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神木速度
張一謀不得不疑惑。
因為他覺得許鑫在跟自己開玩笑。
咱們又不是多哈,一個亞運會辦下來的預算花的比奧運會還多……就離譜!那幫中東土豪……
08年的奧運會承載了太多太多國民的期待,可同樣的道理,這些也都是拿國民的錢辦出來的。國家的要求就是不能只顧面子不顧裡子,在保證了奧運場館等一系列建築的過硬素質時,能分給開幕式的預算真的不多。
拿著這些錢,張一謀自己都得精打細算。
而一直拿不下來LED用不用的決心,也就是因為第一預算是要超過、追加的,不想給國家再添加一份壓力了。第二就是……這東西的風險確實誰都把控不住。
所以……別說有沒有余錢弄了,連直接建造的預算都要超……你還敢弄一塊試驗田?
開玩笑呢……
這可不是幾百塊就能搞定的,光是按照平方米數,都要超過一千平方米。
保守預算超過了兩千萬的同時,全世界范圍內能生產這種LED屏幕的公司都是少數。
你說弄就弄?
萬一不行,那錢不白花了?
張一謀看著許鑫的眼神就跟關愛精神疾病患者一樣。
“你在說什麽?”
他問道:
“姑且不論這費用誰來承擔,伱上哪找場地去?這可是要體育館規模的場地,並且這體育館還不能小了的同時,還要挖土動工,在底下掏出來至少一個足夠支撐鋼結構的容量同時,還要有排水系統配合……你上哪找這種場地去?”
張一謀不問這個還好,一問這個,許鑫腦子裡迅速靈光一閃:
“放我家怎樣?”
“……????”
這下,張一謀的眼神直接變成了“你要不要去找個醫生看看”的樣子。
放你家?
你家可真大啊……
比體育館還大?
許鑫自然看懂了張導的眼神,趕緊說道:
“我是說放到神木去……是這樣的,張導,我爸剛才來了……這卡裡是三千萬。”
“……”
張一謀嘴角一抽。
“雖然我不跟我爸說咱們的方案,但最近不是老和人吵架麽,偶爾我就跟我爸提那麽一嘴。我爸就問了問,一聽說是要用什麽大熒幕,然後團隊裡猶豫不決的,就告訴我說先弄一塊試驗場地出來試試。然後就把這卡拿過來了,然後您剛才說場地……我們神木也有體育館啊,是對標西安的體育館建的……但我們那沒啥人用,最多就是什麽縣城運動會或者幹嘛的,或者是請個什麽明星來這邊開演唱會用用……”
聽到這話,張一謀忍不住問道:
“……在你們縣城開演唱會?”
“對啊,好多人都來過呢,娜英、孫月、還有什麽唱《兩隻蝴蝶》那個龐隆、胡岩斌……這些給錢就來的明星去我們那不少呢。縣城的人直接去看就行。”
“……”
張一謀的臉部肌肉都開始抽搐了。
行吧……
請明星去走穴商演,弄到體育館開演唱會的……
你們縣城的人可真會玩。
誰知道許鑫更離譜的話在後面:
“今年就不讓他們來了,您要是拍板,下午,我就讓礦上的鏟車下礦,先按照鳥巢的深度挖個半米,怎樣?按照卷軸尺寸挖。一晚上就能全部結束,給我一周的時間,我讓礦上那幾個鋼結構公司出一下設計圖,包括排水什麽的,一個月內全部整改,開始安裝鋼結構。最多倆月就能全部施工完畢,然後咱們把LED屏幕都安上去,在那邊開始測。看看到底會遇到什麽問題,及時整改。如果真的問題多的話,那就不用。如果發現都是一些小問題,那咱們再用,兩手抓、兩手準備嘛,行不?”
“……”
張一謀不是沒見過錢。
也不是手裡沒個幾千萬。
但個人的錢和國家的錢其實是兩碼事。
並且,這個工程就像是許鑫說的那樣,它的預算兩三千萬,是建立在鳥巢已經提前把開閉幕式的東西留了下來後,單單是LED屏幕的錢。
而下面的鋼結構這些都沒算在裡面的。
要是加上許鑫說的這些什麽挖機、鏟車、鋼結構、排水、防水、以及後期的養護、場館使用、甚至是使用後的拆除複原都算上……
那這個工程造價絕對不少。
並且還要多方協調,從方案到設計到施工,甚至是場地那邊的一些要求之類的,是真的真的很麻煩。
可現在從許鑫嘴裡說出來,怎麽就跟個……鬧著玩一樣?
但是……
鬧著玩歸鬧著玩,張一謀心動麽?
肯定心動啊。
之前為什麽一直沒考慮過這個方案?
鳥巢不是沒有“試驗田”。
就在鳥巢旁邊,後續作為停車場使用的試驗場地就有三塊。
就是因為第一預算超過,第二就是這些東西不好協調,想搞試驗田需要趕工期,需要報備等等,時間上可能會來不及。
是個很複雜的因素。
可現在……
“你能協調的好?”
聽到張一謀的話,許鑫愣了愣:
“協調什麽?”
“場館、施工單位這些……”
“能啊,場館是我爸他們合資蓋的,免費給縣裡蓋的,挖機鏟車這些礦上有的是。您就是要大力神我都能給您拿出來二三十輛,鋼結構就更別提了,我們那所有礦下礦上的鋼構,可都是徐州那邊的鋼構公司直接對接負責,我們要方案,他們加班加點都得給我們出。這有什麽難的……
只要回家,我能給您隨時隨地拉出來一隻不少於兩千人的施工隊伍,啥事咱搞不定?況且……要是能給奧運幫上忙,那對家鄉父老來講,不也是個為國爭光的機會嘛,我讓我爸跟他們說說,大家肯定能配合。”
說這話時,許鑫滿臉都是自信。
一點都不含糊的自信。
確實,在家裡那一畝三分地上弄點啥……太簡單了。
比燕京這邊的手續要簡單太多太多了。
“而且安全方面您也不用擔心,安全等級跟礦下是一樣的,絕對錯不了!”
“……那交通呢?你們那……應該很偏吧?”
雖然同是陝西人,但張一謀對陝北的印象還真的不算深。
哪怕年輕時候去那邊拍戲,但從成名後,他其實去那邊的次數已經很少了。
“我們那挨著EEDS,一百公裡出頭,下飛機,就是高速。”
“……”
許鑫的話,就像是一隻妖媚至極的狐狸,一下子勾起了張一謀的心頭火。
這事……
雖然一開始聽起來,還有些荒唐。
可……
隨著跟許鑫的溝通,張一謀似乎……
忽然發現……
這事……
可以搞啊!
想到這……
“去,喊著開會。”
“得嘞,那這卡您拿著。密碼123456……要是咱們這邊通過了,您得跟組委會匯報一下吧?”
“你先拿著,到時候再說。先讓人開會。”
“得嘞。”
說乾就乾。
許鑫大步流星的就往外走。
很快,大會議室裡就坐滿了人。
而高呼著忠誠的軍團長們自發的和許鑫坐在了一起,對抗著來自深淵的惡魔們。
就在大家各自潤喉開嗓,打算再次開始吵架時,張一謀卻忽然開口了:
“剛才,我和小許聊了聊。覺得,就LED的問題,咱們是不是可以先建一塊模擬場地?”
聽到這話的瞬間,組委會委派的開閉幕式導演組工作部部長田和平就跟看精神病一樣看著張一謀……
那眼神和張一謀之前看許鑫一模一樣。
而其他人聽到這話後,也懵了。
之前不是聊過嗎?
沒有預算,沒有工期,沒有符合要求的場館場地。
這怎麽又提起來了?
“小許你這是又出什麽餿主意了?”
張武率先發難!
混沌惡魔,進攻!
然後幾個軍團長一聽,下意識的就要發起衝鋒……
結果卻見張一謀擺擺手:
“這可不是餿主意,而是可行的……是這樣的……”
他把剛才和許鑫聊的事情大差不差的複述了一遍。
然後……
所有人的目光就集中到了許鑫身上。
是,都知道小許家有錢。
這屋子裡的人手裡的保溫杯裡還泡著人家父親送的冬蟲夏草呢。
那燕盞也燉著,海參也炒了,肉緊實彈壓香得很……
雖然平時沒事聊起來的時候,也在想這小子的父親這套禮物送的少說得花了七位數……
到底得多有錢。
但一聽到剛才小許下樓五分鍾拿了個三千萬的銀行卡上來……還是有些懵。
而田和平則乾脆問道:
“小許,這工程造價……三千萬可拿不下來……”
“我知道,田部長。場地和鋼結構造價嘛,那不用算上。咱們這邊只要點頭,把鳥巢的地面施工圖給我準備一份傳真,下午我就讓挖機進廠。一個半月內,鋼結構絕對結束,24小時加班加點乾,三班輪流倒,絕對錯不了!現在咱們就只需要聯系LED屏幕的廠家及時生產就行。其他的都是我來負責。”
“……”
“……”
“……”
在眾人的沉默中,張武皺起了眉頭:
“小許,這可是不少錢……”
“張導您放心。我們神木人為國家做貢獻的覺悟可是很高的,我二太爺可是老兵,今年過年祭祖的時候還特意和我說呢,說要是有困難就和家裡說……他老人家可是力挺我的。”
“……”
“……”
“……”
張武這下也無語了。
而這時,張一謀說道:
“剛才我和小許聊了,神木縣就交通、場地以及施工條件上,應該是沒什麽問題的。不過這點還是要小許溝通一下,咱們先來討論一下這個方案的可行性吧。首先是工期,其次就是方案制定,再然後就是怎麽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招標完成,以及……老田,你可能一會兒就得去趟組委會……”
田和平下意識的點點頭。
確實,這件事要是說準了的話,那可真是一點時間都耽誤不得。
……
“喂,爸。”
“哦?”
“呢跟你說個事。”
“哦你說,怎了哇?”
“是這樣滴……”
電話那頭,叼著煙的許大強眯起了眼睛,靜靜的聽著兒子的話語。
片刻……
“要體育館、要弄鋼結構,要在咱們那弄,工期還很緊,是吧?”
“對,田部長已經去匯報了,只要同意,那麽就能動工。問題大不大?”
“麽麻搭。”
許大強幾乎是沒什麽猶豫,叼著煙直接說道:
“反正體育場平時也麽人用嘛,挖就挖咧。”
“那縣裡邊的配合……”
“你這次最大滴功勞,就是給縣裡爭取了這樣一個機會,知道了哇?奧運會這麽大個事,光榮嘛。能落在咱們縣裡,那是大好事哇。這是成績,懂了哇?……哈哈哈,行,這件事泥不要管咧,呢去說。你那邊只要有了消息,就給呢打電話,呢讓挖機先開進去等著,圖紙拿到了就開工!放心吧。”
到底是親爹啊。
靠譜……
掛了電話的許鑫感慨著。
然後……
下午不到2點,按照道理來講還是午休的時候,田和平打來了電話。
領導的意思很簡單。
這種有志之士自發的為國家分擔壓力的大好行為,肯定是鼎力支持的。下午就會用最快的速度上報,應該是沒有任何問題就可以通過。
但只有一點要求。
一定不能因為奧運的事,影響到人民的正常生活。
這話一出口,基本上等同於板上釘釘了。
於是……
許鑫、范越、薑浩陽、馬雯、以及鳥巢承建方燕京城建集團上直接派下來的六個技術、施工方面的技術員、項目經理在下午3點多時,踏上了前往EEDS的飛機。
許鑫甚至連許大強和許淼的面都沒見著。
老爹和大哥在燕京,他倒是回家了。
在東勝下飛機時,作為導演組臨時成立的“LED實驗基地項目”負責人的范越就裹緊了羽絨服。
“謔,還真冷。”
三月下旬的燕京春日氣息已顯,但對於內蒙高原、黃土高原而言,氣溫還是挺低的。
許鑫沒接話茬,而是拿出了電話。
“喂,三伯,呢下飛機咧……啊,好,好。”
電話掛斷,眾人直接上了機場的運送車。
等著來接許鑫的人已經在機場外面了。
到這邊,許鑫自然而然的就把一切都給接手了,而由於大家走的急,其實並沒帶什麽行李,都是一人拿個公文包,帶著一些辦公用品而已。
他們的預定計劃是在這邊待兩天到三天,考察完現場,上報情況,然後到時候城建那邊會派更多的人過來,和鋼結構、土方上面來對接。那邊的設計人員已經拿到了神木體育館的圖紙,開始著手設計排水了。
所以沒拿行李,一人拿著個公文包,直接在人煙稀少、規模也不大的東勝機場往外走。
而剛出來……
范越也好、馬雯也罷,所有人的目光就都落在了那一排車隊上面……
清一水的勞斯萊斯……
還都掛著陝K的牌照……
好家夥,這的人也太有錢了……但名氣怎麽還不如山西的煤老板響亮呢?
范越正琢磨呢,就聽見了一聲:
“三伯!”
許鑫對著站在一台黑色勞斯萊斯旁邊,穿著羽絨服,看起來身型很胖的中年人在揮手。
“哦……這這這……三金這,快快快,領導們都來了哇,打開門。”
中年人這一聲,旁邊那群司機一個一個趕緊跑到了各自的車旁邊,拉開了車門。
這架勢別說其他人了……范越也看懵了。
怎麽感覺跟過來接社會大哥一樣。
而小跑了幾步的許鑫已經走到了中年人旁邊,引薦了一下:
“三伯,這是范越導演,是咱們這次的項目負責人。范導,這是我三伯許大海。”
“啊呀啊呀,導演好導演好!”
許大強這一輩的人基本都是“大”字輩,而他在村裡行四。
許大海行三。
許大強和許大海說起來,文化水平其實真都不高,所以言語裡滿是對讀書人的敬重與客氣。
更何況……這是三金的領導。
得好好客氣。
可他本身體格就大,范越瘦的跟個竹竿一樣。
被他抓著握手,半個身子都在那晃悠。
不過好在許大海沒等范越散架子,就邀請著說道:
“范導,各位,上車上車,先上車……”
許鑫也在旁邊來了句:
“范導,咱們車上聊吧。先去家裡看看情況。”
“呃……好,走。”
被陝北人民的熱情搖晃的有些失神,范越應了一聲,許鑫招呼了一下其他人各自上車後,他選擇了和范越、許大海一輛車。
車隊直接開始往外開。
許鑫上車第一句就是:
“三伯,場館裡挖機進了麽?”
“已經挖完了嘛。”
“……”
“……”
聽到這話,范越嘴角一抽,忍不住說道:
“挖完了?”
“昂!長147,寬31,深度半米。呢開始以為要整個場地都下沉半米,派了50台挖機一起弄……結果就一百多米,就上了三十台,不一會就挖完了嘛。又弄了20台鏟車加30輛渣土,現在土也該清的差不多了哇。”
許大海似乎並不覺得有什麽,坐在副駕駛回頭看了一眼許鑫:
“要水泥哇?甚標號?呢拉了一百五十噸62的水泥,夠哇?”
水泥按照國家標準,分八種強度等級。
最低標準,就是用於普通民事房屋建築的,是強度在32.5或者32.5R兩種等級。然後依次類推,最高的是62.5、62.5R的高標號強度水泥。
所謂的62水泥,就是這兩個標號。
范越懂麽?
懂。
所以,當聽到這位……許大海老板直接拉了一百五十噸最高標號的水泥後,忍不住來了一句:
“已經拉到了?”
“哦,到了哇,就在體育場外哇。夠哇?不夠,呢再去運。不行就礦上的進度停一停,先可著國家哇。要鋼筋哇?幾個滴?多少噸?呢直接讓送來。”
“……”
范越徹底無語了。
而許鑫見范越的臉色有點奇怪,趕緊解釋道:
“范導,我三伯就是專門乾土建的,礦上礦下的土建都是三伯來,沒事的,咱們這次遇到任何施工方面的事情,找我三伯,肯定沒錯。”
“……”
在范越那無語的目光中,坐在副駕駛的許大海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啊呀,呢沒那麽厲害……就……就乾的年頭多了些哇。啊呀,這……哈哈哈哈~”
范越不知道該說什麽。
只能拿出了電話,撥通了張一謀那邊的電話:
“老張。”
“老范,到了?怎麽樣?有沒有什麽問題?”
張一謀那邊還擔心呢。
畢竟這邊已經決定了,就差等一個上報的批準。
上午那會兒熱血上湧,聽著許鑫的話覺得這方案就跟天降神兵一樣。
可現在冷靜下來後,仔細一琢磨,忽然覺得困難重重。
和縣城當地的相關部門的協商、施工隊伍的調配,人手夠不夠,工程機械夠不夠這些……都是一堆問題。
范越一打電話,他就有些擔心。
結果剛問完,就聽范越那邊來了句:
“已經挖完了……”
“……什麽東西?”
張一謀一愣。
而會議室裡的其他人也都想知道張導在那邊到底和范越說了什麽。
見狀,張一謀索性打開了免提,再次問道:
“你剛說什麽?”
“我說……已經挖完了……我們才剛下飛機,然後現在小許的三伯來接我們的。小許的三伯許老板……”
“啊呀,不是老板不是老板,呢就是個乾活滴……”
許大海還謙虛著呢,就聽范越說道:
“按照圖紙,長147米,寬31米,深度半米的坑……已經挖完了……連渣土都清運完成了……”
“……”
“……”
“……”
奧運大廈內。
隨著電話裡的動靜,這一屋子人都懵了。
不是……
你們是什麽神仙效率?
挖……挖完了?
上午才打的電話,下午就挖完了?
挖完了?????
“呃……”
張一謀愣了一會兒後,點點頭:
“好,那……我知道了。你和城建的技術人員去看一下場地,和當地的部門對接好,然後看看前期工作都怎麽準備,這邊我們已經開始準備選擇廠家的招標了。”
“嗯,好。那我一會拍幾張照片發給你。”
“好,那就這樣。”
電話掛斷,韋蘭芳這邊忍不住來了一句:
“這是什麽神仙速度……”
眾人無言。
是啊。
這是什麽神仙速度……
……
很快,車隊過了神木縣收費站。
這是范越第一次來神木。
透過車窗看向車外……憑心而論,他看不出來這座城市有什麽特別的。
雖然從這一隊勞斯萊斯裡,能看得出來,他們似乎很闊。
可就建築而言……
還真挺普通的。
說是平平無奇也不過分。
高樓也有,但也就是一個縣城規模。
正疑惑呢,很快,前面堵車了。
作為頭車,在車輛停了後,他就聽許鑫來了一句:
“又是檸條塔那邊吧?”
“哦,應該是……”
許大海應了一聲後,有些懊惱:
“啊呀,這些煤車真的是,停的麽個規矩!”
說著,他拿出了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哦,小偉。去,上前去,讓那些煤車給呢停規矩了!讓開位置,都堵到這,讓咱們怎個過去嘛!去去去,趕緊!都給攆走!”
“……”
范越還來不及體會許大海的霸道,後面車隊裡那一輛酷路澤一輛570直接逆行,朝著前方開了過去。
許大海還陪著小心:
“范導麽急哈,等一哈,馬上,馬上就通了哇。”
“呃……”
范越也不知道說什麽,只是接過了許大海有些客氣遞過來的煙。
低頭一看。
不是什麽中華之類的,就是“EEDS”。
黃鶴樓-EEDS。
兩百四一包。
而抽了半支煙的功夫,車子開始緩緩移動。
很快,范越就看到了為什麽堵車。
原來是前方一條丁字路口處,停滿了大車。
大車要左轉,通往一條看起來是山區的、有些崎嶇、破損的瀝青路。
拐彎處的路面黑漆漆的,似乎都是長年累月大車經過掉落的煤灰。
而此時此刻,兩輛越野車一輛堵死了左轉路,一輛卡死了道路右側那排滿了的大車,把中間的路給讓了出來。
這時,有輛大車似乎還想夾個隊。
結果剛車頭探出來了一點,那倆年輕人那手指著大車罵罵咧咧的就跑了過去。
“……”
他覺得自己似乎弄懂了這邊人的處事風格。
接著,車隊經過了這條十字路後,許大海又拿著電話撥了過去:
“都過去了哇?你倆直接往前走,看看有沒有再堵車的地方,都給弄通,不要讓堵著哇。”
話音落,很快,兩輛越野車就超過了頭車,狂野的朝著前面開了過去。
是真的逢山開路,遇水搭橋。
很快來到了神木縣的市區。
而快拐到一條很寬的沿河主路時,忽然,許大海一樂:
“哈,三金,看看一說泥回來,都過來了。”
范越順著許大海的聲音看了過去,就看到那條老寬老寬的道路右邊,挺著一排各色各樣的跑車。
什麽法拉利、保時捷、各種各樣的。
就打著雙閃停在路邊。
車旁邊還站著一堆年輕人。
正往這邊看。
“打個招呼哇?”
聽到許大海的話,許鑫搖搖頭:
“不減速,直接去體育館,呢喊一聲就行咧。”
“好,走,先辦正事。”
於是,黑色的勞斯萊斯絲毫不減速,只是車窗落了下來。
路過這幾個人身邊時,范越聽到許鑫喊了一聲:
“體育館哇!”
車子直接開了過去。
范越下意識的回頭,一群年輕人跟攆兔子似的各自打開了那些跑車的車門……
這時,他看著那些看起來都普普通通的民房建築,不自覺的暗暗點頭。
這座縣城……
有點東西。
……
張導還沒來,神木縣這邊的大王小王暫時就沒出動。
不過還是一些各個部門的負責人來到了體育場,等著范越。范越一路是看著那在外面停靠整齊的鏟車,挖機進來的。
車呢,直接開進了體育館,停在了橡膠跑道上。
范越下了車,就看到了一個一百多米的坑……
許大海沒說謊。
說挖完,就挖完。
當真是應了那句話。
只要錢到位,玻璃全乾碎……
同時,隨著一陣引擎的咆哮聲,他扭頭一看……一群和許鑫年紀差不多大的小孩從跑車上都走了下來。
可許鑫卻擺擺手,意思他們先別過來。
繼續跟在范越,以及身後同樣看傻眼了的馬雯他們身邊,等待技術員開始拿著圖紙校隊尺寸……
而范越則拿著自己的手機拍了張照片,直接發到了張一謀的手機上。
另一邊。
奧運大廈裡。
眾人挨個看完了張一謀手機裡的照片……
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了。
行……行吧。
牛逼。
除了這個詞,他們是真想不到別的來形容此時此刻的心情了。
最多,沙小風心裡多加了一個字:
“操,牛逼。”...<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165.娛樂圈
香江,會議展覽中心。
群星璀璨,眾星雲集。
“哥,我有點緊張啊……怎麽辦。”
聽到這話,坐在車裡的劉葉就樂了:
“少來這套,次次都說你緊張,哪次也沒見你被為難住。”
“……”
楊蜜有些無語:
“我真的緊張了……尤其是在張子怡後面,能不緊張麽?”
張子怡這次是以《夜宴》的女主角獲得了提名來的。
媒體這幾天就一直在炒作兩代“謀女郎”之爭。
雖然嚴格意義上而言,今天來的是“三代”謀女郎。
而主辦方也不知是惡趣味滿滿,還是“惡意”滿滿,《夜宴》和《黃金甲》劇組是挨著的。
而黃金甲劇組今天來的是四個人。
劉葉、楊蜜、龔麗、以及作為“東道主”的周仁發。
周傑侖去回彎彎弄《不能說的秘密》了,來不了。
而《夜宴》那邊,周訊沒來,葛憂來了,吳顏祖和張子怡一輛車。
但因為葛憂是單獨出場,所以主辦方巧妙的把葛憂的位置提前了,讓吳顏祖和張子怡壓軸。
《黃金甲》這邊呢,女孩和劉葉一起出場,然後後面是龔麗單獨出場,最後是周仁發。
並且周仁發也是最後一位嘉賓,可以說給足了面子。
但問題是……對於“謀女郎”而言,媒體似乎是鉚足了勁,攛掇著三代謀女郎同框,直接就給安插在了一起。
而聽到這話,劉葉畢竟大風大浪見多了,知道這群香江媒體的尿性,搖搖頭:
“沒事,放心吧,這次哥護著你。”
“那可護住我啊……”
“哈~放心~”
劉葉拍著胸脯保證。
而楊蜜則繼續看向了窗外,在那群紅毯兩側拍照的人群中,她依稀能看到一個穿著禮服的人影,正一步一步走過。
今天的明星大腕來的真不少。
無論是香江還是內地,像什麽周仁發、梁潮偉、劉德華不提,韓國這兩年火的如日中天的RAIN,內地的趙微、梁冰凝等等也都來了。
回憶著剛才的所見所聞,楊蜜覺得……可能如果不是張導,如果不是在《黃金甲》,自己根本“不配”站在這吧?
更別說在這個位置走紅毯了。
一切的一切,還是“謀女郎”的功勞唄。
想到這,沒來由的她有些失落。
什麽時候……自己才能做到走到哪,都是當之無愧的壓軸,不用跟人比較,也不用給任何人陪襯當綠葉,站在那個位置上?
想著想著,她的眼神就有些空了。
而就在這時,劉葉一推她:
“妹子,走了,記得壓住裙子,別走光。”
這哥的提醒讓楊蜜迅速回神。
接著,劉葉就從另外一頭打開了車門走了下去。
下去後,系了下禮服的扣子後,在聚光燈的閃爍中,走到了面對紅毯這邊的車門前,壓著腹部的衣服,微微躬身打開了車門。
“哢嚓哢嚓哢嚓……”
立刻,比之前強了許多倍的閃光燈響了起來。
楊蜜輕輕的壓住了大腿根處的裙子,露出了那令人叫絕的纖細美腿,高跟鞋踩到了地上後,才把手搭在了劉葉手上。
借助對方的力量走下了車後,和劉葉一起站在車前凹了個造型。
劉葉很禮貌的把手搭在了楊蜜的腰上,接著等凹的差不多了後,輕輕的從後背推了她一下,意思是:可以往前走了。
楊蜜心領神會,捏著裙角,跟在劉葉身邊一步一步朝著簽名區走。
只不過……比起之前張子怡經過時,那種歡呼和尖叫不同。
她走這一路,除了閃光燈在閃爍外,一沒影迷尖叫,二沒歡呼的。
顯得有些“冷清”。
而走到了簽名區後,其實和女孩想的會被纏著問幾個關於謀女郎的事情也不同。
作為紅毯主持人的是個很年輕的女孩,叫什麽楊蜜也不知道。
而面對媒體,她的表現也很分明。
問了劉葉三個問題,問了楊蜜一個問題。
第一個問題:來到現場什麽感覺。
第二個問題:對《黃金甲》覬覦了什麽樣的獲獎願望。
這倆問題都是很公式化的問題,劉葉回答的也沒什麽亮點。
問完倆問題,他原本都打算放下麥克風了。忽然就聽這個主持人又問了一句問題:
“對於今天自己沒有獲得提名而感到遺憾嗎?”
劉葉一愣,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默默等待、微笑的女孩,快速說道:
“沒有,我本身也是配角嘛,嗯。”
用了一個“嗯”結尾後,他放下了麥克風。
按照道理來講,應該是不管什麽藝人,都是一人兩個問題的,但偏偏在楊蜜這就只剩下了一個。
而主持人果然這才開始問楊蜜:
“我想問問楊蜜,今天是罕見的三代謀女郎同台喔,對於兩位前輩誰能拿獎,能否做出預測呢?”
“……”
劉葉嘴角一抽……
伱媽的……
這哪裡來的主持人?
瘋了吧?
剛要拿起來話筒,可楊蜜卻又快人一步,依舊是禮貌、微笑,說道:
“預測不了,這問題太難回答了。兩位都是我很喜歡的演員,謝謝。”
回答完,都無需主持人在說什麽,劉葉自然而然的讓開了身位,引著楊蜜往台下走去。
而這時,尖叫聲才從外面響起來。
應該是龔麗出來了。
“這主持人特麽誰啊?忒孫子了……”
聽到劉葉的話,楊蜜聳聳肩:
“無所謂啦,哥,咱們進去吧。”
“他媽的……”
劉葉頗為不爽的罵了一句,帶著楊蜜一同走了進去。
找到了屬於《黃金甲》劇組的座位後,他暫時松了口氣:
“還行,看來主辦方還挺有底線,我以為咱們會和《夜宴》挨著呢。”
“嗯……”
見楊蜜確實不是很開心,劉葉又說道:
“沒事,別放在心上。香江這邊就這德行,信奉娛樂至死,知道吧。什麽都喜歡炒熱度、炒緋聞,你沒看剛才媒體把梁潮偉堵著了麽,就因為劉佳玲和那個什麽彎彎富豪郭泰銘的緋聞……他們就追求熱度,刺激,博眼球,這次就當長見識了,下次不來也沒事。反正他們也不是當年了,對吧?”
“哎呀,哥,我沒事。”
聽到這話,楊蜜笑著搖搖頭:
“我自己有幾斤幾兩我自己清楚,沒事的。”
“嗯。”
見她如此說,劉葉才放心了下來。
而很快單獨一人的龔麗走了過來,坐在了楊蜜邊上。
“問你們關於張子怡的話了沒?”
“問了,問希望您和張子怡誰得獎。我說都很喜歡,就溜了。”
聽到楊蜜的話,龔麗點點頭:
“那就行。我倆又沒事,但這些媒體就喜歡抓著這些不放。你不用管他們怎麽說,不搭理就是了。”
“好的。”
接著,當作為東道主的周仁發來了後,紅毯結束,開始頒獎典禮。
確確實實,這第一屆亞洲電影大獎頒獎典禮眾星璀璨,來的都是什麽明星、大腕。加一起的票房都百億級別了。
可殘酷的是,每一個獎項雖然都有著許多提名,但每一個獎項的獲獎人卻是唯一的。
《黃金甲》這一整場顆粒無收。
《夜宴》也是如此。
最佳女主角被《花樣奇緣》的女主角中谷美紀給拿到了。
最佳男主角則給了《漢江怪物》的宋康昊。
最佳電影也是《漢江怪物》,而最佳導演則給了賈章柯。
楊蜜其實目的挺簡單的,就是來走一趟紅毯,蹭蹭熱度,就完事了。
可沒想到,這頒獎典禮結束後,她陸陸續續跟著大家夥往外走的時候,主辦方的人卻忽然攔住了她和龔麗。
希望能接受一下采訪。
龔麗看了楊蜜一眼,想了想,點頭答應了下來。
她的本意是帶著這個小妹子在拍幾張照片……女演員嘛,就是這樣。紅毯爭奇鬥豔不假,但這時候雖然大部分人都集中在獲獎影帝影后身上,但還是有一部分熱度的。
她不在乎,但樂意賣小許那孩子一個順水人情。
結果剛答應下來,那邊張子怡也被工作人員給邀請過來了。
三人一碰面,楊蜜還好,沒什麽感覺。
可張子怡和龔麗互相看了一眼,看到了對方詫異的眼神後,都明白了怎麽回事……
顯然,這是“有預謀”的三代同框。
而且,事先工作人員也沒告訴她們。
倆人的表情瞬間就有些不舒服了。
不是說和對方不舒服,而是對於這種沒有事先告知的安排。
而就在楊蜜在這喊“張老師您好”的時候,張子怡先是衝著她點點頭,接著扭頭對龔麗說道:
“姐,咱們速戰速決吧?”
“嗯。”
龔麗應了一聲:
“拍幾張照片就走吧。”
“您站中間。”
“好。”
於是,龔麗站中間,張子怡站龔麗右邊,楊蜜站龔麗左邊,一起走上了采訪台。
記者呼啦一下就蜂擁了過來。
舉著話筒和攝影機、照相機……
全都對準了龔麗和張子怡。
倆人素來同框的次數極少,今天要不是主辦方使了心機,那倆人可能還湊不到一起去。所以記者們一看到主辦方的安排,都快跪下來喊爹喊媽了。
“龔麗,你怎麽看張子怡的這一部作品《夜宴》呢?”
“張子怡,請問你對《黃金甲》怎麽看?要是有續集的話會考慮出演嗎?”
“龔麗……”
“張子怡……”
全程,楊蜜就跟個小透明一樣站在一邊。
所有的記者話筒、攝影機都對準了旁邊的倆人。
甚至,女孩還聽到了不知道誰喊的一句話:
“麻煩楊蜜你能稍微讓一下嗎,我這個角度有拍不到。”
“哦,好。”
女孩點點頭,也不爭,也不搶,主動後退了一步。
同時保持微笑。
似乎和前兩代謀女郎的逆天同框比較,她這一代的謀女郎連屁都算不上。
港圈媒體的現實程度可見一斑。
期間龔麗回頭看了她一眼,並沒有說什麽。
回答了兩個問題後,就禮貌的說了聲謝謝,然後後退了一步,和楊蜜站在了一起。
這時,攝影機才算挪動了一些位置和角度。
而張子怡在回答完了兩個問題後,同樣後退了一步。
這樣……
三代算是正式“同框”了。
其實按照道理來講,作為謀女郎,楊蜜自然而然有著一些熱度的。
但奈何……今天到場的人實在太多了。
明星大腕都在,一個目前只有一部作品的新一代謀女郎就算想被人關注,注定受眾也寥寥無幾。
畢竟大家同樣是謀女郎,龔麗和張子怡都已經在國際上證明了自己。
你呢……
你又算啥……
一個新晉謀女郎或許在其他時候很厲害,但今天這些人……一磚頭下去十個有八個是影帝影后,加上兩代謀女郎同框。作為“第三個”的她,在這倆人的罕見同台,同框,甚至共同采訪之下,還真沒什麽關注度……
而三人凹完了造型後,龔麗便點點頭:
“走吧。”
三人這才走下了紅毯,朝著出口的方向走去。
路上,龔麗用手包遮掩著嘴巴,對女孩來了句:
“沒事,不用搭理他們,一群狗仔而已。”
“嗯嗯。”
女孩應了一聲,然後就在出口看到了孫婷和曾佳。
……
“張老師,再見。”
“嗯,蜜蜜,拜拜,下次見。”
張子怡很熱情的衝楊蜜揮了揮手才離開,而孫婷這才趕緊給楊蜜披上了一件外套,遮擋住這件禮服露出來的後背。
龔麗已經離開了。
“姐,咱們回酒店休息嗎?”
“不休息了吧。”
楊蜜搖了搖頭:
“回去收拾行李,找個車,咱們直接過關。”
“晚宴不參加了?”
曾佳有些詫異。
她又進不去會場,所以並不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麽。
她原本還想帶著楊蜜見幾個導演,推銷一下呢。
畢竟,比起做給觀眾看的頒獎典禮,後面的名流晚宴,才是演員們交際的地方。
可誰知楊蜜卻直接搖頭:
“我不喜歡這個地方,咱們走吧。”
“……”
曾佳一愣,下意識的問道:
“裡面出了什麽事了?”
“沒事。”
女孩依舊搖頭:
“就是不喜歡這裡,回去吧。婷婷,車在哪?”
“那邊。”
“走吧。”
一路回到了車上,因為孫婷不是這邊駕照的緣故,她是坐著主辦方提供的車子回去的。
回到了酒店時,已經有藝人陸陸續續的同樣回來了。
不管是香江的藝人,內地的藝人,都要在酒店的房間裡換下衣服,好去參加晚宴。
當然了,也不排除諸如周仁發這種,直接回家換,然後吃些東西,趕在晚宴的下半場才會過來。
上半場,是小演員們交際的場次。
大導演和大演員們就算要談點什麽東西,也會找個安靜的地方,諸如雪茄吧或者是一場小眾的高端聚會,等聊的差不多了,才會選擇下場,接受一下群星拱衛的滋味。
這場晚宴之後,會有怎樣的合作,又或者誰會走進誰的房間,有著怎樣的交易暫時不提,但流程就是這樣。
所以這會兒酒店的四台電梯有些堵。
連藝人帶藝人團隊的,這個助理那個經紀人那個助手的,擠作一團。大家論資排輩,矮個子裡拔將軍,人氣高的先走,比較拉胯的後面等著……
見狀,楊蜜便帶著曾佳、孫婷一起等在一邊。
沒辦法,酒店的沙發都坐滿了人。
她也就不跟著擠了。
默默站在角落,等啊等啊等……
等著那一張張熟悉的面孔掛著一張張笑顏,走進了電梯。
而終於等到人都走乾淨之後,她才說道:
“走吧。”
三人這才來到了電梯前。
可就在一部電梯快到了的時候,後面傳來了一陣陣腳步聲。
楊蜜本能扭頭一看,梁冰凝和吳琦隆帶著得有十來個人正往這邊走。
而其中也不知道是梁冰凝還是吳琦隆的人,看到了電梯快到了後,迅速的跑了過來,等電梯門打開時,用手擋在了電梯門口。
防止電梯門忽然關上,夾到後面的藝人。
但同時給楊蜜三人出了一個難題。
那就是……要不要擠?
