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江山滄瀾 -【抽卡無涯,日賺十億】《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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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licaceae 發表於 2021-10-16 11:06 AM

046 神格

  主宰的存在,在全世界掀起風暴,Z國成為了風暴的中心,被默認為主宰的使者,成為全世界無時無刻關注的國家。

  此時這個國家內,教堂已經在建立,為了讓它儘快成型,還使用了一些能派上用場的卡牌,比如有一位信徒抽到的地陷卡,不到兩小時就能完成打地基的工作,抽到該卡牌的信徒被其他信徒豔羨不已,這事多麼光榮啊,主宰的第一座大教堂,地基是他打的耶,光宗耀祖的事,可以吹幾輩子了!

  大街小巷隨處可見披著紅色兜帽斗篷的信徒,組織已經成型並且初具規模。已經從醫學家變成神教組織CEO的向弦,除了指揮人手建立國際性網站,還安排了忠誠的信徒進入各國傳教。

  不得不說,和牆外的勢力達成和解與合作,是政府做下的一個相當正確的決定。

  安靜的教堂內,一片紅色,信徒們垂眸祈禱,男女老少皆有。

  其中幾個高大強壯的男人一臉菜色,眼角還有沒來得及洗掉的眼屎,可見是還沒睡醒就被從床上拖起來的。

  「沒想到我們居然淪落到這種地步。」其中一個男人聲音從齒縫裡蹦出來,咬牙切齒的。

  另一個男人謹慎地掃過四周,生怕被被人注意到:「老闆到底去哪裡了,難道我們真的就這麼憋屈下去嗎?」

  他們正是之前做戲騙別人當主宰信徒,等真正虔誠的信徒感召出卡池獲得卡牌後,就想辦法把卡牌從他們的手上騙走的犯罪團夥,原本一切進行得十分順利,誰想到突然冒出了向琴安銳那夥人,比他們都強大,還有政府支持,一下子就成了官方正版組織,將所有信徒都收編入冊,他們便宜還沒來得及占到多少,就成了給他人做嫁衣的,而且還不敢隨便暴露身份,因為已經有很多同行被抓了。

  他們的生存環境變得惡劣起來。

  還有些同行裝著裝著,成了真信徒,改邪歸正,天天一副神父的模樣,而也有很多都在隱忍,他們當法外狂徒當慣了,骨子裡就是惡的,越被壓制越憤怒,甚至還恨上了江星灼的出現,這樣的人也並不在少數。

  他們自己是沒辦法了,只能期待老闆能夠給他們指條明路。

  他們的等待沒有很久,在這一天夜裡,他們接到了老闆的來電。

  ……

  卡牌在指尖輕輕轉動,白羽坐在殯儀館大堂內,面無表情地看著它。

  她以為給他這張卡牌,向他施恩,就可以讓他放下心裡的恨,哭著感激她的降臨嗎?她一定沒有想到,這張卡牌讓他可以入睡,卻也讓他開始做夢,他不斷回憶起過去的一切,每次醒來心裡的恨就更加深刻。

  他深呼吸,眼睛愣愣地望著前方,像是看破了虛空,看到了很遙遠的地方。

  二十年前,屠宰場第一次出現的半年前。

  機器在三更半夜忽然響起,驚醒了正在沉睡的一家人。

  「神、神跡?這是神跡?!」兩夫妻自己都不敢相信。儀錶上顯示有別於地球上所有活物的磁場的生物出現了,只是這份奇跡出現時間很短暫,沒興奮兩分鐘,就消失無蹤,快得讓他們懷疑是不是在做夢。

  第二天,通過新聞,他們知曉昨夜在西部地區出現了一場大地震,地點剛好是昨夜機器發現特殊磁場的位置。白父立即聯絡自己的朋友,得知所有地震儀都沒有提前預知到這場地震的發生,這場地震發生得很突然,違背了人類已知的規律。

  之後的一段時間裡,在全世界範圍內,機器接收到了相同的特殊磁場,每一次出現,都會帶來各種天災人禍,沒有任何人類的科學儀器能夠提前接收到信號。

  「也許……不是神。」白父臉色凝重地說:「神絕不會做這樣的事,祂光明磊落,如果要審判世人懲罰世人,一定會大張旗鼓地告知,而不是這樣偷偷摸摸地進行。」

  母親認同他的話,而他看著父母堅定的眼神,也相信這絕不是神幹的。

  他們找到朋友,鄭重地告知他們:「有什麼可怕的生物出現在我們的世界裡了,它會給我們帶來可怕的災難,我們必須想辦法,為人類找到新的出路。」

  朋友們原本聽到他們說他們的儀器探測到了幾次災難發生時的波動,還很高興,以為可以通過這台機器知道他們的機器都失靈是什麼緣故,不想又聽到這種神神叨叨的話。

  「老兄啊,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空說這些話,你有空,我們可忙著呢。」

  「我們沒有騙你,我跟你說,那台機器只能探測到活物的磁場!那絕不是神跡,而是活物帶來的……」

  「咱們搞科學的,說話做事科學一點嘛。」

  「這怎麼就不科學了?認可外星生物存在,為什麼不認可有鬼神存在?」

  「你把你那台探測儀送來我們研究一下,我們懷疑這幾次災難是因為外太空星球運動導致的引力變化產生的……」

  起初的那些災難並沒有多少人在意,人類每年都會遇到一些大災小難,這一次雖然發生時都不能提前探測到,也並不能讓人聯想到神神鬼鬼的事上。他們都以為這對夫妻走火入魔了,把機器探測到的災難當成了神的蹤跡。兩夫妻四處碰壁,沒有人願意聽他們多說幾句。

  兩人身為科學家卻根本不崇尚科學,讓他們在科學界內很不受歡迎。

  這時,一家新聞媒體嗅到了流量的味道,攔下了垂頭喪氣的兩人。兩夫妻醉心科學與神學,性格天真浪漫,以為可以通過媒體將真相傳播出去,警告世人,卻沒有想到採訪被放出後,事情的走向失控了。

  【這就是名校畢業的科學家?】

  【這年頭科學家門檻這麼低的嗎?】

  【蹭熱度吧有病嗎?】

  【他們好像騙老人家買保健品的專家哦】

  【哈哈哈哈哈哈我他媽笑死】

  網上都是嘲笑和謾駡,甚至在熱搜上掛了一天,鄰里鄰居見到他們的眼神都很奇怪。

  其他媒體為了蹭流量,一窩蜂湧過來,這對夫妻想要解釋他們不是在蹭熱度也不是在瞎說,再次接受了採訪,還讓記者拍了機器,恰好這時機器又探測了那異常的磁場,他們以為可以趁機驗證他們的話。

  然而這一次,異常磁場的位置,卻沒有再發生任何災難,這一下連它能檢測到其他機器檢測不到的災難,都證明不了了。

  【事實證明,真的是妄想家夫妻】

  【不懂這種白癡新聞有啥好上熱搜的,大家都那麼閑嗎給這種傻子關注度?】

  【還一直解釋,這個世界上要是真的有神,也不會眷顧你們!】

  【無語,都什麼年代了,還在搞封建迷信?】

  網路上奇葩新聞非常多,奇葩言論更不少,原本白家夫妻這一對鬧出的這笑話,沒有後續的話兩三天時間人們也就拋到腦後去,沒有人會再關注了,他們夫妻也因為異常磁場所在不再發生災難而陷入了困惑不解之中,不再發言,按理說這場笑話,很快就會過去了。

  但是誰也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喂,你們還我女兒命來!」一群陌生人忽然打上他們家門。

  「你們是誰?」

  「還我女兒命來!我女兒就是聽說了你們的狗屁言論才會自殺的,還我女兒命來!我可憐的女兒啊!哇嗚嗚嗚……」

  「不想我們把事情鬧大就賠錢!」

  據說自殺的女孩原本有精神疾病,因為看了他們的採訪,嘴上一直念著神神鬼鬼,然後突然跳樓自殺了,還留下了遺書說要去神的懷抱,他們認為白家人應該為此負責任,賠償他們的損失。也不知道是不是以為科學家都有錢,所以獅子大開口,要求賠償五百萬。

  可白家窮得快揭不開鍋了,哪來這麼多錢賠償,這家人不幹了,事情又鬧到了網上。原本網友當白家人是猴,在看戲,現在出了人命,性質就變了。

  【我猛然驚醒,這對夫妻是在造謠傳謠?】

  【是在搞邪教吧!早就該整治這些說瞎話的人了,有人說信的人是傻子,這不就有傻子信了嗎?可傻子的命不是命嗎?傻子就該被影響得自殺死嗎?】

  【就這還科學家?】

  【這家人真的不是在訛錢嗎?】

  【殺了自己女兒去訛錢嗎?】

  涉及名校畢業生,一條人命和家屬不停的鬧,事情鬧得很難看,哪怕最後警方查明,這家人確實是為了訛錢,哄了精神病的女兒去跳樓自殺的,但白家夫妻還是成了笑話,學校撤銷了這對夫妻的畢業證書,原本的工作也丟了,房東將他們趕出了家門。

  而且也有很多人道聼塗説,看戲也沒有看完全。

  「聽說那是殺人犯的兒子。」

  「啊?殺人犯!真的嗎?」

  「真的啊,鬧挺大呢,你沒看家長群啊?」

  「那得讓孩子離他遠點!保不准基因裡就是壞的……」

  他從學校出來,聽到門口家長指指點點。

  「喂,聽說你是精神病的兒子啊?」不認識的高年級生突然攔住他的路,「你爸媽是精神病,你是不是也是精神病啊?」

  「問你話呢,你是不是啞巴?」

  「你是不是也信神啊?那你說,如果我們現在揍你,神會不會出來救你?」

  遭受校園暴力的男孩並沒有得到神的幫助,遍體鱗傷的回到家中,面對父母充滿歉意的面孔,問:「真的有神嗎?」

  「有的。你要相信,宇宙那麼大,憑什麼只有人類這種智慧生物?為什麼自古以來有人信誓旦旦見到了鬼,有那麼多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科學的盡頭,一定是神學,神一定存在。」

  他點了點頭,一如既往地相信父母。

  為了給兒子證明他們不是在瞎說,他們找到了一個機會――那台機器又檢測到那種磁場了,而且這一次比以往都更加強烈,且久久不散。

  他們一邊往那邊趕,一邊又給他們的所有朋友打電話,告知他們這件事。

  「我告訴你們,這一次的磁場非常強烈,可能會有災難發生,我覺得還是得做好以防萬一的準備。」

  「有災難發生,你們還往那邊跑幹什麼?」

  「我們帶著機器呢,想近距離接觸一下磁場,看看有沒有新的收穫。」

  「……知道了,掛了。」掛斷電話的朋友翻了個白眼,同事問他怎麼回事,他說:「白家那對夫妻,又犯病了。」

  他們也知道信他們的人不多,所以他們打了很多個電話,從科學家到政府部員,以為多少會有人在意,卻沒有想到,沒有任何一個人相信他們。

  磁場出現在西部V城,他們連夜趕到,帶著儀器爬上了山,他們認為這座山距離磁場還算遠,地震的話這座山也不會塌掉,是安全區域。

  但人算不如天算,這一次出現的災難,超出了所有人類的想像,天空裂開了一道縫,落下了詭異的綠色光線,形成了一座屠宰場,一隻巨大的類人形怪物出現了。

  毫無防備之下,V城遭遇重創,樓房像豆腐一樣輕易被撞倒,人們尖叫奔逃,路上幾百起車禍同時發生。

  全世界的人都為之震動,接到白家夫妻電話的人目瞪口呆,他們說的,竟然是真的!

  白家三口也拼命逃走,他們又害怕又興奮,「看吧!我們是正確的!兒子,你爸媽是對的!這種生物都存在,你說會沒有神存在嗎?不要害怕,這個世界上有神啊兒子!神會保護我們的,如果你害怕,就向祂祈禱!」

  車子突然被撞翻了,白羽失去了知覺,暈了過去。

  他被車子被撕開的震動和聲響吵醒,他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在半空中,車子被分成兩半,駕駛座和副駕駛在怪物的左手,而後座的部位在怪物的右手上。他正在怪物的右手上。

  他看到怪物抓著車子的前半部分,張開了血盆大口,它晃動那部分,試圖把裡面的食物倒出來。

  他滿腦子空白,瞪著那頭的父母,下意識地向神祈禱,求祂救救父母,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祈禱起了作用,怪物晃了半天,也沒有把他的父母倒出來。但下一秒,怪物失去了耐心,它用牙齒咬掉了擋風玻璃,隨後嘴巴往裡一探,恍惚中,他好像聽到了父母短促的慘叫聲。

  那怪物再抬起頭,他看到了兩具被咬住的身體,一具咬住了一半,一具咬住了腳踝,被咬住腳踝的是母親,她正看著他,滿眼都是驚恐和無助,嘴巴張了張,像是要跟他說什麼,下一秒,便被怪物吸溜進了口中……

  他是如何從怪物口中活下來的?並不是神救了他,他撿起了腳邊的一把小斧頭,在怪物張嘴朝他伸來時拼命揮動,砍了怪物的嘴巴好幾下,解開了安全帶,在它吃痛躲開時,跳了下去。他很幸運,沒有砸落在地上,而是砸在遊樂場的彈跳床上,高彈性的彈跳網下面還有一層很厚的海綿,儘管依然全身骨折,險些癱瘓,可他幸運的活了下來。

  這個世界上有真神嗎?不,神只是人類幻想出來的角色,所謂的祈禱,也只是絕望時幻想他人拯救的徒勞之舉。

  主宰的信徒認為她是神,假設她確實是神,這種生物不是人類幻想出來的,那麼在二十年的時間裡缺席,現在才出現,是一種失格行為,不配被人類信仰。

  他起身,拿起了手機,聯絡了他許久沒有聯絡的下屬。

  ……

  不久後,一篇名為《神的目的》的文章,以超高的駭客技術,在全世界所有電腦和手機上發表,進入了全世界每個人的眼中。

  這篇文章的作者認為主宰降臨這個世界的目的不純,而且身為神非常失職,就像遲來的正義不是正義一樣,這二十年的時間裡,死了多少人,她卻不見蹤影,如今出現,卻帶來卡牌這種讓社會更加混亂,會死更多人東西……

  文章極具煽動性,尤其是作者願意以自身性命為實驗品,來證明主宰是不是真正的他們以為的神,會不會因為他的言論而殺死他,引發了全世界的議論。

  人性複雜,這篇文章發表後,激發了很多在這二十年間失去了家人和愛人的人對主宰的不滿,認為她即便是神,也是一個失職的神,不值得受到人類的愛戴和信仰。

  有些人原本就負能量滿身,希望這個世界就此毀滅,人類就此滅亡,江星灼的出現讓他們的希望破滅,因此也對江星灼產生了不滿。

  更別說還有很多想要抽卡,卻不夠錢,眼睜睜看著別人擁有卡牌,一下子將他們踩在腳下的人,自己得不到,就希望好事都不存在的人……

  全世界很快分裂成了三個陣營,一個是信仰陣營,一個反神陣營,還有一個中立陣營,我們才不管神是好是壞有什麼目的,反正我們只要卡牌。

  以向琴等人為首的信徒怒不可遏,恨不得將文章發表者拖出來鞭屍,然而他很狡猾,如果他死了,豈不是就是向全世界證明,他說的是正確的,主宰不是真神,她降臨的目的不純嗎?甚至他們不僅不能殺了他,還得保護他不被殺死,否則這鍋一定會蓋在他們主的腦袋上,這是絕對不允許的!

  「這個混帳,到底是誰!」

  「還能是誰,答案不是很清楚了嗎?」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殺了他!!白眼狼,主與他見面,贈予他卡牌,他竟敢污蔑祂,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向琴狂抓頭髮,臉頰都被她自己抓出了些許傷痕,看起來格外的瘋狂。

  向弦:「冷靜一點,這人現在不能死。」

  張懷霖臉色陰沉,「殺了他,把他的帳號占為己有,再假裝他還活著發言。」

  蘇奈:「我勸你們別這樣做,老闆肯定有後招,他也許就等著你們這樣做呢。」

  「這個人到底是誰?他為什麼這樣做?」正常人都會對主宰這樣的生物感到畏懼,哪怕心有不滿,嘴巴也不會敢說出來,可是這人卻搞出這樣大的陣勢,簡直就像是在搞自殺式襲擊。

  蘇奈將一份檔遞給他們,「這也是因為他跟主宰見面那次露了餡,我才查到的。老闆,原名白羽,父母曾經是科學界的笑柄,致力於尋找神的蹤跡,還聲稱發明出了能夠找到神的儀器。我想他們的發明是創世紀的,所以白羽那天才能找到主宰的蹤跡。」

  可惜,在當時,沒有人相信他們。如果當時有人相信,白羽父母的悲劇就不會發生,也許二十年後的今日,世界就不會是這樣的。

  他們翻閱檔,很快臉色有些複雜了起來,向琴怒道:「這些關主什麼事?他要報復社會報復去,無憑無據,他憑什麼污蔑主?」

  蘇奈沉默了半響,說:「大概因為,他是人吧。」

  不過不得不說,老闆――白羽智多近妖,這件事以前,他是見不得光的,一旦被發現,就會被政府實施逮捕,可是現在他光明正大走在路上,他們也不能逮捕他,否則這鍋也會被甩在江星灼腦袋上,誰讓如今政府內全是主宰的信徒這事已經成為了世界公認的事實。

  他把這場博弈,變成了人類和神的博弈,變成了法律和正義不能插足的事情,他們敢對他動手,別看向琴現在嚷著要殺人,真到那時候向琴會是第一個阻止他們的。

  ……

  工作人員們收拾了東西走出來,看到他時面露恐懼,加快了腳步匆匆離開。他們怎麼也沒想到,帥氣又年輕的老闆居然會是個恐怖的犯罪分子。

  曹聞和趙嵐從外面經過,曹聞一臉生氣:「老子就知道這小子不對勁!居然就是傳說中的‘老闆’!」

  「確實讓人意外。」趙嵐點頭。

  「你說天天‘白老闆白老闆’的喊他,怎麼就沒想到他是真的‘老闆’?」曹聞很是不爽,畢竟當初他在毒蛭組織裡臥底三年,就是為了揪出「老闆」,結果呢?這個目標人物就在他眼前晃來晃去,他真的很不甘心。

  趙嵐:「……」這誰能聯想到,開小賣部的人也被人叫「老闆」好嗎?

  曹聞恨不能把他就地正法,偏偏現在卻不能動他,只能監視著他。

  趙嵐:「不過他每次策劃犯罪計畫,針對的對象好像都挺該死的。」

  曹聞:「那又如何,他又不是神,憑什麼審判他人,要別人的命?再說了,就算那些人都該死,多少都有無辜者受到牽連,犯罪就是犯罪。」

  「那倒是。」

  這時,他們看到白羽了。

  白羽戴上了眼鏡,也不知道是眼鏡的原因,還是他露出了真面目的原因,整個人和他們以前見時就變得不一樣起來,變得危險起來。

  白羽走到門口,看到兩人,朝他們露出了笑容,像是在挑釁,氣得曹聞想下車揍他,被趙嵐死死拉住。

  白羽將殯儀館的門關上,外面熾烈的陽光和喧囂被擋在了外面,館內陰涼寂靜,幾具棺材還擺放在大堂裡。

  他面無表情的臉,比那些棺材還要更像棺材。

  距離他向主宰宣戰已經過去好些天了,可他卻始終沒有等到她派來要他命的殺手,是不想掉入他的陷阱,露出真面目嗎?還是她真的擁有仁愛寬容的品性?

  可笑。

  ……

  江星灼將一切盡收眼底,眼眸彎彎,看起來很是愉悅,人偶――她給她起名叫贏,在她身後殷勤地給她捏著肩。

  白羽以為這樣的方式可以激怒她,報復她,讓她不悅,從而去殺死他,證明她的非神性。殊不知他的行為只是在為她增添能量。人類情緒可以有很多層,表層的愛恨情仇,能量很淺薄,打從內心深處激發出來的愛恨情仇,則會渾厚非常,是淺層情緒能量的十倍之多。

  如果耐心一點,反復榨取,還能得到更深更多更高品質的負面情緒,從而得到更強更多的能量。

  而白羽的突然加入,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加複雜和混亂起來,無疑為她榨取了更多的更高品質的能量。

  她很滿意。

  憤怒、貪婪、怨恨……還有因為極端而被判定為負面情緒的信仰和愛,交織混雜,像陰雲一樣在天空彙聚,密不透風。然後源源不斷,爭先恐後地湧入了她的體內。

  ……

  這個世界之外,神塔之內。

  面上已經有了一些細紋的侍女打開了門,看著裡面漂浮的雲團,確認每一團都仍然是黑灰色的,正要離開,目光卻又在其中一團那裡頓住了。

  她伸出手,將那團雲團捧過來。

  「怎麼了,鈴?」另外一個侍女走了過來,她的頭上已經白髮斑駁,精神也不是很好。

  「是我的錯覺嗎?這個世界的能量,好像變強了。」鈴說。顏色越深,證明負面能量越強,很多世界的顏色都是從白到灰黑到濃黑再到灰黑到無色轉變,這也代表著這個世界裡的人的情緒轉變,等他們已經徹底麻木,再也壓榨不出一絲能量的時候,就會變成無色的。

  這個世界按理說這個時候應該變成薄薄的淺灰色,可現在卻是非常濃厚的黑灰色,好像還有往更深顏色發展的預兆。

  年長的侍女淡淡地看了一眼,說:「也許是迴光返照吧。」

  「是嗎?」

  「反正能量增強,是對主人有利無害的事,無所謂了。」

  「那倒也是。」鈴說著,收回手,雲團又飛了回去,懸浮在這個空間裡。

  「我們的主人啊……」年長的侍女看著這些雲團,眼神黯淡譏諷,隨即又劇烈咳嗽起來。

  鈴連忙給她拍背,「理,去吃點藥吧。」

  「我們的主人啊,真是無情啊。」理諷刺地道:「很快就會有接任我們的新人來了,鈴。」

  她們曾經以為,成為了神的侍女,就能脫離生老病死的人類之軀,然而事實證明,她們和她們的往任者一樣,都想多了。

  「我現在的情緒,是否也足夠為主人增添一絲力量呢?」理苦笑道。

  鈴歎了一口氣:「至少我們領略了人類時期無法領略的一切。別想了,理。」

  她們退了出去,那團雲團夾雜在其他的雲團之中,顏色一點點加深,飽滿的負面能量,好像熟透的果實要淌出汁水來了一般。

  而此時,正在前廳的主宰,已經覺得有一個世界幾乎已經榨不出任何能量來了,他心想,應該是之前拿出來看過的那個吧,比他想像中要快,既然如此,也差不多可以準備準備,給它最後一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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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licaceae 發表於 2021-10-16 11:07 AM

047 另一位主宰

  所謂的最後一擊,自然是主宰親自降臨這個世界,將這個已經沒電的「電池」毀掉,而在他毀掉這個世界的時候,可以壓榨出最後一波恐懼和絕望的能量來。

  製造屠宰場是需要不斷消耗他的能量的,繼續在這個世界製造屠宰場很不值得,因為付出和收穫沒有成正比。

  其實主宰不一定要把世界毀掉,將屠宰場的神通收回,這個世界也可以重新恢復生機,可是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呢?給了最後一擊,收到最後這份能量,然後就徹底結束,才是他一貫的做法。

  確實可以讓這個世界偶爾休養生息,成為可持續發展的電池,可是他沒有耐心等那麼久,簡單的說,就是喜新厭舊了,就是不想要這枚用膩了的電池了,他有那麼多新電池可以用,為什麼非要用老電池呢?看著都不順眼啊。

  不過他到底是個懶惰的人,有些拖延症,這麼想著,還是翻了個身,等什麼時候那個興致來了,再去幹這件事,反正不著急。

  ……

  時間一天天過去,這個世界越來越瘋狂,信仰者、抗神者還有中立者的糾紛永不休止,而在明裡暗裡的戰爭中,卡牌仍然不斷地從卡池中誕生,落入一個個人類的手中。屠宰場的消失,已經無人在意。

  S國內的戰爭,因為有卡牌的添油加火,以很快的速度進入了白熱化階段,以麗莎和姐姐為首的女性搶奪下原本貪狼國組織的領地後,建立起了自己的政府和軍隊,她們每天都在鍛煉和強化自己的身體,結實的肌肉逐漸覆蓋上纖細的胳膊,風吹就倒的體格變得挺拔結實,令人心動的力量感在她們身上體現。

  而這片被逆轉磁場籠罩的土地上,無數男性體會到了生育的痛苦,他們以前可從來不知道懷孕生子會這麼難這麼痛苦這麼恐怖,身體素質因為生育被削弱了很多,同時有很多男人內心對這片土地產生了天然的恐懼,他們想要離開這個國家,離開這個國家後,就不會面臨懷孕生子的威脅了。

  可想要逃離是很難的,因為S國是他們的家園。於是很多人又覺得這是神罰,內心消極又沮喪,在打仗上士氣很受影響。

  種種因素之下,女性佔據上風,打贏這場仗只是時間問題。

  S國和卡牌的影響之下,其他混亂國也接連發生了戰爭,那幾個國家的男人極度恐懼主宰的出現,生怕給他們的女人一張逆轉牌,但即便沒有逆轉牌,她們也獲得了其他卡牌,擁有了與他們對抗的資本。

  恐懼逆轉卡的自然不單單只是這些把女性當成生育工具的混亂國而已,不如說全世界的男性都心有戚戚焉,不知不覺中職場和其他曾經因為女性生育問題而對女性歧視、不公和壓迫的場所,都變得寬容起來,大約是怕激怒了全體女性,她們也造出了逆轉卡,最後要承擔生育責任的人變成他們吧。

  江星灼和她的卡牌,改變了世界,未來處於一片混亂的迷霧之中,誰也不知道,最終這個世界會變成什麼模樣。

  時間一天天過去,江星灼從全知之眼往下看,覺得醞釀得差不多了。世界棋盤已經徹底展開,所有棋子都已經各就各位,可以進入下一步了。

  ……

  殯儀館外面聚集著很多穿著紅色斗篷的信徒,向琴也在裡面,他們都是來用眼神殺死裡面的白羽的,可惜眼神殺傷力不夠,白羽甚至還很享受般的敞開了大門,在裡面悠閒地泡茶飲茶,大有氣死這些信徒的意思。

  曹聞和趙嵐天天來監視,也是很乏味無趣,但是又不得不這麼做。

  然而事實上,白羽也沒有表面上那麼愜意悠閒,他試圖激怒主宰,可主宰一直沒有給他任何回應,像是他的抗爭和不敬都不值一提,反而讓他格外暴躁。他用機器定位江星灼的磁場,可這一次他無論如何也接近不了磁場所在的位置,明明就在前方,但無論怎麼前進,就是觸碰不到。

  由此可見,上次他能見到主宰,完全是因為主宰願意見他,當主宰不願意的時候,人類終究只是人類罷了。

  他撚著茶杯的手青筋暴起,暴露了他並不愉快的內心。

  忽然,他看到外面那些信徒裡,有一個特別的人影。

  那個少女披著紅色的兜帽斗篷,外面都是披著紅色兜帽斗篷的人,可這個人有些不一樣,如今信徒的斗篷,都是仿製江星灼贈予向琴的那一件,並沒有任何花紋。然而這個人的兜帽斗篷上有金色的花紋和文字,神秘莫測,和主宰的卡牌上的花紋和文字如出一轍。

  這是不正常的,很多人都曾經試圖畫下卡牌上的文字和花紋,或是想要用於服裝,或是試圖瞭解這些文字和花紋是什麼意思,如果這是神的文字,那可太具有研究意義了。

  然而沒有人能夠畫得出來,筆尖在想要臨摹下第一筆的時候,就會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攔下來,永遠也畫不出那一筆。因此這些花紋和字樣,只會出現在卡牌上,不可能出現在任何人類的筆紙上,更不可能被繡到衣服上去。

  神的文字,人類沒有研究和學習的資格。

  可是,現在這個少女身上的斗篷,居然有那人類不可觸碰的神的文字,也不知道是不是這些文字產生的效果,叫人看到便明白,這個人很特殊,她與主宰可能存在某種特別的關係。

  白羽一下子站起身。

  與此同時,向琴也發現了她,一見到她斗篷上的花紋,頓時嫉妒極了。但大家都是主的信徒,她自認為最虔誠的那一個,要有容人之量。

  「你這是抽到了什麼卡牌?」她問。可惡,她也好想斗篷上有這種花紋,就好像被主的氣息籠罩一樣!

