是。」

  郭淡忙不迭的上得臺階,又與李貴一同入得殿中。

  「草民郭淡叩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免禮吧。」

  萬曆微微抬手,又笑呵呵道:「怎麼兜來兜去,還是找到了你。」

  郭淡嘿嘿道:「陛下,這就是緣分呀!」

  若是不抱緊萬曆這肥腿,只要出宮,他就是死路一條。

  李貴哼道:「你個牙商,膽敢跟陛下說緣分,真是不知自己幾斤幾兩。」

  「哎…說是緣分,倒也沒有說錯。」萬曆擺擺手,呵呵笑得幾聲,又向郭淡道:「關於此事你可已清楚?」

  「清楚!清楚!」

  郭淡直點頭,又道:「李公公已經跟草民說得很清楚,草民願為陛下效犬馬之勞。」

  萬曆眼中閃過一抹得意之色,點點頭道:「這事朕本就不想讓太多人知曉,由你去辦,朕最為放心。另外,關於冊封大典一事,你也是功不可沒,理應論功行賞,雖然你已經加入錦衣衛,但你又不能為官,那麼朕現在就賞你飛魚服一套,繡春刀一柄,以及一塊大內令牌,有此令牌,你便可進出宮中。」

  「多謝陛下賞賜。」

  郭淡行得大禮,心想:飛魚服,繡春刀,都是一些什麼玩意?不過那塊大內令牌倒是有點用,今後進門至少不用擔心被太監敲詐。

  萬曆瞅著郭淡,會心一笑,其實他也有意要給郭淡一點教訓,這小子有時候實在是太可恨了。

  這可是就有著根本上的區別,如果郭淡不在體制內,那麼皇帝要麼就明搶,要麼就得付錢,其實明搶也不是不行,但問題是,搶了一回,可就沒有第二回。然而,郭淡一旦成為錦衣衛,為皇帝辦事,就是理所當然的,拿的是俸祿,即便是論功行賞,賞什麼不還是萬曆說了算麼。

  但這賞賜倒也不差。

  飛魚服、繡春刀可不是每個錦衣衛都有的,那必須是立下大功,或者得到皇帝恩寵,由皇帝親自賞賜,是身份的象徵,這兩樣可都是每個錦衣衛的夢想,但是對於萬曆而言,這玩意可沒有白花花銀子好,郭淡若抽他幾萬兩佣金,他會哭死去。

  萬曆又問道:「不知你還有何要求?」

  郭淡如實言道:「草民懇請陛下別召回那兩名近衛,不瞞陛下,草民得罪的人太多了。」這性命攸關,可得一五一十。

  「那你就要收斂一點。」

  「草民謹記陛下的教誨。」

  萬曆稍一沉吟,道:「朕的近衛可不能總是在你家待著,不過這事朕會讓鎮撫使安排的,而且你穿著飛魚服,一般人可不敢輕易動你。」

  我操!難道這飛魚服就是明朝的黃馬甲?不過這名字倒是比那黃馬甲要好聽多了,聽著都覺得文雅騷氣。郭淡道:「多謝陛下。」

  萬曆又道:「關於你上回提到的馬賽,朕深思熟慮之後,覺得你這主意,倒是值得一試,畢竟如今這馬政確實存在著很多問題。」

  說到此處,他頓了頓,道:「但是你此法是劍走偏鋒,朝中大臣也定會百般阻擾的,而且,朕擔心他們也不會將矛頭指向太僕寺。」

  上回只是籠統的說了下,但問題是,那徐夢晹是個老好人,誰都不得罪,而且在軍方又很有勢力,即便他問責太僕寺,內閣大臣和言官可能也只是就事論事,不會去太針對太僕寺,這馬政一事,可不是涉及到一個人,而是涉及到很多方面,畢竟有大量的油水可撈。

  郭淡道:「只要陛下放出一個消息,那他們絕對會將矛頭指向太僕寺的。」

  萬曆忙問道:「什麼消息?」

  郭淡道:「就是關於興安伯將草民引薦給陛下一事。」

  萬曆雙目一睜。

  李貴也是驚訝的看著郭淡,心想:這小子看著是眉清目秀,老老實實,出得招可真是陰狠毒辣。

  一個時辰後。

  郭淡捧著一個木托盤從殿中走了出來,只見托盤上面放著一套飛魚服和一把繡春刀。

  李貴只是送他出得殿門,便吩咐一個小太監送他出宮,而他則是回到殿內,見萬曆坐在椅子上沉思著,不禁小心翼翼道:「陛下,您真的打算這麼做?」

  萬曆瞧了他一眼,道:「你覺得不妥嗎?」

  李貴道:「這馬政可是國之大事,萬一要出問題……」

  「出問題?」萬曆不禁冷笑一聲:「難道你認為現在的問題還少嗎?其實人人都知道有問題,但就是無人提出解決之法,不是他們想不到,而是他們根本就不想解決,既然如此,那朕只能另闢蹊徑。」

  李貴頓時誠惶誠恐道:「陛下恕罪,是奴婢想得太簡單了。」他漸漸明白,這事並非只關乎錢。

  萬曆又道:「你去囑咐一下董平,讓他一定要護郭淡周全。」

  「奴婢遵命。」

  李貴出得大殿,又去到邊上一間屋內。

  「公公!」

  董平站起身來。

  「不好意思,讓鎮撫使久等了。」

  「哪裡,哪裡,此乃我職責所在。」

  李貴又道:「這小子暫時先就在你們北鎮撫司待著,但是你也別安排任務給他,找一個不起眼的小旗隊讓他待著就行了,哦,再找一武藝高強之人專門保護他,可莫要讓他受到傷害。」

  董平點頭道:「公公請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這回他可不敢多問什麼。

  而那邊郭淡出得皇城,坐在馬車上,凝眉思索著。

  這事他越想越蹊蹺,不像似一個巧合,而像似專門設計的。

  如果是有人故意設計我,那這個人一定是陛下,可是陛下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真的是因為要避免與商人合作嗎?那陛下也可以跟我明說,不需要費這麼大的周折。

  想著想著,他突然目光下移,望著那飛魚服和繡春刀,過得好半晌,喃喃自語道:「不會是…不會是他不想給我佣金吧。」

  飛魚服、繡春刀已經是論功行賞,那麼也就是說,佣金就肯定不會給了。

  「你媽…真是忒也摳了。」

  郭淡當即氣得眼淚都快出來了,憤憤不平的罵道:「演員!都是他媽的一群演員!說得就跟真的似得,尤其是那李公公,簡直可以去拿奧斯卡了。」

  恍然大悟的郭淡,氣憤之餘,不禁又細思極恐。

  這真是太恐怖了,當時真的玩得他分不清方向,還以為自己走運,不然的話,就要痛失大腿。

  只能說這招數真是太陰了,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低落下來,郭淡只覺自己非常渺小,這一不留神,大象腿就會從天而降,道:「不行,在陛下的BGM裡面,我就如同螻蟻一般,任由他們玩弄,連一點招架之力都沒有,這官場是決計碰不得的,我必須要開啟我的BGM,讓金錢轉動聲音,響徹大明,如此方有一戰之力。」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19-10-25 05:06 PM

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19-10-25 08:32 PM 編輯

第一百五十九章 生不如官門

  當郭淡身著錦衣制服,手捧飛魚服和繡春刀回到寇家時,那寇守信、寇涴紗、寇義皆是一臉懵逼。

  說好的打死也不當錦衣衛呢?

  怎麼轉眼間連制服都穿上了!

  這轉折未免也忒大了。

  郭淡還能說什麼。

  嗯,真香!

  當寇守信知道郭淡穿上這一身制服,實際上是為了方便更好的為皇帝工作,不禁是高興不已,其實這也正如郭淡計劃的那般,死死抱住萬曆的肥腿不鬆手,只不過出現一點點偏差而已,而這偏差在寇守信看來是光耀門楣啊!

  郭淡不懂行,他們可都是懂的,這飛魚服加上繡春刀,在商界絕逼是可以橫著走的。

  可是不要太爽啊!

  尤其是寇義,笑得嘴都合不攏了,他終於明白姑爺為什麼那麼任性,原來是對方的籌碼不夠,對於郭淡的崇拜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他哪裡知道郭淡今天經歷了什麼。

  如這種事,也只能跟夫人說說。

  「噝…輕點!輕點!噢噢噢噢…疼…疼啊!」

  可惜,這一聲聲呻吟聲是出自一個男人之口,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只見郭淡就躺在了床上,敞開著外衣,一隻白皙細膩的素手,輕輕在他的腹部揉著。

  這隻素手的主人,正是寇涴紗,聽著郭淡的呻吟,她莫名的覺得臉頰發燙,但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又瞧了眼郭淡腹部那塊青紫,不禁蹙了蹙眉,道:「這人下手未免也太重了一點。」

  郭淡苦笑一聲:「說來你可能不信,她就是動了動大拇指而已,而且她還是一個女人。」

  說話間,他又仔細了回憶了一遍,還真就是動了動大拇指。

  假的吧!

