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南希北慶 -【承包大明】《全文完》
頁: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shinex4062 發表於 2019-10-1 12:08 PM

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19-10-1 01:00 PM 編輯

第一百零五章 別惹我

  郭淡當即嚇出一身冷汗來。

  但其實他根本不用害怕,真正的純種商人,是有限制的,很難發展起來,這錢其實都在那些達官顯貴,皇親國戚手中,要想將這些錢給撈來,只有抄家一條路可走。

  萬曆又是問道:「那你此話是何意?」

  郭淡突然正襟危坐,道:「陛下,朝廷的收入多半是來自稅收,這其中自然也包括商稅,而商稅又在於買與賣,沒有賣與買,就無法產生商稅。如今這尋常百姓是沒錢買,而有錢的商人又什麼都不能買,這商稅自然也就沒有多少。倘若商人什麼都能買,那必定會刺激經濟增長,民間會出現更多的買賣,產量必定也會增多,而且,織戶和農戶也會因此得利,從而會產生更多的商稅,即便是三十稅一,只要這量上來,商稅依然是非常可觀的。

  除此之外,這還影響到農稅,這商人掙了錢,卻不能像地主一樣生活,連一件刺繡的服侍都不能穿,這勢必會導致許多大富商紛紛購買大量的田產,而這就是朝廷最為忌諱的土地兼併,不但商稅少,還導致農稅減少,陛下能不缺錢麼。」

  張誠聽得是目瞪口呆,這小子還真是能扯,小小的車馬衣冠,竟然被他扯到土地兼併上面去,關鍵這廝說得還真是有那麼三分道理。

  原來這廝不是在挖坑埋自己,而是想要給自己換一身衣服啊!

  「嗯…你說得也不無道理。」

  萬曆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也不知道是不是張居正給的零花錢少了,缺錢缺怕了,反正這一旦牽扯到財政問題,他都會仔細的考慮的。

  張誠小心翼翼的提醒道:「陛下,關於這車馬衣冠的限制,太祖之時,就定了下來……」

  他無非也是見萬曆好像有些動心,好心提醒他一句,這可是祖制,可不能隨意改變的。

  「嗯……」

  萬曆點點頭,目光卻是看向郭淡。

  郭淡心領神會,忙道:「陛下,您的冊封儀式那是多麼的隆重,草民心想哪怕是朝中大臣都會穿得非常隆重,倘若那些特別嘉賓,穿得都是破破爛爛,土不拉幾的,旁人若見了,非得以為是一群乞丐站在那裡,這恐怕會令陛下的冊封儀式失色不少,甚至可能引起貴妃不高興。」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萬曆眼中一亮,這小子真是忒機靈了,道:「好,朕特許參與冊封儀式的嘉賓,無論是何階層的人士,都可著光鮮亮麗的服侍,哦,他們也可乘馬車前來。」

  張誠聽罷,立刻知道皇帝是決心要打破這車馬衣冠的限制。

  萬曆還真不是一個墨守成規的皇帝,他的個性其實非常自我的,不然的話,他也不會非要先冊封鄭貴妃為皇貴妃。其實那些大臣也不是反對鄭貴妃,他們只是覺得該有個先後順序,儒家講究的不就是長幼有序,你要冊封也得先冊封王恭妃。

  但萬曆還就是非得先冊封鄭貴妃。

  如今在萬曆看來,這車馬衣冠限制不是商人,而是白花花的銀子,是自己的收入,愛財如命的他,如何能夠允許這種情況繼續發生下去,這必須得廢除,至於祖制什麼的,他歷來就沒有放在心上。

  而郭淡無非是提醒他,這冊封儀式就是最好突破口。

  「陛下聖明。」

  郭淡高呼一聲,又道:「倘若陛下繼續將此事交予草民來辦,那草民可否再提一個小小要求。」

  萬曆立刻道:「你但說無妨。」

  郭淡道:「原本這數目其實還可以再多一點,就是因為草民的牙行太小了,最多就容納幾個人,導致進程非常緩慢,草民本想將左右的房屋都買下來,但是這手續非常慢……」

  不等他說完,萬曆就不耐煩道:「行了,朕特許你買下…那些房屋,今後如這種小事,你就直接跟內相說,他會幫你的。」

  「多謝陛下。」郭淡趕忙行禮道。

  經過此事,萬曆對於郭淡那是更加看重,這小子不僅僅是個小商人,還挺有見識的,從那車馬衣冠的限制,都能夠看到土地兼併上面去,非常不錯。

  萬曆又好生安撫了一會兒郭淡。

  總結起來就一句話---別害怕,哥會罩著你的。

  並且他也是說到做到,當真就派出自己的一小隊近衛護送郭淡出宮,並且還吩咐他們要日夜保護郭淡,誰若敢動郭淡一根汗毛,直接拍死。

  張誠是徹底無語了,這寵得有些過分啊!

  雖是這般想的,但他還是親自郭淡出得乾清宮,這太監最會見風使舵,如今萬曆如此看重郭淡,他當然也不會給郭淡臉色看,我們可是一條戰線的。

  「叔叔。」

  這郭淡剛剛離開,一名三十來歲的太監跑了過來,在張誠耳邊小聲道:「方才侄兒已經查明,今兒下午那邢尚智的少公子邢全曾去過一趟寇家牙行。」

  「是他?」

  張誠不禁微微皺眉,但很快眉目展開來,笑道:「這就難怪了。」

  原來他方才去通報的時候,就已經派人前去調查此事,因為他也負責此事,若有任何差錯,他也得負責的,而郭淡剛剛離開,這消息就來了,可見他們的情報能力是多麼的強大。

  張誠又思索半晌,道:「你立刻去將此事告知督主。」

  那太監稍顯詫異的瞧了眼張誠。

  張誠笑吟吟道:「你以為這事能夠瞞得住督主嗎?他遲早會知道的,我就還不如做個順水人情。」

  這督主可就是東廠都督張鯨,他不禁掌控著東廠,同時還控制著錦衣衛,這兩大情報系統都在他手裡,怎麼可能瞞得過去。

  「侄兒明白了。」

  ……

  ……

  寇家。

  「賢婿,你可算是回來了,你先前是上哪去了,也不說清楚,可是將老夫給急死了,倘若你有個三長兩短,留下我們父女,可怎生是好啊。」

  寇守信見得郭淡回來了,激動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趕忙起身迎了出去。

  攙扶著他的寇涴紗,也是充滿擔心的看著郭淡。

  郭淡忙拱手一禮:「讓岳父大人和夫人擔心了,小婿真是萬分抱歉。」

  「這些話就別說,咱們是一家人,你回來就好,回來……」

  說著說著,寇守信突然見郭淡身後還跟著兩名帶刀壯士,由於穿得是便衣,他也難以辨明,好奇道:「這二位是?」

  郭淡哦了一聲,「他們是聖上的近衛。」

  說話時,他突然微微彎身,右手一撈,握住寇守信的枴杖,又順手攙扶著已是呆若木雞的寇守信,道:「岳父大人,夫人,我們還是進屋說吧。」

  待郭淡進屋之後,那兩名護衛立刻站在大門的兩邊,神情冷冽,令過往的丫鬟都感到有一些害怕。

  直到來到大堂坐下之後,寇守信才如夢初醒,一手緊緊抓住郭淡的手,顫聲道:「賢婿,你說…你說他們是當今聖上的近衛?」

  郭淡笑著點點頭,道:「小婿方才就是去見聖上,聖上在得知此事之後,於是就派了一隊近衛專門來保護我們。」

  「這…這……」

  寇守信微微顫抖起來,突然老淚縱橫,跪了下去,高呼道:「隆恩浩蕩,隆恩浩蕩,老朽真是死而無憾啊!」

  郭淡和寇涴紗廢了老半天勁,才將寇守信攙扶起來。

  寇涴紗笑道:「爹爹,您現在可以安心了吧。」

  「安心,安心。」寇守信樂得呵呵直笑,「有陛下護著咱們,誰還敢來找咱們的麻煩。」

  臉上是充滿著得意。

  郭淡見罷,都是忍俊不禁。

  寇涴紗又道:「爹爹,如今天色已晚,您該歇息了,這身體要緊啊!」

  寇守信正興奮著,哪裡想睡,可想著自己還得養好身體抱孫子,於是又向郭淡道:「賢婿,你明日再與我好好說道說道。」

  「是。」

  郭淡微笑的點點頭。

  將寇守信送回屋內之後,郭淡與寇涴紗又回到他們的小院,但是夫妻二人都非常有默契的沒有回屋,而是在院中坐下。

  「夫君,我覺得此事你應當慎重考慮下,而不是直接去找聖上幫忙。」

  寇涴紗愁容滿面的說道。

  郭淡哦了一聲:「夫人為何這般說,你覺得這樣不妥嗎?」

  寇涴紗幽幽嘆道:「夫君,我們到底只是卑微的商戶,而邢家與東廠都督關係密切,陛下總不會為了我們,而去責罰東廠都督,外面那些近衛雖然保得了我們一時,卻難保我們一世。」

  郭淡笑著點點頭,道:「夫人言之有理。」

  寇涴紗詫異瞧了眼郭淡一眼,問道:「夫君是否已經想到了這一點。」

  「嗯。」

  郭淡點點頭,道:「在夫人你識破我之後,我就想到可能會有這日。夫人想想看,在這幾日之間,我們便弄得二十萬兩,如此龐大的數目,自然會有人眼紅,這事是避免不了的,也是不能去避免。

  如果我今日答應邢全,那麼明日就會有更多的邢全上門,而這錢可是陛下的,不是我們的,我們拿著陛下的錢去討好他們,就還不如直接去討好陛下,所以,別說十個席位,我是一文錢也不會給邢全。」

  寇涴紗稍稍點頭,又問道:「但是我們以後該怎麼辦?」

  郭淡嘴角微微揚起一抹邪惡的笑容來:「既然今日我能用二十萬兩,得到陛下的近衛保護,那麼明天我就可以用兩百萬兩,將那東廠都督活埋了,他最好別來惹我。」

  寇涴紗鳳目睜圓,震驚的看著郭淡。

  一個小小的商人,竟然說要將東廠都督活埋。

  她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聽,可她當回過神來時,發現眼前這個郭淡,變得有些陌生,那冷漠的眼神,不帶有半點溫柔。

  郭淡見寇涴紗呆呆的看著自己,立刻神色一斂,笑道:「夫人,這條路非我所願,可能也非你所願,但是不管怎樣,我們都已經踏了上去,是沒有回頭路可走,我們唯一能夠做的,就是清除這條道路上的所有障礙。」

  其實是我推著他,推著我們走上這條路的,不管這是條怎樣的路,我都應該與他一塊走下去。寇涴紗目光堅定的點點頭,突然想起什麼似得,道:「今日真是多謝夫君。」

  郭淡錯愕道:「謝我什麼?」

  寇涴紗臉頰微紅,道:「就是今兒下午那邢全來的時候……」

  當今天下午,郭淡擋在她身前的時候,她芳心不由得跳動了下,那一幕是深深的印在了她腦海中。

  「哦……」郭淡是恍然大悟,又是急急點頭道:「這個你還真得好生謝謝我,那不知夫人是打算以身相許,還是要怎地?」

  ……

  ……

  翌日一早。

  邢全是睡眼惺忪,打著哈欠出得門來。

  一個閒漢急忙上前,諂媚道:「少爺,那邊小人全都已經聯繫好了,只要這席位到手,立刻就能夠賣出去。」

  「很好!」

  邢全笑著點點頭,手一揚道:「走,去寇家。」

  正當這時,一輛馬車從西邊而來,周邊有著三十餘騎帶刀護衛,陣勢可是不小。

  「是乾爺爺來了。」

  邢全激動的上前,跪在馬車前,乖巧道:「孫兒拜見乾爺爺。」

  只見一個五十歲左右太監從車內出來,但這人是生得尖嘴猴腮,這臉上還打著胭脂,顴骨凸起,雙目凹陷,可卻是目光銳利。他便是那東廠督主張鯨,是太監中的二號人物,但也不是說他的權力就比那司禮監掌印太監小,他們兩個的關係是非常微妙的。

  「咳咳咳!」

  張鯨在兩個小太監的攙扶下,下得馬車來,又拿出絲帕摀住嘴咳得幾聲,斜目一瞧跪在地上邢全,道:「起來吧,我的乖孫兒。」

  邢全站起身來,又是一臉好奇道:「乾爺爺,您這麼早來,是有事找我爹爹商量嗎?」

  「我是來找你的。」

  「找孫兒的?」

  邢全詫異道。

  張鯨點點頭,問道:「你這麼早是要上哪去?」

  「孫兒是去……」

  邢全嘿嘿道:「孫兒只是去外面玩玩。」

  「我看你是想去寇家牙行吧。」

  「乾爺爺怎知道?」

  啪---

  張鯨突然一巴掌狠狠甩在邢全臉上,只見邢全的左臉頓時是一片青紫,別看這太監五肢不全,但打起人來,可比正常人要狠得多呀。

  邢全摀住臉,呆呆的看著張鯨,整個人都是懵的。

  張鯨一邊用手帕擦著手,一邊道:「你也別怪乾爺爺打你,若今兒乾爺爺不打醒你,恐怕你這小命都保不了了!」

  說到後面,他眼中閃過一抹陰毒的目光。...<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19-10-1 05:05 PM

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19-10-1 06:33 PM 編輯

第一百零六章 官牙必須死

  雖然這席位已經賣得差不多了,但是寇家牙行兀自是被擠得水洩不通,因為這裡面還包含著很多廣告,很多的合作,還是有很多事宜要商談的。

  但是郭淡此時此刻卻無心跟那些大富商交談,他將辦公室扔給寇義,然後就來到門外,是左顧右盼,嘴裡還念叨有詞,「怎麼還不來?真是急死個人啊。」

  「喲!你這是在等誰?不會是咱家吧。」

  忽聽得一個尖尖笑聲。

  郭淡偏頭一看,只見一隊人馬行來,為首一人正是大太監張誠,而他身後還跟著一隊身著制服的禁軍,忙上前,行禮道:「內相大駕光臨,小子郭淡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不敢,不敢。」

  張誠搖著頭道:「要勞您大駕,咱家恐怕還得折壽啊。」

  昨夜的震驚,他至今還未緩過神來,這小子真心是有點逆天。

  「哎呦!內相這話,可是折煞小子了。」郭淡是誠惶誠恐道。

  「行了!行了!誰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張誠揮揮手,又問道:「你是在等人嗎?」

  郭淡愣了下,忙搖頭笑道:「不是,我就是在裡面悶著慌,出來走走,沒曾想剛好遇見內相,只能說,緣分吶。」

  「是嗎?」

  張誠笑得兩聲,又道:「郭淡呀,你雖然年輕,但到底還是年輕了一些,沒有見過什麼世面,你說這京城才多大,隔壁街說句話,站在這裡都能夠聽見。」

  這廝似乎話裡有話。郭淡稍一沉吟,立刻明白過來,是呀!那東廠不就是朝廷的情報系統,估計那邊早已收到風聲,唉…看來這一齣殺雞給猴看是得擱淺了,不過沒關係,冤家向來就路窄,遲早還會遇上的,下回他可就沒有這麼好運。忙拱手道:「內相的教誨,小子定當銘記於心。」心想:他顯然是有意在提醒我,看來是想籠絡我,亦或者他與那東廠都督本就不合,但不管怎樣,這都對我有利。

  這小子反應還挺快的。張誠又是一揮手,道:「什麼教誨,咱家就隨便說說而已。」

  「內相的隨便說說,對於我這傻小子而言,那就是金玉良言,令郭淡受益匪淺。」郭淡是由衷的說道,他畢竟是個外來人,而郭淡記憶也全都是市井記憶,他對於金字塔尖的那部分,還不是非常清楚。

  「行了,行了,這馬屁就別拍了。」

  張誠擺著手,咯咯直笑,但不難看出,郭淡的話,令他非常受用。

  郭淡嘿嘿一笑,又是問道:「不知內相今日到此,是有何事吩咐?」

  「吩咐就不敢當,咱家是奉陛下之命,過來看看。陛下現在可是擔心你呀!你看,可又派了你一隊人馬來保護你。」

  「陛下對草民如此厚愛,草民可真不知道該如何報答陛下。」

  話雖如此,但郭淡眼中卻透著困惑,他心想:這可就有些過了吧,我哪裡需要這麼多人保護,而且這些傢伙可都是穿制服的,站在這裡可能還會影響我的買賣,弄得跟皇宮似得。

  「你知道就好。」

  張誠又是低聲問道:「對了!如今已經捐得多少錢?」

  這個數目他倒是無法查到,因為這個流程他完全沒有搞懂,除非偷看賬本,否則的話,根本估算不到。

  郭淡腦子裡面還在想著那隊禁軍的事,下意識道:「也沒有多少,就二十多萬兩。」

  張誠嬌軀一顫,手中拂塵當即掉落下去。

  也不知是不是被寇守信的枴杖給訓練出來了,郭淡下意識的伸手一撈,接住拂塵,恭敬的遞向張誠,可又見張誠是呆若木雞,不禁小聲道:「內相,內相。」

  張誠猛地回過神來,都顧不得接過拂塵,問道:「你方才說多少來著?」

  「二十多萬啊!」

  「兩。」

  「是的。」

  張誠終於明白,為什麼皇帝如此看重郭淡,換他他也會非常看重,這可真的不比抄家慢,要知道抄家還是有風險的,萬一抄到清官家,那可真是白忙活一場,雖然這種機率非常小,又是問道:「這麼多錢,你放在哪裡?」

  郭淡道:「目前只有一部分銀子送來了,都放在我牙行的倉庫裡面。」說到這裡,他頓了下,又道:「我也正想與內相您商量一下,這銀子該怎麼處理?」

  張誠沉吟少許,道:「此事還得奏詢陛下,這銀子就暫時先放在這裡,有這麼多人看著,應該不會出問題的。」

  郭淡頓時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原來皇帝派這些人來,不是來保護我的,而是保護銀子的,呵呵,真心沒有這個必要,落在我郭淡口袋裡面的錢,是很難再拿出來的,就安心放在我這裡吧。

  但郭淡並不知道,昨日一宿萬曆可都沒有睡好,想到自己的二十萬兩銀子放在寇家那小牙行裡面,這他哪裡睡得安穩,原本昨夜就想派人過來看著,只不過後來尋思著已經派了一對近衛前去,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但昨夜的輾轉反側,還是令他決定讓張誠親自領一隊禁軍過來,專門看著那些銀子。

  但也由此可見,這些銀子根本就不是用來貼補財政的,不然的話,現在就應該拿回宮中去籌備那冊封儀式,萬曆之所以不取,而是派人看著,就是打算等到冊封儀式結束過後再來取,然後放到自己的小金庫裡面。

  張誠始終難以相信,滿心好奇道:「這短短幾日內,怎麼就捐得這麼多錢,你是如何做到的?」

  這其實也是萬曆派他來的目的之一,因為萬曆也沒有搞明白,怎麼一下子就弄了這麼多錢。

  郭淡忙道:「裡面正在商談,若內相不嫌我牙行簡陋,可進去一觀。」

  「好好好!咱家還真想見識見識。」

  張誠忙不迭的點頭。

  郭淡瞧他兩眼放光,心中暗自一笑,貪婪是好事,哥就怕你們不貪。

  入得牙行,那些大富商見這張誠大太監來了,當即都是噤若寒蟬,支支吾吾的,皆不敢吭聲,即便張誠再三表明自己只是來旁聽的,但是兀自沒有人敢出聲,太監的話能信,那母豬都會上樹,而且我們現在是在這裡談錢,萬一讓你惦記上了,最輕也得是一個傾家蕩產啊!

  原本想省一番口水的郭淡,只能作罷,又將張誠宅院,親自跟張誠解釋起來,並且拿著已經簽訂的契約給他看。

  他也必須得解釋清楚,因為到時還需要張誠配合。

  聽了好半晌,張誠才大致明白了,但其中利益,他還是有些理不清,比如說這些廣告的收益,但沒有關係,那些銀子已經是最好的解釋,讚許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紀就有這般頭腦,真是厲害,厲害。」

  郭淡忙道:「內相過獎了,其實若無內相的支持和幫助,此事也難以這麼順利,將來還有更多地方需要麻煩內相。不僅是我們牙行,三劍客那邊也是非常感激內相的支持,我們聽聞內相也是愛畫之人,故此打算等到印板雕刻完之後,便挑選出十幅原畫贈送於內相。」

  張誠目光聽得目光急閃,如今朱立枝的原畫,那可是有錢都買不到,要知道第一批可都在萬曆手中,如今郭淡一口氣就要給他十幅原畫,而且是關於冊封儀式的,以前未有過的,這能賣出多少錢啊!