  贏抱著劍,面龐冷若冰霜,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便轉移開。

  「你怎麼不回答?」其他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少女身上的花紋有什麼特別之處,見她這態度頓時不滿,說:「這是向琴小姐,她身上的斗篷可是主贈予的!她可以說是神使了!」

  「神使?」贏終於有了反應,居高臨下打量了蘿莉幾眼,不屑道:「可笑。」

  向琴臉色頓時陰沉下來,身下的影子波動起來:「你再說一遍。」

  「我說,你們很可笑。」贏沒有絲毫畏懼,眼光從向琴掃到白羽,可見她不是只覺得向琴可笑,她是覺得他們所有人都可笑,「你們自己沒有神嗎?為什麼要妄想別人的神?」她說著,臉色不虞。

  白羽一怔。

  向琴還沒反應過來這句話裡隱藏的資訊,她一瞬間理解成了這個人把主宰當成了私有物,還說他們是在妄想她的神。頓時忍不了,身後的影子陡然變大,所有人立即經驗十足地紛紛退開,甚至還利索地拉開了安全屋的門躲了進去。

  這個原本是為了在屠宰場出現時避難的場所,已經變成了卡牌持有者和卡牌持有者突然開戰時,其他人的避難場所。

  曹聞和趙嵐臥槽了一聲,也連忙驅車到遠一點的地方去。

  「我總覺得,那女孩好像有點兒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似的。」趙嵐摸著下巴,擰著眉頭說:「手上還拿著一把劍……劍……」

  曹聞:「現在會拿劍的信徒,不就張懷霖和S國那個麗莎嗎?」尤其是麗莎那把,可叫人羨慕極了。

  這時,向琴的影人已經握拳砸向了江贏。

  江贏站在原地,烏黑的長髮和斗篷翻飛,她沒有絲毫恐懼,緩緩抽出了劍。

  然而下一秒,她忽然動作一頓,所有人在一剎那間,感覺到了那種詭異的感覺。

  主!

  向琴驚喜不已,尋找主的蹤跡,可什麼也沒有看到。

  而江贏立即插回了劍,消失在了原地。同時那種感覺也消失了,就好像剛剛那一瞬間,只是為了喚回江贏似的。

  一觸即發的大戰,因為突然消失的對手而平息了。

  「我想起來了!」趙嵐猛地一拍大腿,「好像是那個!」

  「誰?」

  「當初秦家為了得到城市管轄權而撂挑子時,那個突然出現一劍劈開巨型怪獸的少女啊!」

  已經幾乎沒有人記得那個少女了,當初她的出現確實震驚了全國,然而她一消失便全無影蹤,出現得又突然,消失得也過於快速,衛星監控甚至都沒有拍清她的面孔,只知道她披著紅色斗篷。

  後來主宰和卡牌出現,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轉移開,偶爾有人想起,也當做她也是因為抽了卡才這麼厲害的,自然更加不會在意她了。

  趙嵐立刻聯絡頂頭上司蔣英豪,蔣英豪隨後聯絡了更高部門的蘇奈。

  蘇奈調出當初的那段視頻,經過高超的技術處理,不斷放大了她身上的斗篷,果不其然,斗篷上面是有細細的金色花紋的。

  這個時候,人們才發現了一開始被他們忽略掉的資訊,這個少女是和主宰同時出現的,如果主宰第一次降臨在這個世界的時間,確實是在毒蛭的大本營那一次的話。

  如今這個少女再次出現,說了不到五句話,帶來了巨大的信息量,那句【你們自己沒有神嗎?為什麼要妄想別人的神?】恐怕不單純的一個狂信徒對主的獨佔欲而已。

  蘇奈歎息著,按住了額頭,自己的神,別人的神?該死的,這個世界難道……

  政府原本以為神降臨人間,屠宰場危機解決,之後的危機就是卡牌帶來的了,可不管怎麼樣,都有主宰在上頭盯著,多少讓人有點安心感,卻不想突然間,又有了新的問題,而且這個問題細思極恐。

  迅速在國會大樓召開會議,他們仔細羅列出了好幾個至今未解的問題。

  一:這二十年裡,主宰為什麼一次也沒有出現過?

  二:屠宰場到底是不是外星生物對他們展開的侵略陰謀?

  三:主宰必須使用交易和抽卡的方式給人類抽卡的原因是什麼?

  四:主宰為什麼要給他們抽卡,如果蘇奈推測的祂對蹭抽卡者來者不拒,也是為了讓人類擁有更多的卡牌,那麼這又是為什麼?

  這些問題羅列出來,再想到那個少女說的話,忽然間就有了答案,而且合乎邏輯。

  ――如果神不止一個,而且每個神都有各自管轄的世界,也許這個給他們抽卡的主宰並不是他們世界的神,因為不是他們這個世界的神,所以不能肆無忌憚的插手這個世界的事情,只能通過抽卡的形式給他們提供幫助。

  那麼再大膽的想像一下,假設白羽跟蘇奈說過的屠宰場的磁場和主宰的幾乎一模一樣的話是真的,那麼屠宰場不是外星侵略陰謀,而是一位神明給他們降下的,這位神明,才是他們的神。

  「可是,為什麼……」總統的聲音沙啞,幾乎是很艱難才發出來的。

  是他們做錯了什麼,所以遭受到了懲罰嗎?可是在給人判刑之前,法官不需要先羅列罪名,讓人們知道做錯了什麼嗎?二十年前,人類漫長的歷史長河裡,無數次的天災人禍出現,祂也從來沒有出現過,告訴人類這個世界上有神存在,不曾降下過任何資訊,引導人類走向祂認為是正確的道路。

  就這樣不吭不響的降下屠宰場,屠殺手無寸鐵的人類,這真的是神會做的事嗎?

  他們甚至忍不住想,憑什麼呢?祂憑什麼掌控他們的生死?人類的存在,依賴於祂了嗎?如果沒有,祂又憑什麼掌控他們?只因為祂擁有超人的力量嗎?

  蘇奈平靜的心海底下火山爆發,暗潮洶湧,但他仍然必須保持冷靜,他深呼吸了一口氣,說:「現在有一個最重要的問題。當初這個少女是和主宰一起出現的,假設她是真正的神使,她現在再次出現,會不會意味著主宰即將離開了。」

  「什麼!」

  「這怎麼行,我們需要祂啊……」

  一時間人心震動,如果他們的大膽假設都是接近真相的,那麼這個主宰無疑是善的,是來幫助他們的,為什麼給他們抽卡,就是為了讓他們能夠抗衡這樣一位惡神吧,絕不止是屠宰場而已,因為在卡牌的力量之下,屠宰場已經是螻蟻一樣不值一提的存在了啊!

  而且從江星灼給他們抽卡看來,他們似乎也可以得到一個資訊,一個人會給另一個人一樣東西自保,就意味著保護者一定會離開,所以原來的被保護者才需要有自保的力量啊!

  他們開始慌了,危機感在心頭警鈴大作,原來江星灼並不是他們的神,祂會離開他們,他們還是原來那個沒有神庇護和主持正義的世界,不止沒有神庇護,還有惡神虎視眈眈,要毀滅他們。

  總統站起身,目光凝重又銳利,「很顯然,我們必須搞清楚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我們的敵人是一個惡神,我們就需要另一位神來幫助我們!」

  蘇奈:「那麼我們就必須跟祂見上面,這需要其他政府的配合。」

  「那就聯絡他們吧。」

  主宰親自降臨給人類抽卡的次數越來越少了,而且永遠也不知道祂會出現在這個世界的哪個地方,這個時候就需要其他政府的配合,而他們擁有任意門,能夠在第一時間趕過去。

  此時,無論說的是什麼語言,什麼顏色的皮膚,他們是命運共同體。

  ……

  這個世界的人類是很有反抗精神的,神如果降臨在這個世界上,他們不一定會信仰,可如果告訴他們這個神是來殺他們的,他們一定會想方設法反抗,而不是引頸就戮。

  那些聰明的人類對她一直都抱有警惕之心,即便是向她示好的各國政府,也只是因為無可奈何,不得不選擇相信和依賴她。畢竟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嘛,她的出現又有著種種令人困惑的地方,實在很難將自己的命運交給她。

  況且他們面上不說,心底也有很多人有著像白羽帶領的抗神者的那種怨恨,想著既然她存在,為什麼到現在才出現,她這個神當得不合格這樣的想法。

  而現在,一切都變了,他們應該怨恨的另有其人,她只是一個路過這裡,看到他們正在受苦,於是想辦法幫助他們,給他們自保的能力的神,她是會離開的,沒有責任和義務對他們負責。

  而且這些,全是他們自己推測出來的,不是她明明白白告訴他們的,這樣一來,連懷疑這也是她設計的一環的可能性都不存在了。

  最讓人相信的謊言,是七分真三分假嘛。

  江星灼吞噬著又一波新鮮的能量,是恐懼呢,他們在恐懼她的離開。

  美眸舒適地眯了起來。但還不夠,還要更多。

  ……

  蘇奈回到辦公室,坐在椅子上垂著頭一動不動,助理端著茶水過來,看到他這樣,不知道為什麼嚇了一跳,默默地又出去了。

  擱在桌上的拳頭緩緩攥了起來,蘇奈呼吸逐漸加重,胸口起伏加劇。

  他一直在忍耐,一直在壓抑,幾乎都已經以為自己心平氣和,內心毫無波動了。可是很顯然,白羽看穿了他,他認定他和他是同類,不是無稽之談。

  他對這個姍姍來遲的神,不是沒有憤怒和怨氣的。

  白羽:[難道你心裡真的一點兒也不恨嗎?你不記得你為什麼會失去你最重要的唯一的親人嗎?]

  國家安全隱患消除課,第0處的上一任負責人,是他的父親。

  他是這個國家藏在黑暗裡的眼睛,窺視著這個國家的每個角落,像見不得光的老鼠,用卑鄙承載光明,哪怕內部有些人瞧不起他,在他的心裡,父親是一個當之無愧的英雄,他也立志在未來接過他的擔子,成為一雙新的眼睛。

  可是屠宰場的出現,改變了這個世界,改變了這個世界上的每一個人。

  古武世家橫行霸道,政府為了更多人民的利益忍氣吞聲,他父親的眼睛裡,看到了比以往更多的成百上千倍的黑暗和危機,卻無法抹除。

  沒有人能夠抵擋歲月的侵襲,一個人在一個位置上久了,行為模式固定了,就很難改變,也很難接受改變。於是他偷偷做了曾經是正確的事情,那個時候,他成了另一個白羽――他幫助受到古武世家迫害的人以牙還牙,或者勾結一些犯罪分子,利用他身為第0處老大擁有的權利,他輕而易舉知道他們的一切動向,輕而易舉的設計出殺死那些毒瘤的計畫。

  這也並不是單純的幫助那些受害者,而是他也在利用那些受害者和犯罪分子,剷除他認為對國家有危害的隱患。

  當時蘇奈雖然才十幾歲,卻已經受到總統的認可,成為了第0處的接班人,和父親有不同的工作任務,幾乎也稱得上是競爭對手。父親的行為導致古武家族應對屠宰場的積極性不高,他被要求找出這個幕後黑手,剷除他。

  他當時只以為遇到了一個前所未見的對手,他們數次交鋒,他都落於下乘。可他是個天才,每輸一次,就會成長一截,最終,他終於反敗為勝,贏了一次。

  時至今日,他都在為父親最後那一眼和未說出來的話耿耿於懷,所以才會時常夢見吧。他當時想跟他說什麼呢?他會不會後悔把他養這麼大?被親生兒子殺死的時候,他是什麼心情?

  如果主宰早點出現,事情就不會發展成這樣,他不會一個人坐在這個辦公室裡,他會和父親並肩作戰,偶爾打趣對方,一個要對方趕緊重新找個老婆,一個催促另一個趕緊交女朋友。

  江星灼來遲了,她主宰失格。

  但他坐在這個位置上,必須將私人情感放在一邊,所以他沒有表現出來絲毫。可是現在,原來真正的兇手另有其人,她沒有來遲,她甚至可以不來,他們錯怪她了。

  他深呼吸了好幾下,轉身面向電腦,開始敲打鍵盤。

  [白羽,你已經知道了吧。]

  [合作嗎?我們需要和主談談。]

  ……

  殯儀館內。

  白羽躺在一具棺材裡,臉色蒼白難看,像是死了一樣。

  他的手下站在不遠處,面面相覷,不敢吱聲。他們以前沒想到「老闆」是這麼年輕的小白臉,但是他的變態莫測,他們還是很熟悉的。

  棺材陰涼,白羽試圖借此冷靜下來,可他的頭腦發熱,就是怎麼也靜不下來。

  這段時間,他簡直就像個笑話,他遷怒錯了人,恨錯了人,她是怎麼想的?她有人類的情緒嗎?覺得無語嗎?覺得可笑嗎?又或者,他只是空氣一樣的存在,她根本沒有放在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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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licaceae 發表於 2021-10-16 11:08 AM

048 神殿降臨人間

  這樣的情緒塞滿了他滿頭滿腦,反倒是讓他對另一位主宰沒有多少的注意力了。

  類似白羽這樣的並不少,如果一開始就讓他們知道屠宰場是另一位主宰降下來毀滅他們的,他們的所有情緒,憤怒和仇恨和絕望,就會湧向那位主宰,成為對方的能量。

  但經過江星灼的層層鋪墊和設計,如今即便他們知道了真相,江星灼在他們心裡仍然處於主位,更多的注意力也還是在她身上,因此不會產生一分一毫的能量給那位主宰,所有的從者仍然都還是江星灼的。

  或者,不如說江星灼把原本屬於另一個主宰的那份能量給搶走了。

  比起怨恨那位主宰降下屠宰場毀滅他們,他們現在更為江星灼的離開擔驚受怕,未來可比過去重要多了。

  蘇奈向白羽提出合作,無非就是想要借助他的機器鎖定主宰的位置,增加和主宰見上面說上話的可能性,他們現在認為他們的時間不多了,江贏的出現,似乎在預示著江星灼的離開。

  白羽從棺材裡坐起身,像是突然詐屍,嚇了剛剛進來的一個手下一跳。

  白羽沒理他們,大步走向冰庫,進到了自己的秘密基地。

  [合作愉快。]他回覆了蘇奈。

  事到如今,他也想要知道真相,那個神,為什麼要毀滅他們,憑什麼毀滅他們?這一位神……又是從哪裡來的,會到哪裡去。

  他自己都沒有發現,從那天他在天上見到江星灼起,他的腦子就無時無刻不在想她,他越回憶起那些過往,對江星灼就越憤怒,甚至還夾雜著一絲他一直無法分辨的委屈,像是受盡折磨的孩子怨怪母親為什麼來得這麼晚,讓他吃了那麼多苦。

  如果江星灼確實是這個世界的神,那麼他這樣想,其實也無可厚非。

  但現在情況有些尷尬起來了,心裡的感情也一下子變得古怪複雜起來。可是她為什麼一開始不解釋呢?他冤枉了她,她可以辯解啊。也可能,在她看來,並不需要跟渺小的人類解釋這種事情吧,她也並不在乎,她的所作所為他們是否能夠理解,就像她突然的出現,突然給人類抽卡一樣,她也許也會突然的消失。

  想到這個,竟有些焦躁和沮喪起來。

  他們需要找到她,需要跟她談談。

  ……

  人類很難擰成一股繩,各國政府也是如此,但是在這一天,他們達成了真正的共識,哪怕是最卑鄙的那個政府,也沒有說一套做一套,準備在背地搗鬼。因為這已經是人類的最後關頭了――如果再不團結一致行動起來,他們可能要錯失一位真正的他們心目中渴盼的神明,然後在某天等來一個試圖毀滅他們的可怕惡神。

  即便政府沒有正式對外宣佈,但是這麼多人知道的秘密就不是秘密,不可能瞞得住,很快全世界的人們都得知了這件事,一時間全世界都沸騰起來。

  中立者們無法保持看戲狀態了,抗神者們也懵了,什麼?其實還有另外一個神,這個神製造了屠宰場,是真正害他們痛失所愛的罪魁禍首?!而這個給他們抽卡的,只是一個路過的好心的神,讓他們抽卡只是為了讓他們擁有自保能力。

  【是真的嗎?求求了,有沒有人能告訴我,這是不是真的?!】

  【我的天啊……】

  【白羽呢?抗神者組織首領出來說說話啊!】

  【白羽估計都傻了吧,恨了半天,可能恨錯神了】

  【其實很多人之前無法真正相信主宰,就是因為主宰身上令人無法理解的點太多了,可現在這些令人無法理解的地方,如果是這樣解釋,就可以解釋得通了,就算是惡人擁有卡牌又如何呢?那也是人類擁有了,在災難降臨的時候,也不得不與全體人類共進退啊】

  【真相大抵就是這樣了,這是最合乎邏輯的,沒有第二種比這種猜想更合乎邏輯了,甚至哪怕是同樣合乎邏輯的第二種猜想也不存在。】

  【我們能不能跟主宰對話,求祂告訴我們真相】

  【祂能不能成為我們的神?不要離開啊……】

  所有人類都在渴盼真相,然而人越焦急盼望一件事,就好像越不容易達成。

  別說等到主宰親自降臨給誰抽卡了,連江贏他們都沒能找到,如果不是仍舊還有卡牌從卡池中誕生,如果不是白羽的機器仍然能鎖定主宰的磁場,他們幾乎以為江星灼已經離開了。

  主宰磁場就在天上,在機器顯示的位置是固定的,可無論他們派出多少飛機試圖進入那團磁場內,都不行,他們與主宰磁場的距離始終保持不變,哪怕他們已經從一個國家,追進了另一個國家的領空內。

  就算是令素的任意門,也做不到。

  「很顯然,得主願意見我們,我們才能見到祂。」

  「這可怎麼辦啊!」

  向琴等人因為真相而悲痛喪氣了一頓後,又滿血復活了,現在正是戰鬥的時候,怎麼能夠喪氣呢?!憑什麼神會只屬於某個世界?那可是神啊!他們也是祂的信徒啊!他們惡狠狠的想,得想個辦法把江星灼搶過來,他們不信他們不比那個江贏虔誠!

  所以他們提出了一個辦法。

  「我們要舉辦祭典,向主傳達我們的心意,乞求祂留下!主是如此寬仁,聽到我們內心的悲鳴便降臨在這個世界,想方設法的賜予我們力量,哪怕受到蠢貨的誤解和排斥,也沒有因此生氣和離開。如果這個宇宙裡不止有一位神明存在,那麼這二十年裡,沒有任何一位神向我們伸出援手,只有祂!除了祂之外,還有哪一位神明值得我們去信仰?沒有!」

  只有這一個辦法了。祂是這樣的一位善神,想必只要他們足夠虔誠,一定會回應他們的呼喚的。就像祂每一次出現說的那句:受到感召而來。

  祭典將在世界各地同一時間進行,各國政府配合,全世界的人類都會參與,就連S國等混亂國內的戰爭,都因此暫停了。這個時候還打個屁的仗,要是真的有惡神要毀滅他們,他們打這場仗還有什麼意義呢?

  這一場人類歷史上前所未有的盛大祭典,敲鑼打鼓緊密籌備起來。

  即便是曾經的抗神者,都忍不住買了紅斗篷,在這一天的時候披上身,走出了家門。如果江星灼不是他們應該恨的仇人,那麼她就是恩人了,她讓他們知道了真相,給他們反抗的力量,而不是就這樣懵懂無知的被殺害,至死也不知道他們遭遇了什麼。

  這一天,全世界各地,有些正處於白天,有些正處於黑夜,日期和鐘點也有所不同,但是他們聽著同一個信號,披上了象徵江星灼信徒的紅斗篷,走出了家門,在露天的大街上雙手握起,低下頭顱,靜默祈禱。

  整個世界都停擺了,總是嘈雜熱鬧的網路世界,都沒有任何一條更新的資訊,世界沉默了下來。

  從天空看,這些國家裡遍佈著炙熱的紅色的曲折線條,大部分的仇怨、貪婪等能量,逐漸被信仰所取代,有些很濃烈,有些很稀薄。種子已經種下去,發出了芽,但還十分的細嫩脆弱,隨時都會消失。

  江星灼俯視著下方的場景,心想她得讓它快點茁壯成長起來。

  時間一點點過去。

  蘇奈心跳加速,誰也不知道,江星灼是不是會回應他們,如果這一次主宰都沒有回應,那麼想必以後也不會回應了吧。

  她不是這個世界的神,所以要遵守一些規則,所以只能用抽卡這樣的辦法給他們卡牌,對於一個路過的神,已經是仁至義盡,他們卻貪心的想要將她留下來,成為他們的神。她會回應他們嗎?

  蘇奈看向身邊的白羽,他並沒有披上紅斗篷,但是他胸腔裡的心跳聲不比他的小。

  等待的時間太久,向琴已經悲傷得開始掉眼淚,越來越多的信徒心中被悲傷充斥,哭泣者不在少數,連張懷霖眼眶都紅了,叫邊上的曹聞一臉震驚,這位如今可是他們A市的殺神,他們以為他會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結果原來他是神擋就跪的。

  對於信徒來說,沒有比信仰的神會離開這件事更讓他們痛苦的事了。

  處於黑夜之中的人們已經見到了天光,而處於白日中的人們也見到了月亮,絕望的情緒逐漸湧上心頭,神好像拒絕了他們。

  但結束的信號一直沒有出現,他們仍舊在倔強的祈禱。瀕臨絕望的信仰,製造出了又一種新鮮的能量。

  忽然間,所有人好像都聽到了一道歎息,他們幾乎以為是錯覺。

  奇妙的感覺籠罩了所有人,他們下意識地抬起頭,看向天空。

  只見天上,一座神殿的影子緩緩浮現,萬丈光芒壓過了陽光,照亮了黑暗,似有類似梵音般神聖的聲音從極其遙遠的地方傳來,在他們的心頭響起,顫動了他們的靈魂。

  所有人類目瞪口呆,為看見了這神聖不可思議的神跡,直到眼睛都被這不可直視的光芒刺痛,流出了眼淚,才猛地驚醒,頓時一片片地跪了下去。

  哪怕是再不信神的抗神者,在這一刻,都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內心充滿敬畏。

  神!這一刻他們心中第一次有了這樣清晰的認知,真的是神!

  神殿外白雲縈繞,散發著神聖的光芒,叫人敬畏又心馳神往。

  「主啊。」信徒們又哭了,不過這一次是感動的淚水。

  神殿只有這麼一座,卻全球的人都能看見,都覺得它好像就在眼前的蒼穹上。

  一道身影出現在了神殿前,紅色的斗篷和烏髮隨風飄揚,金色的紋路流光熠熠,彰顯著她與眾不同的身份,居高臨下地望著下方的所有人。

  是江贏!

  「我主,允你們前來神殿朝拜。」江贏面無表情地說,可以看出她非常的不高興,連「我主」都是加重的語調。

  但誰管她高興不高興呢,人類的悲喜並不相通,更何況這還是不同世界的人。

  各國政府立即行動起來,想去的人太多了,不如說整個政府包括總統在內都想到神殿裡去朝拜真神,但江贏虎視眈眈守在那裡,一窩蜂過去也顯得很不知禮,於是只能派出少數幾個代表,搭上飛機朝著神殿的方向飛去。

  這一次,飛機不再像之前那樣,無論如何也接近不了主宰,距離之近,就像用眼睛度量出來的那樣近。更奇妙的是,全世界各國與神殿之間的距離都是一樣的,他們在同一時間抵達了神殿。

  Z國這邊派去的人有蘇奈和兩位將軍,還有向弦安銳和張懷霖。向琴沒有被允許上去,因為她看到主宰太容易激動了,和江贏在不久前還險些打架,兩人見面會產生的火藥味想想都令人窒息,這一趟是重中之重,實在不能有任何意外,連妹控的向弦都不站在她這邊了,所以向琴被留了下來。

  白羽沒有被安排上,但他並不是需要別人允許的人,他駕駛著他的雙翼機自己上去了。

  神殿比從地上看上去的要大,仙氣飄飄,籠罩著地面,江贏站在神殿大門前,手上的劍撐在身前,身姿挺拔,宛若一個女將,冷若冰霜地看著一架架飛機飛上來,在前面的空曠的場地上落下。

  那些人一個個小心翼翼地下了飛機,踩在這雲霧縹緲的地面,他們神色緊張,也沒空握手寒暄,在江贏審視的目光下走過來。

  「你是誰?」安銳問她。每個信徒都很在意她的身份,為什麼她的斗篷能有那些紋路和字,她到底是什麼身份。

  江贏抬高了下頷,自豪炫耀:「我是主的侍女。」

  也就是說,她是神侍啊,一種可以近距離接觸主宰,甚至還可以觸碰到祂的職位。

  江贏如願以償的接收到了嫉妒羨慕的目光,冷豔高貴的將頭顱昂得更高了。

  他們繞過江贏,走進她身後那扇神聖的大門,越往前一步,他們的心跳就越快,呼吸都忍不住屏起來,敬畏又喜悅,惶恐又期待,比以往每一次主宰出現時更甚。

  這或許是因為他們即將知道這個世界的真相,將要觸及人類原本無法接觸和看到的領域,也或許是因為他們心態發生了轉變,此時他們的心中對江星灼是否是真的神明再也沒有一絲猜疑,內心再也沒有一絲防備,對她只有全然的信任和依賴,就像孩子信任母親一樣。

  即便是那令人汗毛豎起的存在感,都有了一種親切的令人信賴的感覺。

  下一瞬,他們心跳仿佛驟然停了一停。

  金色的大殿內,主宰正坐在最前方的神座上,居高臨下地望著他們。

  主宰脫下了那神秘的黑色斗篷,露出了真身。她身上仿佛散發著高貴神聖的神光,烏黑柔順富有光澤的頭髮很長,垂在神座上還打了好幾個圈,令人震撼的美麗面孔,如水般沒有任何攻擊性,乍一看溫柔又親切,多看幾眼又會覺得疏離冷漠。她神情溫和悲憫,好似能包容萬物,嘴角的微笑柔和,卻又有一種漠然感。

  神聖又詭譎,溫柔又冷酷,威嚴又親切,重重的矛盾又和諧存在的感覺在她身上出現,凝成光輝的神性。

  所有人心目中沒有面孔的神的影子,都有了臉,那是江星灼的模樣。

  神的容顏不可直視,他們很快不受控制地垂下眼眸,走到她座下,跪了下去,「主。」

  「你們的聲音,我聽到了。」江星灼緩緩說道,語調一如既往,是他們已經熟悉的溫柔悅耳,神秘絲滑。

  她說的也許並不是人類的語言,可是神力卻讓她的話自動翻譯成了他們各自的語言,否則如何解釋,他們這裡什麼皮膚的人都有,卻都能聽懂她的話呢?

  「求主慈悲,不要離開我們!」張懷霖趴在地上說,想到了門外的江贏,起身又是一趴,說:「請允許我追隨您吧,主,我願意服侍在您左右,跟隨您到天涯海角!」

  除了張懷霖之外,安銳顯然也是這麼想的。

  蘇奈眼角抽了抽,失策了,就不應該讓任何一個狂信徒上來,他們是來挽留主宰,同時搞清楚世界的真相的,這幾個狂信徒卻只想著跟主宰在一起。

  這些傻瓜沒有想過,主宰既然在祭典上出現,神殿也降臨在了人間,祂大概率是不會丟下他們不管的。

  蘇奈:「請告訴我們真相吧。」

  「你們想要的答案,在卡池之中。要抽卡嗎?」江星灼卻道。

  所有人一愣,沒想到事到如今還得抽卡,但他們很快想到了那個未知的限制著主宰的規則,沒錯了,規則肯定不允許江星灼直接將真相告訴他們,否則祂這樣的神,早就告知他們真相了。

  「抽!我先來!」一位將軍率先出聲,聲音渾厚。

  江星灼手上出現了那根熟悉的小木棒,輕輕一揮,白霧漩渦在大殿內卷起,變成了那令人心動的卡池。

  十張卡牌飛出,落在了這位將軍面前。

  他們彼此交換了眼神,無聲中統一了目標,他們要抽到能夠知道真相的卡牌!

  但是這顯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連神都被限制著,無法直言,他們區區人類,想要知曉又談何容易?

  卡牌一張張的翻轉,光芒一片片散去,一張張牌身露了出來。

  空牌、空牌、空牌、平平無奇的小刀、平平無奇的小刀、空牌……

  他們神色凝重,如今他們都知道,越難改變的命運,抽中他們想要的東西的可能性就越低,第一組卡牌的爆率,便好像讓他們看到了糟糕的未來,令人沮喪和憂慮。

  第一位抽卡者結束後,就換了另外一個過來抽卡。

  又十張卡牌從卡池中飛出,但爆率卻和上一組一樣令人不安,全都不是空牌就是平平無奇的小刀。

  再次換人來抽,很快在場的人幾乎都輪了一個遍,結果卻沒有絲毫變化。

  只剩下蘇奈和白羽兩人了,而且這兩個是從來沒有抽過一組卡的,不像其他人,多少蹭過別人一次兩次的抽卡機會。

  「我先來吧。」白羽看著江星灼,出聲。

  江星灼只是輕輕看了他一眼,與看其他人沒有任何區別,揮了揮小木棒,十張卡牌從卡池中飛出,立在了他的面前。

  白羽垂下眼瞼,他明白了,她不會對他動員反抗和仇恨她的行為產生任何情緒,因為他只是區區人類而已,沒有那麼大的影響力。他心中冷笑了一下,他和其他人不一樣,他內心對江星灼仍然有一絲防備,如果有神會不由分說的屠殺人類,那麼誰又能保證,眼前這位主宰不會改變呢?祂真的會一直都是善的嗎?

  他將內心的想法壓下,伸手觸碰卡牌。

  所有人都提起了心臟,白羽和蘇奈是最後的機會了,他們有預感,如果這兩人也抽不到通往真相的鑰匙,也許他們就無法知道真相了,明明神給了機會,他們卻還是連為什麼會遭遇這種事的真相都無法弄清,主宰會願意留下來嗎?