  定是機械彈力。

  「女人?」

  寇涴紗稍稍一愣,道:「莫不是那楊三姐?」

  「對對對,我不知道她姓什麼,但我聽別人喊她作三姐。」郭淡是連連點頭,又問道:「你認識她嗎?」

  寇涴紗螓首輕搖道:「倒是不認識,不過聽說過她,因為她是錦衣衛中唯一一名女人。」

  郭淡納悶道:「說起來,我也覺得好奇,原來這錦衣衛還有女的。」

  「就她一個。」

  寇涴紗輕輕嘆道:「她們一家四代都是錦衣衛,她的父親與她兩個哥哥,也都是錦衣衛,可是在多年前,她父親與她兩個哥哥在潮州偵查倭寇時,不幸身亡,就留下她一個人,故此朝廷才破例讓她繼承她父親的一切,成為一名錦衣衛。」

  「這麼悲慘。」

  「所以你也別去記恨她,我想她也不是有意要與你為難的。」

  寇涴紗不禁生了惻隱之心。

  「不會,怎麼可能,說真的,我還要謝謝她。」郭淡笑呵呵道。

  寇涴紗錯愕道:「謝謝她?」

  「嗯。」郭淡點點頭,道:「是她打醒了我,若她今日不打醒我,只怕以後我會栽了一個更大的跟頭。」

  寇涴紗疑惑的看著郭淡。

  郭淡嘆了口氣,嘴角泛起一絲苦笑來,嘆道:「在此之前,我還是將一些事想得太簡單了一點,以為只要摸清楚其中的利害關係,那便可做到無往不利,然而事實並非是那麼簡單,我根本就看不清楚這其中的利害關係,我不過就是一個很渺小很渺小的商人,他們若跟我較真起來,我根本是毫無招架之力。」

  今日之事,的確給他造成很大的衝擊,他曾以為拿住皇帝的命脈,抓住各方的核心利益,便可為所欲為,至少可以將主動權握在自己手中,但現實告訴他,他是圖樣圖森破,對方只要稍微動動腦筋,他就只有挨打的份。

  寇涴紗聽得一愣,呆呆的看著郭淡。

  郭淡瞧著她,不禁道:「你為何這麼看著我,難道我說錯呢?」

  「不。」

  寇涴紗輕輕搖頭,然後笑道:「夫君能夠意識到這一點,可真是太好了。」

  她一直都覺得郭淡有些過於激進,完全不把自己當做一個卑微的商人。

  這其實也是事實。

  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從一個資本世界來到這裡的郭淡,雖然有意識的知道這不是一個資本社會,這是一個封建社會,但潛意識裡面,他還是習慣於資本社會那套做法,這是一種習慣,包括他的思維方式,一時半會是難以改變。

  郭淡苦笑一聲,感慨道:「曾幾何時,我真的是很想坐在這裡,讓你來養我,悠閒的過一輩子,但其實這也是很難的,指不定哪天在路上不小心撞到誰,可能就會家破人亡,要想在這裡生存下去,那只有成為人上人。」

  寇涴紗微微蹙眉,道:「夫君是想要入官場?」

  「不。」

  郭淡搖搖頭,道:「經過今日之事,此生我都不會入官場,錦衣衛的小幹事就已經到頭了,也不怕你笑話,這不是我傲嬌,而是因為我沒種,若進了官場那道門,我估計用不著半年,我就會被他們吃得連渣滓都不剩,我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那些傢伙的實力可真是深不可測啊。」

  今天他真的是被那群演員,演得雲裡霧裡,好像遇到老千似得,也演得他是心服口服,他知道興許對方還可能只是跟他玩玩而已,要來真格的,他長九個腦袋都不夠用。

  那些大臣、太監都已經快要修煉成精了,而他在華爾街都還沒有混個名堂出來,想要在明朝的官場嶄露頭角,那可真是太難了,中國那麼多朝代,就屬明朝的官場是最為複雜的,也是最為凶險,水是最深的,而他那些超出整個時代數百年的知識,可沒有告訴他,如何玩這些陰謀詭計。

  看來他今日是真的吃到教訓了。寇涴紗對此是不憂反喜,她覺得郭淡真的該收斂一些,你就是一個卑微的商人,別整天打著皇帝主意,這本來就是不對的,又是問道:「那夫君打算怎麼做?」

  郭淡凝眉思道:「我若想要取得成功,就只有一個辦法。」

  寇涴紗問道:「什麼辦法?」

  郭淡目光漸漸變得深邃起來:「就是將整個大明都拖入到我的節奏中來。」

  「整個大明?」寇涴紗驚愕道:「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郭淡沉吟道:「暫時我無法具體說明白,因為這很難形成一個具體的計劃,只能將這作為一個目標,一步步朝著這個目標前進。」

  寇涴紗覺得自己誤會了!

  這哪是要收斂的節奏,這簡直就是要變本加厲啊!

  郭淡突然偏頭看向寇涴紗,見其額頭上微微有些冒汗,不禁伸手輕輕握住她的素手。

  寇涴紗微微一怔,轉頭看向他。

  郭淡笑道:「夫人請放心,我會非常小心的,若無絕對把握,絕不會輕易出手的,我也不會像之前那樣,獨自一人衝在前面喊打喊殺。」

  他手心的溫熱,稍稍安撫了寇涴紗那悸動的心,她凝視著郭淡,只覺今日的郭淡與之前的郭淡不同,少了一絲玩世不恭,多了一份認真,過得少許,她輕輕點了下頭,他們已經在這漩渦之中,想退也是退不出的。

  郭淡又道:「不過目前我得集中精力,處理陛下的事,關於牙行的事,可能就得夫人多多勞心。」

  寇涴紗點點頭,又道:「周豐他們已經將錢都陸續送了過來,他們入股我們牙行,是渴望得到回報,我們該如何運用這幾萬兩?」

  他們牙行現在買賣加在一起,也用不著這麼多了錢,連十分之一都用不上,這一下子多了幾萬兩,她都不知道該如何用。

  郭淡道:「這是我們重組以來的第一筆買賣,一定要鬧出一點動靜來,這樣才能夠給予他們信心,我原本是計劃拿著這錢一舉衝垮京城中的官牙,這些官牙實在是太礙事了。」

  寇涴紗震驚的看著郭淡。

  這傢伙可真是一點都沒有改變。

  「夫君,你方才不是還說要收斂一點麼。」寇涴紗提醒道。

  郭淡點頭笑道:「所以我現在不打算這麼做,如果直接衝垮官牙,那我們就會成為眾矢之的,定會惹來不少麻煩,所以我現在打算扶植一家牙商上去當官牙,做我手中的傀儡,如此一來,表面上不會改變什麼,但實際上我可以裡應外合,暗中操縱京城的貿易往來。」

  寇涴紗驚奇道:「這如何做得到?」

  郭淡正色道:「衝垮官牙對於我而言,算不得什麼難事,而且這奪命鉤我早已經打造好了,現在就等著掛魚餌上去,比較麻煩的就是,這事如何能夠做得不留痕跡,讓人察覺不到我們頭上來,不要像畫展那事,乞丐都知道都是我幹得。」

  他的那些知識,在官場上,沒啥用,但是在買賣還是給他帶來極大的優勢。

  寇涴紗知道郭淡不是在開玩笑的,一直以來他對官牙都有著很大的怨念,因為他一直都很想涉足大宗商品,但這些都被官牙把持著,這是必須要面對的,思忖少許,道:「與其扶植一家牙行上去,就不如把我們自己升為官牙?」

  郭淡搖搖頭道:「一旦升為官牙,那麼就一定會涉及到官場,我現在看到官場爸爸都感到害怕,能不沾邊,盡量不沾邊。」

  寇涴紗稍稍點頭,道:「那夫君打算扶植誰上去?」

  郭淡道:「夫人以為京城中誰最有資質?」

  寇涴紗稍一沉吟,忽驚訝道:「柳家?」

  郭淡眼中閃過一抹光芒,道:「正好一箭雙鵰。」...<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19-10-26 12:15 AM

第一百六十章 是她是她就是她

  翌日清晨。

  「夫君,這飛魚服和繡春刀可都是非常珍貴的,若非遇到一些特別的情況,就還是不穿為好。」

  寇涴紗站在郭淡身前,細心幫郭淡整理著,看著身他身上穿著那精緻、漂亮、貴氣的飛魚服,眼中卻透著一絲擔憂。

  「現在就是特別情況啊!」

  「現在?」

  「嗯。」

  郭淡點點頭,道:「陛下已經將近衛召回,暫時又沒有安排人來保護我,陛下說穿著飛魚服,就沒幾個人敢動我,那必須得穿著,要是破了,去找陛下再要一件就是,小命要緊啊。」

  再要一件?你當這是什麼?

  寇涴紗哭笑不得,但小命的確更加重要,於是也沒有多說什麼,又輕輕在肩膀處掃了掃,「好了!」

  郭淡非常熟練的側了側身,顯擺了下肩上的飛魚圖案,道:「怎樣?」

  寇涴紗稍稍點頭:「倒是非常合身。」

  郭淡卻是面色一僵,心想:他們到底是從何時就開始算計我了。

  這時,汐兒突然快步跑入屋內,微微喘氣道:「姑爺,姑爺,外面有兩個自稱是北鎮撫司的錦衣衛找你。」

  又是該死的錦衣衛,哦不對,我特麼現在也是錦衣衛,不能罵自己該死,但也無須害怕。郭淡鼓了鼓胸膛,道:「汐兒別怕,姑爺如今有飛魚服護身,凡人是近不了身的,你立刻去召集所有的家丁拿上鋤頭在前院集合。」

  「哦。」

  汐兒如臨大敵一般,直點頭,小臉紅撲撲的,煞是可愛。

  「等下。」寇涴紗抿了下唇,道:「這光天化日之下,他們可不敢亂來。」

  郭淡道:「昨日之事可不是發生在黑夜,不管怎麼樣,總得叫幾個擋刀的,要不然,咱們養著這麼多家丁幹嘛。」

  他真不是開玩笑的。

  吃一塹長一智,記吃不記打,那是傻逼所為。

  等了一會兒,他才出得院中,只見站著一男一女,一個白領藍袍,一個白領黑袍,男得正是那陳旭升,而女的則是大明唯一的女錦衣衛楊飛絮。

  「是她,是她,就是她。」

  郭淡指著那女錦衣衛,不禁叫道:「昨日就是她打醒…不,打傷我的,她來幹什麼?」

  目光再往旁一移,只見離他們五步遠,站著三五家丁,手持鋤頭,瑟瑟發抖。

  「哇!抖得比我還厲害啊!我要他們有何用?」

  郭淡看著那些家丁抖動的雙腿,都覺得有些眼花,頓時心虛的一逼,在自己的家,毫無安全感。他倒不是記恨楊飛絮,他們只是奉命辦事,他要恨也是恨上面那群人,我只是害怕,誰叫他是有錢人,有錢人都怕死,本想叫寇涴紗打道回府,可想想自己可是男人,在自己女人面前,可是不能慫的。