反正人家這意思是這一個電梯肯定要上的。
見狀,楊蜜又退了一步。
禮貌的把位置再次讓開了來。
她讓,孫婷反應慢了一下,但還是跟著楊蜜後退了一步。
可曾佳卻嘴巴動了動,似乎要說什麽。
而就在這時,已經來到了電梯門口的人已經自顧自的直接進了電梯。
吳琦隆和梁冰凝談笑風生,倆人誰也沒往這邊看。
謀女郎在外界看來是一碼事。
可對於他們這些目前正當紅,和各個經紀公司、大公司關系都不錯的人來講,這《黃金甲》劇組裡的彎彎繞繞只要感興趣,幾乎都不算打聽,自然就能知曉。
或許他們各個都是八面玲瓏的性子,為人處世面面俱到。
但那是對最起碼站在同一高度的對象才會做。
大演員對小演員八面玲瓏?
?
你在說什麽童話故事?
於是,電梯門關閉。
楊蜜看著電梯關門後,那鏡面反射中的自己……
一言未發。
而孫婷則沉默著又按了下電梯。
很快,另一部電梯到達。
等客人下來後,楊蜜走進去。
電梯門關閉。
安靜的電梯中,忽然,女孩問了一句:
“婷婷,今天是幾號來著?”
“呃……20號,3月20號。”
聽到孫婷的話,楊蜜點點頭:
“嗯。”
2007年3月20號。
在真正意義上第一次接觸到了這個圈子的最上層階級後,女孩被現實認認真真的上了一課。
這個圈子: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
能對上話的,只有大魚對大魚。
很快,電梯達到。
女孩回到房間後,直接踢掉了腳下的高跟鞋,坐在床上還是揉撚有些酸脹的腳後跟,而孫婷則開始麻利的手勢衣服。
先是給女孩找到了一套舒適的運動衣、運動鞋後,當這倆人的面,楊蜜直接脫掉了那件禮服,摘下了胸貼,換上了舒適而寬松的內衣,踩上了運動鞋後開始收拾自己的化妝品。
又把充電器什麽的一股腦放到包裡後,她看了下時間……已經快8點半了。
回到深圳,大概是9點半十點那樣子。
“曾姐,問問機票唄,如果行……今晚能走的話,我想回家。”
“好。”
曾佳應了一聲。
她也看出來了,女孩的心情很差。
於是直接打電話開始訂票。
剛好,有一架10點50起飛的飛機。
曾佳直接定了後,行李也收拾好了,三人推著行李箱走出了房間。
一路遇到了幾個都在同樓層的演員。
能在這個樓層,說明大家咖位都差不多。
看到楊蜜拖著行李箱離開的樣子,都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最重要的晚宴你不參加?
但沒人提醒。
反倒挺開心的。
少了“謀女郎”的競爭,自己被看上的機會不是更大一些?
於是紛紛就當不知道,禮貌作別。
而出了酒店,曾佳就在銅鑼灣這繁華的夜景中,叫了一輛出租車。
香江的出租車離譜就在這。
後備箱開啟也要加錢,坐在副駕駛上還要加錢……
不過也無所謂了。
到了九龍那邊的車站,給過了錢後,楊蜜就看到了幾輛掛著雙牌照的車。
孫婷直接去談價格,談妥了後,上了一輛豐田塞納。
兜兜轉轉,過了大橋,來到了口岸。
最後上了飛機。
期間女孩的心情看起來都不怎麽好,也沒通知許鑫要回去,甚至連手機都不看,就在那要麽是發呆,要麽是在走神。
然後上了飛機後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2小時候,飛機落地,來到了停車場開上了那輛公司派的商務車。
“曾姐,先送你回去吧,我再讓婷婷送我。”
“好……”
曾佳應了一聲後,想了想,說道:
“別多想,好好回去睡一覺,要是有什麽想法,明天再和我說。”
“嘿嘿,知道啦。”
似乎是因為回家的緣故,女孩終於臉上看到了點笑臉。
但很快恢復了沉默。
很快,車子來到了市區,把曾佳送到地方後,孫婷才問道:
“姐,去哪?回家麽?”
“……去你許哥那吧。”
“好。”
片刻後,在史家胡同這,女孩下了車,先看了一眼門口發現奧迪沒在後,她就知道,男友應該還沒回來。
不過也無所謂了。
對孫婷揮了揮手後,直接托著行李箱拿著鑰匙進了門。
洗澡,換衣服。
滿臉疲憊的女孩從衛生間出來時,雖然已經很累了,但還是兢兢業業的坐在梳妝台前開始護膚。
凌晨2點多,皮膚護理完畢。
她確定男友今晚應該不會回來了。
不回來……正好。
她之所以不回家,是不想讓爸媽看到自己心情的低落。
而同樣的道理,此時此刻男友不在,也給了她最適合的孤獨。
關燈。
臥室裡陷入了一片黑暗。
女孩靠坐在床頭上面,在黑暗的房間裡一言不發。
沒人知道她在想什麽。
她在飛機上睡了,這會兒也睡不著。
這種失眠有助於幫她明確一些東西。
一些……在天真過後,忽然看到了這個圈子比起真實更加真實的東西後,明白的一些道理與目標。
這些目標只有她自己心裡知道。
可就像是一團火。
已經燒起來後,便再也擋不住了。
她的眼眸,在夜裡閃閃發著光。
裡面那團火在熊熊燃燒。
比火更炙熱。
而不知不覺間,兩隻拳頭已經攥緊。
也不知想到了什麽,她忽然朝著松軟舒適的床墊重重的落下了一拳。
嘭!
逐漸成為身體本能的發力方式打出了一種響徹屋內的爆裂之聲。
而這股爆裂之後,女孩不知為何,抹了兩把眼睛。
又揉了揉手腕後,直接躺到了床上,發出了好長好長的一聲籲聲:
“呼……”
情緒平靜了。
也想通了。
那就睡覺吧。
然後……
走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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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一種單元
《罕見,三代謀女郎同框爭豔!》
《楊蜜青澀,張子怡絕色,龔麗風華不減當年》
《三代謀女郎顆粒無收,“張一謀”風格集體遇冷》
《首屆亞洲電影大獎落下帷幕,紅毯眾星集體亮相!》
21號這天,許鑫一大早就看到了這些新聞。
也看到了所謂的三代“謀女郎”同框的女友。
青澀?
啊呸。
一群狗媒體!瞎了你們的眼!
明明她才是最漂亮的!
看完了新聞,直接撥通了女友的電話。
“嘟嘟,喂,哈嘍呀,請問是謀女郎楊蜜本人嗎?”
“鵝鵝鵝鵝~”
電話那頭,已經開車到了學校附近停車場的女孩笑出了鵝叫,看起來沒有半分昨晚的失落,反倒顯得朝氣蓬勃:
“是呀,這位先森,請問你找sei呀?”
“我找千……千年鬼姬……?”
“還千年王八呢!”
見男友把自己的新身份都給說不全,她直接翻了個白眼:
“什麽時候下班?你在哪呢?”
“我在神木。”
“……?”
楊蜜腳步一頓,驚訝的來了句:
“神木?”
“對啊,昨天回來的。”
“回神木幹嘛去了啊?……伱怎麽沒跟我說呢,我昨晚回家的時候看你不在,以為你又睡在單位了。”
“唔,昨天走得急,我是來這邊選場地的……”
把事情大概和女孩說了一下後,許鑫補充了一句:
“不過這兩天就能回去。昨晚我剛帶著范導和我們縣的領導們見了見,我爸晚上也回來了,拉了挺多人一起吃飯的。現在就等施工方案了,未來的一段時間裡我可能要經常兩頭跑。”
“唔……忙唄。”
對於男友的工作,女孩表示了支持:
“我這邊馬上也要忙起來了。”
“……不就一個話劇麽?也叫忙?”
“還得讓曾姐幫我繼續找戲呀。而且我又不是什麽閑人,我很火的,燕京楊半城呢!”
“燕京……什麽玩意?”
許鑫一愣。
“楊半城?……口氣這麽大?”
“嘿嘿~”
女孩很開心的笑出了聲,顯然很滿意自己腦子靈機一動冒出來的這個笑話,接著說道:
“哥哥,那等你回來再說吧,好不好?我這邊要去上課了。”
“嗯,好,那就到時候再說。我先掛了。”
電話掛斷,女孩走進了校門。
因為是快到上課時間的緣故,北影的學校裡面時不時還有人往教學樓裡跑。
不過她走的不緊不慢的,甚至恍惚間有種……原來學校裡面和學校外面真的是兩個世界的既視感。
昨日的紅毯與這條林蔭路相比,恍若隔世。
一步一步的走,忽然,她聽到了後面的腳步聲。
扭頭一看,竟然是包文靜。
披頭散發看起來像是剛睡醒一樣的包文靜正氣喘籲籲的往這邊跑。
楊蜜看到了她,她自然而然也看到了楊蜜。
於是包文靜不再跑了,來到了她身邊後,一邊呼哧帶喘的調整呼吸,一邊說道:
“今天是老崔的課,你不快點?”
“遲到一兩分鍾而已……”
楊蜜搖搖頭,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一眼,納悶的問道:
“你這是幹嘛去了?跟個瘋子似的。”
“……昨晚在外邊睡的,一覺睡醒都這個時間了。今天要不是老崔的課,我都不過來了。”
一聽包文靜這話,楊蜜就懂了。
不用問,有宿舍不住,偏要出去睡,肯定是睡賓館了唄。
於是,她遞過去了自己手腕上的皮筋:
“給,把頭髮扎一下吧,你這形象太容易讓人看出來夜不歸宿了。”
“呃……嗯。”
包文靜接過皮筋,開始一邊盤頭,一邊說道:
“誒我昨晚就看到你走紅毯的照片了……你那條黑裙子真漂亮。怎樣?第一次走紅毯,什麽感覺?”
“唔……挺好的。”
女孩笑顏如花:
“見到了真正的“娛樂圈”嘛,感覺很不錯。”
她把“娛樂圈”三個字咬的特別死。
可惜,包文靜沒聽出來。
問了一句“見到不少大明星吧”之後,得到了楊蜜那有些口不對心的點頭回應後,來了一句:
“真好啊……你都成明星大腕了……我們還是小趴菜呢。我昨晚看你和龔麗、張子怡的照片,嘖嘖嘖……”
“……嗯。”
楊蜜沉默了一下後,才應了一聲,接著問道:
“你呢,我看你最近也經常往外跑,怎麽打算的?”
“嗨,我能怎麽打算?就我老公……”
“哎呀,老公都喊上啦?”
“嘿嘿嘿~”
聽著楊蜜的打趣,包文靜反倒挺開心的,點頭繼續說道:
“我老公他去跑劇組唄,挨個劇組來竄,然後……要是缺群演,我就跟著湊一湊。前兩天,我還去竄了一個組呢,裡面看到了王治文,還要了個簽名呢……誒,昨晚紅毯你要了幾張簽名啊?”
“……啊?”
楊蜜愣了愣,似乎有些沒反應過來:
“要簽名?問……他們啊?”
“對啊,都是大明星,你沒要幾張簽名?”
“呃……”
楊蜜又眨了眨眼後,笑著說道:
“沒來得及,人家都有流程安排的,我也不能拿著個本子到處要簽名吧,顯得我多沒品呀,對不?”
包文靜感同身受一般點點頭:
“那倒也是,不過還是可惜啦……那麽多大腕呢。”
楊蜜腳步一頓。
接著瞬間恢復了正常,笑著應了一聲:
“是唄……我去個廁所,你先上去吧。”
“嗯,好,那我先走啦,你也快點啊,老崔點完名在去可就算遲到了。”
“嗯嗯。”
倆人在教學樓一樓分開。
楊蜜直接往廁所的方向走,一邊走一邊拿出了手機,給曾佳發了條信息:
“曾姐,你上次說那些雜志、廣告什麽的,聯系一下吧。然後看看這幾個月有沒有什麽電視劇,我去試鏡唄。”
發完,手機調整成了靜音。
她沒去廁所,只是站在特地為女廁所準備的鏡子前,看了看鏡子中的自己。
逐漸眯起了眼睛。
……
許鑫在神木一共待了三天。
三天后,他回到了燕京,接著第一時間去辦了前往日本和韓國的簽證。
“試驗田”計劃的重中之重,就是這些LED屏幕。
對於奧運團隊來講,這些LED屏幕不是跟電視一樣,往那邊一掛就完事了。首先他是在室外條件下作業,同時還要具備乃踩踏、防禦、防震等等一系列的功效,對於硬件的要求很高。
之前就說過,LED屏幕的事情,其實早在去年就已經被提上了預案,不過當時是作為《格爾尼卡》方案,假如說領導們認為存在安全隱患,不讓用明火時的替代品。
但團隊的人已經習慣了未雨綢繆,所以在導演通過了《格爾尼卡》的創意後,就已經開始尋找這種屏幕了。
全世界,四家能生產。
三星、LG、松下、夏普。
就這四家。
團隊的人要去看,許鑫就是其中之一。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可能最近幾天他就要走,只要等那邊接洽成功。
而在國家力量的推動下,兩天時間,許鑫和薑浩陽以及分配下來的國內航天工程技術天花板之一,專門負責這次奧運會公關一切技術難題的於路平-——手下的幾個“徒弟”。
同時還有組委會那邊不知道從哪派過來的幾個安保人員。
別誤會,不是為了保護許鑫,也不是為了保護薑浩陽,而是為了保護於工這幾個徒弟的。
於工肯定不能出國,雖然是為了奧運辦事,但其本身代表著的,是天朝航天。
這身份……太要緊了。
但總要有人過來了解材料硬度、抗性這些吧?於是,於工派出了自己手下被許鑫戲稱為“四大金剛”的哥們。但這些人的身份也隸屬於航天工程,國外……太亂了。
所以必須要由人保護,並且行程安排也非常的機械刻板。
全程,奧運團隊都要聽那幾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真假的哥們指揮,安排。
幾點到幾點參觀、幾點到幾點休息,走什麽路線之類的……都是如此。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義上見到了……什麽叫做高級安保。
可算是長見識了。
而出國的時間也定下來了,28號走,先去日本。在日本待四天,兩天夏普,兩天松下,然後前往韓國,再待四天,一共八天的時間。
這幾天的時間,許鑫都沒見到女友。
一來是自己這邊很忙,因為試驗田的事情,團隊裡的人都開始忙的腳打後腦杓。
和城建部門的溝通會議從一天一場變成了兩場、三場、到很多場。接著再到以《千裡江山圖》為基底的計算機效果圖掩飾,設計,構思等等。
從23號這天回來,到27號晚上,他才離開了自己那間休息間,帶著一兜髒衣服回到了家。
而楊蜜則剛好在這天出發去了大連。
曾佳給她找了一部電視劇,叫做《醜娘》,是去試鏡的。
下半年開始拍。
許鑫一開始還挺納悶的,下半年開始女孩不是說要為《新紅樓夢》的林黛玉角逐開始忙碌麽?
結果就被楊蜜一句“忙得過來,沒事”給打發了。
而《醜娘》試鏡完,她要去魔都。
已經很久沒拍雜志的她又重返了《瑞麗》,答應拍一組封面。
同時還有之前一直在找她的《時尚芭莎》,裡面也有一組雖然不是封面,但至少佔據4個篇幅的照片。
行吧……
雖然許鑫也不知道女友怎麽忽然開始“進軍”時尚界了。
但他並沒有任何干涉對方事業的打算。
張導說過,千萬不能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去幹涉另一半的事業。
當時他就在想,這句話和龔麗有沒有關系。
雖然沒有得到證實……但張導……總不會騙自己的,對吧?
所以,想怎樣就怎樣嘍。
……
法國,戛納。
意大利新生代演員中的佼佼者傑絲敏·特麗卡手裡拿著咖啡杯,一步一步走進了小放映廳。
“早安。”
“早,美麗特麗卡。”
聽到她的招呼聲,看起來頗有些不修邊幅的一個中年白人笑著打了個招呼。
傑絲敏·特麗卡笑著應了一聲:
“早,肯特。”
肯特·瓊斯,美國獨立電影導演,與她一樣,都是60屆戛納電影節“一種單元”環節評委。
一種單元,或者說一種關注單元,是專注於挖掘新人導演的戛納電影節競賽環節。
用比較通俗的話來講……
唔……
最佳新人新作?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但在某些程度上,它與同樣專注於新人的“最佳處女作”獎項單元-——金攝影機獎有著相似的地方,但比起金攝影機獎隻關注影片本身不同,“一種單元”裡還飽含最佳男主角、女主角、導演的個人關注。
只不過這些評選出來的最佳男女主角不會出現在主單元競賽環節,而是以名單的形式公布,能上台領獎的,只有“一種單元”獲獎影片。
而包括傑絲敏、肯特瓊斯二人在內,在場的以主評委著名法國導演帕斯卡爾·費蘭女士在內的五人,就是今年戛納電影節的“一種單元”最終評委團了。
在截止到13號的入圍名單公布之前,都是他們五個人來選定入圍“一種單元”的電影作品。
而隨著傑絲敏的到來,五人到齊。
費蘭女士打開了放在五人面前的箱子。
“這是今天內部評審團新送來的幾部入圍作品,我們開始吧?”
戛納有著很多受邀的評審,都是各個國家的電影人。每年電影節都會從中選出一批人來擔任不同環節的電影評審。
而這些評審們就相當於一層又一層的過濾器,首先是茫茫多的參展作品被通過各種渠道送過來,而送過來後,先過一遍篩子,過濾一部分,而進入到第二輪評審的影片在篩選一遍,接著是第三輪評審。
就這麽一輪又一輪的篩選。
但你要問內部評審幾輪,那是戛納的秘密,不會公布。不過可以說,最終能殺入到這個房間裡的,都是負責某個單元的評審們都感覺到滿意的電影。
而所謂的戛納風向,其實也是從這一輪又一輪的內部評審裡吹出來的。
在戛納公布了評審名單後,不管是主競賽單元,一種單元,還是其他單元,大家發現佔據主導地位的評委女性、或者是某種風格的類型片居多,那麽大概媒體就可以推測出來今年的戛納媒體喜歡什麽樣的電影了。
比如今年,在媒體的推測下,本屆評審團傾向於氣質沉靜影片受寵。
因為今年的評審們大多數都不是以擅長矛盾對立,或者是風格激進為代表。
事實也是如此。
今年大家探討的,其實都是一種千禧年後的美學定義。
圍繞在評審們心中的主題就是這個。
而費蘭女士的話自然沒人反對,畢竟他們的工作就是這個。
所以,看著費蘭女士拿出了一盒膠片後,作為紳士,肯特瓊斯直接替代了她,拿起了膠片盒往放映機那走。
一邊走,一邊看了下影片盒子上的片名:《SECRET》
“哇哦,我喜歡秘密。”
他說話之間,費蘭女士也分發完了來自下一級評審們的幾行推薦語,以及影片的詳細資料。
首先就看到了劇照與國籍。
周傑侖和桂倫鎂的照片對於臉盲的歐美人來講,談不上美醜。
只不過桂倫鎂的氣質卻是很好,惹人側目。
不過他們能作為戛納評委,自然不會跟偶像追星那樣,以美醜來區分好壞。
在看了一眼後,自然而然的落到了國籍上面:天朝。
EMMMM……
“我看到劇照會以為他們是日本人。”
傑絲敏指著劇照上周傑侖的白襯衫說道。
眾人聳聳肩,顯然很同意。
通過劇照,他們大概看得出來,這應該是一部講述年輕人的片子。而說起年輕人,以及這劇照的風格,就有點類似日本的那種青年高中男女。而提起高中生男女,他們或許不會想到《西遊記》,也不會想到以後會有一場隻存在於網絡之中拍了好幾年都沒特麽拍出來的中美合拍……
但看到了第一條評審團的評語,許多人就挑起了眉毛:
“我以為我看到了張一謀。”
“哦?”
“張?”
“啊哈?”
不約而同的,幾個人發出了一聲詫異的疑惑。
接著就是第二條評審員評語:
“劇本巧妙,節奏很棒,很難想象是這是新人作品。”
第三條:
“他的劇本設計的很有意思。所有的故事線索引導向的不同結局被完美的隱藏在故事之中。鏡頭風格讓人驚訝,如果遮住資料,我會以為這是在日本發生的事情。”
第四條:
“唯美、動人、這是這幾年裡新人導演之中我見過最令人驚豔的作品。”
第五條:
“和我們已知的幾名在探尋時代矛盾的天朝導演不同,令人印象深刻的鏡頭風格。除了男主角演技單薄外,整部片子給人的觀感異常舒適。”
第六條……
“看來,其他人對這部片子的評價很高。”
這時,羅馬尼亞演員、導演、製片人、編劇克利斯提·普優率先開口。
“那就讓我們來看看吧。”
費蘭女士應了一聲。
而肯特瓊斯也關閉了屋內的燈光,在小熒幕上,片名為《SECRET》的電影在交響樂與充滿了歐洲古典風格的樂譜樂章特效下,一座校園的遠景映入眼簾。
很快。
接近2個小時的時間一閃而過。
在優雅的鋼琴聲忽然轉化成電吉他與架子鼓的搖滾風格片尾曲響起時,肯特·瓊斯暫停了電影。
沒讓周傑侖的這首《不能說的秘密》唱出第一句。
不過……
沒人在意。
通常情況下,一部電影如果隻觀看一遍,在討論結束後投票沒有進行第二輪、乃至第三輪第四輪觀看的前提下,這部電影幾乎就可以說喪失了往上繼續走的可能了。
而每一步電影放映完第一遍,也是評審員們討論的時間。
但一開始還沒人說話。
五個人各自流露出了不同的思考習慣,在回憶著這部電影裡所表達的主旨、內核、精神、以及鏡頭語言、演員演技等等多方面的東西。
思考了大概三四分鍾的時間,肯特瓊斯第一個開口了。
“很有趣的電影。對吧?……他像是在炫技?炫耀他對鏡頭的掌控力麽?”
這句話,算是給電影討論環節開了個頭。
話音落下,克利斯提·普優便搖了搖頭:
“不,肯特,這不是炫技。”
“……”
肯特聳了聳肩,擺出了一個無奈的架勢,似乎等待對方繼續發表自己的看法。
可克利斯提·普優卻不吭聲了,而是皺起了眉頭。
在沉默之中,傑絲敏忽然開口:
“我看到了三種結局。”
說完,她話頭忽然一頓……
想了想,搖頭:
“不,應該是四種才對。四種,被他精心的安排在了一種看似合理的合理性閉環之中所隱藏,可實際上,卻在這種隱藏,靜悄悄的向我們展露了四種雖然形容不多,但通過畫面已經給出答案的結局。對吧?”
說著,她又想了想,繼續補充了一句:
“很有趣的劇本。整個故事乍一看,是一條線貫穿到底的,無非就是這個……葉,這個叫做葉的男孩與來自過去的女孩路相遇,然後通過愛情、鋼琴、肖邦……
嗯,我很滿意它這部電影裡的配樂。尤其是搭配那座看起來充滿了古典風格的琴房,他通過運鏡、構圖、以及那種男女之間的微妙互動,所表現出來的唯美風格。很棒。但它有趣的地方就在這裡……乍一看,其實只是講述了一個很平庸的故事。
可在這種穿梭時間、未來的故事穿插裡面,他對於劇本深層次表現故事並不是通過什麽角色的塑造,而是通過自己的鏡頭不同的色彩、背景、裝飾來體現。告訴我們不同的路線,不同的結局。在平庸之下,他花心思做了隱藏,但這種隱藏不是在很晦澀的講述,而像是……隱藏在餅乾裡的巧克力豆,吃下去後才能被找到那種。而找到了之後,就會明白原來是巧克力豆的感覺。
他只是隱藏,但絕對不是炫技,只不過因為他的主線故事拍的節奏相當相當棒,連續性非常好,所以我們才會不自覺的忽略掉了他展現給我們那雖然很短暫,但卻非常具有合理性的其他閃光點……唔,就我個人而言,我很喜歡這個故事。
他確實拍的非常美,非常舒服,鋼琴樂曲的搭配堪稱完美,甚至每一幀都很美……雖然它裡面的一些段落表述,讓我有種偏顯年輕化的情節認知,比如兩邊的人用鋼琴彈奏來贏得樂譜,致敬《海上鋼琴師》那裡。但仔細一想,他的故事本身就是發生在學校裡的故事。
甚至,他把握住了我們在學校時那種風格,因為我在那個年紀,也有這些幻想,他把握住了,完全也體現出來了。並且,在加上劇本裡的故事……整部影片的完成度是我近期看過最高的……完全不像是一個新人導演的作品……”
說到這,她停了一下,接著點點頭:
“很棒的故事,讓我感覺到非常愉快,甚至……在那些美景之中身心愉悅。”
“但男主角的演技很差。”
肯特瓊斯表達了自己的見解:
“我承認,這是個很棒的故事……並且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注意到,每一次那個叫做路的女孩出現,只要在室內,我們總能看到一盞……看起來很舊的古董台燈。而他拍攝的故事,確實如同你所說,他的主線表達的非常完整,就像是正餐。而那其他隱藏的三個結局,就像是餐後的甜點,只有足夠的耐心與細心,才能感受到細微卻極為精妙的不同,是很棒的附屬品。但……演技,我的朋友。男主角的演技,很差,很不自然,甚至很刻板。每一次他的出現,都會讓我脫離故事走向。”
“但女演員的演技還不錯,對吧?”
聽到傑絲敏的話,克利斯提·普優卻忽然開口:
“她的演技是在於外形與衣著所展露的那種氣質,而不是通過詮釋角色本身。”
這時,最後一個,一直沉默寡言的亞裔臉孔終於開口了。
他叫萊德·秦,中法混血,法國電影人。
“但能挑選出來對的角色,本身也是導演工作的一種肯定。”
肯特瓊斯反問:
“那男主角呢?為什麽男主角會找到這個人?他完全破壞了故事的拚圖。我先聲明,我同樣很喜歡這個故事。美麗特麗卡的結論我是認同的。但……男主角的演技在我這裡是不合格的。過於表情化,過於稚嫩,如果能換一個角色,那麽它一定是完成度非常高的作品。”
“它現在也是完成度很高的作品。”
終於,費蘭女士開口了:
“就一名之前完全沒有任何拍攝經歷的新人導演而言,它的完成度很高。首先能夠看得出來,他對於古典樂的品味很不錯,尤其是開頭那段進入到那座琴房建築時的協奏曲。我相信,他對歐洲古典樂有著很深的研究。
其次,整部電影,我們先暫時忽略掉男主角和女主角的問題,就單從影片拍攝,表達、鏡頭三方面來看,他的風格雖然稚嫩,但同樣很明顯。把握住了這部影片最適合的基調,大量運用緩慢鏡頭,來突顯一點點推進,變化的快速節奏。
同時,先生們女士們,我很認同這句話。”
往資料紙上一指:
“他的風格,很像張一謀。真的很像……雖然張的鏡頭色彩風格很濃烈,而他的卻顯得深邃悠長,但兩個人的風格很相似,都是喜歡通過鏡頭色彩,來渲染一部影片的環境基調與內心世界,並且,給我們了一份完成度很高的作品,如果不論男女主角的話,但這也是為什麽我說他的導演風格突出的主要原因。
因為哪怕把這部電影的主角全部換掉,我覺得也無礙於觀感,這部片子,是很典型的導演個人風格濃烈的電影,他犯了一個新人都會犯的錯誤,那就是演員使用方面,過於臉譜化,但同樣反過來講,也正是因為這種臉譜化,才能讓我們現在更多討論的是演員演技,而不是電影本身的缺點,所以,我同樣覺得,他的完成度很高,並且……”
說到這,費蘭女士頓了頓,組織了下語言後,才繼續說道:
“很讓人驚豔……如果沒有意見的話,我建議是先行觀看下一部作品,而下午時,這部電影再回放一次,來決定他是否進入最終的名單,怎麽樣?”
“當然。”
傑絲敏率先表態。
肯特瓊斯聳聳肩。
萊德·秦點頭同意。
最後是克利斯提·普優。
“好的,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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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蒜香雞翅
2007年4月2號當天中午。
正在松下電子廠裡參觀的許鑫接到了一個電話。
來電人是西影廠下屬影片製作發行公司的總經理-——齊雷。
齊雷是從張一謀介紹後,和許鑫搭上了線的。
雙方在電話裡洽談了一下《不能說的秘密》的發行送審的事情,主要聊的是分成上面的事。
正常而言,一部片子的利潤,投資方只能拿到百分之30左右。
而如果是大投資方的話,最高差不多可以拿到百分之35。
影片產生的利潤,首先是院線和投資方來按照大差不差的對半比例來分成,接著就是納稅,稅務金額一般是3+5模式,就是百分之3影院稅務,和百分之5的片方稅務。而刨除這些後剩余的百分之40左右的淨利潤,是發行方與投資方來談利益分成。
因為是張一謀介紹,也不知道張導最後說了什麽,總之,齊雷給出另一個很誠意的數字,百分之六。
很低了。
行業正常是7到10個點。
而類似西影這種能耐的發行公司,通過這麽多年積累的口碑與院線以及上下環節的關系,通常都是8或者9。
但這次西影只要了百分之六。
《不能說的秘密》利潤點基本就是51到55的不同院線的浮動票房分成+3+5一共8個點的稅,再加6個點的發行利潤扣除。
最理想化的程度下,電影會產生百分之38左右的利潤。
西影不小氣。
許鑫也很大方的並沒有在這些“小錢”上過多浪費時間,為彼此的合作打下了一個良好的基礎。
而談成了合作後,那日後續和張導聊的東西暫時還沒上線,就單從這部影片而言,西影的動作不得不說……
很快。
而齊雷打電話的第一句話就是:
“許導,影片已經過審了。”
3月20號剪輯結束的,當天周傑侖拿著底片交給了西影廠的人後,這才攏共半個月不到,就已經拿到了送審批號。
完美過關。
真快啊。
許鑫站在廠區專門的吸煙區垃圾桶前,心裡感歎了一聲:
“嗯,齊總辛苦了。那後續該怎麽辦?”
“後續就是宣發階段了,院線、排片檔期、場次我們來負責,咱們不用擔心。我打電話來的意思是說,預告片是不是可以上了?然後……因為我知道咱們這邊現在在忙奧運的事情,所以……這宣傳上面,該怎麽配合許導你的時間?”
“……我要是說我都不參與,可以麽?”
隨著齊雷的問題,許鑫給出了一個很荒唐的回應。
換來的是電話那頭的一陣沉默。
“……”
你說的可是人話?
當然了,許鑫自己也知道不現實,但他之所以這麽說是有原因的:
“是這樣的,齊總,我的意思其實很簡單。宣發的話,燕京這邊的活動,我是可以出席的。但包括彎彎那邊、香江那邊,以及其他城市,我肯定是去不了了。太耽誤時間了……這片子其實就幾個人,不如和傑侖那邊對接一下行程吧,如何?在燕京的活動,我參與,但在其他地方的,你讓他們來,我還是忙正事,可以吧?”
“……也行。”
齊雷那邊想了想,也直接答應了下來。
因為本身……
其實說老實話,十個許鑫也不如一個周傑侖噱頭來的大。
周傑侖只要出現,那真的是鑼鼓喧天人山人海。
誰認識導演是誰啊?
“那就這樣,考慮到許導伱這邊的事情,燕京的活動我盡量壓縮,然後其他的演員這邊麻煩你也溝通一下,我們現在開始鋪行程,到時候會發一封詳細的行程計劃表,咱們提前把時間都對好,免得到時候出差錯,可以吧?”
“沒問題。可以的~那就這麽說,辛苦了……對了,上映時間定了麽?”
“還沒,但周傑侖那邊上次我們已經溝通過了,肯定是暑期上映。放心吧,不會有問題的。”
“……嗯,好,那我就先掛了?”
“嗯,那預告片放不放?”
“放唄,排好了檔期就放。”
“行,沒問題,那許導您忙。”
“嗯嗯……”
許鑫應了一聲,直接掛斷了電話。
宣發的事情就交給西影廠,許鑫挺放心的……至於劉墨墨那邊,老實講,他壓根就沒考慮過。
這姐姐一門心思往國外奔,雖然送審戛納了,但成不成怎麽著也得看4月中旬名單公布時候了……在說了,每年送戛納的電影那麽多,自己算老幾啊?
或許能錦上添花,但雪中送炭的話……一個戛納可不夠。
搖了搖頭,抽完了煙,他重新走進了松下的工廠裡面。
今天上午看的LED屏幕技術,相當符合導演組的預期要求。
至少比夏普強。
而今天結束後,大家夥晚上的飛機直奔韓國,看三星和LG。
時間很緊湊,得抓緊才是,可沒心思考慮別的了。
……
其實憑心而論,這是許鑫第一次出國。
但拋開事實不談,這次出國,許鑫感覺就跟來到了彎彎省似的。
到不是說這邊電影氛圍多濃厚或者幹嘛幹嘛的,也不是說兩邊建築街道有什麽神似的地方……都不是。
之所以有這種感覺,是因為不管是韓國還是日本,人家說話他都聽不懂。
誒,這巧了不是。
閩南語許鑫也聽不懂。
在片場的時候有時候周傑侖跟周圍人聊天,什麽巴拉巴拉,支支吾吾,嗯嗯啊啊,哦也哦也的……他聽起來就跟天書一樣。
在那邊就這個感覺,來這邊也一樣。
因為預算、行程的關系,這種出差考察,和國內那種美名曰考察,實際就是招待的遊玩性質不同,是真的一板一眼在考察。
白天考察,晚上也不去聚餐或者幹嘛的,就回到房間裡開始討論各種方案的優劣性。
從日本聊到了韓國,吃了一肚子辣白菜好懸沒吃吐的許鑫回到國內時,胃裡都直翻酸水,拉肚了。
主要他嘴賤,去嘗了一下那個什麽生拌牛肉。
他奶奶個熊的,一頓生拌牛肉下去,好懸沒讓他許二少魂歸地府。
竄的找不著北了。
知道的人是去韓國,不知道的以為他上三哥家恆河水喝到飽呢。
而一臉蠟黃的下了飛機,回到了國內的他正滿肚子委屈不知道該找誰說呢,又得到了一個壞消息。
對於拉肚急需溫暖的大胸懷貼貼的許三金而言,壞中壞之終極巨壞壞到毫無人性壞到天理難容的壞消息。
就在他落地開機前的二十分鍾。
楊蜜發來了一條消息:
“完了,我來親戚了。”
飛機落地開機看到這條信息時,一道炸雷劈碎了他的天靈蓋。
就……就離譜!
本來20號之後就沒再見過,這都半個月了。
天天打電話,話筒都被親的滋滋冒火星子,就憋著等回國的許鑫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人都傻了。
楊蜜的日子其實一直挺規律的,就在月底月初之間,隨著身體情況的不同而反覆。
但基本上前七後八不會錯的太多。
一方面證明了女孩身體好,另一方面……每個月的這時候,都是倆人百無禁忌的時候。
因為安全、安全、還是特麽的安全。
而這幾天許鑫就一直惦記這個事,畢竟這都半個月沒見了,對於他這種恨不得死女友肚皮上的人而言,和愛人的親親抱抱舉高高已經是浸潤到骨子裡的一種習慣了。
結果正想著上個末班車呢……
早不來晚不來……你特麽這個時候來?!
他下意識的歎息了一聲。
這消息可夠炸的。
讓他很難受。
但更難受的還在後面。
“叮鈴鈴……”
剛剛和團隊分別,坐進了孫婷開過來的車裡後,許鑫還沒來及的和孫婷打招呼,周傑侖的電話打了進來:
“喂?”
“喂,阿鑫,你下飛機了嗎?”
“下了……怎麽?”
“剛剛齊總打來電話喔,說是聯系不到你,讓我轉告你,影片上映日期已經定啦,7月31號全國上映,上映日期38天!”
比起《黃金甲》的45天上映時間,隻少了一個星期,同時高於普通電影的28、31天。
更何況是暑期最黃金的日子。
在31號上映,一直持續到9月初,而九月初又是學生開學,分別一個暑假的小情侶們有可以趕在上學的第一周時間裡湊在一起,再次進入電影院,給影片票房來一個完美的收尾。
這日子……西影廠選的可太精髓了。
也太厲害了。
憑心而論,西影廠與許鑫的第一次合作,說老實話,完美的不能再完美了。
這個日期定下來後,接下來只需要等著上映後,回本,賺錢就行。
影片,西影廠已經看過了。
憑心而論,很棒。
這也是為什麽他們會給許鑫爭取到38天的上映時間的主要原因。
周傑侖+謀女郎楊蜜。
拋開桂倫鎂不提,就是這倆組合,號召力就足夠了。
尤其是周傑侖。
這片子攏共就一千來萬的投資,周傑侖一個人難不成還回不了本?
許鑫也挺驚訝的:
“給了三十八天?不錯啊。那下一步就是趕緊把預告片放出去了吧?”
“嗯,還有開始宣傳,要安排多地首映。我和齊總聊了下,因為這也算是傑威爾成立之後,我正式第一次正式露臉嘛,所以我們要舉行全國六大城市的巡回首映見面活動!怎麽樣?”
“……哪六個?”
“第一站台北、第二站燕京、第三站上午魔都下午杭州,第四站成都、第五站深圳、第六站香江!舉行首映會!刺激票房!怎麽樣!”
“呃……”
聽到這個消息,許鑫忍不住來了一句:
“西影的人……這麽厲害?”
“是啊!”
周傑侖那邊的語氣也滿是驚訝:
“我和你說,他們超厲害!真的有夠離譜哦,這個巡回方式還是他們提出來的!我以前都沒敢想喔!”