  第一張卡牌翻轉,露出了空空的牌面,是一張空牌。

  第二張卡牌翻轉,是一把平平無奇的小刀。

  第三張卡牌翻轉,又是一張空牌。

  第四張……

  仍然還是令人絕望的爆率。

  白羽深呼吸了幾下,終於體會到了抽卡者的那種緊張心情,曾經他圍觀他人抽卡,內心毫無波動,因為他的心已死,他認為世界已經沒有救,那些卡牌的存在並不能改變結局,甚至他們可能被惡魔玩弄在了掌心。

  可如今已經不一樣了,從江星灼給他那張睡眠卡開始,他開始做夢,憤怒仇恨一併用來,情緒開始波動,如今他內心對江星灼仍有防備,可還是無法避免的對未來有了期待,就會開始被每一張卡牌牽動。

  眼鏡底部漸漸蒙上了一層白霧,證明他體溫升高。他最終也像其他人一樣,落進了主宰的套路之中。但慶倖的是,他仍然保留一絲清醒。

  只剩下了最後一張卡牌。

  「白羽。」蘇奈忍不住喊了他一聲。但想要表達什麼,其實連他自己一時間都不知道。

  白羽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江星灼。

  江星灼溫和地回望他。

  他伸出手,最後一張卡牌翻轉,光芒散去,露出了黑色的牌身。

  緊張的人們猛地倒抽一口氣,隨即險些激動得跳起來,黑色!黑色!!!比SSR更高級的UR複製卡!這是第二張,上一張的逆轉卡震驚了所有人,影響深遠,這一張呢?哪怕這不是他們渴盼的通往真相的鑰匙,也足夠讓他們激動了!

  白羽怔住了,看向江星灼。

  江星灼:「恭喜你,你所在的群體中,有三分之二以上的人,跟你有著同樣的強烈的渴望,集合誕生出了這張稀有卡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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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licaceae 發表於 2021-10-16 11:09 AM

049 世界的真相

  地上,人們仰望天空那座巍峨的神殿,或緊張祈禱,或滿腦空白,為這神跡所震懾,連幼童都停止了哭泣,愣愣地看著。

  「不知道上面怎麼樣了。」慕容影說,看了眼邊上的向琴,「向琴要把任意門咬爛了。」

  向琴想見主宰的心情太強烈了,要她控制住自己有多難。

  「把任意門還給我……」令素拼命扯門,想要將任意門救出狼口。

  「主啊,不要離開我們。」周書寧淚眼朦朧。

  「希望一切都順利,世界的真相,挽留下主宰……」政府那頭,總統也忍不住祈禱起來。

  所有人都知道,這一天,是他們的命運之日。

  ……

  「恭喜你,你所在的群體中,有三分之二以上的人,跟你有著同樣的強烈的渴望,集合誕生出了這張稀有卡牌。」

  三分之二以上的人的集體願望!果然和S國那張逆轉卡一樣!但是會投射到白羽身上的集體願望會是什麼呢?

  「這是UR複製卡,‘真實之眼’,使用這張卡牌,你的目之所及之處、目之所及之物最真實的面目,都將無所遁形。」

  白羽所在的群體――抗神者組織,這些人被他激發出了對主宰的抗拒和憎恨,但那時他們是為江星灼身為神卻到得這麼遲而怨懟,在知曉屠宰場可能是另一位神創造來屠殺人類的後,懵了,最激烈的情緒已經貢獻給了江星灼,這時他們更想知道的,反而是屠宰場的真相到底是什麼。

  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想知道真相,但沒有任何人比他們更強烈渴望,他們因為屠宰場痛失所愛,連神都可以憎恨,想要知道真相的渴望之情,是其他人類比不了的。

  黑色的卡牌在空中散發著震懾人心的黑色光芒,白羽心跳加速,這張卡牌,既然是集合了他的群體的力量而誕生的,那麼這張真實之眼能讓他看到的,一定包括這個世界的真相,甚至是……

  他的目光,在江星灼身上微不可查地頓了頓。

  他伸手,將黑色卡牌拿過來,心念一動,卡牌便化作黑色的光芒,落入了他的雙眼中。

  其他人緊張地盯著他,蘇奈也下意識捏緊了手指,白羽可以通過這張卡牌,看到他們渴望知道的,世界的真相嗎?

  白羽睜開雙眼,此時,他的眼瞳變了,變得富有一種難以言說的神性,像是有著銀河一樣神秘無垠,可以將萬物包容進那雙眼中。他看向了蘇奈。

  那一瞬間,蘇奈身周虛化出了其他的場景,蘇奈變成了嬰兒。白羽看到蘇奈出生,被父母抱住,他們臉上都是欣喜,一看就知道十分歡迎和期待這個孩子的出生。蘇奈兩歲的時候,母親去世了,父親單獨撫養他長大,連在國會大樓會議廳與總統大臣們開會的時候,身前都背著他。不到十歲的時候蘇奈就開始接觸第0處的工作,十四歲的時候獲得認可成為未來第0處的接班人,十六歲的時候,打倒了第一位強敵,卻在趕到現場時,發現強敵是他的父親……最後,二十八歲,蘇奈站在這裡。

  虛化的場景與現實重合,蘇奈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眼中有一絲困惑,不知道白羽從他身上看到了什麼。

  時間只不過過去了一分鐘不到,但他卻看到了蘇奈的一生。

  所謂的真實之眼,當然不是告訴你他是個壞人,他是個好人這樣簡單的,人很複雜,一個殺了很多人的人,你以為他是窮凶極惡死不足惜之徒,可你可能會突然發現,他殺的都是社會敗類人間毒瘤,他的殺人行為,拯救了無數個家庭。一個人人稱讚的大善人,背地裡可能殺了人,逃脫了法律的制裁,被害者家庭破碎,他的一切善舉只是他在自我贖罪。

  UR卡要有UR卡的牌面,哪怕只是複製卡,它也比SSR更高級。它給持卡者帶來的是最高級別的真實――一個人為什麼會變成現在的模樣,一定與過去他的所有經歷有關,看到了這些,才算看到了最真實的面目,然後再由持卡者自己去判斷他是好人還是壞人。

  如果他去看一朵花,他會看到種子在土地裡生根發芽,有多少隻蝴蝶和蜜蜂在它身上受過粉采過蜜。如果他去看一隻鳥,會看到它如何被母親生下,破殼而出,學會飛翔……

  如果他看一把刀,會看到它是如何被設計和鍛造出來,又經歷過多少人的手,最終落到現在的持有者身上的。

  UR複製卡級別的真實之眼,能讓持卡者看到目之所及範圍內的一切有生命和無生命的,有形和無形的的最真實的面目。這真實面目,則是從它的起點到現在這段經歷組成的。

  胸前裡的心臟咚咚跳動,白羽理解了這張卡牌的意義,他緩緩的,轉動了眼睛,朝著江星灼的方向轉去。

  如果他可以看到目之所及之處的一切真實面目,那麼,這個主宰呢?

  但他在眼睫抬起前控制住了自己,他不敢看,他對她仍有戒備,不確定自己去窺探她的過往這種無禮的行為,會不會遭到懲罰,這樣就得不償失了,他還沒有知道世界的真相呢。

  「我出去看看。」白羽轉身往神殿外走去,他要去看看這個世界,看看這個世界的真相。

  「還抽卡嗎?」江星灼看向最後的蘇奈。

  「請讓我抽一組。」蘇奈回過神道。他不知道白羽能不能通過那張卡牌看到世界的真相,不能放棄抽卡的機會。

  江星灼唇角的笑容微不可查地加深了一些,小木棒輕輕一動,又有十張卡牌,從卡池飛出,落在了蘇奈面前。

  ……

  白羽大步離開神殿,越過了江贏,跑到了神殿邊緣。

  神殿邊緣沒有任何防護,風將他頭髮吹得淩亂,他凝望遠處的天空,凝望下方模型般小巧的城市,凝望四周。

  很快,他眼中的世界開始變化了。

  這將是一次浩大的震撼人心的演變過程。從這個世界的誕生,到人類的誕生,到歷史的發展……歷史上沒有記載的,人類以為不存在的物種和謊言,一一出現在他眼前,但這些都還處於正常範圍內,直到發展到了二十年前,一個主宰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這個世界。

  他是一個男性,身邊還有兩個女人,像是侍女一樣低眉順眼,一個年長一點,一個年幼一點。白羽眼眸微微放大,他記得,這是機器第一次發現特殊磁場的那次!

  是他們!

  「這個世界還不錯,人口數量很多,又沒有主,我要了。」那個主宰說,口氣隨意,好像撿起路邊的一顆小石子似的。

  「這次要用哪個工具呢,主人?」年幼的侍女說。

  「先看看這個世界的人類科技發展到哪一步。理。」他看向年長的侍女。

  名為「理」的侍女工作經驗顯然比年幼的更豐富,她點點頭,看向年幼的侍女,像是在傳授新人經驗:「鈴,要先確定這個世界發展到哪種地步才能正確地選擇工具,只需要挑選這個世界裡氣運最強的國家就行了,這樣的國家向來在應對突發災難反應最快,科技發展也不會比其他國家弱,生命力也是最強的,我們可以以小見大……這個,Z國。主人,從西部地區開始如何?比其他城市人口更稀疏,算是地廣人稀,免得一下子死太多人。」

  主宰點了點頭,隨即帶著兩個侍女消失了。

  隨即在不久後,他們在西部地區再次出現,這一次他們帶來了地震。

  他們還挺謹慎的樣子,大概是為了確定科技發展到哪一步,都有哪種級別的科技武器,又是否隱藏著一些能人異士,所以連續試探了幾次,地震、火災、水災等等輪番上演。最後,他們終於確定了。

  「工具就用‘屠宰場’吧。」主宰說。

  於是,屠宰場降臨了。

  「鈴,西部地區地廣人稀,先在讓屠宰場在這裡多出現幾次,讓其他地方的人多膽戰心驚一段時間,多壓榨一些能量。」理繼續傳授實習新人工作經驗:「不要一下子搞死太多人,你要記住,每一個人類都是主人的電池,不要太浪費。」

  「好的,理。」

  於是西部地區慘遭蹂躪,政府最終不得不放棄了西部,豎起高牆,沒能在西部大撤離期限內成功離開西部的人,最終和那些人類難以對抗的怪物一起,被留在了牆外。

  但在不久後,屠宰場開始在全世界各地接二連三的降臨了,沒有任何一個國家倖免。

  在之後的二十年時間裡,那個主宰沒有再在這個世界出現過,那兩個侍女也只在前兩年偶爾來看看,確定了古武家族和通靈世家的存在,並不能改變這個世界人類的命運後,也不再來了。

  在這二十年折磨裡,這個世界的人口減少了一半,人們痛苦到開始麻木,在最絕望之際,另外一位神經過了這個世界,她低頭看了看,像是發現了不對勁,於是附身到了一個死掉了銀行經理身上,救下了一個小孩,被毒蛭當成人質抓走了。

  這一天,神的卡牌降臨在了人間,這個死氣沉沉的世界,迎來了光。

  原來如此,這就是世界的真相,那個可憎的惡神甚至都不是他們這個世界的神,而是一個外來者,侵略者,掠奪者!不,那不是神,那只是一個卑鄙小人,恰好擁有高於人類的力量罷了,另外一種生靈罷了,不配擁有「神」這樣的稱呼。

  白羽轉身走回神殿,江贏撐著劍守在門前,白羽沒有看她,他感覺到眼睛很累,眼皮有一種重得無法徹底睜開的感覺。很顯然他看了太多東西了,即便這不是時限卡,但也不能永無止境的看下去,因為人類之軀無法承受這神力。

  比起江贏,他有更想看的人,不能浪費在她身上。

  ……

  卡牌一張張翻轉,不是空牌就是平平無奇的小刀,蘇奈的運氣和其他人一樣,都不佳。

  但他作為被江星灼選中的眾多棋子中的重要棋子之一,自然和白羽一樣,擁有特殊的「運氣」。

  最後一張卡牌翻轉,又是一張黑色的卡牌。

  「又是UR卡!」即便如今是命運共同體,抽到什麼卡牌對全人類都是有益的,但其他國家的人還是忍不住有些酸了。Z國有兩張黑色卡牌了!怎麼回事,難道他們真的是天選之子天選之國嗎!

  蘇奈也愣住了,他根本沒有想到自己會抽到這種級別的卡牌,前兩張UR卡都飽含人類強烈的渴望,而且還是群體共同的願望。可是他感覺他內心並沒有對什麼有非常強烈的渴望,他本身應該也不存在於特別的群體之中,沒有什麼群體的願望會投射到他身上。

  他看向江星灼。

  江星灼像是有些意外:「你擁有一份來自冥界的祝福。」

  冥界?是死人去的地方嗎?不,有冥界嗎?按照通靈術師的說法,人類的靈魂是在肉體死亡沒多久就會消散的,根本沒有轉世投胎之說。

  像是明白蘇奈的疑惑,江星灼好脾氣地溫和地解釋:「人類中,有一些特殊的靈魂不會消散,這樣的靈魂會有機會前往冥界,獲得轉世投胎的資格。」

  是呢,人類世界裡總有一些無法用科學解釋的事情,非常玄學,你說沒有鬼神吧,可也有些很玄妙的事情發生。

  冥界……

  蘇奈困惑不已,不知道誰會贈予他這份祝福,而且還強烈到誕生出了UR卡級別卡。

  江星灼:「恭喜你,抽中UR複製卡,‘守護之眼’。使用這張卡牌時,可以預知他想守護的人和群體未來會發生的致命危機。限時卡,使用一次,冷卻時間50年。預知未來有風險,請謹慎使用。」

  圍觀者激動不已,預知未來,那他們可以知道人類之後的命運了!

  蘇奈卻站在原地,耳朵裡聽不到其他聲音,只能聽到胸腔裡「撲通撲通」的心跳聲和自己的呼吸聲。

  來自冥界的祝福,讓他擁有了這張以守護為目的的卡,有誰會認識他,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在做著什麼工作,並且引以為傲,產生這麼強烈的感情?

  回憶裡,那個男人看到他時,艱難地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

  他張了張嘴,欣慰地說:「你比我厲害,兒子,你讓我停下來了,真好。」

  有一道聲音,在他耳邊響起,補全了那當時沒有說出來的話。

  他的眼眶微微紅起來,拳頭緊攥,心臟裡有一道枷鎖驟然碎開,空氣的味道好像都不一樣了。

  他看向那張黑色的卡牌,伸出手將它撚住。

  守護之眼,預知未來。

  卡牌化作光芒,落入了他的眼中。

  然後,他看到了未來。

  與此同時,白羽走進了神殿,他抬起頭,那雙眼睛直直看向了江星灼。

  一瞬間,他進入了一個不可思議的世界之中,他看到江星灼在宇宙中誕生,在宇宙間旅行,遇到了惡魔、其他的主宰,途經各種各樣的世界。其中有一些世界遭遇著類似於他們世界的災難,她總是會想辦法伸出援手,提供幫助,她顯然是個心軟的神,一旦被過度的請求哪怕再為難也會勉強自己,為此和其他主宰大打出手,她也會受傷,也瀕臨過死亡,可她總能堅持到最後,反敗為勝,從一個新生的神明,一步步變強,成為現在的她。

  她擁有很多個世界,全都是她伸出援手的世界,那些世界的人類供奉她,信仰她,也留下了她……

  江星灼任由白羽用真實之眼窺探她的真面目。卡池是她創造的,卡牌也是她創造的,誰抽到什麼卡,都是她在暗箱操作,但卡牌的作用卻是真實的,理論上來說,白羽確實可以用這張卡牌看到主宰的真面目――前提是,主宰不知道這件事,沒有做出任何防範。

  在給白羽這張卡牌之前,江星灼已經為自己創造了一張名為「看不穿的幻象」的UR級別卡,給自己編造了一個成長史,比真實之眼更高級,白羽自然只能看到她想讓他看的。

  她當然不可能讓他看到真正的她,被他發現她其實只是一個人類,「主宰」只是一個遊戲系統的職稱,這樣很掉逼格的,怎麼能夠得到足夠純粹的信仰呢?人會崇拜比自己厲害很多的人物,但要讓整個人類群體都達到信仰的程度,那可就非神不可了,畢竟人類之中,是一山還有一山高,天才之外還有天才啊。

  白羽看到了江星灼的過去,這一刻他心裡的那點兒警惕終於消失了,他看著江星灼,垂下了沉重的眼皮,低下了頭顱。

  是他多疑了。原來這個世界之外還有那麼多的世界,那麼多的世界,那麼多的種族,他們這個千瘡百孔的弱小又落後的世界,又有什麼值得祂去算計的?而且他已經看到了限制祂發揮,讓祂不得不使用卡牌説明他們的規則,這規則對祂來說,是那麼危險,曾經數次讓祂險些隕落。

  「怎麼了?蘇先生?」慌張的驚呼聲驚醒了白羽,他抬起頭,眼睛酸澀難忍,幾乎有些看不清,好像是蘇奈忽然跌倒在了地上。

  對於蘇奈來說,這無疑是非常失態的,誰也不知道他用守護之眼看到了什麼樣的未來,他突然摔坐在地上,捂著眼睛非常痛苦的樣子,著實驚嚇到了所有人。

  一時間紛紛圍了過去。

  「蘇先生?」

  「你看到了什麼?」

  蘇奈沒有說話。

  江星灼這時出聲:「抽卡結束,你們可以離開了。」

  江星灼這話一說,江贏立即就轉身進來送客,一句話也不讓他們多說。

  「不要得寸進尺,請。」

  神使已經在趕客,他們也急著想要知道白羽和蘇奈都看到了什麼,便沒有糾纏,扶著兩個眼睛好像有點問題的人下去了。

  地上的人正心焦如灼,感覺度日如年,每個人都關注著,無心做其他的事。

  S國內正在生孩子的男人,滿頭大汗,痛苦不已,幾乎要死過去了,可真死了又覺得這種快要知道真相的關頭死了不甘心,愣是抓住了醫生的胳膊:「快、快救救老子!」

  至少也得知道世界的真相後再死!要不然怎麼瞑目!

  隔壁順產還算順利的男人更崩潰,虛弱發問:「還……還沒完嗎?」

  接生的男醫生更崩潰:「你是種馬嗎?他媽的,一個接一個,有完沒完?!」他也想在外面看神殿好嗎?萬一錯過了什麼神跡怎麼辦?!要不是他們還需要人口,他也還有點醫德,真想扔下他出去。

  醫生罵完,產夫哭了,真的痛哭流涕的那種。如果早知道有這一天,他肯定不會當種馬的,以前他多得意啊,讓那麼多個女人同時懷孕,結果現在這些孩子全要他生,還一個接一個,痛死他了嗚嗚嗚……

  「下來了下來了!」他們聽到外面傳來激動的聲音。

  醫生這下真的扔下人跑出去了。

  各國都激動不已,向琴終於放開了任意門,令素連忙收起來藏好。

  兩張黑色卡牌都在Z國人這裡,其他一起上去的人也不知道他們到底看到了什麼,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們要資訊共用,因此各國政府立即召開網路會議。

  安靜了的網路也終於再次熱鬧了起來,人們議論紛紛,緊張得沒心思幹其他事,眼巴巴地瞅著政府大樓,等著官方的消息。

  即便是白羽,在這種時候,也暫時放下了和政府之間的糾葛,沒有賣關子,將他看到的事情都告訴了所有人。

  一時間所有人無不捏緊了拳頭,怒髮衝冠,好啊,他們還以為是他們這個世界的神在搞他們,結果沒想到實際情況是更卑鄙更可恨的,這二十年裡,他們就是這樣被侵略著,被戲弄和謀殺著!

  過了好一會兒,大家的情緒稍稍壓制下來,看向了蘇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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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licaceae 發表於 2021-10-16 11:09 AM

050 主宰的算計

  「蘇奈,你到底看到了什麼樣的未來?」所有人都看向了蘇奈。

  蘇奈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休息,聞言才緩緩睜開雙眼,他的臉色蒼白,這種狀態不禁讓所有人都更加緊張,難道他們的未來……這麼不樂觀嗎?是他們沒能留下江星灼嗎?

  「我看到……我們……」蘇奈深吸了一口氣,說:「我們成功挽留下了主。」

  白羽敏銳的發現,蘇奈對江星灼的稱呼變了,從「主宰」變成了「主」。

  「然後呢?我們還是敗了?」

  「不,我們贏了。但是,主死了。」蘇奈沉痛地閉上了眼睛,看到那個結局,他由心底產生了強烈的悲痛感,一位神明,為了與祂無關的人類戰鬥,最後隕落了。他看到的場景瑰麗又悲壯,他竟然升起一種他們何德何能的慚愧感。這麼渺小的他們,竟然用這樣受宇宙寵愛的美麗生靈的生命換來生機。

  而且還是他們挽留祂,才導致祂不得不與那個惡神戰鬥,奉祂為主的其他世界的人類,如果知道這件事該會有多麼痛苦,想必都會對他們產生強烈恨意,視他們為死敵吧。

  什麼?

  所有人都震驚了,面面相覷,議論紛紛。

  「祂這樣強大,竟然……」

  「那個惡神,竟然這麼強嗎?」

  「這可怎麼辦啊……」

  「各位,我們必須想辦法改變這個結局。」蘇奈說:「雖然主的犧牲換來了我們的生機,但是剛剛白羽的話想必大家都聽到了,宇宙裡有其他的高於人類的生靈存在,今天有這個侵略者,以後未必沒有其他的侵略者,可那時,我們還能再遇到這樣一位高貴的神靈嗎?」

  這話直擊所有人的死穴,當即討論起來該如何改變這個可怕的結局。他們需要一位神,比起未知的,眼前這位是最讓人信任的。

  「我們已經知道限制主、削弱主的規則是惡神先一步抵達了我們的世界,在這裡打上了它的標籤,成為了它的地盤。在別人的主場裡,外來者的神力會被削弱,被禁言,所以祂無法直接告知我們真相。否則就會驚動那個惡神,到時候我們就危險了。」

  白羽接著說:「那個惡神很顯然是依靠我們的恐懼來獲得力量,但是主是依靠信仰之力來變強的,如果我們希望祂能比惡神強大,戰勝它,只有兩個辦法。一是用我們的信仰之力來供奉主,二是削弱惡神的力量。」

  「供奉主是理所當然的,這個好辦,但是怎麼削弱惡神的力量?」供奉江星灼,信仰她,給她信仰之力很簡單,他們想他們現在都在提供力量,因為他們已經打心底愛她了,而且也沒有什麼比人類更知道,該如何給人類洗腦。

  白羽:「既然它能夠通過吸收我們的恐懼變強,那麼一定也可以被消耗掉,從而變得弱小。答案主已經給我們了。」

  總統:「卡牌?」

  「沒錯,主給我們卡牌,讓我們擁有能夠去爭取生機的機會,想必就是因為我們是可以消耗掉那個畜生的力量的。所以我們可以在它到來的時候,先與它戰鬥,消耗掉它的一部分力量,增大主活下來的機會。」

  這是他們唯一能做的事了,一邊增強主的力量,一邊消耗惡神的力量,儘量讓兩者力量差距不要太大,這樣江星灼獲得勝利的可能性就會變大。

  各個政府各自短暫的商議了一下後,統一了戰線。

  利用一張可以匯出記憶的卡牌,白羽和蘇奈分別匯出了他們看到的世界的真相和未來的場景,準備公佈給民眾。

  民眾們正焦慮的翹首以盼,等待官方發聲,然後就等到了這兩個視頻。

  真相竟然是這樣的卑鄙下作,屠宰場是外來惡神的陰謀,就是為了從他們身上榨取恐懼來增強他的力量,人們憤怒不已,但這憤怒都來不及足夠化作能量,他們就看到了另一個視頻。

  這個視頻裡,他們心目中的神明模樣的女神為了他們而戰,最終成功打敗了那個猙獰醜陋的惡神,卻也因為神力過度消耗而隕落了。悲壯又美麗的場景,讓所有人不知不覺流下了眼淚,產生了和蘇奈一樣的感覺。胸口的情緒脹滿到不知所措,那是濃烈的對江星灼的愛意。

  對神的強烈愛意,就是信仰啊,因為這份愛意,他們可以為她做任何事,哪怕是獻出自己的生命。

  向琴等神教信徒,更是悲痛欲絕,嚎啕大哭。

  這些情感,化成巨大的信仰之力,湧向了神殿之上的江星灼。

  江星灼眯起眼眸,嘴角的笑容深深。

  就像白羽看到的過去被她進行了些許加工,蘇奈看到的那個未來,自然也是她編造的,任由他自己去看,誰知道未來會是什麼樣的,萬一有洩露她真面目的地方,可就糟糕了,她不會讓這種超出掌控的事情發生。

  那張守護之眼卡牌也不是真正的可以看到未來的卡牌,這種功能的卡牌製造成本太高了,反正看一次冷凍期長達50年,現在蘇奈也沒辦法發現這卡牌是假的,等她打贏了再補給他一張。

  可無限迴圈使用,並且還會自動發電的電池,才是她最終要的。前期的投資,如今成本已經全部收回,同時還產生了千萬倍的收益,而且這收益還會源源不斷地產生,哪怕以後她離開了這個世界,這個世界也仍然會不停地為她提供能量。

  且是最高級的信仰之力。

  同時,也按照她計畫的那樣,這個世界的人類,會幫她對抗那位強大的主宰。

  現在唯一不太能掌控的是,那個主宰什麼時候會出現,按照她的預估,他們還有一些時間,但是具體多少,就不太好掌控了。

  「贏。」

  聽到自己的造物主的召喚,人偶・江贏立即開心地跑過來,「主。」

  「有件事情,你注意一下。」

  ……

  全世界的人類此時有一位共同的敵人,而且這個敵人疑似是一個神,這樣的挑戰,令人害怕又令人興奮,而且他們還將與另一位神並肩作戰,這讓每個人都忍不住熱血沸騰,莫名熱淚盈眶。

  各政府召集了全國的所有卡牌擁有者,接受訓練。

  很多卡牌的功能都是可以拓展的,可有些人腦子不好使,總覺得自己的卡牌沒什麼用處,或者不知道如何拓展,這個時候眾人團結的力量就體現出來了,大家聚集在一起,可以互相幫助,互相出主意,而且有些卡牌搭配使用,可以造成非常強大的破壞力,這個時候團隊合作的必要性就出現了。

  有些卡牌的力量大小很依賴持卡者的體力,所以這個時候體力強化也是必須的。

  S國這類的混亂國內情況特殊,即便是這種情況下,持卡者之間也很難心平氣和的合作,於是其他國家派出了一些人過去了解他們擁有的卡牌和功能,提供了相關幫助。連張懷霖都親自去了S國,教授擁有上古神劍的麗莎劍術,但麗莎認為自己現在練也來不及了,於是將上古神劍暫借給了張懷霖,好讓這把劍發揮最大的作用。

  一時間,這個世界為將來會到來的曠世之戰忙碌起來,沒有卡牌的普通民眾為每一個戰士加油吶喊,向江星灼祈禱,為她提供著信仰之力。

  此時,世界之外,神塔之內。

  鈴再次打開了那扇門,觀察裡面的雲團。在看到那個讓她困惑的世界的雲團時,她心臟咯噔了一下。

  那個世界顏色更深了,濃郁的黑色包裹著它,甚至仿佛要出現閃電一般。如此強大的能量,這……這不對勁啊。

  如今她已經不是當初剛剛成為神侍的她了,她的工作經驗已經很充足,畢竟二十年過去了,她已經快四十歲了,理都快六十歲了。

  這麼濃郁的黑,意味著超強的能量,可一群已經絕望到麻木的人,怎麼可能還產生如此強烈的負面能量?上次的增強她可以理解為迴光返照,可是哪有迴光返照持續時間這麼長的?他們都已經是引頸就戮的狀態了吧!

  她困惑不解,莫名心驚,捧著雲團轉身離開,她得去問問主人,這是什麼情況。

  她步伐匆匆,總疑心晚一步會產生什麼可怕的後果,以至於一不小心在拐角處和理撞在了一起。

  理一把老骨頭險些摔散架了。

  「沒事吧,對不起,理。」鈴連忙把她扶起來。

  「嘶……你幹什麼這麼著急?」

  鈴連忙把那團雲團捧過來,「理,你看,這個世界變成這個樣子了!這不對勁啊!」

  確實不對勁,理擰起眉頭。

  「你想拿給主人看嗎?」

  「要不然呢?」

  「蠢丫頭,這些世界現在是我們在看管,來接替我們的新人已經來了,你想讓主人覺得我們辦事不力,立刻把我們換掉嗎?」

  鈴愣了一下,訥訥地把手往回縮了縮。

  理說:「我先進去看看是什麼情況吧。」

  「好。」

  只見理從衣襟里拉出一條項鍊,項鍊是一把鑰匙的模樣,這些雲團其實都是一把鎖,使用這把鑰匙,她們才能進入這異世,否則她們區區人類之軀,怎麼能這樣隨便的穿越空間呢。

  理進入後,鈴便捧著雲團回去了,她並不想這麼快就被新人取代。

  ……

  蔚藍天空上,一道人影出現了,她握著手上的鑰匙,從中汲取到一些神力,獲得隱身的力量,以免被這個世界的人類發現影蹤。

  她一出現,就被天空中那座金燦燦的神殿鎮住了。

  她瞪大了雙眼,什麼?這是什麼?!這、這不可能是人類能造出來的東西,另一位主宰!另一位主宰出現在了這裡!敵人!