  「飛魚服?」

  聽得一聲咋呼,只見那陳旭升指著郭淡,目瞪口呆。

  呀呀呀!這飛魚服果然不同凡響,這麼遠的距離,都引起這麼大反響。郭淡不禁挺著腰板,護在寇涴紗身前,大步走了過去。

  楊飛絮斜目一瞥,又瞧了眼郭淡腰間的繡春刀,眉頭不禁皺了下。

  「你這飛魚服是上哪偷來的?」

  待郭淡行至身前,陳旭升才反應過來,頓時一驚一乍的問道。

  不愧是錦衣衛,誣告起人來是如此自然,一點都不像似裝得。郭淡皺眉道:「什麼偷的,會不會聊天,你去偷一件這麼合身的給我看看,我這可是買的。」

  「買的?」

  陳旭升更是睜大雙眼:「你上哪買得,我也去買…咳咳咳,胡說,這飛魚服誰敢賣?」

  「騙你作甚,我這從陛下那裡買的。」

  「夫君。」

  其身後的寇涴紗趕緊小聲喊了一句。

  陳旭升這才注意到寇涴紗,偏頭看去,郭淡趕緊護在寇涴紗身前,「看你妹。」

  「她是我妹?」陳旭升驚訝道。

  郭淡額頭上冒出三天黑線來,「就你這模樣,你也好意思。」

  陳旭升可算是醒悟過來,哼道:「有什麼了不起的,在我眼中,任何女人可都比不了我三姐,我三姐可是錦衣衛中最漂亮的。」

  話音剛落,就見楊飛絮手中的刀柄出竅,旋即就聽得陳旭升嘴裡發出一聲悶響。

  這一聲悶響,郭淡是何其熟悉。

  又見陳旭升摀住胸口,憋著一口氣,道:「你們先聊,我…我先坐一會兒。」然後就退到一旁,一屁股坐在廊道上的護欄上。

  聊你妹,這種聊天方式,誰受得了啊!郭淡下意識往後退一步,發現步子大了,竟然退到寇涴紗身後去了,趕緊又向邁出一小步,至少保證平齊,手忙腳亂的從腰間取下繡春刀,「告訴你,繡春刀我也有。」

  楊飛絮見繡春刀握在連刀都拿不穩的郭淡手裡,眼中閃過一抹怒氣。

  「怕了吧!」郭淡見楊飛絮不做聲,試探了一句,見其還不做聲,自當她默認,又道:「喂。你們上我家來幹嘛?」

  楊飛絮聞言,神情稍顯尷尬,冷冷一瞥郭淡,極為不甘道:「我乃奉命前來保護你。」

  「我陪同。咳咳咳!」

  陳旭升還未緩過勁來,「誰讓上頭將你分到我們旗隊。」

  「保護我?」

  郭淡驚呼一聲,心想:不會又是假的吧。可轉念一想,這是他親口跟萬曆提得要求,應該不會有假,話說回來,假的他也沒有辦法。

  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派個女人來保護他,這令他非常生氣,「上面竟然派你一個女人來保護我,你們老實說,你們是不是已經將我的底細摸得是一清二楚,真是豈有此理,還能不能給點隱私啊。」

  「嗯?」

  寇涴紗詫異的看向郭淡。

  「呃……夫人別誤會,我的意思,一般來說都是男人保護女人,怎麼會讓女人來保護男人,奴家也要…咳咳,男人也要面子的。」

  「你可就知足吧,我三姐可是錦衣衛第一快刀手。」陳旭升憤憤不平道。

  郭淡哼道:「我還是牙行第一快槍…慢槍手,屬於持久、穩定輸出型選手。」

  寇涴紗納悶道:「夫君,你在說什麼?」

  「沒…沒什麼。」郭淡尬笑道。

  陳旭升卻是哼道:「慢槍手,這我倒是看出來了。」

  「看得出就好。」郭淡認真的點點頭。

  楊飛絮突然道:「倘若你不願我保護你,可跟上面說。」

  「必須的,我一定要換了…換了…嗯……」

  話說一半,郭淡突然心想:這女人的身材,不,身手還真是不錯,尤其是那大拇指,嘖嘖,這麼細嫩的大拇指,怎麼會擁有機械一般的彈力?嘖嘖,這要拿去擼的話,絕逼會斷啊。他眼眸一轉,道:「這個不是我說換就能換的,我只是不明白為什麼派你來保護我,還什麼第一快刀手,真的假的,你若能打贏我這幾個不成器的家丁,我就信你。」

  他手指了指那幾個手持鋤頭的家丁。

  「啊!」

  「啊啊!」

  「啊!啊!啊!」

  只見那三五家丁一聲慘痛的呻吟,然後昏倒在地。

  沒這麼誇張吧!

  郭淡長大嘴巴望著橫七豎八躺在地上的家丁,「你們…你們……」

  氣得已經說不全話了。

  楊飛絮冷笑道:「果然是不成器。」

  「就你了!」

  郭淡突然指向楊飛絮,道:「想不到你還身懷內功,能夠隔空打人。」

  楊飛絮愣了下,旋即道:「你誤會了……」

  「沒有什麼誤會,這是我親眼所見,還能有假麼,我就要你保護,別人都不行。」郭淡一揮手道。

  楊飛絮皺了下眉,又瞥了眼那躺在地上的家丁,不禁閃過一抹恨意。

  寇涴紗稍顯擔憂道:「夫君……」

  「別怕。」

  郭淡偏過頭來,低聲道:「我不會變心的。」

  寇涴紗臉上一紅,不禁瞪他一眼。

  郭淡心想:這個女人身手不錯,最主要她是個女人,至少我還有一桿慢槍可壓制呼,倘若改派個男人的話,這年頭又沒有肥皂也。頭一昂道:「走。」

  「去哪裡?」陳旭升問道。

  「上班啊。」

  郭淡道:「我今兒上任第一日,總得知道辦事處在哪裡吧。」

  「還上任,真不要臉。」陳旭升鄙視了郭淡一眼。

  郭淡渾然不在意,低聲向寇涴紗道:「為夫先去打個卡……」

  「打個卡?」

  「呃……就是報個到,總得意思意思一下,免得他們將來給我穿小鞋。」

  寇涴紗也覺得應該如此,點點頭道:「你放心去吧,牙行有我看著。」

  雖然近衛被調離了,但是禁軍還在,郭淡也不是非常擔心,大步昂首往門口走去。

  楊飛絮咬著牙,眼中閃爍這怒火的跟在其身後。

  「它是誰?」

  剛剛出得大門,聽得一聲嘶鳴聲,嚇得郭淡一驚,抬頭看去,只見門的左邊拴著一匹黑色駿馬。

  「這馬是上頭給你配的。」

  陳旭升走上前來,語氣中充滿著嫉妒。

  皇帝都賜了飛魚服,繡春刀,董平怎麼也得弄匹馬給他配上。

  「給…給我配的?」

  郭淡趕緊掏出絲帕來,抹了抹汗。

  陳旭升瞅了瞅郭淡,道:「你不會連馬都不會騎吧。」

  郭淡道:「很稀奇嗎?」

  陳旭升道:「倒是沒有見過不會騎馬的錦衣衛。」

  「難道錦衣衛全都是騎兵,就沒有步兵?」

  「步兵也會騎馬呀。你真不會騎馬?」

  「嗯。」郭淡點點頭。

  陳旭升指著郭淡,諷刺道:「你連馬都不會騎,來我錦衣衛作甚。」

  郭淡怒了,指著陳旭升破口大罵道:「他媽的,我是不想加入你們錦衣衛,是你們幾個硬逼著我加入的。」

  陳旭升眨了眨眼,思緒有些凌亂。

  「真是豈有此理。」郭淡哼了一聲,又打量了下自己今日這身打扮,飛魚服,繡春刀,這若騎在馬上,那還得了,這一路帥過去,絕對是沿街派送綠帽,不禁有些心癢癢,於是問道:「騎馬難不難?」

  陳旭升道:「騎馬有什麼難的,且不說我,我三姐六歲的時候,被她爹扔在馬上就能夠騎著跑了。」

  這是虐童吧?郭淡又看向楊飛絮道:「真的嗎?」

  楊飛絮目視前方,面無表情道:「不是扔。」

  難道是真的?那我沒有道理連個六歲的女童都不如啊!郭淡猶豫再三道:「那我試試看。」

  他小心翼翼的來到那黑色駿馬身旁,輕輕拍了拍,見那馬只是稍稍擺動了下腦袋,好似在撒嬌,心想:對了對了,這馬應該是被馴養過的,嗯,這逼哥裝了。

  他頓時信心滿滿,全然忘記酒駕一事,踩著馬鐙上,上得馬背,有模有樣的夾著雙腿,「駕…駕……」

  駕了半天,還在原地打轉。

  「什麼情況?這馬怎麼不走啊!是沒加油…不,沒吃草嗎?」郭淡納悶道。

  楊飛絮輕輕闔目。陳旭升則是摀住額頭,一臉生不如死的表情。

  辰辰小心翼翼道:「姑爺,你看是不是這繩子沒有鬆開的原因。」

  郭淡回頭一看,點點頭道:「我想應該是的。那你們是不是想我現在雙手鬆開韁繩,踩著馬鐙,下得馬來,走到柱子邊上,將繩子鬆開……」

  「姑爺,繩子已經鬆開了。」

  話音未落,那駿馬突然一個轉身,疾奔出去,差點沒有將郭淡給顛簸下來,只見郭淡下意識就趴在馬背上,雙手死死抱著馬脖子。

  原來方才郭淡夾的累,它轉得也累,可謂是蓄力已久。

  「你們騙人。」

  遠處傳來郭淡驚悚的大叫聲。...<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19-10-26 05:12 PM

第一百六十一章 這是錦衣衛?

  他…他是真的不會騎馬。」

  陳旭升呆呆的望著趴在馬背上,漸漸遠去的郭淡,喃喃自語道。

  不覺一道行如鬼魅的身影,從他身後掠過。

  郭淡趴在馬背上,雙目緊閉,前世的畫面從腦海中閃過。

  這難道是穿越回去的前兆?