“……怎麽感覺這陣仗不比《黃金甲》小啊。”
“對啊!所以超厲害的!然後……他們這麽厲害,我這邊也不能弱,是不是?所以我在這邊安排了包括《完全娛樂》、《娛樂新聞台》、《康熙來了》等等一系列的高收視率綜藝喔!一會兒你和蜜蜜說聲喔,讓她做好準備,明天做好了方案,我會和她那邊對接行程!這兩天就要開始了。”
“……???”
許鑫一懵:
“你先等會……這兩天?”
“對喔,《康熙來了》!好像定的是後天吧?誒,你要不要一起來?”
“我來你個小蘑菇……”
下意識的許鑫翻了個白眼。
要人命嗎?
拉肚子想找姐姐要溫暖,姐姐來親戚。
那等親戚走了再找姐姐要溫暖,姐姐要去跑宣傳?
特麽宣傳完了你是不是還得給我拉國外去拿個戛納金棕櫚啊?
金棕櫚回來我又回神木當監工,這個暑假乾脆我倆不見面得了唄?
“你……你大爺的……”
“……????”
周傑侖一愣。
你幹嘛這麽凶喔?
於是無語的問道:
“怎麽了喔?什麽事這麽不開心?跟我說說?”
他是挺想安慰許鑫的,卻渾然沒注意到了,自己就是那個罪魁禍首……
“……算了吧。”
一臉生無可戀的許鑫無奈的搖頭:
“具體的事情你明天和她溝通吧,我就不操心了。之前我和齊總也說了,我就參加個燕京的宣傳活動……其他的你看著辦,我這會兒剛下飛機,你讓我休息一會兒。”
“呃……那好吧,那明天聊喔?”
“嗯。”
電話掛斷,坐在副駕駛的許鑫長歎了一口氣,摸出了煙盒。
四月份的天還有點涼,窗戶一開,冷風就吹了進來。
不過好在不刺骨了。
抽著煙,許鑫對孫婷來了句:
“吃飯了沒?”
“我吃過了。”
“嗯,那一會送我回去後你就回家休息吧。”
“好的。”
孫婷應了一聲後,卻忽然撇了一眼許鑫。
想了想……
她什麽都沒說。
……
一路回到了家,托著行李箱對著孫婷擺擺手後,許鑫直接推開了門,然後就聞到了一股很熟悉的香味。
“姐姐~”
他喊了一聲,就聽到廚房裡女孩的聲音響起:
“誒,哥哥,你回來啦……先放東西,然後過來幫幫我。”
“好。”
許鑫把行李箱往洗衣房門口一推,直接走進了廚房。
“羊肉啊?”
“對呀,上車餃子下車面嘛,特地問了一下許叔叔這羊肉面怎麽做……誒,你們那好奇怪啊,吃羊雜還放土豆……哎呀!”
努力的歪著頭,控制著自己不縮脖子,雞皮疙瘩起了一層又一層的女孩任憑男友有些急切的用胡茬在自己的脖子上刮蹭著。
同時把兩隻手也撐在了案板上,順著他的意思來。
一邊努力的維持身體的平衡,她一邊咬著嘴唇,眼神迷離的用鼻音哼道:
“哥哥……你冷靜點……一會我伺候你還不行麽?我切面呢!”
“想你了……”
許鑫一聲呢喃,放到過去,女孩早放下屠刀拉他進屋了。
但今天也不是日子啊。
只能無奈的說道:
“咱先吃飯吧,行不行?這點東西我都弄一下午了。”
“……嘖。”
萬般不舍的把手抽出來,許鑫這才有功夫看一眼女孩在做什麽。
“手擀麵?”
“對呀,我自己在家練習了好幾次,才掌握好這個面怎麽發怎麽擀。然後又問許叔叔要了羊肉面的做法,做給你嘗嘗呢……不是腸胃不舒服麽,一碗面下肚,什麽都好啦~”
滿是麵粉的手刮了一下男友的臉頰,看著他那因為一口……天知道他怎麽有勇氣吃下氣的生牛肉而變得蠟黃的臉色,楊蜜歎了口氣:
“唉……心疼人的小祖宗,你說誰給你的勇氣,生牛肉啊,這你也能下得去嘴?”
“……梁靖茹唄。”
許鑫聳聳肩。
楊蜜一愣……
然後……
“鵝鵝鵝鵝鵝鵝鵝鵝鵝~討厭啊~你別侮辱這首歌行不行。”
又被戳中笑點了的她笑的一陣波濤洶湧。
沒辦法,誰讓哥哥手賤,把帶子給解開了呢。
接著轉身繼續開始切面條,同時還不忘來一句:
“給我系上,怎樣怎麽做飯?”
“哦好。”
然後……
“再敢使壞我開無敵斬了啊!”
“……你這最多也就是個屠夫吧?”
看著她拿著菜刀那德行,許鑫來了一句。
誰知好姐姐似笑非笑:
“還敢頂嘴是吧?我是屠夫是吧?行,今天我這屠夫永遠升不了六級了!”
“……”
倆人說的是DOTA英雄。
屠夫就是魔獸爭霸裡的憎惡造型的一個英雄職業。
六級的大招技能叫做“肢解”,咬住一個英雄單位,按照百分比掉血……
你一個屠夫不走中,不速六GANK怎能行呢……
媽耶,惹不起。
溜了溜了。
……
一人一碗羊肉與羊雜都蓋成了小山的超豪華羊肉面,一盤醬油炒辣椒,以及一頭扒好了的蒜,就是情侶之間簡單的晚餐了。
要是出去吃,許鑫肯定得點個五六道菜,但在家吃……姐姐做啥他吃啥,一點都不挑的。
哪怕這神木羊肉面其實味道比起老家差遠了。
可一碗帶著“家”味道的面下肚,他還是還了魂。
確確實實也餓了,因為拉肚這兩天都沒好好吃飯。
湯裡面的胡椒粉也讓他出了一腦門子汗。
多多少少感覺到有力氣的他這才問道:
“試鏡怎麽樣?”
“哪個?”
“那個什麽……《醜娘》。”
“選上了,演醜娘的女兒,估計九十月份開拍吧。”
“要我幫你看看劇本不?”
“今晚不看了,改天吧。你一會好好休息,臉色都難看成什麽樣了……”
“嗯。”
應了一聲,許鑫點了顆煙,這才說道:
“哦對了,剛才忘了告訴你了……”
把《不能說的秘密》的事情說了一遍後,楊蜜直接點頭:
“好,那明天我對接一下行程,看看是明天走還是後天走。”
“……?”
徐徐向上的煙氣一抖。
許鑫有些奇怪的看向了女友。
正吃麵的楊蜜納悶的問道:
“怎麽啦?幹嘛這麽看著我?”
“……”
許鑫搖了搖頭:
“感覺……你答應的怎那麽痛快呢?明明之前可懶了……”
“呃……”
聽到這話後,女孩夾了一筷子辣椒放到了面碗裡,低頭開始呼嚕碗裡所剩無幾的碎面:
“電影宣傳嘛,演員的義務。有什麽可偷懶的?”
看不到她的表情。
但許鑫也沒多想,點點頭:
“行吧,那我就再當一個星期的和尚……誒,姐姐。”
“幹嘛?”
“你吃完了這碗面,經驗差不多……夠升六級了吧?”
“……哼,壞蛋。”
女孩無語的看了他一眼,三加五除二的吃完了面,放下了筷子一抹嘴:
“走,弟弟,帶你泡溫泉去。”
“得嘞。”
然後沒過多久,衛生間裡傳來了一句許鑫的疑惑:
“姐姐……為啥有點火辣辣的呢?”
“呀……剛才吃蒜了!”
“我操……”
“哎呀,誰讓你那麽急的,我都說我要刷牙……快快快,趕緊衝衝……噗……哈哈哈哈哈……”
“你笑啥?”
“哈哈哈哈……就……想到了一個吃的……哈哈哈哈哈……”
“啥?”
“蒜香雞翅……哈哈哈哈哈……”
“……”
這輩子許鑫可能都不會再吃這個口味了。
……
4月6號上午10點。
在周傑侖和西影廠的關系網下,兩岸三地的娛樂媒體各自網站上,紛紛上映了《不能說的秘密》長達兩分鍾的預告片。
引來了無數周傑侖粉絲的歡呼。
其實憑心而論,《不能說的秘密》在此之前,熱度並不算高。
除了在周傑侖脫離母公司好樂迪成立傑威爾時,媒體炒作了一波熱度外,前天的時間因為劇組很低調,只是被拍到了幾張外景照片而已。
接著,開年了,彎彎那邊的娛樂圈各路歌手開始發專輯,就把這股熱度給吹走了。
而今天這支預告片一出,瞬間再次點燃了對這部片子很感興趣的人的熱情。
點開觀看後,首先就是一個很有古典魔幻味道的由火花組成的音符,開始緩緩勾勒出了一行字:
《不能說的秘密》
接著黑屏半秒,出現了一排字:
導演——許鑫
編劇——周傑侖
倆人的名字消失,接著是:
主演:周傑侖、桂倫鎂、楊蜜
片頭結束,一陣堪稱華麗的鋼琴聲響起。
而伴隨著鋼琴聲開始的,就是程龍親自剪輯出來的預告片。
預告片其實好玩有趣的地方就在這。
明明都是電影裡的東西,但不同剪輯風格出來的影片味道也不同。
比如這第一版預告片,從開始桂倫鎂和周傑侖在校園漫步的那幾十秒,讓觀眾一眼就看出來了倆人“情侶”的屬性。
可偏偏,在進入到這個畫面之前,鏡頭的第一幕,是神情虛弱的桂倫鎂在走廊裡撐著牆,雙眼通紅,看起來十分痛苦的畫面。
一閃而過。
知道的人自然明白,這是葉湘倫畢業典禮那天,路小雨撐著哮喘發作的身體去看他演出的片段。
但在觀眾眼裡,搭配上最後周傑侖和楊蜜借位接吻的那個畫面……
自然而然的,一股“背叛、虐戀、三角關系”的狗血戲碼就出來了……
然後最諷刺的是偏偏音樂用的還很動聽優美,輕快。
看的人一下就有些上頭。
甚至更讓一些觀眾砸吧砸吧嘴,品出來了……
這怎麽有一股韓劇的狗血味道?
但沒辦法,這第一版預告片這麽剪,其實也是程龍和西影廠的意思。
這幾年韓劇從《大長今》開始,韓流全面入侵。
國內的電影也好,電視劇也罷,要麽是借鑒韓劇,要麽乾脆直接請韓國人來演。
所謂的“韓流”文化逐漸成了這兩年電視劇電影受眾最廣的一種文化主題。
大家就喜歡虐,就喜歡明明上一秒很甜的男女主角下一秒一個白血病一個出車禍……
就喜歡看這種的。
所以,為了迎合不同層次觀眾的口味,按照許鑫的思路剪輯的預告片只有一版,但西影廠和周傑侖還各一版。
這一版,是西影廠的。
許鑫也沒什麽意見,畢竟預告片總不能直接告訴你電影的大致脈絡走向吧?
所以這種故弄玄虛搭配後面倆人各自理解的一版,就跟三個煙霧彈一樣,為的就是吸引更多的觀眾來影院。
至於到底拍了個什麽故事……
來看看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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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SECRET》,XUXIN
如今網絡時代有個好處,那就是預告片只要你肯花錢,那麽隨時隨地,這隻片子都可以登錄到各大門戶網站上面,標題加粗加大加震驚,吸引網民點進去觀看。
而這兩分鍾的片子播放完後,最先沸騰的是周傑侖的粉絲。
雖然沒那種一幀一幀扒細節的誇張,但不得不承認,這部韓劇風滿滿的預告片,很輕而易舉的,就被打上了“校園戀愛、魔幻、愛情”這個最基本的標簽。同時那種狗血劇的味兒可太濃了,韓風滿滿。
雖然周傑侖對所謂的韓流是不屑的。
但在這部片子上,他也必須要妥協。
因為這只是預告片,沒必要去上綱上線的,沒意義。
他那邊還有一版,會在下個月放,而許鑫這第三版則會在六月播放。
到時候在看不就好了,現在只要有噱頭就夠了。
而4月7號的時候,楊蜜已經去彎彎了,許鑫也出發回了神木。
鋼結構進場,作為項目組、施工方、承建方的三方“協調人”的身份回去的。
而在回去之前,已經準備了一個月的奧運環節計劃報告書,再次提交上報。
等待批複。
並且,比起上次不同,這一次的創意小組,對於這個方案信心滿滿。
而4月8號這天,剛好是清明,許鑫終於能踏踏實實的給母親上墳了。
上墳結束後,他拿著安全帽走進了工地。
工期,必須得加快了。
還要又快又好才行。
……
網上經常有人說法國人的性子很散漫。
其實也是如此。
至少,劉墨墨覺得是這樣的。
意大利人和他們相比,連渣渣都算不上。
明明可以9點鍾左右進入工作時間,卻偏偏10點來鍾才看得到人,而十點多事情還沒聊多少,就進入愉快的午餐時間了。
花個一個多小時吃完午餐,休息休息,下午三四點,在工作一會兒,這一天就過去了。
有時候是真的無法理解。
就如同此時此刻的她坐在布滿了媒體的戛納電影協會大廳裡,等待著前面那個慢吞吞的發言人公布今年的戛納電影第一批入選名單一樣。
大哥,你能不能快點?
這麽墨跡呢?
她這次來主要是為了《來自倫敦的男人》。這部電影在今年送審,今天上午就是公布第一批入圍名單的時候。
此時此刻,話筒前的協會發言人皮埃爾終於拆開了信封,帶上了老花鏡後,嘴巴對準了話筒:
“上午好,女士們先生們。今天的天氣很不錯,對吧?”
聽到他這話,場下的記者和各個發行代理發出了一陣陣哄笑。
但不包括劉墨墨。
她其實也知道這群人在笑什麽。
這位發言人皮埃爾·馬努早年間生活在英國,而法國人是沒有見面問候天氣的習慣的。但偏偏在英國生活過的他以一個法國人的身份說出了這句有些古老的玩笑……
就直接戳中了許多人的笑點。
可惜……劉墨墨是真不知道這種反差笑話有什麽可樂的。
有這功夫你不如早點念名單呢。
而皮埃爾·馬努果然順了她的意思,一個笑話之後,直接說道:
“經過了這麽多優秀的電影人評審,今天,第六十屆戛納電影節競賽單元提名名單終於出現了……那麽就讓我們節省時間,開始公布入圍名單。”
記者們有些騷動。
而按照慣例,入圍名單並沒有搞什麽花活,而是按照戛納的正規流程,從最重要的主競賽單元開始公布。
“競賽片名單,開幕片:《藍莓之夜》,王佳衛……”
自動在劉墨墨腦子裡翻譯成中文的話語響起後,在場之人並沒有任何驚訝。
墨鏡王屬於常客了。
法國人的老朋友。
法國人特別欣賞他的電影藝術,幾乎每一部電影,戛納都給了很高的禮遇。
接著,無視了那些拿筆在本子上紀錄的記者,皮埃爾·馬努繼續說道:
“《老情婦》,凱瑟琳·布雷亞……《愛之歌》、《潛水鍾與蝴蝶》……“
一個又一個名字被念出來,而每念一個,劉墨墨的心都往嗓子眼上提了一下。
一個,一個。
一個,又一個。
終於……
“《來自倫敦的男人》,貝拉·塔爾。”
“YES!”
當在第十八個名字時,劉墨墨本能的鑽進了拳頭,心頭松了一大口氣。
對嘛。
這麽好的故事,怎麽可能進不了主單元呢。
“呼……”
一下就舒坦了之後,她的腦子裡就開始飛速旋轉,開始計算這部片子該怎麽才能利益最大化。
畢竟,一千多萬,幾乎可以說是全部家當在裡面壓著,如今片子進入了戛納主競賽單元,她多多少少也有點底了。
別的不說,回本……不難吧?
只要這部片子回本,再加上3月份上映的《曾經》,這部片子在愛爾蘭內的票房很不錯,目前已經超過了三百萬美元。而對於一部預算連十五萬美元都不到的片子來講,已經可以說是大賣了。
接下來還有很多個國家要陸陸續續上映呢,票房只會更高。
但這部片子的大賣其實並不能證明實力,雖然乍一看,十五萬的片子票房已經過了三百萬,外人怎麽看都是血賺。
可實際上用投資圈裡的一句話就是“伱永遠賺不到超出你認知范圍以外的錢”。
事實就是如此。
因為當初劉墨墨在維旺迪裡面,看到這個劇本時,也只是覺得它是一個非常適合走DVD路線的片子,票房上幾乎沒有什麽可操作的可能性。
所以,如今《曾經》的爆火,讓她想起了投資圈的另一句話。
並不是所謂的“我們要做時間的朋友”,而是“在運氣面前、天賦一文不值”。
當初看重發行DVD的電影票房忽然莫名其妙的火了,甚至裡面的歌曲都開始被傳唱。
但劉墨墨並不覺得這是自己的功勞。
因為這和她對這部電影的未來判斷背道而馳。
接觸過投資的人都知道,同樣任職於一家投資公司的人,做項目大起大落的人永遠沒有那些穩中求勝,雖然每一個投資都不多,但勝在穩定、賠錢少的人更受歡迎。
不是說投資公司的目光短淺,而是因為他們比任何人都知曉,這些暴富的機會是多麽的渺茫。
正常人,一輩子碰見一件就很了不起了。
幸運可以眷顧每一個人。
但幸運不會一直眷顧一個人。
所以並不能納入到個人成績的考量。
劉墨墨也是這麽認為自己的。
哪怕《曾經》賺錢了,但它賺的卻是自己認知之外的錢。
投資,是成功的。
但同樣,作為投資人,她談不上失敗,可表現的也並不能說完美無缺。
不過,《男人》這部片子,看起來她的眼光是正確的。
戛納的認可,就等同於歐洲的風向標。
接下來,就只需要聯系院線,讓它經過票房的檢驗了。
想到這,她又長出了一口氣。
並且認為自己的任務已經結束了。
雖然,她還幫自己的老板送選了一部國產電影。
但實話實說……
周傑侖啊……
喜歡麽?
當然喜歡。
他的歌,誰不喜歡?
可要是演電影的話……
想到這,她微微搖了搖頭。
她很喜歡許鑫這種風格的老板,也很喜歡這個朋友。
可……
周傑侖啊~
《黃金甲》她已經看過了,之前的《頭文字D》也看過了。
對方的演技能被戛納認可?
別說作為從業人員了,哪怕作為粉絲,她也覺得不可能。
更別提,她同樣看過了這部片子。
承認,老板拍的很美。
不對。說很美不太恰當……整部片子無論是基調還是那種風格,節奏,都是她喜歡的。
但還是那句話……
周傑侖啊……
雖然她自己做不了戛納的評委,但以一個觀眾的角度來看,男主角的演技給她的感覺就是流於表面,並沒有讓她沉浸在故事裡。
甚至,有時候周傑侖在不說話,或者是給遠景鏡頭時,她都會真正沉浸在這部片子那種……鋼琴婉轉如同流水一般舒緩舒適的節奏裡,可每次周傑侖的出現,都會讓她有種很不協調的感覺。
故事,是好故事麽?
毫無疑問。
老板拍的很棒,看起來真的是再舒服不過。
但說一千道一萬……
周傑侖啊……
所以,對於這部電影,她從一開始就抱著悲觀的態度的。
直到……
“《SECRET》,導演:XUXIN~”
“……?”
劉墨墨瞬間一個激靈。
眼神聚焦到了皮埃爾·馬努身上。
他……他剛才說什麽?
現在到什麽環節了?
剛才一直在思考自己《男人》的事情而走神的劉墨墨先是一愣,接著在反應過來後,馬上對旁邊的同行禮貌問了句:
“請問現在是什麽環節的競賽單元?”
“……?”
對方頗為詫異的看了一眼這個年輕的東方女孩,禮貌的說道:
“次級競賽單元。”
“……次級競賽單元!?”
劉墨墨一懵,再次問道:
“一種單元?”
“……?”
對方很奇怪的看了劉墨墨一眼。
這人……怎麽什麽都不懂?
除了主競賽最佳導演、影片、男女影后這些……其他的當然都是次級競賽單元。“一種”當然也是。
連這個都不懂嗎?
劉墨墨懂麽?
她當然懂。
也正是因為懂,所以才詫異。
要知道,《不能說的秘密》這片子送審之後,她遺憾的地方也就在這裡。
老板明明拍的不錯,可卻被男女主角所拖累。
這片子要是換倆好演員,在不追求票房的情況下,顯得更偏文藝一些,就憑借這一手劇本和節奏,肯定能進一種的。
所以才有了那句“周傑侖啊”的感歎。
而現如今片子竟然進入一種了!?
這屆的評委誰啊?
水準這麽高?
直接摘出去了演員,看電影本身?
直接發掘了老板的閃光點?
她徹底驚了。
要知道……其實很多人有一個誤區,認為戛納的主競賽單元,也就是所謂的影帝、影后、最佳導演這些獎項才是最高的。
EMMMM……
怎麽說呢。
可以這麽理解。
對於演員而言,戛納影帝、影后的頭銜,含金量是很重的。
首先說個最簡單的道理,能拿到這些頭銜的人,都是打敗了一部又一部作品,用自己的演技征服了一輪又一輪評審的人。
能不牛比麽?
但實際上呢……戛納也好,三大也罷,甚至其他電影節裡面,圈子裡以及一些懂行的人一直都存在一個爭論點。
那就是所謂的主競賽單元“普A”和類似戛納一種單元、威尼斯地平線、金熊泰迪這種“二類、B級”獎項到底哪一個含金量更高一些。
因為本身的關注點不同,普A就像是“綜合考慮”,而“B級”則是由相對“閉塞”、“專業”的專業電影人來評選。
有人說綜合性好的,就是最好的。
但有人說專業性強的,含金量是最高的。
這個爭論已經持續了幾十年了,暫時分不出高低。
不過,業內有一個很清晰的認知,那就是對於演員而言,普A類獎項,是對職業生涯的至高榮譽。但對於導演,B級獎項的含金量則更高一些。
比如戛納,對於導演而言,一種關注比普A好,無論是否得獎,因為要賣片子,你導演拍出來片子,得不到行業內的發行公司認可,片子賣不出去,賣不好,砸了投資人的錢,就是失敗。
和藝術性無關,生意就是生意。得和藝術區分開來!
可對於演員,自己得獎的普A比入圍但不得獎的一種關注好,畢竟自己實打實拿到了影帝影后的頭銜,對本身知名度是一個巨大的提升。就像對演員來說,做三大評委一定比不上普A拿影帝影后,是一個道理。
就導演而言,B類獎所要求的個人水平、天賦、掌控力、藝術層次要更高一些。
《不能說的秘密》沒有入圍主競賽單元,劉墨墨驚訝麽?
一點都不驚訝。
它要是入圍了,那劉墨墨才會驚訝,甚至會開始懷疑戛納的含金量……
更別提,本身這個設想就很離譜。
怎麽敢想的?
這個電影入圍戛納主單元?
做啥白日夢呢?
可入圍B類獎?雖然暫時不知道是一種單元,還是說對於新人環境更加優渥、寬松的金攝影機……但能入圍到B類獎裡面,她此時此刻已經想喊一聲老板牛比了。
因為這說明什麽?
說明老板的電影,還是被他媽的專業電影人認可了!
對嘛。
你們別看男女主角,你們就看整部電影的節奏,劇本,鏡頭這些……
我家老板這電影處女作,真的挺讓人驚訝的。
根本看不到任何青澀,成熟的一批!
《不能說的秘密》這電影從節奏以及拍攝的那種光影造詣上來看,真的很優秀!
你們真有眼光啊!
真有眼光!
想到這,她立刻拿出了手機,給許鑫發了一條信息。
“許鑫,入圍了!你入圍了!”
老板……
牛哇!
那麽接下來……
所謂的固定影院固定時間放映的“點映”肯定是不用想了,就算老板入圍了B類,那麽按照戛納的節奏,也不可能給點映。
而是展映。
也就是輪播。
那……
是不是得使些關系,把時間排的相對友好一些了?
發行呢?
能入圍,本身就代表了實力。老板的海外發行怎麽說的?
有說麽?
好像沒有。
那……
一系列意料之外,但卻順理成章的運作計劃開始蕩漾在她的腦海之中。
……
許鑫看到信息了麽?
沒有。
法國那邊時差比天朝慢6個小時,這會兒已經下午快5點了。
他正在和松下的人,以及松下的合作夥伴,深圳高科的人,以及燕京城建的人在開會。
聊預埋件的安裝。
松下如今的工廠就在深圳那邊,所以LED屏幕的生產組裝首先免去了漂洋過海的麻煩,工期得到了保證。並且,也談妥了“生產一批拉過來一批”的交易方式。
來一批貨,質檢合格,打錢。
煤老板們這種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風格,松下和高科的人也見識到了。
而從招標完畢,到加速生產,如今第一批LED屏幕已經開始了技術檢驗環節,這邊工地的網架結構也是二十四小時在運轉,進度一瀉千裡。
進度快,工作就繁忙。
許鑫根本沒心思管手機。
自然也不知道自己已經入圍了戛納B類獎。
可他同樣不知道……在晚上5點多,會議還在聽取鋼結構回報工作進度,定下來明天上預埋件後,怎麽想辦法同時進行強度測試的時候……法國那邊已經結束了第一輪的競賽名單公布,同時,無數國家媒體也把這次的入圍名單給傳回了國內發表。
網上……
有點炸鍋。
……
百度貼吧——戛納電影節吧內。
一排排的主題都在催促、詢問。
“怎麽還不出來?等的花兒都謝了。”
“有大佬知道消息嗎?薑紋到底上沒上?”
“薑紋要是趕不上的話,那這一屆就沒看頭了啊。”
“《藍莓之夜》是王佳衛的片子,但更是法國的片子,和咱們沒關系”
“有大佬知道王佳衛這片子要獲獎的話,獎項算不算咱們國家的啊?出來解釋下”
“侯孝閑的《紅氣球》會入圍嗎?”
“薑紋到底送審通過了沒啊?急死我了。”
“法國人的工作效率也太慢了”
一條條主題帖子後面,都是一個焦急的網民在等待。
沒辦法,年年都這樣。
就如同張一謀所說那樣,在第五代導演的思潮熱議逐漸退卻後,當初驚豔世界的天朝深度也逐漸走入了末路。
人,都是有審美疲勞的。
九十年代第五代導演去三大裡面攪動風雲的場景,給了不少導演營造出了一個只要題材是“小人物、時代變遷、掙扎、黑暗”的主題,那麽就可以去三大溜達一圈的假象。
事實也是如此。
凡事都有利弊,可以說如今西方人對天朝的偏見,九十年代那些導演的作品起到了不少推波助瀾的作用。
一部片子不拍點黑暗仿佛就不舒服一樣。
結果拍的黑暗了,國內不讓上,被禁後,就說什麽限制藝術創作自由。
可卻沒人想過,在全天朝的人民都在為美好生活奮鬥時,你拍的那跟個三孫子一樣的玩意到底是特麽為了藝術,還是胡編濫造的當一個無數先輩嘔心瀝血奮鬥而來的光明未來的攪屎棍。
偏偏,還在那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一個挨一個的在那比,誒你被禁了一部?哥們我被禁了兩部,嗬,那是你牛比。不過我認識個被禁三部的,我把他喊來,咱們今天吃飯。
那德行就跟郭德剛相聲裡的反三俗專家一樣一樣的。
電影確實需要創作自由。
不錯。
但同樣的道理,刻意的歪曲、扭曲,那放到過去說是漢奸行為也不過分。
而國內被禁,沒有惡心到自己人的這群人,卻成功的給歐洲人留下了一個刻板印象外,也同時把第五代那些真正在探尋時代變遷的導演們的退路給堵死了。
歐洲人也不傻。
也會審美疲勞。
就跟林正英帶火了僵屍題材的電影,結果一周之內香江電影推出了幾百部粗製濫造的茅山道士打僵屍的垃圾電影一樣。
在瓜分完了這時代變遷的蛋糕後,天朝電影從進入千禧年開始,確確實實在歐洲開始沒落了。
雖然偶有水花,但都不是什麽重要獎項。
當初來看還沒覺得有什麽,反倒覺得世界文化共通的一些喜歡電影的人,在經歷了這段歲月後,就成了現如今這些網民發的帖子一樣。
每年,都期待能看到新的東西,可每年看到的東西……都感覺脫離了自己所熟悉的那個世界。
往前數吧。
59屆戛納顆粒無收。
58屆,王曉帥的電影《青紅》獲得了評委會認可,得到了評委會獎,但講的東西吧,又是老一套。
看著跟封建時代滿清遺老一樣的父母,扼殺了自己女兒的夢想,迫害了女兒青紅和戀人小根的分離,然後青紅反抗父母,最後留下了一出悲劇。
怎樣?
看著熟不熟?
把現代背景去掉,套上個民國的背景,你說它好聽點是索家族長老和子嗣之間矛盾衝突的家庭故事,難聽點就像是《紅高粱》+《大紅燈籠高高掛》+《菊豆》精神的綜合體都行。
特別是拍攝手法,依舊是陰沉、黑暗、晦澀……
好像跟不搞這些,就不會拍電影一樣。
電影需要深沉的元素不假,但天朝電影不能只有深沉元素吧?
再往前呢,王佳衛——《2046》。
別的不說,就問問那些誇這部電影好看的,有多少是真正看懂了《2046》裡面的隱喻的,以及有多少人是跟風,為了給自己套上個文藝咖的頭銜,昧著良心說好看的?
電影……最本質的東西,不是該講一個好故事嗎?
連當初模仿天朝電影的韓國這幾年都開始轉型了,怎麽天朝人自己還拿著不放呢?
再往前,婁葉的諜戰片《紫蝴蝶》。
照樣是水花都沒翻出來,只是入圍,一點獎項都沒拿到。
再再再往前,賈章柯的《故鄉三部曲》之一的《任逍遙》……
就這些題材,你怎麽看,都不像是給觀眾拍的電影,更像是為了去拿獎,或者是幹嘛幹嘛,故意拍出來的一些讓大家看不懂的玩意。
而隨著互聯網的興起,大批量的網民湧入互聯網,在網絡上高談闊論。討論電影時,總會有人談起天朝電影的黃金時代,聊《紅高粱》、聊《霸王別姬》這些。
為什麽經常聊起這些?因為他們首先是給大家講了一個故事,並且把自己所寄托的精神完美的融合在了故事之中。
因為輝煌過,所以想一直輝煌下去。
別管這獲獎電影會不會看,喜歡不喜歡,只要能拿獎,就是牛比。
也不管能去戛納或者三代的怎麽都是那些老面孔,也不去思考為什麽每年只有這些熟悉的面孔去那邊,而不跟其他國家一樣,每年都能冒出來一些人帶著讓人耳目一新的作品……
什麽都不考慮。
為了拿獎而拿獎。
有王佳衛選王佳衛,沒王佳衛就選賈章柯。
要是誰都沒有,就看誰的名字像天朝人……結果一查資料,原來是特麽個韓國人……
當然了,不乏有一批人是真正喜歡電影,也懂行的人。
但真正懂電影的人,反倒不會去在這種時候特別關注誰誰誰進了決賽圈了沒。
哪怕之前也有過關注,可他們關注的是電影,而並非這份名單。
最多就是看到哪個導演入圍了,因為認可對方的實力而覺得理所應當,然後擔憂對方拍的片子能不能在國內上映,僅此而已。
所以,之所以說炸鍋的原因很簡單。
就這些把希望寄托在一個人,反覆問這人入圍了沒,或者選沒選上的人,本身關注的角度也並非電影,而是直接衝著拿獎去的。不能說與電影本身背道而馳,但只能說是,他們對待電影的功利心,絕對要大於對電影的熱愛。
而矮個子裡拔將軍,光一個王佳衛,他們可能覺得不保險。
所以,希望全都寄托在了在法國剛剛完成後期製作,還不知道能不能有時間入選參展的薑紋那部之前熱度炒作就很高的電影——《太陽照常升起》身上。
而就在這時,戛納電影吧的吧主,終於得到了這一屆戛納的名單,發了一條置頂帖子:
《第六十屆戛納提名名單》
帖子發出去一分鍾,閱讀量立刻就破了300。
兩分鍾,破了700。
三分鍾後……
貼吧冒出來了一個帖子,讓一些還來不及看的人感覺到有些莫名其妙,卻同時符合所有人的認知:
“你特麽在逗我?”
而這個帖子的名字叫做:
“《不能說的秘密》?周傑侖也配去戛納了嗎?”
帖子的內容還不知曉。
但刷新一下網頁後,更多相關主題冒了出來。
“周傑侖不是唱歌的麽?怎麽去戛納了?”
“轉載:《不能說的秘密》首支預告片。偶像劇風格?戛納??”
“戛納被周傑侖的腦殘粉攻佔了嗎?”
“這名單沒搞錯?周傑侖?戛納?薑紋呢?《太陽照常升起》呢?”
“???我看到了什麽?《不能說的秘密》?”
“有麽有可能戛納弄錯了?”
“好了,現在戛納的評選標準再也不是不能說的秘密了。”
以及一個很不起眼的小帖子:
“不懂就問,許鑫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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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不允許脫離
“如果你也聽說……”
“有沒有想過我……”
“停,這裡的聲音不要那麽尖,不是靠嗓子擠出來的,你要用到這裡,知道嗎?這裡。給出一種深情的共鳴……”
麥克風前,周傑侖看著錄音室內的郭彩潔,指了指自己的眉心。
裡面的郭彩潔同樣點點頭表示明白。
而楊銳代也把節奏倒回了前面一些,繼續開始錄。
郭彩潔的這張專輯主打歌,就是這首暫定名為《如果你也聽說》的歌曲。
編曲由周傑侖親自來,但歌詞是方汶山來。
首張專輯主打深情、少女。
但不是說整張專輯都是周傑侖和方汶山來,而是只有三首歌。
一首是這個《如果伱也聽說》,第二首是《手寫愛》,第三首是《小小》,這三首都是傑威爾公司出品,但其他七首收錄的歌曲是從別人那邀來的。
裡面甚至還有一首民謠。
周傑侖第一不想把郭彩潔的風格定的很死,打上濃濃的自己標簽。第二是……他精力也有限。
雖然在阿鑫那吹牛皮,說自己寫歌很快,從來不卡殼……
但那是扒了皮的鴨子……就剩下嘴硬了。
要忙自己的專輯,要忙電影,還要拍MV,天天東京彎彎燕京三頭跑……
他沒吐就不錯了。
還親自操刀負責全部郭彩潔的專輯?
真當他是超人?
而從這天開始,就是正兒八經的專輯錄製時間,作為傑威爾的第一張專輯,周傑侖肯定是抱著慎重的態度的。
這邊正錄著,忽然,周傑侖放在旁邊的手機開始嗡嗡嗡的震動個不停。
一開始第一聲的時候,他沒管。
這都快到晚上了,得吃飯呢。
但隨著這“嗡嗡嗡”的動靜一直再響,他就有些納悶了。
誰啊?
發什麽了?
這麽執著?
拿起來一看,第一條信息,竟然是林駿傑發來的。
“恭喜!恭喜恭喜恭喜!!!!”
?
JJ這是發什麽瘋?
在耳邊回蕩的“如果你也聽說……”的歌聲中,周傑侖回了個問號。
然後手機就跟燙手一樣。
接著第二條,ELLA發來的:
“哇!!!!!超棒喔!”
???
這群人……怎的了?
第三條,彈頭髮來的:
“哥,我要去!帶我一起!”
去……去哪?
我在錄音室錄歌呢啊。
正想翻第四條的時候,大妮從外面闖了進來。
按照道理而言,助理是不可能不知道藝人的習慣的。
周傑侖的習慣就是錄歌的時候,或者從事音樂方面的工作時,除了相關人員,其他人都不能在場。
否則他會分心。
可大妮竟然直接闖進來了。
並且還沒完……
大胖妞進來後就往周傑侖這衝,一邊衝,一邊張開了雙手:
“JAY哥!!啊!!!!!!”
“……????”
身體微弓,後足發力,完美無缺的盾禦衝擊後,別說周傑侖了,連楊銳代、方汶山也都懵了,看著緊緊擁抱住周傑侖的大妮,眼裡全是茫然與後怕。
後怕的是……你怕不是想把他撞死?
可茫然就是……怎滴啦?發生啥了?你這麽激動?
“怎麽了喔?”
被這動靜弄的郭彩潔的歌聲都停了。
接著就看到大妮又蹦又跳:
“戛納!戛納!戛納!!!!啊!!!戛納!!!!”
“……戛納怎麽了?”
周傑侖愈發疑惑。
“JAY哥,你入圍戛納了!戛納電影節!!”
聽到這話的一瞬間,周傑侖第一反應就是大白天你在跟我說什麽鬼故事……
“鬼扯啦你,我怎麽可能去戛納!”
“是真的,真的啊!!!!你看網路上,網路上新聞鋪天蓋地啦!快看!”
“……?”
周傑侖還不信的時候,那邊楊銳代椅子的滾輪已經挪到了旁邊那台連著互聯網的電腦上。
差了一下搜索引擎,打上了關鍵字:周傑侖、戛納
唰啦~
一片網頁新聞襲來。
“《不能說的秘密》入圍戛納競賽單元!”