  關鍵郭淡這一招玩的比較活,不是說從裡面拿錢給他,而是給畫,這真是太穩了,他收得也非常放心。

  「有道是無功不受祿,這咱家怎好意思要。」張誠按捺住欣喜之情,故作推辭。

  郭淡忙道:「應該不好意思的是我們,這些天已經不少麻煩內相,過幾日去宮裡安排的時候,有哪件事不需要麻煩內相您,還望內相莫要再推辭,否則的話,我們今後都不敢跟內相你張口了。」

  張誠呵呵笑得幾聲,也不再推辭,道:「那行,咱家就卻之不恭了。」

  心裡想著,看不出這小子挺懂事的。

  從昨夜郭淡的行為來看,他壓根就沒有想過從郭淡這裡要好處,這傢伙動不動告御狀,太恐怖了,卻沒有想到,今兒這小子又變得恁地懂事。

  殊不知對於郭淡而言,他從來不排斥賄賂,只要自己能得利,同時又能夠做到不違法,那為什麼不做,那些華爾街的大佬們,個個都是黑宮那些政客的大金主。但是,你不能來敲詐我,這兩者可是有著天壤之別。

  又坐得一會兒,安排好那些禁軍之後,張誠便起身告辭了,他這一回可算是滿載而歸啊!

  其實那十幅畫都還只是其次,關鍵在於郭淡的態度,他如今希望能夠籠絡郭淡,因為他可是親眼看到萬曆是怎麼對郭淡的,那乾清宮他可都還沒有坐過,關鍵郭淡還能夠生財,簡直就是完美。

  郭淡親自送他至大門前,看著張誠遠去的背影,他面色漸漸凝重起來,喃喃自語道:「這條路只怕不是那麼好走。」

  說到此處,他嘴角一揚,「不過這樣才有意思。」

  「姑爺。」

  只見牙行的學徒辰辰快步走了過來,微微喘氣道:「姑爺,我那邊幾戶人家都已經談妥了,他們都答應將房屋賣給咱們。」

  「幹得不錯。」

  郭淡一笑,掏出一定碎銀扔給他。

  辰辰欣喜的接過銀子來,嘿嘿道:「其實我也沒有說啥,是姑爺您給的價錢高,那些人可都沒好意思還價。」

  「半年之後,他們便會後悔的。」

  郭淡一笑,轉身入得大門,他並沒有去牙行,因為他如今要掌控全局,牙行的工作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他是直接回到自己的小院,然後拿出一塊畫布來,趴在桌上畫了起來。

  「夫君,你在畫什麼?」

  剛剛算完賬,回到小院的寇涴紗,發現郭淡又趴在桌上拿著炭筆「胡亂」畫著,不免好奇的走上前,要知道上回他趴一次,就趴了二十多萬兩出來。

  「哦,我在設計如何擴建牙行。」

  郭淡坐起身來。

  寇涴紗道:「如今牙行這麼多事要忙,寇義一個人在牙行,我也不是很放心,這等小事還是交予其他人去做吧。」

  其實她不是非常贊成擴建牙行,作為古代商人,最忌諱樹大招風,但是她也沒有開口反對。

  「這可不是小事。」郭淡一本正經道:「我打算借這次擴建,同時對牙行內部進行一次改革。」

  他還真不是躲在這裡偷懶,因為如今的牙行在他看來,那真的就是小孩過家家,非常不效率,必須得改革,不然的話,今後很多工作都無法展開。

  「改革?」

  寇涴紗驚詫的看著郭淡。

  郭淡點點頭,指著畫布上還未完成的設計圖,道:「你看,這新的牙行只有接待處,沒有其它的,也就是說,我們不再接為人辯物的買賣。」

  寇涴紗驚訝道:「為什麼?」

  郭淡道:「因為這些業務,賺不了多少錢,將有限的精力投入到這上面來,純粹就是浪費,毫無意義。」

  寇涴紗卻道:「這牙人不斷物,那還是什麼牙人。」

  郭淡笑道:「但我們是商人,商人還是要向錢看齊。」

  「可是那些牙人該怎麼辦?」

  「他們當然繼續會留在牙行,並且賺的錢會比之前更多。」郭淡道:「將來我們可是要做大買賣的,其中包括糧食、茶葉、絲綢、瓷器、馬匹等等,但不是每個人都能夠辨明這些貨物的好壞,故此他們將作為我們牙行的技術人員,專門負責驗貨和報價。」

  寇涴紗聽得有些心驚肉跳,這些商品可都是明朝的大宗商品,道:「可是這些買賣,主要都是控制在官牙手中。」

  「哦,官牙呀!」

  郭淡微微聳肩,輕描淡寫道:「官牙必須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19-10-1 08:01 PM

第一百零七章 一遇萬曆便化狼

  官牙必須死?

  寇涴紗只覺汗毛豎立,這話光聽著,都讓人覺得害怕,而對面這個男人卻說得如此輕描淡寫,彷彿這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甚至都可以去為官牙訂製棺材和花圈。

  若非對面坐著的是郭淡,她還真不相信,因為官牙幾乎是處於壟斷的地位,也是他們牙行的龍頭老大,就目前目前寇家規模,根本不可能與官牙作對。

  然而…目前發生的事,難道就是正常的嗎?

  此時寇涴紗都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是勸他不要這麼衝動,還是支持他,去幹死官牙。

  她只覺此時的郭淡與之前的郭淡,簡直是判若兩人,甚至可以說就是兩個極端。

  寇涴紗不禁心想:我究竟放出一個怎樣的惡魔?

  然而,這個惡魔可不是她一個人就能夠放出來的,還有一個人,可也是幫了不少忙,甚至可以說這個人才是主要推手,這個人自然就是徐夢晹。

  而自那日徐夢晹將郭淡舉薦給萬曆之後,就很少與郭淡照面,但不是說他就對此不聞不問,他的心可沒有這麼大,他只不過是在暗中觀察。

  此時徐夢晹的馬車就停在寇家牙行斜對面的一條小巷內。

  「老爺,您看,那些是不是禁軍?」

  徐茂伸著顫抖的手,指著牙行門前。

  徐夢晹抹著汗,吞嚥一口,道:「何止是禁軍,門前站著的那兩個護衛,可是陛下的近衛啊。」

  「陛下的近衛?」

  徐茂不免大驚失色。

  這禁軍也就罷了,不曾想皇帝連自己的貼身保鏢都給派出來保護郭淡,在當今朝中,不管是首輔,還是大太監,可沒有享受過這種待遇,關鍵這對像還是自古以來,朝廷都非常厭惡的牙商。

  徐夢晹不由得面露悔色,嘆道:「早知今日,老夫當初可真應該慎重考慮。」

  他當初只是想郭淡去幫萬曆賺點外快,自己好脫身,但是沒有想到,郭淡竟然將這外快賺成了六合彩,並且引起這麼大的轟動,這可是令他始料未及。

  事情已經完全超出他的掌控,他真的萬萬沒有料到,當郭淡遇見萬曆之後,竟然會爆發出恁地驚人的能量來,他現在也就只能暗中觀察,真心不敢攏邊。

  這禁軍往牙行門前一站,都已經不能用樹大招風來形容,彷彿一塊巨大的磁鐵,將全城的目光都吸到這邊來。

  當然,這也確保沒有人再敢來此鬧事,除非這人是瘋了,因為這皇帝的近衛可不會看人的,他們只會執行命令,你要敢來,他們還真就敢殺,絕不會手下留情的,這可是長久練成的職業素養,無法輕易改變的,因為誰要接近皇帝,圖謀不軌,他們第一時間就一定將對方殺死,寧可錯殺,也要確保萬無一失。

  如果郭淡心黑一點,主動上門找邢全幹架,那麼邢全只有兩條路可選擇,要麼站著挨打,要麼就是死,因為他若還手,那這些近衛肯定將他秒殺。

  當然,郭淡才沒有這麼無聊,在沒有這些煩心事之後,他開始將注意力集中在籌備冊封儀式上面。

  而此次任務的關鍵不在牙行,也不在宮中,而是在三劍客。

  若無三劍客,郭淡還真的不敢誇下海口,正是因為有了三劍客的宣傳,周豐等大富豪,才甘願將錢掏出來。

  今日一早,郭淡帶著兩名護衛,來到了三劍客。

  剛剛入門,就覺陣陣香氣撲鼻而來,除那胭脂香之外,還有酒香、茶香、菜香……

  「哎呦!郭公子!」

  聽得一聲熱情的呼喊,只見那花花姐揮舞著絲巾,扭著大臀,張牙舞爪的撲了過來。

  一個護衛移形換影般的出現在郭淡身前,然後將其擒住。

  「壯士饒命,壯士饒命,哎呦哎呦,我的手要斷了,斷了,斷了。」

  花花姐痛不欲生的喊到。

  她喊得半天,郭淡才反應過來,自己也是心有餘悸,這皇帝的保鏢就是不一樣,趕忙上前道:「這位近衛兄,放開她吧,她是沒有惡意的。」

  這位近衛兄先是在花花姐身上熟練的搜索了一番,摸得人家花花姐的臉都紅了,才將花花姐鬆開。

  花花姐嚇懵了,揉著自己的胳膊,眼中含淚,滿臉委屈道:「郭公子,他們是?」

  郭淡哦了一聲:「他們是聖上派來保護我的。」

  花花姐頓時吸得一口冷氣,臉上再無半點委屈之色,被皇帝的近衛摸,那真是榮幸呀。又是惶恐、諂媚的向郭淡道:「郭公子,以前我有眼不識泰山,您…您可千萬跟我一般見識。」

  如今郭淡是名聲在外,大家都知道之前是怎麼回事。

  這可怎麼也瞞不住了。

  從而導致許多人都害怕郭淡報復,因為當初太多人欺負過郭淡,如今郭淡混得風生水起,他們心裡能不害怕麼。

  「花花姐言重了,只要你別在我夫人面前亂說話,我就心滿意足了。」郭淡笑道。

  「明白,明白。」

  花花姐又是諂媚笑道:「郭公子真乃絕世好男人。」

  「你這馬屁拍的真是討厭,我都無法否認。」

  郭淡無奈的搖搖頭,又問道:「你們的工作做得怎麼樣?」

  「哎呦!」

  花花姐頓時笑得眼睛都沒了,「郭公子,你可真是我們再生父母,我真的沒有想到,端個盤子站在哪裡,就能夠掙錢,而且這錢可還是不少。咯咯咯---」

  這個花花姐,真是太誇張了!郭淡苦笑的搖搖頭,往前走去,只見裡面是異常忙碌,少說都有數百人,規模比起之前來,可是擴大了十多倍,而朱立枝的屏風前站著兩個年輕貌美的女子,一人端著一道菜,一人拿著一壺酒,面帶微笑,含情脈脈的望著朱立枝。

  她們就是有史以來第一批菜模,酒模。

  以前她們來這裡讓朱立枝畫,是他們給三劍客錢,而如今是三劍客給她們錢。

  這當然是郭淡要求的,因為郭淡明白,模特這個行業對於三劍客而言,是非常重要的,要壯大三劍客,模特行業必須也要壯大,且多樣化,這沒有別得捷徑,就是需要資本運作,越往裡面砸錢,這個行業就越好。

  而這些模特都是青樓出身,她們當然非常開心,比起在青樓陪著男人飲酒作樂,這個工作顯然高大上許多。

  當然,這錢也不是三劍客出,而是那些大富豪出。

  而除此之外,還有不少畫師,只見他們坐在桌前,仔細的畫著面前的各種事物,都是一些酒、菜,服侍等等,人的話,基本上還是朱立枝負責,他們就負責給這些商品畫特寫。

  而之前第一批模特,則是在幫模特化妝,穿衣服。

  到處都是忙碌的身影。

  大家甚至都顧不得什麼尊卑,急起來,就直接嚷嚷,我管你是誰。

  而這種氛圍令郭淡有些激動,這就是資本氛圍,除朝廷之外,京城內可沒有哪個作坊,能夠達到這等規模。

  「賢侄!賢侄!」

  正當郭淡努力在想辦法擺脫花花姐的糾纏神功時,忽聽得一聲叫喊,他尋聲望去,只見不遠處周豐站在一張餐桌前,朝著他招著手,他趕緊藉機擺脫花花姐,然後快步往周豐那邊走去。

  「員外還親自前來監督啊!」郭淡半開玩笑道。

  周豐忙道:「當然不是,我是來學習的。呵呵!」

  郭淡目光突然瞟了眼旁邊桌上的畫,只見上面畫得正是當初陳樓那道招牌菜,蒸黃鼠,畫得非常不錯,入木三分,看著都讓人垂涎三尺,又問道:「員外可還滿意?」

  「滿意,當然滿意。」

  周豐臉上堆滿了笑容,道:「不瞞賢侄,我還真沒有想到,賢侄會為了我們下這麼多工夫。」

  他之前以為就是畫道菜上去,沒曾想到,這只是最基本的,這邊還讓安歇模特拿著酒菜,不僅如此,還專門請人來為這些菜取名和寫評語,這錢花得可真是太值了,他甚至想多捐一些錢,乾脆每道菜都畫一遍得了。

  郭淡微笑道:「員外無須多謝,這只是我們的本分而已,畢竟員外您是花了錢的,理應就該如此。」

  周豐哈哈笑道:「與賢侄合作,可真是人生一大快事啊!」

  郭淡眼眸一轉,笑道:「員外此話當真?」

  「絕對是發自肺腑。」周豐立刻拍著胸口道。

  郭淡笑道:「既然如此的話,我們何不再深入合作。」

  周豐雙目一睜,立刻表露出極大的興趣,忙問道:「賢侄此話怎講?」

  「借一步說話。」

  「請。」

  二人來到院中的一角。

  郭淡道:「員外做了這麼多年的買賣,那我也就不拐彎抹角,最近我們牙行打算擴大規模,這需要資金的投入,不知員外可否有興趣參一份。」

  周豐當即是呆若木雞。

  郭淡疑惑的瞅他一眼,問道:「員外莫不是沒興趣。」

  「不。不不不!」

  周豐猛然驚醒過來,連連擺手,又激動不已道:「我是很有興趣的,只是我沒有想到,賢侄竟然會讓我入份子。」

  這對他而言,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就目前寇家的情況,想不賺錢都難,這也令他難以理解。

  如他的金玉樓,絕不會讓人染指的,所以他萬萬沒有想到,郭淡會在寇家牙行勢頭如此強勁之時,邀請他入股。

  這就是如今的商人和郭淡最大不同。

  他們首先認為家業是不能讓外人染指的,要完完全全屬於自己,屬於自己的子孫後代,其次,他們認為勢頭好,這錢當然都得自己賺,遇到困難,再會想到找人入股。

  這與郭淡的思維是剛好相反的。

  郭淡笑道:「做買賣不就是你將錢扔給我,我將錢扔給你麼。如果員外有興趣的話,改日我們約個時間,仔細談談。」

  「有興趣,絕對有興趣。」周豐忙點頭。

  「是不是聽者有份?」

  也不知曹達從哪裡竄了出來,走上前來,笑吟吟的看著他們兩個。

  周豐慍道:「怎麼又是你,真是陰魂不散。」

  曹達哼道:「我與郭賢侄可也是有合作的。」說著,他又向郭淡笑道:「郭賢侄,我也挺有興趣在你們牙行參一份,不知我可有這個榮幸。」

  「當然,當然。」

  郭淡笑著直點頭,心想:但願你們這些誘餌,能夠幫我釣出那條大魚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19-10-1 10:13 PM

第一百零八章 熟人也勿近

  如周豐、曹達這些商人,他們可都是一步一個腳印,慢慢經營,才有今時今日的地位,幾乎其他商人也都是如此。

  然而,郭淡是完全沒有這種覺悟,不是說他就比周豐等人厲害,其實要讓他去走周豐他們的路,還真不一定能夠取得他們今日的地位,因為這種方式他真的不太會,他做買賣首先想到的就是借錢,學校也就是這麼教的,迅速的籌集資本。

  話說回來,只有當他手中的資本越多,他的才能越能得到發揮。

  不過今日的主題可不是這個,郭淡也就是跟他們隨便聊了幾句,告訴他們有這回事,回去好好琢磨琢磨,到時再詳談。

  郭淡今日來此,主要還是來看看的。

  三劍客這邊要是出錯,冊封儀式再完美也是沒用的。

  他又與周豐他們到處看了看,偶爾出一兩個主意,周邊立刻就是拍案叫絕,對於郭淡的欽佩猶如滔滔江水……

  這倒是將郭淡嚇得一跳,他可不是想要裝逼,他真的就是隨便說說而已。

  但是沒有辦法,如今廣告剛剛起步,大家對此都還不是很瞭解,而郭淡之前就是生活在一個廣告時代,就連上個茅房,都能夠看到各種小廣告,而那些電影裡面,也是想盡一切辦法插入廣告,所以郭淡雖然不是這專業的,但僅憑他的見識,已經足夠令這些大富商為之傾倒。

  漸漸的,郭淡身邊的人是越來越多,而且都是一些大富豪,弄得郭淡都想收費了,比如說,約他吃個飯,給他個幾千兩。

  這也惹得不少模特側目。

  「那個年輕人是誰?」

  「我看定是哪家的公子哥?」

  「什麼公子哥,那不就是寇家女婿麼,上回都還見過的。」

  「呀!還真是那寇家女婿。」

  「寇家女婿?不可能吧!周員外他們為何要跟在一個上門女婿身旁。」

  「你也真是不愛出門,連這事都不知道,如今這寇家女婿可是不得了……」

  「……原來如此,其實這寇家女婿長得也是挺俊俏的,眉清目秀……」

  「但是在我朱公子面前,他那相貌也就只能說是平平無奇。」

  「那是怎麼看,都是朱公子更加俊美。」

  「嘻嘻!最關鍵的是,朱公子現在可還沒有婚娶。」

  「可惜朱公子不近女色,我上回不過是多看他兩眼,他就暈倒了。」

  「唉……」

  ……

  一圈轉下來,郭淡可算是發現劉藎謀那廝的身影,只見那廝正坐在廊道上,一個丫鬟在旁扇著扇子,他立刻與周豐別過,然後走了過去。

  「劉公子,原來你在這裡,可是讓我好找啊。」

  郭淡走過去,便是抱怨道。

  劉藎謀稍稍瞥他一眼,道:「我早就看到你了。」

  「那你為何不叫我?」

  「我為何要叫你。哼!」劉藎謀瞪他一眼。

  這麼囂張!郭淡回頭向一個護衛道:「護衛兄,你沒有看見麼,他方才瞪我?這難道不是危險的訊號嗎?」

  那護衛道:「還請您放心,如果我們發現他對您有任何不軌企圖,我們會立刻將他擊殺的。」

  劉藎謀當即委屈、鬱悶的看著郭淡,低聲道:「你…你可別亂來,他們可真的會擊殺我的。」

  「不愧是京城百曉生,果真是什麼都知道。」郭淡哈哈一笑,旋即又問道:「你怎麼坐在這裡跟個怨婦似得,這又是誰惹著你。」

  「還不就是……」

  劉藎謀音量陡增,可瞟了眼那兩個護衛,又是溫聲細語道:「你。」

  郭淡愣了下,道:「我?」

  「不是你還有誰,一下子弄了這麼多事出來,立枝又不管事,榮弟又不在,全都是我一個人在忙。」

  劉藎謀是一臉委屈。

  這不就是找你來的原因麼,你可是連一文錢都沒有拿出來。郭淡問道:「小伯爺還沒有回來嗎?」

  「沒有!」劉藎謀哼道。

  郭淡笑道:「這樣,等忙過這期間,給你一筆錢,讓你痛痛快快去賭場玩上幾日,不輸光就不准出來。」

  「呸呸呸!你這是什麼話。」劉藎謀又是問道:「那是多少錢?」

  「總之有得你玩。」

  郭淡一笑,又拍拍他手臂,道:「走走走,去屋裡談,這裡吵死了。」

  劉藎謀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

  二人起身去往後院。

  剛剛來到後院門前,忽聽得一聲激動的叫喊,「淡淡!」

  一道身影從側邊跳出來。

  砰地一聲。

  只見那道人影就這樣漸漸得離郭淡越來越遠,直至落下,蕩起一圈灰塵。

  郭淡與劉藎謀相覷一眼,然後同時跑上前。

  「小伯爺!」

  「榮弟。」

  半個時辰後……

  「哎呦!疼死我了!」

  只見徐繼榮敞開著衣服,躺在臥榻上,左右兩邊各一個小女婢溫柔的揉著他的胸口,只見這廝胸口上有著一個巨大的鞋印,青紫青紫的,邊緣是清晰可見,彷彿是紋上的一般,力道如此勻稱,一看就知是練家子所為,他又委屈的向那護衛道:「你犯得著使這麼大力嗎?」

  劉藎謀道:「榮弟,你就別去埋怨他,若非你事先叫得一聲,如今可能連性命都丟了。」

  這話不假,當時那護衛可沒有用全力,否則的話,這一時半會哪醒得過來。

  當然,徐繼榮抗擊打能力也是非常不錯的。

  那護衛沉默不語。

  「陛下的近衛麼又怎樣,不還是近衛,有甚麼了不起。」

  徐繼榮撇了下嘴,這小子可是天不怕,地不怕。

  郭淡趕緊岔開話題:「小伯爺,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還不是為了你。」

  「為了我?」

  「當然。」

  徐繼榮道:「我聽春春說,你如今在辦陛下做事,這要有什麼差錯,可是得掉腦袋的,我們京城雙愚缺一不可,我若不來的話,你可就完了。」

  郭淡眨了眨眼,你要不來,我還省心一點,我看你丫是來搶功勞的吧,真不知該說這廝是蠢,還是聰明。你媽!