  正當這時,忽覺背後傳來一陣溫暖,還未來得及睜開眼,便是聽得一聲嘶鳴,一股強大的慣性使得他整個人便往後倒去,他不由得大叫一聲。

  忽覺一隻手揪住他的衣領,又覺身子輕飄飄的。

  當他再睜開眼時,發現自己竟然站在地上,不禁道:「方才發生什麼事呢?」

  他左右張望著,忽見楊飛絮一手拽著韁繩站在他面前,鄙夷地看著他,驚呼道:「你何時來的?」

  楊飛絮卻是看著他身上的飛魚服,道:「在非正式場合,是不需要穿飛魚服和佩戴繡春刀,而且以你的本事,即便帶了繡春刀那也是為你的敵人準備的。」

  郭淡聞言,不禁怒瞪她一眼:「你怎麼不早說,真是豈有此理。」

  言罷,他掉頭便往回走。

  「你去哪裡?」

  剛剛趕來的陳旭升,見到郭淡氣沖沖的往回走,不禁好奇道。

  郭淡理都不理他,趕緊跑回去,將繡春刀交給寇涴紗好好保存,楊飛絮說得真是太有道理了,他帶武器,那絕逼是為敵人準備的,很有可能本來一樁普通的互毆,就因為他帶了繡春刀,結果變成一樁命案。

  再次出得門來,他瞅了眼那黑色的駿馬,心道:這逼還是算了,我也就適合帶著一張支票出去裝逼。

  陳旭升瞧他一眼,揶揄道:「還騎嗎?」

  郭淡雙目一瞪道:「騎什麼騎,我今兒可算是明白為什麼百姓總是說咱們錦衣衛平日裡貪贓枉法,欺男霸女,你看看,你們出門都騎馬,這是多麼奢侈的交通工具,百姓能不誤會咱們麼。」

  陳旭升哼道:「你說這麼多,無非就是讓我們陪你走路,你直說就是了。」

  「膚淺。」

  郭淡送他兩個字。

  片刻之後。

  陳旭升騎在馬上,看著身旁那輛馬車,嘴裡是唸唸有詞,「這廝還真是無恥,說我們騎馬奢侈,結果你他娘的坐馬車,真是豈有此理。」

  車上的郭淡可不這麼想,心有餘悸的打量著徐繼榮送他的馬車,從來沒有這麼喜歡過馬車,雖然有些顛簸,但至少不會摔死。

  行得一頓飯功夫,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到了!」

  車外響起陳旭升有氣無力的聲音。

  從馬車上下來的郭淡,望著面前那大木棚,頓時驚道:「怎麼又跑這裡來呢?」

  言罷,他警惕的看著陳旭升和楊飛絮。

  陳旭升沒好氣道:「這裡就是我們的衛所。」

  「你忽悠誰了。」

  郭淡指著這木棚道:「堂堂錦衣衛怎麼可能在這裡做事,你說這裡面是養豬我也信啊!」

  養豬?

  陳旭升眉角跳了跳。楊飛絮突然道:「你若嫌破爛,可另換衛所。」

  「對對對!」

  陳旭升忙不迭的點頭。

  郭淡哪能不知楊飛絮在打什麼主意,衝著楊飛絮哼道:「你放心,我換衛所,也一定會帶上你的。」

  「你……」楊飛絮美目一睜,大拇指下意識抵住刀柄處。

  「你可是來保護我的。」

  郭淡眼中精光一閃,手一指,同時退後兩步。

  楊飛絮冷冷一瞪,不甘的移開大拇指。

  郭淡稍稍鬆得一口氣,又打量了下這木棚,心想:據說這錦衣衛還幹著特務的活,難道這是用來掩護的?問道:「是不是沒人知道這裡是我們錦衣衛的衛所。」

  「這裡可是鬧市,我們進進出出的,誰不知道。」陳旭升古怪的看他一眼,便是上前,將大門打開來。

  「唧唧復唧唧,木蘭當戶織。不聞機杼聲,惟聞女呻吟……」

  一陣郎朗讀書聲傳出來。

  哇!讀書聲?錦衣衛這麼文藝嗎?

  郭淡走近一看,只見一個大叔躺在躺椅上,翹著腿,手持一卷畫冊,郎朗讀誦著……咦?這畫冊看著有些眼熟,對了,這不就是我精心製作的尼姑系列麼。

  「你們回來了!」

  看「書」那人隨意的說道。

  「咳咳!來了新人,你注意一點。」陳旭升一臉尷尬道。

  那人立刻放下畫冊來,正是昨日那油膩大叔,瞅著郭淡,小眼睛一睜,驚呼道:「飛魚服?」

  這飛魚服真的這麼牛逼嗎?郭淡呵呵道:「見笑了,見笑了。」

  「穿著飛魚服,卻連馬都不會騎,的確是令人見笑啊。」

  陳旭升嫉妒了哼了一聲,又指著那油膩大叔道:「吳觀生,我們一般叫他吳二叔。」

  「叫二叔,叫二叔,千萬別叫名字。」吳觀生急忙叮囑道。

  郭淡聽得一頭霧水。

  「他十六歲便加入錦衣衛,如今二十年過去了,他也從宮中混到了這裡,他最大的願望就是陞官。」

  陞官?吳觀生?呃………郭淡似乎明白了什麼。

  「你說這些作甚。」

  吳觀生哼了一聲,道:「這都怪我父母沒有幫我取個好名字。」

  陳旭升道:「這跟名字有何關係,不都是因為……」

  吳觀生一雙小眼睛突然迸發出火光來。

  陳旭升輕咳一聲,轉而問道:「頭不在嗎?」

  吳觀生道:「東街那溝渠又堵上了,頭帶人過去通渠了。」

  「通渠?」

  郭淡吸得一口冷氣,道:「這…這也是我們錦衣衛幹的活嗎?」

  「當然是的。」

  吳觀生道:「修理街道、清理溝渠、城防治安,這可都是我們錦衣衛的職責。」

  什麼錦衣衛?這不就是城管嗎?當我沒擺過攤啊!郭淡納悶道:「我怎麼聽說錦衣衛的職責是什麼屈打成招,不,巡查緝捕。」

  「那是別的旗隊負責。」

  「那…那反腐反貪呢?」

  「別的旗隊負責。」

  「刺探軍情?」

  「別的旗隊負責。」

  「……為什麼都是別的旗隊,那我們旗隊是幹嘛的?」

  「保持街道清潔,維護溝渠通暢。」

  「……」

  錦衣衛那光鮮亮麗的形象,頓時在郭淡心中崩塌,這真的是比城管還要城管一些。但他兀自抱有一絲僥倖道:「這些事是不是大家輪換著幹?」

  陳旭升隨屁一坐,搖搖頭道:「這些事一直都是我們負責。」

  「不可能!」

  郭淡直搖頭,哼道:「你們這是故意做給我看的,若非如此的話,召我進錦衣衛這麼重大的任務,為何會交給你們?」

  吳觀生道:「好像是因為小升碰巧認識你家管家。」

  陳旭升搖頭道:「我看也不儘是如此,除了咱們之外,其它的旗隊,誰願意拉下臉來招攬他。」

  吳觀生點點頭,又搖搖頭道:「那也不是,咱們也不是願意不願意,而是咱們根本沒有反對的權力。」

  「那倒是的。」陳旭升嘆道。

  哇!要不要這麼互相傷害啊!郭淡一臉尷尬,目光一掃,發現昨日放在中間的刑具,今兒已經堆到最裡面的角落裡,而周邊儘是一些鋤頭、耙子等疏通溝渠的工具。

  看來他們說得都是真的。

  這落差真心有些大。

  說好的強搶民女,敲詐勒索呢?

  郭淡道:「這裡就我們四人嗎?」

  「還有頭。」

  陳旭升道:「一般每小旗都有十人,我們編制未滿,故此安排你來咱們這裡,咱們頭也不好多說什麼。」

  你們還要臉說什麼?瞅瞅你們這德行,我還羞於與你們為伍。郭淡暗自不屑,問道:「不知我坐哪裡?」

  「你想坐哪裡都可以。」

  吳觀生隨處指了指,然後往後一趟,拿起畫卷讀誦道:「唧唧復唧唧,木蘭當戶織……」

  郭淡又看向陳旭升,見他蹲在一邊,修理著一副刑具,而那楊飛絮則是靠在樑柱上,擦拭著她那把繡春刀。

  「天啊!」

  郭淡仰面一嘆,隨便找了一張椅子坐下,目光漸漸呆滯……

  也不知過去多久,忽聽得吱呀一聲,大門打開來,只見門外站著一位三十歲的漢子,頭戴斗笠,擼袖赤腳,一手提著一雙靴子,一手扛著一把鋤頭。

  「頭,你回來了。」

  吳觀生忙不跌站起身來,小跑過去,幫那漢子拿過鋤頭,「我來幫你,我來幫你。」

  陳旭升也急忙遞過去一杯茶,諂笑道:「頭,辛苦了,喝口茶。」

  頭?

  郭淡看著那男子,還真是昨天那個帶他去皇宮的那錦衣長官,只不過昨日看著還像似一個錦衣衛,今日這打扮就一農夫啊!