“周傑侖演技受肯!《不能說的秘密》加入本屆獎項追逐。”
“《不能說的秘密》到底講了個什麽秘密?”
“本屆影片周傑侖的對手都有哪些?”
看著這些新聞,楊銳代來了句:
“哥,你來看看比較好喔~”
“呃……”
迷迷糊糊的周傑侖走到了電腦跟前,和方汶山一起湊到了新聞上面。
而沒人管自己的郭彩潔也發現了不對,走出來後,看著大妮問道:
“妮姐,發生什麽事啦?”
“JAY哥入圍戛納啦!!!”
“呃……”
……
“嗖,嗖嗖嗖!”
破風聲,銀光乍泄!
長劍猶如螳螂彎刀,在空中揮舞著一道道凌厲的軌跡。
或挑,或收,或刺,或突。
凌厲迅捷,搭配那窈窕的身段,顯得優雅至極。
一旁,胡須老長的老者,被人尊稱為“劍聖”的於誠惠不自覺的點點頭。
雖然火候還淺,但至少已經入門了。
可惜啊……到底是個女孩子。
力氣不夠,用的只能是架子活。
但轉念一想……國術這東西也確實不適合這個時代了。
也就釋然了。
而最後長劍斜指橫攔收劍的女孩在默默的調整完了呼吸,平靜下來後,才扭頭問道:
“於老師,怎麽樣?我沒偷懶吧?”
“哈~”
點了一顆煙的於誠惠笑著應了一聲:
“嗯,確實沒偷懶。”
“嘿嘿~”
女孩聽到這話後,接過了孫婷遞來的水杯喝了兩口,但卻並不休息,而是把手裡的練功劍放到了兵器架子上,拿起了旁邊一根看起來木質深沉,卻保養的油光鋥亮的長棍。
這棍子一看就知道有年頭了,尤其是兩端位置,都被握出來了一種常年摩擦才會出現的淺色痕跡。
並且,隨著楊蜜不知道怎麽發力的輕微一抖……
明明是木杆,可卻如同柳條一樣彎曲搖擺了起來,顯示出了極高的韌性。
而女孩則滿眼感慨:
“這玩意上哪弄呢……買都買不到……”
“哈哈哈~”
於誠惠忍不住笑出了聲:
“姑娘啊,可別打我這兩根白蠟杆子的主意了行不行?我就這麽幾根寶貝。”
“那您也沒舍得給我一根。”
女孩笑嘻嘻的回了句,接著就用一種雙手握杆,一頭收於腰腹的動作,靜止不動了。
鼻尖、腳尖、槍尖於一條直線。
片刻,她似乎找準了發力方式,嘴裡發出了一聲“嘿!”的動靜。
可惜與剛才不同,這杆子只有一種小幅度的彎曲與震顫。
見狀,楊蜜又發出了一聲“嘿!!”,只是這聲比剛才大了不少。
這杆子確實擺動幅度大了些,但還是有限。
於誠惠見狀,微微搖頭:
“還是得會用腰,你的勁是靠腰和腿擰上去的,先攔,再拿,最後扎!攔、拿、扎,這套動作分解開來,勁兒都是從腳底擰上去的。你的勁呢,會擰,但到腰這就停了,知道吧?你得這麽擰一下!……嘿!”
雖然手裡沒東西,但老人站起來後,只是做了一個發力的動作,就能看出來和女孩的區別了。
而楊蜜在看到了這一擰後,心說……最近男朋友又不在,確實扭腰有些生疏,還得好好練練。
於是學著老師教的那動作,從腳掌開始發力……
“誒~~嘿!”
這次,杆子上的震顫速度大了些,效果比剛才強了不少。
而於誠惠看到這動作後,點點頭:
“怎麽樣?是不是腳擰上腰一帶,就過去了?”
“對,就手臂沒那麽僵硬了,不是說靠手來抖,就感覺輕易一送,就過去了。”
“對嘍,這就是形意大槍的擰勁。過去老先生們教的時候,你不會擰這一下,怹手拿個小棍兒,和你一接,一震,你手就握不住槍了,知道吧?然後那股擰勁會讓你的槍脫手,直接就彈肚子上。還沒打呢,自己先傷了。”
“……嘖嘖。”
聽到這話,女孩感慨著,重新握著一個標準的持槍式後,來了一句:
“所以說……想不通呀。這麽厲害的招數,為什麽不教了呢。”
“因為人人要都會了,社會治安就會出問題。”
抽了口煙,老人坐在小院裡,翹著腿,眼神裡滿是一種人間清醒:
“你們沒經歷過那個時代,所以不懂。為什麽建國後,咱們把武術定義為一種強身健體的體育運動?什麽是體育運動?就是摒除了這些殺招,讓國術從一種一個照面就能分出勝負的殺人技,變成了現在的一種運動。它的發力什麽的或許沒變,但那些危險的動作卻被嚴令禁止了。”
“誒~~嘿!”
女孩又擰了一次,看著顫動的白蠟杆,繼續問道:
“那不是等於斷了傳承了麽?”
“它也是時代的必然嘛。槍炮都出來了,武術的作用就不大了,繼續傳下去又會給國家帶來不穩定的因素,所以就只能斷。”
“……要麽說老前輩們的思想覺悟高呢。”
女孩感慨一般的搖搖頭:
“所以……老師我有時候就在想,楊露禪到底多厲害……就咱們這麽厲害的槍法拳法……結果到他那,一手太極拳打遍京城……想不到呀~到底得多厲害~”
“哈哈~那我也不知道。”
於誠惠撚滅了煙,語氣輕松:
“你也別抱著跟人好勇鬥狠的心,知道吧?打人犯法的。”
“……於老師,我是演員好不好~”
楊蜜哭笑不得。
“也別拿你男朋友試招了,聽到了沒?下手沒個輕重……”
“呃……”
聽到這話,哭笑不得變成了訕訕一笑:
“我就試試……真讓我打,我還舍不得呢。”
“你這丫頭……唉。”
老實講,他也沒想到自己去演個戲,就撿回來了這麽個弟子。
還是個女孩……
當初對他的功夫感興趣的孩子不少,他也不吝嗇去教。
武術嘛,會點小套路,對演藝生涯也有幫助。所以哪怕殺青的時候,這孩子說回來了要找自己學,他也沒信過。
這話聽的太多了。
人人都說他是劍聖……恨不得拿頭便拜。
結果三分鍾熱度一下去,別說來找自己了,電話都沒一個。
哪有什麽劍聖?
不過是活的歲數大一些,學的東西多一些的路人而已。
誰成想……這丫頭還真來了。
還帶著東西禮品。
並且跟著自己一板一眼的學,雖然偶爾也會去拍戲或者忙一陣,但只要過來,總是能帶來點不同的進步,讓人看一眼就知道,絕對沒偷懶。
有這份心性,真挺難得的。
現在國術沒了,就剩下武術了。他也沒什麽男女有別的門戶之見,孩子想學,那就教。說想學點漂亮的功夫以後拍戲用,那就再給介紹個老師練八卦掌去。
無所謂的事情。
老祖宗留下的東西,不說傳承吧,可至少有人會,有人懂,一代一代的承前啟後,哪怕只剩下了個空架子,至少也不算斷了香火。
那就行。
更何況……
小丫頭是真刻苦。
別的不說,就這一手根不離腰,三尖相對的持槍功夫,就知道這孩子哪怕接觸時間短,但是卻真用心學了。
有天賦,肯努力,哪個老師不喜歡這種學生?
想到這,心情大好的老人就來了句:
“一會兒咱倆喂兩招,教你幾個好看的動作。不是一直想看戚家刀麽?”
“哎呀,真的呀!?”
“……站好嘍!”
“哦哦……嘿嘿嘿~”
楊蜜在那憨笑,但眼神已經滴溜溜的轉起來了。
好看的?
戚家刀?
拔刀術?
哎呀,那可太帥啦!
正琢磨著,忽然,孫婷那邊電話響了起來。
她沒在意,而孫婷看了一眼後,卻迅速的走到了小院的角落裡,才接通了電話:
“喂,曾姐……嗯???……啊?……哦哦……好,我這就跟姐說……嗯嗯……”
電話掛斷,楊蜜的眼神已經瞟了過來。
孫婷快速說道:
“姐,你入圍戛納了!”
“……”
白蠟杆子一抖……
抖出了迄今為止最好看的一朵槍花。
連帶著於誠惠那疑惑的目光,楊蜜好像沒聽清一般,問道:
“什麽!?”
……
戛納電影節吧。
《六十屆戛納入圍名單》集中討論帖。
“這屆戛納誰能告訴我到底什麽情況?”
“周傑侖能和戛納掛鉤?我怎麽想怎麽覺得別扭啊。”
“來,【圖片】、【圖片】、【圖片】、【圖片】、【圖片】,周傑侖這演技能上戛納?”
“黑幕吧?”
“樓上別逗了,戛納有什麽黑幕?”
“樓上更別逗,戛納憑什麽不能有黑幕?《大象》的事情忘了?為了舔美國爹,一個槍擊案的紀實電影拿了最佳導演和最佳影片,你不會真以為戛納是什麽白蓮花吧?”
“雖然你說《大象》的事情我不和你爭,它確實是打破了戛納的傳統,但你覺得周傑侖已經牛比到能讓戛納搞黑幕了?幹啥?大家都聽《雙截棍》啊?”
“周傑侖能不能上戛納,我其實不關心,我就在想為什麽薑紋沒上,不是說趕著尾巴送審了嗎?”
“別問,問就是薑紋被周傑侖黑幕了/大笑”
“今年沒薑紋,光靠王佳衛……我怎感覺又沒了呢?”
“大膽點,以前也沒有過。”
“《霸王別姬》被你吃了?”
“你看,我就知道,每次提戛納,總要有《霸王別姬》,都特麽老黃歷了,還提?”
“來了來了,《霸王》吹和《霸王》黑又要開始了。”
“笑死了,一個個要麽吹《霸王別姬》、要麽吹老謀子、不認王佳衛也就算了,現在都把救命稻草放到薑紋那了?”
“嗯,還行,周傑侖的粉絲還沒汙染到這裡。”
“我是真不理解為什麽會有人喜歡他這種歌手,話都說不清楚,不知道在聽啥。”
“所以說,許鑫到底是誰?”
“還用問?新人導演唄。”
“一個新人導演怎麽請到周傑侖的?”
“按照小說的情節,我想應該是這個新人導演懷才不遇,亂投劇本,結果被周傑侖在辦公室裡不小心看到了這個本子,感興趣,求著導演來演,然後通過一番刻苦的訓練以及無師自通的名家點撥,打通任督二脈,通過演技征服了戛納評委們。小說裡的套路應該就是這樣。”
“樓上,我能提醒你一句麽,這個劇本是周傑侖自己寫的。”
“哈哈哈哈哈哈,你倆可真逗。”
帖子內,關於《不能說的秘密》的事情已經討論了很久很久,樓都蓋了幾百層了。就跟網絡上鋪天蓋地的媒體為了博人眼球,自發宣傳《不能說的秘密》入圍戛納的新聞稿一樣。
原本在國內,嚴格意義上來講,普及率比奧斯卡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的獎項,忽然……
就這麽莫名其妙的火了。
說火也不對,本身戛納就挺火的……但以前是在圈內火,一些平常基本不碰文藝片,喜歡看商業片,並且也不追求什麽演技,只是看故事的人對三大是無感的。
可現在……架不住有周傑侖啊。
你是周傑侖的粉絲,我也是周傑侖的粉絲,那咱們就有著共同的愛好。
而哪怕只聽歌不追星的人,被“周傑侖”這個名字所吸引,也開始關注了這些。
然後……網絡上就冒出了一大堆科普“戛納電影節”多厲害多厲害的人。
他們有的人是真科普,有的人是好心的見有人問就給回答,還有的人則是帶著一種惡趣味,大有“周傑侖都能上我上我也行”的心思來YYGQ……
可不管怎麽說,對於國人而言,戛納電影節似乎更加“普世化”了。
同時加上《不能說的秘密》本身的熱度……
在這鋪天蓋地關於“戛納”、“周傑侖”、“不能說的秘密”的新聞通稿之下,這部電影似乎真的成了那一朝開遍長安花、滿城盡帶黃金甲的“國際馳名”品牌。
熱度蹭蹭蹭的往上竄不說,連帶著“謀女郎”、“文藝女神桂倫鎂”的新聞熱度也被分流了出來。
所有人的關注度都在蹭蹭蹭的漲……
但除了周傑侖外,這些人加一起的熱度都沒一個人高。
許鑫。
或者說……
關於“許鑫是誰”的話題。
所有人都在試圖挖掘這個名為“許鑫”的導演資料。
但問題是……首先本身這個名字就不是什麽“張一謀”、“楊蜜”、“周傑侖”這種很個性化的名字。
姓許,名鑫。
沒了。
不是……
大哥,你名字有點普通啊。
雖然寫起來複雜點,可這名字屬實有點太普通、太隨意了些。
看網友留言,不少人都在留言“我朋友就叫許鑫,嚇的我趕緊打電話問了問他”的梗。
可問題是梗歸梗,許鑫是誰?
沒人知道。
是真不知道。
一沒照片,二沒參加過什麽節目,三……甚至大家夥連他是大陸人還是彎彎人都不知道。
當然了,也不是沒有很清楚許鑫是誰的人。
比如劉一菲、比如黃小明。
比如之前跟著張導拍攝《黃金甲》的劇組成員。
再比如《春去春又回》劇組裡的趙莉影。
去年,結束了《黃金甲》後的拍攝後,趙莉影做了一個堪稱違背祖宗的決定。
暫時……先不賺錢了。
她要去參加選秀節目。
許導說的對,光替……是做不了幾年的。
就算能做,也只是永遠的小人物。
她想成為大明星,想賺大錢!
於是,毅然決然的,她選擇了去杭州,參加了一檔由浙江台、雅虎網、以及業內龍頭老大華誼兄弟牽頭組的選秀節目《雅虎搜星》。
通過積累的表演經驗,以及可愛青春活波的外形,她獲得了馮曉剛組的選秀冠軍,成功的拿到了一份華誼兄弟提供的職業合同!
而華誼不愧是大公司,立刻就為她提供了影視劇的資源。
雖然只是小角色……但片酬已經達到了一千塊一集了。“一夜暴富”的女孩很珍惜這些機會,自然也不會忘記當初給自己點撥了一條明路的貴人。
只是可惜……她一沒許導電話,二不知道人家住哪的,自然也碰不到。
可前幾天,當她看到了《不能說的秘密》預告片上面導演名字的時候,就特地和嬌嬌聊了下……
張嬌在結束了《黃金甲》後,想了想,還是沒聽許導的意見,去找工作了。
想要看看能不能走服裝、藝術指導這條路。
畢竟……就在《黃金甲》劇組裡的這段時間,她也見過太多太多小演員的勾心鬥角了。
她挺討厭這些的。
趙莉影也沒說什麽,反倒很支持好友。
而倆人都很確定,這個許鑫,一定是許導。
真棒啊……許導都拍電影了。
明明那麽年輕。
又能和周傑侖搭檔。
可太幸福了。
不入行不知道,入行了之後,她才明白,原來電視劇演員和電影演員的差距還真的是不小……
尤其是主演級別。
那種天然的咖位差距,曾經幾度讓女孩有些絕望。
這圈子……連獲得一個小角色都這麽難了。
想要到達那種呼風喚雨一樣的大演員,到底需要付出什麽?
她不解,但卻無比羨慕許導。
電影導演……還有這種有號召力的主角……
許導太厲害……也太幸運了啊!!
這是前幾天的想法。可今天,當趙莉影看到了這條新聞後……其他的想法暫時還沒有。
此時此刻,看著《不能說的秘密》入圍戛納的新聞,她腦子裡就只有一個想法……
我要怎麽……才能獲得許導的聯系方式?
不不不……
這樣太突兀了。
許導那狗臉……
她直接否定了這個想法,轉而想到了另一個想法:
“下次見面,說什麽,都要拿到許導的聯系方式!”
……
“恭喜恭喜,新電影一定要大賣啊!有這麽好的成績,可太厲害了……對了,得喊許導了,哈哈哈哈。”-——黃小明
“許鑫,恭喜你入圍戛納,恭喜!期待《不能說的秘密》上映,到時候一定去捧場。”-——劉一菲
“小許,不錯不錯,加油。”-——龔麗
“許哥你太厲害了,恭喜你!太高興了,哈哈哈”-——秦軍傑
“戛納的流程還是要注意一下,看看有沒有關系,在展映上找個好時間段,很重要的,恭喜。”-——劉葉
“小許,恭喜你,再接再厲,拿個獎回來!”-——陳錦
“真不錯,剛看到新聞,加油!恭喜。”-——倪大宏
《黃金甲》劇組的人除了發哥,基本上留了聯系方式的演員都給許鑫發來了祝賀短信。
但他之前的同學們卻一個都沒發。
也不知道是因為感情淺呢,還是別人都不信這個“許鑫”是他。
不過其實也能理解,畢竟他說走,一聲不吭的就從學校走了,沒告別,沒辭行的,也不知道去了哪,在加上按照網上的媒體說法,這個“許鑫”名字也太普通了些,根本查不到資料。
所以很正常。
許鑫也沒氣迷心的去想別人為啥不給自己發恭喜短信。
沒必要……
他這會兒正拿著筆記本電腦,在SKYPE上開會呢。
齊雷在燕京,他在神木,周傑侖、李平東在彎彎,並且今天還多了一個在法國的劉墨墨。
雖然包括新浪UT、YY之類的都有語音頻道功能,但在這件事上,齊雷跟周傑侖溝通時,選擇了順從彎彎省的使用習慣,把視頻會議放到了這個名為SKYPE的軟件上面。
憑心而論,音質很不錯,視頻也算高清,就是用起來不符合天朝人的習慣。
“那咱們就這麽定了吧?其實我也想去,但這邊是真走不開。馬上這個月底就開始安裝,安裝完了東西後,我們導演組的人就都會過來這邊檢驗效果,同時進行自然環境測試。這件事對我而言其實要比咱們電影重要的多……所以,這次我就不去了。希望大家理解,好吧?”
隨著許鑫的話,視頻裡的幾個人都點點頭,然後就聽周傑侖說道:
“李導去過很多次戛納,這方面比較熟誒,包括這次的一些戛納要走的流程、環節什麽的……”
“那我跟李導對接吧,如何?戛納這邊我來安排,齊總來麽?咱們洽談一下海外上映的事情?”
劉墨墨說完,齊雷一開始沒吭聲,想了想後,這才說道:
“好,沒問題。李導,那這次您來帶隊,可以麽?”
“可以啊。”
一頭長發,正在鏡頭前抽著煙的李平東點點頭:
“其實挺遺憾的,許導,侯生這次是一種單元的開幕片,他也會在,你要來,大家可以認識一下。”
“沒辦法……下次有機會的吧。”
許鑫滿臉遺憾:
“主要這消息太突然了,誰知道怎麽忽然就被選上了,我是一點準備都沒有。不過這肯定是一件好消息就是了,但我還是覺得挺不好意思的,因為奧運的事情沒法和大家一起,只能說……希望能更進一步吧。好吧?”
作為導演,他都這麽說了,其他人也無法在繼續說什麽,只能點頭。接著,許鑫繼續說道:
“那這件事就這麽聊,齊總,一會您和默姐聯絡一下海外發行的事情,看看兩邊怎麽配合。然後宣傳流程什麽的,我自己是不變的,我只能參加燕京的宣傳,其他地方只能辛苦傑侖他們了。現在戛納給咱們送上了這麽一件禮物,那咱們就更得爭取一下了,好吧?”
“嗯。”
齊雷應了一聲:
“那你的身份呢?打算什麽時候說?”
“當噱頭吧,到燕京宣傳的時候再和大家見面,要是其他人問起來,就說我在忙或者幹嘛的,都行。先就這麽說,好吧?”
“好。”
“嗯,那就這樣,宣傳的話,各位辛苦了,我這邊還得去工地現場看看,先掛了。有事電聯。”
“好。”
許鑫對著眾人揮揮手,關閉了程序。
退出來後,他這才端起了旁邊一碗有些坨了的面條,打算就在項目部趕緊吃完,去工地看看。
剛才戛納的事情一下有些打亂了鋼結構的吊裝檢測,礦上下來的幾個安全員正在驗收這一批鋼結構,不親自看看,他不放心。
可正吃著呢,劉墨墨的電話打了過來。
許鑫索性開了免提:
“要聊西影廠的事?”
他開門見山。
“呃……”
劉墨墨那邊愣了下,笑道:
“看出來了?”
“嗯。正常,西影廠作為海外獲獎最多的獎項,在海外肯定資源很雄厚,你打算怎麽辦?”
“正常磋商,他也該聽出來了,你想把電影的海外發行交給我這個“朋友”上面,我覺得他應該吃相沒那麽難看吧?“
“那就正常談唄,不過你可想好,除了西影廠,還有彎彎那邊傑侖的公司。人家發行公司也肯定要找你聊吧?這是個三方會談。”
“放心,聊唄,反正海外發行的分成利益都在那擺著,大家大差不差就行。我明白你的意思,不會傷和氣的,但該是咱們拿的東西也不能讓。西影廠有的關系,我也有,所以你放心就是了。”
“嗯,那就這麽說,我的態度就是海外交給你……你能上幾個國家?”
“你要不打算計算成本,我能把歐洲給你鋪滿……但沒必要。這次的展映,就是一個看風向的時機。如果適合歐洲市場,那我就努力鋪,但我更在乎的是亞洲市場。到時候日本韓國東南亞這些地方得多跑跑。”
“有關系?”
“關系有些繞,肯定沒西影廠那麽給力,但好處就是都是新銳公司,認錢不認人。”
“行吧……那這事你看著弄,不傷和氣是底線,我和西影廠後面還會有合作。好吧?我這邊趕緊忙奧運的事情。”
“……奧運你真的抽不出時間嗎?你這是個很好的機會啊,在戛納亮個相都行。”
“能抽,打個電話就能走幾天。但……”
說到這,許鑫筷子一頓,咽下了嘴裡的面條後,才說道:
“榮譽感和使命感不允許我在這個時候脫離隊伍。”
“……行,明白了。那就交給我,放心,不會讓你失望的。對了……《來自倫敦的男人》也入圍了,主單元,事實證明,你看錯它了。”
“唔……好吧。”
本身對這個電影也沒多大興趣的許鑫應了一聲,而原本劉墨墨還想和他聊《曾經》的,奈何許鑫直接來了句:
“那就這麽說吧?”
“唔,行,剛好尚導給我打電話了,我看看什麽情況。”
“嗯。”
電話掛斷,三口兩口的吃完了面,帶著安全頭盔出門。
項目部的臨時板房是在體育館外面停車場這邊,而走進體育館這功夫,每個給自己發信息的人都回了句謝謝後,他也看到了那幾個圍著鋼結構在檢查安全證、合格證以及相關手續的安全員。
都是礦下安全員,非常慎重。
哪怕慢一點,但一定安全不能出事,這是許家灣下面煤礦單位的風格。
許鑫快步走了過去。
實話實說,心裡高興麽?
肯定高興。
說不高興那是假的。
消息剛看到的時候他人都是懵的。
但高興雖然歸高興,他卻沒報什麽得獎的希望。
因為劇本深度和演員演技在這擺著。
他相信戛納的評委專業素質都應該很高,能看得出來這個劇本的最大硬傷才是。
所以很快他就清醒了。
不抱希望,就不會絕望。
說的就是他現在這種心情。
至於國內網絡上的喧囂,他沒看,也來不及看,就被齊雷他們的開會請求給拉到了軟件上。
挺好。
處女作就入圍了戛納。
多多少少也算自己有天分了吧?
要是能去戛納見識一下大電影節是啥樣,看看哪些外國明星或者幹嘛的……真挺想去的。但確實,內心更深處的使命感不允許他都在這個節骨眼上開小差了。
神木的工程花的是自己家的錢。
張導把信任也交給了自己身上。
而自己目前建造的這塊場地,未來會進入十四億天朝人的視野,容不得一絲一毫的馬虎。
這種節骨眼,怎麽可能去?
“唉……”
帶著遺憾,他搖了搖頭,走到了幾個安全員旁邊。
先是接過了一份合格證看了下,又過去摸了摸這批鋼架的手感。
看著安全員按著試紙和測試劑在抽樣測試也不知道是酸鹼平衡度還是強度還是幹嘛的……
雖然不懂,但他從小到大的耳濡目染,還是明白這套手續就是礦下鋪設時候的必備手續。
於是也不吭聲,等著幾個安全員弄的差不多了,才問道:
“怎麽樣?”
“沒啥問題。”
“那就施工吧……讓師傅們都注意點安全,明白吧?”
大老板家二公子都說話了,那肯定沒問題。
於是點點頭開始各自忙碌。
金錢的作用下,工地三班倒,本來也就三四千平方的網架,這種進度快的很,不用這麽趕的。
但工人們也不問,誰讓給錢給的痛快呢。
還要求乾活一定不能太快,哪怕任何一個鉚釘螺絲你要覺得不對勁,都得重新來弄,一切只為了安全……
一群工人是真弄不懂,這又不是什麽高空作業,半米深的坑,按照標準流程走就是了……至於強調什麽安全麽?
但在加班費、頓頓有肉的作用下,他們也就閉嘴了。
你出錢,我們就給你乾好活。
而一邊不緊不慢的仔細乾活,一邊還得感慨一聲:
“有錢人的錢,可太好賺了啊……”
這時,許鑫的電話又震動了一聲。
他拿起來一看,不是什麽恭喜短信,而是劉墨墨發來的:
“剛才尚導給我打電話了,央八套想買《武林外傳》,沒聯系我,而是直接聯系的他。想要全版權,我給拒絕了。不知道他會不會聯系你,但如果聯系你,別答應,太虧。”
許鑫一愣。
《武林外傳》開年三月份就殺青了,轉向了製作階段。
他就沒在操過心。
看到這條信息後,他第一反應是墨姐為什麽不讓自己答應……不過馬上就反應過來原因了。
很簡單,裡面有楊蜜唄。
《不能說的秘密》女二。
於是回了一條:
“因為楊蜜?”
“很有可能,不然為什麽早不談晚不談,偏偏《不能說的秘密》進戛納了,他們就要買全版權了?這算盤打的夠好的。尚導要是打電話給你,別答應啊!”
許鑫剛想回一句“知道了”,結果短信界面被來點界面所取代。
尚靖,把電話打過來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170.得出來了
想了想,許鑫靠近了幾步,來到了鋼結構施工和排水施工的中間。
一邊能偶爾聽到切割機的聲音,一邊則能聽到管道架設的聲音。
接著他才接通了電話:
“喂,尚導,您說。”
也算是巧合,他剛開口,那邊切割機開始呲呲的冒火星,動靜一下吵了起來。
尚靖一愣,有些疑惑的問道:
“小許,你在哪呢?”
“我在工地,在神木呢。”
“工地?……這麽晚?”
“對。”
許鑫應了一聲,故意說的很大聲:
“因為奧運的事情,尚導,我這邊有點吵,您說,怎麽了?”
“呃……嗯,是這樣的,《武林外傳》我前段時間剪出來了二十集,然後找到了八套,遞了上去,想看他們感不感興趣。然後今天給了我回復,一千六百萬,版權買斷,我覺得可以,怎麽樣?”
“嗡~~~~~”
切割機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實話實說,一千萬的投資,換來了一千六百萬的買斷。
許鑫這邊除乾打淨,淨利潤大概在四百多萬。
因為這裡面還有尚靖的錢,以及丁財神的劇本費用。
是之前已經付過了的。
現在《武林外傳》的版權,在逆風娛樂手上。
說實在話,就電視劇而言,雖然談不上大賣,但這種利潤已經不低了。
但問題要的是版權買斷。
一次性的。
而不是跟首播、輪播這種。
如果央視只是首播,但輪播權還在逆風手上,一輪首播回本小賺,二輪三輪那也都是大錢。
那這部電視劇是一個相當長線的收益。
乍一看已經很不錯了,可實際想想怎麽都是虧的。
要是首播權,許鑫也覺得沒毛病,這超過百分之40的回報,放到哪都足夠可以了,可買斷全版權,要是答應……顯然不是一件聰明的做法。
尚導這屁股……有點歪。
但他之前說過,不會干涉任何逆風娛樂的事情。
更何況,劉墨墨既然已經提前通知了他拒絕,那他也就只能“實話實說”了:
“尚導,雖然我是投資人,但賣多少錢或者幹嘛的,您不用找我談啊。我是讓墨姐那邊處理了。我不管這個事的,您直接找她聊就行了。”
“呃……”
尚靖那邊愣了一下後,說道:
“你不是委托嗎?”
“我倆是合作夥伴啊,委托只是正常走程序,但在這方面我倆有過協議,這些東西我隻提意見,但沒有決策權。我是覺得這個價格可以,但簽字什麽的你得找她。版權在她手上呢。”
“……”
尚靖那邊頓時無語了。
想了想,說道:
“她不同意。”
“……啊?為什麽?”
許鑫繼續揣著明白裝糊塗。
“因為嫌價格低,告訴我說央視那邊都打算好了。要不是蜜蜜這邊忽然出了這個戛納的新聞,可能央視還不會松口呢。現在松口就想要全版權,不是不可以,但得繼續談。”
“呃……”
聽到這話,許鑫其實就明白劉墨墨盯上的是什麽了。
現在的央視是當之無愧的行業老大,這點是做不得假的。是電視劇業內當之無愧的霸主。
他們買,買來播,利用龐大的受眾群體開推廣告。
賺的就是廣告費。
並且,向來在央視上面的電視劇其實價格都不是那麽特別離譜。畢竟……人家盤子大。
而作為主要營收點,廣告費一直是很多片方覬覦眼饞的。
奈何……除非是那種質量超級高的劇,通常情況下央視不會在這方面松口。
那可是人家自己兜裡的錢,憑什麽分給伱?
至於這電視劇價格怎樣,如果是首播的話,連許鑫都能接受,其實就看得出來,央視挺公道的。但想單純一千六百萬全版權拿走?
可以啊,不是不可以。那咱們來聊聊廣告費的事情唄。
想到這,他沒來由的覺著……這姐姐的胃口有時候挺大的。
指望楊蜜就想咬下央視廣告費的一塊肉……
估計是不太可能。
但……還是那句話,一方面是劉墨墨讓他拒絕,另一方面,他也確實承諾過不會干涉逆風娛樂的任何事情。
所以,隨著尚靖的話語,許鑫只能說道:
“尚導,您這件事和我真說不了。這方面我也不懂……更何況我也沒時間去考慮這些。不信您問一下張導,我現在乾的這件事對奧運會來講有多重要。所以……我最近都挺忙的,不是推脫您,是我真沒心思操心這些東西。賣多少或者幹嘛的,我這邊只能說您別有什麽壓力,好吧?但具體怎麽操作這些,我管不到,也來不及管,我這邊工地還24小時運轉呢。”
話音落……
“滋滋滋滋……”
“咚,咚,咚……”
管道和切割機的聲音都響了起來。
愈發嘈雜了。
尚靖那邊聽著都嫌刺耳朵,就別提許鑫了。
於是,他順理成章的說道:
“這就是我的意見,您和墨姐聊就是了,好吧?我這邊實在太吵了,您和墨姐聊,到時候結果跟我說聲就行了,好吧?我先掛了。”
“這……好……行,那我倆談,小許你忙吧,嗯。”
電話掛斷。
許鑫趕緊退出了這片嘈雜的區域。
揉了揉耳朵,給劉墨墨發了一條:
“我和他說了,你倆聊,我不管這事,辛苦了哈。”
發完消息,手機裝兜,他就不管了。
確實也沒法管。
這邊還一攤子事呢。
……
戛納的第一輪名單公布,是4月15號。
接著在三天后的18號,又公布了第二輪的名單。
而所有影片將會在本月27號開始進行點映和展映。
給了全球的入圍名單導演組九天的時間抵達這邊,展映一共是十三天的時間,5月10號展映全部結束,12號開啟頒獎典禮。
這些流程與邀請函也將會陸陸續續通過與戛納有聯系的影視協會發放,而周傑侖他們也準備好了相關的出國手續。
但楊蜜暫時去不成。
她的出國日期定在了10號,也就是結束展映當天。
沒辦法,人藝排的《燕京人》話劇開了,4月23號開始,一直持續到5月9號。
這期間她都得老老實實在首都劇場待著。
作為一個才加入人藝不到一年時間的小演員,能拿到“愫方”這個角色,演繹出曹禺的又一部名作,本身也代表了女孩的表演天賦以及水準。
在女孩心裡,這部劇的重要性可想而知。
只要能演好,那麽在演藝道路的信心,以及演技上面,無需別人,本身就是自己對自己一個巨大的肯定。
所以,她這段時間都是學校、人藝兩頭跑。
然後趕上排練的間隙空檔,又會在當天趕大早的飛機去拍些雜志封面之類的,晚上再回來。
很累,很辛苦。
但她卻不讓孫婷和許鑫說。
反正男友這段時間都待在神木,又不知道自己在哪……撒撒謊就過去了。
不然以他那護犢子的德行,知道自己這麽跑,不炸鍋才怪。
許鑫確實也不知道這件事。
因為倆人每天晚上的電話粥裡,楊蜜從來不提,哪怕有一次打她電話關機,許鑫往孫婷那撥的時候,也只是得到了一句“姐在宿舍呢”的謊言。
他對女友肯定是百分百信任的。
所以也就沒當回事。
時間就這麽在忙起來就沒頭的節奏中流逝,為了炒作熱度,周傑侖同意了西影廠的方案。在4月20號當天,發布了單曲:《不能說的秘密》同名OST,同時也是新專輯裡的歌曲——《不能說的秘密》。
這首歌一出,他的歌迷立刻陷入了狂歡。同時也為《不能說的秘密》電影再添一把火!
接著,26號那天,無視了網絡上關於《不能說的秘密》到底怎麽上戛納的留言,李平東帶領著周傑侖、桂倫鎂、以及西影廠派來的兩個人,在加上彎彎這邊發行公司出的倆人、黃俊朗、彈頭他們出發前往了戛納。
地接和翻譯都是劉墨墨那邊來負責。
一番交際會晤不必再說,一開始還對劉墨墨這邊存疑的西影廠在聽到這個短發姑娘不知道用什麽手段,把《不能說的秘密》第一輪展映放到了下午3點半之後,也服氣了。
展映的黃金時間段就是下午和晚上,上午中等,後半夜最次。
而能放到3點半的時間……哪怕只有第一輪,哪怕只有一天的時間……
這姑娘能耐也不小。
而隨著媒體的跟進,周傑侖、桂倫鎂現身戛納的照片也傳出來了。
唯獨沒見到楊蜜。
但並沒有人覺得驚訝。
早在23號那天,網上就已經披露了楊蜜的行蹤。
23號到5月9號這期間,人藝推出的話劇《燕京人》的演職員表裡面,赫然有她。
這也讓這一版本的《燕京人》的熱度無形之中拉高了許多。
以前,話劇相對小眾,都是一些熱愛看的,懂怎麽看,怎麽品味話劇這種與電影表現方式截然不同的藝術形式的人來看。
演員是為了鍛煉演技。
也有真心喜歡話劇的。
但大多數演員來演話劇,其實也是因為得不到什麽資源才來。
但這種情況在人藝裡面很少。
人藝裡的大腕很多,而這些人都可以說是真正意義上的“演員”。
所以,別人的話劇門可羅雀,但人藝的話劇雖然談不上場場爆滿,可受眾依舊比較大。
但楊蜜這條新聞的出現,直接把“受眾較大”變成了“場場爆滿”。
第一天,因為新聞剛出來,還看不出來什麽。畢竟當天還有不少誰誰誰的朋友來捧場的。
整個首都劇場都坐滿了很正常。
但第二天開始,首都劇場裡就忽然多了些……年輕面孔。
就跟你去酒吧裡經常能看到的一些人一樣。
對於一些老客而言,你只需要看一眼,就知道這些人絕對要麽是第一次來,要麽是很少來……
渾身散發著那種格格不入的氣質。
一開始還納悶這是看誰來的,可後面演出結束,演員謝幕時,那自發的呐喊,喊著“楊蜜”的名字的時候,這群人就明白了怎回事。
這是……到話劇場追星來了?