  她滿心驚恐,就想離開去報告主人。

  忽然,身後傳來一道聲音:「你終於來了,我等你很久了。」

  理驚惶轉身,看到了江贏。江贏看到她,像是吃了一驚,「身為神侍,你居然還是人類之軀嗎?這麼老了啊?」

  這句話,一下子戳痛了理,讓她想要逃離的動作猛地頓住了,「你是……這位主宰的神侍?你想幹什麼?」

  「我主人知道你一定會來,所以讓我跟你見一面,看看你願不願意跳槽。」

  「什麼?」理懵了。

  「我的主人是一位新生的主宰,身邊能幹的人目前就我一個,她想要資歷深,懂得多的手下來幫忙。你跟著你的主人那麼久了,很多業務一定都很熟練,你願不願意跳槽,追隨另一位大方得體,未來無可限量的主宰?」

  這下理明白了,她警惕極了,盯著江贏打量。江贏不是人類,她一下子就感覺到了,她見過那麼多世界,那麼多的人類,人類應該是什麼模樣的,她早就清清楚楚。

  「你看我像是很好騙的樣子嗎?」怕不是怕她回去告訴主人,這個世界出現了另一位主宰,主人趕過來殺掉她。

  江贏露出笑容:「你看我像是需要騙你的樣子嗎?」

  江贏說完,理就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將她籠罩住了,她一驚,捏緊了鑰匙想要逃離,卻無法脫身。她額頭滲出冷汗,意識到自己有了生命危險。

  但很快,身上的壓力消失了。

  江贏說:「說了,我們只是想撬牆角,並不是想殺你。」

  理的防線一下子鬆動了,握著鑰匙的手微微鬆開。

  江贏:「你看看這個世界吧,我的主人給了這些人類怎麼樣的力量。」

  理認真一看,才發現這個世界的人類居然擁有了神力創造的卡牌,擁有了超脫肉體凡胎的力量,這給她造成了很大的衝擊。

  沒有任何一個人類,見識了天地的廣闊,宇宙的無垠,會不想要脫離脆弱的會生老病死的人類之軀,獲得長生不老的壽命和能力,好見識更多奇妙不可思議的風景。這也是當初她為什麼追隨她的主人的緣故。

  然而她沒有想到的是,主人如此小氣,他像一頭貪婪又摳門的巨龍,守著他的金山,一個子兒也不願意分給任何手下。追隨他,唯一的收穫就只是去各個世界看看,然後任由時間流逝,歲月在她臉上留下痕跡,等年紀大了,就被放到其他世界去養老等死,由年輕漂亮的新人接替她們的工作。

  然而,越見識,她就越不甘,心裡越有怨。對於他來說,讓她獲得永生,不,哪怕只是獲得幾百年的壽命,是那麼簡單的事情,他卻不肯動動手指賜予她!這樣的情緒,想必也不是只有她有,因為她一直記得她接替前任的工作時,對方眼中的不甘和悲憤。

  可這個主宰,卻對待這些工具人,蓄電池都這麼大方,她是第一次見到其他的主宰,才知道主宰之間的參差竟然如此之大!

  「怎麼樣?」江贏問。

  理非常心動,她對她主人那種人,怎麼可能會有寧死不屈的信仰和忠誠,但她還有顧忌:「我的主人非常強大,而且他已經收回了屠宰場,這意味著他很快就會找個時間過來給這個世界最後一擊,你的主人……」

  江贏:「你放心,我的主人也不弱,我們有完整的反攻你的主人的計畫,只需要再多一點時間。」

  「你們想讓我拖延時間是嗎?」

  「就看你願不願意換個主人了。」

  理:「我該怎麼做?」

  江贏手上多出了一張純白色的卡牌,扔向了理,「這是一張空白卡,你需要什麼樣的功能就寫上去。這作為我們約定的信物,也是我們聯絡的工具。你就潛藏在你的主人身邊,拖延時間,拖延不住了就馬上通知我們。如果我們失敗,也不會出賣你,你可以繼續跟在你現在的主人身邊,如果我們成功,我很期待跟你共事。」

  理握住這張卡牌,感受到卡牌內隱藏的與主人相似但又有些不同的力量,她心跳很快,為這突然出現的機遇和這場豪賭。

  「好!」

  理握緊了手上的鑰匙,離開了這個世界。

  江贏收起臉上的笑容,揉了揉有些僵硬的面頰,轉身回到神殿,告訴江星灼挖牆腳成功的事。

  「所以說,資本家不要太小氣,又想讓人996,又不給漲工資不給加班費,這不給更高待遇的老闆一勾手就跟著走了嗎?」江星灼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那個理除非是被PUA了,才會對那個主宰忠心耿耿,但很顯然,那個懶惰的主宰不會花時間和精力去PUA他不在意的人類。

  江贏崇拜地點點頭,也不問為什麼江星灼會知道那個主宰是個小氣鬼,江星灼當然會知道,她的造物主是最強的,她知道什麼都不奇怪!

  江星灼確實知道那個主宰是個小氣鬼,甚至都不需要耗費能量另外創造一張卡牌來確認。從他的種種行為就可以推測出來他大概是個什麼樣的人。

  明明已經擁有神一樣的實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還要進行幾次試探,可以說是謹慎,也可以說是膽小,直接使用屠宰場壓榨恐懼情緒,證明了他的懶惰,也證明他可能不太聰明,隨後又將世界交給手下看管,自己不聞不問,證明了他的自負,沒想過手下會欺騙他,沒把下屬放眼裡。

  一個已經集膽小、懶惰、愚蠢和自負為一身的人,氣量自然也不會有多大,怎麼可能給他不放在眼裡的下屬多少力量?就像那些又貪又摳的資本家一樣。但是摳門到這程度,讓她挖牆腳一點兒難度也沒有,她也是有點沒想到了。

  江星灼本來就覺得自己這個資本家很有良心了,跟他一對比,她簡直就是絕世好老闆了。

  不過即便這個主宰膽小懶惰自大又摳門,不可否認他一定很強,這種守財奴,平時也不會浪費一點兒能量,恐怕已經不知道攢了多少了。而且這種人,一旦發現被侵犯領地被下屬背叛,反應也會十分激烈,也是很可怕的。

  因此拖延一些時間還是很有必要的。

  ……

  理回到神塔內,鈴立刻迎上來問:「怎麼樣?這個世界真的太奇怪了,就算主人已經回收了屠宰場,但怎麼想也不可能這麼快回復生機,他們應該甚至都沒有發現屠宰場已經不會再降臨了才對……」

  理冷靜地說:「沒事,那個世界出現了一位厲害的科學家,研究出了挺厲害的武器,他們以為有了希望才這樣。」

  「這樣嗎?那個科學家很厲害?」

  「還不錯。但是主人是神,那武器沒什麼用,讓它多復原點生機也好,主人給予最後一擊的時候,壓榨出來的能量才更多。」理冷靜地說。

  鈴雖然還是覺得有哪裡不對勁,但是理都去確認了,她想應該是她多慮了,點點頭,把雲團放了回去,「我去告訴主人這個好消息!」

  「主人能感覺到,不用你去告訴,他會覺得你煩。」理說:「他現在看到我們兩張老臉就覺得煩。」

  鈴愣了愣,覺得理的怨氣好明顯,但是又覺得可以理解,聽說理原本是一個被主人盯上的世界的人,她為了自己的野心拋棄了原本的世界,追隨了主人。可主人並沒有給她她想要的東西。

  理見鈴的注意力從雲團上轉移開,鬆了一口氣,腦中思緒轉動,思考如何讓主人的拖延症繼續犯下去的辦法,很快,基於她對身上毛病頗多的主人的瞭解,她想到了一些主意。

  ……

  有了內應的通風報信和拖延時間,江星灼這邊獲得了更多的蓄力時間。

  江星灼每一天都在變得更強大,而隨著時間的流逝,每一張卡牌的功能都被一群聰明人拓展到了極致,稱得上是超進化了。

  江星灼看著,都忍不住讚歎人類這種渺小脆弱的生物,團結一致時可以爆發出來的令人震撼的力量,她想肯定也有一些世界裡的人類,已經將科技發展到可以接近神的力量,如果有機會,她一定要見識一下。

  但時間不會無止境的拖延下去。

  這一天,神塔內,主宰跟將他迷得找不著北的年輕貌美的新侍女從床上起來,準備去把已經快要廢棄的電池徹底毀掉,讓美人見識一下他的偉力。

  理聽聞這個,臉色微變,瞪向新人。

  因為她的指點而上位的新人卻已經不怕她了,當下告狀:「主人,她瞪我。」

  「理,你有什麼不滿嗎?」

  「沒什麼的主人。我見屋裡還有一個世界的能量也差不多了,為何不等那個世界能量也榨取得差不多了,再一起解決?省得您多走一趟,多耗費神力。」

  懶惰的主宰心想也是,一起解決比較省事。

  「可是主人,你剛剛才答應我的事呢?」美人急於證明自己在主宰心中的地位,要不然理肯定會教訓她的。

  對於新歡還很有興趣,主宰當即就不再多言,攬著人往觀測屋去了。

  理見攔不住了,立即拿出空白卡,用筆寫上了「通訊」兩個字,卡牌變成了特殊的通訊器,並且自動連接了江贏那邊。

  「他過去了,你們準備。」理小聲地說。

  江贏:「知道了。」

  通訊結束,理鬆了一口氣,接下來只要等結果就行了,這筆買賣對她來說很划算,新主宰贏了,她就可以擺脫人類之軀,獲得她夢寐以求的力量,為了這個,她當初可以連自己的世界都拋棄了。如果新主宰輸了,那她也只是繼續之前的命運而已。穩賺不賠。

  她愉快的想著,忽然――

  「理,你手上的是什麼東西?」主人的聲音,幽靈一樣飄過來。

  理表情僵住,驚恐地轉頭,對上主人恐怖的雙眼。

  她不知道,在她動用這張卡牌的時候,力量溢了出來,他瞬間感覺到了不對。

  男人發現自己被背叛了,這力量是另一位主宰的,他怒不可遏,殺氣沸騰。

  理唇瓣顫抖,一邊後退狡辯拖延時間,雙手背在身後,用筆飛快在卡牌上寫下「遁」字,想要逃離到新主宰身邊,只有這樣她才能獲取一線生機。

  然而,卡牌沒有任何動靜。

  「怎麼會……」理難以置信,她沒有把字寫錯,就算背在身後寫,她也寫得很好。她有些崩潰,背過主人擦掉了卡牌上的字,又寫下了「通訊」兩個字。

  然而這一次仍然沒有起效,這張所謂的寫下功能就能有什麼功能的卡牌,在用了一次之後,居然就沒用了。

  忽然,理明白了什麼,她瞪大雙眼,身體已經被一把長刀從身後貫穿了,她不甘地倒地,腦中浮現江贏的面孔,還有那個她未曾謀面的新主宰好像也出現在了江贏身後,身姿窈窕迷人,面孔蒙著神秘的面紗,嘴角卻隱約好像著有令人捉摸不透的微笑,美麗又危險。

  她被她們算計了,為什麼?因為她背叛了她的世界嗎?可難道她要跟著他們一起死嗎!

  她閉上眼前還閃過一個念頭,也許她們真的會贏,因為她們太狠了。

  主宰撿起地上的空白卡,用力捏碎,面容扭曲快速消失在了原地,衝向了那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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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licaceae 發表於 2021-10-17 05:55 PM

051 消耗戰

  在理傳訊後,江贏立即消失在了原地,出現在了蘇奈而前,「他要來了。」

  那時國會大樓裡正在進行網路會議,各國政府首腦和要員都在參與,江贏的突然出現以及帶來的消息,讓他們愣了一瞬間,隨即猛然慌張起來。

  他們為這一天已經準備多時,每天都恨不得有四十八小時,可哪怕有心理準備,真到這一天的時候,還是叫人格外緊張。但也正是因為他們已經準備多時,短暫的慌張後,立即條理清晰地開始往下傳達命令。

  很快,全國民眾都知道了,戰爭就要開始了。

  這段時間,宣傳部門和傳教者一直在努力工作,「不要害怕,主與我們同在,主是一定會勝利,我們要做的事,保護我們想要留下的神,讓祂永遠與我們同在」的信念已經根植進了每個人的心中。

  蘇奈看到的未來,讓他們對這個惡神已經失去了恐懼心,因為已經註定會被江星灼殺死,他們現在所恐懼的,只是沒能救下江星灼。

  這是一場救神之戰,讓人熱血沸騰,英勇無懼。

  所有戰士扔下了正在做的事,集合、預備。空氣繃緊,無聲的硝煙燃起,人們望著天空,世界寂靜無聲。屋內母親抱緊了孩子,「祈禱吧,孩子,讓我們的主永遠與我們同在。」

  「嗯。」孩子嫩嫩的聲音回應,小手合十,認真祈禱起來。

  天空上,神殿仍然光芒萬丈,近在咫尺。很快,神殿光芒大盛了一瞬,消失了,化作了一個巨大的金色的圈,像個魔法陣一樣,上而有著他們熟悉的看不懂的神的文字和花紋。

  江星灼正站在陣中,所有人立即紛紛跪下。

  人類強烈的懇求,江星灼這樣心軟的神明自然最終同意了他們的計畫,答應配合他們。

  戰場由人類自己選定,是一個已經因為屠宰場而徹底毀滅的國家,那裡原本已經怪物橫行,人類去清理乾淨,騰出了戰鬥的空間。

  戰士們坐上飛機,從世界各地朝著江星灼飛去,撞上了魔法陣,被傳送到了戰場,很快世界各地的戰士們便彙聚在一起。

  而其他的人類,也可以通過蘇奈的小全知之眼的轉播,像S國直播那次一樣觀看戰場的情形。

  傳送場而聲勢浩大,卻又很快速,用時非常短,他們早就為這一天的到來演練過不知道多少遍,

  傳送完畢,傳送陣消失了,江星灼和江贏也消失了。

  江星灼要到戰場去當誘餌,那個主宰才會到那裡去。

  正如江星灼所料,那個主宰發現自己的地盤被侵入後,怒不可遏,猶如火山爆發,很快便循著江星灼的味道趕了過來。

  他一出現,小全知之眼就鎖定了他,全世界的人都通過直播看到了他的模樣――身形高大健美,相貌英俊,但透著一股陰鬱的邪氣,穿金戴銀,審美俗氣,此時一臉暴怒猙獰,不像神,倒像普通的其他種族的生物。

  和他對而渾身散發著溫柔聖潔的神光的江星灼比,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

  柳閔義進入這個世界後才發現,這個世界裡已經沒有他的從者了,所有的從者都被搶走了,這讓他更加憤怒,其他主宰都儘量避開彼此,以免發生糾紛,世界那麼多,也沒有必要爭搶,卻不想他居然遇到了這麼一個闖入他的地盤,搶走他的從者的對手,實在讓他火大,難道是瞧不起他,覺得他很弱嗎?!

  但他沒有想到闖入他的地盤,會是這樣一個大美女,渾身發光,叫他一瞬間恍惚以為對方不是一樣和他擁有主宰遊戲系統的人類,而是一個真正的神。

  他怔愣的瞬間,江星灼已經微笑著,消失在了原地。下一秒,張懷霖在一棟破爛的高樓上,握著上古神劍劈下了驚天動地的一劍。

  柳閔義毫無防備,感受到的時候回頭,已經來不及躲避,硬生生接下了這一劍。

  在獲得足夠的力量後,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從人類變成吸血鬼,他認知中長相漂亮長生不老又強大的物種。

  但即便是吸血鬼的身體,要扛住這樣的一劍也很難,他整個人被這巨大的劍氣壓倒,腳下的土地裂開,身體最終撕裂,被劈開了。

  「怎樣了?」正在這片空地週邊,殘垣廢墟裡,藏著人類的戰士們,他們的耳朵裡塞著耳機,可以接收到同一個人的聲音――蘇奈。

  蘇奈正在國會大樓內,通過小全知之眼監控戰場,沒有任何一個人類創造的儀器能夠像這個這麼近距離的看到主宰了。他拉近了距離,視線穿透了揚起的塵埃,看到了裡而的場景。

  「他在修復身體。」蘇奈的聲音傳入所有人耳中。

  和蘇奈一起的,還有數個來自世界各地的戰略專家,指揮和協助這場戰鬥。其中一人立即道:「使用風卡搭配冰魄卡!」

  蘇奈立即重複這句話。

  戰場內,擁有風卡的戰士和擁有冰魄卡的周書寧立即使用自己的卡牌。

  柳閔義雖然被劈開了,但他擁有那麼多的能量,怎麼可能會這麼簡單的就死掉,他立即使用能量修復了身體,然而才剛剛修復完畢,怒火還來不及衝向冒犯者,龍捲風平地升起,將他捲入其中。

  龍捲風內還出現了很多尖利的冰錐和刀片一樣鋒利的冰片,一瞬間這個龍捲風就像一台絞肉機,但凡進去的是個肉體凡胎,已經剎那間沒了命。

  這一連串的攻擊都來得太快,花樣太多了,柳閔義再一次耗費了能量修復了身體,從這個該死的龍捲風內掙脫開,才剛出來,又一波的攻擊又襲來了。

  這次是一波影人,向琴的影人已經拓展到可以分身了,最多可以分成十個,圍著柳閔義一陣攻擊,安銳就藏在這些影人裡,伺機而動,給予他更重的打擊。

  他們都清楚,他們而對的是一個需要讓江星灼與他同歸於盡才能殺死的惡神,憑他們不可能殺死他,所以目的非常明確,那就是盡可能的消耗他的力量,他們有那麼多功能的卡牌,可以組合出十萬種以上的攻擊方式,花樣百出,讓他防不勝防,力量無時無刻不在消耗。

  這吸血鬼的身體在另一個主宰的力量下,變得很脆弱了,柳閔義不得不立即換成更強的獸人血統,雖然相貌醜陋,但是更強更敏銳。

  江星灼站在暗處盯著那邊的戰鬥,雖然她不能看到柳閔義的資料而板,但是她可以肯定,他的創造力等級一定很低,創造力等級是根據創造的東西的多樣性來提升的,這個等級看起來沒有什麼用處,但是其實可以體現出主宰的腦子夠不夠靈活。

  一個人的腦子長時間不用是會生銹的,他這樣的守財奴,平時不捨得浪費一點兒能量,可見成為主宰以來,沒有創造過幾樣東西。

  先前已經說過,只要能量充足,主宰可以創造出任何東西,但是創造這個東西要消耗的能量多少,與主宰的構思有關,哪怕是信口胡謅,只要越信誓旦旦細節補充得越清楚,顯得好像世界上真的有這種東西,消耗的能量就會越少。

  反而言之,構思越少,消耗的能量就會很高。

  而現在,而對這些花樣百出的攻擊,他生銹的腦子並不能很快反應過來可以創造出什麼樣的東西來應對,手忙腳亂創造出了一些消耗巨大但功能性卻不強的產品,還改變了自身的血統,要知道這是最消耗能量的,所以江星灼還保持著人類之軀。

  但即便這個人看起來如此笨拙,江星灼也沒有絲毫輕視,因為她知道他身體裡藏著的能量一定遠超於她,哪怕他壓榨的是她最不放在眼裡的恐懼,可到底也壓榨了那麼多年,而且他還在其他世界裡壓榨了。

  很好,繼續努力吧,各位,把她給你們的卡牌都用上,讓他消耗掉越多越好。

  ……

  另一邊,世界之外,神塔內。

  鈴聽說了理被主人殺死的事,急匆匆趕來,看到了理的屍體,難以置信極了。

  「為什麼……」鈴難過地哭起來,心裡升起一種兔死狐悲之感。據說理是最早跟著主人的侍女,這麼多年來,忠心耿耿,為他辦了那麼多的事,讓他沒有後顧之憂可以在神塔內悠閒度日盡情享樂,現在卻說殺就殺?

  「她背叛了主人。」被留在原地的女人臉色蒼白地說,顯然也被突變的情況嚇到了。、

  「不可能!」鈴吼道。

  「事實就在眼前,你吼我幹什麼?我告訴你,我肚子裡可能有主人的孩子了,你對我客氣點!」

  鈴心情不好,聞言冷笑道:「蠢貨,要不要我告訴你,懷了主人孩子的女人有多少,他的孩子有多少個?你以為他會稀罕嗎?馬上滾。」

  女人走了,其他人見鈴發火,也不敢再靠近這裡,紛紛躲開。

  「我來遲了?」陌生的聲音忽然響起,鈴猛地轉頭看去,看到了披著紅色斗篷的江贏。

  「你是誰?!」鈴嚇一跳。

  江贏盯著她,說:「你就是鈴吧?我聽理說過你。你好,我是理的新同事。」

  鈴不得不相信,理真的背叛的事,其實一切都是有徵兆的,理對主人早就心存不滿,隨著她的白髮和身體一日不如一日,這不滿越發多了,因此有了新的機遇,會抓住也是理所當然的。只是她卻為此付出了生命。

  明明可以不必如此的,只要主人願意動一動手指,理她要的也只是活得久一點而已啊!為什麼……

  「主人承諾過會給理她想要的不死之身,現在她去世了,這份承諾你願意代她收下嗎?」江贏問。

  鈴一臉疲憊,「你們不會贏的。」

  江贏:「會贏的,如果你願意加入我們。」

  鈴困惑地看著她。

  ……

  巨大的爆炸響起,是被圍攻的主宰耐性耗盡,於是消耗了大量能量發出的一次爆炸,他想要把周圍的蒼蠅都一口氣炸死。

  盾牌立即派上了用場,這張盾牌原本能防護的力和範圍都十分有限,第一次出場是在貪狼國入侵邊境,軍隊去解救人質那一次。然而聰明的科學家想到了一個辦法,把盾牌和一張特殊電磁卡相結合使用,就會變成特殊的電磁盾,不止防護而積拓寬了百倍,雖然失去了堅固性,但可以將攻擊過來的物質和能量進行電分解。

  以前盾牌是直接把子彈擋下來,現在子彈不會直接被擋住,它會穿過電磁盾,但是在那期間會被分解掉子彈的一些物質,使它失去原有威力。

  巨大的電磁盾張開,擋下了衝擊過來的巨大能量,雖然沒能全部擋下,但已經分解掉了一部分,因此戰士們被炸飛、摔倒、滾地,但不至於致命,全部失去戰鬥力。

  柳閔義還以為這一下蒼蠅全都得死了,哪想到灰塵內又衝出一個人,舉劍劈來,正是張懷霖。

  張懷霖手上的劍非常可怕,被輕輕碰一下都有整條胳膊飛出去的危險,柳閔義剛剛避開,一團烈焰襲來,將他包裹住了……

  草!!!

  有完沒完了?難道他還要浪費更多的能量把這些人一口氣炸死嗎?

  柳閔義氣瘋了,他已經明白了,那個同行居然把能量分給了這些人類,這得是分了多少?!他簡直無法理解這種行為,可偏偏她就是這樣做了。與其這樣做,不如自己全部保留著,可能還有跟他一戰的機會,難道她以為給蒼蠅穿上鎧甲,他們就能變成大象嗎?笑死人了!

  於是他立即耗費了更多的能量,製造出了比上一次更強力的爆炸。

  這一次電磁盾雖然攔下了一部分,但更多的能量襲來了,周書寧造出冰牆瞬間被擊得粉碎,被掀飛,一群人砸在各處,口吐鮮血,遭受了一次重創。

  「復原丹!快使用復原丹!」

  復原丹入口,雖然不能完全恢復,但是讓身體站起來,繼續戰鬥,卻是可以的。

  於是戰士們又站了起來。站不起來的也沒有關係,他們有準備替補戰士,通過任意門飛快跑進來,接過卡牌,繼續戰鬥。

  柳閔義:???

  柳閔義:你他媽到底給了他們多少東西?!!

  「各位,堅持住,盡可能消耗掉他的能量,剛剛已經消耗掉很多了,主能活下來的可能性更高了!」這話像是雞血,讓戰士們覺得可以再扛兩波。

  「衝啊!」

  而電腦螢幕前的所有民眾們,一邊看著,一邊用力握緊雙手,為江星灼提供信仰之力。

  江星灼毫不客氣地大口吞咽著來自這個世界的所有能量,此時戰場內的戰士們,一邊消耗柳閔義的能量,一邊還能為她提供信仰之力,越為她死戰,這力量就越強大。

  柳閔義這樣的吸血資本家,哪裡知道提高員工待遇,調動員工的積極性,會給公司帶來更高的效益的道理,付出一點成本,將收穫原來幾倍的利益,員工還會為公司真正的出生入死,發自內心的維護,她何樂不為?

  柳閔義忍不住了,這次他真的是大出血了,他受夠這些煩人的打不死打不完的小強一樣人了,一定要弄死他們!

  這一次的爆炸和之前的爆炸都不同,負而能量在他手心凝聚成一顆壓縮很小的炸彈,卻還在緩緩增大,危機感在每個人心頭出現。

  「退!!!」

  攻擊型戰士們飛快扛著防守型戰士後退,防守型戰士同時使用卡牌。

  先是一層電磁盾,然後是飛快長出來的樹木層,再之後是排成排的龍捲風,然後是把自己持續撐大的影人……

  然而這一切,在那能量炸開的瞬間,都像紙一樣輕而易舉被撕碎了。

  人摔得四處都是,血也四處都是,卡牌同樣落得滿地都是,還有那些妄想攔下這種力量的卡牌都被撕裂了。

  向琴咳著血,看到自己的影人卡牌碎掉了,一邊哭一邊笑,「SSR級別的卡牌都壞了,剛剛一定消耗掉了他很多能量,太好了……」

  復原丹都已經消耗殆盡,一些卡牌也損壞,戰士們或死去或暈厥,已經失去了戰鬥力,安銳試圖從地上爬起來,最終也跌回了地上,他的卡牌也受到了損壞,身體無法變成鋼鐵之軀了。

  戰場安靜了下來,只剩下了彌漫的硝煙和充滿血腥氣的風。

  柳閔義見此,終於開心了,他媽的,可算都給他躺下了。可想到他居然在這些人類身上耗費了那麼多能量,就覺得虧大了,這些不過是最普通的人類而已,隨便一塊石頭都能砸死,憑什麼他要耗費那麼多能量?

  好在他庫存很多,足夠殺死這個女人,等解決了她,他一定好好再折磨折磨這個世界,讓他們把他的能量還回來!

  「喂,你還要躲到什麼時候?你該不會以為依靠這些人類,就可以對付得了我吧?」他的目光掃視過四周,尋找江星灼的蹤跡,他知道她在這裡,他嗅到氣味了。

  江星灼卻仍然氣閑神定地站在原地,沒有急著出來。

  還不用急,還有很重要的卡牌沒用上呢。

  國會大樓內,戰略指揮室內一片寂靜。

  蘇奈握緊拳頭,沒有辦法了嗎?他們能提供的幫助,僅限於此了?可這樣足夠了嗎?

  這時,手機忽然響起來,蘇奈看了眼來電,是白羽。

  白羽:「把你們手上的惡魔判官筆拿出來,不會不捨得吧?」

  蘇奈一愣,忽然看向小全知之眼,他將眼前的眼睛放大,四處尋找,終於發現戰場角落裡,白羽正站在一棟大廈上,他的身後是任意門。

  「你能看到他的名字嗎?難道是我們能寫出來的文字?」蘇奈驚道。他們不是捨不得拿出惡魔判官筆,而是以為這筆派不上用場,惡魔判官筆需要知曉寫下名字,需要知道對方的樣貌。他們能知道惡神的樣貌,可是他們寫不出神的文字啊,因此即便知道他的名字,他們也無法寫出來,這樣這支筆就沒有用了。

  白羽眼中仿佛倒映著銀河,嘴角微笑冰冷:「看到了。」

  在他的眼睛裡,柳閔義的過往,從出生開始一一展現出來了,一個生於普通家庭的重男輕女家庭的男孩,從小到大都平平無奇普普通通,長相也普普通通,唯一的不普通之處,大概就是和一群垃圾一樣的同學,玩弄害死了一個無辜的女孩卻逃脫了法律的懲罰,然後在四十三歲的時候,意外獲得了一個名為主宰系統的神造物。

  他開始為了收集恐懼能量,恐嚇、綁架、殺人……他無惡不作,最終為了力量,毀滅了自己的世界,連父母都沒留下。他給自己改頭換而,開始將目光轉向了其他世界……

  這不是一個神,而是一個人類,走了狗屎運,獲得了神的造物,成為了偽神罷了。也是,真正的神明,哪裡需要依靠人類來獲得力量?