  那漢子接過茶杯來,喝了一口茶,道:「你們兩個真是的,幹活的時候就都不見人了。」

  吳觀生忙道:「頭,你不知道,我這幾日肚子一直都不好,方才一直待在茅房。」

  陳旭升道:「我今早不是陪三姐去寇家麼,對了,郭淡來報到了。」說著,他又朝著郭淡道:「郭淡,還不快過來見過咱們的小旗大人。」

  這漢子名叫童笠,乃是錦衣衛小旗,官職從七品,也是錦衣衛中最小的官,下面就是幹事,上面有著總旗,百戶、千戶,反正是上級比下屬還多,這官當得可真是可憐。

  「哦。」

  郭淡忙站起身來,走上前來,抱拳道:「郭淡見過小旗大人。」

  童笠見郭淡一身飛魚服,不禁眼中閃過一抹驚訝,但也就是一閃即過,旋即擺擺手笑道:「不用多禮,不用多禮,咱們旗隊可是非常隨便的。」

  是和藹可親,平易近人。

  的確是夠隨便的。郭淡暗自想到。

  童笠又道:「咱們這裡許久沒有來新人了,這樣,今日我做東,咱們去醉霄樓慶祝慶祝。」

  「頭,你真是太好了。」陳旭升激動道。

  正當這時,邊上傳來一個冷酷的聲音,「頭,你還有錢嗎?」

  童笠當即神情一滯。

  郭淡忙道:「這哪能讓頭做東,我郭淡初來乍到,今後難免要多多麻煩各位,今兒我來做東。」

  「那怎麼行。」

  童笠一揮手,道:「你放心,我跟那醉霄樓的東主挺熟的,通常都是一個月結一次賬。」

  那個冷酷的聲音又再傳來,「頭,上個月的賬,你都還沒有結,前幾日醉霄樓的人又來過一次,正巧你又不在。」

  「……」

  童笠偏頭看向楊飛絮,眼中透著一絲乞求的意味。...<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19-10-27 12:14 AM

第一百六十二章 五毒組合

  雖然被楊飛絮懟的差點淚崩,但童笠還是咬著牙,堅持要請大家去醉霄樓吃上一頓。

  不得不說,有此上司,真乃下屬之福啊!

  郭淡很快就度過了沮喪期,雖然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的不堪,錦衣衛的形象也是支離破碎,但這不就是他夢想中的工作麼,倘若讓他天天去查案,他還怕死了。

  是開心的跟著大伙前往醉霄樓。

  「哎呦!童旗隊來了。」

  離著醉霄樓的大門還有幾步遠,那掌櫃孟奇便迎了出來,十分人情的拱拱手:「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後面站著的郭淡一瞧孟奇這態度,暗道:想不到頭還挺有派頭的。

  童笠笑道:「孟掌櫃,別來無恙了。」

  孟奇點點頭,又一臉笑道:「童旗隊發俸祿呢?」

  童笠不禁神情一滯。

  陳旭升哼道:「你這掌櫃,真是好不懂事,少得了你的嗎?」

  孟奇哭喪著臉道:「五哥,瞧您這話說得,我什麼時候跟你們介意過這事,當初你們都是吃一次結一次,後來變成七天結一次,再後來一個月結一次,我可都沒有說什麼,只是如今這可都快兩個月了,我們這是小本買賣,養著這麼多人,可也是要花錢的,這賬……」

  站在最後面的郭淡,心想:原來錦衣衛吃飯是真得要花錢的。

  童笠一手攔住準備發飆的陳旭升,衝著孟奇露出抱歉的微笑:「下回,下回一塊結。」

  還下回?孟奇頓時神色一變,為難道:「旗隊,這不合規……」

  話剛出口,聽得有人道:「哎呦!這不是童兄麼,真是巧啊!」

  只見左邊行來三個錦衣。

  童笠轉頭看去,趕忙拱手一禮道:「原來是徐兄。」

  郭淡小聲向吳觀生道:「這人是誰?」

  吳觀生小聲道:「此人名叫徐猛,也是小旗,跟咱們一個所的。」

  又見徐猛笑道:「我可真是羨慕童兄,每次請客都可叫上整個旗隊,我就不行,要全部叫上,那我非得讓他們吃窮去。」

  陳旭升、吳觀生皆是一臉怒容。

  這明顯就是在諷刺他們編製不滿。

  郭淡卻覺好笑,全部叫上也就十個人啊!

  童笠笑呵呵道:「讓徐兄見笑了。」

  「豈敢,豈敢!」徐猛又道:「咱們就別站在人家門口,進去說。」

  「這……」

  孟奇一臉為難之色。

  徐猛又道:「孟掌櫃,你為何攔著我童兄不讓進。」

  「沒…沒沒,小人哪有這膽子,只不過,童旗隊還有一些賬沒有結。」孟奇是一臉為難,他並沒有攔著,顯然徐猛方才聽到了什麼。

  「童兄,我就不明白了,雖然咱們幹的活不一樣,但是俸祿可是一樣的,你怎麼總是賒賬,是不是在外面養了女人啊!」

  陳旭升哼道:「徐旗隊可真是謙虛了,你可不止光拿俸祿。」

  「你說甚麼?」徐猛身後一人怒道。

  「小五。」

  童笠也回頭瞪了陳旭升一眼。

  徐猛也攔住手下,又向童笠抱拳道:「童兄,我就不在此陪你,我先進去了。」

  言罷,便帶著兩名手下走了進去。

  孟奇也很糾結道:「真是抱歉,童旗隊,我也不想這樣,只是……」

  「行了。我明白。」

  童笠擺擺手,道:「下回發俸祿之時,我一定將賬結了,今兒打擾了。」

  出了這事,孟奇倒也不好說什麼,關鍵童笠也沒錢。

  正當這時,樓內有人言道:「掌櫃,結賬。」

  「旗隊,我還有事,就不送你了。」

  「你去忙吧。」

  童笠轉過身來,向郭淡道:「郭淡,真是不好意思,我們上別處吃吧。」

  郭淡笑道:「沒事,沒事,隨便上哪吃點就行了。」

  他可以掏錢,但是他覺得這時候搶著請客,就有些不太懂事,因為這只會讓童笠更加尷尬,除非童笠給他個暗示。

  郭淡?孟奇跨入門檻腳突然收了回來,猛地回頭看去,哎喲一聲:「郭公子。」

  你進去就進去了,還出來幹嘛,會不會做買賣。郭淡鬱悶的招著手道:「孟掌櫃。」

  「郭公子,你何時當上錦衣衛呢?」

  孟奇急急走上前來,瞧著郭淡一身鮮紅的制服,不禁驚訝道。

  郭淡笑道:「上回冊封大典,不是非常成功麼,故此陛下賞了我一個差事。」

  「哎呦!這真是恭喜!恭喜啊!」

  孟奇連連拱手。

  「多謝!多謝!」

  郭淡拱拱手,又道:「掌櫃的你去忙,我這還有點事。」

  孟奇又瞧了瞧童笠,看來他們是一起的?這下可糟糕了。

  「童旗隊大駕光臨,小店真是蓬蓽生輝啊。」

  聽得一陣爽朗的笑聲,只見曹達從店中走出來。

  「哪裡,哪裡。」

  童笠拱拱手,擠出一絲微笑來。

  曹達又道:「旗隊,你們怎麼站在門口?」

  童笠訕訕道:「今兒出門忘了帶錢,我現在正打算回去取錢。」

  「旗隊這話可就見外了,先記著就行,方便之時再來結,裡面請,裡面請。」

  「這……」

  「旗隊莫不是嫌我店飯菜不好吃,故而找此理由?」

  「自然不是,這東城哪家酒樓比得上你醉霄樓。」童笠擺擺手道。

  「那還說什麼,裡面請。」

  童笠推辭不下,只能拱手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

  ……

  「樓上請,樓上請。」

  上得二樓,曹達趕緊揚手示意道。

  吳觀生與陳旭升相覷一眼,這三樓可不是他們去的地方啊。

  童笠倒是沒說什麼,只是伸手示意道:「請。」

  一行人就往三樓走去。

  「咦?旗隊,你看,那不是童笠嗎?」

  剛剛坐下的徐猛,聽得屬下一說,不禁偏目看去,當即皺了下眉頭。

  他另一屬下言道:「他們怎麼還上三樓去呢?」

  「好像還是曹達親自迎他們上去的。」

  「走…走在後面那人,好像是穿著飛魚服。」

  「你眼花了吧,穿飛魚服的,能上他們旗隊待著。」

  「說不定曹達請得是這人。」

  「那他又豈會走在最後面。」

  「這倒也是,難道真是我眼花了。」

  ……

  將他們請到一間包房內,那曹達便是問道:「不知各位想吃點什麼?」

  吳觀生忙道:「自然你們這裡最為出名的招牌三悶。」

  醉霄樓的三悶,就是悶豬頭、悶豬蹄、悶豬尾。

  從菜式就可以看出醉霄樓與金玉樓最大的不同,金玉樓的菜名都是非常貴氣,醉霄樓的菜名就比較接地氣一些,談不上孰好孰壞,大家服務對像不同,在這裡搞些文縐縐的菜名,客人反而看不懂。

  但是這三道菜可是不便宜。

  陳旭升又道:「再來一道燒鵝,十斤熟羊肉,兩罈好酒。」

  童笠瞧著這兩個手下,不禁是搖頭一嘆。

  顯然陳旭升、吳觀生也看出貓膩來,這裡坐著一個大金主,得往死裡吃。

  曹達笑著點點頭:「幾位稍等,我這就去安排。」

  言罷,他便出去了。

  郭淡眼眸一轉,道:「頭,我去上個茅房。」

  童笠點了下頭,道:「你去吧。」

  等到郭淡出去之後,童笠立刻沉眉看著吳觀生和陳旭升。

  陳旭升大咧咧道:「沒事的,頭,他們寇家有得是錢,不差這點錢,況且咱們為了他郭淡可是傷了好些天神,總得補償下咱們吧。」

  「言之有理。」吳觀生點點頭道。

  童笠嘆了口氣,突然道:「飛絮呢?」

  吳觀生、陳旭升同時看向楊飛絮方才坐得位子,已是空空如也。

  「方才還在啊!」

  ……

  那邊郭淡出得門來,曹達立刻將他請入對面的一間包房內。

  「賢侄,恭喜,恭喜。」

  曹達連連拱手。

  「多謝,多謝,方才也真是多謝員外解圍。」郭淡拱手回得一禮。

  「那不過是小事一樁,不足掛齒。」曹達擺擺手道。

  郭淡又道:「員外,今後若是童旗隊來這裡吃飯,他若付錢,就讓他付,他若欠著,也由著他,到時我來結賬。」

  「明白,明白。」

  曹達點點頭,這種事在這裡太常見了,又問道:「不過你怎麼加入他們旗隊?」

  郭淡道:「這事我倒還想向員外打聽一下,他們真的是錦衣衛嗎?」

  他就是過來打聽這事的,因為曹達有這廠衛背景,對這方面比較熟悉。

  曹達笑道:「他們當然是錦衣衛,只不過他們是錦衣衛中最…最……」

  「最差的?」

  「這個倒是不好說,但絕對是最窮的。」

  曹達尷尬一笑:「你們這個旗隊就只是負責街道和溝渠,沒有什麼油水可撈,而錦衣衛的俸祿本也不高,故而你們的頭可比不上其他的旗隊。」

  「原來如此。」郭淡稍稍點頭。

  曹達又道:「不過你們的頭倒不是沒本事,他乃是進士出身,後來在錦衣衛任職,只可惜他不懂得這人情世故,漸漸被排擠在外,不過自他管這街道以來,這街道可是比以前要好多了。