但不管怎麽樣,楊蜜通過自己的熱度,讓《燕京人》這部劇一下子走入了挺多人的視野。
包括網絡上那些看完回來的人嘴裡的言論,什麽:
“第一次看話劇,感覺好有意思。”
“和電影不同,現場演出……很新鮮。”
“一開始覺得別扭,看不下去,但看習慣了之後,發現比電影的節奏更舒服一些,不知道為什麽。”
“感染力挺強的,剛開始還會覺得他們好尷尬,明明在舞台上,卻弄的跟真的一樣。後來沉浸到故事裡後,就覺得不一樣了……很棒的故事。”
人藝出品的演出陣容,話劇宗師的劇本,扎扎實實的表裡演出,通過這些剛加入的觀眾口中,一點點的傳播開來。
似乎……還真為了話劇的傳播,做出來了一些貢獻。
而其中楊蜜那雖然不算驚豔,但卻極為扎實的演出,也讓越來越多的人記住了她。
只不過略微遺憾。
演出結束,使關系走門路進入後台采訪的記者沒從女孩嘴裡問出什麽東西來。
當日亞洲電影大獎那一幕再次從她身上上演。
只不過這次換了角度。
一群不算出名,但戲極為扎實的演員們無人問津,長槍短炮從進屋裡就對準了她,把她圍在了中間。
可和亞洲電影大獎那一幕又不同。
這次,女孩很堅決的拒絕了回答任何《燕京人》演出之外的事情,甚至親自為記者媒體們介紹後台的這些演員們,口稱老師,希望大家多關注話劇本身,言辭堅決,任何問與話劇相關以外的問題,都是對這次演出的所有人的不尊重。
記者們怎麽想,她不知道。
但至少在這次演出的人藝演員們心底,這小姑娘……
懂事。
……
“冷咖啡離開了杯墊,我忍住的情緒在很後面……”
戛納。
當鋼琴獨奏與自己的歌聲響起來時,周傑侖的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今天是展映的第一天。
下午不到3點,周傑侖、桂倫鎂、李平東、劉墨墨他們幾個人就已經到了分配到的展映影院。
但不是高調入場,而是做了一些偽裝。
戛納是禁止電影放映時,相關劇組人員進入放映場內的。
為的就是防止因為個人原因導致觀眾對於影片的判斷失衡。
但卻不禁止大家偷聽偷看……
反正只要你別被人發現就行。
而周傑侖到的時候,一開始還在擔心上座率。
畢竟,上午,他們去看了一場《大象》的導演格斯·范·桑特的新作《迷幻公園》。
一開始,周傑侖還覺得作為能讓戛納打破傳統,把最佳影片和最佳導演都頒給一個人的導演作品,肯定受眾非常多,人很多。結果卻被打臉了。
《迷幻公園》除了他們幾個人外,全點映廳裡,只有不到50人。
再聯系上對方的電影點映時間在上午這個時間段……
劉墨墨給出了個結論,得到了李平東的認同。
那就是……因為范桑特打破了戛納的傳統,所以遭受到了戛納影迷的抵觸……
不然,對方絕對不應該受到這種待遇。
而拋開電影如何不談,周傑侖從聽到了這句話後,就一直擔心《不能說的秘密》的上座率問題。
早早的過來,想要看看票賣的怎麽樣。
結果剛到影院門口,就看到了一支排起來的長長的隊伍。
隊伍的盡頭,就是掛著《SECRET》的售票窗口。
顯然,這群人都是為了來看這部電影的。
而再一看隊伍裡的人群組成……
嗯。
只能說……
天朝人可真多啊。
走哪都是同胞。
長長的隊伍裡面,外國人的佔比最多不超過百分之10,剩下的都是亞洲人面孔……
幾個人其實都有些懵。
不過,到底是老江湖的李平東卻來了一句:
“嗯,看來上座率的問題不用擔心了。”
確實,上座率不用擔心了。
但人吧……
有時候就是這樣。
缺什麽就想要什麽,而得到了之後,欲望又迫使著人想要更多。
不愁人了,那就開始發愁口碑。
於是,電影放映廳關閉後,周傑侖他們就蹲在外面……想要看看大家的反應。
沒人敢進去看看是啥情況。
因為李平東說過,戛納會有監察員的,違反規矩很不好。
所以,大家就只能隔著門去聽。
但又因為他容易被人認出來……哪怕做了偽裝也有風險。
於是,就只能是彈頭和黃俊朗趴在關閉的放映廳門口,耳朵貼緊,查探著動靜。
“怎麽樣啦?”
周傑侖低聲問道。
而彈頭在聽了聽後,忽然來了句:
“哥,在唱歌……”
話音落下,別說彈頭了,連周傑侖也聽到了裡面的歌聲:
“最美的不是下雨天~”
“是曾與你躲過雨的屋簷~~~喔~~~~~~”……
“你說把愛漸漸~放下會~走更遠……”
“又何必去改變~已錯過的時間~……”
已經發布了一周的《不能說的秘密》歌迷大合唱,響了起來。
可周傑侖卻無語了。
拜托……
我是想要看看大家的真實反映啊。
怎麽來唱歌了?
又不是演唱會……
要是能拿獎,我天天給你們開演唱會都行……
我要聽反映啊……
還沒說話,接著,黃俊朗這邊的門就被推開了。
阿郎一個不注意,還被撞了一下。
接著,幾個中年老外走了出來,看到了黃俊朗後一愣……
其中一人似乎有些疑惑,說了句“AH~DESOLE”的抱歉話語後,又歪了歪頭……
但也沒說什麽,徑直離開了。
而彈頭壓根就沒管黃俊朗,趁著幾個法國人開門,他的眼睛就往裡面瞟。
可惜……
這門是帶自動關合功能的。
他也不敢阻止關上,門很快再次關閉。
就這樣,大家在沉默中,聽著裡面的歌聲……
整整聽了一整首後,忽然……
“喔!!!!”
“嘩啦啦啦啦……”
掌聲和歡呼聲才從裡面響起。
而就在這時,劉墨墨走到了周傑侖身邊:
“得走了,有記者和媒體過來了。”
聽到這話,周傑侖趕緊應了一聲,帶著大家夥離開了。
而從安全通道裡走出來,遠離人群後。
周傑侖又看了一眼那些人群進出的影院正門,試探性的來了句:
“還……還不錯喔?”
“……”
“……”
“……”
除了李平東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怎麽說……
說不錯吧,挺不錯的。看的人又多,歡呼聲又高,還弄出來了大合唱。
確實不錯。
可……
現在大家夥其實都弄不清楚,到底是因為歌曲,還是因為電影本身……
要是電影放映結束,就有鼓掌和歡呼聲,然後開始唱歌,再鼓掌再歡呼,那肯定就是成功沒跑了。
不管能不能獲獎,最起碼得到了肯定。
可現在……誰心裡也沒譜了。
歡呼聲,有。
鼓掌聲,有。
片尾曲也收獲了肯定。
可問題是……質量到底怎樣啊?
所以,誰也不知道說些什麽。
這時候還是李平東第一個開口的:
“哈,其實觀眾的反應並不能決定評委的觀點。”
中年人叼著煙,語氣輕松。
畢竟是老江湖了,大風大浪都經歷過,看著一群“萌新”撓頭,他自然得站出來帶隊。
“今天的放映是給觀眾看的,也是給影評人看的。但評委那邊的定論基調基本上通過一輪又一輪的審核,已經定死了。所以是好是壞其實都沒什麽太大關系。你們也不用想著靠觀眾的叫好叫座,就能影響了什麽。也不用因為沒有觀眾就會覺得影響了什麽。沒必要的~木已成舟,眼下好好享受這場屬於電影的盛會才是真的。”
聽到他的話,周傑侖、彈頭他們心裡算是舒服了一些。
不過……
隨著被劉墨墨的注視,李平東同樣也看了她一眼。
倆人通過這一眼的對視,已經明白了對方心裡的某種觀點,其實和自己是一樣的。
今天來的都是亞裔的臉孔。
外國人很少。
雖然不排除沒買到票……但總體看下來,這片子在歐洲這邊的受眾力,似乎很小的樣子。
讓人有些擔憂。
這時,彈頭問道:
“李導,那我們在哪可以看到評價?”
“戛納的網站上……不過現在還沒有,這會兒是晚餐時間。法國這邊的人挺懶散的,就算有影評人會寫影評,也肯定是晚餐之後了。所以……咱們去吃飯吧?怎麽樣?”
聽到這話,眾人自然也沒意見,點點頭就靜悄悄的在劉墨墨的帶隊下,朝著這附近一家還不錯的餐廳而去。
一頓飯吃完,其他人想看電影,看看其他導演的作品。
唯獨彈頭,他對自己出演的這部電影保持了相當高的專注力與熱情。
你們想去看電影?
行啊,去唄。
我回酒店……
不行,我得看看評論去……
這話聽的劉墨墨直接翻了個白眼,問了一句很扎心的話:
“你懂法語嗎?”
“呃……”
……
法國時間夜晚11點半。
周傑侖的酒店套房之中。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劉墨墨身上,只見她在戛納的網站上翻找到了《SECRET》這一欄,點進去後,往下拉了一下。
戛納的電影節並沒有所謂的觀眾留言板,但會有專業的影評人的文章鏈接。
而通常情況下來參展的電影節觀眾留言,是在另外一個網站上面看得到。
這個網站並不是官方網站,但每年會根據入圍名單,羅列出一部又一部電影,供已經看完的影迷討論。
而比起影迷如何看待這部片子,可以作為風向標參考,顯然眾人更在意影評人的看法。
而或許是因為時間太早的緣故,整個網站鏈接上,就只有一個影評人鏈接,劉墨墨直接點了進去後,對眾人開始翻譯:
“這篇文章是由影評人……讓·帕森·馬德林寫的。”
“他出名嗎?”
劉墨墨話還沒說完,彈頭就問了一句。
而劉墨墨想了想後,說道:
“二線吧。距離大影評人還有一段距離。不算特別權威。”
“呃……”
彈頭似乎有些失望,而桂倫鎂則問道:
“他說的什麽?”
“我看看啊……唔,我給你們翻譯一下。他的第一句話:謝謝上帝,終於讓我看到了天朝電影人的進取心,他們終於不再滿足……滿足……挖掘人性醜陋的一面了。”
“……”
“……”
“……”
一屋子人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我對這部影片的定義很鮮明,它是割裂開的兩種極端。它有著非常讓人眼前一亮的指導風格,但同時,演員的演技就是一場災難……”
順嘴翻譯出來後,劉墨墨趕緊收住了話語。
有些尷尬。
而更尷尬的是其他人……
“沒……沒事,你繼續講好了。”
聽到周傑侖的話,劉墨墨點點頭:
“好。”
不過,在看完下一句話後,她還是決定委婉的翻譯一下:
“大概意思就是說,演員的演技還很稚嫩。就是這意思。”
“……沒事喔,你就直接翻譯好了,我們都能接受。”
顯然,周傑侖更想聽“真話”。
“……好吧……我不清楚為什麽個人風格如此濃鬱的導演,會在選角環節上出現這種失誤。在我看來,他的角色選擇完全是一種災難。男主角的……”
她又看了周傑侖一眼,想了想,繼續翻譯到:
“男主角的演技生澀而呆板,充滿了門外漢的味道。女主角的表現乍一看很不錯,但實際上內核空洞毫無靈魂可言。而其他配角,除了那位男主角的父親外,看起來都充滿了做作的樣子。這部片子的選角簡直是災難性的……嗯,後面的話基本都是批評,我就不翻譯了,我直接說下一段。”
劉墨墨看著大家的臉色都不好,索性直接跳過了這部分:
“好了,女士們先生們,在缺點說完後,讓我們回歸到電影本身:坦白地講,它是我最近幾年關於天朝電影看過最舒服的一部片子。而上一次讓我對天朝電影有如此感覺時,還是《Not One Less》……唔,《一個都不能少》。
當時在威尼斯看《一個都不能少》時,我就被張一謀導演那褪去了刻意營造的人工色彩,開始朝著探尋自然、淳樸的美麗所感動。但那部電影就像是曇花一現,我以為天朝電影已經開始進入下一個階段時,卻又被這幾年來那些天朝電影人們繼續拿著晦澀、黑暗的題材來參展,而感覺到沮喪。
首先,這部影片的導演風格很棒,電影之所以被稱之為藝術,它的最基本定義就是由色彩、鏡頭、演繹對象來組成。而這部電影無論是從調色、場景布置、還是那讓人感覺到舒適的節奏中,都能看出來身為一名導演的掌控力。
他為這部影片注入了自己鮮明的個人風格。
喜歡用布景烘托角色內心世界,喜歡通過綜合環境,而不是單調的演技來表達一對熱戀男女內心世界的豐富多彩。當然了,也不排除他是在彌補演員的不足。可能做到最大程度的彌補,我覺得他很棒。
其次就是節奏的連續性。這個劇本很有意思,乍一看,是一條故事線貫穿始終,但實際上導演卻在為我們展露出了四種不同的結局。而這四種結局並不是很突兀的穿插,是被合理的埋在主線之中。隨著他那舒適卻不遲緩的主線故事,一點點展開。
甚至,這部影片有一個很有趣的點。它充滿了合理性,也就是說,你可以把四個結局……或者說四個截然不同的人生歸納為一個,也可以通過那主線的結局,來反推在某一個時間關鍵節點,如果男主角做出了另外一種選擇後,會得到一個什麽結果。
導演很誠意的把四種合情合理的“悲劇”展現給所有人。但偏偏又沒有過分渲染,輕描淡寫的一筆帶過,讓人產生了一種他做出了正確的選擇,真棒的慶幸。
請原諒我再次提及天朝電影,因為這部電影真的給我了很大的驚喜。沒有過分渲染悲劇,似乎也與黑暗絕緣,甚至他沒有刻意去剖析那影片之中來自校園內的惡意與醜陋。而這也是為什麽我認為這些年天朝電影一直在原地踏步……甚至退步的東西。
我從來不覺得晦澀、黑暗、人性的醜陋才能構建成步入藝術成就的最高殿堂那把鑰匙。人類對光明的渴望一定是遠遠超過黑暗的。
而這部電影,至少我認為,它出自一個內心充滿陽光的人手中。利用劇本,利用這種一分為四,卻又合眾成一的巧妙故事結合,它讓我們看到了一個身心愉悅的故事。同時,通過對於鏡頭的掌控力,把整個看似單一的故事,排編成了一個耐人尋味,但專業性無需過強也能看懂的青春電影。
顯然,這是一部優秀的電影。但就像我之前說的,它的缺陷同樣明顯。第一,劇本的深度不夠,它的上限很低……甚至在我看來,它的深度有限,但導演在有限的劇本裡努力把它帶入到了一個超出極限的高度,已經是很了不起的成就了。第二,就是全劇演員的演技,大大的拖累了它,它本該值得一個更好的評價。
最後,我的觀點是:雖然這是一部割裂嚴重的青春愛情類電影,但不同年齡階段的人都能在這裡面找到一種屬於自己的回憶共鳴。所以推薦去看。而且,它確實是在天朝電影很難看到的一種全新風格,甚至是這兩年給予我最大驚喜的天朝電影。
而至少跟我一起去觀看的同行們也都有這個觀點。
因為它讓我看到了天朝電影人正在試圖走出自己的“舒適圈”,如果你和我一樣對天朝電影感興趣,卻已經厭煩了他們探尋、暴露黑暗面的風格,那麽,這部電影會帶給你完全不同的感受。好了,晚安,女士們先生們。”
同步翻譯完成。
劉墨墨長舒了一口氣。
下意識的抬頭,看向了大家夥的表情……
想了想,她說道:
“總體而言,對於……許鑫的評價,很好。電影……在他這應該是及格的分數……至於批評方面,其實你們也不用太介意,影評人就是一個雞蛋裡挑骨頭的職業,不可能有一部電影完美的滿足所有人的。所以……不用太在意……”
說完,她刷新了一下網站,見沒有新的影評後,她說道:
“我們看看觀眾評價吧……”
操作了一番,點點頭:
“中文評價還不少……大家來看一下?”
彈頭和桂倫鎂第一時間走了過來。
“拍的好美啊……”
最新一個漢語評論映入眼簾。
……
“《不能說的秘密》戛納展映第一輪全場爆滿!”
“觀眾:周傑侖的演技帶給我們很大的驚喜,電影也很好看。”
“《不能說的秘密》或成為戛納最大一匹黑馬?”
“提前預測:《不能說的秘密》有望獲得哪些獎項”
“王佳衛、侯孝閑、許鑫,天朝電影的影響力正在席卷世界”
國外的人在看,國內的人也在關注。
一些電影雜志被派往海外的媒體已經在電影結束後,帶了第一手的資訊回來。
先是《不能說的秘密》窗口的長隊,與其他電影窗口的“冷遇”,到影片放映結束後,一些觀眾的采訪,包括《不能說的秘密》這首歌的熱度……
一下子,似乎全天朝的人都知道了《不能說的秘密》這部電影的名字。
而首當其衝改變,就是各大影院不約而同的開始做加大暑期排片量的準備。
畢竟……這熱度眼看已經起來了。
先別管獲獎不獲獎,排片量大一些肯定沒錯。
其次就是各個演員藝人經紀團隊那邊收到的采訪邀約。
甚至連周傑侖他們在法國那邊,都已經受到了許多趕到法國的國內媒體邀約采訪。
並且,伴隨著第二次、第三次不同時間段,無論是凌晨、上午的展映,每一場都被一些在法國、英國、德國這些相近國家的天朝人趕來這邊而導致爆滿的放映廳照片烘托的,大家似乎……都可以預見了,這片子一定能拿個大獎回來……
似乎戛納最佳電影的獎項、乃至影帝影后都開始衝著招手了……
雖然一些懂行的媒體,或者是網民還在解釋主競賽單元沒這部影片,周傑侖也不可能戛納封帝……但好虎架不住狼多啊。
在一些不懂行就瞎發文章,帶節奏的媒體推波助瀾下。
這五月初的國慶節裡面,幾乎新浪、搜狐、網易、百度這些地方,時時刻刻都能看到關於這部電影的傳聞。
別說其他人了,連西影廠自己都懵了。
平常也不是沒見過某個歌手跨界影視圈時,做宣傳的場景。
可這一次……
怎麽莫名其妙的這麽高?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不能說的秘密》在戛納屠榜了呢……
什麽情況?
雖然這些新聞讓他們少了不少花心思宣傳的費用與腦筋,但這走向是真的沒看懂。
這……怎麽堪比奧斯卡了?
熱度怎麽這麽高?
就離譜。
但離譜歸離譜,需求決定市場。
網民想看,那就玩死裡推唄。
畢竟票房和各大發行公司的收入都是直接掛鉤的。
於是,各種照片,采訪,周傑侖他們接到手軟。甚至連楊蜜也沒跑了,一邊演話劇,一邊偶爾要接受一下電話采訪……甚至,戛納之後的宣傳檔期也已經排的滿到不能再滿了。
一切的一切,都在烈火烹油、繁花似錦。
可同時,越來越大的疑惑也在許多人心裡出現。
這電影熱度都高成這樣了……
為什麽這個導演還不站出來?
別說觀眾不懂,圈子裡的人也不懂。
這時候不正是收割名利的時候,你稍微露露臉,巨大的好奇心就會催使著別人對你趨之若鶩。
娛樂圈最難的是什麽?
最難的不就是讓別人怎麽記住你麽?
你這時候但凡出來露個面,收獲的東西可能別人一輩子都趕不上。
你……
你倒是出來啊。
玩什麽神秘呢?
這許鑫……
到底是誰啊?
無數的不解,在從演員那刨根問底被守口如瓶後,轉化成了愈發大的好奇心。
以及好奇心之下的那一份不滿。
這人……
這麽裝的嗎?
連露面都不露一下?
玩什麽神秘,裝什麽深沉呢?
看著不管是楊蜜、周傑侖、桂倫鎂還是誰,被問起來“許鑫導演到底在做什麽”或者“能不能跟我們說說許鑫導演的履歷”之類的時候,全部整齊搖頭,統一回答“他在忙很重要的事情”的場面……
大家愈發不滿了。
而就在這個節骨眼,還在燕京那邊忙碌工作環節的張一謀,給許鑫打了個電話:
“準備回燕京一趟,和蜜蜜一起接受下采訪吧。在這樣下去……對你影響不好。”
“……啊?”
已經曬的比從燕京走之前黑了兩圈的許鑫一愣……...<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171.大家好,我是許鑫
“甚麽不好了?”
許鑫有些納悶。
“張導,怎麽了?……楊蜜惹禍了?把我倆的事情說了?”
“……你倆?你倆什麽事?”
張一謀那邊也愣了下。
這孩子說啥呢?
“我倆……談戀愛啊。”
“……”
張一謀心說你倆戀愛關我什麽事……
“我是說,你不能不出來了。你得出來一次,好歹讓媒體知道你是誰,知道一些詳細資料,老是這麽憋著,這股好奇心一旦被轉換成了一些東西,就會害了你。”
“呃……”
雖然知道張導不會害自己,但許鑫還是忍不住來了一句:
“張導……怎滴啦?”
“什麽怎地了?”
“不是……為什麽忽然這麽說啊。”
“……你最近沒看新聞?”
“沒……”
許鑫很實誠的搖頭。
他沒撒謊,也無需撒謊。
最簡單的例子,乾過工地的人應該都知道一個名詞,叫做“陰陽臉”,或者說“猴臉”……當然了,也有地方不叫這個,但它們統一指的,都是一種臉型。
臉以額頭——眉毛為界限,下面黑,上面白。
這就是所謂的陰陽臉。
而這種臉為什麽會成這樣?原因很簡單,如果一個人常年帶著安全頭盔在工地上待著,陽光照在臉上,皮膚就會變黑。而又因為安全帽的帽簷,能小小的遮擋一下陽光的緣故,額頭下面的皮膚會白一些。
別的部門怎樣不清楚,但工程監理部門最底層的監理都是這德行。
因為他們要代替大監理巡查工地,常年在外跑,最容易曬出這種陰陽臉。
而這也是你“沒偷懶”的象征。
許鑫現在就這德行。
天天在工地上轉悠,看著工人擰螺絲,焊鋼構。
他比監理還監理。
代表甲方的白帽子都快被曬成黃的了。
不過倒也不遭罪。
陝北日頭高,但天氣其實四五月份的時候還不熱。
就是晝夜溫差有點大。
但從小就在這種環境下長起來的他簡直太習慣了,曬就曬唄。只要工人能乾好活……更別提,第一批LED已經進場了,正在安裝。他不放心,就只能跟著一直看。
所以,最近一段時間他真的是心無旁騖。
連許大強和許淼看到他這樣,看著兒子在工地吃苦遭罪卻亮晶晶的眼神,都覺得兒子/三金是真的長大了……
而之所以他要這麽辛苦其實就倆原因。
一,內心的使命感和光榮感。
二,這裡是他家,事情也是他張羅的,他必須要在村裡面,縣裡面,讓大家看到自己的辛苦。
這是給“老四”這一支露臉的事情。
所以,曬的越狠越好,天天追著陽光曬。
簡直是追光的哥哥……
在加上確確實實也忙,這LED得小心小心再小心,東升那邊派的人都是成熟的老師傅,但人數不多,作為知曉這些東西珍貴的人,許鑫在安裝的時候也給打打下手,幫幫忙。省的到時候到燕京那邊再抓瞎。
但這話到嘴邊,就肯定得變成了最樸實的表達:
“在趕進度,還要保質量,哪有閑心上網啊我。”
“……”
張一謀欣慰麽?
答案是肯定的。
不過……
“戛納的事情你沒關心?”
“關心了啊,天天他們給我發信息,但接下來不就等過兩天“開獎”就行了?”
“……好吧。你明天回來一趟,我讓小沈幫你們約了南方周報的人,你和楊蜜一起接受一下采訪。別小看它們的影響力,四小花旦這個稱呼就是他們弄出來的。認識他們,對楊蜜的事業幫助很大,所以,這次你倆一起。露個面,接受一下采訪,拍幾張照片就完事。”
“別啊,這明天第二批LED就到了……”
“有其他人在,錯不了。你確實要回來一趟了。”
“呃……好吧。那我現在收拾收拾資料,給您帶回去。”
“嗯。”
電話掛斷,剛走了沒幾步,楊蜜的電話打了過來:
“喂,哥哥,沈助理忽然給我打電話,說明天幫我約了上午南方周報的采訪……什麽情況啊?說讓我有什麽問題聯系你。”
“張導也通知我了,不過……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你演出結束了沒?”
“沒啊,明天最後一天。”
“……那一會再說吧,我訂票去,還得給張導收拾資料呢。反正肯定是因為電影的事情,走一步看一步吧。好吧?”
“嗯嗯……那我也準備上台了。”
“加油!”
“好,我先掛啦~”
這段時間,倆人的通話都很匆忙。
楊蜜的話劇演出是下午一場,晚上一場,一天兩場。就上午有空,而為了準備台詞這些,她的時間也相當緊。
《不能說的秘密》給《燕京人》的話劇引了一大波的流量,每天都坐的很滿,無數記者也在台下。
話劇演員也都是正規演員,在這個名利場裡就注定了他們也必須要去爭、去搶。所以有記者在,一個個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拿出了十二分本事。
別人拿出真東西了,楊蜜要不想被爆個七零八落,就也得認真對待,所以,這種良性循環一開,大家都鉚足了勁往前衝。
她也快“瘋魔”了。
……
5月9號清晨。
暴雨。
“啥?延誤?”
頂風冒雨的趕到了東勝機場,許鑫無語了。
李豪也無奈。
起了個大早……
怎麽還趕了個晚集?
可沒辦法了,東勝這邊要再不下雨,今年的草場想漲出來看就難了。
無奈,許鑫讓李豪直接走,自己則坐在機場等雨停。
同時給楊蜜發了條信息:
“飛機因為下雨延誤,我不知道什麽時候回去了。”
楊蜜沒回消息。
這會兒時間太早了,肯定還沒起來。
於是,許鑫就往座椅上一靠,閉上了眼睛。
不知睡了多久,被震動聲給吵醒了。
“喂?”
“哥哥,延誤了?”
聽到女友的動靜,許鑫也清醒了,先是看了一眼屏幕……見還是延誤後,應了一聲:
“嗯,到現在還沒動靜呢……你起來了?”
“起來了呀,我爸在炒菜呢。”
廚房裡正給閨女攤雞蛋的楊大林看了一眼飯桌上啃早上第一口蘋果的女兒,沒吭聲。
“我這邊不知道得幾點了,你一會要不行就先去,然後幫我和他們說一聲抱歉就是了。”
“人家主要是來采訪你的好不好,我這小趴菜哪裡值得南方周報的人大老遠過來采訪我?”
“我回不去啊,能怎辦?你讓他們先采訪你,然後等我就是了。”
“……那也只能這樣了,反正你那邊有消息了和我說就是了,我吃完飯化個妝就得去。今晚是我演出最後一天結束,我……”
說到這,女孩看了一眼炒菜的老爸,來了句:
“晚上我找你去。”
“當啷……”
楊大林一炒杓鏟到了鍋沿上。
本能扭頭,就瞧見了女兒啃著蘋果衝自己微笑。
“……”
雖然早就有準備……
可他心裡還是陣陣難受。
有些堵得慌。
許鑫其實聽到這話後,就下意識的翹起了二郎腿。
但想了想還是說道:
“算了吧,晚上再說,你還是回家住比較好。別讓叔叔擔心~”
“爸,聽到了沒,人家不同意我去找他,說不讓你擔心呢。”
“……”
“……”
電話這頭的許鑫和那頭的楊大林都無語了。
不過……
到底,楊大林心裡是舒坦了一些。
只是有些可惜自己那口鍋……
都鏟出印來了。
怪心疼人的……
……
本來6點多的飛機,9點半雨小了才起飛。
而起飛前,許鑫得到了地址和對方的聯系號碼。
他說了句:
“我上飛機了,關機,你記得摘戒指。”
這邊,看到這條信息後,女孩沒回復,只是擼掉了那代表熱戀與守誡誓約的銀戒指後,裝進了兜裡,然後禮貌的對兩位從南方周報趕來,把采訪地點就設立在酒店套間外面沙發上的記者點點頭,坐在了照明燈前的沙發上。
“可以開始了麽?”
等燈光師調整好了燈光,攝影機的角度也對準了今天依舊是淡妝對人的女孩。
聽到這個問題,女孩笑著點點頭:
“可以的。”
“好,來,三,二,一……”
拿著本子的記者喊了倒計時後,直接說道:
“楊蜜你好,我是南方周報的記者王敏敏,很高興你能接受我們的采訪。”
“你好,南方周報的朋友們你們好,我是演員楊蜜。”
楊蜜禮貌點頭,語笑嫣然。
“應該是第一次接受我們南方周報的記者采訪吧?”
“唔,對的,老實講還挺緊張的。”
“哈哈,不用緊張,咱們就像朋友那樣聊聊天就可以了。”
聽到王敏敏這話,楊蜜眨了眨眼,笑著反問了一句:
“咱們不已經是朋友了嗎?”
王敏敏一愣,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於是笑著點點頭:
“當然。最近在忙什麽?”
“唔,主要是在忙人藝在首都劇場的話劇《燕京人》。”
“我看過你之前的采訪,你很喜歡曹禺的作品,對麽?”
“當然……不僅僅是喜歡吧,我覺得曹禺先生的每一部話劇,對演員而言,都是一種傑作。能去飾演、詮釋,本身就是我的榮幸了。”
“比如《滿城盡帶黃金甲》?”
“對,比如《雷雨》。”
“嗯……”
王敏敏點點頭,顯然很滿意這個回答。
不過她自然知道今天的任務是什麽,所以自然而然的轉換了問題:
“那拋開話劇《燕京人》暫且不提,你的另一部作品《不能說的秘密》最近也很火,你在裡面飾演的是……”
“晴依。我飾演的是晴依的這個角色。”
“屬於女主?女配?還是……?”
這問題其實有些劇透,但不嚴重。
所以楊蜜還是給面子的回答道:
“嚴格意義上而言,屬於女配角,也是兩位主角的感情催化劑。”
“戲份怎麽樣?”
“肯定沒阿鎂多倒是真的,不過……這個角色很有趣,我演起來還是挺開心的。”
聽到這個回答,王敏敏想了想,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本子後,忽然問道:
“但其實我注意到,你在今年年初播的《王昭君》裡,已經開始演女主角了,對吧?”
“呃……對的。”
“並且,好像還和胡謌一起合作了一部戲?”
“……嗯,《聊齋志異》的《聶小倩》篇,我飾演的是聶小倩。不過這兩部戲都是零五年拍的,很早了,只是最近才上映而已。”
“那我就有些疑問了,我們都知道,演員……尤其是女演員,其實還是比較在意咖位的,對吧?”
“……對。”
楊蜜依舊維持著禮貌的笑容。
“那你已經開始演主角了,《王昭君》是四大美女,而《聊齋》也是和胡謌搭檔,在自己這一部分單元劇中演主角。演電影的話,應該也應該比較在意戲份的吧?比如張導的戲,作為謀女郎的你,我能理解。因為張導的《黃金甲》裡適合你的女性角色就那一個。可在張導的戲裡演完了,應該更進一步才對,為什麽會選擇在這部戲裡只是飾演了一個女配角呢?”
“意思是這種走向很奇怪,對吧?”
楊蜜筆畫了一個曲線圖的動作。
得到了王敏敏的確認。
於是,想了想後,她說道:
“分兩個方面吧,一方面,我其實對於咖位或者女主角女配角不是很在意。適合自己就很好了,對不對?並且,等到電影上映,大家就可以知道了,阿鎂這個角色真的很合適。如果到時候大家看完了電影,覺得……晴依和路小雨這兩個角色的演員互換也合適……那到時候我在和傑侖商量商量,看能不能出個續集……哈哈~”
說出了明顯的玩笑之語,避免了“捧一踩一”的事情發生後,她繼續說道:
“另一方面,是傑侖跟我說:誒,蜜蜜,我這裡晴依這個角色很適合你喔。要不要來演一下?……”
標準的灣灣腔從她口中發出。
聽的王敏敏一愣……
“然後我就去了。”
“唔……”
王敏敏想了想,問道:
“你和周傑侖的關系很好麽?”
“非常好非常好的朋友……首先,他是我上學時就在追的偶像。他的歌伴隨著我成長。其次,我們是“臭味相投”,大家很聊的來。在張導的劇組認識了之後,關系就一直特別好。所以他喊我,我就去了。”
要是周傑侖在旁邊,王敏敏可能會繼續問“在你眼裡對方是個怎樣的人”,但這會兒明顯不合適。
於是,她點點頭:
“那對於那位神秘的許鑫導演……”
“這個這個……鵝鵝鵝……”
忽然,楊蜜笑噴了。
神秘……
哈哈哈哈……
她趕緊擺擺手:
“這個一會你們看到他之後,問他就行。我就不劇透了……抱歉抱歉,只是我覺得特別好玩。”
“……為什麽呢?”
“因為現在很多人因為……找不到他嘛,都覺得他很神秘,或者是裝神秘或者幹嘛的。對吧?”
“對。”
“其實不是的,他只是在忙一個很重要的事情。但什麽事情我就不說了,一會兒你們自己問他就好了。”
聽到楊蜜的話,王敏敏點點頭:
“好吧。那我們就繼續讓許鑫導演保持一些神秘感……那麽接下來聊聊你自己吧……”
采訪有條不紊的進行。
女孩的高情商讓她對於這種采訪遊刃有余。
整個采訪都處於一個很輕松舒適的氛圍下,一直持續到了快11點才結束。
而結束後,楊蜜除了跟工作人員道謝外,就飛快的帶著孫婷離開了。
演出下午開始,她還要排練,時間很趕。
但還是禮貌的和所有人告別後,出了門才開始飛奔。
而她飛奔的時候,許鑫也到機場了。
沒人來接他。
其實正兒八經的,他這種人也需要配個助理。
但問題是他覺得別扭,一直就是有孫婷用孫婷,沒孫婷自己來。
所以今天到了燕京後,他也只是打了個車,就奔著酒店走去。
12點半多,到了酒店,他這才撥通了對方的電話。
王敏敏一聽這位神秘的許導到樓下了,趕緊要去迎接,雖然她覺得聲音挺年輕的……
但許鑫沒那麽矯情,問了下房間號後,很快就敲響了門。
房門開啟,開門的工作人員看著眼前這個帶著鴨舌帽,手上拿著個筆記本電腦包,身上還背個書包,穿著一身戶外防風外套的年輕人……
愣了。
推銷員?
還是……幹嘛的?
下意識的,他問道:
“你找誰?”
“我找王敏敏記者。”
“……???”
這哥們呆呆的看著眼前最多二十四五歲的年輕人,下意識的來了句:
“你不會是許鑫吧……”
“嗯。”
許鑫應了一聲,也沒計較他直接稱呼自己的名字,點點頭:
“你好,我是許鑫。”
“……”
……
“抱歉抱歉,許導,我們的工作人員說話太隨意了……”
“沒關系。”
帶著鴨舌帽的許鑫擺擺手,坐在了沙發上。
又禮貌的接過了對方遞來的茶水後,說道:
“咱們直接開始吧?我這邊還有事情要忙……下午還有個會議要去開。”
“呃……”
王敏敏愣了愣,點點頭:
“好,小迪,鏡頭好了麽?”
攝影師點點頭……
“好是好了……許導,您能摘了帽子麽?照明下來帽簷有陰影。”
“呃……”
許鑫猶豫了一下,說道:
“我沒化妝……”
王敏敏以為他是對自己的容貌不自信。
但實際上她並不這麽看。
恰恰相反,她覺得這位許導挺帥的,很有型,顯得很精神,並不比一些藝人差。
哪怕她到現在還對對方一無所知。
於是笑著搖搖頭:
“沒事的,咱們就用最自然的狀態交流就行。”
“這樣啊……好。”
許鑫點點頭,直接摘掉了帽子。
然後……眉毛以下、眉毛以上那一黑一白的陰陽反差就出來了。
尤其是愛燈光下,顯得很明顯。
看的這幾個人都是一愣。
而見他們的眼神都有些驚訝,許鑫笑了笑:
“抱歉,之前一直在戶外作業,就在陝北那邊,那邊日頭高,人一曬就容易出現這種反差。我倒不介意,你們呢?”
“……我們也不介意的。”
王敏敏搖搖頭,接著扭頭看了一眼攝影機已經亮起來的紅燈後,問道:
“許導是在準備新作品麽?”
“不是,我最近一直在看工地。”
“……”
“……”
“……”
你在說啥?
你真的是導演?
看工地……乾工程?
跟你有什麽關系啊?
王敏敏有些無語,繼續問道:
“是建造電影相關的布景嗎?”
“唔……”
許鑫想了想,覺得……就算自己現在保密,可能一會一說奧運會,也得暴露出來,索性就直說了:
“不是的,我是在負責奧運會開閉幕式的一些相關環節測驗。”
“原來如此,你……嗯?”
原本只是禮貌搭腔接話。
可王敏敏接完這句話後忽然就愣了,抬起了頭,瞪大了眼睛,詫異的看著他:
“您……幹嘛的?”
“奧運會,開閉幕式。我是團隊裡的一員,最近我們有一個項目的試驗工地要開展,所以我天天都得在外面跑,這不,帶著安全帽一來二去的,就曬成這樣了。”
指著自己腦門上那明顯比臉白的多的膚色,許鑫一呲牙……露出了一口好白好白的牙齒。
昨天下午剛洗的牙。
最近因為累,抽煙抽的凶,牙上都有煙漬了。
洗了牙,他這個笑容尤為自信。
可王敏敏卻更懵了。
直勾勾的看著眼前的神秘人……
“您……許導您……是張一謀導演奧運會開閉幕式團隊裡的一員?!”
“對。”
許鑫點點頭,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接著還打趣了一句:
“要看我的工作證嗎?”