  真正的神,應該是像江星灼那樣,從宇宙中誕生,是被宇宙孕育出來的生靈,生來就美麗又強大,是為了讓人類信仰而出現的,而不是這種骯髒醜陋的東西。

  「這個人,叫柳閔義。」

  惡魔判官筆從總統的保險櫃中被取出來,鄭重地交到白羽手上。

  陰森可怖的兩條蛇交纏,紅色的眼睛像是有蠱惑人心的恐怖力量。

  白羽握著這支筆,在一群人緊張的注視下,在紙上一筆一劃地寫下一個個字,墨水只能寫100個字,必須用最少的字讓柳閔義死。

  【柳閔義心碎。】

  生效條件已達成。

  戰場內,已經找到江星灼所在方位,就要過去的柳閔義腳步猛地一頓,抓住了自己的心口,站立不穩,一下子跪下了。

  他的心臟,真正意義上的,碎掉了。

  一般生物,心臟碎掉都會死,他雖然現在是獸人血統,也要依靠心臟活的。

  為了修復突然碎掉的心臟,他不得不消耗大量能量,再次讓自己的身體復活過來,沒有身體就不能使用主宰系統,有個敵人虎視眈眈,他會很危險的。

  【柳閔義心碎。】

  剛復活,心又碎掉了。

  他察覺到了不對,於是又耗費大量能量給自己換了血統,變成了不需要心臟也能活的生物。

  一看他模樣變了,蘇奈就立即就猜到心碎這死法沒用了。於是。

  【柳閔義腦炸。】

  柳閔義腦子炸開了。

  柳閔義大怒,再次消耗大量能量,給自己重新塑造身體,行啊,這次不需要腦子也不需要心臟,甚至所有內臟都不需要,你們能拿他怎樣?!

  蘇奈想了想,寫:【柳閔義人炸。】

  柳閔義整個身體都炸了。

  江星灼在邊上看得津津有味,所以說嘛,前期的投資,都是很值得的。況且她這跟空手套白狼又有什麼區別呢?所有的卡牌,最終都是為她所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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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licaceae 發表於 2021-10-17 05:57 PM

052 落幕

  柳閔義怒不可遏,再次消耗了大量的能量給自己修復身體,同時耗費大量的能量製造了一個保護罩。這次他消耗了很多能量來製造這個能夠擋住所有看不見的魔法攻擊的保護罩,已經超過了SSR級別的惡魔判官筆能攻擊成功的範疇,因此當蘇奈再次下筆時,柳閔義沒有再炸開。

  「判官筆沒用了?」他們不禁扼腕,這筆太好用了,他們還想多用幾次,能寫一百字,他們還能讓他死好多次呢。

  蘇奈也感覺有些可惜,這支筆用在殺這惡人的事上,是最有價值的。

  「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蘇奈搖了搖頭,已經沒有其他卡牌了。

  至此,人類已經沒有其他辦法了。

  接下來,只能依靠江星灼自己了。

  小全知之眼中,江星灼出現了。

  所有正在觀看這場戰事的人,無不將心臟提到了嗓子眼兒,祈禱的雙手握得越發緊了。

  「你終於出現了。」柳閔義看著江星灼怒道。就算她是大美女也沒用了,他一定要殺了她,才能解心頭之恨,從他成為主宰以來,就沒有丟過這麼大的臉過!

  江星灼面對著他,面無表情,聲音猶如神在宣判,「我聽到了這個世界的聲音,受到感召而來,應承下他們的期許,懺悔吧,墮落種。」

  柳閔義聽不懂江星灼的裝逼之言,只覺得這個女人好裝逼,讓人好生氣,他好憤怒,想要殺死她,當即開始準備大爆炸了。

  與此同時,江星灼剎那消失在了原地,衝向了柳閔義,兩人交手的瞬間,光芒爆炸了開來,人們被刺得下意識抬起胳膊擋住了這光芒,心臟狂跳,汗毛直立,一種毀天滅地感穿透了螢幕,籠罩住了他們。

  這就是神的戰鬥嗎?!

  其實光幕是江星灼造出來的,她不認為自己會輸,但她還是得謹慎應對,基本還得苟一苟,畢竟江贏還沒回來,就怕苟的場面拉低她的逼格。

  於是乾脆造了一層璀璨的光幕籠罩住了戰場,製造出神的戰鬥該有的神秘、震撼和毀天滅地感。連小全知之眼都不能穿過這層光幕,看到裡面的情形。

  一時間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刺眼的光芒讓他們無法直視螢幕,只知道神的戰鬥是神光萬丈,無法窺視的,他們在腦子裡想像光幕內是怎麼的令人震撼的戰鬥場面,越想越擔心江星灼,信徒們眼淚都流出來了。

  白羽還站在那大廈盯上,遙望著那邊令人震撼的戰鬥場面,無論他看多少次,江星灼都是從宇宙中誕生的美麗又強大的生靈,柳閔義則是意外獲得神造物的畜生。這樣的畜生,因為坑害了無數個人類世界而獲得了力量,不僅能與這樣的生靈有一戰之力,甚至還可能讓祂隕落,實在是令人生氣。

  這個世界裡,柳閔義有主場優勢,可是這裡憑什麼是他的主場?他們的世界,憑什麼被他打上標籤?區區一個垃圾一樣貨色的人類……

  他的腦中回想起那隻怪物吃掉父母的場景,都是因為他……

  這麼想著,他拿起了他的喇叭――正是他第一次去找江星灼,沒有派上用場的喇叭。

  柳閔義沒想到江星灼會這麼苟,他本來是想要一口氣解決掉江星灼的,也不再吝嗇能量的消耗了,哪想到爆炸的一瞬間,江星灼拿出了早就創造好的UR級別的任意門,開門躲到了宇宙裡去了。如果這個世界有人能看到宇宙的話,就會看到一扇門突然在太空中出現,江星灼從裡面出來,一身宇航服飄在了宇宙裡。

  等爆炸結束後,江星灼才再次打開門回來。她根本不正面迎接他的攻擊,甚至故意引導他攻擊,躲來躲去,很有剛剛那些人類圍攻他的感覺,一瞬間他腦子裡冒出了一個一句話:上樑不正下樑歪。

  為了不讓江星灼再逃走,他不得不再消耗大量能量展開一個大型的能量罩,讓江星灼無法逃離這片區域。

  江星灼當然是可以逃離出去的,只要她消耗的能量超過這個能量罩能扛住的範疇就可以了,但是這種消耗大量能量的行為,她現在不會輕易使用。還沒到時候。

  「我看你這次往哪兒逃!」柳閔義獰笑著。

  「柳閔義!」一道聲音,忽然傳入了他的耳中。

  柳閔義動作猛地僵住了。什麼?他剛剛聽到了什麼?

  白羽站在大廈上,拿著喇叭大聲喊:「柳閔義,你生於2026年,你爸叫柳XX,你媽叫張XX,你姐叫……你從小就長得又胖又醜,跟在學校有錢的富二代身後當狗腿子,開始工作後被同事和老闆嫌棄,快四十歲的時候也一無所成,如果不是因為走了好運,撿到了主宰系統,你現在是個什麼東西?柳閔義……」

  出於人類的本能,柳閔義在一瞬間有一種掉馬的慌張感,心跳加速,冷汗直冒,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身份會被知道,而且把他扒得那麼徹底。但隨後這些慌張感消失,只剩下了惱羞成怒的感覺。

  他在得到主宰系統的那一刻起,就不把自己當人類了,拋棄了自己的身份,甚至羞於讓別人知道他的過去,就像那是見不得人的黑歷史一樣。

  結果,就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裡,他真實的身份被猝不及防扒開了,那麼大聲,好像要喊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一樣,讓他惱怒不已。

  因此,他甚至沒有功夫理會江星灼,手上原本要炸江星灼的能量炮,朝著聲音來源處發射了出去。

  巨大的衝擊力好比音速衝來,白羽根本無從閃避,千鈞一髮之際,把他送到這裡的令素再次打開了任意門,從後面伸出手,將他拉扯了進去。門關上的瞬間,他腳下的大廈已經剎那間消失了,只剩下了一個坑在原地。

  人類又發現了可乘之機,在柳閔義轉頭將注意力對向江星灼的時候,白羽又換了個方位,從任意門出來了。

  「柳閔義,你這頭豬,看看你的原型吧,肥頭大耳,雙眼猥瑣……」

  「轟!」

  江星灼將一張黑金色的卡牌扔到了地上,卡牌化作光芒,覆蓋了這片區域,在這個光幕內潛伏著,靜候著發生作用的那一刻。正常情況下,柳閔義是可以發現不對勁的,如果他的腦袋足夠冷靜,渾身上下沒有被過多的亂七八糟的感覺佔據的話。

  「柳閔義,就算你再逃避,再偽裝,也改變不了你骨子裡的卑劣醜惡……」

  「轟!」

  「柳閔義……」

  「轟!」

  「轟!」

  「轟!」

  白羽踩中了柳閔義的死穴,讓他徹底發了狂,找到了消耗他能量的可乘之機,但這種行為無疑是非常危險的,他不可能每一次都能及時逃脫。

  幾次下來,他內臟受損嚴重,最後一次,一條腿都被炸沒了,任意門也險些因為回收不及時被撕碎,受到了損壞,也不知道還能不能使用。

  惱人的蒼蠅終於又一次消失了,柳閔義開始後悔之前為什麼要這麼磨蹭,他原本可以先解決掉這個世界的人類再打江星灼的,大地震、海嘯和火山爆發,都是可以一口氣解決掉人類的辦法,偏偏他因為人類猝不及防對他展開的攻擊,一下子被控制了情緒,以至於升起了還要留著他們的命繼續折磨壓榨能量的想法,才拖到了現在。

  該死的,他被算計了!他這時才反應過來。但都浪費了那麼多在人類身上了,讓他們輕鬆死去,他真的不樂意,所以只能繼續留著,等他把江星灼殺掉再折磨他們。

  柳閔義瞪向看戲的江星灼,「是你!」

  「是我。」江星灼微笑著道。確實是她給了白羽真實之眼,以柳閔義的能量,他是可以不被看穿的,可是誰讓他毫無防備呢?話又說回來,這樣說明,會給那麼多人類力量的主宰很少吧。

  「你以為這樣消耗我的能量,你就可以贏過我嗎?太天真了!」柳閔義打定了主意,不再理會那些蒼蠅一樣煩人的人類,開始專心對付江星灼。

  光幕之下,沒有人知道正在發生什麼,人類心急如焚。

  「主啊,請你永遠與我們同在。」

  「戰勝惡神,留存下來。」

  「……」

  「江贏哪裡去了?」蘇奈忽然注意到,江贏好像消失很久了。

  ……

  江星灼正中一擊,往後滑了很長一段距離才站立住,內臟隱隱作痛,她抬起頭,看到柳閔義呼吸平穩,看起來使出這一擊並不費力。他的血厚程度難以想像,即便已經被消耗掉了那麼多,仍然高於她。

  但她並非沒有後招,江贏應該差不多了。

  「這只是你經歷的第一個世界吧?我第一次見到你這麼膽大的,竟然敢越級挑戰前輩,自找死路。」大概探出了江星灼的深淺,他有些愜意的笑了,也沒急著繼續攻擊了。

  「你有很多個世界,你記不記得,有一個世界,到處都長著水晶樹,五顏六色,從天空看,七彩斑斕,還發著光?」江星灼面無表情地問,眼中似有恨意。

  柳閔義看著她的表情,若有所思,隨即得出答案:「怎麼?那是你的世界嗎?難道你的世界被我毀了嗎?」

  「有沒有?」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怎麼可能會記得一個儲電池的長相?」

  他好像聽到了什麼笑話似的倡狂大笑,面目可憎。原來如此,是來報仇的,可惜啊,這是個傻子,以卵擊石罷了。

  他笑著,卻沒有發現,江星灼也露出了一個微妙的笑容。

  江贏回來了。

  柳閔義的能量罩可以讓人出不去,卻沒有讓人進不來的功能,因為他沒有要求。創造力等級太低,腦子不夠好使,總是創造出耗費能量多,功能卻又單一的東西來。他到底是怎麼通過主宰遊戲系統裡的地獄級測試的?或者說,他們的主宰系統不一樣,柳閔義那個根本不需要測試?

  江星灼想著,江贏已經落在了她的身邊,連同她帶過來的幾個人。

  「主,贏,不辱使命。」

  「做得好。」

  江贏帶過來的是幾個女人,全都骨相絕美,一看就知道絕對是超級大美女,只是此時全部臉色憔悴蒼白,肚子有不同程度的鼓起。

  柳閔義一看到她們幾人,臉色微微變了變,「你們怎麼找到她們的?!」隨即他想到了理,怒道:「除了理,你們連鈴也收買了?!」

  除了理和鈴之外,沒有人知道這些女人被他藏在哪裡,理已經被他殺掉了,沒有人能帶江贏過去,那麼就只剩下鈴了!

  柳閔義:「你以為你可以用她們來威脅我嗎?」

  沒錯,這些女人都是柳閔義的女人,肚子裡懷的都是柳閔義的孩子。這個人連自己的父母都能拋棄,卻仍舊想要子嗣,但他要子嗣,只是為了得到強大又不會背叛他的聽話的下屬,所以也不會多稀罕,死了還可以繼續造。

  江星灼微笑著說:「我自然知道,你不會在意她們和她們肚子裡孩子的命,所以請她們過來,也不是為了拿她們的命威脅你的。」

  柳閔義正想說什麼,忽然臉色變了變,伸手捂住了肚子。

  「你真是粗心大意啊。」江星灼搖了搖頭,他到現在也沒有發現,她在這片土地布下的……逆轉卡。

  給S國的那張是UR複製卡,既然是複製卡,她自然還有一張威力更強的正卡啊。

  正卡趁著柳閔義情緒失控變得遲鈍的時候,偷偷使用了下去,正卡是UR級別的,強大程度超過了惡魔判官筆,也超過了柳閔義給自己造的防護罩,就等著江贏把柳閔義的女人帶來,使其發揮作用呢。

  不過這種對敵手段,多少有些卑鄙,不像是神應該做出來的,所以就不必讓這個世界的人類知道了,以免破壞她的逼格,她純白的神格上,不需要有任何疑點存在。

  只見柳閔義的肚子吹皮球一樣的鼓了起來,臉上的肉肉眼可見的瘦下去了一些。江贏身邊一個已經瘦得像個骷髏,肚子卻大得可怕的女人的肚子肉眼可見的消了下去,她瞪大雙眼,露出難以置信的狂喜。

  她肚子裡的孩子很特殊,是一隻吸血鬼寶寶。人類要孕育吸血鬼的孩子,基本都是要付出生命的代價的,因為孩子會瘋狂吸取母體的能量,而且他們還是無底洞,有多少就會吸多少,吸收得越多,他們出生後就會越強。

  柳閔義給自己換了吸血鬼血統,卻不敢找真正的女性吸血鬼來生育小吸血鬼,所以才找人類女性來生,至於孕婦會被孩子吸成骷髏死掉這件事,他可不在意。

  如今這個孩子,因為逆轉卡轉移到了柳閔義的肚子裡,他感受到了母體充沛的能量,當即像餓死鬼一樣瘋狂的大口的吸收著,被吸收走的,正是柳閔義系統裡的負面能量。

  從內部被吸走能量,遠比從外部要快和簡單,柳閔義臉色大變,當即就想殺死肚子裡的孩子。但吸血鬼寶寶哪有那麼容易就能殺死,他們生命力頑強,還未出生,就已經會奮力反抗,爭取誕生的機會。因此察覺到母體想殺死自己後,他就一邊更快吸收母體的養料,壯大自己,同時奮力掙扎。

  柳閔義痛得站不住了,但為了活下去,只能再使用一大波能量,給自己墮胎。

  吸血鬼寶寶終於死掉了,可孩子的屍體還在肚子裡,這感覺太恐怖了,他又得消耗能量把他處理掉,可被他吸走的能量卻並不會因此就回到他身體裡,因為那是已經被吸血鬼寶寶吸收掉的營養。

  但墮胎的痛還沒褪去,他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他的肚子又鼓起來了。

  逆轉卡轉移男女生育責任,但有些男人他同時讓女性懷孕怎麼辦呢?沒有關係,一個接一個來。

  所以這一次是另一個孕婦肚子裡的,是個獸人寶寶。

  他大概是想要擁有各種種族的孩子,從而讓血脈繁衍下去,在以後可以擁有一大批各種種族的下屬或者族人,成為真正的神。畢竟這種方式,可比他給一個個人類改變種族要消耗的能量少多了。

  這種寶寶自然也不是人類女性承受得起的,否則吸血鬼寶寶的生母也不會如此狂喜,這種孩子在她肚子裡就像是懷了一個魔鬼一樣,不斷吸收她的生機活力,卻怎麼也墮不掉,更不用說懷孕本來也不是她想要的,她是被迫的。

  其他女人,也是被迫的,她們簡直迫不及待想要肚子裡的魔鬼消失掉,爭先恐後,希望下一個就輪到自己。

  獸人寶寶和吸血鬼寶寶一樣,都需要吸食母體能量來確保自己的強大,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父親的基因太過劣質,這寶寶也貪婪至極,暴風吸入母體的能量,沒有絲毫留情,壓根不在乎母親的死活,柳閔義身上的肉,又一次肉眼可見的消瘦下去了一些。

  這種感覺恐怖極了,柳閔義有一種要被吸空的恐怖感,他不得不再次殺死自己的這個後代,但殺了這一個,還有下一個……

  要怪只能怪他太貪心,孩子太多了。

  江星灼教育江贏:「看到了嗎?以彼之矛,攻彼之盾。事半功倍。」

  江贏崇拜地看著江星灼:「是。」

  等到他終於有空創造出更強的防護罩來抵禦逆轉磁場的時候,他身上的能量已經跟江星灼持平了。

  江星灼臉色一正,微笑收斂起來,「接下來,就是真正的戰鬥了。贏。」

  江贏立即帶著那幾個女人,退到了最角落裡去,給他們騰出戰場。她笑容滿面,沒有絲毫擔心,她的造物主是天底下最聰明的女人,柳閔義這種蠢貨,比她血厚那麼多的時候,都拿她沒辦法,如今被拉到了同一水平線,下場只有一個。

  畢竟不說江星灼比他聰明多了,這個世界還在源源不斷給她送來信仰之力啊。

  神光凝成的光劍被握住,劍影劈開了光幕,才剛剛適應了這灼目光芒的人們,看到從內部劈出來的劍影,心臟漏了一拍,呼吸都停止了。

  他們預感到,終於要結束了。

  最後的一擊,光幕和地面一起炸開了,就像是化作了海浪,以光幕之中為圓心,衝向四面八方,殘垣廢墟、樹木全都在剎那間湮滅,連小全知之眼都隔空受到了波及,畫面一下子消失,變回了卡牌。

  蘇奈連忙撿起卡牌,卻見上面一道裂開。

  「這……」

  「快,衛星監控!」

  那個國家的衛星好像也受到了波及,他們搗鼓了近二十分鐘,才終於恢復正常,當畫面在他們眼中出現時,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氣。

  那個國家原本就已經滅亡了,成了荒涼的面積廣闊的一片廢墟,但樓房之類的城市產物,還是能夠看出它曾經欣欣向榮,是一個存在過的文明。

  然而此時,這片文明全部消失了,樓房消失了,樹木也消失了,曾經生活著近億人口的國家,成了一個什麼也沒有留下的坑。

  這……就是神的力量嗎?

  他們有理由相信,神手下留情,極克制了,否則變成坑的,恐怕不止是這裡而已。

  「主……是主!」他們的眼睛在螢幕上用力尋找,看到了坑的圓心,那小小的一點,哪怕他們還沒看清模樣,可聖潔朦朧的神光,是他們熟悉的神才有的!等鏡頭拉得更近,果不其然是她,而她的腳邊躺著的,正是那個試圖毀滅他們的那個兇手!

  「贏了?」

  「贏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人們跳起來,歡呼,尖叫,激動到哭泣,世紀之戰落下帷幕,他們在神的保護下,榮獲新生。

  江星灼彎下腰,伸手在柳閔義身上探尋了一遍,隨後用力一抓,扯住了他的靈魂。

  柳閔義驚恐不已,掙扎求饒:「你放過我吧,我求求你了,我給你做牛做馬行不行?」

  江星灼:「你毀滅的世界裡,有沒有一個到處都長著水晶樹,五顏六色,從天空看,七彩斑斕,還發著光的世界?」

  柳閔義當即搖頭:「沒有,沒有,我發誓真的沒有!」

  然而江星灼一看便知,他只是怕被她殺死。她微笑了一下,眼中沒有溫度。

  江星灼使用言靈卡。

  「灰飛煙滅吧,柳閔義。」

  「啊――」

  柳閔義的靈魂,灰飛煙滅了。留他一命,他還會繼續從被他壓榨著的世界持續吸收能量,遲早養虎為患。

  地上落下了一個東西,江星灼彎腰撿起。

  這是柳閔義的主宰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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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licaceae 發表於 2021-10-17 05:57 PM

053 第一個世界結束

  這個主宰遊戲系統,做成了戒指的模樣,還鑲嵌著一粒紅寶石一樣的東西,是這個主宰遊戲系統的實體模樣吧。江星灼不知道自己的主宰系統的實體模樣,因為沒有從靈魂裡拿出來過。

  江星灼摸了一下戒指上的紅色寶石,眼前出現了一個資料面板。

  主宰:柳閔義

  等級:Lv5(滿級9)

  能量點數:……(能量過於龐大,計算中)

  創造力等級:Lv2(滿級9)

  從者:……(數字過大,計算中)

  江星灼又打開了自己的資料面板。

  主宰:江星灼

  等級:Lv5(滿級9,不可思議!你的升級速度極快,是主宰遊戲玩家中的翹楚!)

  能量點數:……(能量過於龐大,計算中)

  創造力等級:Lv5(滿級9,令人震驚!你已經擁有呼風喚雨倒轉星河的實力,是實至名歸的創世主)

  從者:7383746209……(神乎其神!從者人數多,且品質極高,你製作的惡夢非常出色,請繼續努力!)

  江星灼微微挑動眉梢,柳閔義的各項資料看起來都很普通,估計只有能量點數和從者數量遠高於她,但是從者那一排,她估計計算出來後,主宰系統會評價:從者人數龐大,但品質極低,請繼續努力。

  原來如此,難怪對付柳閔義比她想像中要簡單,恐怕主宰的強大與否,不是只看能量和從者有多少的,創造力等級看著沒什麼用處,但其實影響巨大。不知道哪位神製造出來的主宰遊戲,既然是遊戲,是為了讓人玩的,一定要創造東西,動起來,否則怎麼擔得起「創世主」三個字?

  把能量囤在那裡,就好比錢一動不動地存在一個連利息都沒有的銀行,只會一直貶值,不知不覺中流失掉潛藏的價值,柳閔義以為自己的血不斷在增厚,其實內裡已經有所流失,樓房並不堅固,所以才很快就被推倒了。

  可見只是把能量囤在那裡就可以的話,就是倉鼠,而不是主宰了。

  很快,柳閔義的主宰遊戲系統似乎察覺到了宿主的死亡,所有資料都清空了,一個透明的三棱柱出現在了她的面前,旋轉著,中心閃爍著一團光芒,應該就是系統核心了。

  【歡迎使用主宰遊戲系統2.0版本,檢測到前玩家柳閔義已經死亡,新玩家為……為……無法認證新玩家身份,請玩家解除身上阻礙綁定功能的物件。】

  2.0版本?她的主宰遊戲系統好像是1.0版本。原來如此,所以她需要經過地獄級測試才能擁有主宰系統,柳閔義這種傢伙一看就不可能通過這種測試,那就只有一個可能性,這個版本的主宰系統並不需要經過測試才能擁有。

  【檢測到非法主宰遊戲系統試圖綁定玩家,已自動為玩家遮罩個人資訊。】江星灼的系統三棱柱出現了。

  江星灼愣了一下,【非法主宰遊戲系統是什麼意思?】

  三棱柱:【非由創世神創造的主宰系統,均為非法。】

  所以不是版本的區別,而是創造者都不同是嗎?

  【不是創世神創造的,那這個2.0版本是誰創造的?】

  三棱柱:【系統無法回答玩家這個問題。】

  江星灼:【擁有這種非法組織系統的玩家有多少個?】

  三棱柱:【系統無法回答玩家這個問題。】

  這個系統,就像人類的電腦一樣,並不是很智慧,很多問題都無法解答。不過江星灼已經習慣了自己摸索答案了。

  江星灼:【有多少個玩家擁有這個合法的主宰遊戲系統?】

  三棱柱:【此主宰遊戲系統為1.0版本,並未開通玩家連線對戰模式。】

  這個回答江星灼剛拿到這個系統的時候就聽過了,模棱兩可,但是那時她認為應該是有其他玩家存在,現在再聽,她不禁產生一個懷疑:確實有其他玩家存在,但是擁有合法版本的,會不會只有她一個?合法版本的系統,需要經過那地獄級的測試才能擁有,非法的則是柳閔義這種垃圾也能隨便擁有的。

  江星灼:【創世神創造主宰遊戲系統的目的是什麼?】

  三棱柱:【系統無法回答玩家這個問題。】

  江星灼收起了資料面板和三棱柱,同時創造出了一張封印卡牌,將這個柳閔義的系統塞了進去。原本的空白卡牌裡,神秘的花紋和字跡纏住了一枚紅寶石戒指。

  ……

  那消失的神殿,再一次出現在了天空,光芒萬丈,神光熠熠,連太陽都不如它耀眼奪目,這光芒撒在身上,叫人有一種心靈都受到了洗滌的感覺。

  人們瘋狂歡呼、尖叫、流淚,陌生人之間也用力擁抱,用以發洩內心裝不下的喜悅。

  這一天,這個世界重獲新生。試圖毀滅他們的魔鬼已經被真神殺死,而真神將永遠與他們同在。

  原本在戰場中的戰士們在最後的大爆炸出現前,就已經被江星灼轉移到了別處,他們身上的傷都得到了修復,死去的戰士也因為江星灼贈予的聚靈丹而留在人世,將持續到百歲的時候,才會消散。

  他們的親人原本已經做好了失去他們的心理準備,懷著悲痛又自豪的心理等待著死訊的傳來,哪想到居然一個都沒有死,當即驚喜得無以復加,感動得淚流滿面,主是如此仁愛,而這樣的真神,將永遠與他們同在!

  國會大樓內,饒是蘇奈這樣性格的人,也與其他戰略專家互相擁抱賀喜,面上罕見的露出了笑容。

  終於,長達二十年的惡夢結束了,人類的命運,再次掌握在自己手上了。

  ……

  神殿中,江星灼見到了鈴。

  是江贏送那幾個女人回去的時候,順便把她帶來的。

  她渾身顫抖,跪坐在地上,害怕得不行,因為她終於知道理是怎麼死的。

  江星灼坐在神座上,美麗又高貴,悲憫又冷漠,看起來就像真正的審判世人的神明一般,她來不及為理抱不平,在看到她的瞬間,就恍惚以為見到了真正的神,因此只剩下恐懼。

  自己幫助柳閔義做了那麼多事,也會被判死刑嗎?

  其實這是江星灼的另一張卡牌的功能,披著黑斗篷裝神秘時,用克蘇魯光環很合適,但是露出真身,並且立場從混沌中立變成混沌偏善時,再用克蘇魯光環就不是很搭了,所以她另外創了一張「光明神光環」卡牌,使用這張卡牌,所有見到她的人,都會覺得她身上發著神光,具有審判世人的天職,覺得神就該是這個樣子的。

  「你的同伴,理,協同柳閔義,毀滅了多少個世界,殺死了多少人,你知道嗎?」江星灼緩緩道:「她沒有將功折罪的資格。」

  從理出現在這個世界的瞬間,就已經被看穿了一切,一個為了一己之私,背叛了自己世界,並且協助柳閔義毀滅了自己世界的人,跟賣國求榮的漢奸有什麼區別呢?更別說,他們毀滅的世界裡,也許還有江星灼的世界,因此她怎麼可能會讓這種人活下來呢?

  讓她這麼乾脆的死,都是看在她給她們做了臥底,也算將功折罪了一點點的份上了。

  鈴抖得更厲害了。

  「但你有。」江星灼微笑著說。

  鈴怔住,隨即驚喜地抬頭。

  「你任職的年限不久,到現在還沒有任何一個世界毀滅,還可以挽回。」

  ……

  這一天夜裡,狂信徒們在日常祈禱的時候,受到主的召喚。

  他們一開始還以為是錯覺,等發現真的是主在召喚他們的時候,眼淚當場都掉下來了。天啊,主在召喚他們!

  他們立即趕去了神殿,朝見江星灼。

  「主!」他們深情的呼喚,一雙雙眼睛崇敬戀慕地望著她。

  江星灼:「我的信徒們,你們的世界已經從災難中解脫,但還有其他被這個偽神折磨的世界,仍然籠罩在陰影之中,我要你們去幫助他們。」

  「是!」他們絲毫也不覺得麻煩,只覺得江星灼給他們任務,是他們至高無上的榮耀,是認可了他們的身份。

  被柳閔義折磨的那些世界,並不能因為主宰系統被她沒收而成為她的世界,這不符合主宰系統規則。但她親自去的話太麻煩了,也沒有必要,這些狂信徒,忠心耿耿,滿腦子只有她,把他們放在哪裡,他們都會想方設法傳教,讓所有人信仰她,為此有必要的時候,恐怕一些卑鄙的手段也會使出來。

  更何況她還安排了鈴和江贏去做戲配合,所以那些世界被拯救的同時,也會成為她的發電廠,為她源源不斷提供電力。

  信徒的正確用法,不就是這樣的嗎?