  那楊三娘的父兄可都是非常厲害的人物,據說其父乃是錦衣衛第一高手,可惜在執行任務時,不幸遇難身亡,雖蒙陛下榮恩,特許她加入錦衣衛,但她畢竟是女人之身,其它旗隊都不願意收,最後還是童旗隊收留了她。」

  郭淡又問道:「那陳旭升和吳觀生呢?」

  「陳旭升的父親本是東廠的一個工匠,專門為廠衛製作刑具,前些年因病去世,有個老宦官與其父有些交情,故而將其安排到北鎮撫司當錦衣衛,可沒多久那宦官便也病死了,由於他出身不好,故而被調到這裡來。吳觀生倒是出身錦衣門戶,少年時,可是俊俏,當時還安排他在宮廷任職,可是沒有想到,這人越長越難看,宮廷可就待不下去,轉來轉去,最終來到童旗隊帳下。」

  顏值果然是原罪之首啊!郭淡聞言不禁笑得一聲:「書生,工匠,女人,錦衣衛,再加上我這個商人,哇!可真是五毒俱全啊!」

  曹達擺手道:「以郭賢侄的手段,陞官那不是遲早的事麼。」

  「別!千萬別這麼說!」

  郭淡手一抬,笑吟吟道:「我要有這幹勁,我當初就不會當上門女婿,我現在越發愛我們旗隊了。」

  曹達哈哈一笑,道:「賢侄果真是妙人妙語啊!」

  「讓員外見笑了。」郭淡笑了笑,又道:「那行,我先過去了,待會再聊。」

  出得門來,郭淡忽見楊飛絮抱著繡春刀靠在門邊上,不禁嚇得一驚,道:「你在這裡幹什麼?」

  楊飛絮目視前方,道:「執行任務。」

  「執行任務?」

  郭淡沒好氣道:「我們的任務不是疏通溝渠嗎?你分明就是在這裡偷聽我們說話,真是卑鄙。」

  楊飛絮轉目怒視著郭淡。

  郭淡眨了眨眼,道:「哦,差點忘記,你還得保護我,呵呵,你是不是感覺只有在保護我的時候,自己才是一個真正的錦衣衛。」

  楊飛絮道:「我只覺得這是我們楊家的污點。」

  「放心,一年之後,污點就會變成污漬。」郭淡嘿嘿笑道。

  「卑職參見大人。」

  忽聽得邊上有人言道。郭淡轉頭看去,只見兩個錦衣衛正向他抱拳行禮,他左右看了看,納悶道:「你們認錯人了吧?」

  兩個錦衣衛抬頭一看,其中一人驚呼道:「你不是寇家女婿嗎?」

  郭淡尷尬的點點頭,心裡也明白過來,今後還是少穿飛魚服出來,這你媽太尷尬了。

  「你為何穿著飛魚服?」

  「哦,陛下賞的。」

  「……」

  那兩個錦衣衛頓時一臉懵逼。

  「要沒其它事,我就先過去了。」

  郭淡趕緊往自己包廂走去,隱隱聽到後面那兩個錦衣衛嘀咕著。

  「不可能,陛下怎麼可能將飛魚服賞賜給一個贅婿,我看定是他從哪偷來的,方才問他的時候,就有些躲躲閃閃,我們要不抓他過來審問一番。」

  屈打成招?郭淡不禁面色一緊。

  又聽另一人道:「他可不只是贅婿。」

  「此話怎講?」

  「我昨夜在宮中值班時,偶然聽到有宦官在說,原來郭淡乃是太僕寺卿的人。」

  ……

  郭淡聽得眉目一展,暗笑:陛下的動作還真是快呀!老狐狸,該是咱們清算舊賬的時候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19-10-27 05:10 PM

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19-10-27 05:45 PM 編輯

第一百六十三章 窮逼萬曆

  回到包廂,這氣氛完全不一樣了,陳旭升、吳觀生對郭淡的語氣、神態,漸漸變得友善,沒有像之前那麼充滿敵意和不爽,因為他們發覺,有這麼一個財神爺在,不見得是壞事,至少隔三差五,就能夠來這裡吃上一頓好的。

  而對於郭淡而言,他更喜歡這種氛圍,如果是正兒八經的陪上司的吃飯,那其實是工作的一部分,要招呼大家,讓大家都吃得滿意,這甚至可以說是一門學問。但不是說郭淡清高,不願意拍這馬屁,他也是從小弟做起的,只不過他沒有打算混官場,拍不拍馬屁,沒有什麼意義。

  交談了一會兒,這酒菜就上來了,陳旭升、吳觀生開始專注於吃,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都顧不上吹牛,這頓飯菜對於他們而言,別說一年,幾年都難得吃上一回。

  「你不喝酒嗎?」

  郭淡突然看向坐在門邊上的楊飛絮問道。

  楊飛絮只是微微瞟了他一眼:「我在執行任務。」

  「專業。」

  郭淡給了她一個讚揚的眼神,又端起酒杯敬向童笠,道:「頭,我敬你一杯。」

  童笠舉杯與他碰了下,一飲而盡,又瞧了眼對面狂吃的陳、吳二人,微微抹了下汗,真心丟人啊!他又低聲向郭淡道:「郭淡,你也瞧見了,我們這裡平時也沒有什麼事,其實有事也不是什麼大事,我知道你是很忙的,所以平時你可以不來,若真有事我會叫小五去通知你的。」

  「真是多謝頭諒解,我再敬頭一杯。」

  郭淡又是舉杯敬去。

  其實他已經想明白了,為什麼萬曆會安排他來這裡,無非就只是讓他掛個職,不是說真讓他敢錦衣衛的活,他的主要職責,還是為皇帝賺錢。

  這一頓飯足足吃了一個多時辰,不得不說,陳旭升、吳觀生還真是能吃,這麼多菜,竟然全部都吃光了,出門的時候,二人都是挺著肚子出去的,喝得又是二五二五的,二人勾肩搭背,聊著窯子裡面的妹子,是一臉猥瑣。

  來到樓梯間時,二人突然同時打了個激靈,臉上的猥瑣順腳消失,變得精神抖擻,非常恭敬的行得一禮,「邢公子。」

  只見邢全帶著兩個僕從走了上來。

  邢全沉眉看著他們,「你們怎麼也跑這三樓……」

  話說一半,他突然看向走在後面的郭淡,皺了下眉頭,然後大步走了上去。

  陳旭升、吳觀生踉蹌的退到一邊。

  「邢公子。」

  郭淡拱手一禮。

  邢全瞥了眼郭淡,似有些猶豫,過得片刻,他突然開口道:「你什麼時候當上錦衣衛呢?」

  郭淡笑道:「今日剛剛任職。」

  邢全又瞟了眼郭淡肩上的飛魚刺繡,「陛下賞的?」

  不愧是乾孫子,有見識。郭淡憨厚的點點頭。

  邢全眼中閃過一抹不快,又瞟了眼一旁的童笠等人,道:「你們先下去,我有事要跟郭淡談談。」

  「是是是。」

  吳觀生和陳旭升忙不迭的下得樓去,童笠稍稍猶豫了下,還是跟著下去了。

  邢全的乾爺爺可是東廠都督,這廠衛看到他,可都是非常害怕的。

  「你沒有聽到我的話嗎?」

  邢全突然見楊飛絮紋絲不動,不禁皺眉道。

  楊飛絮冷冷一瞥:「你無權命令我。」

  「你……」

  「邢公子。」郭淡趕忙道:「你別怪她,她也只是奉皇命保護我。」說著,他又低聲道:「邢公子可是想問茶茶的事?」

  邢全一聽「茶茶」,頓時顧不上楊飛絮,點了下頭。

  郭淡道:「不瞞邢公子,此事我真的是已經盡力了,其實除了邢公子外,還有許多公子來找過我,但是我都拒絕了,因為他們都是有婦之夫,這不合規矩,我哪裡敢去說。唯獨邢公子這事,我是親自去打聽的。但真的沒有辦法,因為茶茶他爹,也就她一個女兒,他爹是打算招婿的,邢公子當然不可能做這上門女婿,他也沒有這膽,所以這真是沒有辦法的事。」

  邢全道:「我不需要你幫我想辦法,我只需要你告訴我他們的姓名,以及家住何處?」

  哇!中毒這麼深,唉…實在是我有很多事要忙,不然的話,還能夠多坑你幾筆錢。郭淡為難道:「邢公子,這不合規矩啊!」

  邢全皺眉道:「也就是說你不願告訴我。」

  郭淡道:「還請邢公子見諒,不是我不願意,而是我不能這麼做,我郭淡能有今日,全憑一個『信』字,如果失信於人,那麼對於我們牙行而言,將是毀滅性的打擊,今後也辦不了七夕網戀,真是恕難從命。」

  邢全直視郭淡半晌,突然哈哈一笑,拍了下郭淡的肩膀:「好!真不愧是寇家女婿,果然不一般,既然如此的話,那我也就不勉強你。」

  「多謝邢公子諒解。」

  郭淡拱手一禮,又道:「若無其它事,在下就先告辭了。」

  「慢走。」

  「告辭。」

  言罷,郭淡便與楊飛絮下得樓去。

  待郭淡下得樓去,邢全身邊一個閒漢用一種詫異的語氣道:「少爺,這小子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咱們犯不著跟他客氣。」

  啪!