“……”
“哈哈,開個玩笑。不過……麻煩修圖的時候給我修的好看點……我最近確實被曬黑了不少。”
他沒什麽心理包袱,所以說話還挺輕松的。
可殊不知……仔細打量著眼前這位“神秘導演”的王敏敏是真正的懵了。
不是《不能說的秘密》的導演嗎?
怎麽……又和奧運會扯上關系了?等等……
忽然,她腦子裡劃過了剛才楊蜜的采訪。
“他在忙一件很重要說的事情”……
這個重要的事情,難道就是奧運會?
因為要忙奧運會,所以他才這麽低調……或者說……如此忙碌!?
?????
一個巨大的疑惑從心頭升起後,下意識的,王敏敏問道:
“冒昧的問一下,許導,您今年……”
“哦,我86年8月生人。今年22歲。”
“……”
“……”
“……”
一屋子人都愣了。
什……
啥!?
86年生人?
和楊蜜一年的?
22歲?
22歲,加入了奧運會開閉幕式小組?
還導了個被戛納提名的電影?
啥……啥啊!?
王敏敏都懵了,而許鑫見都問出來了,索性介紹的全一些,說道:
“那就正式介紹一下吧。嗯……南方周報的朋友你們好,我是新人導演許鑫,目前是北影導演系2005級的學生。目前處於休學狀態中,同時也是2008燕京奧運會開閉幕式導演工作組裡的一員,以及影片《不能說的秘密》的導演,很高興認識大家。”
“……”
“……”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172.你就寵他吧
“……”
“……”
“……”
房間裡的所有人都在看著許鑫。
直勾勾的看。
眼巴巴的瞧。
呆愣愣的瞅……
其實按照道理而言,王敏敏不應該沉默這麽久的。
畢竟,這屬於冷場。
哪怕只是采訪,都不應該露出如此失禮的舉動。
但問題是……
有問題啊!!!!
這人……剛才在說啥?
他是奧運會“導演”,是電影導演,然後……還是……學生?86年的學生?
你在開甚麽國際玩笑?
我自己22歲時候在幹嘛?
我讀大學的時候在幹嘛?
人家又在幹嘛?
一系列的反差,讓王敏敏一時間思路全都斷了,但直覺又告訴她這時候得說話……可問題是說什麽啊?
有什麽能說的?
可不說也不行啊。
怎辦……
那就……
結結巴巴的,王敏敏來了句:
“學……學生?”
“嗯。”
許鑫倒是很平靜,應了一聲後說道:
“北影05級導演系。要是沒休學的話……現在剛好是大二下半學期。”
“……”
“……”
“……”
一屋子人又無語了。
而許鑫一瞧,其實多多少少也能理解她的心思……你既然不問,那我就主動點吧。
反正攝影機開著,回頭你們慢慢整理唄。
於是便繼續說道:
“從06年三月份開始忙碌奧運會後,我就直接辦理了休學,開始全心全意為這次盛事添磚加瓦。而《不能說的秘密》這個劇本呢,是我與團隊裡的人在張導拍攝《滿城盡帶黃金甲》的時候,相識了傑侖,他拿給我看的。
一開始我壓根就沒想過執導,一是覺得自己水平不夠,二是因為奧運會的事情我無法分心。但我倆是朋友嘛,他拿了劇本給我看,我就給了他一些意見。後來一來二去的,他可能也覺得我特別懂他寫的這個故事,就拉著我說能不能怕拍看。
我一開始是拒絕的,因為不想分心。但後來因為一些事情……唔,這麽說吧。拍攝是今年一月份的事情,那時候剛好也是我們開閉幕式小組提交創意方案的時候,有大概那麽一個多月的閑暇,畢竟也快過年了嘛。
所以就去了一趟彎彎,花了大概一個月左右吧,一個月左右的時間拍完,我就回來過了個年,年後基本電影的事情就沒怎麽管過,都是傑侖自己在忙。
包括最近戛納的事情,我其實在戛納入圍之前,就已經去陝北盯我們的實現項目了,沒怎麽上網,都是楊蜜、傑侖他們短信說這個事情,大概知道一些。我一開始不讓他們說我的事情,是因為我覺得大家看電影、看周傑侖、桂倫鎂、楊蜜這些人就行,我是導演又不是什麽大明星,沒事關注我幹嘛……
但後面就是因為忙這些事情,趕工期,查進度,在加上……我們的口號就是:祖國的利益高於一切!所以奧運會對我而言同樣高於一切,雖然我必須要承認張導的團隊有我沒我其實都一樣……
但就個人而言,這種關乎於國家的使命感是高於一切的。所以我和製作方那邊說了,我不配合宣傳工作,不是因為……像大家夥說的那樣,什麽玩清高,裝神秘,追求藝術……那都是瞎胡扯。我是純粹不想分心而已。”
對著鏡頭自顧自的擺擺手,許鑫侃侃而談,根本就不用王敏敏說。
他知道這些關注他的人想知道什麽,無非就是兩點而已。一就是詳細個人資料,二就是為什麽這麽神秘。
解釋清楚就好了。
於是繼續說道:
“奧運會在我心裡比一部電影重多了,因為這是關乎到咱們十三億人民的事情。哪怕我在這裡面只是一個螺絲釘,哪怕有我沒我都一樣,但我還是不太允許自己抽身……畢竟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那不成無組織無紀律了?思想覺悟可不能這麽低。
所以,哪怕大家對我好奇,其實也沒什麽意義。就比如今天咱們的這個采訪,要不是張導需要我負責地方的資料,我可能都不會答應不會來。我這早上6點出門,飛機延誤到9點,剛下飛機我飯都沒吃,就趕緊來接受咱們采訪了。
我配合各位,各位想了解什麽的我肯定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但這次采訪之後,我估計大家夥還是找不到我……哦對,也不是。我好像還要配合一場燕京站的《不能說的秘密》宣傳,到時候可能還要露面一次。不過那會兒聊的肯定就是電影的問題了,反倒不如咱們這邊自由一些。所以……”
頂著一張陰陽臉,看起來真的很像是土木工程系的、剛畢業大學生、在實習模樣的許鑫問道:
“王記者要是還有什麽問題,盡管問,問完我還得工作呢……哦對,記得幫我把我“玩神秘”的原因得和大家夥解釋清楚哈。”
一長串的自說自話說完,許鑫的目光落在了王敏敏身上。
意思是“你還想知道什麽”。
而王敏敏則用一種瞠目結舌的狀態,繼續在失語之中看著許鑫……努力的消化著剛才對方的長篇大論。
第一反應:這人挺能嘮啊。
第二反應:我都采訪了個啥?還沒人家自己說的多呢。
第三反應:我怎那麽不信呢……
是的,她忽然就不信了。
這就好比走大街上你遇到了一個天才,結果看著這天才也不比你多隻手,多條腿……
明明大家都一樣。
憑啥你是天才?
可問題是……
這種事情能撒謊的嗎?
不可能呀。
這種謊言可太容易被戳破了。
撒謊有什麽意義?
誇大到有可能……嗯?誇大?
想到這,她心思一轉,忽然問道:
“許……許導,您在奧運團隊裡是負責什麽的呢?是某個項目的工作人員嗎?還是……”
“不是,奧運會分三個等級。”
許鑫把手在空中比劃了三個不同高度的平面:
“第一級,是核心創意小組,由以張導為核心的十幾個人擔任。接著是第二級,是從這十來個人裡面分出各個部門,包括行政、燈光、音響、舞美、道具、技術這些部門的負責人,來負責具體的把創意小組的設計理念、構思落實、論證、提出意見、反覆討論、深化研究等等。接著是第三個等級,也就是導演組執行部門,負責更加細化的事物。比如說某個環節的演員選拔、比如說某種特效的電腦設計、核算這些……”
隨著許鑫的解釋,王敏敏下意識的就把這位許導定在了第三個部門。
他自己不也說了麽,有執行部門。
在加上他在看工地,又負責什麽項目之類的……肯定是第三部門了唄。
也就是說……小兵?
於是問道:
“那您是第幾級?”
“唔,我是第一第二級的,可以直接參與創意方案討論,也可以專門負責某些設計。執行的話有著其他人來負責。”
“……”
“……”
“……”
王敏敏嘴角一抽:
“您是那十幾個人其中之一?”
“談不上。”
許鑫謙虛的繼續搖頭:
“比起這些老師,我只是個後進的學生,但……也能提一提意見,聊一聊構思。張導不限制這些的,誰有想法都可以說。”
“……”
王敏敏知道他是謙虛麽。
當然知道。
因為對方沒直接否認自己不屬於那“十幾個人”。
可問題是……她忽然有些分不清主次了。
這次來之前設計的采訪稿,都是問的《不能說的秘密》的事情。
這才是主要的。裡面都是一些噱頭,爆點問題。
可現在與奧運會一比……
《不能說的秘密》算個啥……
奧運會明顯更大好不好。
這個命題會隨著距離奧運開幕而走的每一分、每一秒的時間,膨脹出越來越高的熱度。
可問題是……
自己該問什麽?
平時只是習慣按稿問人的王敏敏頓時懵了。
不能再繼續問電影的事情了。
不然……回去之後領導看到自己的采訪,一定會痛罵自己有挖奧運會第一手資料的機會卻去問勞什子電影,業務能力有問題。
可奧運……自己能問什麽啊?
臨場發揮?
那就按照最傳統的采訪方式來吧。
迫使自己的腦子冷靜下來,她點點頭:
“原來如此……那麽,許導,您和奧運會是怎麽結緣的呢?”
“這個……不能和你們說。”
“……”
原本已經冷靜下來的思路再次被打斷。
許鑫也同樣露出了無奈的模樣:
“團隊人員選擇、甚至名字、職務這些我也不能說,還在保密之中。甚至包括奧運會的相關進度,以及環節、流程這些你們也不能問,我也不能說。所以……咱們還是聊聊電影吧。”
“……好,好吧。”
見對方主動幫自己扶到了正軌上,王敏敏點點頭,看了一眼本子後,問道:
“那您對《不能說的秘密》入圍戛納B類獎項後的展望是什麽呢?有那幾個心儀的獎項?”
“……它都有什麽獎?”
許鑫納悶的反問了一句。
就在王敏敏的思路剛剛如同雨後的春筍一樣開始萌芽時,狠狠的給了一腳,還是照臉踢的。
踢的粉粉碎。
“您不知道有什麽獎?!”
“知道啊,什麽最佳電影、導演、影帝影后……”
“那是主單元……”
“……啊?有什麽區別嗎?”
“……”
這采訪進行到這,聽到了這番話後,王敏敏終於確定。
嗯,味道對了。
果然還是學生……
“什麽”都不懂。
他是真不懂啊……
……
“喲,小許,怎麽黑成這樣啦?”
下午,當韋蘭芳看到了背著包出現在奧運大廈裡的許鑫時,頓時滿臉驚訝的問了一句。
許鑫嘿嘿一笑:
“精神煥發!”
“……什麽東西?”
韋蘭芳一愣,許鑫也一愣……接著無奈的搖搖頭:
“韋姐,不行啊,你這藝術造脂有些低啊。你得問我一句:怎麽又黃啦?”
“那叫造詣……為啥黃呀?”
“呵呵呵呵~天冷塗的蠟!”
“……”
眼瞧著這孩子從陝北回來就開始滿嘴胡咧咧,韋蘭芳無語的歎了口氣:
“怎麽病成這德行了……”
“哈哈哈,我先不和您說了,我得趕緊找一趟張導。”
“誒行,你去吧。”
和她分別,許鑫一路朝小辦公室走,敲了敲門推門一進,剛好和打算走出來的張武碰了個照面。
張武一愣,隨即眼睛亮了一下:
“回來啦。”
“嗯,張導,回來了。”
“哈哈……”
張武笑著,看了一下許鑫手裡拎著的電腦包,點點頭:
“行,那一會兒你來找我一趟。”
“誒,好。”
話音落,張武親昵的拍了拍許鑫肩頭,走出了辦公室。
等門關上,許鑫這才對手裡捧個寶葫蘆跟太上老君一樣的張一謀說道:
“張導,采訪完了,該說的都說了,主要就聊了一下我自己,我說了一下我這麽神秘是因為在忙奧運的事,又問了幾個電影的問題,就結束了。”
“嗯。”
張一謀點點頭。
而許鑫則自顧自的坐了下來,開始掏電腦、開機。
就這個節骨眼的功夫,張一謀說道:
“這幾天,西影廠的人可能就找你聊簽你的事情。我的意見是兩部到三部電影一部電視劇,就簽這麽多。不要一開始就簽長約,就當一塊敲門磚,兩部電影一部電視劇檢驗了一下成色,要學會待價而沽。”
“誒,好。”
許鑫連考慮都沒考慮,就直接答應了下來,緊接著又問了已經:
“他們是看好《不能說的秘密》?”
“嗯。”
從這個孩子幾乎沒什麽猶豫的點頭上感受到了一種近乎於盲目的信任,而感覺到欣慰的張一謀應了一聲:
“如果簽了,這部戲雖然不能算到合同條約裡,但至少功勞也能落到西影廠手裡。這是個擺在明面上,但沒人會戳破的謊言。對你有利,對西影廠也有利。而作為回報,至少在拍什麽東西上面,你有自主選擇權的。”
“行。”
許鑫再次點點頭。
導演合約就是這樣的,它不是規定什麽合作年限,比如三年、五年這種。而是以作品來說。
在該電影廠裡完成多少多少片約,到時候自然而然就可以結束合同。
而如果西影廠的人這幾天來簽,那麽戛納不獲獎就算了,可獲獎了之後,就等同於在廠裡又添加一份榮譽。
可以說是大大的好處。
而對許鑫來講,就是背靠一顆大樹後,可以自己選擇劇本,而不是等廠裡派發……
這點其實對於導演個人來講,也挺重要的。
畢竟創作上更自由一些。
但許鑫沒想在這方面上多聊什麽。
等筆記本開機後,就拿到了張一謀面前。
這裡面有施工現場圖,也有規劃的圖紙,已經設計細節的現場圖例……工期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五月下旬,最遲不過五月底就結束,到時候導演團隊就可以過去了。
給張導報了大概一個小時左右的工作進度後,許鑫離開了小會議室,接著來到了張武的辦公室。
敲了敲門,走進去後,就看到了正站在窗前抽煙的張武。
“張導。”
“嗯,進來。來來來……”
張武看起來還挺高興的……不過笑容裡也摻雜了些許不太自然的神色。
招呼著許鑫過來後,說道:
“給你看個東西,來。”
繞道了自己辦公桌後面,他從抽屜裡拿來了一份文件,遞給了許鑫。
許鑫有些納悶,接過來後,發現竟然是項目申報計劃……
“這……不是已經過審了嗎?”
四月初那幾天,項目組重新制定的以卷軸為核心的項目計劃就已經得到了審批通過。
怎麽這又拿出來了?
“你看最後,當時這份文件發下來的時候,你沒在。看看最後說什麽。”
“呃……”
聽到這話,許鑫把文件直接翻到了最後一頁。
看到了上面的一行手寫的字跡。
字跡穩重、如同山嶽。
下意識的,他念出了聲:
“大家都認為這個調整充實,有著明顯的進步。比原來的更精彩,創意很好,有的點子也很好,怎樣通過表演,讓廣大群眾理解甚至有反響。
要把最好最精彩最打動人最震撼的,給予大家充分的展示。把好的創意要給予足夠的時間與空間更充分的表現,讓觀眾引起共鳴。
我們定了大原則,還是要奧組委發揮藝術家們的作用,去具體實施。
方案出來後,還是應集合各專家的意見,集中集體的智慧,把幾個儀式都組織好、設計好,不辜負人民的期待。”
念完……
他呆呆的看著“我們定了大原則”這句話……
下意識的問道:
“張導,這是……誰寫的?”
“你覺得呢?”
張武捏著煙,若有深意。
“拿到這個方案當天,按照老田的話來講,就是從來沒有一個領導,在聽取儀式的方案時候,如此的,帶著期待的在會議表決通過後,親筆寫下這麽一段批語的句子。並且,小許,你得到了一句“這個年輕人就是火炬的設計者吧?不錯,年少有為”的評價。”
“……”
下意識的,許鑫打了個哆嗦……
哆哆嗦嗦的問道:
“真……真的?!”
“嗯,真的。老田親口說的……不過我們都決定給你個驚喜,所以才在這時候告訴你的。哈哈哈~”
“……嘿嘿嘿。”
聽到張武的話,許鑫也不知道說什麽,只是開始傻樂。
確實是傻樂。
除了傻樂外,其他的他也什麽都不想說了。
就是開心,發自肺腑的開心。
接過了張武遞來的玉溪,樂了半天才算平靜下來的他帶著滿肚子……只能自己來想,卻無法對任何人表達的那種心情,剛把煙點燃……
忽然就聽張武來了一句:
“老尚給你打電話了?”
“……啊?”
這話題轉換的有點太快,許鑫有些沒反應過來。
“什麽?”
誰知張武看到他的表情後,卻無奈的搖搖頭:
“行了,當我面裝什麽傻。默默和我說過這事了……這事……老尚做的不厚道。”
“……”
這下,許鑫反應過來了。
應該是《武林外傳》的事情。
不過……
《武林外傳》怎地了?
而就在他還在想的時候,張武說道:
“其實老尚這人的脾氣就這樣,有時候過的就會比較糊塗,你說他耿直可以,但更多的是一種不知變通,有時候會拎不清自己的定位。他是導演,拍出來作品就行了,其他的都是發行方、片方的事情。非要事事都摻和一腳……偏偏自己還沒那個腦子。一千六百萬全版權,這傻子都知道是虧本的事情。
但就因為人家在《炊事班》時期幫過他的忙,就想著去回報……他其實也沒別的意思,覺得利潤還可以,也給你賺到錢了,還能還對方個人情。所以才這麽堅持的……你也別有疙瘩,讓他和默默先聊,聊不通了,我給他打電話勸勸。這是你的錢,他只是導演,拍出來故事,職責就結束了,其他方面管的有點太寬了。”
“呃……”
這下,許鑫大概明白了。
似乎……
尚導和墨姐談崩了?
一個是堅持一千六百萬賣全版權,一個不同意?
原來如此。
而張導這是……怕自己心裡有疙瘩,又或者是其他願意,在勸自己的?
想到這,他搖了搖頭:
“您說的事情我都不太了解。”
“……嗯?”
張武一愣。
“不了解?……你不知道這事?”
“尚導給我打過電話,但就說了要一千六百萬賣掉的事情。”
“……你怎麽回答的?”
“我讓他和默姐談啊。我在神木那邊忙的起早貪黑,這種事情哪有心思管。墨姐的公司我隻佔股份,不問管理,版權也委托給她了,我就讓她和尚導談……看您的意思,沒談攏?”
“……”
張武先是無語,眼神裡全是“你小子心怎那麽大呢”的既視感。
但轉念一想……
這孩子似乎還真的是把錢不當錢的性子,也就釋然了。
無奈的搖了搖頭:
“電話都打我這來了。默默直接跟我說,說老尚這事不厚道。一個導演手伸的太長了,有點把你和她不當回事……堅持要一千六百萬把那部電視劇賣給央視……沒和你說?”
“沒,我都不管這些,和我說幹嘛。”
許鑫聳聳肩:
“您也別操心這些事了。尚導不是您老同學麽,我也只是投資人,發行權也不在我這。我才懶得操心這些事……”
“這話說的……”
張武哭笑不得:
“弄的跟不是你的錢一樣。”
“我就是喜歡祝無雙這個角色,想給楊蜜弄進去。也喜歡這個故事……現在故事拍出來了,賣多少啥的就無所謂了……嗯,用時髦一點的話來講,就是有錢任性。”
“你這小子……”
聽到許鑫的話,張武無奈的搖搖頭:
“你能這麽想,是給老尚留面子了……但他要是繼續在這個圈子這麽玩下去,以後誰還敢跟他合作?好歹我也算你倆的中間人,要是都知道了我把你給坑了,以後我的面子往哪放?”
“所以才叫您不管的啊,我都無所謂的事情……”
“你不管我才要管。不然不就真把你坑了?知道的人是覺得你心寬,不知道的以為我和老尚倆人合夥坑你呢,我這名聲不就臭了?”
張武依舊搖頭,態度很堅決:
“所以,默默和我說的時候,我就告訴她了,在商言商,不用顧忌同學不同學。他總是喜歡拿部隊那套行為準則在社會上做事,戰友情固然重要,但也不能老是搞小團體、立山頭吧?所以,他在給你打電話,你就咬死了這事你不管。他要是逼你,你讓他跟我聯系,我看他好不好意思給我打電話!明白吧?”
“行是行……但應該不至於。讓墨姐聊唄,反正我不操心這事。等這個月底施工完畢,剛張導也和我說了,說是擊缶而歌的環節可能要拉到那邊操練去。還有孟豔姐負責的那部分、陳導負責的那部分,都要拿到神木去試驗。那邊那麽忙……這些事誰還有心思操心……”
“嗯。”
聽著許鑫如此厚道的回應,張武也知道……
這孩子給足了老同學面子。
那就真不能再這麽不知好歹了。
“行,那就這麽說……走吧,開會去。”
“誒,好。”
許鑫撚滅了煙,跟著他一起走了出去。
……
創意小組這幾天人就已經有些散了。
不是說大家都松勁了,而是伴隨著創意方案的通過,大家開始了實質性的工作開展,各自忙去了。
執行組那邊在摸魚摸了一年後,這段時間正忙的腳打後腦杓。
“缶”的訂製,“紙”的訂製,卷軸的訂製,各種道具,服裝等等,全都是他們的活,徹徹底底忙了起來。
而創意組這邊的工作則從提供創意,變成了看到了執行組的創意實施後的修改、調整。
所以今天的奧運大廈沒什麽人。
都去忙了。
全國各地的文工團子弟兵,都在為這一刻而待命。
有的甚至已經開始練習了起來。
不過這些環節許鑫是脫節的,並不清楚大家聊的東西具體內容,不過,今天的創意組聊到了一個他很感興趣的東西……
奧運轉場環節的表演。
專場環節是起到潤滑劑作用,在一個大板塊環節表演結束,演員撤場,道具重新布置的瞬間點,需要一些轉場環節,來轉移現場與電視機前收看人群的注意力。
皮影戲環節就屬於轉場環節。
但一個皮影戲肯定不夠。
還需要其他元素。
接著就有了一個鋼琴獨奏的環節。
大家在爭論到底是請李芸迪還是請朗朗。
畢竟,倆人同樣是屬於天朝的鋼琴藝術家。
李芸迪的優勢在於他的演奏會開的足夠多,並且獻禮級別的演出非常多,很符合主流定義。
而朗朗則在於國際級級別的演出更多,可在“獻禮”這種資歷面前,比李芸迪差了不少。
至於鋼琴水平……
憑心而論,連張一謀也做不出評判。
因為他也不是什麽鋼琴大師,能聽、會聽、略懂,但真正倆人誰技術厲害之類的,他也不好說。
所以團隊主要是在爭論這些。
到底選李芸迪還是選朗朗。
而提起這個,許鑫可不困了。
“我覺得選朗朗更好!”
在眾人各抒己見的時候,他舉起了手。
“原因呢?”
張一謀好奇的問道。
“個人原因是我喜歡朗朗,我覺得他更彈的更好聽。”
“……那客觀上呢?”
“客觀上,朗朗在國際上更為出名。領導不是說了嗎,我們要與國際接軌,朗朗出現,大家都認識。李芸迪……不見得所有人都認識。所以,我覺得選朗朗好。”
其實是傑侖喜歡……
他這原因沒好意思說。
但……
沒辦法,誰讓咱老許寵他呢。
而聽到這話,張一謀想了想,點點頭:
“確實,那……小韋,接洽一下朗朗吧,先看看對方什麽意思。”
“嗯,好。”
韋蘭芳應了一聲,雖然不知道許鑫心裡在想什麽,可她在心裡卻嘀咕了一句:
“您老人家就寵他吧……”...<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173.新的階段
會議開完,大概晚上六點來鍾,許鑫就離開了。
趕到了一處飯莊,終於見到了西影廠的發行公司總經理齊雷。
這位和自己室友重名的,今年剛過40不惑的中年人看起來很好打交道,倆人找了家魯菜館,邊吃邊聊。
聊的都是一些宣傳上的事情。
一頓飯快吃完,最後,齊雷才試探性的問了句:
“許導,您有考慮過奧運會結束後的打算麽?”
“我聽張導安排唄。”
許鑫聳聳肩:
“對我而言,張導跟我師父一樣,所以張導怎麽說,我就怎麽弄。”
“噢~~~”
齊雷秒懂。
接下來的事情就不是倆人提的事情了,而是西影廠和張一謀導演那邊的溝通。
而下午的時候,張導不是也說了麽,要麽2+1要麽3+1。
那到時候就看西影廠怎麽想了。
而吃完飯的時候,是晚上9點多。
許鑫回到了家。
往家裡一進,他就感覺出來了。
家裡被收拾的乾乾淨淨。
心裡頓時一暖……
情不自禁的給楊蜜發了條信息:
“姐姐,一會兒……抽個空來一趟再回家,行不行?”
楊蜜沒回。
……
“嘩啦啦啦啦啦……”
9點半。
在全場的掌聲之中,《燕京人》話劇正式結束。
所有演員謝幕時,一些年輕演員,包括楊蜜在內,看著那些起立鼓掌的觀眾,眼裡的激動已經溢於言表。
成功了。
幾個月的努力,化作了如今雷鳴一般的掌聲。
說不開心是假的。
不過……
楊蜜一邊鞠躬,一邊看向了後台的方向。
果不其然,孫婷舉起了手機。
意思是:姐,你有消息。
她的心……徹底開始泛濫。
……
觀眾離場,但後台還是站滿了記者。
看到了走下來的演員後,開始按部就班的采訪。
老規矩,依舊是楊蜜最多……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之前說不回答與話劇無關的問題,現在話劇都結束了,總該聊點什麽了吧?
而楊蜜也知道這一關自己逃不了,所以乾脆直接帶著記者就往走廊遠處一扎,不讓大家打擾到更換衣服的人後,才被雜七雜八的問題徹底包圍了。
“感覺很棒,能在話劇演出上面收獲掌聲,對我的演員生涯是一個特別巨大的認可,很感謝今天到場的觀眾們鼓勵與支持。”
……
“唔,接下來的安排就是明天出發去戛納了,雖然錯過了電影的展映,但還是要和大家一起嘛。去學習學習,漲漲見識。”
……
“獲獎期待肯定有呀,但那麽多優秀作品來講,我覺得大家的機會都是公平的。所以還是耐心等待結果揭曉吧。”
……
“抱歉,導演的事情我仍然不能回答,但我想這兩天應該他就會出現在公眾視野內了。”
……
“感謝大家支持《燕京人》這部話劇,也很感謝各位老師這麽多天的辛苦,也請大家多多支持《不能說的秘密》,好啦,就這樣,我得回去收拾行李了,謝謝大家。”
……
結束了采訪,女孩火急火燎的換衣服往外跑。
其他演員也沒說什麽。
都知道怎回事的他們也理解。
這圈子的現狀就這樣,誰火,誰風頭就勁。
而楊蜜帶著孫婷推著箱子跑出來後,這才拿出了手機,看到了男友的信息後……她咬著嘴唇,眼神有些朦朧。
小祖宗……你可真是個撩人的小妖精呀……
坐上了車,她想了想,撥通了一個電話。
“閨女,演出結束啦?”
“嗯……媽,我爸呢?”
“在旁邊呢。”
“呃……”
楊蜜張了張嘴,原本的衝動化作了有些膽怯的一個問題:
“我……我今晚能不回去了嗎?……我保證明天一大早就回去,行不行?”
原本問完她就已經做好了迎接狂風暴雨的準備。
可誰知……
“行,沒問題。今晚別回來了,明天睡醒了再回來,反正飛機是下午。啊,就這樣吧。”
“嘟嘟。”
“……???”
楊蜜一懵。
這……這就同意了?
這麽簡單?
……
“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怎的,閨女都多大了?你還管?伱瞅啥?”
“……”
“我告訴你,楊大林,你要說孩子小,你管她我不說什麽。孩子都二十多了,談戀愛結婚什麽的太正常了,你要還打算給我上眼藥,那你就是變態!懂嗎!人家小許這麽優秀,又因為奧運會的事情忙活了這麽久,閨女要是不見他,他要是不想找閨女,那你才要生氣呢,懂嗎!少跟我瞪眼睛,小情侶還不讓談戀愛了!?”
“誰不讓她談戀愛了?我怎麽就變態了我?這社會壞人多多你心裡沒數?”
楊大林也來火氣了:
“這還沒結婚呢!就夜不歸宿!?你就同意了?你怎麽當媽的!?”
“喲,現在知道說這些了?當初你呢?咱倆在一起的時候,你不也提起過這事嗎!怎的,你能做,你閨女不能做,是吧?!”
“那能一樣嗎!當時咱倆懂什麽!?”
“現在閨女也和咱倆當年年齡差不多你怎麽不說了!?她是成年人,她有自己的自由,我都不好意思說你,你瞅你今早那德行。我那新買的鍋!你給我鏟了個坑出來!不是,你要幹嘛啊?你那麽能耐,有能耐你守著你閨女一輩子,別讓她嫁人啊!”
“我什麽時候說不讓她嫁人了!”
“那你在這瞪誰呢!?啊?!閨女和小許這麽多天不見,怎地?不讓見啊?你自己做到了麽?你就這麽約束孩子?……你站起來幹嘛?!我告訴你,楊大林,你今天敢走,腿我給你掰了!”
“……”
“你把手機給我!給我!”
“誒你……你瘋了?奪我手機幹嘛!?”
“我怕你給閨女打電話!我告訴你,你今天這個電話敢打出去,閨女敢進這個家門試試!”
“大半夜的你吵吵把火的幹什麽!……我出去抽煙去。”
“你把手機給我!”
“……給給給,瘋娘們,真的是……”
楊大林也是一臉惱火,手機往門口的鞋架上一拍,踩著拖鞋走出了屋。
關門的動靜還不小。
同時習慣性的拿了手電筒。
4月末的燕京天是最舒服的時節,不冷也不熱。
帶著一腦門子官司,楊大林從樓道裡出來後就點了一顆煙,接著在這舒適的晚風中下意識的溜達溜達,就溜達到了家屬院門口。
習慣性的停步不前了。
而這時候,門口停了一輛出租車。
上面下來倆和楊大林歲數差不多大的夫妻。
看到楊大林後,男人一愣,笑道:
“大林,又等蜜蜜呢?”
“呃……啊,嗯。二哥,您幹嘛去了?”
“剛從姑娘家回來。”
夫妻倆走過去和楊大林寒暄,楊大林遞過去了一顆煙,接著問道:
“小麗怎樣?”
“挺好的啊。”
“幾個月了?”
“四個來月。”
“噢~~那胎像就平穩了。”
“對,今天剛檢查完,一切正常。這不,一起吃了飯才回來的。”
“女婿也挺認乾吧?”
“嗯,認乾,這不,倆人剛裝了新房,現在有點貸款,但沒啥問題,修車行效益還挺不錯的……蜜蜜今天演出怎樣?”
“挺成功的。”
“哈哈,小時候就看蜜蜜有出息……行,大林,回頭聊吧,我倆先回去了。”
“誒,得嘞,二哥您慢走。”
“嗯,改天帶著蜜蜜上我們家吃飯去。”
“行。”
鄰居分別。
楊大林又抽了口煙。
回頭看了看鄰居離去的背影,又看了看這空曠的街道。
一顆煙抽完……他原地溜達了一會兒……
又點了一顆。
第二顆煙抽完,他下意識的看向了自己的手電筒。
這麽多年……這已經是第……五個?還是第六個了吧?
從裝電池的,到充電的……這燈,倒是越來越亮了。
接著不知怎麽的,恍惚間,他就想起來了以前。
從閨女剛會走路,到上幼兒園……再到上小學……上補習班……
這麽多年,他已經習慣了只要閨女在燕京,無論多晚,都出來接一趟,用這手電筒指引著回家的方向。
不知不覺間,都長這麽大了啊……
手電筒換了一個又一個。
而自己……似乎也老了。
想到這……他又給自己點了一顆煙。
手電筒的光一開,一閉,一開,一閉……
他無意識的重複著這個動作。
而就在香煙即將燃盡時,忽然,手電筒的光明暗不定的閃爍了幾下,發出了“滋滋”的幾聲響動後,徹底黯淡了下來。
“……?”
他一愣,下意識的用手磕了磕……
還是沒亮。
壞了?
這才買了不到二年。
什麽質量啊……
又不信邪的徒勞磕了幾下,見還不亮後……
忽然,中年人身子一頓。
叼在嘴上的煙頭飛速燃燒,接著化作了一道好長好長的煙氣,從嘴裡噴了出來。
“呼……”
煙氣之中,他端詳著自己的手電筒最後一眼……
一直看。
看到煙頭燃盡才回過神來。
吐掉了煙頭,用腳撚滅。
他搖了搖頭。
現在的人也真是的,手電筒連個擰開換燈泡的螺旋都不給開。這不憋著讓人家用壞了再買個新的麽。
“唉……”
一聲長歎。
他走到了門口的公共垃圾桶前,看了最後一眼手裡手電筒,接著……
咚隆一聲,丟進了垃圾桶裡。
以後估計……也用不到這東西了。
帶著一份只有父親才懂的遺憾與失落,他扭頭朝著家的方向走去。
很快消失在了小區門口的那盞孤燈盡頭。
光影斑駁。
……
“嘶……你別這麽扭……”
“閉嘴!忍一會!”
……
“怎麽和叔叔說的,就這麽過關了?”
“給我媽打的電話,嘿嘿嘿……”
“……厲害。不過叔叔心裡肯定不舒服吧?”
“所以……咱倆不能要閨女,知道麽?你留不住的!一定得要男孩!”
“……姐姐,你這是重男輕女嗎?”
“不算,但我多少能理解我爸的心情,所以……還是男孩好!”
兩隻銀色的戒指與手指一起交織在一起。
聽到這話,許鑫摟緊了懷裡那具香噴噴的身子,眯著眼睛一臉享受:
“想跟我生孩子?”
“嗯……”
一句簡簡單單的回應表達了自己的決心。
“不過不是現在……我事業才剛起步呢。”
“……那你剛才還那麽堅決的……”
“唔……嘿嘿嘿。沒事的,你這臭槍法,沒那麽準的。”
“開玩笑呐!我也打過靶好不好?”
“是是是,一槍托給自己肩膀都撞青了的人可真好意思說……”
“我那是不會,不懂,現在絕對是標準的三連點!”
“就吹吧你~嘿嘿嘿嘿~”
手指無意識的摩挲著男友手上的那枚銀戒指,她眯著眼睛,聽著男友那強有力的心跳,聲音逐漸變得如同貓咪一般:
“哥哥。”
“嗯?”
“想腹肌啦~”
“……別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這幾個月他哪裡有時間健身……雖然體重沒怎漲,但腹部的肌肉塊確實沒了。
聽到這話,女孩嘿嘿一笑:
“嘿嘿,放心啦,就算你成個大胖子,我也不嫌棄你。”
“跟我一起吃胖?”
“……你可缺了大德了!~”
“哈哈哈~”
多日不解,一解相思之苦的中場休息時間,臥室裡傳來了陣陣開心的笑聲。
“誒,我現在都不敢回宿舍,怎辦?”
“嗯?”
許鑫有些納悶:
“為什麽?”
“怕見珊珊呀……多尷尬呀,《不能說的秘密》預告片出來的時候,我就不敢回去了……她肯定知道許鑫就是你,結果我又出演了……指不定在背後怎麽想我呢。我接盤了你,她指不定會琢磨我撿她吃剩下的呢……”
“……那個……”
“嗯?”
“你能不能在埋汰你自己的時候別貶低我?什麽叫她吃剩下的?合計著我是剩飯?”
“反正你個老癟茄子不怎新鮮。”
說著,她的手不在摩挲戒指,收到了被窩裡。
許鑫被這個老癟茄子的稱呼弄的是真無語了:
“非得帶上我?”
“嗯哼~嘿,小夥子,給點反應好不好!這下半場都準備開踢了!”
“不給,給個屁!滾蛋!”
“哼哼……誒,九月份咱倆約一下唄?”
“過生日?”
“不是啦,9月份開學,帶你去學校看美女呀。我和你說,珊珊最近變化挺大的,會打扮啦,看著可洋氣了。”
“這茬算過不去了是吧?”
許鑫皺起了眉頭。
楊蜜一瞧,趕緊軟了下來:
“哎呀哎呀,你別生氣,我錯啦還不行麽。我不是讓你去看她,我是說看大一新生呀。你不知道,06那一屆的帥哥還挺多的。”
“妹子質量怎樣?”
“唔,一般般吧……目前來看,都比不上我。”
“全世界人加起來都比不上你一個。”
“……嘿嘿嘿嘿~”
這回答肯定是滿分的。
在加上剛才打趣男友的愧疚……嗯,這下半場我先開球吧。
於是她開始往下拱,一邊拱一邊說道:
“去不去?看看咱們的那些學弟學妹……說起來,07級這一屆,好像還真能和你一屆對吧?奧運結束是8月份,九月份你直接跟著大二走。呀,你們還是同學啊,學弟。”
“唔……”
許鑫一琢磨,好像還真是這個道理。
不過……
“為啥一定要和我去?你那時候不是也要去拍《醜娘》了麽?什麽時候不都能看?”