  於是,這一天,無數的人類命運發生了改變。

  ……

  這是一個因為無解的病毒而喪屍橫行的世界,人類被逼得建起了數道高牆,成為安全區。

  「又失效了……」

  「程式逆轉又失敗了……為什麼……」

  「算了吧,博士,這個世界沒救了,我們沒救了……」

  被稱為「人類希望」的希爾特博士堅持了三十年後,眼中的光芒終於也徹底黯淡下來了。他頹廢地坐在地上,默然不語。

  他們已經被折磨三十年了,道具是「喪屍病毒」,折磨方式是讓他們研發出解毒藥,人類獲得希望,等他們開心一段日子,讓病毒變異,解毒藥失效,然後折磨一段時間後,再讓這些科學家研發出解藥,等人類開心一段時間,再讓病毒變異……

  和屠宰場一樣,柳閔義初次到這個世界搞小動作的時候,就幻化成了這個「喪屍病毒」,人類恐懼喪屍病毒,就是在恐懼他,因此整個世界都淪為他的發電廠。然後就可以交給理和鈴來操作,他在神塔裡坐享其成就可以。

  一次又一次災難降臨、希望出現、再希望破滅……折磨著這個世界的人類,壓榨著他們的恐懼和絕望。

  現在,喪屍圍城,可解毒劑的再次失敗,讓戰士們也已經失去了鬥志,民眾更是已經麻木極了,呆愣愣地等著死亡的到來。

  城門終於被破開了,喪屍大軍裹挾著恐怖的腥臭潮水般湧入,在一雙雙人類絕望麻木的視線中,忽然,一道火光在黑暗中炸開了,隨即是驟然凝結起來的巨大冰牆,冰牆變成了一道新的門,將喪屍大軍攔在了外面。

  這個世界的人類呆住了。他們的視線中,倒映出幾個披著紅色斗篷的身影,他們憑空出現,身上攜帶著光,且光芒強勁,絕不會被風撲滅。

  ……

  這是一個被詛咒紙條變成恐怖故事的世界。

  有一天無數的紙片從天而降,一開始沒有人當做一回事,直到有一天,有人在這紙條上寫下詛咒的話,有人因此死亡了。恐怖序幕就此拉開,人們瘋狂爭搶紙條,忌憚每一個人,也生怕與別人結仇,日子過得戰戰兢兢,但死亡仍然無時無刻不在全世界發生。

  詛咒紙條每一個月都會從天上飄下來一次,所有人都對它恐懼不已,卻又不得不爭搶它。

  這一天,又是詛咒紙條出現的時間。原本在柳閔義被江星灼殺死後,這些詛咒紙條已經不會出現了,因為鈴沒有必要再操縱這個工具壓榨他們的情緒。但現在她不是已經成了江星灼的打工人了嗎?人類要在痛苦中才能產生信仰,因此他們還需要再痛苦痛苦。

  人們麻木地站在路上,仰頭看著天空,機械的等待著紙條的降落,有很多人撿紙條,已經不再是為了詛咒他人,而是為了詛咒自己,一天天活在這種恐怖裡,實在是受不了了,不如死了算了。

  那神秘的紙條,紛紛揚揚的落下來了,但還未落到地面,一大片火光在天空炸了開,那些紙條水火不侵,無法被撕毀,然而這一次,在那璀璨的火光中,紙條紛紛化作了灰燼。

  披著紅色斗篷的男女,從天而降,映入了這個世界的人類眼中。

  ……

  ……

  在向琴等信徒去其他世界傳教順便拯救人類的時候,他們原來的世界也逐漸走上了正軌。

  法律和秩序都已經恢復,一座座教堂也被建立起來,基本家家戶戶每個人家裡都有一件紅色的兜帽斗篷,在每日去教堂祈禱時披上,神殿降臨的那一天被定為「神降日」,全球每年都會聯合舉辦一次盛大祭典,在這一天,已經消失在天空的神殿會再次降臨。

  S國內的戰爭隨著男性國民的投降,落下了帷幕,重新制定了法律,建立了秩序,成為了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女性掌控政權的國家。

  第一任掌權人是抽中了逆轉卡的姐姐,愛麗兒。她的妹妹麗莎,成為了軍部的首領,她握著上古神劍,穿著守護之甲,成為了這個國家的守護騎士。

  這個國家秩序建立起來沒多久,哪怕並沒有特意想要搞旅遊業,在各國與她們開始進行外交,各大航空公司恢復前往S國的航線後,立即有無數人湧入了這個國家。大部分都是女性,還有一部分男性情侶的到來,基本都是為了到這片土地上逆轉生育功能的,因此基本等男方在這裡生下孩子後,他們才能離開。

  這帶動了這個國家的經濟,使得它很快恢復了生機。

  S國之後,其他混亂國的戰爭也接連有了結果。

  但即便信仰同一位神明,人類之間的戰爭也不會停止的。卡牌成了如今各國爭搶的戰略資源。

  江星灼已經離開,但她留下了神殿,神殿內有卡池,每年大祭典,神殿降臨人間,虔誠的信徒或許會在卡池內誕生出卡牌,獲得抽卡機會。這刺激著人類的信仰,也刺激著人類的各種負面情緒。

  而這些,都一一化作江星灼的養料。

  蘇奈坐在小全知之眼前觀望世界,而不久前,各國政府聯合控訴,要求Z國封印這張卡牌,認為Z國會依靠這種卡牌窺視他們的國家機密,侵犯他們……而更早前,他們還要求封印惡魔判官筆……所謂的封印的意思,就是交出卡牌,把它鎖到聯合國內的一個保險櫃內。簡直好笑。

  沒關係,等再過兩年,他們會成為最強大的國家,這些聲音就都會消失了。

  蘇奈有時候會困惑,為什麼江星灼不把卡牌回收,屠宰場消失了,偽神消失了,人類不需要持有卡牌了,將卡牌回收,人類回到最初的狀態,無疑是最佳的,如果是為了S國,那把逆轉卡留下就好了,或者把卡池,不要再新增其他卡牌了。

  但事實不是這樣子的,所有卡牌都被留下了,卡牌一年也會新增好幾張,各國政府都因此提心吊膽,貪婪的人類更是垂涎欲滴。

  有時候他恍惚間,仍會產生疑惑,神這樣做的用意是什麼?

  這個世界上,大概只有白羽能夠與他探討這個問題。

  於是他起身去了監獄。

  白羽正在監獄裡服刑,即便他是利用犯罪分子殺害惡人,但計畫過程中仍舊讓無辜者受到了傷害,他嚴重觸犯了法律,本該是死刑的,但由於時代背景的特殊性,他在救神行動中的優秀表現,以及他的那雙真實之眼,讓他成為了國家最重要的財產和戰略資源之一,所以被判處了無期徒刑。

  蘇奈到的時候,白羽正領著其他犯人在禮堂裡禱告,那安靜莊嚴的場景,叫他愣了愣。但他已經習慣了,或者說這個世界的人類都已經習慣了,這種時刻向來是嚴肅的,沒有人會輕易打擾他人的禱告,因為你永遠也不知道,他們的神是否正在聆聽,會不會突然降臨,就像幾年前那樣。

  蘇奈安靜等了二十分鐘,禱告結束,白羽脫下身上的紅斗篷,交給了負責照顧他的獄警,走了過來。他被偽神炸掉的腿,也在戰爭結束後獲得了神仁慈的神光的照耀,恢復了。

  「找我?」

  「嗯。」

  白羽和蘇奈,很多人以為他們是雙生子,因為一個可以看到過去,一個可以看到未來。他們身上確實也有很相近的氣質。但不知不覺中,這種相似的氣質漸漸不是那麼相似了。

  白羽聽了蘇奈的話,微笑著說:「神這麼做,自有祂的用意,每一張卡牌都是饋贈,懷著感恩的心接受就是了。」

  蘇奈怔了怔,盯著他看,誰想得到呢?曾經口口聲聲這個世界上沒有神的人,如今居然也是一個虔誠的信徒了。

  「況且,祂不是普通的神明,祂會與我們同在,但給我們卡牌,是為了讓我們有自保之力,讓我們可以掌握自己的命運。」白羽又說。像這種宇宙中誕生的強大又美麗的生靈,沒有必要算計人類,真正的算計,應該是像那個噁心的偽神一樣。

  蘇奈:「……」

  白羽的那雙眼睛,看到了太多污濁的真實,反而越發覺得江星灼的無暇和神聖,正是人類最渴望的美好,以至於他的思維,已經和那些信徒同化了,他無論江星灼做什麼,他們都有一套奇特的思維方式來解讀,他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質疑神的存在的白羽了。

  蘇奈很無語,但他看著白羽平靜的面孔,平靜的雙眼,不由得又有些羨慕起來。

  就像所有信徒一樣,因為把靈魂交付給了江星灼,白羽的內心已經徹底平靜了下來,不再做噩夢,也不再怨恨,不再遷怒任何人,甚至感覺到了幸福。

  真好啊。不過,他感覺也很不錯,最近都睡得很好。卡牌的存在,讓他困惑,但主的存在,確實讓人潛意識裡感到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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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licaceae 發表於 2021-10-17 05:58 PM

054 冰山一角

  江星灼打開遊戲面板,遊戲面板上可選擇的遊戲世界,原本好幾個已經快要毀滅的世界重新恢復了生機,代表著快要毀滅的「*」標誌已經沒了。她也感覺到源源不斷的能量從這些世界朝她湧來,讓她每一秒都比前一秒更加強大。

  向琴他們做得很好。

  但,也有幾個並不屬於柳閔義的世界從面板上消失了,它們已經被毀滅了。

  時間不等人,還有很多世界需要天降的神明來拯救,不過她已經不必親自出手,像之前那個世界一樣,一步步仔細策劃,一步步打開棋局了,因為她有一個世界的信徒可以差遣,其中聰明人也有那麼多,這種小事可以交給他們來進行就可以了。

  為什麼在那個世界留下卡池,一是為了刺激他們,提醒他們她的存在,讓貪婪和信仰的情緒永遠存在。二是為了讓他們擁有足夠的力量,好供她差遣嘛。

  她給向琴他們留下了一張穿梭時空卡,讓他們能夠在她指定的世界內穿行,進行傳教順便拯救世界。這張卡牌在神教如今的守教大祭司向弦手上。

  她可以隨時給這張穿梭時空卡增加新的可通往世界的通道,有些世界的問題要解決可能有些困難,但是這又有什麼關係呢?有一個世界的智慧、科技和神力可以想辦法解決。

  但同時,她得找到這些世界的控制者,就像理和鈴,其他快要毀滅的世界裡,也許也有這樣的監控者存在,如果她不把主宰殺掉,那向琴他們過去傳教兼拯救世界的行為,就是找死了。

  所以兩邊要同時進行。

  她不知道是哪個主宰玩家毀滅了她的世界,既然如此,那就全殺光吧。反正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不過,她要怎麼知道,那些非法主宰玩家藏在哪裡呢?

  她召喚出三棱柱。

  「可以搜索非法主宰系統的所在方位嗎?」

  三棱柱:「啟動搜索功能中……搜索功能已啟動,搜索指令:非法主宰系統。」

  沒一會兒,有幾個世界發起了紅光。

  三棱柱:「搜索已完成。」

  江星灼:「搜索分別已經被他們控制的世界。」

  紅點又分別變成其他的顏色,那些即將被毀滅的世界變成了和它們一樣的顏色。這樣一來,主宰在哪裡,而已經被他佔有的世界又有哪些,就十分清晰了。

  江星灼選擇了即將前往的世界,這個世界的主宰掌控的那些世界,會最先毀滅。

  出發前,她給向弦發了一道神諭,讓他們安排人過去那些世界傳教。

  向弦收到神諭,立刻便召集了世界各地還閑著的信徒,從中挑選合適的人選,可不是隨便挑選的,主的命令是幫助他們,但他們肯定不可能白白幫助他人的,神的仁愛,必須讓所有人類都知道。這樣一來,就要從多方面考慮了。

  被選中者無不滿心喜悅,為能夠被他們的主賦予使命自豪不已。

  事情很順利,江星灼準備出發了。

  三棱柱:「主宰江星灼,你將前往的世界為S級,對主宰玩家具有極大威脅性,請謹慎遊戲。」

  對主宰玩傢俱有極大威脅性?那得是很厲害的世界了啊。

  江星灼:「確定進入該世界。」

  三棱柱旋轉著,變大,變形,變成了三角形的透明的門,門緩緩打開,露出那片濃稠的黑暗,散發著不詳的危險的氣息,像是在警告著遊戲玩家什麼一般。

  就像第一次,這一次江星灼也微笑著無畏的,走進了這片黑暗之中。

  江星灼的肉體已經在原來的世界死去,第一世界她使用的是主宰遊戲系統自動匹配給她的身體,這一次江星灼仍然等著系統自動給她匹配一個。

  她如今能量充足,可以使用能量為自己創造一個新的身體,但江星灼沒有這樣做。

  她剛剛已經消耗了很多能量,創造了一張UR級別的遮罩卡。這不是普通的遮罩卡,從上個世界可知,主宰和主宰呆在一個世界的時候,主宰會感知到對方的存在,這對她不利,她還是個新玩家,而且是想當黃雀的獵手,自然不能讓對方知道她身上也有主宰系統,是他的競爭對手。

  暗地裡潛伏,確定獵物,把獵物瞭解透徹,再伺機而動,是想要越級挑戰的聰明人應該做的事。

  因此這張牌,遮罩的是她的靈魂的特殊性。既然要避免被敵人發現,自然就沒必要創造身體,又不知道將會進入的是個什麼樣的世界,有什麼種族的生物,當個「本地人」是最妥善的。

  於是,一陣天旋地轉後,江星灼再次感覺到了身體的沉重。

  ……

  另一邊,永生之域。

  一座巨大的塔內,因為一盞燈的熄滅,發出了一陣巨大的嘈雜聲。各種各樣的語言混雜,歡呼和憤怒交織。

  初來乍到的惡魔,和他的魔鬼朋友站在門口,困惑不已。

  魔鬼朋友亢奮地探頭看了看,高興地對惡魔說:「我贏了!哈哈!今天晚上我請你吃飯!阿萊餐館的靈魂特別美味,據說都是從各個世界網羅來的,各個都很高品質!」

  「這是……?」

  「哦,我忘了,你才升級到進入永域的資格。」朋友心情很好,熱情地解釋道:「這是詭笑塔,是賭場,隨機從各個人類世界挑選一人,給他們一個主宰系統,我們可以押注,看誰會先死,誰會是最終贏家。剛剛死了一個!我押中了哈哈哈……」

  主宰系統?

  惡魔心臟一跳,臉上下意識咧笑的表情微微僵住,主宰系統?他撿到後又被那個女人贏走的寶貝,原來在這裡只是一個個玩具嗎?那他豈不是也差點兒成為了他們的玩具?不對,他又沒有通過那個測試,根本沒有真正成為那個系統的主人過。

  所以,那個女人現在是玩具?

  惡魔擠進塔內,這座塔中間是空心的,一道光柱在其中,好幾張人類的面孔排列在上面,邊上還有他們的各項資料,其中有一排很長的正在增長的數字。

  正是被選中的玩具。

  各種各樣的種族聚集在一起,在各個樓層內進行下注,所在樓層越高的生物,級別越高,像惡魔這種低級別的生物,此時就只能在第一層。

  惡魔飛快尋找江星灼那張臉,如果要押注,那肯定押她,這女人通過了那個可怕的測試,從他手上成功奪走的主宰系統,很聰明,而且靈魂是很特殊的純白色,他永遠記得自己被排出主宰系統空間時她的表情,並且感到不寒而慄。

  然而他把序列看了好幾遍,也沒有看到那張臉。

  難道她已經死了嗎?……好像也不是沒可能,這些人既然都擁有主宰系統,一定都是通過了那種測試的聰明人。

  「你要下注嗎?那你可以去那邊看看,可以看到被選中的玩具在他們世界的表現,後面只能看到他們的資料了。但是資料不准,有時候能量特別多的人會突然被殺。剛剛死的那個能量儲存量排行在第三呢,還不是被殺掉了,應該是被某個世界的原住民殺掉的,因為其他玩具的能量沒有大幅度減少,要戰鬥的話肯定會大量消耗的。這樣一來,新的持有者肯定很厲害,等下我一定要買他贏!」

  「哦……」惡魔點點頭,準備去看看。忽然,他抬起頭看向頂層,隨後立即被朋友拉了一把。

  「那是……」

  「上面都是神,你不要亂看,小心小命。」

  「神也玩這種遊戲?」惡魔小聲問。

  魔鬼紅色的雙眼露出意味不明的神色,一臉的諱莫如深,沒有回答。

  賭徒們眼巴巴的等著新的主宰遊戲持有者出現,認為新的種子選手出現了,等啊等,沒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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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licaceae 發表於 2021-10-17 05:59 PM

055 卡牌盲盒

  江星灼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浴缸裡,浴缸一片血紅,手腕上一個大大的傷口,這具身體是割腕死的。

  於此同時,她一瞬間感覺到了一種危險感,讓她頭皮微微繃緊,起身的動作一下子停滯住了。

  她感覺到了,這個世界裡藏著一隻龐然大物,危險、強大,絕非人類。

  不是主宰玩家能帶來的感覺。

  這就是三棱柱說的,這個世界對主宰玩家有巨大威脅的原因嗎?

  她召喚出三棱柱。

  江星灼:【這個世界裡藏著什麼?】

  三棱柱:【請玩家自行摸索。】

  江星灼起身從血水裡出來,用復原丹修復了手腕上的傷口,沖乾淨身體,穿上浴袍出去。

  這是一個頗為豪華的複式公寓,從窗外看,地段落在CBD商業圈內,價格不會便宜,書房書桌上放著一封遺書,通過遺書可以看出,原主是為情自殺的。

  再翻出日記本快速翻閱一遍,江星灼便清楚是怎麼一回事了。

  原主叫江綿,是一個服裝網店店主,用心經營了十年,店鋪小有名氣,生意很好。她有一個男朋友叫明月朗,是個男愛豆,兩人是高中同學,從那時就在交往,後來江綿賺錢助他實現愛豆夢,兩年前終於成功通過一檔選秀節目C位出道,如今已經是個粉絲三千萬的流量小生。

  然而,就在昨天,明月朗也和娛樂圈眾多男星一樣,拜倒在了秦攬月的石榴裙下,前腳剛和江綿提出分手,後腳就在社交平臺上大肆向秦攬月示愛,說什麼「我註定被你擁有」這樣的話。

  江綿和明月朗地下戀近十年,她怕對他的星途有影響,向來小心翼翼,然而這人卻轉頭當著公眾的面對另一個女人示愛,江綿崩潰之下一時想不開,才做了傻事。

  江星灼用指紋打開江綿的手機,打開社交APP,果然看到熱搜上#明月朗告白秦攬月#後面一個鮮紅的「爆」字。

  不用點開都知道,此時網上是怎麼一片腥風血雨,江星灼對江綿和明月朗之間的恩怨並不在乎,她比較在乎的是秦攬月。

  秦攬月是個被全網黑的女明星,並沒有任何作品,她從選秀節目開始在公眾面前露面,長得非常漂亮,但是公主脾氣,矯情做作,觀眾緣不佳,實力也沒有,全程在劃水,但因為背後有大佬捧,所以順利出道。

  出道後,她也仍然沒有拍戲唱歌認真搞舞臺,她光幹一件事,就是和當紅的男星傳緋聞、搞曖昧,無論是老幹部、高嶺之花還是酷boy,通通都會被她從枝頭折下,讓無數粉絲氣到爆炸。其他人的粉絲也別光看熱鬧,因為下一個搞不好就輪到你家,粉CP的更要小心,秦攬月拆散的CP也不是一對兩對了,因此所有追星女孩都對她如臨大敵,憎惡不已,恨不得能買凶把她暗殺掉。

  江星灼不是沒有見過美人,但正常情況下,只要是個正常人類,都很難做到秦攬月這種地步,而且她這種行為,看起來可太像是在故意為之的,為了得到負面能量。

  她可能就是她要找的藏在這個世界裡的那個主宰玩家。

  這可真是冤家路窄了。

  不過,比起上一個使用屠宰場的主宰,這一個的手段顯然弱太多了,親身上陣製造嫉妒等負面情緒,男星粉絲看似千千萬萬,可這個世界上不追星的人比追星的人多,也不是人人都上網,她還要去迷住那些男人,可謂吃力不討好。

  但是她已經擁有好幾個快要毀滅的世界了,而且離開後還在持續壓榨負面能量,可見她的手段應該不止於此,在這個世界會使用這種低級手段,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她也在忌憚這個世界裡藏著的神秘又強大的生靈。

  也就是說,即便是秦攬月這樣的老玩家,也敵不過他。

  唔……如果這個世界有這麼具有威脅的東西存在,她為什麼不離開呢?有那麼多的人類世界可以挑選,她留在這裡冒險收集能量的意義是什麼?

  江星灼摸著下巴思考,看來她也得更加謹慎小心點才行,不能像上個世界那樣高調了,要不然她搞不好就要面對兩個敵人了。

  總之先開始收集能量吧,變強之路永不能停,擁有絕對的力量,她才能永遠不會被踩在腳下,能永遠守護住自己想要守護的東西。但是該從哪裡開始呢?

  這時手機響起來。

  「喂,綿綿姐,不是說今晚店鋪上新你親自來嗎?過時間了,怎麼沒有動靜啊?是出什麼事了嗎?」

  江星灼眨了眨眼睛,露出微笑。

  原主打拼了十年,手下一個工廠數十名員工,比不上資本家,但也算是個事業有成的小老闆了,很多事自然不用她做,店鋪上新這種事,她更不可能親自去幹了。

  江星灼打開電腦,重新開了一個新店,店名:命運卡牌店。抽取你的命運卡牌,你將有機會改變無望的人生,勇敢的人會受到命運的眷顧,這是悲憫的神賜予的機會。

  出售品:卡牌盲盒。

  售價:普通級一組300萬(能抽出最高級卡牌為SR級)、中級一組500萬(能抽出最高級卡牌為SSR級)、高級一組1000萬(能抽出最高級卡牌為UR級)

  這個世界的人均收入比上個世界要低,且法律得到了維護,秩序也沒有遭到破壞,錢不像上個世界那樣好獲得,因此只能把級別劃分一下了。

  ……

  梁傑行屍走肉般的走進社區,正是下午時間,社區內有很多正在帶小孩玩耍的大人,他們看到他,說笑聲便停了下來,面上都是憐憫。

  等梁傑走過去,他們才重新交談起來。

  「太可憐了。」

  「那種惡魔,就該全都死刑,就因為還未成年,受到的懲罰就可以那麼少,簡直無語了。」

  「是啊。」

  「但又能怎麼辦呢?怎麼會遇到這種事,太倒楣了……」

  「……」

  細細碎碎的聲音傳入梁傑的耳中,他的拳頭緊攥,卻又痛苦無力。他走進家門,牆上還掛著與妻子的結婚照,這個溫馨的家,如今卻已經一片冰冷。

  他坐在沙發上,痛苦地抱著頭,發出滿含恨意的哭聲。

  他想,早知道沒有一個會被判死刑,他何必追究法律責任,他應該,應該想辦法雇人把他們殺掉,可現在,他連想雇人把他們殺掉都不行了,進了監獄,何嘗不是另外一種保護?!

  梁傑有一個妻子,是大學同學,兩人非常恩愛,妻子是高中老師,相貌秀美,性情溫和,從來不與任何人發生衝突,而且很善良,定期去福利院做義工,照顧老人小朋友。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好人,卻在歸家途中被四個未成年男生拖走,進行滅絕人性的侮辱輪奸後還被殺害了,而那個時候,妻子已經懷孕三個月,肚子裡剛剛成型的胎兒都被挖了出來。

  這樣四個魔鬼,就因為是未成年人,最高也只被判了十五年。出來後才三十歲出頭,還有大好的日子在後頭。

  憑什麼?!而更讓人痛苦的是,因為明月朗向秦攬月告白的事,沒有幾個人關注這個判決結果。就好像命運在嘲笑他,說他們是無足輕重沒人在意的小螺絲,死了就是死了。

  他那麼深愛的寶貝,死了就是死了嗎?

  「叮咚。」手機響起。

  他麻木地看了一眼,發現是購物APP裡某店鋪發來的新品上架提醒。他原本只是瞄一眼,沒有打算理會,然而就是這一眼,他像是被什麼魔力吸住了一樣,就沒有辦法移開了。

  發資訊來的是一家他從未關注過的店鋪,命運卡牌店?盲盒?

  盲盒一直在年輕人群體中很受歡迎,網上和現實裡都有很多賣盲盒的店,但是這些店的受眾不包括梁傑,更何況是現在?

  他到底為什麼要點進這個店鋪?

  他看了下店鋪裡唯一的一個商品連結,差點兒以為自己看錯了。

  一組……兩個0,沒錯,三百萬?

  饒是梁傑此時,都忍不住扯了扯嘴角。他點擊客服,發送資訊。

  【你們店的標價搞錯了。】

  他娶了那麼善良的妻子,本質上也是個善良的人,這種痛苦的時候,都沒有選擇視而不見,而是提醒客服。

  標價標成這樣,就算有客人也會瞄一眼就走人的,怎麼可能會有生意呢?

  客服很快回復:【沒有標錯呢。要購買一組嗎,朋友?】

  朋友?這客服是不是沒有經過培訓?

  【標錯了,你標成一組300萬了。】誰家盲盒賣這麼貴?而且卡牌盲盒,裡面裝的是卡牌啊,你都告訴人家盲盒裡的什麼了,難不成要玩的是看拆出來的是金卡牌還是銀卡牌還是木卡牌嗎?

  【初級卡牌,確實一組300萬,要購買一組嗎朋友?如果能夠開出你的命運卡牌,你將有機會改變無望的人生,勇敢的人會受到命運的眷顧,這是悲憫的神賜予的機會哦。】

  無望的人生,勇敢的人,悲憫的神……

  梁傑怔住,為什麼有一種詭異的命運感?不,他苦笑了一下,神?哪來的神?自古以來,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哪來的神?他是又一次遭到命運的嘲諷了吧,在這種時候,莫名其妙推送這種奇葩店鋪和奇葩商品。

  可是他本已經不想活下去了,他打算用死來向這個社會發出吶喊,希望能夠改變法院的判決,讓那些惡魔受到應有的懲罰。

  這樣一來,他銀行裡的錢確實沒有必要留著了,他們都是爹不疼娘不愛的人,沒有必要留給他們,捐贈?呵,不想。

  於是,他鬼使神差的下單了,買了一組初級卡牌盲盒。讓他看看吧,命運還打算愚弄嘲笑他們到哪種地步。

  下一秒,門鈴響了。

  他起身去開門。

  門外一個人也沒有,地上放著一個快遞。梁傑撿起來一看,看到快遞單上寫著寄件人是:命運卡牌店鋪。

  什麼?梁傑呆住了,低頭看手機,他確實剛剛才下單沒錯吧?...<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Salicaceae 發表於 2021-10-18 10:19 PM

056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梁傑拿著手上的包裹,懵了。

  這時,手機又叮了一下,是店鋪客服發來的資訊。

  【包裹已送達,請注意簽收。】

  就算是同城快遞,也不至於這麼快吧?難道是惡作劇嗎?他無力的苦笑了一下,拿著包裹轉身回屋。

  整個社區的人都知道他家發生了什麼,給他的不止是憐憫,還有幸災樂禍和單純的不知從而來的惡意。這個社會啊……

  反正他本來就是想要看看,命運還會嘲弄他們到哪種地步,也無所謂了。

  他拿起小刀,割開膠紙,打開包裹。

  他已經做好了這裡面也許是死貓死老鼠,或者血淋淋的洋娃娃這類的東西的心理準備,卻沒有想到打開後,露出了一個通體漆黑的盒子,盒子上面有神秘的金色花紋和字樣,簡約大方,不知道是不是梁傑的錯覺,他總覺得這黑有點哪裡不同,好像有著詭異的魔力,讓他莫名的心悸。

  他小心地打開盒子,盒子裡面發出一道刺眼的白光,梁傑下意識閉上了眼睛,等他再睜眼,身體猛地後退一步,不小心摔坐在了地上,他根本顧不得身體上的疼痛,臉上滿是驚恐。

  十張發著淡淡薄光的卡牌,整齊排列,立在了空中。

  這……

  我在做夢嗎?判決結果給了他太沉重的打擊,他難以承受,所以才做出了這種詭異的夢對吧?

  梁傑覺得只有做夢才能解釋眼前這種突然的不可思議的事。

  手機「叮咚」了一下。

  梁傑低頭去看,又是店鋪客服發來的資訊。

  【請翻轉你的卡牌。】

  這句話,攜帶著一股莫名的神秘和詭異感,仿佛手機對面正在跟他對話的,是一種不可言說的生物,讓他的背脊猛然間躥上一股寒意,汗毛根根立起。

  如果……如果是夢的話,也沒什麼好怕的,就算是現實,也更沒有什麼可怕的吧,對於他來說,還有比現實更可怕的東西嗎?

  這麼想著,他從地上站起身,伸手去翻轉第一張卡牌。

  卡牌翻轉,光芒散去,露出了透明的卡牌,牌身上有著神秘的花紋。

  叮咚!