  「你這是什麼表情,不歡迎我嗎?」

  「哪能呀!」郭淡擠出一絲笑容,道:「方才我還在跟劉公子談及你,如今劉公子一個人,根本忙不過來,我們還說倘若小伯爺你在就好了。」

  「是嗎?」

  徐繼榮激動的看著劉藎謀。

  「嗯。」劉藎謀心裡在哭,原本就已經很忙了,如今還要照顧他,心累啊!

  郭淡忽然想起什麼來,旁敲側擊道:「對了,小伯爺,聽說你找到你姑姑呢?」

  徐繼榮點點頭,得意道:「這些天我可都在我姑姑那裡。」

  這有什麼好得意的。郭淡遲疑少許,又再試探道:「改日你帶我去跟你姑姑道個歉吧。」

  「不不不,你不能去。」

  徐繼榮立刻將頭搖得跟撥浪鼓似得。

  郭淡錯愕道:「為什麼?」

  徐繼榮道:「因為我姑姑不想見到你,你可千萬不能去。」

  郭淡稍顯有些尷尬,但心裡也能理解,畢竟那日他確實太過分了,點點頭道:「那…那我就不去了,不過咱們事先說好,到時你可別來怨我。」

  「不會的,不會的。」

  徐繼榮沒心沒肺的搖著腦袋。

  劉藎謀八卦道:「郭淡,你到底是怎麼得罪徐姑姑,惹得她生這麼大氣。」

  郭淡權當沒有聽見,輕咳兩聲,一本正經的問道:「劉公子,如今小伯爺也回來了,你快跟我們說說這三劍客的情況。」

  「缺錢。」

  劉藎謀回答也是簡單明瞭。

  但這就是三劍客如今面臨的問題,一下子規模擴大十多倍,請了這麼多人,之前的錢已經全部花完,這也是劉藎謀鬱悶的原因,看著自己的年終獎離自己遠去,心裡也不能鬱悶麼。

  但如果能夠用錢解決,那就不是什麼問題。

  這解決之法,無它,就是往裡面砸錢!

  好在徐繼榮已經回來,這錢不是問題,郭淡也壓根也不關心,是徐夢晹將他推到這風口浪尖上的,然後那老狐狸就不露面了,要是這錢都不出,那郭淡真得會愛他愛的死去活來。

  然而,這也是目前寇家牙行所面臨的問題,原因都跟三劍客一樣,就是因為郭淡打算擴大規模。

  傍晚時分,郭淡回到寇家,便將他打算讓周豐他們入股的事,告知寇守信父女。

  「這可不行。」

  寇涴紗當即反對道:「夫君,這我們家的買賣,怎麼能讓外人參與。」

  其實這年頭的商人都一樣,自家的買賣決不能讓別人染指,要不然怎麼傳下去。

  郭淡道:「但除此之外,我們是難以迅速獲得這麼多錢,我們是商人,商人就是逐利,而不是情懷,只要我們能夠迅速的擴大規模,那麼我們將來賺的錢,事要遠比現在多得多,只要這錢到手了,我們可以再開一家完完全全屬於咱們家的牙行。」

  寇守信當然也不想這麼做,道:「賢婿啊!我覺得你這事還是有些欠考慮,就算老夫答應讓周豐他們投錢過來,可這錢少了沒有什麼用,多了的話,就成了他家的買賣,咱們也不會願意啊。」

  「岳父大人言之有理。」郭淡笑著點點頭,突然瞟了眼門外,然後低聲道:「其實他們都是誘餌,我的目的不在於他們投多少錢,他們那點錢,小婿也看不上。」

  寇守信詫異道:「那你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郭淡再壓低自己聲音:「其實小婿真正的目的,是想要吞掉陛下放在咱們家的那幾十萬兩。」...<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19-10-2 12:26 AM

第一百零九章 護身符

  瘋了?

  傻了?

  還是不要命了?

  郭淡的這一句話,令寇家父女都不知該怎麼去理解,該是個什麼心情,臉上又該是什麼表情,是不是該說什麼,這腦中彷彿瞬間塞滿了漿糊,無法想事了。

  等了好半晌,郭淡終於忍不住輕聲喊道:「岳父大人,夫人,你們還好吧?」

  「賢…賢婿啊!」

  寇守信突然落下淚了,伸出雙手緊緊握住郭淡的手,「你是不是遇到什麼困難,若是的,你大可與我說說,千萬別想不開啊,你還這麼年輕。」

  「……」

  寇涴紗也是充滿擔憂道:「夫君,你是不是被勝利衝昏了頭腦?」

  她如今真的真的後悔喚醒這頭惡魔。

  官牙必須死,埋葬東廠,就已經令她有些不知所措,而如今…如今他竟然打上皇帝的主意,這是一個牙商該幹的事嗎?

  即便是那些大太監,可也不敢吞下這麼大一筆巨款。

  此時此刻,她真的無比懷念當初那個呆呆傻傻,憨厚可愛的郭淡,雖然有點小性格,但那還可以接受,然而如今的郭淡,簡直就如同惡魔一般,將他們寇家推入萬丈深淵。

  「……」

  郭淡欲哭無淚道:「岳父大人,您請放心,我都還沒有跟夫人生孩子,決計不會想不開的。還有夫人,就這點錢,還不至於衝昏我的頭腦吧。」

  寇守信道:「那你這跟自殺又有什麼區別,那可是陛下的錢……」

  說到此處,他渾身一顫,忐忑不安的往門外瞧了眼,又是低聲道:「你若敢動陛下的錢,說不定會被滿門抄斬的。」

  郭淡輕輕拍了拍寇守信的手背,微笑道:「岳父大人,小婿這麼做,就是為了避免被滿門抄斬。」

  寇守信微微一愣,困惑道:「此話怎講?」

  郭淡道:「如今我們已經得罪東廠,而當今天下唯一能夠保護我們的,就只有陛下……」

  寇守信忙道:「陛下不是已經派近衛來保護你嗎?」

  郭淡笑道:「這些近衛不是來保護我的,而是來保護銀子的。」

  寇涴紗微微蹙眉,似乎明白什麼。

  郭淡又繼續道:「一旦銀子離開了我們家,那可就不好說了,換而言之,我們若想陛下繼續保護我們,就只有一個辦法,留下這幾十萬兩,只要這幾十萬兩在我們手中,那陛下就會永遠保護著我們。」

  好像是這麼個道理。

  寇守信稍稍點頭,可又納悶道:「可是你怎麼將這錢留下?如今那些錢都是禁軍在守著,就連我們想要進去看看,都是不行的。」

  「這我自有辦法。」郭淡微微一笑,又輕鬆愜意道:「岳父大人還請放心,小婿這麼年輕,可是怕死得緊,這錢只是其次,沒有還可以再賺,但是性命可只有一次,丟了,可就再也找不回了,小婿選擇的這條路,看似大膽冒險,其實是最安穩的辦法。」

  寇守信木訥的直點頭,道:「你能明白這點,那老夫倒是放心一些。」

  郭淡點點頭,又瞧了眼寇涴紗一眼,見她美眸中透著複雜的光芒。

  等到將寇守信送回屋歇息之後,郭淡與寇涴紗便往自己的小院走去。

  「後悔了嗎?」

  郭淡率先打破了沉默。

  「嗯。」

  「我就說過你一定會後悔的。」

  郭淡微笑的看著寇涴紗。

  寇涴紗道:「我只是沒有想到你會……會變成這樣。」

  她實在是想不到任何形容詞,也形容現在的郭淡。

  郭淡笑道:「但我覺得這很稀鬆平常,也不是那麼難以理解啊。」

  寇涴紗停下腳步,看著郭淡,好似在問,這還不難理解?

  郭淡笑道:「我曾就說過,如果想要將買賣做大,這些就是我們必須要面對的,如果不想做大,那如今我們的錢,已經夠我們過著神仙眷侶一般的生活,不需要再這麼勞累,既然我們選擇了前者,那我現在做的事,自然就不難理解,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如果錯過,可能就不會再有了。」

  寇涴紗沉默少許,突然問道:「你是何時開始就惦記著上這筆錢的?」

  郭淡笑道:「在我開口答應陛下之前。」

  寇涴紗輕輕點了下頭,然後繼續往前走去。

  其實早在之前,她就已經知道,她已經上了賊船,很難下得去,畢竟那邊已經得罪了東廠,只要有機會,東廠瞬間就可以捏死他們,雙方級別相差太大,她也一直在擔心此事,但是,她認為郭淡會有辦法的,因為她覺得郭淡不可能沒有考慮過這一點。

  只不過她沒有想到,郭淡的想法如此大膽,並且充滿想像力,竟然想要吞下幾十萬兩,要知道明朝一年的稅銀,也就是四百萬兩,這可是將近十分之一的國稅。

  她真的無法想像,這該怎麼去操作。

  你若問她後悔嗎?

  她肯定後悔。

  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人生會變成這樣。

  但是,她已經沒有選擇,只能跟著郭淡一條道走到黑。

  ……

  這郭淡惦記著皇帝的錢,而周豐、曹達等人卻惦記上了郭淡。

  入股寇家牙行。

  從當前的局勢來看,這無疑是一筆穩賺不賠的買賣,而且好處多多。

  第二日,周豐和曹達就不期而至。

  郭淡似乎是早有預計,非常熱情的招待他們二位。

  「賢侄,你也別怪周叔叔心急,我實在有些不敢相信,賢侄會願意讓我們入份子。」周豐腆著笑臉言道。

  一旁的曹達也是連連點頭。

  郭淡笑道:「也沒有什麼不敢相信的,以前是我夫人當家做主,雖然幹得還不錯,但是對於我而言,這格局還是太小了一點,我坐在牙行都覺得不舒服,故此我想盡快擴大牙行規模,可惜拿不出這麼多錢來,只能問你們有沒有興趣投錢進來,雖然將來這牙行可能不完全屬於我們寇家,但是我們商人的目的就是賺錢,有了錢,要多少屬於自己的牙行,都不成問題。」

  周豐、曹達二人同時點點頭。

  關於這一點,他們還真是從來沒有想過。

  就說這金玉樓,又不是什麼寶貝,丟了就不可能再有,只要你有足夠的錢,丟了這一家,還可以建很多很多的金玉樓。

  「對對對,賢侄言之有理,是我們太過迂腐,跟不上賢侄的思維,如今是茅塞頓開。」周豐呵呵直笑。

  曹達又問道:「那不知賢侄打算以何種方式,讓我們投錢到你們牙行?」

  郭淡稍一沉吟,道:「目前我還是在觀望著,因為我不知道你們到底會不會感興趣,又有多少人感興趣……」

  周豐道:「難道賢侄還打算讓很多人參與進來?」

  郭淡笑道:「難道員外感到意外?應該不會吧。你看看我們牙行現在的情況,謙虛一點的說,如果我有足夠的錢,我就能夠賺十倍二十倍的錢,試問誰會嫌錢太少了,當然是投入的錢越多越好。」

  曹達哈哈笑道:「賢侄果真是藝高人大膽啊!」

  「哪裡,哪裡,讓二位見笑了。」

  郭淡氣勢一斂,又繼續道:「我是這麼打算的,我首先得看看二位的誠意,畢竟這對我們牙行而言,這可不是小事,我們必須心裡有底,有多少人對此有興趣,我才好制定詳細的計劃。倘若二位真的有興趣的話,可先交納一千兩誠意金。」

  「一千兩?」曹達、周豐異口同聲道。

  你誠意金就一千兩,這我們得拿多少錢出來啊!

  郭淡笑道:「難道二位如今還認為,我這牙行連這點誠意金都不值嗎?而且,我們會簽訂一份契約的,倘若到時二位不滿意,還可原數拿回去。」

  曹達、周豐又對了對眼神,顯得有些猶豫。

  正當這時,下人通報,綢緞在的秦員外求見。

  不一會兒,秦莊便走了進來,見到周豐、曹達也在,不禁苦笑道:「又讓你們搶先了。」

  周豐一愣,道:「難道秦兄知道我們是為何事而來?」

  秦莊笑道:「是不是入份子一事?」

  周豐頓時尷尬一笑。

  郭淡忙伸手示意道:「秦員外請坐。」

  秦莊坐下之後,便是問道:「不知賢侄是如何打算的?」

  郭淡立刻方才的說得,又再跟秦莊說了一遍。

  「一千兩而已。沒問題。」

  秦莊幾乎都沒有怎麼考慮,便點頭答應下來,道:「待我回去,便將銀子送來。」

  周豐、曹達一看秦莊這麼爽快,再考慮兩天,恐怕就沒有他們的位子了,立刻也都點頭答應下來。

  他們不知道秦莊之所以答應的這麼爽快,是因為他早就想跟寇家合作,他的買賣也到了瓶頸,如果能夠入股寇家牙行,那雙方的合作自然也就水到渠成,而且,這本身就是一項非常值得考慮的投資,怎麼算他都不會虧啊!

  郭淡道:「三位,銀子就別送到這裡來,你看外面都是禁軍,不太方便。」

  說著,他掏出幾張紙來,遞給他們三位,道:「勞煩三位將銀子送到這裡。」...<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19-10-2 03:11 PM

第一百一十章 危機四伏

  在告訴他們地點之後,郭淡又是再三囑咐,此事千萬不能張揚出去,理由很簡單,如今我們牙行正在幫陛下做事,這時候傳出牙行內部會有變動,難免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雖然這只是小事,但萬一將陛下的事給搞砸了,那誰也擔待不起。

  周豐他們當即保證,絕不會洩露出去。

  其實就算郭淡不叮囑他們,他們也不會多說什麼的,試問誰希望多個人來分這蛋糕。

  一旦此事傳出去,必定會引起很多人的興趣。

  然而,這天下哪有不透風的牆,更何況是在特務橫行的大明王朝。

  東廠。

  「此事當真?」

  張鯨偏過頭去,沉眉的看著身旁躬身站著的廠衛。

  那廠衛抱拳一禮道:「回督主的話,此事是千真萬確,我們是親眼見到金玉樓、醉霄樓的人將銀子送到城西一間小院內。」

  張鯨又問道:「有多少錢?」

  「具體數目卑職暫時還不清楚,但從那裝銀子的箱子來看,每家應該都不會少於一千兩。」

  「好呀!」

  張鯨當即面色一喜,旋即又冷笑兩聲,「你個小童生,竟敢與本督主作對,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待你落在我手裡,我定要你生不如死。」

  他那日打邢全一耳光,其實也是打在他臉上,為了一個小童生,去打自己的乾孫子,這是多丟人的事,若就這麼算了,他這臉面往哪擱,只不過如今皇帝非常看重郭淡,他也只能暫時隱忍著,但是他已經派人日夜去監視郭淡。

  他身邊一個中年太監道:「督主,我們何不現在就去抓人,以免這夜長夢多。」

  「不急。」

  張鯨擺擺手,道:「陛下可是非常看重此次冊封儀式,倘若出了什麼麼蛾子,這龍顏大怒,誰也擔待不起,而且…如今陛下也需要他的幫忙,現在就去抓人的話,有可能會功虧一簣,還是等冊封儀式過後再說吧。」

  說著,他又向那廠衛道:「你記住了,給我好生盯著,若有什麼消息,立刻向我匯報,千萬別讓他們發現,以免打草驚蛇。」

  「卑職遵命。」

  ……

  然而,此時此刻郭淡對此是一無所知,他還在試穿自己的新衣服。

  「怎麼樣?」

  郭淡優雅的轉過身來,看著面前的寇涴紗,期待的問道。

  只見他頭戴明朝非常流行的黑色網巾,身著一條玉白色的長袍,這長袍與當今那普通的袍子還不太一樣,至少要小兩號,尤其腰間至臀還繡那些黑色的條紋,使得整條袍子看上去顯得更加修身,人也顯得精神幹練一些。

  寇涴紗還未出聲,倒是方才幫郭淡整理的汐兒激動道:「真是好看,姑爺你穿上這新衣服,要顯得更加俊美。」

  「汐兒,你會不會說話。」

  郭淡鬱悶的瞧了眼汐兒,道:「你應該說這條平平無奇的袍子穿在姑爺身上,立刻就顯得與眾不同。」

  汐兒偷笑兩聲,單純的她,可說不出這麼違心的話。

  寇涴紗莞爾道:「你今兒不是還要進宮嗎?就別在這貧嘴了。」

  郭淡正色道:「今兒最重要的事,就是君為悅己者容。」

  「……嗯,挺好看的。」寇涴紗無奈的點點頭。

  「夫人喜歡就好。那行,為夫就先出門了。」

  郭淡哈哈一笑,便出得門去。

  其實他跟寇涴紗一樣,對於衣服這些要求不高,他以前休息的時候,都是牛仔褲加T恤,要麼就是大褲衩加人字拖,頭髮也是亂糟糟的。但是在工作的時候,他就會變得非常自律,一定是西裝革履,領帶、手錶,一樣都不少,而且要求非常高,因為他覺得這也是工作的一部分,你跟別人交流的時候,你的穿著其實也是交流的一部分,同時也反應你這個人的工作狀態。

  出得宅院,郭淡便乘坐馬車,去往皇城。

  因為很多事,是不能在三劍客那邊進行,就好比那些珠寶首飾,那可不能拿出來的,只能在皇宮進行。

  來到皇城,那張誠已經在門口等候。

  「喲!就穿上了!」

  張誠見到郭淡,不禁眼中一亮,又見那袍子上有著刺繡的圖案,當即打趣道。

  郭淡自然知道,他是暗指那衣冠車馬之事,拱手道:「讓內相見笑了。」

  張誠打量了一番郭淡,點頭讚道:「不過還真是不錯。」

  這倒是是一句實話,因為平時郭淡穿得實在是太普通,但他的底子其實還不錯,故此如今打扮一下,自然會讓人眼前一亮。

  只不過被一個老太監誇獎,郭淡覺得挺怪異的,有些起雞皮疙瘩,故而只是謙虛了兩句,然後便跟著張誠往皇城裡面走去。

  一邊走著,一邊聊著關於冊封儀式的典禮。

  行到一半,忽見對面行來一位三十來歲,腰板挺直,身著官服的男子。

  「下官見過內相。」

  那官員來到張誠面前時,拱手一禮,可臉上卻無半點恭敬之色。

  「原來是姜給事,真是巧呀。」

  張誠也只是微笑的點點頭。

  此人便是戶科給事,姜應鱗,乃是前年的進士。

  姜應鱗突然瞟了眼郭淡,見其沒有身著官服,亦或者太監製服,不禁好奇道:「這位是?」

  張誠哦了一聲,「他就是馬市街的牙商,他們牙行也有參與此次冊封儀式。」說著,他便又向郭淡道:「郭淡,還不快見過姜給事。」

  郭淡忙行禮道:「草民見過姜給事。」

  「哼!」

  姜應鱗當即臉色一沉,冷哼道:「我大明朝的皇城何時淪落到就連小小牙商都能隨意進出的地步,真是豈有此理。」言罷,他一甩袖袍,怒氣沖沖的離開了。

  靠!這麼囂張?郭淡立刻衝著張誠道:「內相,此人可真是大膽,竟然這麼不給內相您面子。」

  「你這激將法對咱家可是沒用的。」張誠呵呵笑著,毫不在意。

  該死的,這太監竟然看上兵法了,真是令人頭疼。郭淡嘿嘿一笑道:「內相真是誤會了,我絕無此意,我在外面經常被人諷刺,都已經習慣了,其實他還算是比較溫柔的,我只是不習慣看到內相被人甩臉色。」