“那能一樣麽。”
已經拱成傑尼龜的小女友帶著幾分躍躍欲試的挑釁,直接抖出了自己的目的:
“那天,我要好好打扮一下,知道吧?”
“幹嘛?”
“兩點……第一點,得讓你看看,你女朋友往人堆裡一扎到底多漂亮。我不在的時候別被那些小嘎巴豆給迷住了眼。把你女朋友的臉蛋和她們的臉蛋比一比,身材也拉出來比一比,心裡有個數。第二點……我也瞅瞅有沒有帥哥呀。”
“……”
許鑫嘴角一抽,忍不住來了句:
“那……那天我也打扮的帥點?”
“不行,你得打扮的土氣一些……誒要不現在我給你增肥吧。反正你成什麽樣我都喜歡你……你讓自己土一點,然後人家就對你沒興趣了……”
“不讓學妹對我感興趣,然後你去看帥哥?”
許鑫人都傻了。
“你怎那麽雙標呢?雙標狗嗎你是……”
“嘿嘿,就是,就是,怎麽樣?汪汪汪……嗷嗚~~~~~”
片刻,臥室裡傳來了一聲呢喃:
“我不管……哥哥……你是我的……我好喜歡你……好愛你……”
……
有時候吧,這女孩子的心情就跟巫山的雲一樣。
說變就變。
明明昨晚還因為重逢而感到喜悅,愛你愛到骨子裡。可早上起來發現自己十點多起來後,某人就炸鍋了:
“哎呀!都怨你!我答應我媽早點回去的,我爸肯定得生我氣了!”
“……我昨晚說睡覺你偏不要,你自己非要折騰到兩點多的。”
許鑫一臉委屈。
看著在那叮兒咣當往腿上套褲子的女孩,雙眼裡全是無辜。
“我不管,就怪你……哎呀,我得趕緊走……東西還沒收拾呢。哥哥,那什麽……不親了,我走了啊……你也趕緊的,還仨小時就起飛了,你趕緊去機場過安檢,別遲到了!”
“嗯……話是這麽說,但你能不能先把這個穿上。”
提著一件運動文胸,許鑫一臉無語:
“你還真空呢,姐姐。”
“……”
剛穿好衣服的女孩一臉無語,一把扯過來了後又開始脫,然後又開始素質極差的在那跳腳罵街:
“都怪你都怪你……”
“是是是,怪我怪我……”
“婷婷也是的,怎麽不喊我!你趕緊給婷婷打電話!讓她來接我……算了,我開你車走。”
“我送你?”
“送個屁,我爸指不定帶著鋼管在小區門口堵你呢!”
胡亂的套上了衣服,女孩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很快,屋外傳來了引擎咆哮的聲音,她風風火火的離開了。
許鑫無奈的搖了搖頭。
有時候吧,成熟的不像話。
可有時候就跟個黃毛丫頭似的。
哦對,還有時候跟個千年女妖精一樣。
他拿著充好電的手機就往衛生間裡走,而打開手機的時候,移動這邊他每個月6塊錢訂閱的新聞推送服務已經把彩信發過來了。
這東西就跟報紙一樣,許鑫習慣性的早上起來第一件事通過這條信息來了解。
往馬桶上一坐,他開始瀏覽。
時政、都市、娛樂……
當看到娛樂板塊時,忽然,他一愣……
第一反應是自己眼花了。
眨了眨眼,第二眼看過去的時候,臉上的肌肉不自覺的開始抽搐。
“《不能說的秘密》電影導演終現身,神秘的背後竟然有驚人內幕!”
震驚。
震驚。
還是特麽的震驚……
怎麽瞅這題材都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見過的許鑫點開了這條新聞後,首先就看到了一行文字:
“南方周報--王敏敏昨日終於采訪到了《不能說的秘密》的導演——許鑫……”
接著往下一拉,他就看到了自己那張臉。
還行,這圖片雖然是視頻截圖,可南方周報的人確實給面子了。
把自己腦門上和臉色不一樣的地方給P了下。
至少在手機上看著是一樣的顏色。
然後許鑫就看這篇新聞稿,大概的意思就是給倆人的視頻訪談做了簡化,突出了重點。
重點是:北影05級在讀學生,天才導演,奧運會開閉幕式創意小組“核心”成員,《不能說的秘密》導演,周傑侖好友
因為篇幅的原因,這篇新聞沒法寫的很詳細,大概的意思就是把許鑫昨天說的內容給進行了一部分總結,也做出了為什麽許鑫很少出現在公眾視野之中的原因。
接著,一陣衝水聲響起後,許鑫打開了電腦。
找到了新浪娛樂板塊後,同樣是頭版頭條……
《不能說的秘密》導演身份大揭秘!
而點進去後,除了能看到南方周報的授權外,就是一個完整的視頻連接,以及文字記錄。
南方周報沒有對這段錄像進行任何刪改,直接就上傳了這段長達半個多小時的專訪。
對於自己說的話,許鑫沒重複聽一遍的興趣,直接跨越了大篇幅的文字複述後,他翻到了留言板功能。
想看看網友是什麽評論。
結果第一條就給他看樂了。
“土木工程狗表示感同身受,就衝他的形象,等電影上映我一定支持一張電影票。”
這是最原始的評論。
然後就開始有人複製粘貼了。
先是引用,然後比如什麽“AH土木工程學院頂!”、“遼寧理工職業大學頂!”、“浙江工業大學建築專業頂!”這種。
五花八門的回復。
許鑫繼續往下巴拉:
“這臉乍一看我以為是孫悟空。”
“搞了半天,《不能說的秘密》導演是個看工地的/大笑”
“我去,他真的是奧運會的成員?這麽厲害?”
“祖國的利益高於一切?這話太假了。”
“有北影的人出來現身說法一下嗎?”
“北影人表示,這人我們認識,挺出名的一個富二代,開法拉利上學的。”
當看到這條留言時,許鑫眉頭一皺……
果不其然,再往下拉,已經有好多人引用,開始詢問了解更細致的情況了……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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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學會沉默
“真的開法拉利嗎?”
“富二代?”
“樓主細說。”
一群人開始引用這條只有IP的網友消息,開始一連串的問題追了過去。
許鑫有些坐不住了。
倒不是說他過去有多麽多麽不堪。
說句難聽的,你就是讓袁珊珊來說,都說不出來他一個不好。
從追求開始,吃飯、看電影、送花、送禮物、什麽東西不是一線品牌?按照貴的買?
所以他並沒有什麽覺得……啊,我好心虛。或者是不堪回首的過去被人發現了那種不安。
雖然他也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但想來肯定是自己學校裡的人。
他不怕說,也不怕人家去起底自己的過去。
但能讓他坐不住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別在給奧運團隊的人……尤其是張導帶來什麽麻煩。
畢竟,奧運會的開閉幕式表演環節有任何事,張導都首當其衝。
所以想了想,他重新走進衛生間,快速洗臉刷牙之後,提著包走出了家門。
楊蜜把奧迪開走了,他也沒打算開法拉利走,畢竟一會兒就得上飛機回神木了。所以直接打了個車往奧運大廈走。
一路上,他都在用手機瀏覽著自己的一些相關新聞。
發現好評還是佔據大多數的,不過,戛納的貼吧裡倒是已經有人開始轉載那個留言了,說什麽自己竟然是個富二代導演……
回復的人還挺多,已經破了百。
很快,奧運大廈到了,下了車,許鑫直奔小會議室。
張一謀果然在,看起來正在和張武、翟國強聊什麽東西。
看到許鑫後,他招了招手示意許鑫進來,接著問道:
“怎麽還沒走?”
“下午的飛機呢。”
許鑫笑著坐到了旁邊,就聽張武打趣了一句:
“可以啊,大明星,一夜之間風吹大地,全民皆知啦。”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許鑫就一聲苦笑:
“張導,可別提了,我來就是為了這個事……”
“嗯?”
“哦?”
“?”
三人全都露出了疑惑的目光。
許鑫也不藏掖,直接說道:
“這不今早出這個新聞麽,其他到沒啥……就是我看有網友扒出來了我大一的時候,就是05年剛到學校這邊的黑歷史。什麽我開法拉利上下學,逃課之類的黑歷史都給扒出來了。我正發愁呢……在想會不會給咱們團隊的人帶來什麽不好的影響。”
聽到這話,翟國強愣了愣,忍不住笑著說道:
“你還做過這種事?”
他對許鑫的印象,一直是這孩子有著遠超常人的藝術天分,思維,以及成熟的不像話。
待人待事都挑不出毛病那種。
所以乍一聽,還真有些驚訝。
誰知聽到這話後,張武卻搖搖頭:
“嗨,誰還沒個年少輕狂了?我倒覺得沒什麽,不也沒別的事情麽?法拉利也不是偷來的……唔,不過翹課這個我倒得說說你,學生伱就好好上課,翹課幹什麽?”
“當時被燕京的花花世界迷花了眼啊,張導。”
許鑫也有些“不堪回首”的味道:
“您想啊,神木有什麽?什麽都沒有。來到這邊之後呢?逛商場,隨隨便便一件衣服兩三千、三五千、你買了之後,提著他們家的手提袋,就會有一群人盯著你。你開著法拉利在大街上隨便轟一腳油門,旁邊的人全是那種驚訝和羨慕的目光。就更別提去什麽酒吧、夜店這種了。到那塊,一兩萬你開幾個香檳,歌手一邊唱歌一邊給你慶祝,還帶著人過來給你敬酒,一群美女環繞著你,哥長哥短的吹捧你……”
“迷失了,是吧?”
張武做了下總結,在許鑫的點頭中,發出了感慨:
“還真是這樣……有錢不會花,和有錢沒地方花還真是兩個道理。你說這個我就想起來前兩年我那戰友了,落馬了。”
他滿眼遺憾:
“他就是,小山村出來的,當兵的時候體格子就好,那身體素質……全連隊拉練,他能比別人快半天到終點。你知道吧?領導什麽的都特別喜歡他,加上也認乾,天天任務完成的好,完成任務了就自學,考軍校,結果直接就考上了……但後來因為一次拉練意外受傷,轉業到了地方。分到了廣粵那邊……唉。”
一聲長歎,平靜的言語之下掩藏著多少遺憾與痛惜,外人不得而知。
而接來來的故事就很簡單了。
無非是不知道怎回事成了保護傘……最後被發現,落馬。
而總結就是:
“所以有時候我就覺得……出名要趁早,賺錢也得趁早。把這名利什麽的都體驗過了,揮霍了,玩夠了,反倒能靜下心來踏踏實實的搞自己的事業。不然……我那戰友也是,你也是,都太容易被花花世界迷花了眼了。”
“但最起碼小許現在沒事了嘛。該體驗的都體驗過了,是吧?”
聽到翟國強的話,許鑫點點頭。
確實……
沒啥意思了。
當然了,不排除他土鱉,沒見識到更高端的玩法……
人都說什麽所謂的上層人士玩的是圈子……奈何都來燕京二年多了,也沒人帶他見識什麽所謂的“圈子”。
可能是他檔次低,太窮了吧。
反正目前來看……許鑫覺得自己的娛樂方式到頂了……
一想到自己去酒吧,用不知道多少男女嘴貼過的杯子來喝酒,他就膈應的不要不要的。
“沒事。”
這時,張一謀終於開口了:
“想當公眾人物,就得做好接收別人品評的準備。又不是說你這錢是通過什麽不正當交易或者幹嘛幹嘛得來的……家庭條件好與壞你又無法抉擇。身正不怕影子斜嘛。”
“呃……”
雖然知道是這麽個道理,但許鑫還是說道:
“主要我怕影響到其他人,比如咱們團隊……”
“你這點東西還影響不到咱們團隊。奧運會開閉幕式剛開始的雅典八分鍾都沒影響到,你這才哪到哪?”
張一謀顯得很無所謂:
“在說,你有錢又不是只有你自己知道,我們知道,組委會也知道,大領導肯定也知道。神木這項目都批準動工了,這錢從哪出,到哪去,花費多少,預算多少……這些組委會比你還清楚。所以,不用管,人家覺得你好,誇你,你當看不見。人家罵你,你也當看不見就完事了。要是為了活在他人嘴裡而活,那你得累死,知道吧?”
“這……那我不管了?”
“嗯,不用管。把正事辦好就行。”
“……行!”
許鑫點點頭,直接站了起來:
“您這麽說,我心裡就有譜了。那我就走了,回神木去,最遲月底,那邊全都安裝完畢,我就不來了。等驗收完,我在那邊等團隊的人到,行吧?”
“行,去吧。”
“誒~”
應了一聲,放下了一塊心病的許鑫就真不管了。
和三人告別後,直接出了奧運大廈就直奔機場。
接著就再也沒去關注過網絡上的評價。
愛怎麽說怎麽說吧。
……
事實證明,網友的能耐確實是神通廣大的。
但能耐更大的,是一些媒體。
在知道了這位“許鑫導演”竟然是北影的學生後,當天就立刻有記者往北影學校那邊趕了。
然後,中間不知道發生了一些什麽故事。總之,許鑫的“詳細資料”在下午直接就被扒了出來。
導演系學生,開著法拉利上下學,大一上半學期經常翹課,喜歡在學校門口靠著法拉利騷包。還和表演系的一個女孩有過曖昧,追過人家。後來不知道為什麽“始亂終棄”,名聲就有點臭了。
大一下半學期,這個大一上半學期所有人眼裡的“差生”忽然提交了一份作業,是一部十幾分鍾的短片,叫做《不醉》,驚訝了許多老師,甚至被當成范例,在課堂上講解過。
然後開始變得認學,好學,堂堂不遲到,課課人都在。
甚至連法拉利也不開了,好多人都以為許鑫家裡破產了呢。
浪子回頭。
結果這回頭還沒幾天呢,忽然莫名其妙的又連續翹課了幾天,接著……不知什麽原因就休學了。
而休學的時間記者在拿奧運會團隊的時間一比對,發現完美契合。
不僅僅是這樣,在當時的奧運團隊合影中,眾人還在角落裡看到了對著鏡頭呲牙微笑的許鑫。
又從側面證實了他確實沒說謊!
再然後……
《不醉》以及優酷上那個名為“導演許鑫”的帳號就被扒了出來。
同時,人們也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楊蜜……
原來,她和許鑫早就合作了嗎?
在倆人還是學生的時候?
接著,因為看不到《不能說的秘密》,《不醉》這13分鍾的寒假作業,自然而然的變成了許多人品評許鑫的第一個機會。
而13分鍾看完……
媒體的評價還沒出來,網民倒是吵了起來。
吵的東西,其實和許鑫剛把《不醉》發到網上時的網友評論大差不差。
首先就是大家噴他導的什麽東西。
就一個醉漢走過四個房間的見聞,這誰不能拍?
再或者是果然是富二代,拍電影都在夜總會裡拍。
又或者拍的什麽東西,光線這麽暗,鏡頭跟著人晃悠,看著真別扭。
以及這片子到底在講啥?驢唇不對馬嘴的……
13分鍾的東西,從故事到情節再到拍攝手法什麽的,對著《不醉》在品頭論足。
其實現在許鑫回頭想想,《不醉》確實缺陷不少。
不管是機位啊、分鏡頭啊、光線啊這些……當跟著《黃金甲》劇組的燈光師打過交道,以及自己導演了一部由職業燈光師參與的《不能說的秘密》之後,許鑫就明白了還沒畢業的學生,與一個成熟的燈光導演的差距到底在哪了。
但同樣的道理……
大一新生的第一部片子,別人都在囫圇著拍,甚至搞不清楚如何分鏡,什麽場合給什麽樣的鏡頭呢……人家已經拍出來了個13分鍾的片子,主線清晰條理分明……
更何況還是“處女作”,是不是太過分了點?
於是,那些天天問候許鑫“早安啊,垃圾導演”的哥們反倒第一個站了出來。
開始全方位的給他們在留言裡面解讀這部電影。
從四個房間的寓意,到最後那一聲充滿了朝氣的“天通苑”的聲音,再到光影手法之類的,在《不醉》底下開始留言科普。
“老觀眾”和“新觀眾”打了起來。
而事實證明,新觀眾,確實打不過這些曾經跟親自下場的許鑫對線,從短暫留言到人身攻擊,再到發現評論竟然可以發長評後,全方位炮火攻擊,反擊、攻擊、反擊樂此不疲的“老觀眾”。
人家和導演都能互相問候,打你們這些萌新不是手拿把掐的?
然後,第一波罵街的觀眾見技術專業角度噴不過,就開始噴“特權”了。
總結起來就是一句“喲,到底是有錢人,滿優酷唯一能發長評的視頻就在這,怎地,許鑫給你們錢啊?”的諷刺直接拉滿。
《不醉》的評論區又開始烏煙瘴氣。
但實話實說,吵的再凶,罵的再狠,也沒礙著許鑫漲粉。
很快,“導演許鑫”的帳號粉絲從原來的幾百人,開始瘋狂增加。
從披露出來這個帳號開始,不到一天的時間,關注人數破了八萬。而《不醉》的點擊量,在這天整整上漲了七十萬。
同時,優酷網當日的新用戶增長數量,日活IP的數據送到古永強面前時,古永強當即拍板:微電影——《不醉》,這一日,重回首頁。
雖然優酷如今已經步入正軌,用戶穩步增長,在今年年底馬上又要開啟一輪融資。
錢,肯定不缺了。
但他不能不仗義。
吃水還不忘挖井人呢。
你們罵的越凶,我們越力挺。
同時,審查小組加班加點,把那些罵人的都給禁言了!
寧錯殺,不放過!
而許鑫卻忽然接到了張一謀的電話。
電話時間並沒持續多久,兩三分鍾。掛斷了電話後,許鑫抽了根煙,直接睡覺了。
……
楊蜜到戛納的時候,因為時差的緣故,整個人都顯得渾渾噩噩的。
從燕京到戛納,需要先飛巴黎、再轉尼斯,最後坐車去戛納。旅途與時差的辛苦本身就是一件很折磨人的事情,以至於原本還計劃看一下侯孝閑導演的戛納閉展影片《紅氣球的旅行》的,可下了車,女孩就有些意識模糊了。
實在是頂不住熬夜,在戛納夜晚的八點多鍾,回到了酒店的房間,一頭扎到了床上。
一覺,就來到了11號清晨。
還是被孫婷喊醒的。
不過她沒理會那邊為她整理衣服的孫婷,而是直接打開了筆記本電腦。
上飛機之前,她就關注到了男友那邊的情況。
現在想要看看怎麽樣了。
她看,孫婷就在那整理衣服。
在把姐帶來的精心挑選的禮服裙掛在了房間的衣架上,確定從裡到外都沒什麽問題後,她松了一口氣。
又開始給楊蜜挑一下今天穿的衣服。
全都整理好了,才說道:
“姐,咱們去吃早餐吧?”
“嗯……”
楊蜜應了一聲,繼續劃拉著電腦上的新聞。
大概掃了一圈後,眉頭逐漸皺了起來。
不知為何,網絡上的批評很多。
比如這條:
“那個短片我看了,實話實說,一般般。雖然看起來是處女作……可這也沒隔多久,《不能說的秘密》質量可想而知。我是真納悶戛納怎麽讓他入圍的。”
她不屑的撇嘴。
裝什麽大尾巴狼呢?
有能耐你拍去?
就知道BB。
也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
“你們那麽關心幹嘛?人家有錢,拍不拍電影日子過的都比你們舒坦。使勁罵唄,越罵越火。”
呸,幹啥啥不行,拱火第一名是吧?
裝什麽清高了不起?
日子怎麽過關你屁事!
“這些媒體還真是讓人無語,非得給別人祖宗十八代都扒出來是吧?連情史都出來了?楊蜜怎麽就和他染上關系了?合計在你們眼裡只要經常在一起合作的就是男女朋友是吧?”
呀,我的粉絲?
雖然不得不承認你眼也挺瞎的。
但……嗯,給你點讚!
點擊了一下“頂”的功能後,她繼續往下看……
可越看越糟心。
大部分的人都是批評的。
而且這種批評真的有些莫名其妙。
都是看完了《不醉》後開始唱衰《不能說的秘密》。
批評《不醉》她還能理解,畢竟,哪怕作為自己,再看完《不能說的秘密》後,也覺得男友拍的《不醉》還真的挺稚嫩的。
這片子沒什麽演技,其實就是講了一個故事。
所以她理解,也能接受。哪怕這群人是不是電影從業者,或者說他們拍的第一部作品會不會比《不最》好還在存疑。
但她是能接受被人從業務上指責的。
當演員哪有不挨罵的?
《黃金甲》自己被噴賣肉的帖子網上大把大把。
要真在意這些評論,那她乾脆別過了。
她煩的是這種直接人身攻擊的。
電影沒看你就說不好?憑什麽啊?還有,富二代怎麽你了?就成了不學無術的代表了?
就這麽仇富的嗎?
好討厭啊這群人……
想到這,她直接抓起了電話,給許鑫撥了過去。
電話很快接通,然後就是一陣叮叮咚咚的吵鬧聲以及風噪聲響起:
“喂,怎麽啦?我這邊還有事呢,你說。”
“呃……就是問問你心情怎樣。”
“心情?”
帶著安全帽,看著工人吊裝屏幕的許鑫先是一愣,接著就反應過來了女友在說什麽。
於是直接來了句:
“昨晚還挺生氣的,但睡一覺就好了。隨便他們吧,昨天走之前,我去找了一趟張導。其實張導那話說的挺對的,人家罵我,當看不見就得了。活在別人嘴裡,得累死個人……我這邊先工作啊,正吊屏幕呢,先不聊了,你在那邊讓孫婷照顧好你,可以吧?”
“……好,那你忙吧,我掛啦。”
“嗯。”
掛斷了電話,許鑫拿著對講機快速說道:
“慢點,慢點,加點小心!”
春天也是神木的風季,今天開始刮風後,吊車吊裝裝著LED的箱子顯得搖搖晃晃的。
而等調運貨物完畢,看著工人開始拆箱時,他又拿著對講機在那喊:
“泡沫都給我收拾好了!小心點,知道嗎!尤其是線路連接的地方,任何可燃的東西不能留下!”
這話他已經重複了很多遍。
眾人也聽了很多遍,但他依舊不放心,本著最負責的態度在監督。
四千多塊屏幕連接在一起,每一條線路的供電壓力都很大,所以更加得注意防火。
這會兒多看,多盯,總比出了問題引發火災了強。
現在還只是預裝階段,等到開始試驗階段,消防隊那邊已經談好了,會出兩台消防車過來,以及兩個消防小組,為的就是保證萬無一失。
而看著工人小心翼翼的把那些泡沫,塑料袋什麽的都清理乾淨後,許鑫算是松了一口氣。
這才有機會想起來女友剛才的那通電話。
實話實說,昨晚看到《不醉》的評論區那烏煙瘴氣,以及網絡上的各種新聞,第一次感受到媒體以及網民對自己的惡意後,他確實是很難受。
因為覺得都是莫須有的東西,捕風捉影的就扣到自己頭上了。
不神經病麽。
雖然他也上網,也知道,留言什麽的又不花什麽本錢,想怎麽說就怎麽說。
但平時都是看熱鬧,可真等輪到自己的時候,他才發現……在這個節骨眼上,說什麽都一點用都沒有。人家壓根也不聽你的解釋。你也沒必要解釋……解釋了人家也不信。
一種很煩躁的心情正在醞釀的時候,忽然,張一謀來了一個電話。
第一句話“看新聞了沒,關於你的”。
得到了許鑫的回應後,倆人聊了一兩分鍾的時間。
總結下來就是“通過這件事,學會怎麽做一個公眾人物”。
因為這是一個所有公眾人物都要經歷的過程。
在電影上映之前,你可能始終要承擔著這樣的批評。
要學會沉默。
這就是張導的意思。
並且,並沒有什麽長篇大論,在吐露出自己的觀點後,張一謀就問了他一句:
“明白沒?”
得到了一個沉默後的“嗯”後,對方就掛斷了電話。
一共三分鍾的通話時間。
而通話完,許鑫坐在自己屋裡想了想……
發現還真是那麽回事。
放在他面前的就只有兩條路。
第一,就跟當初《不醉》的留言板一樣,罵他電影垃圾,他就罵回去。然後兩邊鬥上個八百回合,反正你說你有道,我說我有理。理論說不過你,我就罵街。而我罵街,你也罵街,那就直接對著罵。
比誰罵的很,比誰打字快,比誰會的髒話多。
但問題是這條路基本走不通。
雖然不至於罵,但這些新聞的留言裡,那些網友的評論總不能自己一條一條看,一條一條的審吧?
好的點讚,壞的下場開噴?
這工作量……別是一個他了,十個也乾不過。
眾口鑠金,積毀銷骨的道理他懂。
第二條呢?
忽略掉一切的言論,用事實去打人臉。
你說我拍電影不行,那你來看我到底行不行。
可問題是《不能說的秘密》還沒上映呢,而且戛納也不是說獲獎了……甚至他自己也基本對戛納不抱什麽希望。
劉墨墨給自己傳回來的一些翻譯的片段裡,那些統一的觀點他也很認同。
演員的演技很差。
但周傑侖是他朋友,劇本也是人家的,再差我也要用。
也不可能把鍋推給別人。
所以,眼下可能只是開胃菜,而等到戛納結束,沒獲獎的話,可能這些惡意會更多……
到時候就算《不能說的秘密》票房大賣……那黃花菜也涼了。
難不成自己等到真票房大賣後,舉著海報錄視頻回懟別人?
那自己得多沒品啊。
君子報仇,不隔夜才對。
所以……
張導說的真一點都沒錯。
要學會沉默。
你說了沒用,而等能證明的時候在去說,又會讓自己多了一個足夠大的破綻讓別人來攻擊……
所以才要沉默唄。
是這意思吧?
壞也好,好也罷,眼下木已成舟,順其自然。
不要在意別人的眼光,學會沉默,學會無視,不要活在別人的嘴裡……
再次領悟到張導的智慧後,許鑫忽然覺得自己懂了些什麽。
用句網絡流行語而言,這件事……不就是所謂的:
“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
不就是這樣麽?
活在流言蜚語裡,世界都是惡意。
腹背受敵,四面楚歌。
既然如此……
不搭理不就完了?
幹嘛給自己找不自在?是錢不夠花了,還是女友不漂亮,亦或者是日子不夠自己嘚瑟了?
而作為一名導演,最強有力的回擊,不就是通過作品麽?
把這幫人打軟,打服,打跪地上叫爸爸。
從敵人,變成中立,最後變成自己的……
那詞兒怎麽說來著?
口……口……口什麽正直的……那個什麽……傲嬌什麽玩意來著。
他也不知道自己又從哪裡搞出來這種莫名其妙的詞匯與話語,可道理已經擺在了明面上了。
既然如此,那還想那麽多幹嘛。
別人和我過不去。
我和自己和解還不行麽?
睡覺,愛怎怎地。
明天還得乾活呢。
於是,只花了一根煙的時間,許鑫自己就釋然了。
第二天醒來,照常工作,照常盯工地。
甚至連戛納還有一天時間就要見分曉都沒去在意。
只是在第二天一早,看到了周傑侖的一條“要不要和我聊聊喔,作為老師,我可以傳授經驗給你”的信息後,禮貌的回了一條:
“滾蛋~”
得到了一個“你好粗魯喔”的玩笑話。
GAY裡GAY氣的。
但卻讓許鑫心情大好。
江湖之路,有良師,有益友,還有那傾城佳人絕色知己紅塵作伴。
仗劍天涯,何必在意其他?
對吧。
於是,5月11號這天,許鑫依舊在緊張而繁忙的工作中結束。
接著……
12號到來。
2007年5月12號燕京時間夜晚11點40,同時也是法國時間5點40。
許鑫接到了楊蜜的消息:
“我們準備走紅毯了。”
“嗯,加油。”
第六十屆戛納電影節頒獎典禮,即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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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戛納請見證
時間倒退六個小時。
就在戛納的工作人員為了晚上的頒獎典禮而如火如荼的忙碌時,戛納電影協會裡的一間會議室中,來自戛納的評委們卻吵成了一團。
說吵也不恰當。
或者說在各抒己見的堅持自己的理念更為恰當。
而為首的兩方,一方,是攝影界凱撒獎的兩屆獲獎得主,著名的旅法比利時國際攝影師,在攝影地位上舉足輕重的攝影導演,今年已經是六十一歲高齡的雷納多·貝爾塔。
另一位的來頭更大一些,著名的法國女演員,同時也是嫁給了意大利王儲菲利布托·埃瑪努埃爾的克洛蒂爾·蔻洛。
之所以說她來頭大,只要是“王妃”的身份。
倆人正在言辭激烈的交鋒:
“尊敬的蔻洛女士,我必須要提醒你,金攝影機的獎項,不是頒給演員,也不是頒給其他人,而是頒給第一次踏入導演生涯的新導演而設定。比起電影演員的演技,我們的關注點更應該在電影本身上面。我們看的是導演的風格!而不是去討論一個兩個三四個演員的演技如何如何。我們關注的是導演本身!”
“親愛的雷納多,我當然知道我們的責任。但一部好的電影,不應該只有導演,導演是仰仗演員的詮釋,作品的詮釋應該是以演員為主!”
“那位什麽金攝影機獎不叫做金演員獎?蔻洛女士,導演,導演才是電影的靈魂!雖然我不否認身為演員的你對於演員重要性的認知,但請結合我們的單元屬性。甚至,憑心而論,你堅持的影片裡,這三位演員的演技同樣沒有打動我。或許那個小女孩確實如同天使一樣……但就演技而言,我把伱剛才形容的話語還給你,她看起來只是用臉在表演!而我想,這方面,費蘭女士應該更有話語權。”
“……”
坐在興致勃勃看熱鬧的傑絲敏旁邊,頭髮已經銀白的費蘭女士無語。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老朋友要把戰火引到自己這邊,但她還是決定……
兩不相幫:
“抱歉,這不是我們競賽單元的作品,我無法發表意見。”
話音落下,一旁的傑絲敏忽然聳聳肩:
“至少是從咱們這出去的對不對……”
結果換來了費蘭女士更加無語的目光。
傑絲敏笑的有些頑皮,得到了肯特瓊斯頗為認同的樂子人微笑。
倆人其實都在拱火……
壞到家了那種。
而坐在會議室裡默默抽煙的賈章柯則看了下眾人桌子上,那最後一張還沒有填寫名字的信封,眼神有些空。
不知道在想什麽。
就這樣,兩人誰也無法說服誰。
始終無法達成一致的觀點。
可時間已經差不多了,他們必須要做決定了。
於是,作為金攝影機單元的評審主席,帕維·羅根說道:
“那麽,舉行投票吧,總不能讓朋友們等我們太久……畢竟,只剩下我們了,不是麽?”
說完,他把空白的信紙拿到了自己面前。
“同意《藍色果凍海》當選金攝影機獎的人,請舉起你們的左手。而同意《SECRET》的人,請舉起右手。”
很快,金攝影機五人組裡,四名導演都做了自己的表態。
與雷納多·貝爾塔同為攝影導演出身的女導演朱莉·波圖賽麗堅定不移的站在了老前輩這一邊。
攝影導演出身的她自然無比欣賞《不能說的秘密》的執導風格。
雖然還談不上極致,但影片裡的美學已經足夠讓她驚豔了。
光與暗的微弱反差,入微的情感烘托,以及那……非常符合她心中質感的台燈與一些被導演很細微埋藏下去,極為耐人尋味的各種鏡頭細節……
讓人感覺到異常舒適。
而德國編劇、導演、金攝影機五人評委的最後一位雅各布·博格則選擇了跟隨克洛蒂爾·蔻洛。
顯然,他更欣賞《藍色果凍海》的故事。
雖然他也承認,比起來《藍色果凍海》,《SECRET》的鏡頭運用顯然更加令人記憶深刻。
但作為編劇的他更傾向於劇本深度與故事人物。
所以,坦白地講,這四個人兩兩一組,喜歡的都很極端。
2V2,平手。
最後的壓力,來到了前蘇聯生人,如今俄羅斯的頂級導演之一,當年以一部《計程車司機布魯斯》第一次入圍,就摘走了戛納最佳導演頭銜的帕維·羅根身上。
他這一票……
至關重要。
那麽……
大胡子導演再次看向了手裡的信封。
該怎麽選呢……
……
“哇!你們看你們看,吉倫哈爾!!!啊!!!好帥!好帥啊!!!……誒,那不是那個和威爾史密斯演黑衣人那個老頭麽?叫什麽來著……啊啊啊!小羅伯特唐尼!!!小羅伯特唐尼!!!!!”
“……”
“……”
“……”
周傑侖無語的看著一臉癲狂的楊蜜……
“蜜蜜,拜托,你在幹嘛~~~”
“追星啊!還能幹嘛!……你不想去要個合影簽名什麽的?”
“……”
周傑侖更無語了:
“拜托,矜持一些好不好?你有男朋友喔,我要告訴阿鑫的!”
“沒事,你去吧,今晚……讓戛納的事情就留在戛納~”
“靠杯……你做咩啊……”
周傑侖嚇的臉都綠了。
這姐姐幹嘛要說這種危險的話啊。
“鵝鵝鵝鵝~”
看著他那一副驚悚的表情,楊蜜笑噴了。
“逗你玩的……不過你不興奮麽?那麽多好萊塢明星呢!”
“興奮,但我更要面子。好歹我也是名人,這麽去找人家要簽名合影什麽的,很掉價誒~”
聽到這話,楊蜜一臉“你瞅瞅,你瞅瞅”的表情:
“你看,死要面子活受罪不是?一會兒晚宴的時候,大家都是同行,在一起合張影不就完了?合完影還能不握手是怎的?合影,握手,微笑……這照片不就留下了?我不管,我要找吉倫哈爾合影去……”
“……不是小羅伯特唐尼嗎?”
“他太老了,不是我的菜。你沒發現麽,許鑫長的特別像吉倫哈爾!”
“……你不要侮辱吉倫哈爾了好不好?”
“行,這話我給你記著,等回去我就告訴他。你等著吧~”
“我……你……”
在彈頭和黃俊朗的偷笑下,周傑侖臉都綠了。
大家不是朋友嗎?
你怎麽可以這樣喔?
而一旁的桂倫鎂則盯著與小羅伯特唐尼、吉倫哈爾一同出演的馬克·魯法洛在看。
楊蜜一扭頭,順著她的目光看了過去後,問道:
“看什麽呢?……馬克魯法洛?不是吧,阿鎂,你喜歡大叔啊?”
“呃……”
聽到這話,桂倫鎂頗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楊蜜一愣……
接著眼裡充斥滿了驚訝。
媽耶,不是吧。
真的是大叔控?
但轉念一想……也就釋然了。
到底還是年輕……
渾然沒注意到她認定的大叔控比自己還大三歲的女孩,堅定不移的給出了定義……
太年輕了啊。
大叔有什麽好的。
找男友……肯定得找我家哥哥那樣年輕力壯的呀。
年輕,體力好,壯如牛!
嘖嘖,年輕的小姑娘。
而就在這時,楊蜜忽然一愣:
“咦?那是……”
聽到她的話,周傑侖順著她看的方向看過去後,說道:
“噢,舒其他們。”
“嗯……古天樂?孫紅鐳?……任達華嗎那是?徐客?什麽情況?不是說這一屆就……咱們自己嗎?王佳衛拍的是法國電影,不算咱們國家的。”
因為昨天剛來,所以她並不清楚戛納是什麽情況。
但在這已經十來天的周傑侖自然知道,於是低聲說道:
“是午夜展映單元入圍,《鐵三角》。”
“……什麽單元?”
“午夜展映。”
周傑侖重複了一下:
“他們作品沒有進入主單元,也沒有進入B級單元,但入圍了放映階段,明白了吧?就是跟咱們一樣的展映環節裡有他們的電影,所以他們也可以來……不然今天場館也坐不滿呀,要是只靠入圍電影的劇組來。所以只要是入圍了放映單元的電影也可以來的喔。”
“唔……原來如此。”
楊蜜點點頭,而同時,那邊的孫紅鐳也注意到了這邊,看到了楊蜜等人後,笑著點點頭,但卻沒過來打招呼的意思。
在女孩的概念裡,孫紅鐳是“前輩”嘛,當年《永不瞑目》那片子火的時候不僅僅捧紅了陸易,他也火的一塌糊塗。所以本能的就問了一句:
“那咱們要不要過去打招呼?……在外面抱團會比較好吧。”
可卻直接被李平東拒絕了:
“不行,不吉利。”
“……啊?”