  邢全直接一耳光打在他臉上,然後轉身入得包間。

  要是能辦得了郭淡,他早就辦了,他這期間甚至都沒去牙行,親自去找郭淡問個明白,實在是今日湊巧遇見,才忍不住才問上一句。因為那邊張鯨是再三囑咐過他,暫時別去招惹郭淡,因為就連張鯨也不是非常清楚郭淡在萬曆心中到底是個什麼地位。

  再加上他看到郭淡身著飛魚服,心裡也有數。

  剛出得醉霄樓,在門口等待的童笠、吳觀生、陳旭升便是急忙迎上來。

  「郭淡,你還好吧?」

  「我很好啊!」

  郭淡好奇的看著他們:「你們這是幹嘛?邢公子可是一個好人。」

  「好人?」

  陳旭升、吳觀生相覷一眼。

  我們說得是一個邢公子嗎?

  「難道不是嗎?」郭淡反問道。

  「當然…是是的。邢公子當然是好人。呵呵。」吳觀生臉上堆著虛假的笑容。

  童笠輕咳一聲,道:「郭淡,我們準備回去,你若有事的話,就忙你的去吧。」

  他知道郭淡身份特殊,這郭淡的事,他也管不了。

  郭淡訕訕道:「頭,我這下午還真有些事要處理。」

  童笠道:「那你就去忙,我們先回去了」

  「多謝。多謝。頭,您慢走。」

  等到童笠他們離去之後,郭淡突然向楊飛絮問道:「你好像一點也不怕邢全?」

  楊飛絮反問道:「為何要怕?」

  其實邢全還真不是沒有打過楊飛絮的主意,畢竟是錦衣衛第一美女,雖然就她一個女人,但這制服的誘惑,誰又能夠抵擋得住,好在邢全更愛惜的自己小命,這帶刺的玫瑰可真是惹不得,也沒有必要為了一棵樹,冒著放棄整個森林的風險。

  「也對,為何要怕。」

  郭淡點點頭,道:「我們走吧。」

  「去哪裡?」

  「陳家。」

  ……

  當陳方圓見到郭淡時,那嘴巴長得足可塞進兩個雞蛋。

  「是的,我如今是一名錦衣衛,你也沒有看錯,這是飛魚服,不是偷的,是陛下賞的,別再問了,我今天已經回答了很多遍。」

  郭淡真的有些後悔穿飛魚服出來,這飛魚服穿在他身上,確實太吸引眼球了,是個認識的,就要問上幾句。

  陳方圓嘴巴一合,連連拱手道:「哎呦,這真是可喜可賀,賢侄,恭喜,恭喜啊。」

  「多謝多謝!」郭淡很敷衍的拱拱手。

  陳方圓又湊過來道:「賢侄,你如今已經貴為錦衣衛,這納妾……」

  「打住!」

  郭淡欲哭無淚道:「陳叔叔,你要再這樣的話,下回有大買賣,我可就不來找你。」

  「大買賣?」

  陳方圓眨了眨小眼睛,忙問道:「什麼大買賣。」

  「進屋再說。」

  郭淡又向楊飛絮道:「你門外等我。」

  楊飛絮都沒有看他一眼。

  陳方圓這才注意到楊飛絮,心中不由得一陣難受,難怪賢侄看不上我孫女。

  入得屋內,陳方圓親自為郭淡泡了一杯茶,然後坐在郭淡身邊,期待道:「賢侄,究竟是什麼大買賣?」

  郭淡道:「我需要你幫我收集京城內外,有關綢緞的一切信息,包括近日將要抵達的京城的綢緞。」

  「綢緞?」

  陳方圓眨了眨眼,低聲道:「賢侄,關於綢緞的買賣,一直可都被官牙控制著,如果你們私牙想要大規模買賣綢緞的話,那也得通過官牙進行,這規矩你應該是知道的。」

  郭淡哦了一聲:「你不說我還忘記了,也順便幫我收集京城內外所有官牙的信息,以及他們背後與哪些朝中大臣有關係。」

  陳方圓頓時就懵逼了。

  你這是打算幹嘛?

  半個時辰後,郭淡從陳家出來,然後乘著馬車回寇家去了。

  行到半道,正好遇見寇義。

  「管家,可真是巧啊!你這是幹嘛去?」郭淡掀開車簾來,笑吟吟道。

  寇義抹著汗道:「姑爺,我是特地來找你的,內相來了。」

  「內相?」

  郭淡微微皺眉。

  ……

  急忙忙回到寇家,只見這院內外到處都是禁軍。

  「這是出什麼事呢?」

  郭淡嚇得一驚。

  寇義忐忑不安道:「我也不清楚,內相不說,我們哪裡敢問。」

  郭淡心裡也在打鼓,趕緊入得院內,只見張誠坐在堂內,左右站著兩個小太監。

  「郭淡見過內相。」

  入得堂內,郭淡躬身一禮。

  張誠打量了下郭淡,笑吟吟道:「這飛魚服穿在你身上,倒也挺不錯的。」

  郭淡聽得這話,心裡稍稍鬆了口氣,嘿嘿道:「內相過獎了,不過我也這麼覺得。」

  「你小子可真是一點也沒變啊。」張誠咯咯笑得幾聲。

  郭淡小心翼翼的問道:「不知內相今日來此,是有何事吩咐,還…還帶著這麼多人來。」

  「你放心,咱家可不是來抄家的。」張誠笑道:「咱家是奉命將這銀子運回宮中去。」

  郭淡心裡咯噔一下,這可比抄家還要恐怖一些啊。

  這銀子可就代表著萬曆的肥腿啊!

  帶走銀子,可就是撤退啊!

  張誠瞧了眼郭淡,然後道:「你們都下去吧。」

  「是。」

  等到下人都退下之後,張誠站起身來,走到郭淡身前,道:「這銀子名義上可是屬於內庫的,不可能總是放在這裡,如今朝中已經有大臣議論此事,陛下得趕緊將銀子運回去。」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又是小聲道:「不過陛下的意思是,暫時只運回十萬兩,其餘的放在這裡。」

  拜託。我是要全部吞下的。郭淡訕訕道:「內相,走給流程而已,不需要運回十萬兩這麼多,我手中的錢越多,我能做得事就越多,賺得也就越多。」

  這道理他也跟萬曆講過的。

  張誠笑吟吟道:「不是你說得麼,這雞蛋可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面。」

  那也得看籃子是誰的,我這個籃子可是帶蓋帶緩衝的,可是摔不碎的。郭淡故作輕鬆道:「十萬兩而已,對陛下而言,算得了什麼。」

  張誠沒好氣道:「你以為陛下就真的就很想將這銀子運回去麼,且不說這還得賬上做不少手腳,才能夠瞞過戶部那些人,而且,一旦這銀子進入內庫,戶部可是會看著的,實在是現在內庫真沒啥錢,說得難聽一點,陛下可是等著這十萬兩去開飯的。」

  在名義上,內庫也是屬於戶部的,雖然萬曆要用的內庫錢,他們也沒有辦法,但戶部還是會在旁監督的,一旦國家需要錢,而國庫又撥不出款來,那戶部就會讓萬曆開內庫,這少運二十萬兩,其實很麻煩的事,好在看管內庫的全都是太監,這裡面是可以操作的。

  開飯?郭淡當即就傻了,道:「這不可能吧,陛下這麼窮?」

  張誠瞪他一眼。

  郭淡趕忙道:「內相,我…我不是這意思,我的意思是……」

  「行了,行了,你也別解釋,這也是事實。」張誠嘆道:「要不然的話,陛下當初又怎會為了區區兩萬兩,去跟那興安伯多費唇舌。」

  說到這裡,他又是長長嘆了口氣,道:「你有所不知啊,三年前潞王大婚,可是將整個內庫都給掏空了,至今可都還未緩過來啊。」

  這的確是萬曆最為窮困的時候,如今他還沒有徹底不要臉,就是瘋狂的派太監到處收取礦稅,而之前又因為潞王大婚,萬曆將能花的錢,都花得是一乾二淨,就連從張居正家中抄出的那幾萬兩,也全都給搭了進去。

  後來又是鄭貴妃產子,冊封皇貴妃,可都花了不少錢。

  萬曆現在是真的沒錢,不然的話,他還真不一定會如此看重郭淡。

  哇!這潞王是何方神聖,結個婚而已,至於這麼狠麼,都將皇帝的錢袋給掏空了。不過,這對於我而言,倒也不是壞事,皇帝不窮的話,可就沒有我用武之地。郭淡立刻保證道:「還請內相轉告陛下,郭淡定不負皇恩,三年之內,我就要讓內庫變得充盈。」

  雖然他的計劃是全部吞下,但如今萬曆是等著這錢去開飯的,那他還能說什麼。

  「這才像句話,咱家會幫你轉告的。」張誠點點頭,又道:「陛下到時會一些賬房過來的,這銀子也不能放在你們家,以免讓人察覺,咱家會另找個地方讓存放的,到時所賺之錢,也都全部放在那邊。」

  郭淡愣了下,才點頭道:「是,我知道了。」心裡卻想,這皇帝真是比我想像中的要精明得多。

  又派賬房來監管,又另換地方存放,郭淡顯然就是一個專門理財的管家。

  而且,也可見萬曆不想將這些銀子存入內庫,而是要借此在外面建一個小金庫,避免戶部眼紅內庫充盈,動不動就請求他開內庫。

  只能說,這窮人的算盤就是打得精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19-10-28 12:16 AM

第一百六十四章 做買賣的最高境界

  郭淡最初是要全部吞下的,如今這一下少了十萬兩,自然也令郭淡的計劃,受到一些影響。

  但是常年混跡於商場的郭淡,自然也不會傻到認為,一切的一切都會按照他預計的去進行,他做買賣這麼多年,一般大買賣,都會出現這樣或者那樣的意外,從來沒有說一筆大買賣是一帆風順的。

  這是不可能的。

  因為越大的買賣,牽扯的人越多,出現意外的機率就越高。

  而這一次合作的對象是皇帝,這帝王之心,是最為難測的。

  出現偏差也是非常正常的。

  故此郭淡早就做好應對各種意外的心理準備,只要大方向不偏離軌道,那他就能夠接受,萬曆到底也只是拿了三成走,還有六七成在這裡,而且這也就表明萬曆已經決定與郭淡合作,不,應該說是決定採納他的建議,畢竟郭淡如今是錦衣衛,可不是一個商人。

  而郭淡的計劃非常簡單,就是要抱住萬曆的肥腿,或者說將萬曆拉下水,因為如果沒有皇帝在前面頂著,他根本就不敢動,如今商人的地位太卑微,而且限制太多,只有與皇帝合作,他才能夠大展身手,沒有這個基礎,那就無從談起。

  而對於萬曆而言,做出這個決定,其實是承受著很大的壓力。

  這明朝的制度其實已經在走向一種畸形化,就是過於推崇禮教,有點類似於後世的那種民主狀態,無論發生了什麼,天災人禍,外敵入侵,哪怕是別人沒飯吃,這禮教就總是要放在最前面的,在這個基礎下,你再另外想辦法。

  萬曆讓近衛保護郭淡,讓禁軍留在寇家,這事其實一直都在被大臣議論,天天有人為此事上奏,指責萬曆,你堂堂天子,怎麼能夠跟商人牽扯到一塊,這成何體統啊!