  「這些言官脖子比嘴都要硬,咱家能有什麼辦法。」張誠無奈一笑,又道:「不過你可是要小心呀。」

  這六科給事,其實就是言官之首,也是那些最能嚷嚷的,雖然他們的官職不高,也就一個七品小官,但由於明朝有言官制度,他們的話語權是非常大的,朝中上下,誰都敢罵。

  我要小心?我特麼就是來這走走,難道就踩著了他們的尾巴?郭淡突然又想起,劉藎謀曾與他說過,這些言官非常反對皇帝冊封皇貴妃。當即明白過來,哦,原來是因為這事呀。

  張誠瞧了眼郭淡,笑道:「看來你還知道不少啊!」

  郭淡微微一怔,嘆道:「可惜之前沒有想到這一點。」

  張誠好奇道:「想到你又打算怎樣?」

  郭淡道:「當然是懟回去,這些傢伙還真是不知好歹,陛下冊封誰為皇貴妃,管他們屁事,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張誠頓時一臉崇拜的看著郭淡,這小子果真是與眾不同,竟然想要跟言官去打嘴仗,勇氣可嘉。呵呵笑道:「你也別遺憾,興許將來有的是機會。」

  無非是暗示郭淡,他們可能不會放過你的。

  「是嗎?」郭淡欣喜道:「那敢情好,不知內相可有他家的祖譜?」

  張誠詫異道:「你要他家祖譜幹嘛?」

  郭淡道:「我罵人一般都是從對方的祖宗十八代開始罵。」

  「呵呵…你小子若真敢去跟他們罵,咱家就是拼了命也將他們的祖譜給你找來。」張誠樂得呵呵直笑,又是拂塵一揮,「行了,行了,你小子也別逞能了,快些走吧,今兒我們可是還有很多事要做。」

  張誠先是帶著郭淡來到武英殿,這裡通常都是宮廷畫師工作的地方,雕刻、印版也都是在這裡。

  只見不少畫師正在仔細的畫著一件件首飾,就連張誠來了都不知曉。

  張誠也沒有打擾他們,帶著郭淡轉悠了一圈,問道:「你覺得如何?」

  郭淡連連點頭道:「不愧是宮廷畫師,畫得可真是栩栩如生,厲害,厲害。」

  「算你還有點見識。」張誠得意一笑,這武英殿可是他掌管的,又道:「不過郭淡,你別怪咱家沒有提醒你,這些首飾那是為皇貴妃準備的,別說尋常百姓,就連朝中大臣的子女可也是用不得的。」

  郭淡笑道:「內相還請放心,要是用得,我還不太敢跟那些珠寶商人合作。」

  張誠好奇道:「這是為何?」

  郭淡道:「這民間的手藝,哪比得上宮中,到時人家要買一模一樣的,那些珠寶商人可是拿不出來呀,那我們豈不成騙子了。」

  張誠皺眉道:「道理是這麼個道理,可是咱家怎麼越聽越糊塗了,你究竟是怎麼說服那些珠寶商人捐錢的。」

  郭淡笑道:「這很簡單,皇貴妃自然是用最好的,那麼尋常百姓用得利用要低一個等級,或者幾個等級,這不就剛剛好麼,我是告訴他們可以以這些首飾為模板,然後去做一個系列,只要有點類似就行了。」

  「哦…咱家明白了。」張誠恍然大悟,又指著郭淡道:「你小子還真是夠機靈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19-10-2 08:42 PM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一牆之隔

  在三劍客時,郭淡還能發表一下意見,指點指點,但是在這裡,還真不需要他指點什麼,因為這裡的每一個工作人員都是非常非常專業的,他說得每句話,都將會顯得是在班門弄斧,故此在此逗留一會兒,張誠便帶著郭淡出得武英殿,又去往皇極殿。

  這皇極殿可是要比武英殿雄偉、壯觀的多,可以說是標誌性的建築,但用的次數非常少,一般就是舉辦各種大典。

  平時明朝皇帝一般也不在這裡面上朝,都是在皇極殿的殿門前,俗稱「御門聽政」。

  不過這些與萬曆倒是沒有太多關係,因為萬曆中後期從來不上朝。

  來到皇極殿,張誠大致跟郭淡講解了一遍流程,只是寥寥數語,因為他知道,這跟郭淡沒有關係,也不能有任何改變,故此之後他又帶著郭淡圍著皇極殿轉悠著,與郭淡商量著畫師應該坐在哪裡。

  可走著走著,張誠覺得有些不對勁,這小子真心不把這裡當皇宮,到處亂指,這裡安排個,那裡安排個,不禁納悶道:「你這是要多少個畫師來畫?」

  「當然是越多越好啊。」郭淡一點也不客氣,彷彿主要畫師都是宮裡派出,不用他出錢。

  張誠立刻道:「什麼喚作越多越好,大家看到的都一樣,你畫這麼多有用嗎?」

  郭淡訕訕一笑道:「內相勿怪,這我也是沒有辦法啊。」

  「沒辦法?難道還有人逼你不成?」張誠好奇的看著郭淡。

  「那倒不是。」郭淡解釋道:「內相,這不是站住了讓我們來畫,畫師是被動的,如果每個人都畫一幅,可能都畫不好,必須得好些個人來畫一幅。」

  張誠聽得迷迷糊糊道:「好幾個人畫一幅,這如何畫?而且,你方才點了五十多個位子,要是好幾個人畫一幅,那不得好幾百人啊!宮裡也沒有這麼多畫師。」

  「內相誤會我的意思了。」郭淡搖搖頭,道:「我的意思是,一個位子一個畫師,等到畫完之後,再將幾個人畫合成為一幅畫。」

  張誠當即就懵逼了。

  合成一幅?

  這怎麼操作啊!

  郭淡又道:「內相莫不是忘記了,其實這畫只是其次,我們也不是要賣畫,我們是要賣畫冊,我們可以讓很多畫師來畫,然後在雕刻印版的時候,從每一幅圖截取一部分出來,然後合成一幅畫,印在畫冊上。」

  「哦…咱家明白了,咱家明白了。哎呦!這個主意還真是妙啊!」

  張誠激動是拍掌頓足,又向郭淡道:「為什麼你小子的腦子裡儘是這種稀奇古怪的主意。」

  什麼稀奇古怪,會不會聊天。郭淡呵呵道:「若是內相站在我這個位子上,也是能夠想到的,這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張誠好奇道:「此話怎講?」

  郭淡道:「內相考慮的是如何舉辦這一次冊封大典,而我考慮的是,如何掙錢,畫冊是重中之重,我必須考慮如何將這畫冊製作的最完美,倘若內相也將心思花在這上面,我想定能夠想出更加好的主意來。」

  「你小子還真是會說話。」張誠樂得幾聲,又問道:「那朱立枝呢?」

  郭淡道:「朱公子當然是要獨立完成,他會捕捉幾個驚艷的瞬間,不過後期印刷時,可能也會加入其它畫上的一些內容,但我想這麼做,朱公子的原畫將會更加值得珍藏。」

  張誠笑而不語,心中暗讚,這小子挺懂事的。

  因為朱立枝的畫,已經承諾給他。

  畫師的位子,郭淡可以給些意見,但是那些特殊嘉賓的觀禮位子,是早就定下來的,也沒有跟郭淡商量,這麼多人可不能亂站,必須得統一安排,雖說是在官員身後,士農工商這麼排下來,但其實還是有一段距離的。

  這其中就還包括下午至晚上的宴席。

  「內相,想不到在這皇宮之內竟還有這般簡陋的花園,陛下可真是勤儉愛民啊!」

  郭淡站在一個大圓子內,不禁驚嘆道。

  如今明明是春夏之際,四處都是鬱鬱蔥蔥,鳥語花香,而這大園子裡面卻好像步入了秋冬季節,放眼望去,是一片蕭條,牆角處是雜草橫生,草地就跟癩皮頭似得,有一塊每一塊的,很多盆栽就只剩下半個盆,裡面的陳設也是非常陳舊,椅子都是破破爛爛的,除了大以外,就真的還不如寇家的那小花園。

  勤儉愛民?張誠嘴角抽搐了下,稍顯尷尬道:「這園子平日裡是給奴婢休息的地方。」

  郭淡鬆得一口氣道:「原來是走錯了,我還以為宴席在這裡舉行,嚇死我了。」

  「不,就在這裡舉行。」

  「可是內相不是說,這裡是給奴婢休息的地方麼。」郭淡懵逼道。

  張誠呵呵笑得兩聲,道:「郭淡,你就知足吧。你請的那些人,都是一些什麼人,我們可都清楚,他們哪有資格坐在皇家園內,我可是尋了半天,還幫你找到這地方。」

  郭淡聽得心裡非常窩火,就那些個狗屁大臣,天天就知道白吃白喝白拿,他們還坐好園子,我們這些人出錢出力,可全都真金白銀,就坐在這裡,這是什麼鬼邏輯,會不會交朋友。鬱悶道:「就沒有別的地方嗎?」

  「就只有這裡。」張誠非常肯定,同時用眼神告訴郭淡,別嘰歪了。

  「那能不能安排人打掃一下,換一些好椅子,那些人第一次入宮,要是看到這皇宮還不如自己家的花園,說出去也不好聽啊!」

  郭淡也只能退而求其次。

  張誠還考慮了半晌,道:「行吧,我到時安排人打掃一下這裡,換一些新椅子。」

  「多謝,多謝。」

  郭淡連連拱手,又問道:「那有什麼節目嗎?就是唱歌跳舞之類的。」

  張誠聽得噗嗤一聲,道:「郭淡,你要求還挺高的呀。」

  這不是最基本的麼。郭淡訕訕道:「看來是沒有,不過我覺得這可以安排,不然光吃飯喝酒多無趣。」

  「歌舞表演自然是有得,只不過在隔壁表演。」

  張誠手往東面那堵牆外指去。

  郭淡偏頭望去,突然反應過來,道:「哦,那些大臣就坐在隔壁?」

  張誠點點頭。

  原來這個園子其實就是專門為了伺候隔壁園子的,不然那些奴婢也不需要跑到這裡來休息,也可見張誠還真是忙活了半天,因為要在這裡舉辦宴席,那麼那些太監宮女就還得挪地方。

  等會,讓我想想那時的畫面……

  郭淡想來想去,心中唯有辛酸。

  到時隔壁又是唱歌,又是跳舞,笑聲不斷,而他們就只能在牆角邊旁聽,這哪是什麼嘉賓,簡直就是一群乞丐啊!

  郭淡嘿嘿笑道:「內相,你也幫我們安排一些表演吧。」

  張誠忙道:「哎呦!這你可真是為難我了,就算咱家答應,那些歌妓舞妓也不會願意在一群商人面前表演的。其實他們能夠在這裡吃頓飯,就已經修來的福氣,要不是皇恩浩蕩,他們可是連站在門前的資格都沒有。」

  可他們掏了錢啊!

  郭淡心裡反駁一句,來到這裡,他才切身感受到商人的卑微,花了這麼多錢,卻落得這麼一個待遇,那些拿錢的反而享受最好的待遇,心裡是非常不甘,如果有錢都還不能為所欲為,那他這麼拚命的賺錢幹嘛,道:「內相,我真不是貪心不足,我只是想有點什麼,至於是什麼都無關緊要,有那麼一點點意思就行了。」

  張誠搖搖頭道:「這咱家真的無能為力。」

  管那些歌妓、舞妓也都是官員,他們不可能會答應的,這簡直丟人丟到家,張誠也不想勞這神。

  郭淡真覺得這樣的話,就還不如不來,思索半晌,道:「要不這樣,我們自己安排人來表演。」

  「那如何能行。」張誠道:「你以為這皇宮什麼人都來的嗎?」

  靠!你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還玩個屁啊!郭淡心裡很是鬱悶,如果隔壁也沒有表演,或者離很遠,那就也罷了,關鍵就在隔壁,光想想那畫面,都覺得非常尷尬。

  但是張誠完全不覺得,你是什麼等級的人,那就幹什麼事,這是非常正常,否則的話,就如那孔聖人所言,禮樂崩壞。

  郭淡忽然眼眸一轉,道:「對了!宮裡面的歌妓可也不是一日就能夠練成的。」

  張誠疑惑的看著他。

  郭淡笑道:「我的意思是,讓那些還沒有出師的歌妓舞妓來表演,這對於她們而言,就當做是一次訓練,或者說實習,一舉兩得啊!」

  「那也不行。」張誠道:「你也說了她們可都還未出師,倘若出個什麼意外,傳出去多不好聽啊!」

  郭淡忙道:「不會的,不會的,我親自來安排,絕不會出錯的。」

  張誠驚訝道:「你還有這本事。」

  郭淡憨厚一笑道:「我們牙行就得什麼都會一些。內相真的拜託了,我當初讓他們捐錢的時候,可是說了不少好話,要是太寒磣了一點,他們嘴上不說,心裡也是抱怨的,您就幫我這一回吧。」

  張誠考慮一會兒,道:「好吧,咱家就幫你安排一下。」

  「多謝內相,多謝內相。」

  郭淡連連拱手,心想:老子他媽的費心費力,可能還不討好,要不吞下那幾十萬兩,我一頭撞死算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19-10-3 12:53 AM

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19-10-3 01:57 AM 編輯

第一百一十二章 真不把金主當人

  今日郭淡可算是切身體會了一番什麼叫做「士農工商」。

  其實真正說起來,就是「士」和「其它」。

  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

  其實這跟郭淡也沒有多大關係,他當時可也沒有承諾會有表演,亦或者坐在皇宮後院用餐,以他的唯利主義,他犯不著勞這神,說到底還是屁股決定腦袋,他自己就是商人,他盡量為商人爭取更好的待遇,其實也是在為自己。

  這話說回來,皇宮這麼大,真要挪個地方,哪裡會挪不出來。

  可見商人的地位是多麼的卑微。

  接下來數日,他開始變得忙碌起來。

  好在寇涴紗是一位賢內助,幫他減輕不少負擔。

  忙得數日,可算是迎來冊封大典。

  任性的萬曆直接宣佈放假三日,並且解除宵禁。

  這個其實不是規章制度裡面的,畢竟不是冊封皇后或者儲君,就是萬曆不爽大臣反對,你越是反對,我就越要作,反正皇帝是很難將自己作死的,你們大臣可就不一定,在皇帝與大臣的博弈中,是各有優勢,皇帝經得起作,而大臣是源源不斷,殺完一批又來一批。

  百姓哪裡關心誰當皇貴妃,但解除宵禁大家都爽,商家們也開心,任憑那些言官如何叫罵,京城內兀自是一片歡樂的海洋。

  子時剛過,在皇城西邊的一道小門前,排著長長的隊伍,湊近一看,隊伍裡面的人個個都是錦衣華服,光鮮亮麗,只是排在這小門前,有些不協調。

  因為冊封大典非常不人性化,天亮那一刻就開始,天亮之前就已經在準備,這些特別嘉賓自然得早點來。

  「郭賢侄!」

  郭淡剛剛下得馬車,就聽得一聲叫喊,透過牆上的火光望去,只見周豐正朝著他招著手。

  「皇城內外,嚴禁喧嘩。」門前一個太監高聲道。

  周豐嚇得一哆嗦,立刻又是點頭哈腰,雖然周豐跟許多官員都認識,但是那又怎樣,他也不過是個商人。

  郭淡走了過去,不少人向他打招呼,他也點頭示意。

  來到周豐身前,郭淡笑問道:「你們來這麼早?」

  周豐忙道:「這可是要進皇宮,當然得早點來,要是晚點來,可能就進不去了。」

  郭淡點點頭,又舉目望去,「哇!這門也忒小了一點,都快趕上狗洞了。」

  就那扇門,真心一次只能過一個人,兩個人都擠不進去。

  周豐身後一人道:「咱們是什麼身份,能讓咱們進就已經是皇恩浩蕩,哪還能嫌門小。」

  郭淡凝目一瞧,只見此人乃是京城有名的珠寶商人,段舉義。心想:早知你們是這心態,我這些天幹嘛還要累得死去活來,唉…真是庸人自擾啊!

  閒聊幾句,他便直接往門口走去,他可不是來參加冊封大典的,而是來幹活的,自然也不需要排隊。

  剛剛來到隊伍前,便見一個大富商扔了十兩銀子在一個籃子裡面,然後點頭哈腰道:「幾位公公辛苦了!」

  門口那公公神態輕蔑,瞟了眼籃子,才道:「進去吧。」

  「多謝,多謝。」

  日!還要給銀子?

  郭淡趕緊剎住車,掏出自己的錢包,數了數,一共三兩,還是保持著領生活費的狀態,心想:應該不是非得給十兩吧!他略顯忐忑走上前去。

  一個小太監立刻攔在他身前,道:「你幹甚麼?排隊。」

  郭淡忙道:「我乃是寇家牙行的女婿郭淡,是內相讓我提前進門的。」

  「哦,原來是寇家女婿啊!」

  那門口那公公道:「讓他進去吧。」

  原來銀子都不要給。郭淡剛抬起腳準備邁入門檻時。

  「咳咳!」

  那公公突然咳得兩聲,然後瞟了眼那籃子。

  「對對對,差點忘記了!」

  郭淡將自己一個月的生活費都給扔了進去。

  「咳咳咳!」

  那公公咳得聲音卻是更急促了,又聽他無病呻吟:「哎呦!這年紀大了,站個小半宿,就連氣都喘不上了。」

  門內一個小宦官立刻上前來,道:「公公可得注意身體啊!」

  同時也將門給堵住了。

  你們這些太監,也真是可惡,三兩都不滿足,這可是我一個月的生活費啊!郭淡忍著怒火,笑道:「這位公公,我年幼不懂規矩,這身上沒有帶這麼多錢。」

  那公公瞟了眼隊伍,沒有做聲。

  意思非常明顯,借唄。

  郭淡真是沒有想到,張誠的名號這麼不好使。

  這回可就尷尬了!

  這時,周豐走上前來,扔了十兩銀子進去,諂笑道:「這錢我幫他給了。」

  如此,那公公才放行,並且讓他一個太監帶他去找張誠。

  郭淡雖然有些惱火,但是他也不會去跟一個太監計較,因為他知道計較不過,他天天忙得很,不忙也得陪夫人,這些太監就天天琢磨著如何整人,這可是他們的專業,所以他還說了一聲抱歉,才走了進去,真心得罪不起。

  「哎呦!郭淡,你怎麼來的這麼晚,咱家今兒可是很忙的,顧不了你。」

  張誠見到郭淡,當即埋怨道。

  郭淡故作尷尬道:「內相,真是對不住,我不知道原來進門還得給銀子,身上沒有帶這麼多銀子,在門口耽擱了一會兒。」

  張誠更是不滿道:「你小子平時挺機靈的,怎麼連這點規矩都不懂,莫不是看不起咱們。」

  「這我哪敢啊!」郭淡趕忙解釋道。

  他其實是有意告狀,以為張誠會幫他,哪裡知道踢到鐵板上了。

  原來收錢這種事,其實是宮中不成文的規定,你哪怕是皇帝召來的,他們要收這錢,你也得給,作為太監扛把子的張誠,當然是絕對支持的,因為他要敢破壞這規矩,宮裡所有的太監都不會再支持他,你這是在砸我們的飯碗呀!