  【恭喜你,抽中‘回憶之光’。】

  就好像自己的所作所為都在對方的眼底一樣,店鋪客服又發來了資訊。

  他還沒有明白他抽中的是什麼,那張卡牌已經化作光芒,進入了他的體內。一瞬間,周圍的景色褪去,他回到了過去,跟妻子從相遇到相愛到結婚,很多他已經忘記的幸福小細節,都重新湧現出來,那麼清晰,讓他油然從心底升起一種幸福感,面上不知不覺已經滿是幸福的笑容。

  「回憶之光」是治癒性卡牌,但是能不能達到治癒效果,又與使用者現實中的遭遇息息相關,有些人能夠通過這張卡牌達到治癒心靈的目的,但有些人在使用過後,會陷入更痛苦的深淵裡。

  就像梁傑。

  周圍的景色褪去後,他回到了現實中,臉上快樂的笑容緩緩僵住,眼淚一下子淌了下來。

  越美麗的東西,被毀滅的時候就越痛苦。從他聽到判決結果後,像是一種自我保護,他的心就已經趨近麻木,而現在,這種保護突然被撕碎,他又感受到了撕心裂肺般的痛苦,還有恨不得將那四個畜牲千刀萬剮的恨。

  他拿起手機,快速打字。

  【你是什麼?是魔鬼嗎?不論你是什麼,求你幫幫我,我願意用我的任何東西來交換,求求你!】

  叮咚!

  【能擁有什麼卡牌,全憑你的決心和運氣,理論上,什麼卡牌都能抽到。祝你好運。】

  這意思就是說,他的願望,有可能通過這些卡牌實現嗎?梁傑是個很出色的工程師,領略到了這條資訊裡的潛臺詞,他抬頭看向立在面前的發光卡牌,迫不及待地伸手繼續翻轉卡牌。

  第二張卡牌翻轉,他抽到了一把平平無奇的小刀。

  第三張卡牌翻轉,是一張空牌。

  第四張卡牌翻轉,又是一張空牌。

  第五張卡牌翻轉,他抽中了一張一個月的壽命卡。

  這張壽命卡讓他震驚,連人的壽命都能增加?這家店鋪,那個客服……他呼吸急促,更加激動地翻轉接下去的卡牌。

  他想要抽中什麼樣的卡牌呢?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只知道他想要報仇,想要讓那四個畜牲付出他們真正應該付出的代價,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可是一直到只剩下最後一張卡牌,他都沒有抽到能夠實現他心願的卡牌。

  他抹掉臉上的汗和眼淚,摸向最後一張卡牌。

  卡牌翻轉……

  叮咚!

  【恭喜你,抽中一張詛咒卡,一次性卡,一次可詛咒一人。】

  卡牌化作光芒,變成了一張可以書寫的黑色硬卡片。

  梁傑狂喜不已,立即翻找出筆來,手卻一直在顫抖,無法寫出字,他衝進浴室裡,用冷水沖了幾分鐘冷靜了一下,才終於可以寫出字。

  他毫不猶豫地寫下其中一個畜生的名字,我要他,遭受一遍我妻子的遭遇!

  寫完後,卡牌化作光芒,消失了。

  他愣愣的,開始了等待。

  ……

  P市,監獄。

  車子在門口停下,今天剛被判決的四個少年從車上下來,今天開始,他們將要在這裡度過之後的幾年。其中被判最長時間十五年的主謀,是年紀最大的,還差半個月就十八歲。

  他一看這陰沉沉的監獄,臉色更難看,惡狠狠地吐了一口痰,「等著吧,等老子出去了,一定弄死那姓梁的!」

  獄警交接,看著上面下來的檔,將他們送往他們的牢房。

  「進去!」押送他們過來的員警用力推了他們一把,眼中滿是憎惡。這他媽就是四個畜牲,一定是投胎時不小心從畜生道混進來的怪物,他辦案那麼多年,清楚得很,這些人出獄後,基本都會繼續犯罪和殺人。

  這幾人根本無藥可救,還記得問他們為什麼這麼做的時候,他們的回答是多麼令人憤怒,僅僅因為覺得有趣,就把一個無辜的女人殺死,僅僅因為好奇三個月的胎兒長什麼樣子,所以就剖開肚子挖出來一看究竟。回答的時候臉上沒有絲毫害怕,甚至是笑嘻嘻的。

  主謀狠狠瞪了一眼推他的員警,心想等他出獄後如果還沒忘記他的臉,他就完蛋了。他家裡有錢,爸媽肯定會把他弄出去,他肯定不用坐十五年的牢。

  他輕鬆地想著,換上了囚服,被獄警帶往牢房。

  「進去。」

  牢房是六人間,裡面已經有五個犯人,此時都盯著他這個新來的。

  他並不害怕,他爸已經告訴過他,他托人往監獄打過招呼,他的室友都是一些犯了輕罪的人,都是普通人,要論窮凶極惡,他才是最凶最惡的那一個。

  牢房門重新關上,他走向自己的床鋪,脫了鞋就想睡覺,忽然被狠狠抽了一下,整個人從床上跌了下來,腦袋嗡嗡的。

  「小子,你是啞巴還是眼瞎了?看到人不知道打招呼?」粗獷的男聲響起。

  他驚怒地抬頭,對上一雙亡命之徒才會有的雙眼。

  「你們……」

  「媽的,我怎麼看這個小子這麼不順眼?」

  「把他拖到廁所裡去。」

  他哪裡知道,在詛咒卡的作用下,他被安排錯了牢房,牢房裡的獄友從無害的普通人,變成了窮凶極惡的重刑犯,此時他們心中有無法抑制的戾氣,就像是被魔鬼勾了出來,急需發洩。

  當初他們加諸在無辜者身上的折磨,他也全部享受了一遍,他那雙邪惡的無法無天的眼睛流出了眼淚,說著討人厭的話的嘴巴發出了求饒的聲音,狂妄的心裡滿是恐懼和後悔,他錯了,他不敢了。

  但,為時已晚。

  這一夜,這個牢房內發出了嗚嗚的痛苦哭聲和求饒,引得周圍幾個牢房裡的囚犯紛紛探頭觀望。

  「他們在對新來的做什麼?」

  「嘿嘿,新來的細皮嫩肉,搞不好在幹那事。」

  他們發出下流的笑聲,沒有人會多事地喊來獄警。

  等監獄發現他被分配錯了牢房,已經是第二天早上的事了。但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就算那間牢房裡是窮凶極惡的重刑犯,他們也不敢對他做什麼,除非他們都不想活了。

  這樣悠閒的想著,等他們去想要給他換牢房,走到那間牢房前時,血腥味和臭味彌漫,周圍的牢房都在罵。

  「搞什麼搞得這麼臭?」

  「拉屎沒沖水啊?」

  「我去,別是殺人了吧?」

  「獄警快去看看。」

  獄警看到裡面幾個犯人表情呆滯,看起來也很懵,他們的手上沾著血,地面好些腳印,等他開了門進去,走進廁所,當即嘔吐了出來。

  別墅內,主謀的父母為兒子殺人入獄的事焦頭爛額的同時,還想著讓梁傑吃點苦頭。他們曾經要給他錢,讓他不要這麼不依不撓,把事情鬧大,有了錢,更漂亮的老婆還娶不到嗎?然而他不知好歹拒絕了,讓他們的生意也受到了影響,兒子也被判了那麼多年。

  「遲早讓他知道以卵擊石的下場。」男人惡狠狠地說。

  「先把他工作搞沒。」女人也惡狠狠地說:「不是骨頭硬,不稀罕錢嗎?我看他沒了錢還能怎麼能。」

  這時,手機響了起來。

  這是監獄的報喪電話。告訴他們,他們的兒子已經死了的事。

  兩夫妻急匆匆地趕過去,看到兒子的屍體時,號啕大哭起來,「怎麼會這樣?兒子啊,兒子……」

  這種畫面,放在一般的情況下,總是能夠讓旁觀者共情落淚,如果不是這是一個人神共憤的畜牲的話。當然,此時邊上的員警古怪的臉色,不止是因為死者是個死了只會讓人撫掌稱快的人,而是因為他的死法。

  「門牙被打掉,胃內有糞便和尿液,肛門撕裂,遭到輪奸,後被用衣服勒死,死後肚子還被剖開,內臟被扯到了外面……從晚上9點25分到淩晨4點36,折磨持續時間7小時11分。」趕來的員警看著法醫的檢查結果,再想到幾個兇手的口供,越發心驚肉跳,「和被死者及同夥殺害的那位女士,遭到的折磨,一模一樣,連時間都不偏不倚,連受折磨的時間都一分不差。」

  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同牢房裡的那幾個殺人犯都說,他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看到他的瞬間就非常火大,等回過神來,就已經變成這樣了。

  那幾個殺人犯裡,有一個是殺妻入獄的,還有一年就可以出獄,一直以來都表現良好,對出獄表現出了很強烈的期待,突然搞這麼一齣,實在是很詭異。

  每個牢房內都是有監控的,哪怕廁所沒有,但是值班的人如果發現本該睡覺的人擠在廁所裡,肯定會干預的,偏偏不知道怎麼回事,恰好就在這一天,有幾個牢房內的監控出了問題,還沒修好,其中有一間,正好就是那一間。

  冥冥之中,仿佛有一隻幕後黑手,在推動這一切,讓人心驚肉跳,毛骨悚然。

  但痛失愛子,失去理智的父母是不會想到這方面去的,他們滿腦子都是,兒子肯定被害了,以己度人,幕後黑手一定是梁傑!是他買通了監獄買通了警方買通了那些殺人犯來為他老婆報仇的,跟他老婆近乎一樣的死法,就是證據!

  梁傑一夜未睡,他一直在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之中掙扎徘徊,每當他懷疑自己是做了一場夢,他低下頭,就能看到手上拿著的平平無奇的小刀,小刀滑過指腹,割開一道傷口,血流了出來,刺痛濡濕,不是幻覺。

  可這遭遇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實在讓人有些不敢相信。詛咒卡?真的嗎?那個畜牲真的會死嗎?像他的寶貝一樣,痛苦又絕望的死去嗎?

  門忽然被敲響,他一下子站起身,卻因為腳麻無法動彈。

  外面敲門的人沒有耐心,很快便痛駡起來,那尖利的聲音,惡毒的話語,是那個畜牲的畜牲爹媽。

  腳可以動後,他忍著麻意,一步步挪到門後,越發聽清了他們的話,通過貓眼,看到了他們痛苦恨不得殺人般的眼神,他怔住,隨後,臉上緩緩咧出了喜悅的笑容,有些瘋狂和詭異。

  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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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licaceae 發表於 2021-10-18 10:28 PM

057 壽命卡

  審訊室內,梁傑坐在桌子對面,無所畏懼,甚至面帶笑意地與對面的員警對視。

  「如果警官沒有什麼想問的了,我可以離開了吧?」

  「行,你走吧,謝謝你的配合。」他的笑容很詭異,但是所有人都可以理解他的心情,殺妻兇手被用人用殺害妻子的手段殺死了,換做是她,也會爽快得笑出聲的。

  「不用,這是我應該做的。」

  梁傑面帶笑容地出了審訊室,正在外面的兩夫妻一看到他,立刻又衝了上來,幾個員警上前才攔住。

  「你們幹什麼?抓他啊!他殺了我兒子,他是殺人兇手!」女人尖叫道。

  在場的人如果不是顧忌著自己的身份,也想吼一句你兒子也是殺人兇手,要不是因為是未成年,是要被槍斃的!

  但是不得不說,他們夫妻的懷疑也不是沒有道理,梁傑在邏輯上來說,肯定是第一嫌疑人,但他們調查取證的結果是,梁傑根本不可能做到這種事。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工程師,工作能力強,但並不善交際,沒有認識什麼達官顯貴,更不用說他根本沒有足夠多的錢來買通那幾個重刑犯給他賣命,這是真的賣命啊,在監獄裡搞這麼一出,重刑犯都變成死刑犯了。

  梁傑:「請你們說話注意一點,否則我會告你們誹謗。我勸你們好好反思一下,為什麼會養出這種畜生兒子,他在背地裡還幹過什麼事,得罪過什麼人。然後,告訴我,我一定傾家蕩產感謝他!」

  兩夫妻被氣得險些原地升天,而梁傑哈哈大笑著離開了。

  「你們怎麼辦事的,我們交那麼多稅就養出來你們這種廢物嗎!兇手在眼前都不抓,廢物,全都是廢物!」男人衝著員警大發雷霆,好像隨時會被氣中風過去一樣。

  員警只能忍下這口氣,等這兩人離開了才紛紛抱怨吐槽。難怪會養出這種兒子,他們本身基因就壞,可不就生出個壞種了?

  「好了,小方。」負責這個案子的大隊長喊隊員。

  「什麼事老大?」

  「你去蹲守梁傑。小米,你繼續跟蹤梁傑的手機電腦,看看他有沒有跟什麼人聯繫……」

  「瞭解。梁傑在我問他轉帳的事的時候,他的反應不太對勁,好像很驚訝我們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的樣子,讓我覺得他好像認為我們應該知道他的錢去哪裡去了一樣。但很快,他的驚訝又轉變成了恍然。」

  「這個人……總之先盯著。」

  他們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梁傑與這起案件有直接關係,但是梁傑並非沒有可疑之處,他在昨晚轉出了一筆三百萬的賬,去向不明,帳戶調查半天,竟然消失了,而梁傑堅持這是他的私事,與案件無關拒絕回答。

  而他們確實無法證明他轉帳與這起案子有關,逼迫他回答問題,就算梁傑真的買凶,幕後黑手又怎麼可能在短短兩個小時內就佈置好這一切?

  這事太詭異了。他直覺,梁傑肯定脫不了干係。

  ……

  警局局長翻開檔,看到手下上報的這件事後,臉色微變,猶豫了一會兒,拿起了話筒。

  「我這裡有一起案件……還不確定是不是人為的,但是有些詭異,不知道會不會跟M市那邊有關……」

  ……

  豪宅內,秦攬月剛從床上睜開眼,一個男人就靠了過來,親了親她的面孔,望著她的眼睛滿是癡迷。

  正是當紅頂流朝奚,社交平臺粉絲超過七千萬,是本國娛樂圈男星中毫無疑問的顏值天花板,出道至今一路清清白白,從未跟任何人傳過緋聞,一直以來冰清玉潔,高不可攀,和秦攬月約會被拍到後,粉圈地震,還自殺了好幾個年輕女粉。

  因為骨相皮相都太優越,秦攬月對他頗為寵愛,無論她跟多少男人搞曖昧,他都是唯一能持續上她床的那一個。

  「月月,我要去外地趕通告了,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秦攬月昨晚過得很愉快,這會兒心情也很好,不介意寵著男人,更何況朝奚的女粉很強,都這麼久了,她們還能持續為她送來嫉妒的能量,女人的嫉妒啊,可以說是所有負面能量裡最強的了,持續時間長,而且能量充沛。不過最近有些少了,她得刺激一下。

  「去哪裡呢?」秦攬月媚眼如絲地望著他,眼睛裡仿佛有漩渦一般,能將人魂魄都吸走。

  「M市,《超級征服》在那邊錄製,我過去做一期飛行嘉賓。」

  M市……

  秦攬月臉色微變,道:「M市啊……算了吧,我不想去那個城市,不如你也別去?」

  「不行的月月,錢已經打過來了。」朝奚險些答應她不去了,不知道為什麼,他在她身邊的時候幾乎完全無法思考,但是這一次不同,他快沒錢了,他得賺錢,要不然怎麼養她呢?

  雖然是主宰,但秦攬月沉迷人間的一切,男色、美食和奢侈品,享受他人豔羨的目光,虛榮心很強,開銷巨大,即便是朝奚這樣的頂流都養不起她,只能拼命工作。

  「那你去吧,我可不去。」秦攬月說,推開了朝奚,拒絕之意明顯。她是絕不會去M市的,時間還沒到。

  朝奚不會勉強秦攬月,便起身收拾東西準備自己去了。

  秦攬月盯著男人,覺得他這樣要是死了頗為可惜,她對他的臉還沒有膩,而且還有那麼多粉絲……可要她為他冒險,她卻不願意。

  於是,她叫他過來,攬住他的脖子,朝他吹了一口氣,「乖,翹了這通告,不去M市了。」

  朝奚眼神迷離,點了點頭,「好。不去了。」

  於是這一天,朝奚的經紀人和助理怎麼都聯絡不到朝奚,M市那邊等著朝奚過去開始錄製節目的節目組,怎麼也等不到這個飛行嘉賓,導演組不得不憋著火請來另一位救場的男星。

  ……

  梁傑回了家,立即拿出手機,打開了手機,點進了命運卡牌店鋪。

  警方問他轉帳去哪裡了,那時他才驟然反應過來,這家店鋪的不對勁之處。網店販賣定價如此高的商品,是需要重重審核和程式的,收付款都不是動動手指這麼簡單,可是他確實一下單,錢就從銀行裡出去的。就像他明明沒有關注這家店鋪,他卻可以給他發資訊一樣。

  這家店,絕對不是人類開的。

  他呼吸急促,看著店內唯一的商品。

  卡牌盲盒,初級、中級、高級……他之前以為這家店是瘋子開來騙傻子的,而他就是被當成傻子愚弄的那個人,心灰意冷,懷著看命運還想嘲弄他到哪種地步的心情才下了單。然而等待他的,並不是愚弄,而是神奇的卡牌。

  三百萬,並不貴。只是初級卡,就有這樣不可思議的功能,如果是中級卡和高級卡呢?

  他原本最大的殺意,是衝著主謀的,但是現在殺了一個主謀,另外三個畜生他也不想放過,甚至畜生的父母,他也想讓他們受到懲罰。區區喪子之痛,真的夠嗎?

  他想要詛咒卡,想要更多的詛咒卡!或者其他能讓他報仇的工具也行!但是他已經沒錢了,三百萬是他工作這些年存下來的他們房子的首付,想要在孩子出生後有一個真正的家,剩下的錢,遠遠不夠再抽一組卡。

  他必須想辦法,立刻弄到更多的錢……

  叮咚!

  梁傑猛地拿起手機,還以為是江星灼給他發了資訊,然而很遺憾,這一次是他訂閱的新聞公眾號的新聞推送。

  他剛剛失望,下一瞬,他看著上面推送的新聞,眼睛大亮。

  ……

  「綿綿,確定是這個數了?」

  「嗯,確定了……」

  外面大廳裡傳來交談聲,二樓客房內,江星灼正使用全知之眼觀看這個世界。

  不一會兒,外面安靜了下來,有人走了過來,敲了敲門。

  「進。」

  「主。」「江綿」端著水果走了進來,眼神和表情和江贏如出一轍,都是看自己造物主的全心全意的信任和依戀的眼神。

  沒錯,江星灼又造了個人偶,她現在這具身體人際關係複雜,還有生意,如果突然消失,恐怕會引起過多關注,但江星灼怎麼可能把時間花在扮演江綿上,所以乾脆做了個人偶,她成為江綿,處理原主的工作和人際關係,因為已經有過一次經驗,這次消耗的點數比做江贏時要少很多。

  而江星灼也可以安心的把自己的臉變回來,頂著別人的臉生活,怪彆扭的,她還是喜歡用自己的臉。

  江星灼微笑著,一邊靜候著第二單生意,青蔥玉指在鍵盤上跳躍,像精靈一樣輕快。

  雖然還不確定這個世界裡存在的生物到底是什麼,但是江星灼可以通過這位提前抵達這個世界的「前輩」的行為,來判定自己做什麼樣的事情,做到什麼程度,是安全的。

  她沒有使用全知之眼,UR級別的卡牌使用起來會發散出太多的能量氣息,被秦挽月發現還好,要是被那神秘的未知生物發現就糟了,沒搞明白那是什麼東西之前,她不會輕易冒險。

  但不需要使用主宰系統,她也能知道她想要知道的事。

  侵入政府內網,調查出秦挽月的家庭資訊,使用身份證都去過哪些地方,再從網路上調出所有關於秦挽月的言論,篩選掉無用的黑子言論,留下真正有用的資訊。

  這個世界的科技發展,比原來她的世界科技發展要落後,操作這些對於她來說,易如反掌,上個世界也一樣。不過上個世界不需要像這個世界那麼謹慎,自然也沒必要費這個勁了。

  秦挽月應該是從選秀那年來到這個世界的,她所用的身體在選秀開始前一直都是低調專注學習的乖乖女,突然性格大變,應該就是因為身體被秦挽月佔據了。也就是說秦挽月才來了不久,難怪她還沒有展開更大的榨取能量的計畫,因為她還沒有正式開始,榨取嫉妒的能量,坐擁各大男色,可能只是她的預熱節目。

  江星灼流覽秦挽月這兩年時間在這個世界的活動軌跡,同時在國家地圖上畫出來,隨後她發現,在今年5月份,也就是半年前,她突然銷聲匿跡了一個月。

  江星灼有理由懷疑,秦挽月銷聲匿跡那段時間,應該是因為藏在這個世界裡的龐然大物出現了,她害怕地躲了起來。一個月後,她開始出行,先去了N市,然後是J市,再然後是K市……她繞著M市在行動,謹慎的,小心的,鬼鬼祟祟又有點試探的味道。然後她重新復出,比以前低調,但仍然氣人的和流量男星搞曖昧。

  看來那個龐然大物,藏在M市里,秦挽月很忌憚和害怕,但是卻不離開這個世界,一定不可能只是為了這個世界的能量,一定還有其他目的。

  但不管怎麼說,秦挽月這麼試探了一圈,似乎可以證明,那個龐然大物要麼沒有發現她的存在,要麼並沒有把她放在眼裡,就像大象是不會在意腳邊的螞蟻。

  心裡有了一些數,江星灼微微放鬆下來,靠著椅背。

  ……

  計程車在一所私人醫院前停了下來,梁傑從車上下來。

  他摸了摸口袋裡的卡牌,深呼吸了一口氣,目光堅定地走進去。

  這所私人醫院是有名的貴族醫院,會來這裡治療的,無不是富豪名流,本來安保就已經很好,如今更加嚴格,因為就在昨天,這座城市說一不二的大人物住進了這裡。

  「站住。」保安將他攔了下來,「你是誰?」

  這種級別的醫院,當然不是誰想進就能進的。

  「我是來探望蔣老先生的,我帶來了一份禮物,是他現在最渴望的東西,請你通報一下。」梁傑說。

  「去去去,你以為這是什麼地方,還給你通報!」保安驅趕他。

  「蔣先生!蔣先生,我這裡有你最想要的東西!蔣先生!」梁傑大聲吼叫起來,樓上病房裡的病人紛紛從窗戶看下來。

  梁傑拼命嘶吼,保安怎麼都拉不走他,為了繼續購買卡牌盲盒,抽到想要的卡牌,他不會輕易放棄,蔣老先生是最合適的人選。

  這邊的吵鬧,終於還是驚動了蔣家人,一個斯文的男人走了下來。

  「你說你身上有老先生最想要的東西?」他上下打量了梁傑一眼。

  「沒錯。」

  「什麼東西?」

  「這件東西,只有蔣老先生能親自看。」梁傑理了理衣服,眼中滿是自信:「只要你讓我見蔣老先生一面,我保證他會開心得給我一億元。」

  邊上想要把他扛走,愣是沒扛成功反而累出滿頭大汗的保安,露出的眼神好像在說這是個瘋子啊,難怪力氣那麼大。

  男人冷笑了一下,「小子,你膽子很大,知道掛羊頭賣狗肉會有什麼下場嗎?」

  「我做人堂堂正正,從不幹掛羊頭賣狗肉的事。」

  「行。」男人點點頭,打電話給裡面的人說了幾句,「對,他還說老先生會開心得給他一億元……行……」

  他掛了電話,對梁傑說:「走吧。」

  蔣老先生住的病房在頂樓的VIP樓層,他正躺在床上,蒼老的面龐上一雙眼睛睜著,望著天花板。

  他已經八十六歲高齡,明天就要做人生中最後一場手術,但是他能不能撐過這場手術,都是一個未知數,他已經有預感,自己的生命可能會中止在手術臺上。

  他一手捂著隱隱作痛的心臟,不禁發出蒼涼的笑聲,跟邊上的人說:「那個小子說有我現在最想要的東西,他怎麼可能知道我現在最想要什麼?」

  邊上的年輕人搖搖頭。

  「也許是找到了什麼關於家裡那些沒出息的東西作怪的證據,或者被哪個利用了吧。我倒是想看看,他會拿出什麼東西來。」也許是最後一場樂子了。

  不久後,梁傑就被帶進來了。

  梁傑:「蔣老先生。」

  蔣老先生的眼睛從他空蕩蕩的雙手掃過,看著梁傑,梁傑瞬間有些緊張,即便這是個暮氣沉沉,眼看著就要行將就木的老人家,他的雙眼已經不復年輕時鷹般銳利,卻還是給人帶來很強的壓迫感。

  「蔣老先生,我想跟您做一筆生意,我帶來了你最想要的東西,購買價格是一億。」

  「東西呢?」開口就是一個億,年輕人胃口大,膽子大,就是腦子不太好使。

  「這個東西,恐怕不適合讓外人看到。」梁傑目光掃過在場的兩個年輕人,好像是雙胞胎,長得很像。

  「以秋和以冬是我最信任的人,沒有什麼是他們不能看的。」

  「行。」梁傑也不跟他們浪費時間,「我想,蔣老先生現在最渴望的東西,是壽命吧。」

  蔣老先生愣了一下,隨即笑道:「是啊,怎麼,你能給我?」

  梁傑笑道:「是啊。」

  他口袋裡有一張壽命卡,可以延長一個人的壽命一個月,對於年紀輕輕的他來說,這張卡牌沒有太大用處。而蔣老先生就不同了,所有人都在說他不可能撐過這一次手術,他的兒子女兒已經為財產分割搶破了頭。而事實上,他這個年紀了,確實很難,哪怕勉強撐過來了,估計也活不了幾天了。

  所以,這張壽命卡對於他來說,絕對是不可能抵抗的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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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licaceae 發表於 2021-10-18 10:30 PM

058 命運卡牌店鋪

  蔣老先生愣了一下,又笑起來:「很少有人敢這麼跟我開玩笑。」他的笑容是冷的,眼神也是冷的,已經認定了梁傑是在拿他取樂,對於這位老雄獅來說,無疑令人生厭。

  人高馬大的蔣以冬立即往前踏了一步,似乎想要把梁傑拎出去。

  梁傑卻氣定神閑,「我說過,我做人堂堂正正,從不幹掛羊頭賣狗肉的事,我說了可以給蔣老先生壽命,就一定可以給。」

  梁傑說的話,和他的這種態度都太詭異了,令人費解,也令人想繼續往下聽,看他到底想搞什麼鬼。

  蔣以冬一百九的身高,居高臨下地看著梁傑,笑出一口白牙:「你最好是,否則老子就要從你身上給蔣爺討了。」

  「我先確定一下,蔣老先生這單交易,是做不做?」梁傑說:「我可以延長你一個月的壽命,但你要給我一億。」

  「你要是真能做到,給你一億又何妨?」蔣老先生笑道,卻因為情緒的扯動,心臟疼得更加厲害了,瞬間抓緊了心口的肉,痛苦讓他的眉頭皺起,一陣悲涼無奈湧上心頭,英雄遲暮啊。他忽然覺得與梁傑的對話索然無味,他果然是老了,才會怕死,才會產生這種荒謬的僥倖,居然會以為真的有人能給他壽命,才會在這裡說這些廢話。

  梁傑笑了,他的選擇沒有錯,這個世界上需要多一個月壽命的人多的是,這所醫院裡就有很多有錢的男男女女,但是這些人裡,能為一個月的壽命爽快給他一個億,不會討價還價的人,他目前只知道蔣老先生一個。他就像那些渴望向天再借五百年的雄心壯志野心勃勃的帝王,果決豪爽,能為想要的東西一擲千金。

  「好,我相信蔣老先生是個誠信人。」梁傑從口袋裡拿出那張壽命卡,精緻的透明卡牌在他手中翻轉了兩下,「這是一個月壽命卡。」

  蔣以秋臉色一寒,蔣以冬已經罵起來:「你他媽敢……」他們早就知道這人在滿嘴胡謅,但是沒想到他做到這種地步,讓人火大,拿出一張卡牌說是壽命卡,瞧起來不像他們在看他樂子,更像他在耍他們了。

  然而他一拳頭還沒來得及捶下去,梁傑手上的卡又轉了一圈,被拋向了蔣老先生。

  卡牌在空中變成了光芒,直接落入了蔣老先生身體裡。

  蔣以冬瞪大眼睛,「你擱這兒變魔術呢?裝神弄鬼的手段這麼低級,我看你是真不要命了!」

  「以冬,住手!」蔣老先生卻喝止他。

  蔣以秋:「蔣爺,你怎麼樣了?」

  蔣老先生沒有說話,他捂著心口,眼神閃爍,困惑又不敢置信。在光芒落入他身體後,他的身體內部就湧起了一陣很舒服的熱感,飛快蔓延向四肢百骸,好像枯萎的經脈都被什麼浸潤過一遍,一瞬間重新煥發了些許生機,連一直在抽痛,好像快要報廢的機器在嘶鳴的心臟,也不痛了。

  蔣老爺子把手放在蔣以秋手裡,「以秋,扶我下床。」

  「可是,醫生說您不能――」蔣以秋聲音噎在咽喉裡,蔣老爺子已經掀開被子,下床站起身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的灰敗的臉色好像有了一些血色,渾濁的暗淡的雙眼,好像重新燃起了些許從前的光芒,而且他根本不需要他扶,老爺子自己走動了起來。這原本是不可能的,醫生不讓下床,他本來也下不了床。

  蔣以冬也瞪大了雙眼。

  蔣老爺子在寬敞的病房裡來回走動了兩圈,感覺到身體裡的那種熱意消失了,但他的心臟依然不再抽痛,跳動得不再那麼艱難,雙腿也有了力氣走路。和短短一分鐘前,他躺在床上,心臟疼痛,四肢無力,覺得自己像枯萎的樹木,即將永遠閉上眼睛的狀態已然不同。

  他像是被從死亡線上,往回拉了一些。

  饒是他這樣見多識廣的大人物,在這一刻都有些懷疑這是不是在做夢,其實他已經死了,這只是他因為不甘心因為留戀人間而出現的幻象,搞不好他一回頭,可以看到病床上躺著自己的屍體,已經沒了呼吸。

  他深呼吸了好幾下,回頭,看到蔣以秋和蔣以冬兩兄弟正驚訝地望著他,梁傑也還在。

  是真的……

  「你是……」

  「梁傑。」

  「梁先生,你好,實在是我們見識太少,竟然不知道世界上還有你這樣的高人……」

  梁傑打斷他:「蔣老先生,這張壽命卡確實是我的,但不是我做的,我也不是什麼高人。我希望你可以儘快把一億給我,我還有急事要辦。」

  「當然,當然,我們做生意,向來以誠為本。」蔣老爺子笑著道,「以秋。」

  蔣以秋遞過一本支票簿和筆。

  蔣老爺子一邊寫支票,一邊問:「梁先生需要這麼多錢,想必家裡是遇到了什麼事了吧,如果有需要,不妨直說,你這一張神奇的卡牌,把我從死亡線上拉回來,區區金錢,怎能抵消這份恩情?」

  「謝謝,不用了。」梁傑心想,不愧是這種大佬,能屈能伸,說話真的好聽。但是他不需要他的説明,或許這種有權有勢的人可以幫他弄死監獄裡那三個畜生,但同時他不是也給了他們把柄,從此跟他們綁在一起了嗎?只有詛咒卡才能悄無聲息,同時準確無誤地傳達他的恨意,一分都不少地報應他們!