  也正是因為如此,萬曆一直都很想切郭淡的小弟弟,如此一來,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幫他做事,而不是皇帝與商人合作。

  可見萬曆是走猥瑣路線的,沒有中二正德那麼奔放,什麼都硬肛,他遇事就迂迴,一般不正面對抗,關於立儲之事,其實也爭論了好幾年,但他從未說過不立長子為太子,他只是說不急,朕還年輕,大臣也只能時不時提醒他一下。

  當然,佣金也是一個重要原因,但這裡面其實是有個誤會在的,當時萬曆托徐夢晹賣畫,郭淡並不知情的,他以為是幫徐夢晹賣,就狠狠抽了一筆走,畢竟他對徐夢晹有著很大的怨氣,萬曆一看郭淡這麼狠,那不得抽他幾萬兩,今後還得長期合作,每筆買賣抽這麼多錢,想想都肉疼,這才對郭淡下狠手的。

  郭淡現在蒙在鼓裡,就沒有想明白,萬曆為什麼要這麼來弄他。

  ……

  已是四更天,這銀子終於從寇家運出來。

  剛剛將張誠送走的郭淡,回到府中,立刻將寇義叫來,道:「他們沒有多拿吧?」

  寇義道:「應該沒有。」

  「什麼叫應該沒有。」郭淡道:「你再去點算一遍。」

  寇涴紗低聲道:「這樣不好吧,那邊可還有陛下的人在。」

  雖然禁軍已經撤走,但萬曆又安排一些人偷偷守在這裡,過段時間,還得將剩餘的錢也給全部運走。

  郭淡道:「這錢的事,還是算清楚為好,萬一少了錢,到頭來,不還得我們來墊。」說著,他又向寇義揮手道:「去去去。」

  「是。」

  等寇義離開之後,寇涴紗道:「真不知該如何說你是好,陛下貴為天子,又豈會做這種事。」

  郭淡不以為意道:「那是因為你不瞭解陛下,瞭解了你就不會這麼說了。」

  這個話題不宜深入探討。

  寇涴紗只是白了郭淡一眼。

  郭淡一手攬住寇涴紗,感慨道:「看來今晚注定是個不眠之夜,走,我們去院裡泡茶。」

  寇涴紗突然看向一旁站了一晚上的楊飛絮,道:「那她怎麼辦?」

  差點將這女人給忘記了。郭淡朝著楊飛絮喊道:「嘿!美女,想睡覺嗎?」

  「滾。」

  「……」

  郭淡尷尬的臉都紅了,指著楊飛絮道:「你有點職業道德好不,竟然這麼跟我說話。」

  楊飛絮道:「我只是奉命保護你。」

  她不會以為我打算讓她陪睡吧?就算是,那也是可以理解的。郭淡威脅道:「這麼囂張,信不信我換了你。」

  楊飛絮眸光一閃,哼道:「不信。」

  「不信…那是對的,因為我不會換。」郭淡一臉賤笑,小樣,想跟我激將法,我當初當小弟時候,什麼屈辱沒有受過。

  楊飛絮眉頭一皺,怒視著郭淡。

  「行了!」寇涴紗輕輕拍了下郭淡的手背,「待會我讓惜奴去安排,還嫌不夠煩麼。」

  郭淡嘿嘿道:「聽夫人的。」

  入得院中,寇涴紗坐在茶桌前,為郭淡泡了杯茶。

  「真是香。」

  郭淡放下茶杯來,道:「夫人,我對茶不是很瞭解,但是我上金玉樓,那些專業泡茶的,可也沒有夫人你泡得香。」

  寇涴紗道:「作為牙人,這些可都是最基本的。」

  郭淡搖搖頭道:「夫人這種思想是不對,作為一個商人,主要是懂得去要求別人這麼出色,這麼努力,而不是過分的要求自己,只有過分的去要求別人,才會取得成功的。」

  寇涴紗莞爾道:「這恐怕只是夫君的藉口。」

  藉口?我可就是這麼要求過來的,不然我為何這麼出色,上得廳堂,下得廚房。郭淡搖頭一笑,突然想起什麼似得,問道:「夫人,你可知潞王?」

  寇涴紗一聽這名號,眼中閃過一抹驚懼之色,略顯緊張道:「你…你問潞王作甚?」

  郭淡道:「我只是聽內相說潞王大婚時,陛下花了不少錢,這才決定運回十萬兩,而不是全部放在咱們這裡。」

  寇涴紗搖搖頭道:「何止是不少,當時陛下是買空了整個京城。」

  「買空整個京城?」郭淡大驚失色。

  「記得那一年,誰都無法從京城買到任何金器銀器和珠寶。」

  「哇…這麼誇張,看來內相並沒有騙我。」郭淡頓時覺得非常遺憾,該死的,為什麼是別人家的哥哥啊。

  「不過這錢早些運走也好,放在這裡,總是令人心神難安。」寇涴紗端著茶杯,望著院外的火光。

  郭淡趕忙道:「夫人千萬別這麼想,尤其是作為一個商人。」

  寇涴紗疑惑的看著他。

  郭淡道:「你知道我上輩子…不,這輩子做大的夢想是什麼嗎?」

  「是什麼?」

  「就是欠他個幾億兩。」

  寇涴紗疑惑的眼神逐漸變得怪異。

  你瘋了嗎?

  要這麼詛咒自己。

  「夫人別這麼看著我,我沒有瘋。」郭淡道:「欠百八十兩,可能會被人打死的,但是欠個幾億兩,你走街上,誰要敢動你,路邊的乞丐都會跟他拚命的,這做買賣的最高境界,不是在於你能夠賺多少錢,而是在於你能夠欠多少錢。」

  他這還真不是開玩笑的,這在經濟學中已經是公認的事實,當你欠的錢超過一定數額時,這個現象就會出現。那大美利賤為什麼可以那麼賤,你還拿它沒辦法,就是因為它欠的錢最多,它幾乎欠每個人的錢,它要出現金融危機,全世界都得砸錢進去,拚命的撐著它,寧可損害自己的經濟,也不讓它倒下,不是說大家生得賤,而是沒有辦法,它要玩完了,大家都得血本無歸。

  寇涴紗搖頭道:「這我不敢苟同。」

  郭淡道:「但是我們已經在欠錢了,你忘記入股一事呢?」

  寇涴紗微微蹙眉。

  郭淡道:「這就是在借錢,如果我們牙行出現問題,他們絕對會拚命來幫我們的,但要換做以前,他們不踩上你兩腳,你就得燒高香,這道理很簡單,現在我們口袋裡裝著可都是他們的錢。哈哈。」

  寇涴紗美目一睜,似乎明白了什麼,心裡卻覺得有些心虛,因為這招好像有點賤,於是轉移話題道:「這入股一事已經全部完成,你看什麼時候見見他們,他們送錢過來的時候,可都一直在打聽,我們究竟會怎麼用這錢。」

  郭淡點點頭,道:「過兩天吧!等忙完這事,我跟他們開個會。」

  ……

  而寇涴紗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在郭淡安排寇義點數的同時,也有一個人正興匆匆的跑去點數。

  這個人就是萬曆。

  郭淡不放心萬曆,萬曆還不放心他,而且人家萬曆是親力親為,因為他有一大癖好,就是數銀子。

  「陛下,您慢點,慢點,可別摔著了。」

  張誠氣喘吁吁的追在萬曆的屁股後面,擔心的尿都快出來了。

  萬曆卻是不顧,飛快的下得樓梯,他上朝可從來沒有這麼麻利過,身邊還有三個太監,拿著油燈,為他照明。

  來到放銀子的櫃前,萬曆還真不是敷衍了事,他是非常認真的在數,時不時還拿著銀子看看成色,在這方面,他有著極高的天賦,這一摸一看,便知這銀子多少兩,成色怎麼樣,郭淡都比不上他。

  點了老半天,萬曆卻是一聲哀嘆,他看著許許多多空空如也的櫃子,道:「也不知何時才能將這些櫃子都放滿。」

  他弟弟潞王結婚,確實令他元氣大損。

  張誠忙道:「陛下還請放心,那郭淡已經說了,三年之內,定讓內庫變得充盈起來。」

  「三年?」

  萬曆一驚。

  張誠點點頭,道:「是的,他親口保證的,還讓臣轉告陛下。」

  「朕果真沒有看錯人啊。」萬曆笑點點頭,又看了看那些空空如也的櫃子,若有所思道:「既然如此,就還是讓它們空著吧,免得那些人總是惦記著朕的銀子。」

  說著,他又向張誠問道:「這賬目不會有問題吧?」

  張誠忙道:「陛下還請放心,由於這回冊封大典比較特殊,有不少貨物都是商人捐助的,那些可都是沒有經過戶部,但同時又記在內庫的賬上,這筆賬不是那麼好算。」...<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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