  前幾次郭淡入宮,走得都是大門,那邊是禁軍在把守,就不需要給這錢,導致郭淡沒有養成這好習慣。

  好在張誠也真的沒有工夫去教訓郭淡,作為司禮監的掌印太監,這事全歸他負責,他安排一個太監幫助郭淡,然後便離開了。

  而今日郭淡主要負責的就是畫師和晚上的宴席,故此他先是去到畫師區。

  沒曾想,那朱立枝和劉藎謀都已經坐在了位子上。

  「咦?你們什麼時候來的,方才怎麼沒有瞧見你們。」郭淡上前問道。

  劉藎謀打著哈欠道:「我們又不是從一個地方進門,你怎看得到。」

  也對!他們可都是伯爵之子,怎麼可能走那小門。郭淡哼道:「從哪裡進門,不也都輸得清潔溜溜麼,有什麼區別。」

  劉藎謀立刻呸得幾聲,然後道:「郭淡,當我怕你了,你千萬別再說這不吉利的話,我如今正在積攢運氣,你可是說了,這事忙完之後,得讓我去賭場過足癮。」

  郭淡一翻白眼,問道:「小伯爺沒有跟你一塊來嗎?」

  「別提他了,說好一塊來的,結果那廝睡得跟豬似得,怎麼叫都叫不醒。」

  劉藎謀又瞟了眼漸漸遠離他們的朱立枝,道:「這人又急著要來,跟他們做兄弟可真是難啊。」

  朱立枝淡淡道:「借錢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劉藎謀頓時臉色一變,呵呵道:「若不是兄弟,我還不抱怨了。」

  郭淡一笑,問道:「你們準備的怎麼樣?」

  朱立枝只是點點頭,但不難看出,他此時正處於興奮的狀態,因為這個舞台對於他而言,可也是難得一遇,他也想試試,自己在學得新畫技之後,能否掌控這麼大的場面。

  與他們閒聊幾句之後,郭淡又去到其他畫師那邊看了看。

  一共安排了六十八位畫師,其中七成都是來自宮中,只有三成是來自三劍客。

  見這裡沒有什麼問題,郭淡又去到農工商區,這不去還好,一去,頓時感到辛酸,只見那群富豪站在一個個角落裡面,就跟一群豬似得,他們只能遠遠觀望,連官員的面目都看不清,更別說皇帝。

  但是他們自己倒是挺興奮的,一點也不感到委屈,聲若蚊吟的交頭接耳,每個人臉上洋溢著笑容,彷彿是準備走紅地毯,而現實就是他們得站在這裡到天亮,直至整個儀式結束,連上個茅房都非常麻煩。

  雖然這是郭淡一手促成的,但他現在還真的有些不太理解,在他看來,這簡直就是花錢找罪受啊!

  不過既然他們都不在意,郭淡自然也不會感到內疚,他也已經做了他能做的一切。

  拂曉之前,圍聚在皇極殿的人是越來越多,除禮部官員和太監之外,就是錦衣衛,原來錦衣衛也算是皇帝的儀仗隊。

  但不得不說一句,這明朝的錦衣衛確實是帥得要命,他們的制服也是最好看的,光鮮亮麗,錦衣衛之命,可真是名符其實啊。

  天亮之時,冊封大典正式開始。

  郭淡看了一會兒,就開始打瞌睡,因為他實在看不太懂,門外奏樂,禮部官員拿著各種冊文,放於在亭內或者門前。

  王公與百官,站於東西兩面。

  等吉時到,鳴鐘鼓,皇帝在禮部官員的隨同下,入得皇極殿,閱覽方才放好的冊文。

  然後百官和一群「豬」三跪九叩,三呼萬歲。

  之後又有一個官員宣讀冊文。

  其實皇帝出場就是整個大典的高潮,尤其是那些「豬」,明明就看得非常不清楚,卻都激動的流下眼淚,嘴裡是唸唸有詞,估計是在向祖宗匯報。

  倒是很多官員,這臉上是面無表情,毫無喜悅之色,還好似誰欠了他們三文錢。

  郭淡不禁心想:我要是萬曆,我特麼就讓這些官員蹲在那角落裡面去,讓那些人站在這裡來,搞得一點氣氛都沒有。

  之後就是官員拿著冊文去後宮宣讀。

  這令郭淡很遺憾,他唯獨就想看看,這鄭貴妃長得什麼樣,而就這麼個小小願望都沒有完成。

  之後的儀式幾乎都在後宮那邊進行,萬曆也在百官的陪同下,去往皇太后那邊行禮。

  那裡可就不能去了。

  郭淡也趁機又去到朱立枝那邊,只見朱立枝坐在五塊畫板的前面,還在揮筆畫著,而一旁的劉藎謀,一邊指著畫中一處,一邊說著什麼。

  郭淡悄悄來到他們伸手,發現朱立枝的書僮,正在小心翼翼的晾乾一些已經畫好的畫,心中暗自一驚,原來他已經畫了這麼多,要知道畫板上還有五幅畫。

  站在看得一會兒,頓時令郭淡對劉藎謀改觀不少,這傢伙還真是個天才,他甚至都能夠說出哪個人的鼻子長得是什麼樣,這種記憶力可真是世間少有。當然,朱立枝也不遑多讓,光憑劉藎謀的一張嘴,他就能夠畫出來,而且下筆非常快,是不假思索。

  兩個人都處於非常亢奮的狀態,根本就沒有留意到郭淡站在他們身後。...<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19-10-3 01:36 PM

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19-10-3 06:22 PM 編輯

第一百一十三章 莫欺少年窮

  繁瑣的禮儀,再加上這個凡事都靠腿的年代,導致整個儀式硬是折騰到下午,才宣告結束。

  這可是將大家折騰的夠嗆,尤其是那些王公大臣,他們的年紀可都不小了,要是多折騰兩回,估計就去見太祖了。

  個個拖著疲憊的身體,從後宮的大門前退出,在太監的指引下,走向待會舉辦宴會的花園。

  「好香啊!」

  在來到臨近花園的區域時,忽聞陣陣香氣撲鼻,這些餓壞了的王公大臣,不由自主的聳動著鼻子,又是東張西望。

  很快,他們便發現前面的道路兩盤放著不少的糕點、蜜餞和美酒,邊上站著青春靚麗的宮女。

  這裡還有吃的?

  皇帝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貼心了。

  以往大典,想要吃飯必須等到吃飯的點,畢竟宮中什麼都是一板一眼的,才不管你是不是飢腸轆轆,還是前胸貼後背。

  這些王公大臣不由自主的走了過去,但這裡畢竟是皇宮,他們也不敢亂來,誰知道是不是為他們準備的。

  「這些可以吃嗎?」

  「回大人的話,這些就是專門就是給各位大人備的。」

  得到肯定的答覆之後,這些王公大臣也不再客氣,當即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

  「嗯,這糕點還真是不錯,香甜沙軟,食之清爽可口。」

  「宮裡的糕點,自然不一樣。」

  「咦?周廚秘製,酒花糕。」

  「周廚?這難道不是宮裡的?」

  「金玉樓新品,金玉糕。」

  「這酒是狀元紅啊!」

  「這裡的糕點、酒、茶好像都不是宮中的。」

  「不過味道還真是不錯,為什麼老夫去金玉樓的時候,就沒有吃到這麼美味的糕點。」

  「呵呵,你沒有看上面寫著的麼,新品。」

  ……

  方才他們餓得眼中就只有食物,待了吃了一會兒,才發現每種糕點邊上都放著一些招牌,上面寫著民間酒樓的名字,不但如此,盤子底下也有各個酒樓印章。

  總之,到處都放著各種廣告,你不可能發現不了。

  這要是讓後世的網民見了,非得罵出翔來,這廣告是打得毫無技巧,且喪盡天良,上輩子沒有見過錢麼。

  但是在如今這個沒有廣告的年代,大家都沒有感到有任何不妥,反而心生感激,畢竟他們都已經餓壞了,這些糕點可算救了他們半條命。

  關鍵他們餓的慌,吃什麼香,紛紛記下自己愛吃的糕點。

  這廣告無疑是非常成功的。

  停駐吃得一會兒,可算是緩過勁來,大家又開始談笑風生,這一路走過去,可全都是吃的,故此他們也不急著趕路,而是一邊聊天,一邊吃,好不悠閒。

  忽聽得一人沉聲道:「小小給事中,怎恁地無禮。」

  這一聲訓斥頓時打破了這和諧的氛圍。

  大家紛紛舉目看去,方才出聲的正是內閣大臣王錫爵,只見他怒視著最前面一人,而走在最前面非內閣大臣,亦非是皇親國戚,而是那七品戶科給事,姜應鱗。

  百官在此,你一個小小給事中竟然走在最前面,是想當網紅麼。

  申時行微微皺了下眉頭,其實他早就注意到,但是故作沒有看見,但是王錫爵可不能忍。

  姜應鱗回過身來,問道:「敢問大人,為何我給事中就不能走在最前面?」

  不等王錫爵開口,一人便訓斥道:「姜應鱗,你乃進士,難道連這最基本的尊卑有序都不知道嗎?」

  姜應鱗又問道:「你知道?」

  「你…你分明就是在裝傻充愣?」

  姜應鱗哈哈一笑,指著那些內閣大臣道:「原來各位都明白這個道理,我還以為你們都已經忘記了。」

  此話一出,場面一度是鴉雀無聲。

  顯然,他們就明白姜應鱗指的是什麼。

  姜應鱗望著沉默的大臣們,又是怒哼一聲,道:「我們身為人臣,食君之祿,本應盡心竭力輔助陛下,匡扶陛下得失,而你們呢?哼,明明是心知肚明,卻在此裝傻充愣,就只顧著自己的烏紗帽,連最基本的尊卑長幼都可拋之腦後,你們看看如今的皇宮像什麼樣子,如同市集一般。」

  說到這裡,他手往往身後一指,「就連那牙商,都能出現在皇宮內,這君不君,臣不臣,民不民,長此下去,國將不國啊。」

  申時行偏目一看,只見一個年輕人無辜的站在路邊。

  正是那寇家女婿郭淡。

  姜應鱗對面的王公大臣恨得是牙癢癢,這廝真是可惡,是成心給大家添堵。

  而那些言官御史們,開始蠢蠢欲動,對於他們而言,這種場面實在是太激動人心了。

  性子剛硬的王錫爵哪裡忍得住,正準備反駁時,卻被申時行給拉住。

  要知道其實有很多大臣都是支持姜應鱗的,他們是肯定不會出聲的。

  而支持皇帝或者內閣的,又顯得有些畏首畏尾,這事要爭下去,他們是鐵定爭不過的,因為姜應鱗明顯就是指萬曆冊封鄭貴妃一事,哪怕是說破天,這事也確實有欠妥當。

  關鍵這大好日子,要是為了這事吵起來,鬧到陛下那裡去,這誰都不會好過的。

  氣氛相當尷尬。

  正當這時,一隻手從天而降,搭在了姜應鱗的肩膀上。

  申時行他們皆是大驚失色。

  姜應鱗回頭一看,正是方才站在路邊那個小牙商,這小子什麼時候走到自己身後,還……

  「你想作甚?」

  姜應鱗當即怒視著郭淡。

  他的一個同僚也立刻站住來,指著郭淡,「你一個小小牙商,怎敢恁地無禮,快些放開姜給事。」

  又有一人嚷道:「來人啊,將此人給我拿下。」

  周邊的禁軍也覺得郭淡這動作很危險,正準備上前時,申時行突然雙目一瞪。

  那些禁軍立刻又止步不前。

  這言官雖然橫,但權力到底沒有內閣首輔大。

  郭淡憑著自己年輕,又經常鍛煉身體,緊緊擒住姜應鱗,令他無法掙脫開來,目光一掃道:「各位勿要著急,我不會傷害姜大人的,我這性命可也不比姜大人的賤,我只是有句話要奉送給姜大人。」

  說著,他轉過頭去,望著姜應鱗,微微笑道:「姜大人,記住了,莫欺少年窮。」

  姜應鱗微微一怔。

  郭淡嘴角微微揚起道:「我想姜大人也許是忘記了,當年太祖聖上是如何建立我大明朝的,而且我私以為,當年太祖聖上肯定也遇到過很多如姜大人這種無比高貴、潔身自好的正人君子。」

  一個言官立刻站出來道:「當年太祖聖上可是最憎恨你們這些商人。」

  郭淡雙目一瞪,道:「大膽,你小小官吏,膽敢侮辱太祖聖上,真是豈有此理,來人啊,給我將他拿下。」

  申時行他們頓時一驚,這小子是瘋了嗎?

  郭淡又是手一抬道:「算了,今日是好日子,不宜見血。」

  周邊的禁軍怒視著他,你特麼一個小小牙商,瞎嚷嚷什麼,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方才郭淡那麼一嚷嚷,他們下意識就準備上前,要真是這樣,真是丟臉丟大了。

  「你…你竟敢誹謗我?」

  那言官暴跳如雷的指著郭淡。

  郭淡笑道:「我且問你,太祖聖上愛民如子,我可有說錯?」

  「這是自然。」

  「那我算不算平民百姓?」

  「……」

  那言官頓時面色蒼白,支吾著出不了聲,這問題簡直要命,他也不可能否認商人是平民百姓,但若他承認的話,那這個罪名可就大了去,誹謗太祖聖上,要滿門抄斬亦不為過,這回可真是大意失荊州,被鷹啄瞎了眼。

  申時行、王錫爵相覷一眼,臉上不禁露出微笑。

  這可真是神來之筆啊!

  郭淡突然又鬆開姜應鱗來,氣勢一斂,朗聲道:「各位大人,我只是一個卑微的小商人,您們說得那些大道理我真不明白,但是我認為再卑微的人,也是有自己的尊嚴,而肆意踐踏他人尊嚴的人,是得不到任何尊重的,更加沒有資格對他人說教,而且,誰又能夠保證我郭淡有朝一日就不會飛黃騰達。」

  太祖在前,誰敢說不。

  郭淡又向姜應鱗笑道:「姜大人勿怪,我絕無與你為敵之意,我也沒有這個資格,我只是想跟你講講道理而已,就好像你方才想跟首輔大人講道理一樣,我想你應該是最能夠諒解的我吧。」

  這一句話有懟得姜應鱗等一干言官,就跟吃了大便似得,一張臉都漲成豬肝色。

  郭淡這無非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你只能反駁他的言論,但是你不能讓他閉嘴,你要讓他閉嘴,那申時行也會讓他們閉嘴的。

  那些言官可真是有苦難言,因為申時行他們是很明顯的在暗中支持郭淡,懟他丫的。不然的話,早就將郭淡給拿下了。

  這上下兩面夾擊,他們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應對。

  郭淡又拱手一禮,道:「各位大人,若無其它的吩咐,草民就去忙了,其實草民來此,不是來參加大典的,而是奉命來籌備宴席,都是一些非常卑微的活。」

  這無疑是說過姜應鱗聽得,我並沒有任何僭越之舉,我是個商人,但我幹得也是下人的活,你方才就是成心在侮辱我。

  申時行呵呵笑道:「你去忙吧。」

  「草民告退。」...<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19-10-3 05:31 PM

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19-10-3 06:29 PM 編輯

第一百一十四章 有去無回

  一個小小的牙商,竟然在滿朝文武面前大放厥詞,關鍵這廝還能夠全身而退。

  這簡直就是奇跡啊!

  然而,這奇跡背後卻隱藏著朝堂上激烈的爭鬥。

  若非以申時行為首的內閣大臣暗中相助,只怕郭淡早就被拿下,怎麼可能全身而退,如今可是一個等級制社會。

  可即便如此,對於那些言官而言,也真是丟臉丟大發了。

  打嘴仗乃是他們的專業,縱使有人暗中相助,他們也不應該被一個小小牙商給懟的啞口無言,真是無言對面江東父老啊!

  姜應鱗等一干言官御史是怒氣沖沖的離開了。

  當然,他們眼中怒火,也告訴申時行等人,這事絕不會就此罷休的,咱們來日方長。

  申時行是面無表情,先前他已經隱忍兩三年,但是言官卻得寸進尺,還將他打成是張居正的同黨,故此他是不打算忍下來,也從來沒有再奢望過與這些言官們握手言和,故此他心裡其實是在幸災樂禍,只不過礙於身份,不太好表現出來,還撫鬚感慨道:「想不到此子年紀輕輕,竟有這般膽色,真是令人感到驚訝啊!」

  他身後一個年輕人小聲道:「岳父大人,小婿倒是以為此人的膽色只在其次,主要是才思敏捷,善於投機取巧。」

  申時行回頭看去,問道:「恪兒何出此言?」

  那年輕人道:「他能站在這裡,全憑陛下。」

  申時行微微皺了下眉頭,旋即笑著點頭道:「原來如此。」頓了頓,他又道:「不過如此看來,此子還真是不簡單啊!」

  那年輕人稍稍點了下頭。

  其餘人也都在對此議論紛紛,但是他們更多的認為,郭淡乃是皇帝身邊新晉的大紅人,此事是坐實了,若非如此,郭淡又怎敢這麼囂張。

  ……

  「喲!郭淡,你方才真是好威風呀!」

  郭淡剛剛經過一個轉角,就聽得一個笑聲,抬頭望去,只見張誠與一個年紀稍比他小一點的太監站在一棵大樹下。

  他急忙走過去,拱手一禮,又道:「讓內相見笑了,這不會連累內相吧。」

  「這是什麼話。」張誠忙道:「這跟咱家可沒有半點關係。」說著,他又將手引向旁邊的太監,「還不快見過督主。」

  督主?東廠的大老闆。郭淡忙行得一禮,道:「小子郭淡參見督主。」

  張鯨似笑非笑道:「真是後生可畏呀!」

  郭淡誠惶誠恐道:「還請督主見諒,其實小子也是一時頭腦發熱,如今心裡是腸子都悔青了!」

  「是嗎?」

  張鯨瞟他一眼,然後向張誠道:「內相,你們聊,我先去那邊看看。」

  言罷,他便徑直離開了。

  張誠向郭淡笑道:「你這馬蜂窩可真是越捅越多了,可是要好自為之呀!哦,改日咱家就將姜應鱗的祖譜給你送來,嗨…真是沒有想到你小子還真敢去罵那些言官,咱家算是服了。」說著,他又向張鯨道:「督主等等咱家。」

  此時此刻,可不宜跟郭淡多聊。

  郭淡回頭望去,嘴角微微揚起,心道:你若將祖譜送來,下回我就真的懟他祖宗十八代,總之,誰要敢懟皇帝,我就懟誰。

  他並不非是那種容易衝動的人,他來明朝也有一會兒,之前也經常被人嘲笑,但他也沒有去計較,這回他不是忍不下去了,而是他要抓住一切機會,死死抱住萬曆的肥腿,正如張誠所言,他已經得罪了張鯨,其實再多得罪一群人,也沒有什麼區別,畢竟他的小命也就一條,而目前能夠保住他的,唯有萬曆,故此什麼道德禮儀尊卑,他統統不管,眼中就只有萬曆。

  「淡淡!」

  忽聽得一聲叫喊。

  郭淡回頭一看,只見徐繼榮那蠢貨一蹦一跳的跑了過來。

  「淡淡,你可真是幸運,幸虧我來了,否則的話,你方才可就小命不保了。」

  「此話怎講?」

  「京城雙愚。」

  「……」

  這種洗腦式催眠,郭淡已經快要相信了。

  徐繼榮又撓著下巴,微微仰著頭,若有所思道:「淡淡,不瞞你說,若沒有今日之事,我還真的沒有發現,原來我們京城雙愚有恁地大的威力,就連滿朝文武都奈何不了咱們,要不,咱們出關去打蒙古人,擒幾個蒙古小王爺回來,可好?」

  說到後面,他是一臉激動。

  這傢伙是要作死吧,我決不能被他連累。郭淡突然搖頭晃腦的唱道:「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五十六個兄弟姐妹是一家……啦啦啦啦!」

  徐繼榮一臉錯愕的看著郭淡,過得半晌,他才問道:「淡淡,這是啥歌,聽著也挺有趣的。」

  正當這時,只聽不遠處傳來一聲叫喊:「徐繼榮,你站在那裡作甚,那可是下人待得地方。」

  郭淡抬頭一看,只見李守錡等一干伯爵N代,一臉輕蔑的望著這邊。

  又聽一人道:「寇家女婿,我看你還真是挺適合這裡的,何不淨身入宮算了。」

  「言之有理。」

  「哈哈……」

  面對他們的嘲笑,郭淡反倒是無動於衷,還衝著他們微微一笑,去懟他們,又不能獲得萬曆的芳心,只會豎立更多的敵人。

  倒是徐繼榮有些忍不住了,嚷嚷道:「我在站那裡,與你們----」

  話說一半,徐繼榮突然將腦袋偏向郭淡,很是心虛道:「淡淡,你快看那邊,我爺爺是不是在暗示我過去?」

  「應該是的。」

  郭淡毫不猶豫的點頭。

  這真不是在忽悠他,因為徐夢晹那張臉已經陰沉到快要入土的地步。

  這時候,徐夢晹可不想徐繼榮跟郭淡站在一起。

  「那我得過去了。」徐繼榮又小聲道:「我待會再來找你。」

  說著,他就屁顛屁顛的跑過去,「爺爺」、「爺爺」,叫得親甜。

  等到他們這些王公百官盡數過去之後,郭淡又再返回廣告區,他徑直來到道路邊上坐著一個文吏身旁,問道:「可都記下來呢?」

  那文吏一看是郭淡,道:「全都記下了。」

  說著,便將一張紙遞給郭淡。

  郭淡拿著紙看了看,只見上面寫著那些王公大臣對於這些糕點蜜餞的贊語。

  這些王公百官可是當今天下最好的代言人,郭淡如何會放過,反正如今又沒有什麼署名權。

  忽聽的前方傳來一陣腳步聲,似有一大波人走來。

  郭淡舉目望去,只見三個太監牽著一群金豬,不,領著一群金主走了過來。過了興奮勁的富豪們,已經是感到疲憊不堪,許多人都是相互攙扶著,步履蹣跚,要知道他們年紀可也不小了,能夠堅持下來,就已經很不錯了。

  「真是遭罪啊!」郭淡不禁感慨道。

  然而,他話音未落,就見那些富豪們跟打了雞血似得,個個都變得精神抖擻。

  「怎麼…怎麼有這麼多堆在這裡,難道這些都沒有人吃?」

  那周廚的東主,看著自家的糕點堆著慢慢的,不禁倍感焦慮的向旁邊的宮女問道。

  那宮女回答道:「先前的都已經被吃光了,這已經上了第三輪。」

  「是嗎?那…那你有沒有告訴他們,這都是周廚的糕點。」

  那宮女很無語道:「這不用說,那些大人們也是知道的,這裡不都寫著的麼。」

  周廚東主這才發現偌大的牌子立在邊上,愣得半晌,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霎時間,整個廣告區響起了近乎於瘋狂的笑聲。

  那些太監、宮女皆是一臉鄙視,這都是一些什麼人呀!