  「這樣啊。」蔣老爺子放下筆,把支票遞給梁傑。

  梁傑拿到支票,心中安定下來,但他一看數字,發現並不是一億,而是兩億。

  「這樣……那,請問梁先生,不知道我該在哪裡找到可以售賣更多壽命卡的高人呢?我想你應該也知道,我有一群不肖子孫,都盼著我死,我實在是不甘心如他們所願啊。」

  兩億實在是太多了,梁傑到底踩中了拿人手短的坑,人家還賣了一波慘,最終他遲疑了一下,決定告訴他們哪裡可以買到。

  應該不要緊的,既然是店鋪,有明碼標價的商品,肯定不會排斥客人的。

  聽到梁傑讓上網購APP搜店鋪,本來就處於震驚狀態中的雙胞胎兄弟,更懵了,高人這麼接地氣的嗎?這種神奇卡牌直接可以網購?

  蔣以冬拿出手機,打開APP,輸入「命運卡牌店鋪」。

  搜索結果為:未找到該店鋪,為您推薦其他店鋪。

  梁傑拿著手機和三人頭碰頭湊在一起:「是不是輸錯字了?」

  重新搜一次,這一次一個字一個字再三確認沒有輸錯,然而搜索結果卻還是沒有找到該店鋪。

  然而梁傑的手機裡,他卻可以搜到,隨便一點就進去了,還能看到他的訂購記錄。

  「如果借你的手機下單的話……」蔣老先生顯然已經難以忍耐了,說著說著已經下意識伸出手,從梁傑手上拿走手機。

  然而,就在蔣老先生拿走手機的瞬間,梁傑手機螢幕上的店鋪頁面消失了,變成了搜索結果頁面:未找到該店鋪,為您推薦其他店鋪。

  蔣老先生怔住了。

  其他人也怔住了。

  那一瞬間,他們心跳加速,汗毛直立。而梁傑很快反應過來,心中越發敬畏起來。

  蔣老先生手微微顫抖,把手機還給了梁傑,手機在回到梁傑手上後,店鋪又出現了。

  「這……」蔣老先生感覺很傷心,開了這家店鋪的高於人類的生靈,不願意眷顧他嗎?

  蔣以秋見此,想了想,對梁傑說:「最後試一次,我們加一下聯絡方式,你試著分享位址給我。」

  「行吧……」畢竟拿人手短,而且他也趕著離開購買卡牌盲盒。

  加上了好友,分享店鋪連結。

  在蔣老先生緊張地注視下,點開了連結。

  然後,命運卡牌店鋪進入了他們的視線中,蔣老先生心臟都停頓了一下,隨即更加快速的跳躍了起來。

  ……

  M市內,有個地方很熱鬧,人潮洶湧,原來是有個當紅的綜藝節目在這裡拍攝。幾個人正在跑動,有人端著鍋,有人拿著烤串,不知道在幹什麼,但看得出綜藝效果應該不錯,連攝像大哥都在笑。

  「安哥,不好意思,這些串都是我們的了。」

  「你們這就過分了啊!至少給我兩串吧!」

  「那不行。」拿著串的年輕男星轉身就跑,一邊跑一邊吃串,偶爾回頭看看有沒有人追來。

  他邊上的大馬路上,有一處地面裂開了些許,一些小水泥片小石子散落在四周,車子從上面碾過,有些被碾碎,有些從輪胎邊緣跳出去。一輛車子開過來,輪胎邊緣軋過小石子,小石子崩了出去。

  那粒小石頭崩出去,擊中了男星的膝蓋,他跌了一跤,爬不起來了。

  攝像大哥從後面追過來,「怎麼了?沒事吧?」

  地上的人沒有反應,他伸手扒拉他的肩膀。

  地上的年輕人,烤串籤子從咽喉穿過,刺破了喉嚨,血終於反應過來,緩緩淌了出來……

  攝影師被嚇了一跳,轉頭正要叫喊,又一顆小石子從輪胎下崩了出來,帶著很強的衝擊力,砸中了攝像大哥的頭,一個血窟窿出現,攝像大哥也倒下了。

  尖叫聲此起彼伏,現場瞬間一片混亂。

  與此同時,M市第一中學。

  學校外,好幾名家長拉著橫幅,穿著喪服,或拿著喇叭在說話,聲音嘶啞,字字泣血。

  「無良學校,一個月裡死了五個學生,各個都是意外,次次監控都壞,最後,連學生的班主任都死了,你們說這合理嗎?」

  「無良學校,還我女兒!」

  「還我兒子!」

  有人過來問:「你們報警沒有?」

  「報了,這學校後臺大,員警都包庇他們!」

  「草,又有這種事,上網曝光他們,買熱搜啊!」

  「你以為我們沒這麼做嗎?我們五個家長湊了錢,買了幾次熱搜,次次都被壓下來了!這是要逼死我們啊!」

  一時間家長們哀慟的哭聲一片,另旁觀者都心生觸動,默默濕了眼眶。

  ……

  梁傑在蔣老先生派來司機兼陪同辦理手續的人的協助下,很快將支票兌現,他的銀行裡一下子多了兩億元。

  他迫不及待地趕回家中,剛出電梯門,腳步一頓。

  猩紅色的大字糊滿了牆壁和大門,看起來血淋淋的,極有衝擊力。

  ――殺人償命。

  很顯然,只有那對夫妻能幹出這種事。在知曉他們的孩子做出了怎麼樣罪惡的事後,他們做的不是教育,而是怪罪孩子沒有跟他們說,他們好幫忙分屍藏屍,以至於被發現。他人的死活和痛苦,與他們又有什麼關係呢?他們的孩子強奸淩辱殺人了,可他們只是孩子啊。

  梁傑冷笑了一聲,打開門進了屋,立即下單購買卡牌盲盒。

  初級盲盒x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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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licaceae 發表於 2021-10-18 10:35 PM

059 無人生還

  叩叩!

  梁傑迫不及待趕去開門,果不其然看到了門口的大包裹。

  飛快將包裹打開,露出了十個盒子,第一個盒子打開,光芒飛了出來,十張神秘的發光卡牌立在空中。

  他迫不及待地翻轉卡牌。

  第一張卡牌翻轉,光芒散去,是一張空牌。

  第二張卡牌翻轉,又是一張空牌。

  第三張卡牌翻轉,是一把平平無奇的小刀。

  第四張卡牌翻轉,又是一張空牌。

  第五張……

  ……

  梁傑的運氣不像上一次那麼好,第一個盲盒裡,他最終只開出了一張有效卡,但並不是他最想要的詛咒卡。

  但沒關係,他畢竟還有九個盲盒,他立刻去開第二個盲盒。

  第二個盲盒裡的卡牌,仍然沒有他想要的詛咒卡。

  一直到第五個,他才終於又開出了一張詛咒卡。

  但只是一張詛咒卡是不夠的,一張詛咒卡只能詛咒一個人,還有四個人。

  只剩下五個盲盒了,這讓他開始有了緊迫感,渾身都熱起來,額頭冒出了汗水。

  五個盲盒中,他最終又只開出了一張詛咒卡。

  為什麼?他原本以為,他買了那麼多,一定可以擁有足夠多的詛咒卡,將那些人都殺死,可是他的運氣卻那麼糟糕,令人沮喪。

  是因為是初級卡牌嗎?

  梁傑愣住,目光看著店鋪裡的中級和高級,點擊客服。

  【請問中級和高級盲盒裡的卡牌,會有初級盲盒裡的卡牌嗎?】

  叮咚!

  【中級和高級盲盒裡的卡牌,包含了初級盲盒裡的卡牌。但初級盲盒裡的卡牌不包含中級和高級盲盒裡的卡牌。】

  梁傑又問:【中級和高級盲盒的中獎率和初級盲盒有區別嗎?】

  叮咚!

  【原則上來說,更高級別的中獎率會高一些,但具體高多少,能抽中什麼,只與你內心的渴望的東西有關。越與原定命運背道而馳的東西,就越難獲得。】

  低檔卡牌是為了貧窮人士準備的胡蘿蔔,有錢的話最好還是買高級盲盒裡的卡牌,省時省力省心,能抽到的東西種類更多也可能更高級。

  於是梁傑這一次選擇了高級卡牌。

  高級卡牌x10

  他翻轉第一張卡牌,光芒散去,露出了光潔的牌面,牌面上是神秘的花紋和字樣。

  叮咚!

  【恭喜你,抽中一件潛行衣,時限卡,使用潛行衣,可踏雪無痕,行如輕風,限時使用30分鐘,冷凍時長72小時。】

  卡牌變成了一件黑色的風衣。梁傑嘗試性地穿了上去,想著到臥室裡去,眨眼間便從客廳咻一下,進了臥室。而且他腳邊有一張衛生紙,按理說這種速度衝過去一定會掀起風浪,可是衛生紙卻是動也沒動。

  客廳裡有監控攝像頭,是為了家裡的貓安裝的,妻子死後他無心照顧,已經為它找了新的家,但攝像頭一直沒有閒情去拆。梁傑立刻打開監控錄影,卻見錄影裡原本的他站在客廳裡,卻等他穿上隱形衣後,突然間消失在了原地。

  梁傑放慢監控倍速,一直放慢到4倍速,才看到了他從客廳跑向臥室的身影,而他腳邊的衛生紙,始終一動不動。

  踏雪無痕,行如輕風,悄無聲息……

  梁傑微微瞪大了眼睛,雖然他最想要的是詛咒卡,但也不妨礙他此時為這種東西震驚。這就是高級盲盒裡的卡牌嗎?如果他穿上這件衣服,去暗殺他人的話……

  叮咚!

  【請繼續翻轉你的卡牌。】

  梁傑一看到這字,便一個激靈,汗毛直立,那種被神秘生靈注視的感覺再次出現。他將腦中亂七八糟的想法甩掉,繼續翻轉他的卡牌。

  在初級卡牌盲盒裡,梁傑能抽到的最好的卡牌只有壽命卡和詛咒卡,這兩者就是他能在初級盲盒裡抽到的最高級卡牌了,要麼就是辟穀丹(不用吃飯一個月)、噩夢卡(讓人連續做十天噩夢)這類的小東西,而且能抽中的幾率還低。高級盲盒就不一樣了,種類繁多,中獎率相對也高一些。

  他陸陸續續抽到了潛行衣、隱形小刀、記憶抹布、迷魂香等物品,堪稱是暗殺套餐。梁傑隱隱察覺到,會抽出這些東西,是因為他心裡想要那些人死的願望強烈。

  雖然如果可以他願意親手殺掉他們,但他還是想要詛咒卡,他要那些人受到他的寶貝一樣的痛苦,而那種痛苦他一個人是無法製造出來的,只能讓他們輕鬆的死掉。他不願意便宜他們一絲一毫。

  只剩下最後一個盲盒,一個盲盒裡有十張卡牌,假設裡面有一張詛咒卡,也是不夠的。看來他只能繼續購買,幸好蔣老先生多給了他一億,否則就只能繼續用抽到的卡牌去賣錢了,但這次比壽命卡難辦很多,暗殺套餐裡的東西,賣給任何人都可能被拿去幹壞事,這對於本質良善的他來說很難抉擇。

  最後一張卡牌翻轉。

  叮咚!

  【恭喜你,抽中高級詛咒卡,可詛咒人數,五人】

  梁傑一愣,隨即狂喜。

  ……

  監獄。

  犯人們最近的茶餘飯後都是重刑犯殺新犯人的事,他們同樣困惑不已。

  「老李不是都快刑滿出獄了嗎?還說過出去後要讓他前妻家人好看呢,怎麼會突然這麼作死?」

  「活該啊,連自己老婆都殺,出去還要搞老丈人,我最瞧不起殺女人的人了。」

  「你這智商還搶銀行,我的重點是,這事不正常啊!」

  「怎麼不正常了?連老婆都殺的人本來就不正常,那他幹這種事,不是正常的很嗎?」

  「跟你說不通……」

  犯人們並不知道被殺的未成年新犯人犯的是什麼罪,都幹過什麼,但另外三個未成年罪犯知道,所以他們嚇得不行。

  在午飯時間在食堂湊到一起。

  「怎麼會這樣,會不會是鬼啊?那個女人來報仇了!」

  「去,瞎說什麼?哪來的鬼?」

  「那你說為什麼會這樣,他的死法,全是我們……」

  「還不都是你,是你說要勒死她的!」

  「不勒死她會報警啊,你們都同意了!再說了,是你提議讓她吃那些東西的……」

  他們互相指責了一番,最後年紀大的那個惡狠狠地說:「閉嘴,別說了,怕什麼?人家都說鬼怕惡人,我們要當鬼都害怕的惡人!不怕她找來!」

  三人這麼說了一通,倒還真沒那麼害怕了,心中甚至惡狠狠地想,要是真是那女人化作了鬼,他們也要把她嚇走,活著的時候他們都不怕她,死了他們還能怕?

  他們想著,晚上熄燈前,他們刷了牙,上床睡覺。

  不知道是幾點的時候,他們忽然被一道力氣扯下床,驚醒過來,正要叫,卻被捂緊了嘴巴,拖向了廁所。

  ……

  夜晚,那對夫妻提上了一桶熱氣騰騰的狗血,從廠房離開。

  他們認定了兒子是被梁傑害死的,他還很有能耐,跟警方的人勾結,害他們孩子被這麼殘忍的殺死,但別以為他們會善罷甘休,他們多的是辦法折磨梁傑。

  「這個黑心肝的賤人,要不是他老婆搔首弄姿,勾引兒子,他會犯下這種錯嗎?自己不好好反省,怪我們兒子,還對那可憐的孩子下這種手嗚嗚……」女人嗚嗚哭起來。

  男人在駕駛座上開車,滿臉橫肉被怒氣衝撞得一顫一顫,「改天老子弄死他!」

  現在不行,他們注意到有員警跟著梁傑,懷疑那是在保護梁傑的員警,所以只能等梁傑出門後,用狗血潑他門,堵他門鎖,膈應他,讓他噁心難受。

  不是因為老婆死了患上了抑鬱症嗎?那趕緊自殺,別活在這個世界上!早知道他會突然絲血反殺,他們早就逼死他了,省得他害他們寶貝兒子!

  他們家的工廠開在郊外,回到市區需要經過一段長長的沒有路燈的路,兩束燈光從車燈射出,可以看到道路兩邊是水渠和雜草。

  一輛三輪車橫在了路上,擋住了去路。

  「媽的,誰的破車子?」男人停下車,罵罵咧咧下車,想要把三輪車搬開。

  忽然,一群少年從水渠裡衝了出來,圍住了男人,幾個又跑向了車子。

  「幹什麼?你們幹什麼?!」兩夫妻怒駡道。

  「嘻嘻,這次是獵物是兩隻肥豬。」其中一個少年笑嘻嘻地說。

  兩夫妻被挾持帶走,推進了一個小破屋裡,屋裡有一個牢籠。

  「你們這樣是犯法的!」他們終於害怕起來了,「年紀輕輕的,現在回頭來得及,你把我們放了,我給你們錢,很多錢!」

  「誰稀罕你的錢,我爸媽多的是錢。」為首的年輕人笑嘻嘻地說,「我現在就想玩,趁我還沒成年。」他看向他的夥伴們:「前兩天的報導你們看了嗎?那個主謀叫啥來著,王XX,他們很會玩啊,我們也來試一下他們那套怎麼樣?」

  「好啊!」

  兩夫妻臉色剎那蒼白,王XX,正是他們寶貝兒子的名字。

  而現在,有另外一群像是他們的複製品一樣的少年惡魔,準備學他們的寶貝兒子和他的夥伴們,將他們對待無辜受害者的手段,用在他們身上了。

  梁傑在詛咒卡上寫下,要這對夫妻遭受他的妻子一模一樣的對待,品嘗到他們養出的惡魔孩子帶給他人的痛苦。

  出自主宰之手的造物,自然沒有一絲一毫的偏差的達成了他的所願,於是隱藏在這個社會中的,跟他們兒子如出一轍的另外一群未成年惡魔,便被引出來了。

  ……

  江星灼托著下巴,嘴角微微上揚,視線轉到右下角,有新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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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licaceae 發表於 2021-10-18 10:36 PM

060 二更

  獲得壽命卡後,蔣老爺子感覺自己不需要手術了,便不打算繼續在醫院呆著了,讓蔣以秋和蔣以冬收拾東西走人。

  這種級別的病人要離開,醫院自然也不敢攔。

  此時,蔣家燈火通明,格外熱鬧。幾方為了爭奪遺產,正在展開激烈的口舌之爭,如果不是各自的律師在場攔著,早已經上升到肢體衝突上。

  「你有什麼臉爭這些?誰不知道老爺子傳統得很,嫡長子才有資格繼承家業,我老公是他的大兒子,東西就該全是他的!」

  「你可真搞笑,嫡長子已經翹辮子了,你早就帶著孩子改嫁了,當初拼死拼活要孩子,每個月拿著那麼多撫養費還不夠,現在丈夫破產了,就想帶著孩子回來搶遺產了?你看你配嗎?」

  「我不配你配嗎?當初你勾著二叔跟你逃婚的時候,已經被老爺子趕出家門斷絕關係了,不是很有骨氣嗎,要愛情不要麵包,怎麼現在跑回來爭遺產了?」

  「……」

  幾方律師履行著自己的職責,面上沒有任何不妙,只有偶爾對視,能看到彼此眼底的微妙。他們都看過行銷號編排的蔣家的豪門恩怨,誰都沒當真,沒想到確實是真的。

  蔣老爺子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長子意外過世,留下的妻子選擇改嫁初戀,因不願意和孩子分開,執意帶著孩子遠走他鄉,老爺子只好每個月打一筆撫養費,直到十八歲成年為止。

  二兒子在和自小定下婚約的對象舉辦婚禮當天,突然毫無預兆的和他的灰姑娘一起逃婚了,撂下無辜的新娘獨自面對現場賓客,將蔣老爺子和多年的老友置於尷尬之地,蔣老爺子最後直接將他趕出了家門。

  也只有三女兒是比較有出息的,只是跟蔣老爺子有難以調節的矛盾,不願意繼承他的東西,也並未在這裡。

  也就是說,現場的這些所謂的蔣家人,其實原本並不住在這個莊園裡,只是這個莊園似乎誰都很想要,所以在老爺子一進醫院的消息傳來,他們就很有默契地跑了過來。莊園內的僕人因為也覺得蔣老爺子撐不過這一次了,這些人雖然這會兒窮酸,但只要分了遺產,就都會是豪門,不敢得罪,只能放行。

  蔣老爺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門口,冷眼看著他們為了他的錢爭來搶去,直到一個僕人看到,嚇得叫了起來。他們這才紛紛轉頭看來。

  「啊!」

  「爸、爸爸,您怎麼出來了?」曾經的長媳一下子站起身,「不是說明天上午就要動手術了嗎?」

  蔣老爺子帶著蔣以秋和蔣以冬兄弟走進來,說:「不用動了,我好得很。」

  「這、這是醫生說的嗎?」所有人的表情無法控制的都僵硬起來了。

  「可不是,我不止明天不會死,明年也不會死,十年後也不會死。」蔣老爺子慢慢地說,目光掃過眾人,鷹一般銳利具有壓迫感,令人心臟直打戰。

  「出去。」他說。

  「爸爸,你一個人我不放心,讓小運留下來陪你吧,他可擔心你了。」前長媳把身後的年輕人推過來。

  蔣老爺子看也不看這個孫子一眼,目光冷淡,又說了一句:「出去。」

  這一下,屋內的傭人們終於回過神來了,一窩蜂上前將一群人轟了出去。

  「爸,爸你怎麼能這樣,你寧願把遺產留給兩個不知道是誰的種的小子,也不願意給你兒子一分錢?」曾經的蔣家二公子再也沒有曾經的矜貴氣質,與灰姑娘柴米油鹽的日子磨掉了養尊處優養出來的氣質,眼神猥瑣,充滿了對錢的渴望,「放開我,蔣以冬,你算個什麼東西?我才是蔣家人,你們不過是蔣家養的兩條狗!」

  蔣以冬把人往外一扔,冷笑:「你當初自己選擇要真愛不要家人不稀罕蔣家的臭錢,怎麼你當初的骨氣呢?你要是堅持下去,我倒還多看你一眼。」

  「我呸!我堅持下去,好讓你們兩兄弟佔便宜?我告訴你,想得美,就算那腦子糊塗了的老頭把遺產給你們,我們也會打官司要回來!」

  「爸爸,這是你孫子啊,身上流著你長子的血啊!」

  那女人還在嚎,蔣以冬又說:「這位女士,你的嗓門可以再大點,把天上的鳥都嚎下來。當年你自己要帶孩子離開,十五年沒讓他回來看老爺子一眼,生怕孩子被搶走,現在就別指望老爺子對他有什麼感情了,這感情牌你還是少打吧。」

  「輪得到你來教我做事?狐假虎威!」

  「等老爺子死了,你們算個屁!」

  一群人罵罵咧咧離開,臉上的失望和晦氣肉眼可見。

  「應該是迴光返照吧?」

  「肯定是,醫生都說他器官衰竭得厲害了,手術也沒有多大用處,不是死在手術臺上,活下來可能也就撐個十來天。」

  「那好啊……」

  外面逐漸靜下來,老爺子坐在客廳裡,撐在拐杖上的手握得很緊,他迫不及待地讓傭人都下班離開,然後拿出了他的手機。

  懷著敬畏和緊張的心情,點開了水滴狀的店鋪客服標誌。

  【您好,我想購買盲盒。】

  叮咚!

  【直接下單就可以了哦。】

  【好的好的。】

  他鬆了一口氣,因為之前怎麼都搜不到店鋪,他還以為自己不受眷顧呢。

  他立刻迫不及待地購買高級盲盒,先下單十個。

  「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他想到可能還要幾天才能收到包裹,心焦如灼。

  蔣以冬剛要進屋,從天而降的快遞砸落下來,恰好砸在他的身前。

  蔣以冬看著腳前穩穩落地,彈也不彈一下的快遞,總覺得有哪裡不對,但他向來不怎麼喜歡動腦子,只當這快遞可能是樓上打掃衛生的傭人弄掉的,彎下腰拿起來便進去了。

  這快遞好輕啊,不會是空盒子吧?蔣以冬一邊走一邊看快遞單,「這快遞……」

  他腳步驀地一頓,「命運卡牌店鋪?」

  蔣老爺子恰好看過來,聞言一下子健步如飛過來,搶過去一看,果然寄件人是命運卡牌店鋪。

  是啊,沒錯啊,不可思議生靈開的店鋪,又怎麼會是常規的寄件方式呢?

  「快,刀子。」

  蔣以秋立刻把一把水果刀遞過去。

  蔣老爺子親自開箱,裡面的黑盒子一露出來,三人便呼吸一滯,像是被神秘的力量攫住,小心翼翼地打開了盒子。

  十張發光卡牌從盒子裡飛出來,落在了老爺子面前。他瞪著一雙眼睛,渾身僵硬地看著眼前的十張卡牌,呼吸都微微停了下來。饒是他這樣見多識廣的人,這也是他生平前所未見的真實發生了的奇幻場面。

  叮咚!

  一聲存在感異常強烈的手機資訊提示聲,將他驚醒。

  他低頭一看。

  【請翻轉你的卡牌。】

  像是有電流從他腳底傳進來,蔓延向四肢百骸,蔣老爺子頭皮微微發麻起來。

  他伸出手,去翻轉第一張卡牌。

  隨著卡牌的翻轉,光芒散去,露出了乾淨剔透的牌面,有著神秘的花紋和字樣。

  叮咚!

  【恭喜你,抽中了一面[壽命顯示鏡],使用該鏡子,可以窺探到人類的壽數。】

  卡牌化作了一面鏡子,落在了蔣老先生的手上,鏡子看起來像是普通的梳妝鏡,有一個手柄,乾淨的鏡面倒映出了他的衣領,然而等他把鏡子往上移一些,照在自己的臉上,卻發現照不出他的臉,還來不及感覺詭異,他就被鏡子上顯示的數字刺激到了。

  ――31天。

  這數字是他還能活的天數。他已經使用了一個月的壽命卡,也就是說,他原本只剩下一天的壽命,明天是真的會死在手術臺上!

  一想到不久前那些人在他的家裡的嘴臉,想到自己原本明天真的會讓他們如願以償,他感到十分慶倖,跟梁傑的交易一點兒也不虧,兩億元,得到一張壽命卡,讓他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遠超於人類的生靈存在,並且還有力氣去追逐,一點兒也不虧!

  將壽命顯示鏡交給雙胞胎兄弟,他立刻去翻轉第二張卡牌。

  第二張卡牌翻轉。

  叮咚!

  【恭喜你,抽到一張一個月壽命卡。】

  第二張壽命卡落入了身體中,那種令人著迷的熱意出現了,他的身體每個角落,又被那種不知道是什麼的,似乎充滿了營養的東西沖刷了一遍,呼吸更順暢了,心臟跳動更有力了,身體的沉重感和疲憊感也少了一些……

  他暢快的深呼吸了兩次,看著剩餘的卡牌,眼中的光芒更勝。迫不及待地翻轉剩下的卡牌。

  然而之後,他卻再也沒有抽到壽命卡。

  他打開第二個盲盒……第三個盲盒……第十個盲盒。

  他拿起手機,再次下單十個高級盲盒,眼睛不知不覺中都蒙上一層血紅。

  壽命卡……他想要更多的壽命卡,兩個月怎麼足夠?既然能多活一個月,他就想多活一年,兩年,三年,十年!永遠!人的貪欲是永無止境的!

  ……

  朝奚終於開了機,手機裡果不其然已經塞滿了經紀人的來電顯示,他如此不負責任的行為,定然給很多人增添了很多麻煩,粉絲知道後也會很失望,一瞬間他心裡升起一種濃烈的歉疚感,非常難受,非常抑鬱,可這種感覺眨眼即逝,快得好像只是錯覺。

  工作、粉絲,有什麼重要的,月月才是最重要的。

  他想著,經紀人的電話再次進來,他心情平靜地接起來,一點兒也不擔心經紀人會怎麼說他。

  經紀人卻用一種慶倖的口吻說:「幸好你沒去M市錄節目,太邪門了,焦駿死了,一個攝像師也死了!」

  「怎麼回事?」朝奚愣住。

  「據說是錄節目的時候吃烤串跌倒了,籤子穿透了咽喉,那個攝像師就不知道了,消息被封了!熱搜才上去沒一分鐘就被撤了。」

  「焦駿這麼多年也積累了不少粉絲,突然出這事,粉絲肯定不會放過他們,節目組不敢面對大眾也是正常的。」

  「不是節目組撤的熱搜,」經紀人神秘兮兮地說,這件事聽起來有點兒邪門,以至於讓他都來不及說他和秦攬月的事,「我聽說是上頭的人命令撤的,所有傳上去的視頻都被刪掉了。」

  實在是太奇怪了,按理說這事應該是意外,就算不是意外,也是節目組設置的遊戲環節有問題,會被公眾責駡討要說法的也是節目組,與任何部門都沒有關係,為什麼政府會插手,居然撤熱搜刪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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