  「商人啊!」

  郭淡默默的捏了一把冷汗。

  ……

  夜幕漸漸降臨,花園內掛上了火把,將這個花園找得通亮,尤其是那些無處不在的廣告牌,在火光之下,彷彿閃爍出銀光來,就好似一堆白花花的銀子。這宴席上,必須打廣告,如每張桌前都放著三瓶酒,而且還是來自不同的酒樓。

  那些大臣倒是沒有在意,尤其是武官,看到有酒,直接就開喝。

  由於姜應鱗等人缺席,導致宴會少了一點針鋒相對,多了一絲和諧,這些王公百官開始相互交談起來,雖然今日乃是冊封皇貴妃大典,但是大家都很有默契的不提及此事。

  吃得正熱鬧時,那些歌妓舞妓也開始入場,當琴聲響起後,十餘個舞妓在中間翩翩起舞。

  那些大臣看得也是如癡如醉,相互交談著,是讚不絕口啊!

  「成國公,你不讓立枝過來坐坐嗎?」

  徐夢晹突然向身邊一人道。

  此人正是成國公朱應楨,也就是朱立枝的親生父親。

  朱應楨只是稍稍回頭看了眼坐在角落裡面畫畫的朱立枝,哼道:「過來作甚,這個沒出息傢伙。」

  其實朱立枝並非完全是因為春宮畫被趕出家門的,那只是導火索,主要還是他們朱家世代武將,偏偏朱立枝長得跟個女人似得,還怕女人,導致朱應楨是越來越討厭朱立枝,覺得這個兒子有辱門風,丟了他的臉。

  徐夢晹卻笑呵呵道:「可老夫看呀,立枝可真是像極了你,都是一個脾性,強的很啊。」

  朱應楨尷尬一笑,這脾氣還真的非常像,朱立枝被趕出家門,寧可餓死在街邊,也絕不回去,哪怕碰到也絕不喊一聲爹,形同路人,舉杯道:「我敬興安伯一杯。」

  徐夢晹無奈的搖搖頭。

  突然間,隔壁傳來一陣雷鳴般的叫好聲,直接將音樂都給掩蓋了過去。

  就連那些舞妓也頓時停了下來。

  其實兩個園子隔了有些距離,不可能就在邊上,傳來的聲音也不是很大,但如今可不是音響,而是現場奏樂,一丁點雜音,都能夠影響到,最主要還是他們也沒有料想到會出現這種情況,這裡可是皇宮,導致他們一下就懵了。

  一個絡腮鬍將軍嚷嚷道:「是什麼人在隔壁喧嘩?」

  一個太監訕訕道:「就是那些特別嘉賓。」

  「特別嘉賓?」

  絡腮鬍愣了愣,一時想不起來。

  只聽得後面一人高聲喊道:「什麼特別嘉賓,不就是那群卑賤的商人麼。」

  正是李守錡。

  絡腮鬍將軍聽到商人,頓時怒容滿面。

  又聽得一人道:「陳伯伯勿要著急,小侄去幫你教訓他們。」

  只見徐繼榮起身一溜煙就跑了出去。

  「這個混小子。」

  徐夢晹手剛抬起,這寶貝孫子就跑得沒影了,趕緊向那個太監使了使眼色。

  那太監心領神會,立刻命人過去那邊叮囑一番。

  很快,那邊便安靜下來。

  這邊又是歌舞昇平。

  突然間,又是一陣雷鳴般的叫喊聲,鼓掌聲。

  這邊又停了下來。

  這誰都受得了。

  這些王公百官都露出非常不爽的表情,興致大減。

  「啪!」

  那絡腮鬍將軍拍案而起,氣沖沖道:「直娘賊的,老子親自過去看看。」

  「陳兄,我與你一塊去。」

  只見三兩武官,站起身來,帶著一身酒氣,氣沖沖的衝了出去。

  以前怎就沒有發生那小子這麼會惹事。徐夢晹暗自嘆了口氣。

  然後…然後他們就再也沒有回來。

  不過這也不打緊,至少那邊沒有再吵,這邊又開始奏樂跳舞,可過了一會兒,那邊又傳來更加更加熱烈的掌聲,叫好聲,都已經不是打斷,是直接將音樂給蓋過去了。

  這歌舞是真心沒法看了!

  於是乎,又是一波武將衝了出去,然後…就沒有然後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19-10-4 12:06 AM

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19-10-4 12:38 AM 編輯

第一百一十五章 嗯,真香!

  「好!好!」

  一個粗獷的聲音傳過來。

  「咦?這不是宋將軍的聲音嗎?」

  「不會吧?這宋將軍不是去教訓那些商人了嗎?怎麼還跟著叫起好來了。」

  「你們有沒有發現,方才去的人好像一個也沒有回來。」

  大家立刻左右看了看,發現很多席位都是空著的。

  詭異!

  這實在是太詭異了!

  怎麼去一個就消失一個。

  園中的王公大臣只覺陰風陣陣,汗毛豎立。

  是鬧了鬼嗎?

  樂團舞妓也早已經停了下來,面面相覷,而那邊還不斷傳來叫好聲,去了這麼多人,不但沒有收斂,反而這叫喊聲是越來越大。

  這你媽真是尷尬呀!

  那管事的太監也是著急,這是什麼情況?

  正當他打算親自過去瞧瞧,一個小太監跑了過來,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

  他聽得滿面震驚之色,詫異道:「你說宋將軍他們坐在那邊在看表演?」

  那小太監點點頭。

  這……

  管事太監很是無語。

  那王家屏突然問道:「李公公,那邊是什麼情況?」

  這李公公欲哭無淚道:「哎呦!大學士您這問題可真是問倒我了,我也是不太清楚,我只知道宋將軍他們坐那邊去了。」

  說到後面,他都快要哭出來了。

  這邊園子這麼大,這麼漂亮,那邊之前都是給下人待的地方,瞎子也不會選那邊啊!

  「莫不是中了邪。」

  又有一個濃眉大眼的武官站起身來,道:「我去瞧瞧。」

  「等我,我也去。」

  又是一波武將走了出去,但是這一回他們身上沒有散髮絲毫怒氣,有得只是好奇。

  「守錡,咱們也去瞧瞧吧。」

  坐在後面的公子哥們,也相互使了使眼色,悄悄從側門溜了出去。

  霎時間,又走去大半,過得一會兒,那邊似乎就更加熱鬧了。

  園中還堅持的文官們,也有些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申時行問道:「李公公,那邊表演的是什麼?」

  「我也不太清楚,這不是我們安排的。」

  李公公直搖頭。

  禮部尚書就是王家屏,他此時也是一臉茫然,自然也跟禮部沒有關係。

  成國公朱應楨站起身來,不耐煩道:「光在這裡問有什麼用,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言罷,他便與一干國公、伯爵往門外走去。

  申時行苦笑道:「那就去看看吧。」

  頓時園中就只剩下那些樂師舞妓。

  他們才是宮中的王牌,那邊都是一些還未出師學徒啊!

  驕傲、自尊是支離破碎。

  然而,還有兩個人比他們更加鬱悶。

  就是朱立枝和劉藎謀。

  「怎麼辦?」

  劉藎謀看著那幅「曲終人散」,茫然的向朱立枝問道。

  朱立枝輕輕一嘆,道:「去那邊畫。」

  兩個園子沒有相隔多遠,走幾步就到了,申時行他們剛剛來到圍牆邊上,就聽得一陣整齊劃一的叫喊。

  「脫!」

  「脫!」

  「脫!」

  節奏感十足。

  脫?

  申時行、王家屏他們相覷一眼,不約而同的抹了一把冷汗。

  這可是皇宮呀!

  你們這麼喊好麼。

  不由得加快步伐。

  來到大門前,裡面的場景,令他們是大驚失色,彷彿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眼。

  只見成國公他們這些伯爵,以及那些將軍們,跟那些卑微的商人緊緊的挨在一塊,甚至還勾肩搭背,而李守錡他們那些公子哥們,就直接蹲在台前,一派其樂融融,而他們的目光死死盯著台上,高聲叫喊著。

  只見他們的正前方,搭著一個高木台,木台中間懸著一塊白布,一個婀娜多姿的女子在白布後面一邊跳著舞,一邊脫著。

  一件肚兜飛出……

  頓時是聲嘶力竭的嘶吼。

  許多年邁的伯爵,變得是老夫聊發少年狂。

  「皇宮之內,竟然出現這般淫汙的表演,這成何體統。」王家屏當即怒斥道。

  一旁的太監趕忙解釋道:「大學士勿怪,這跟我們可沒有關係,這邊好像是他們自個負責的。」

  「那你為何不去阻止。」

  「我們方才就想讓人阻止的,可是您看看……」

  李公公指了指成國公他們,這怎麼阻止啊!

  忽然,音樂變得急促起來。

  申時行望著台上,道:「且看看再說吧。」

  只見台上一個模樣俊俏,身材高大的男子來到白布邊上,先是向大家行得一禮,然後一手抓住白布的一邊。

  大家紛紛睜大眼睛,肚兜都丟出來了,裡面那女子不就是…嘿嘿嘿……

  那男子突然用力一拉,白布頓時落下。

  「啊---」

  一陣驚叫響起。

  只見白布後面空空如也。

  申時行、王家屏等人不禁也是目瞪口呆。

  人呢?

  霎時間,園中是鴉雀無聲。

  過得一會兒,突然一聲尖叫……

  「啊…你…你不就是……」

  大家尋聲望去,只見一個公子哥指著一個端著茶水的宮女,嘴巴長得都能夠塞進一個鵝蛋。

  「啊!」

  「呵喲!」

  又陣陣驚叫聲響起。

  申時行、王家屏等人沒有看到前段,不明所以,又看向那李公公,李公公也茫然直搖頭,他也是剛來的。

  徐繼榮站起身來,指著那宮女,睜大雙眼道:「你不就是方才在上面表演的女子嗎?」

  那端著茶水的宮女羞赧一笑。

  申時行、王家屏他們頓時傻了眼了,方才明明還在台上脫衣服,怎麼片刻就端著茶水出現在人群中,就算是飛下來的,你也得穿衣服啊!

  「謝謝!」

  這時,台上那男子躬身一禮。

  台下頓時爆發出來雷鳴般的掌聲。

  這才是表演啊!

  在大家的掌聲中,那男子突然又撿起那塊布來,罩著台上那個高墩子。

  瞬間,園中是鴉雀無聲,又死死盯著那塊白布。

  只見那塊白布突然緩緩升起。

  不。

  應該是被什麼頂起的。

  從身影看來是一個婀娜多姿的女子。

  女子?

  幾乎是同時間,眾人一起偏頭看向某一處,臉上又是一驚,方才還端著茶水宮女,已經消失了。

  不會是……

  大家又都看著那塊還在升起的白布。

  音樂又變得急促起來。

  只見人人都是握緊著雙拳,神情異常緊張。

  過得好一會兒,台上那高大的男子又是一拉白布,只見方才那端著茶水的宮女,又站在上面翩翩起舞。

  哦,必須是穿著衣服的。

  這真是太刺激了!

  雷鳴般的掌聲再度響起。

  這時,又有一群少女上台來,與那名「宮女」一塊翩翩起舞,曲音也漸漸走向緩和……

  繃緊的神經輕鬆下來,必須喝一杯。

  於是乎……一群國公伯爵跟著一群商人,把酒言歡起來。

  申時行、王家屏等一干內閣大臣,看著眼前的畫面,心中是五味雜陳,這都是些什麼跟什麼啊!

  ……

  「人呢?」

  張誠與張鯨剛從後宮出來,來到花園內,發現裡面是空空如也,不免大吃一驚。

  難道走出地方呢?

  左右看看,沒錯呀!

  是吵起來了嗎?

  正好一波太監急忙忙跑了過來。

  張鯨立刻問道:「這裡面的人呢?」

  那太監微微喘氣道:「回督主的話,他們都在隔壁坐著,還吩咐奴婢們過來搬椅子。」

  「隔壁?」

  張鯨看著張誠,不太確定的問道:「內相,隔壁不是那些商人坐的地方嗎?」

  張誠點點頭,道:「咱家也不清楚,近幾日咱家都忙的很,那邊一直都是郭淡自己在忙活。」

  「又是那小子。」

  張鯨不禁皺了下眉頭。

  忽聞隔壁又傳來陣陣叫好聲。

  二張相覷一眼。張誠嘆道:「走吧,咱們也過去看看吧。」

  來到那邊園子,只見申時行他們竟然在門前,這是什麼情況,負責此事的張誠急忙走了上去,道:「哎呦,申閣老,幾位大學士,你們怎麼站在這裡?」

  申時行苦笑一聲,讓開半個身來。

  二張湊過去一看,頓時嚇得拂塵都險些掉落。

  這哪裡還塞得進去人,即便裡面的人想讓座,也是出不來的,堵的水洩不通,畢竟這園子小呀,而且大家看的非常投入,根本顧不得周邊是誰,只能怪節目安排的太緊湊。

  這可能是自明朝開國以來,士農工商各個階層頭回相處的這麼融洽。

  「郭淡呢?」張誠突然嚷嚷道。

  那李公公道:「奴婢也一直未有看到郭淡。」

  「那還不快去找。」張誠嚷道。

  這不嚷不行,平常聲音說話,根本就聽不見,裡面太吵了。

  正當這時,一個小太監道:「內相,奴婢方才好像瞧見郭淡躺在那邊的吊床上睡覺。」

  睡覺?

  張誠的臉頓時陰沉下來,道:「還不快帶咱家過去。」

  這廝睡得還比較遠,走得好一會兒,來到一個僻靜的角落裡面,只見兩棵樹間掛著一副吊床,旁邊一個宮女拿著一個芭蕉扇,輕輕扇著。

  「還真是會享受啊!」

  張誠更是火冒三丈,衝上前去,就大聲喊道:「郭淡。」

  「啊!」

  郭淡猛然坐起,似乎忘記自己是躺在吊床上,差點沒有摔下來,搖了幾下,才穩住,揉揉眼睛,道:「結束了嗎?哎呦!終於可以回家了。」迷迷糊糊的下得吊床來,突然一驚,「內相?督主?你們何時來的?」

  他呆呆的看著張誠和張鯨。

  「你還真睡得著啊!」張誠哼了一聲,又指著郭淡道:「咱家問你,你那邊弄得都是些什麼表演?」

  郭淡睡眼惺忪,撓著頭,打著哈欠道:「我就是隨便弄了幾個變戲法的表演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19-10-4 01:08 PM

第一百一十六章 毀屍滅跡

  他沒有說謊,他真的只是隨便安排幾個魔術表演,而且還是屬於被逼無奈的那種。

  他其實就在歌舞間,穿插了幾個魔術表演,這都是因為張誠安排給他的那些人,實在是不怎麼樣,他只看了一會兒,就睡著了,他只是希望別讓那些商人感覺自己是在敷衍他們,這思來想去,他也就會幾個魔術的原理,這還是因為那大美利賤,平時有很多舞台秀,尤其是紐約的百老匯,他也看過不少,就直接照搬過來。

  當然,如今他也後悔了,早知那些富商是這德行,他才不忙活,真是吃力不討好。

  然而,這話聽到張誠耳裡,這暴脾氣可就真是忍不住了,好好一場宴席,讓你破壞成這樣,這禮部和司禮監就不要面子麼。

  「真是好一個隨便啊!你…你自個去看看,這好好一場宴席,都讓你弄成什麼樣了。」

  「不會吧。」

  郭淡立刻打起精神來,這可是皇宮,任何差錯都是致命的,可旋即又納悶道:「就算出什麼事,也應該不打緊,正如內相你經常所言,那只是一些商人而已。」

  這就是他為什麼敢躲在這裡睡覺的原因,反正就是那些「金豬們」自娛自樂,出現失誤,他們也不敢抱怨。

  「商人?咱家都懶得說,你還是自個去看看吧。」張誠不耐煩的揮揮手道。

  什麼情況?郭淡心裡頓時是十五個竹筒打水,七上八下的,急忙忙與張誠、張鯨他們去到宴席舉辦地。

  「哇!怎麼多出這麼多人?難道是那些下人下班了,也來這裡湊個熱鬧,內相,我看這也不是什麼多大的事吧。」

  還未行至門前,郭淡停住腳步,望著門前那黑壓壓,自以為是一群太監、宮女,頓時又覺得張誠忒小題大做了。

  張誠沒好氣的瞪他一眼,「你睜大眼睛看清楚一點,下人?虧你說得出口。」

  不是下人,難道是那些王公大臣?

  郭淡撇了下嘴,湊近一看,咦?好像…好像還真是那些王公大臣。

  他又仔細瞅了瞅,然後瞬間退到張誠身邊,「內相,什麼情況?那些王公大臣為什麼站在門口?」

  張誠氣不打一處來道:「我還想問你。」

  「我…我怎麼知道,我方才可是一直在睡覺。」郭淡是一臉懵逼看著張誠。

  「過去說,過去說。」

  張誠還伸手推了一把郭淡。

  幾人來到門前。

  王家屏見到郭淡當即質問道:「這都是你安排的?」

  他其實也感到有些不滿,禮樂是有制度的,怎麼能這麼胡搞瞎搞。

  郭淡點點頭道:「回大人的話,是的,是的,但這都是因為宮中事先沒有安排表演,我只能自己籌備。」

  王家屏正欲在詢問時,他身邊一人搶先問道:「莫不是你會仙法?」

  此話一出,許多大臣都好奇看向郭淡,原來他們站在門口也漸漸都看著入迷了,這實在是太神奇了。

  「仙法?」

  剛剛睡醒的郭淡,一時半會跟不上節奏。

  「就是將人變沒了。」

  「哦,哦……」

  郭淡恍然大悟,忙解釋道:「那不是仙法,那只是一種障眼法而已。」

  「那你快說說,到底是怎樣的障眼法?」

  「哦,是這樣的,當初我從南京來北京時,途中遇到一個江湖術士,這障眼法便是他教我的。」

  「誰問你這個。」

  「大人勿要著急,且聽我說完,那江湖術士傳授我這種障眼法時,第一句話就是…不能跟他人說明這其中的訣竅,此乃行規。」

  「……」

  那些大臣又是鬱悶,又是憤怒的看著郭淡。

  「各位大人,真是抱歉,我發過誓的。」

  郭淡訕訕一笑,心想:你讓我說,我就說,那我多沒面子。

  「內相,督主。」

  聽得一聲叫喊,只見一個中年太監帶著兩個小太監疾步走了過來。

  張誠見得此人,不免詫異道:「陳貴,你怎麼來了?」

  陳貴喘氣道:「小人乃是奉陛下之命,讓這園子的人去後宮表演。」

  張誠愣了愣,道:「什…什麼意思?」

  陳貴道:「後宮那邊已經聽說這裡在表演一種非常有趣的戲法,故此陛下才派人來的。」說著,他又低聲道:「內相,太后和陛下對此可是感到非常不高興,說這宮裡有了新戲法,竟然不先表演給他們看。」

  「……」

  張誠頓時一臉冤枉,道:「這可跟咱家沒有關係,都是這小子搞得鬼。」

  說著,他便指向郭淡。

  郭淡更是一臉無辜,講點道理好不,是你不肯弄點表演給我們,我才自己動手,我特麼招誰惹誰了。

  陳貴又道:「內相,先別說這些,太后和陛下可還在等著的。」

  那後宮也在舉辦宴席,宴請這些人的家屬,皇帝當然是陪著皇貴妃,但同時關注著這邊,這魔術表演很快就傳到後宮去了,萬曆對此是很不開心。

  「知道了,知道了。」

  張誠又怒瞪郭淡一眼,然後入得園內,但畢竟坐在這裡的人,可不是一般人,他也不敢直接叫停,故此是去到朱應楨他們那邊,小聲道:「成國公,各位,你們還是去隔壁園看吧,這裡太擁擠了一點。」

  朱應楨看得正是入迷,方才還恨自己來晚了,一揮手道:「免了,免了,我們就在這裡……好!好啊!真是太精彩了。」

  張誠抑鬱了,只能如實道:「各位,是這樣的,太后、陛下也想要看,我們現在得將這些人帶去後宮。」

  這一下立刻捅了馬蜂窩。

  「讓陛下先等會,總不能讓我們看一半吧。」

  「這些人都是宮裡的,陛下天天可以看,我們就只能看這一回。」

  「內相,你去幫我們跟陛下說說。」

  ……

  郭淡看著只抹冷汗,心裡默默記下方才叫囂的幾個人,暗道:這幾個人可是不能得罪的,連皇帝的命令都敢不聽。

  張誠也沒有辦法,王公大臣可都在這裡,這要強行撤的話,估計會引起眾怒的。他又怒氣沖沖的來到郭淡這個罪魁禍首面前。

  不等他開口,郭淡就哭訴道:「內相明鑒,我真的什麼都沒有幹。」

  張誠道:「但這事都是你惹出的,你快點想辦法解決,太后和陛下可還在那邊等著。」

  郭淡稍一沉吟,低聲道:「內相,要不我去後臺告訴他們,提前完成。」

  話音剛落,就聽得邊上響起一個叫聲,「淡淡,你怎麼能這麼做?我特地過來捧你的場,你竟然想要提前結束,這是豈有此理。」

  郭淡嚇得一驚,回頭看去,見徐繼榮激動的在那裡蹦躂著,頓時眉角直抽抽,心裡怒罵,你個蠢貨,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提前結束?」

  王公大臣們緩緩轉過頭,一道道目光在郭淡臉上掃著,好似在問,你確定要這樣?

  「開個玩笑,開個玩笑,這其實也只是表演的一部分,調解一下氣氛。呵呵。」郭淡一邊尬笑著,一邊往張誠身後縮去。

  張誠也快要哭了,拂塵往下一掉,前後晃動著,「這可怎麼辦呀!」

  當這滿朝文武同仇敵愾的時候,可真不是好惹的。

  忽聽得郭淡小聲道:「內相,其實就算提前結束,他們也不清楚,只不過我現在被盯上了,只能麻煩你悄悄派人去後臺,告訴他們在第三個階段結束。」

  張誠眼中一亮,不露聲色的嘆了口氣,朝著眾人道:「好吧,好吧,你們看,咱家親自去跟陛下解釋。」

  說著,他又向陳貴道:「走吧。」

  出得後院,他便立刻命人從後門繞去後臺。

  有過得一會兒,演出結束。

  「怎麼就結束呢?」

  大家看的可是正投入了。

  然後又回頭望向郭淡。

  「我可一直站在這裡沒動。」

  郭淡趕緊舉起手來。

  這氛圍可是相當恐怖。

  「這宴會可都沒有結束,你這表演怎就結束了。」

  「哦…是這樣的,根據安排,這邊的宴席是結束的比較早。」

  「這邊的宴席?」

  「咦?你是誰?為何坐在本國公邊上?」

  「國公爺好,小人乃是金玉樓的東主,周豐。」

  「商人?」

  「是。」

  一陣驚叫響起,就似那酒醉少女在第二天發現自己失了身一般。

  自己堂堂國公爺,大將軍,竟然跟一群商人勾肩搭背,把酒言歡,這要傳出去……

  殺人滅口?

  人有些多,而且內閣大臣都只是站在門口。

  不妥!

  反觀那些商人,卻是高興壞了,捂著嘴在偷笑,自己竟然跟一群王公貴族,皇親國戚把酒言歡,這吹上十輩子都不過分啊!

  突然,他們想起什麼來似得,目光鎖定在院中一角。

  郭淡偏頭看去,只見朱立枝、劉藎謀坐在角落面,一臉懵逼。

  漸漸的,那些王公大將們,緩緩走向那個角落,如黑雲壓城一般。

  朱立枝、劉藎謀站起身來,慢慢退後。

  那些王公貴族來到畫板前,先是偏頭往畫板上瞅了眼,不禁同時鬆得一口氣,好險啊!

  然後便扯下畫布,撕得粉碎,然後全部焚燒,似還不放心,又去朱立枝那邊翻了翻,確定沒有留下任何證據後,才大步離開。

  只留下朱立枝縮在角落裡面瑟瑟發抖。

  這些人真髒!...<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19-10-4 05:09 PM

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19-10-4 06:13 PM 編輯

第一百一十七章 切了吧!

  此時,張誠、張鯨可是顧不得這麼多,你們愛怎麼毀屍滅跡都行,他們是趕緊安排這些表演者去後宮,順便連檯子都給拆走了。

  雖然這工作非常繁瑣,但好在宮中人多,而且組織性非常強,就那麼片刻工夫,便將整個園子拆得是乾乾淨淨,彷彿什麼都發生過似得。

  這倒是令那些王公大臣們非常滿意,這毀滅的比較徹底,但是他們也並未直接回家,因為他們的家屬可都還在後宮坐著他,故此他們又回到隔壁園子,意猶未盡的喝著酒,交談著方才的表演,皆是嘖嘖稱奇,但無一人看出其中奧妙。

  這園子都沒了,那郭淡自然也認為自己的任務已經算是圓滿完成,就準備閃人。

  可還未走出兩步遠,就被兩個太監給攔了下來,讓他也去後宮那邊待命。

  這當然是張誠囑咐的,因為這些魔術表演他完全就不懂,當初排演的時候,他根本沒有時間管,這臨時安排,萬一出了什麼差錯,可就不好了,畢竟觀眾可是包含著太后和皇帝,看來郭淡是鐵定要等到整個宴會全部結束,才能夠回家。

  而如今唯一可以回家的,還就是那群「金豬」。

  而在他們離開之前,只見一些宮女拿著一個個紫色禮盒走了過來,只見那木盒上面刻著「御賜」兩個金漆大字,金光閃閃。

  承包這禮盒的木材商人陳平,一看到「御賜」二字,頓時笑得眼睛都沒了,趕緊打開盒蓋來,只見裡面一面寫著「武清陳氏出品」,這可是他最終確定的方案,因為這古人還是有著極強的祖宗崇拜,故此他也不敢只寫自己的名字。又向那宮女問道:「請問這禮盒就只送我們嗎?」

  那宮女回答道:「每位參加的嘉賓都會送的。」

  如此陳平才放下心來。

  周豐他們也是急忙忙打開禮盒來,見自家的糕點都在,這才安心。

  其實除糕點之外,還有一些茶葉、茶具、紙筆,但都只有那麼一點點,廣告的意圖非常明顯,但不得不說,這禮盒製作的非常精美,絕對送得出手,其實有那「御賜」二字,裡面是什麼都已經不重要了。

  對於商人而言,他們的皇宮一日遊,可算是劃上了圓滿的句話,甚至比當初承諾的還要好,畢竟他們曾短暫的與那些王公貴族同席,雖然那些王公貴族如今只想著毀屍滅跡,但是這怎麼可能,這些商人必須得吹噓一番……

  唯有那可憐的郭淡,如今又跑去後宮那邊安排,幸虧他前面還睡了一覺,不然的話,非得累癱過去,這畢竟不是他的專業,幹起來非常累人,你若讓他去籌備什麼公司上市,那他幾天不睡都扛得住。

  不過他還是盡可能的縮短了歌舞表演,在那邊表演的時候,歌舞節目就純粹是為了水時間的,但是如今天色也不早了,他就集中在魔術表演上,反正皇太后、萬曆也都是奔著這魔術來的。

  神奇的魔術一出現,立刻又博得滿堂喝彩。

  坐在這裡的人,雖然是太后、皇帝,可是這般戲法表演,他們可還從未見識過,故此他們的表現與方才那些王公大臣也都差不多,拍案叫絕,掌聲雷動。

  ……

  「郭淡,郭淡。」

  張誠輕輕推著窩著旮旯裡面熟睡的郭淡。

  「出什麼事呢?」

  郭淡猛地睜開眼來,左右看了看,神情異常緊張。

  張誠笑呵呵道:「你怎麼又睡上了。」

  「內相?」郭淡鬆了口氣,又鬱悶道:「從昨夜到現在,我可是…就睡了那麼一小會。」

  張誠道:「咱家可是一小會都沒有睡,虧你還恁地年輕,想不到身子這麼虛。」

  虛?我連虛的機會都沒有好麼。郭淡訕訕道:「可能我正在長身體。」

  張誠聽得呵呵笑得幾聲,道:「別貧嘴了,陛下要見你。」

  「陛下要見我?」

  郭淡站起身來,突然又問道:「宴會結束呢?」

  張誠道:「早先就已經結束了,咱家找你還找了好一會兒,快些走吧,可莫要讓陛下久等了。」

  …….

  郭淡跟著張誠來到一間類似書房的屋內,只見萬曆坐在裡面,身旁一個伺候的太監,而那張鯨則是跟大臣一樣,站在左邊。

  「草民郭淡叩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免禮!免禮!」

  萬曆微微抬手示意,待郭淡站起身來,他又問道:「朕聽聞前面表演的那些戲法,都是你安排的?」

  「是的。」

  郭淡點了下頭,又諂笑道:「不知陛下可喜歡?」

  「朕非常喜歡。」萬曆笑著點點頭,又是讚許道:「真是沒有想到,你還有這本事。」

  郭淡嘿嘿道:「我們牙商什麼都得會一點。」

  「那倒也是。」萬曆稍稍點頭,又問道:「朕還聽聞今兒下午,你曾與一些大臣發生過口角。」

  宮中的發生的一切,怎麼可能瞞過他的耳目。

  「還請陛下恕罪。」

  郭淡趕緊跪下。

  「你別怕,朕不是要問你罪,朕就是好奇問問而已。」萬曆笑呵呵一笑,又道:「起來,起來。」

  牙商跟官員打嘴仗,你皇帝就是好奇問問,這屁股歪的太明顯了。

  郭淡又站起身來,道:「是…是的,草民的確與姜給事他們發生過口角之爭。」

  「你怎麼會與他們發生口角之爭?」萬曆好奇道。

  郭淡囁嚅著不做聲。

  萬曆道:「有什麼話,你但說無妨,朕先赦你無罪。」

  郭淡立刻道:「回稟陛下,草民就是看不慣那些官員,老是揪著陛下的私事是明嘲暗諷,說個沒完沒了,陛下冊封誰為皇貴妃,管他們屁事……」

  張鯨聽滿嘴污言穢語,當即沉眉叱喝道:「郭淡,在陛下面前,怎能如此口無遮攔。」

  「別打斷他,讓他繼續說下去。」

  萬曆一揮手,又向郭淡道:「你繼續說,想說什麼只管說便是。」

  張鯨一愣,面露尷尬之色,心想:看來我還是低估了這小子啊!

  小樣!知錯了吧。這話我敢說,你敢說嗎?

  郭淡瞟了眼張鯨,又繼續道:「草民只是覺得朝廷年年發俸祿給他們,那是讓他們輔助陛下您治理國家的,可不是讓他幹這事的,這種事只要不要臉的人都能幹,那街邊潑婦,不就是天天嚼著舌根,說著隔壁家的事,草民一時衝動,就跟他們吵起來了。其實之前姜給事也曾訓斥過草民,但草民本就是一個卑微的商人,自然是無所謂,內相當時可也在場,但是說陛下可是不行的。」

  知己啊!

  這說得就是萬曆的心聲。

  若後宮之事,都不能由他本人做主,這皇帝當著還有什麼意思。

  萬曆拍著桌子,向張鯨、張誠道:「聽聽,你們聽聽,連一個小小牙商都知道那都是街邊潑婦的幹得事,為何那些人就是不明白了,還盡在那裡強詞奪理。」

  「陛下請息怒。」

  張鯨、張誠異口同聲道。

  他們兩個也是有苦難言,如今他們在朝中的地位可是非常高,基本上也是大臣,自然得遵守朝中規矩,也不好與那些王公大臣徹底撕破臉,而郭淡就一個牙商,你皇帝又保著他,那他當然可以肆無忌憚的胡說八道。

  「朕倒是沒有生氣,朕只是不明白而已。」萬曆稍顯不滿的看來他們兩個一眼,又一臉微笑的向郭淡道:「郭淡,你別害怕,有朕在,沒有人動得了你。」

  穩了!

  郭淡暗自一喜,道:「陛下對草民如此厚愛,草民哪怕是為陛下上刀山,下火海,也不能回報萬一。」

  萬曆哈哈大笑著,又瞅著郭淡,只覺這小子真是越看越是喜歡,懂自己,又會理財,還有各種本事,是個人才,一種據為己有的衝動是油然而生,又道:「不過朕到底是在宮中,總是難以護你周全,要不你乾脆入宮吧。」

  「入宮?」

  郭淡錯愕的看著萬曆,心想:是要找我為婿嗎?還是免了吧,那碗軟飯我吃不好,還吃兩碗,那真得會撐死去。

  「不錯。」萬曆點點頭,一本正經道:「真特許你淨身入宮!」

  從他神情的來看,這絕不是在開玩笑,他可是一個非常自私的皇帝,如今他非常喜愛郭淡,自然就想郭淡就留在身邊,據為己有,那麼只有淨身入宮一條路。至於郭淡幻想的駙馬爺,那也是不能經常跟皇帝在一起,其實明朝的駙馬爺都挺悲慘的。

  張鯨卻是皺了下眉頭,這可是要來個勁敵啊!

  淨身入宮?

  郭淡眨了眨眼,然後就倒了下去。

  張誠急忙上前,瞅了眼躺在地下的郭淡,又向萬曆道:「陛下,他好像暈過去了。」

  「暈了?」

  萬曆面色一喜,手一揮道:「那趕緊抬去淨身房,還能免於疼痛。」

  「陛下!」

  郭淡回神一般的,直接跪起來,趴在地上哭喊道:「陛下饒命啊!草民乃是九代單傳,同時又承擔著郭、寇兩家的後繼香火,倘若今日被切,將來何以面對父親大人,以及郭寇兩家的列祖列宗……」

  他這回是的真哭了,可不是在演的。

  這你媽真是太恐怖了,動不動面臨被切的危險。

  萬曆有些慌,趕忙解釋道:「你別哭了,朕就是問問而已,你若不願,那朕也不會勉強你的。」

  你這是問問嗎?剛才竟然向趁我暈倒,就直接切,幸虧我那是裝的。郭淡兀自哭個不停,嘴裡唸唸有詞,無非就是上有祖宗,下有香火,他必須要打掉萬曆這個念頭。

  萬曆一看這情況,知道他是堅定的不願淨身入宮,趕緊好生安撫他,甚至暗示,不會再提這事。

  如此郭淡才停止了哭喊,站起身來,不斷的抹著眼淚,兀自是心有餘悸。

  萬曆看著他噤若寒蟬的樣子,心裡都有一些內疚,輕咳一聲,轉移話題道:「對了!那些所捐之銀兩可有安排妥當?」

  聽到這事,一旁的張鯨忽然皺了下眉頭,心想:陛下恁地喜愛這小子,留下來可真是個禍害,必須得先下手為強。

  郭淡忙道:「回稟陛下,關於那些銀兩,已經全部到位,但具體是多少數目,草民還得回去查查才清楚。」

  「那你盡快去查明。」

  「是。」

  「你也忙了一整日,就回去歇息吧。」

  「草民告退。」

  郭淡恨不得飛走,這皇宮真是太恐怖了,他現在只要看到太監,就莫名的會想到之後的自己。

  趁著張誠領著郭淡出門的間隙,張鯨突然站出來,躬身一禮道:「陛下,臣有要事稟報。」...<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19-10-5 12:11 AM

第一百一十八章 接踵而來的麻煩

  已是四更天,但寇涴紗兀自沒有入眠,獨自坐在院中,望著天上的明月,怔怔出神。

  也不知從何時起,寇涴紗已經習慣坐在院中,等待著郭淡回家,倘若郭淡不回,她便是難以入眠。

  其實以往郭淡也經常喝到深夜才回來,但那時候,寇涴紗最多也只是在第二天早上問上一句,一般都是寇義在看著郭淡。

  聽得吱呀一聲,院門緩緩打開來。

  「夫君,你回來了。」

  寇涴紗立刻站起身來,可看著郭淡站在院門外一動不動,不免一顆心都快要提到嗓子眼了,趕緊走上前去:「夫君,你怎麼…啊---」

  說話時,郭淡突然一把將她抱住,惹得她驚呼一聲。

  未等寇涴紗反應過來,就聽得郭淡嗚咽起來,「夫人…嗚嗚嗚…」

  郭淡可是剛從皇宮裡面出來,倘若出事,那絕非小事,寇涴紗也顧不得自己被郭淡緊緊抱著,忙道:「夫君,出什麼事呢?」

  「夫君我差一點就不能跟你生孩子了。」郭淡手臂不禁又加得幾分力道,心想:夫人的身子真香,真柔軟。

  「啊?」

  寇涴紗聽得一臉困惑,「夫君,究竟出了什麼事,你倒是說清楚一點,是不是冊封大典出了意外?」

  「不是的。」

  郭淡搖搖頭,道:「是…是太成功了。」

  「太成功了?既然如此,那為何夫君你……」

  「就是不該成功的有些過頭了。」郭淡哽咽道:「導致陛下非常非常喜歡我,差點讓他留在宮中當太監。」

  當太監?

  寇涴紗腦海中情不自禁冒出一個身著太監服侍的郭淡。

  真是太適合了!

  「噗---」

  寇涴紗一時沒忍住,笑出聲來。

  我沒聽錯吧!郭淡抬起頭來,看著寇涴紗道:「夫人,你在笑?你竟然在笑?」

  「沒…沒有。」寇涴紗緊緊抿著唇,螓首輕搖,忽然發現自己還被郭淡抱著,平時郭淡最多也就是摟摟腰,牽牽手,可還從未這般抱過她,趕緊掙脫開來,那絕色容顏已經紅了個通透。

  「你分明就是在笑,難道你想我當太監。」郭淡十分鬱悶地看著寇涴紗。

  「沒有,我沒有笑。噗---」

  一說到太監,寇涴紗就有些忍不住,長袖掩唇,美眸中滿是笑意。

  「夫人,這可是一個很嚴肅的問題,我要說給岳父大人聽,他老人家非得嚇暈過去,這是要絕我郭寇兩家之後啊。」

  「也不知你說得是真是假?」

  寇涴紗斜目瞧向郭淡,顯然有些不信。

  「是真的?」

  郭淡又拉著寇涴紗的手,道:「坐坐坐,我說給你聽。」

  他拉著寇涴紗在院中坐下,然後將其中經過講給寇涴紗聽。

  當然,這為了水,哦不,為了故事的精彩程度,避免不了添油加醋,這是可以理解的。

  「夫人,你是不知道,陛下當時看我的眼神,那真是比看那皇貴妃還要……你懂得,我現在都覺得我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話說至此,他又雙手緊緊握住寇涴紗的素手,一本正經道:「夫人,這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哪天我去宮中,就有可能變成一個不完整的男人,我們趕緊一點,爭取就在今年懷上,這樣即便我去當太監,也毫無後顧之憂,有道是,擇日不如撞日……」

  寇涴紗突然猛地抽回手去,同時賞給郭淡一記白眼。

  原來繞了半天,你就是再打這主意。

  郭淡撇了下嘴,委屈道:「為什麼夫人的眼神讓我覺得,我在提一個非常過分的要求。」

  死穴!

  這可真是死穴!

  其實寇涴紗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麼想的,因為她自小就非常獨立自主,就沒有依附的習慣,從而也沒有那種嫁夫從夫的思想,畢竟她之前什麼都是靠自己,偏偏她又遇上了這父母之命,故此雖然成婚數年,但她卻還保持著少女的矜持,因為她一直未有將郭淡視作自己的丈夫,可如今她又覺得自己應該承擔一個妻子的責任。

  這種矛盾的心理,令她也不知該何去何從。

  於是乎,她只能又開始裝鴕鳥。

  聽不見。

  我什麼也聽不見。

  「呵呵…哈哈……」

  瞧著裝鴕鳥的寇涴紗,郭淡往後一仰,倒在躺椅上,哈哈笑起來了。

  其實他也只是說說而已,他雖然不是那種專一的好男人,但是他覺得這種事還是要看兩個人在那一剎那的感覺,這感覺到了,自然就水到渠成,顯然如今時候未到,在這種情況進行,就還不如去健身房鍛煉腰部力量。

  寇涴紗又羞又怒的瞟他一眼,道:「你現在別笑得開心,我看我們的麻煩才剛剛開始。」

  郭淡笑意一斂,點點頭,感慨道:「夫人說得是,這麻煩才剛剛開始,而且可能比我想像中的要多得多。」

  寇涴紗柳眉微蹙,面露愁容,毫無一絲喜悅之情。

  而原因正是因為宴會舉辦的非常成功,因為這也預示著,他們與皇帝的合作已經瀕臨結束,而他們之所以能夠在這期間,一帆風順,全憑郭淡在為皇帝效力,如今既已結束,這麻煩事自然也就接踵而至……

  這並不難以預計。

  過得片刻,寇涴紗問道:「那夫君可有應對之策?」

  「當然有。」

  「什麼?」

  「死死抱著陛下的大腿不撒手。」郭淡面色嚴肅道。

  ……

  ……

  翌日!

  郭淡與往常一樣,拉著寇涴紗的手,來到前院向寇守信問安,而寇涴紗也已經習慣在家中,被郭淡拉著手,而且,如今看上去要更加自然,不像之前那般僵硬、彆扭。

  寇守信都看在眼裡,也是打心裡高興,其實他也知道這夫妻兩沒有睡在一起,但是如今他相信,這只是遲早的事。

  夫妻二人,攙扶著寇守信,在院中散著步,聽著郭淡講述昨夜大典的經過,也可謂是其樂融融。

  之後郭淡又去到牙行看了看,然後便回到宅院與寇涴紗對賬,因為之前幾天,郭淡一直在宮裡忙,牙行的事都是寇涴紗在管,他真不清楚到底捐了多少錢。

  「一共是三十一萬二千八百兩。」

  寇涴紗將已經計算好的賬目遞給郭淡,「夫君,你看看。」

  「哦。」郭淡接了過來,仔細的看了看,然後點點頭,又向寇涴紗笑道:「這些天真是多虧夫人了。」

  「這是我應該做的。」寇涴紗已經習慣郭淡查閱賬目的速度,又是小聲問道:「但不知夫君打算如何吞掉這三十多萬兩?」

  說這話時,她真是心驚肉跳,這麼龐大的數目,而且還是皇帝的,用「吞」這個字,卻是很嚇人啊。

  不過她也沒有辦法,這或許是讓寇家後顧無憂的唯一辦法。

  「貪婪。」

  「貪婪?」

  「嗯。」

  郭淡稍稍點頭,正欲解釋時,寇義突然入得屋內,「姑爺,大小姐,內相來了。」

  郭淡趕忙起身,只見張誠帶著兩個小太監走了進來,他當然不會等到通報之後再進來。

  「郭淡見過內相。」

  郭淡夫婦急忙上限行得一禮。

  張誠點點頭,問道:「郭淡,關於那些捐入的賬目可有算清?」

  郭淡道:「剛剛算好。」

  「正好,陛下派咱家來召你入宮,詢問此事。」

  「這麼快?」話雖如此,但郭淡眼中卻閃過一抹喜色。

  「不快了,這銀子放在你家可是有些時日了。」張誠輕輕揮手,道:「快些準備一下,隨咱家入宮吧。」

  「是。」

  寇涴紗急忙將賬目拿過來,遞給郭淡,眼中卻充滿著擔憂。

  如果這銀子被拿走了,那寇家就非常危險了。

  郭淡低聲道:「有沒有後悔昨晚沒有答應我?」

  「答應什麼?」

  話一出口,寇涴紗便醒悟過來,旋即羞怒瞪她一眼,道:「快些去吧。」

  郭淡委屈的哦了一聲。

  這麼一打岔,寇涴紗反倒是輕鬆下來,露出一抹淺笑來,「早些回來。」

  郭淡點點頭,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然後便往門外走去,在經過寇義身邊時,他突然小聲道:「你立刻去陳方圓那裡,告訴他,可以開始了。」

  ……

  皇宮。

  「草民叩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郭淡行禮的同時,偷偷瞟了眼邊上站著的張鯨,見其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暗道一聲,多謝了!

  「快快免禮。」

  萬曆微微抬手示意,待郭淡起身後,便是道:「朕昨夜與你提過賬目一事,不知你現在可有算好?」

  看來這個老闆真心不好伺候啊!郭淡心中感慨一番,昨夜問的,今兒就要,毋庸置疑,將來這絕逼是個黑心老闆,點頭道:「回陛下的話,都已經算好了,還請陛下過目。」他雙手奉上賬目。

  張鯨立刻上前,將賬目拿走,然後又雙手呈給萬曆。

  萬曆只是稍微看了看,便道:「你算錯了吧。」

  哇!面對三十萬兩數額,他竟然是古井不波,看來昨夜他已經是悄悄派人去點算過了。郭淡暗自琢磨著,嘴上卻道:「陛下,別的事,草民可能會做錯,但是經草民手的賬目是決計錯不了的,草民非常有信心。」

  「是嗎?」

  萬曆道:「朕瞅著怎麼少了一萬兩。」

  「陛下,這是決計不可能的。」郭淡立刻道。

  「你確定?」

  「草民相當確定。」

  「好!」

  萬曆點點頭,又看了眼張鯨一眼。

  張鯨立刻嚷道:「抬上來。」

  邊上的張誠皺了下眉頭,疑惑的瞧了眼張鯨,又看了郭淡一眼,眼中透著擔憂。

  郭淡也偷偷瞟了他一眼,心想:看來他並不知情啊!也就是說他並未跟張鯨一個鼻孔出氣,很好。

  很快,就見兩個大漢抬著一個大木箱走了進來,往郭淡身旁一放。

  「打開!」

  萬曆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是。」

  這木箱打開來,裡面儘是白花花的銀子。

  萬曆面無表情的看著郭淡,道:「你可識得這些銀子?」

  郭淡仔細瞧了瞧,道:「這銀子都長得差不多,不太好忍,不過…不過這木箱看著倒是有些眼熟。」

  「大膽賤民,如今人贓並獲,你還敢在此狡辯,這木箱本就是你的。」

  張鯨站出來,指著郭淡訓斥道。

  「咦?聽督主這麼一說,這木箱還真像似我家的。」郭淡情不自禁的摸了摸那木箱道。

  萬曆頓時怒容滿面,一拍桌子,指著郭淡道:「好你個郭淡,虧朕恁地相信你,事事為你做主,你卻中飽私囊,你真是太令朕失望了。」

  他愛錢如命,你挪用他的錢,那就是割他的肉,雖然他很胖,但…但那也疼呀。

  郭淡一臉錯愕的看著萬曆,道:「陛下為何這麼說?草民現在也不太清楚,如果這木箱真是草民的,為什麼會出現在陛下這裡。」...<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19-10-5 05:07 PM

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19-10-5 06:20 PM 編輯

第一百一十九章 請你嚴肅一點

  郭淡那錯愕的眼神,令萬曆莫名的有些心虛,還真就是那種做賊心虛的感覺,只覺是自己是偷了人家郭淡的東西,不禁瞟了眼張鯨。

  張鯨是心領神會,當即冷冷笑道:「這箱子當然是你的,但這裡面的銀子本可不是你的。」

  郭淡先是驚訝的看了眼張鯨,旋即一臉崇拜道:「想不到督主連這都知道,這銀子的確不是我的。」

  「你承認了?」

  張鯨頓時也有些懵,作為東廠督主,他可是審問過不少犯人的,可還從未見過如此誠實的人,只能說這小子不按套路出牌啊!

  郭淡憨厚的撓著頭,靦腆的笑道:「督主說得我都有些糊塗了,這銀子本就不是我的,那我為什麼要承認這是我的,就算我承認這是我的,但這些銀子的主人也不會承認是我的。」

  張鯨被他繞得有些暈,過得一會兒,他才質問道:「既然不是你的,那這銀子為何在你手中?」

  郭淡哦了一聲:「事情是這樣的,這些銀子都是金玉樓的周豐、雲霄樓的曹達……,他們暫且放在我這裡的誠意金。」

  就知道你小子會這麼說。張鯨冷笑幾聲道:「你是不是想說,你最近打算擴張你那小牙行,他們想要參份子進來?」

  作為大明情報系統的老大,這點事焉能查不多,他早就查得是一清二楚。

  郭淡頓時又是一臉崇拜:「督主真是厲害,連這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郭淡對於督主的崇拜,真是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你少在這裡花言巧語,顧左而言他。」

  張鯨哼了一聲,打斷了他的話,心裡就納悶了,這小子到底知不知道他已經是命在旦夕,隨時人頭不保,他也懶得再跟郭淡繞圈子,都快將他給繞暈了,指著郭淡道:「你這大膽小兒,在陛下面前,竟然還敢裝傻充愣,信口雌黃,這些銀子分明就是你利用冊封大典募捐一事,中飽私囊。就你這點小把戲,焉能瞞過本督主,我看你定是暗中答應周豐他們一些要求,然後讓他們私下將銀子交予你。」

  這還真不是他強行栽贓陷害,他雖然查出入股一事,但他真的不信,因為這收銀子的方式實在是太鬼祟了,都不敢往家裡放,這其中定有貓膩,憑借他多年的經驗,他認定郭淡絕逼是在中飽私囊,這種套路他可是見得多了。

  郭淡聞言,不禁是目瞪口呆的看著張鯨。

  「你無話可說了吧。」張鯨冷笑一聲,又立刻向萬曆道:「還請陛下將此事交予臣調查,臣保證,不出三日,定查個水落石出。」

  萬曆顯得有些遲疑,瞧了眼郭淡,又見其呆呆不語,稍顯有些失望,心想:看來這事十有八九是如張鯨所言,但他還是想給郭淡一個機會,畢竟他還是很喜歡郭淡的,道:「郭淡,如今這人贓並獲,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陛下,草民---噗---呵呵…呵呵…抱歉,噗,草民實在是忍不住了,哈哈---」

  郭淡說著說著,突然捧腹大笑起來。

  萬曆與二張皆是一愣。

  這小子是瘋呢?

  看來這東廠督主的功力又是增進不少,以往那些人還得進入東廠之後再瘋,現在好了,都還沒有進去,這人就瘋了。

  可惜了這麼一個青年才俊啊!

  「你笑甚麼?」張鯨很是不爽的指著郭淡訓斥道。

  你應該跪地求饒才是。

  「對不起,督主,我…再給我一些時間…哈哈!」

  郭淡笑著笑著眼淚都出來了,根本停不下來。

  可惡!張鯨氣得是眉角直跳,立刻向萬曆道:「陛下……」

  萬曆手一抬,阻止了張鯨繼續說下去,陰沉著臉道:「廠臣稍安勿躁,如今是人贓並獲,他是跑不了的,也無須急於一時,且讓他笑一會兒,朕倒要聽聽他在笑甚麼。」

  「多…多謝陛下…饒恕草民的無禮。」郭淡是咬著嘴唇,含糊不清的說道。

  「你倒是繼續笑啊!」萬曆咬著牙,瞪著郭淡道。

  他真的有些惱火,這真的是一件很嚴肅的事,你就不能嚴肅一點麼,搞得氣氛這麼尷尬。

  郭淡不禁收斂幾分,再笑可能就會出事了,趕忙誠惶誠恐道:「草民只是一時未有忍住,還請陛下恕罪。」

  萬曆一揮手道:「這些就先別說了,朕只想聽聽,你到底在笑甚麼?朕怎麼不覺得哪裡好笑。」

  郭淡瞟了瞟張鯨,訕訕道:「督主,我…這個…呵呵……」

  張鯨真的很想揍死這廝,他覺得郭淡的笑聲,就是在羞辱他,畢竟他一本正經的在推理,而不是在講相聲。

  萬曆慍道:「你還不快說。」

  「是。」

  郭淡欲哭無淚道:「草民只是覺得這銀子未免也太少了一點,不太符合草民的身價,說出去只怕都不會有人相信。」

  「太少了一點?」萬曆不解道:「你此話是何意?」

  郭淡拱手一禮,道:「陛下明鑒,這裡攏共也就一萬兩銀子而已,草民就是隨便動動腦筋,也不止賺這麼一點,草民犯得著去為這點錢冒險麼,呵呵……」

  說到後面,他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萬曆臉色已經是非常難看。

  敢情弄了半天,是我們太小家子氣了。

  一萬兩銀子,你都看不上。

  張鯨的臉更是鐵青鐵青的,厚厚的胭脂粉都未能遮住。「你這小兒口氣還真是不小啊!不過你這謊言可是騙不了我,倘若這裡是十萬兩,你也可以這麼說啊!」

  「十萬兩……」郭淡想了一會兒,點點頭道:「這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放肆。」

  萬曆終於發飆了,指著郭淡道:「你還不快從實招來。」

  郭淡嚇得一哆嗦,跪在地上,一臉冤枉道:「陛下明鑒,草民真的是冤枉的,這事說起來,其實還跟陛下有關。」

  萬曆皺眉道:「跟朕有關?」

  「嗯。」

  郭淡委屈地點點頭,道:「陛下可還記得,草民曾與陛下提過,因為草民的牙行太小,導致陛下交給草民的任務,不能盡快完成,希望陛下能夠恩准草民擴張牙行的規模。內相,當時你也在場。」

  張誠稍稍點頭。

  萬曆也道:「朕當然記得,但與這銀子有何關係?」

  郭淡回答道:「在陛下恩准草民擴張牙行之後,草民突然發現這家中銀子不夠,於是想著尋找合作夥伴,讓他們投錢來我們牙行,如此便能以最快的速度完成擴建。但是由於當時正值冊封大典前夕,草民也就尋思著還是等冊封大典過後再說。

  在當時,草民就只是跟幾個與草民交往比較密切的商人提及過此事,可哪裡想得到,他們知道此事後,是非得塞銀子給草民,希望能夠早些定下此事來,但是草民可不是一個隨便的商人,草民還是希望能夠慎重的選擇合作夥伴,故此才將這些銀子定為誠意金,目前為止,這銀子還真不是草民的,只能說是一種訂金,他們隨時還是可以拿回去的。」

  「一派胡言。」

  張鯨怒斥一聲,又道:「倘若這些銀子來的光明正大,你為何又要隱隱藏藏,將這銀子參與城西那小院中,而不放在家中,這裡可有一萬兩啊。」

  郭淡苦笑道:「那是因為我家的銀庫被那些捐銀給佔了,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誤會,我才讓他們將銀子放到城西那小院去,我與那些商人可是簽訂契約的,上面是寫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陛下和督主若是不信,草民可讓人將契約取來。」

  「陛下,他的話切不可信。」

  張鯨先是向萬曆拱手一禮,又指著郭淡道:「都說你們商人狡詐多變,今兒我可算是見識了,這分明就是你事先就準備好的藉口,哪有這麼巧的事,給你送銀子的,恰恰都是參與冊封大典的商人,還說什麼非得塞銀子給你,聽聽你說得這話,簡直就是荒謬。我看這其中定有見不得人的勾當。陛下,如這種事臣可是見得多了,許多貪贓枉法的人,可都是想盡各種辦法來掩蓋他們貪污受賄的事實,而且比這小子的說法要高明的多。」

  哇靠!就算是說謊,我特麼還能拿出證據來,你丫全憑一張嘴,竟然還說我不可信,真不愧是東廠出來的,是黑是白,全都是你說了算。郭淡都有些佩服張鯨的臉皮,什麼話,從他嘴裡說出來,那都跟真得似得,這絕逼是一種天賦。

  當然,他也知道,一旦進入東廠的流程,那就真的什麼都是張鯨說了算,也是不可能再出來了。

  萬曆稍稍點頭,道:「廠臣言之有理,這未免也太巧合了,而且,你不過是擴建牙行,那些人為要塞銀子給你,還多達一萬兩,倘若你不能解釋清楚這一點,那朕也只能秉公處理。」

  郭淡道:「陛下,不是草民不願意解釋,只是草民認為陛下和督主都沒有做過買賣,這其中的關係,就算草民解釋了,只怕陛下和督主也難以明白,就還不如眼見為實。」

  「眼見為實?」

  萬曆不明所以的看著郭淡。

  郭淡點點頭,道:「昨夜冊封大典已經結束,草民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故此草民今兒一早,就命人放出風去,說我們寇家牙行打算籌資擴建,也許都不用等到明天,今兒下午就會有很多商人帶著錢上門,爭著搶著與我們牙行合作,絕對比這裡的錢要多。」

  萬曆聽得面露驚訝之色,道:「此話當真?」

  郭淡道:「草民是剛剛吩咐完,就被陛下召入宮中,但是草民有絕對的信心,陛下若是不信的話,下午可派人去牙行看看,到時自然就真相大白。」

  萬曆見郭淡如此自信,不禁信得幾分,同時心裡也很受傷,我堂堂皇帝,為了個兩萬兩,天天尋思著去跟徐夢晹那老頭鬥智鬥勇,可這廝不過一個小商人,隨便放句話出去,人家就搶著給他送錢。

  真心傷龍尊啊!

  「朕還不信你有這般能耐。」萬曆哼了一聲,又向張誠道:「內臣,待會你就親自過去看看,朕特許你乘車出宮。」

  張誠忙道:「臣遵命。」

  他心想:看來陛下還是偏向郭淡一些。

  皇帝雖然是這般說得,但是他並沒有讓張鯨前去,其實這事本應該交予東廠去調查,可見萬曆也非常清楚東廠平時的所作所為,他是防著張鯨栽贓陷害,由此也可見,萬曆心裡是不想懲罰郭淡的。

  郭淡突然嘿嘿道:「內相,你待會去的時候,能不能別讓他人發現。」

  張誠愣了愣。

  萬曆好奇道:「這又是為何?」

  郭淡嘆了口氣,道:「草民只是害怕,那些商人見到內相,又會誤以為這事還有陛下的光環加持,從而導致更多人跑來送錢,爭取與草民合作。大家都是京城的商人,這抬頭不見低頭見,但草民到底不是一個隨便的商人,到時選了這個,不選那個,這會得罪人的。」

  說到後面,他臉上是一片愁雲慘霧。...<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頁: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