看著不解的楊蜜,李平東搖了搖頭:
“戛納的老傳統,就算劇組裡的朋友關系再熟,在頒獎環節結束前也不能走的太近。會被分走運氣,也會沾染霉運。所以大家都是默認劇組跟劇組的人在一起,哪怕是朋友,最多也只能打個招呼,等晚宴環節在交流。不然很不吉利的。剛才我和侯導打招呼卻不過去,也是這原因。”
“呃……”
楊蜜愣了愣,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又扭頭看了一眼,見孫紅鐳、古天樂、任達華這些人都看了過來,可同樣沒過來招呼的意思後,她禮貌的微微彎腰,打了個招呼後,換來了幾個人的點頭致意,與客氣禮貌的笑容。
接著就扭過了頭各自忙各自的了。
這時,李平東提醒了一聲:
“要開始了。”
楊蜜尋聲往去,果然,紅毯主持人已經出現……
六十屆戛納國際電影節紅毯儀式……來了。
她的心跳陡然加快了幾分。
而就在這種帶著幾分見到明星的興奮與喜悅中,紅毯開始了。
其實早在紅毯開始之前,雖然大家都沒提,但各自心裡還是有些擔憂,怕一會兒走紅毯別人都是人山人海的歡呼著各大影星的名字,而自己無人問津,那到時候得多尷尬。
可實際上……當劇組從車上下來時,所有人發現……自己想多了。
“周傑侖!”
“周傑侖!”
“周傑侖!”
“啊!!!!周傑侖!!!!”
當雖然談不上山呼海嘯,但依舊可以說是熱情至極的歡呼聲,從紅毯兩邊響起時,周傑侖不可避免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笑容。
不管歌迷還是影迷。
我的粉絲……
超棒的!
呐喊聲一點都不比其他人弱。
弄的那群老外也挺驚訝的……心說這人誰啊,粉絲嗓門這麽大……
而作為主演,他和桂倫鎂帶頭向前走去。
李平東也不忘提醒了一聲:
“記得偶爾互動一下,給些簽名。”
於是,在紅毯走了幾步後,來到了第一群粉絲面前時,周傑侖快步在尖叫聲走了過去。
他動,劇組的人也往那邊靠了靠。
本來沒楊蜜什麽事,結果她忽然就聽見了一聲:
“楊蜜!蜜蜜!這裡這裡!!!”
扭頭一看,幾個女孩正揮舞著本子看著她。
“……?”
楊蜜是真驚訝了,但還是快步走了過去,接過了筆和本子一邊簽名,一邊問道:
“你們從哪來呀?”
“法蘭克福!”
法蘭克福……
噢~法國本地的啊。
雖然不知道在哪,但帶個法字,肯定是本地人啦~
她想著。
那還挺近的,心說。
於是點點頭,給幾個人都簽了名後,聽到了女孩一句:
“蜜蜜你真漂亮!你怎麽這麽白呀”
“嘿嘿,謝謝啦。”
今天全身都塗抹了素顏霜的楊蜜也不瞞著,來了一句:
“抹東西啦~”
幾個女孩一愣……
然後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姐姐你可太直白了……
不過,貼心的楊蜜在把本子遞給了她們後,也沒忘補一句:
“你們也記得做好防曬呀,這邊太陽挺大的。拜拜~”
“拜拜,蜜蜜,加油!!!”
“嗯!”
提著確實顯白的黑色長裙,她跟在眾人的後面一步一步步入到了紅毯的簽名拍照區。
第一次在戛納的簽名版上,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楊蜜”
而寫完了之後,把筆遞還時,她腦子裡沒來由的誕生了一個想法。
下一次……還會不會來了?
要是會的話……又會以一個什麽身份呢?
配角?
還是說……
不自覺的看向了前方的桂倫鎂。
主角?
一邊想著,她一邊跟在了劉墨墨派來的法語翻譯身後,站在了主持台前。
……
紅毯過後,來賓入場落座。
《SECRET》因為入圍了B類單元,所以座位要靠前一些。
兩邊挨著的都是老外,楊蜜也不認識。
而落座後,原本的興奮神色就在她臉上逐漸變成了一種不安。
會……會拿獎嗎?
原本的不奢望,在進入了現場後,忽然變成了一種期待。
讓她沒來由的有些緊張的想上廁所。
也確確實實,現在這個節骨眼,是唯一一個能上衛生間的環節了。
等一會兒頒獎開始,那可就去不成了。
但她今天沒怎麽喝水,所以這種上廁所的衝動並不是生理性的,純粹是心理問題。
而這時,她敏銳的注意到……周傑侖在抖腿。
想了想,她低聲問道:
“緊張麽?”
“不緊張喔,我參加過很多頒獎了誒,有什麽好緊張的。”
穿著西裝的周傑侖一臉“淡然”。
得到了女孩的點頭:
“嗯,果然,許鑫說的沒錯。你真是扒了皮的鴨子……”
“……?”
周傑侖有些納悶的問道:
“什麽意思?”
“到死嘴都是硬的。”
“……”
“噗……”
一旁的桂倫鎂笑噴了。
周傑侖無語看了朋友兩眼,搖了搖頭:
“那你想過沒,要是獲得了導演獎項怎麽辦?”
“我沒想過……”
楊蜜實話實說:
“這是戛納呀,又不是什麽野雞獎。你說獲獎就獲獎?”
“萬一呢。”
“萬一?”
“對,萬一獲獎……你上喔~”
“別,本來這兩天我倆就在傳緋聞呢。我上了不更炸鍋了……”
“……拜托,你不上誰上?我英文超爛誒。”
“我英文也差。”
“……你當我沒和你一起參加過《黃金甲》的記者會喔?”
“……大哥,我學的是英倫腔啊,這是法國人的領地好不好。”
“有什麽關系喔?”
“唔……”
隨著這話,楊蜜想了想……
也是。
有什麽關系?
你們投降快管我帶英腔什麽事?
反正又不會獲獎。
於是點點頭:
“我上就我上,要是能獲獎,別說發表獲獎感言了,我跟他表白都行!”
“……”
周傑侖眼神一陣古怪。
“誒,蜜蜜。”
“幹嘛?”
“你有時候和阿鑫好像喔。”
“……什麽意思?”
“都超勇的~”
“不是,我這叫頭鐵。”
“……頭鐵是什麽意思?”
“我也不知道,反正他老這麽說我。”
“……”
而就在這閑聊聲中,現場的人越來越多了。
很快,群星璀璨,眾星雲集。
伴隨著場館的燈光黯淡,舞台燈光的亮起,因為《特洛伊》而一泡走紅的女演員,同時也是本次戛納的主持人迪安·克魯格一身優雅藍長裙,邁著優雅的步伐,在激昂的音樂聲,與眾人的掌聲中,一步一步走上了舞台。
頒獎典禮,開始了。
……
戛納的頒獎典禮順序和主流的電影節其實都一樣。
只不過其他電影節是以什麽“服化道”的環節開幕,接著是最佳音樂、劇本、編劇之類的來做銜接。
但戛納不同,為了表示電影的純粹性,他們開場就是直接進行B類獎項的頒發。
一個環節一個環節的來。
而第一個獎,就是金攝像獎的頒發。
這個獎項分兩個,一個是金攝影機特別獎,一個是金攝影機最佳影片獎。
前者只是公布,但不上台。
後者則有獲獎感言。
“各位,晚上好。”
迪安·克魯格拿著話筒,對著全場來賓,聲音緩緩響起:
“我希望你們和我一樣高興,能在此慶祝這個激動人心的節日,屬於電影的節日。我們真的很高興,明星的到來,紅毯的紅豔,戛納港的璀璨煙火,大街上和禮堂上的熱情觀眾……但最重要的,還是電影。今年的電影節又為我們準備了豐富而精彩的作品。
十幾天前,我對大家說過,電影就是一個大家庭。這個大家庭裡每天都在進入新的家庭成員。而這些家庭成員有時一會有爭論和分歧,我同樣擔心今晚也是這種情況。但……”
她做出了一個無奈聳肩的動作:
“這就是規則,因為在這些參賽作品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喜愛,我們能看到、讀到、聽到這些爭論,可遊戲規則就是如此,有人歡喜有人愁。所以,此刻向為我們篩選、評選這些優秀作品的評委會的工作致敬。”
“嘩啦啦啦啦……”
掌聲響起。
楊蜜雖然跟著鼓掌,但由於翻譯聲音很小,不能吵到別人,她壓根就沒聽清。
聽的一臉茫然。
這時,她聽到了翻譯的話:
“下面不耽誤時間,揭曉獎項的時間到了。女士們先生們,祝你們度過一個美好的夜晚。”
“嘩啦啦啦啦……”
掌聲中,翻譯的聲音越來越大:
“下面我們將揭曉金攝影機獎……”
金攝影機?
聽到翻譯嘴裡的話,楊蜜看向了李平東。
李平東在激昂的音樂聲中點頭:
“咱們有機會,符合條件。”
“呃……”
女孩愣了愣,點點頭。
接著就看到了今天的頒獎嘉賓,一個大胡子和一個大洋馬。
都不認識……
然後就見這倆人來到了頒獎台,把那個裝著獎項的箱子放到了台子上後,大胡子帕維·羅根從懷裡拿出了信封。
倆人說了一堆,但翻譯不太懂法國詩歌,所以用了一段驢唇不對馬嘴的話,翻譯出來大概意思就是引用了一段法國詩歌,表達了此時此刻的心情。
然後,大胡子拿出了信封開始頒獎。
大概意思楊蜜聽翻譯說就是:
“三十多部片子我們選的很艱難,但評委會還是選出了合適的片子,下面將揭曉金攝影機特別獎。”
話音落,那個女演員說道:
“安東·科爾賓——《Control 》。”
大熒幕直接鎖定了一位導演。
全場掌聲響起。
而導演也跟著鼓掌。
接著,大胡子帕維·羅根的聲音響起:
“我們非常喜愛這部影片,恭喜你。”
他開口,掌聲就再次安靜。
接著,聲音再起:
“同時,我們最鍾愛的影片,它的愛情美好而動人,同時攝影畫面讓我們看到了一種全新的驚喜。並且,與另一部片子在評審階段時,我們選擇的無比艱難……”
說到這,帕維·羅根低頭看了一眼信封,抬頭說道:
“金攝影機最佳影片獎,獲獎者是……”
“……”
“……”
“……”
“XUXIN——《SECRET》!”
“咚咚~·~~”
音樂聲起。
鼓掌聲也同時響了起來。
而攝影機也第一時間鎖定了周傑侖、桂倫鎂、楊蜜的位置上。
然後就看到了一張張懵逼的臉。
無論是周傑侖,桂倫鎂,楊蜜,還是李平東……甚至連翻譯都傻眼了。
沒人看鏡頭。
而是在人群的歡呼與鼓掌聲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楊蜜還指著自己:
“是我們嗎!是我們嗎?????”
翻譯呆呆的點點頭:
“好……好像是我們。”
“沒念錯?”
聽到這話,女孩本能看向了大熒幕。
大熒幕中,自己與周圍人的呆滯表情是那麽的統一。
一群人,四個字。
不可置信。
而舞台上的帕維·羅根看到了這些陌生的亞裔朋友那呆滯的面孔,再次重複道:
“來自天朝的朋友們,恭喜你們獲獎。XUXIN,《SECRET》,恭喜你們。”
“喔!!!”
“嘩啦啦啦啦啦……”
掌聲和歡呼再次響起。
終於,喚醒了楊蜜呆滯的內心。
獲……
獲獎啦?
就……
就這麽……
獲獎了?
????
帶著疑惑,她目光看向了那條通往舞台的長路。
不知為何……
那紅毯好紅,好紅。...<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176.師夷長技以製夷
實話實說,雖然每個人在來到了這裡後,都會對於獲獎抱有一絲期待……畢竟這東西就跟買彩票似的,你明知道裡面有些彎彎繞繞你把握不住,可偏偏還頭鐵想要博一個一夜暴富的機會。
趨之若鶩。
可當這份驚喜真的砸到自己腦袋上時,所有人的腦袋還是陷入了一陣空白。
就……
就獲獎了?
雖然是開場的獎項……
可……
這是戛納啊!
三大之一啊!
金攝影機獎又不是什麽野雞獎項……
這東西每個導演也只有一次獲獎機會好不好!
處女作!
什麽是處女作!?
你見紅了就永遠再也回不去了的最珍貴的處女作!
就……這麽拿了?
也不知道是沒進入狀態,還是因為……戛納這頒獎和他們在國內參加的那種……不太一樣。
總之,每個人都是懵的,有種似是而非的感覺。
不過,李平東還是經驗老到,再次聽到帕維·羅根的話後,就催促了一句:
“快快快,上台了,快!”
“呃……”
周傑侖如夢初醒,第一時間看向了楊蜜。
楊蜜也清醒了……
本能的看向他。
你上?
不,你上。
不是說好了你上嗎?
我什麽都沒準備啊……
咱們一起?
咱們一起!
瞬息之間,完成了全部眼神交流的倆人直接在還未消失的掌聲中站起了身來。
一步一步走向了舞台上面。
而看到倆人往台上走,帕維·羅根和那個女演員還去迎接了一下。
然後就是西方人標準的貼面禮。
楊蜜好懸沒把臉上的粉卡到那女演員臉上……
而帕維·羅根似乎不知道周傑侖不是許鑫……也可能是他沒記清楚提交資料上許鑫的照片,對著周傑侖狠狠的握了下手,來了句英文與俄文混雜的祝賀語:
“congratulations,товарищ。”
恭喜你,達瓦裡希。
恭喜你,同志。
老大哥把從蘇聯開始的敬意祝福到了眼前的天朝新生代電影人身上。
只是可惜……
大哥,你認錯人了啊。
周傑侖有些茫然。
因為他不會俄文,聽不懂後面的話語。
但老帕問題是也不知道啊,恭喜完後,他對著話筒說道:
“我們衷心的希望年輕的導演能夠繼續帶給我們更加精彩的作品,令人驚豔的導演風格,恭喜你們。”
接著,他往後讓開了位置。
把舞台讓給了倆人。
而周傑侖看了楊蜜一眼,微微點頭,先上前一步,用中文說道:
“謝謝戛納的評審團能把這份榮譽頒給我們,很榮幸……呃……也謝謝支持這部電影的人們,謝謝!很遺憾,我的朋友許鑫因為一些事情不能到場,但……阿鑫,你超棒的!謝謝!”
最後對著鏡頭豎起了一根大拇指後,一臉不明所以的老外雖然也聽不懂他說什麽,但天朝話的“你好,謝謝”幾乎是全球通用語言了。
所以,聽到周傑侖的話,眾人還是給予了禮貌的掌聲。
接著,他後退了一步。
而剛才一直在思考自己要說什麽的楊蜜深呼吸了一口氣後,上前了一步。
開口就是老帶英帝國腔。
也代表了她在背後的努力。
除了許鑫……或者說連許鑫也不知道,女友在與他分別的時間裡都在幹嘛。
她在學習表演,在練武術,在捶打演技,同時也在學英文。
雖然她和許鑫在一起的日子裡,看似永遠是那麽活潑俏皮,天真爛漫,可背後的努力卻一刻從未停止。
男友說“你要多讀書,開闊自己的視野”,好,她照做。
張導說“你有靈氣,但需要更多的努力”,行,沒問題。
老爸說“閨女你不能膨脹,要踏踏實實”,嗯,我明白。
每個人的意見她都會聽,汲取好的,忽略壞的,轉化成自己的東西,通過日複一日一點一滴的積累,化作滋養一個演員內心深處百變靈魂的沃土。
不積跬步無以至千裡。
這些點滴的努力,平日時,或許看不出什麽。
可在此刻,需要她發揮出自己的水平,彰顯出男友的尊嚴時。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的積累,終於在這驚鴻一瞥之中,如同曇花在凋零之前的絕美一般,流露出來。
戛納官方事先並沒有準備中文翻譯,所以,之前周傑侖的話,大家聽不懂。
而就在連翻譯也以為眼前這位漂亮的演員會說一些簡單的祝福語時,隨著那口英倫腔開口的,卻是來自於法國著名詩人羅曼·羅蘭的不朽之詩,與那輕微的喘息聲一同開口:
“呼……謝謝,謝謝戛納評審團,很抱歉,我不是許鑫導演,他也不是……”
“……?”
全場人有些愣神,接著就聽楊蜜繼續說道:
“因為導演在忙奧運會的事情,今天無法到場,請允許我代替導演向戛納評委會,以及各位女士們先生們表達最誠摯的歉意。”
解釋完了原因,她微微頷首,接著才繼續說道:
“但導演有委托我,說如果他真的獲獎了,那麽一定要說出他最喜歡的詩人羅曼·羅蘭的《約翰·克利斯朵夫》詩篇中的原話:每個生命的方式是自然界一種力的方式。”
那邊的同聲翻譯明顯愣了一下,接著才用法語快速的翻譯出了這段話。
而在場的法國人,包括主持人在內,所有人都詫異的瞪大了眼睛。
聆聽著同聲翻譯中,傳來的這位女演員的話:
“有些人的生命像沉靜的湖,
有些像白雲飄蕩的一望無際的天空,
有些像豐腴富饒的平原,
有些像斷斷續續的山峰。
我覺得戛納電影節的生命像─條河。”
哇哦。
一些演員低聲感歎。
而有些藝術素養非常濃厚的人則略微搖搖頭。
這翻譯……明顯有幾句話翻譯的不對。
雖然意思是那個意思,但羅曼羅蘭的原詩可不是這樣的。
翻譯瞎了啊……
而念完了這段詩後,女孩說道:
“很榮幸,我們擁有戛納這條匯聚藝術源泉的河流,能得到評委會的認可,是我的榮幸。”
“……”
“……”
“……”
在全場的驚訝聲中,她“代替許鑫”說完了獲獎感言後,禮貌點頭:
“謝謝大家。”
“……”
“……”
“……”
伴隨著她的後退,全場的人在靜默了一息的時間後,湧起了開場至今最熱情的掌聲與歡呼。
“嘩啦啦啦啦……”
“咻咻咻~”
掌聲,是一樓的嘉賓。
口哨與歡呼,是二樓的觀眾。
作為法國人的他們沒有想到,能在這種場合下,讓自己國家的文學藝術綻放出……異常合適的色彩。
羅曼羅蘭啊……
我們國家的詩人!
而現在獲獎的“導演”用屬於法國的方式,向法國、向戛納表達了自己的敬意。
那句我們擁有戛納這條匯聚藝術源泉的河流的話語……
你聽聽!
果然,天朝人才真正能懂我們法國的浪漫!
這……給自己國家人長臉的外國人,不鼓掌,不鼓勵,不致敬,還等什麽呢?
於是,掌聲和歡呼聲很長。
從倆人後退,到共同端起了裝著一台金攝影機獎杯的盒子拍照留影,在到二人下台,掌聲都沒停歇過!
向你致敬。
許鑫導演。
也向你致敬,美麗的……還不知道名字的女士。
就是……你們要是能用法語說就更好了。
不過也沒關系,現在我們還不認識誰是小約翰可汗,也不知道法語保護協會有多坑……
英文就英文吧。
至少,我們法國的詩,優雅至極,不是麽?
向你致敬,女士。
而下了台,在一群人的恭喜聲中重新落座後,周傑侖對臉色有些發白的楊蜜問道:
“阿鑫什麽時候準備的獲獎感言?”
“他準備個屁……我是昨晚看到羅曼羅蘭這首詩,臨時拿來用而已!……呼,緊張死我了!嚇死我了……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一開始,她臉上還滿臉後怕。
可當摸到了那金攝影機的盒子後,她臉上就再也隱藏不住笑意了。
發出了如同花癡一般的笑容。
“呃……”
聽著她的話……
別說周傑侖了,連翻譯、李平東、黃俊朗、桂倫鎂也都愣住了。
看著眼前這個對著獎杯發花癡的女孩……
眼裡是……真正各種意義上的,各種意義的色彩。
而在戛納的記者邀請席上,已經有幾個華裔面孔悄悄的離開了席位。
臉上各自帶著大大的興奮神情!
大新聞!
他媽的大新聞!
《不能說的秘密》……
拿獎了!
……
“《不能說的秘密》斬獲戛納金攝影機獎”的消息,是後半夜發的。
因為時差的緣故。
在凌晨兩點多發出了通稿。
沒有什麽過多的修辭,甚至媒體都刻意隱去了本質上這只是一個最佳處女作獎項的事實。
但又有什麽關系呢?
明天的新聞甚至許多人都想好了。
人們可能不了解金攝影機獎……沒關系,我們給你科普。
是,它只是一個最佳新人新作獎……但它的獲取難度可一點都不比其他的難度低。
因為每個導演也就只有一次。
你拍第二部作品都沒這個資格了。
而能在這麽多新人導演中殺出一條血路來,從過審到入圍……
這條路到底多難,其實不用怎麽渲染,就可以博取到足夠的眼球。
如果在挖點諸如本屆戛納一共有多少作品符合新人導演資格,或者是多少部入圍沒入圍的加一起的作品數量之類的。
這片通稿背後可是一大塊“有待開發”的資源。
但飯得一口一口的吃,才能把這個足夠引爆新聞版塊的消息的剩余價值完全挖完。
可饒是如此……
光是這篇通稿,就已經足夠讓看到這條消息的人……
精神一震了!
……
“叮鈴鈴……”
凌晨3點,許鑫迷迷糊糊的接到了一個電話。
連眼睛都沒睜,摸起來電話,他咕噥了一句:
“喂。”
“哈哈哈哈哈!三金!三金!獲獎了哇!出來喝酒!喝酒!”
“爬!”
許陽的聲音混合著音樂的躁動傳到許鑫耳朵裡後,困成狗的許鑫直接來了一句後,掛斷了電話。
然後勉強睜開了一支眼,把手機調成了靜音,防止這些大半夜不睡覺還不知道在哪摟著大姐姐玩的慫貨繼續騷擾自己。
兩眼一閉,一覺到了天亮。
睡醒之後,他先是看了一下牆上的表,接著就拿著手機往衛生間走。
可剛坐馬桶上,看到了手機裡那幾十條短信後就愣了。
什麽情況?
然後,他就在馬桶上蹲了半個鍾頭。
一直蹲到腿都麻木了的時候,才回過神來。
我特麽……
得獎了?
直勾勾的看著手機屏幕上,那條《青年導演許鑫斬獲戛納金攝影機獎》的新聞……
一直到屏幕變暗,他都沒回過來神。
走出臥室下了樓,就看到了老爸、大哥和大嫂三個人坐在客廳裡,安安靜靜,直勾勾的盯著他……
“……”
“……”
“……”
見許鑫下來,三人互相看了看,許大強笑眯眯的開口:
“今天想吃甚,爸給你做。”
“……”
許鑫無聲無息的搖了搖頭:
“腦子有點亂,甚也不想吃……”
“呃……”
許大強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許淼也不知道說啥,甚至憑心而論,他覺得這一年多的時間裡,弟弟變化好大。
大到他都快不認識了一樣。
最後還是張倩倩提了個比較具有建設意義的意見:
“咱們要不要做個獎杯陳列架……”
許大強的眼睛立刻就亮了起來。
“做做做!做一面牆!”
許鑫嘴角一抽……
老實講,他自己現在都處在一個似夢非夢的狀態裡,搞不明白自己怎麽就忽然得了個……看新聞好像很難獲得,一個人一輩子就一次機會的獎項。
可聽到這話後,還是忍不住一陣頭皮發麻。
“嫂子,就一個獎杯,隨便放個地方就行了……爸,可不敢做一面牆啊!不夠丟人的……“
“丟甚人!?這是榮譽!你懂撒!”
說著,許大強已經左右看了起來。
接著忽然一指家裡頭那放著電視的牆體:
“這牆拆了,該成玻璃哇!玻璃牆!裡面放獎杯!誰來家裡看電視,都能看見三金的獎杯!”
“呢看行……”
許淼也點頭。
許鑫趕緊擺手:
“別別別,那是承重牆!敲不得哇!”
“啊呀,那是個甚承重!咱家是立柱嘛!就這面牆了!……三水,給工程隊打個電話哇,來家一趟,看看怎麽弄……”
“好!”
“……”
許鑫一下就無語了。
腦子裡出現了一個畫面。
一面玻璃大牆,裡面就孤零零的躺著一個獎杯的醜陋模樣。
趕緊擺手:
“爸,別弄!呢不要!”
“不要撒嘛!一個又不丟人,以後總能擺滿嘛!”
“擺滿!?”
看著自家這百寸索尼家庭影院還都顯小的牆體……
我的爹啊。
你是要累死人嗎?
你當電影是啥?跟放屁一樣拖個褲子就能蹦出來一個?
就算能……那這一面牆少說沒二百個獎杯下不來吧?
就按照我每部電影至少拿4個獎來算,我也得拍50部?
呢似你親兒,不似你仇人哇。
當呢是驢嗎?
“哎呀,呢不要!醜死咧……呢去工地咧。”
“不吃飯哇?”
“不吃咧!”
原本獲獎的喜悅被老爸這社死一樣的改牆計劃瞬間戳穿,他無語的搖頭,穿上了鞋走了出去。
出門的一瞬間,看到了昨天因為送幾個工人去礦上,而有些泥濘的車子,陽光照在臉上……
沒來由的,他覺得世界特別美好。
美好至極。
……
對於許鑫的質疑,在《不能說的秘密》捧起了獎杯的周傑侖與楊蜜合照下,基本上煙消雲散了。
連戛納都不去,而是在忙奧運會……
你還能說啥?
或許還有,但至少短時間內是冒不出來了。
而戛納結束後,無論是西影廠,還是周傑侖那邊的發行公司,包括榮信達都飛速忙碌了起來,借助這股熱度開始瘋狂炒作這部電影。
整個五月份的娛樂圈似乎只有一個聲音,那就是期待著7月31號《不能說的秘密》趕緊上映。
甚至,楊蜜和周傑侖回國後,都沒來得及和許鑫聚一下。
周傑侖秒回彎彎,一來是去準備郭彩潔的專輯、二來是加緊電影宣傳,三是自己的專輯也要開始拍MV了。
眼瞅著他一定會很忙。
楊蜜那邊也一下子忙了起來,本來還說回來後,跟男友一起分享一下獲獎的喜悅的,結果下了飛機就被曾佳給扣了下來。
顯然,這才5月份,女孩一年只有一個9月份的工作那可不行。
曾佳要努力趁著這段時間給她找試鏡,找資源才行。
她去不了神木,許鑫也因為工期原因,沒法回燕京。
倆人就只能誰也見不著誰。
跟牛郎織女似的。
而劉墨墨那邊也成功搞定了東南亞那邊的幾個院線方,《不能說的秘密》會在7月31號首映後,未來十天內,登錄韓國、日本、新馬泰等地方。
在加上歐洲那邊的院線……
除了好萊塢對這種題材絲毫不感冒之外,竟然還真弄出來了個“半球”放映。
雖然歐洲那邊的院線排的不多。
但這麽走一圈下來,在加上本身影片投資也小,怎麽算都是一件穩賺不賠的事情。
於是,《不能說的秘密》海外發行也正式委托給了逆風娛樂。
多了一筆進項。
按照道理來講,劉墨墨應該挺開心的……
可這姐姐卻絲毫開心不起來。
因為《來自倫敦的男人》顆粒無收……
而片方也大多數都不看好這種黑白質感的片子,原本打算今年年底上映的,但因為不滿意排片時間段,以及分成方式等等沒談妥,硬生生的挪到了明年……
……
不管怎麽說吧,《不能說的秘密》的宣傳工作,從拿到了戛納的金攝影機獎後,就開始如火如荼的開展了起來。
連電影院的大熒幕上都一遍又一邊的循環著《不能說的秘密》兩段預告片。
周傑侖開始頻繁出現在港澳台三地的綜藝娛樂下,宣傳自己的電影,同時因為六月的臨近,已經確定了6月10號發行新專輯的郭彩潔也開始在彎彎那邊被他頻繁帶領出鏡,為新專輯的鋪墊做準備。
一切按部就班的行進,步入正軌。
而5月25這天,終於,所有LED熒幕在神木安裝完畢。
下午,傍晚。
東勝機場,一排勞斯萊斯車隊再次吸引了許多人的眼球。
而站在前面的許鑫看到了從機場裡面走出來的奧運會團隊的人後,笑著招了招手。
這次人一共來了接近40人,基本上能來的都過來了。
張一謀也來了,帶著鴨舌帽和墨鏡,很低調的走在人群之中。
而提著一台手錄DV走在最前面的韋蘭芳看到了許鑫後,同樣開心的揮了揮手,露出了和周圍人大差不差的表情。
這排勞斯萊斯……
看著可真給力啊。
……
車上,許鑫坐在張一謀旁邊,拿著資料一張一張的遞給張一謀在看。
這是倆人從上次燕京回來後的第一次見面。
許鑫沒說任何戛納的事情,而是直接開始匯報進度:
“張導,你看,這是昨晚開機實測的效果。因為沒有軟件倒入麽,就只能用高升他們自己的軟件,大概的演示照片就是這種……我沒調整任何曝光,就自然光下拍的鏡頭。”
“嗯……”
張一謀看著照片上那有些曝光的圖像,問道:
“怎麽樣?你感覺舒服麽?”
“我和您說……絕對不一樣!”
許鑫滿眼興奮:
“您只要看一眼,就絕對不會在考慮其他了。咱們這邊到那頭的話,差不多天就黑了,看一眼效果您就明白,絕對沒問題!但現在有個缺陷,就是線路問題,昨天試開機了十分鍾,有兩根線就燒了……”
“……?”
張一謀一愣,隨即皺起了眉頭:
“怎麽回事?質量問題?”
“可以這麽說,不過這跟他們沒關系。”
許鑫擺擺手:
“都是第一批線裡面燒的,當初第一批LED屏幕為了趕工期,高升和松下的人已經和我說了,這批線是實驗用線,到時候要更改的,不然有風險。我也同意了,然後我提前讓他們進口了一批線,就在香江那邊。是飛利浦的線,飛利浦那邊的人在發貨前特意過來了一下,我們接洽了一番,他們發過來了三批線到關,等您今天看完,明天我就要去香江,看一下選擇那種視頻線。到時候及時更換就是了……幸虧實驗了一下,他們這個特種線生產還是有周期的,原產地發貨至少得20到25天時間。要真到燕京安裝的時候發現這問題,那可耽誤事了。”
張一謀這才點點頭,松了口氣。
這種大工程其實就是這樣,因為前面沒有足夠的經驗積累,所以各個環節雖然不至於摸石頭過河,但也差不多。
所以神木這個場地就是為了提前試驗各個環節而準備的。
現在看來……
“起了大作用了啊……如果咱們確定LED方案的話。”
許鑫一樂:
“您放心,我打包票,您只要看一眼。一眼之後,您絕對不會改主意了!”
……
“怎麽樣?張導,改主意麽?”
黑暗的觀眾席中,偉大的帝國皇帝陛下,這次親自禦駕親征,看著眼前的混沌惡魔發出了來自靈魂的質問。
而眾人眼前,那副滾動的千裡江山圖,在作為帝國奪取勝利的終極大殺器拿出來後……張武也說不出話了。
包括一眾其他大反派。
所有人看著眼前那副無線滾動的千裡江山圖,都不自覺的在點頭。
果然……
這LED的效果……
真好啊。
雖然還看不見那兩個巨大的滾動卷軸,但因為奧運團隊已經設計完了熒幕上的動畫特效,在已經徹底清空了任何閑雜人等,由神木公安部門親自擔當保衛工作的體育場館中,屬於奧運會的各個環節所需要的動畫、流程走了這一遍下來後,LED的方案已經深深的烙印在了所有使用人的心裡。
直到……
其中一片區域的屏幕忽然開始明暗不定的閃爍,接著出現了失真的效果後,整塊屏幕的電源被切斷,來自高升的幾個工程專員拿著滅火器快步踩踏著屏幕走了過去。
先開了那一片區域的顯示屏後,在體育場亮起的燈光中,對著觀影台上的許鑫擺擺手,而許鑫的對講機裡也響起了他們的聲音:
“許導,各位導演,線路過熱,要等一等才能繼續演示了。”
“收到。”
許鑫應了一聲,看著張武重新皺起的眉頭,有些尷尬。
剛才還顯擺呢,結果現在就出問題了。
趕緊說道:
“我明天就出發去香江,放心吧,到時候整個都換上飛利浦的線,基本就沒問題了。國產的線……到底質量還是差了些。”
沒辦法,外國人拿著專利不放手,隻讓天朝這邊當加工廠。
他也沒轍。
張武也不是不知道這件事,並且,在看完了LED屏幕的效果後,他也表示了理解:
“嗯,這邊問題能出的,都出完,燕京那邊咱們就不怕了。”
……
於是,在有些虎頭蛇尾的熒幕演示結束後,導演組的人就在酒店裡開會,開到了快凌晨1點,最終,敲定了使用LED的方案。
許鑫的堅持得到了所有人的支持。
但他身上的擔子反而更重了。
大雨、高溫、極寒,各種天氣下機器的反應、可能出現的紕漏之類的,這些工作量都壓在了他身上。
他倒也不怕,反倒興致勃勃。
接著,在26號一早,坐上了東勝飛深圳的飛機。
中午11點多抵達了香江後,他直接前往了位於銅鑼灣這邊的飛利浦公司香江分部,與飛利浦的人見面後,先吃了個碰面午餐,接著就來到了他們的模擬實驗室,開始檢驗他需要的耐高溫、老化、極端環境的視頻線。
試驗一共進行了一個小時,三個部分,從高溫高濕的濕度超過百分之80,溫度超過55度環境,到一分鍾之內變成零下-1度的極冷轉換,以十分鍾為軸,反覆六次。
看著始終穩定如一的電視畫面,許鑫正式敲定了他們和神木縣大型LED屏幕的合作。
並且約定了尺寸,對方答應一周之內交貨並空運到東勝機場。
費用他們來負責。
合作洽談的還算愉快,結束時,已經下午4點多了。
走出來後,他就幾個神木那邊的工作人員分別,撥通了周傑侖的電話。
他明天來香江這邊參加一個訪談綜藝,宣傳電影。
本來明天來就行,結果聽到許鑫今天來香江後,就立刻飛過來聚一下。
然後……
夜晚的大排檔裡。
“嗚嗚~愛情來的太快就像龍卷風~”……
看著站在自己面前唱歌的女孩,他衝著一臉欣賞的許鑫眨了眨眼。
我特麽跟你出來吃宵夜啊,阿鑫!
你為什麽又給我撿了個妹妹回來……
在這個名為“鄧詩穎”的女孩歌聲中,周傑侖咽下了一口苦澀的啤酒。
前有郭彩潔。
現在你又說這個女孩唱歌好聽……
阿鑫……
你是什麽……人販子嗎!
加快節奏加快節奏!搞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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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我買勞力士給你
“你在哪?我結束了。”
“剛要登機。”
“……啥?”
聽到周傑侖的話,許鑫一懵:
“剛登機?你不是告訴我你中午到嗎!我火急火燎的結束,就為了和伱匯合!你告訴我你還沒登機?!”
“拜……拜托……”
聽著許鑫帶著剛才和人談判的狀態,吐露出來的一串連珠炮,周傑侖趕緊說道:
“你慢一點,慢點說……哇,你這樣子感覺就像是我的女朋友約我看電影,結果我遲到了要把我殺掉一樣子誒,很恐怖喔!”
“瓜慫!你有能耐今天別來,你來了我活剮了你!”
見他還敢打趣自己,許鑫開始往外放狠話了。
“哎喲,不是啦。彎彎下雨延誤,我有什麽辦法啦?我都想坐船去找你了吽,但坐船更慢誒。你等等啦,找個地方飲茶,等一會兒我吽,一兩個小時就好,這都要登機了,好不好!”
語氣好卑微。
可說完周傑侖怎麽想自己這語氣都不太對勁……
好奇怪喔~
“你……”
許鑫徹底無語了。
他也覺得周傑侖這種“低三下四”的語氣不太對。
好奇怪喔~
可人家都馬上登飛機了,他能說什麽。
只能點點頭:
“那我去哪等你?機場?”
“不要,那邊狗仔好多……誒你去油麻地等我嘍。”
“哪?苞米地?……你《紅高粱》看多了嗎!”
“……大哥!油麻地,廣東道,你不知道喔?”
“我哪知道,我第一次來香江……呃,第二次。上次不也是找你來了嗎!”
“呃……嘿嘿嘿嘿~”
一想到阿鑫上次來找自己,從燕京到香江再到彎彎那個折騰,周傑侖心更虛了。
陪著笑說道:
“你就去廣東道,那邊有很多中古店,很好逛喔~還有很多好吃的東西,晚上我們去飲茶,吃宵夜喔?”
“……意思我從內蒙來找你,你就請我吃個宵夜,還要去買別人不要的二手破爛貨!?”
“我買勞力士給你!”
“我要寄踢阿歐……我稀罕你的勞力士?我買個勞力士店鋪給你!”
“……哎喲,你等我就好啦!中古店很好玩的!等我,就這樣,好不啦?我登機了,先掛了哦,拜拜。”
“……”
一臉無語的掛斷電話,他無可奈何的看了看這附近……
這裡是中環……
剛他說的什麽地方來著?
油……油菜花地?
還是啥來著?
哎呀,好麻煩。
直接伸手攔個車,來了句“廣東道”後,許鑫就低頭給女友發信息:
“他放我鴿子了!”
“啊?”
正在魔都拍雜志的楊蜜有些愣神,想了想,回了句:
“呸,渣男!”
“……?”
看著許鑫打過來的一個大大的問號,女孩捂著嘴開始偷笑,回復道:
“他去不了了?”
“不是,他飛機晚點了,讓我等他倆鍾頭。”
“哇!他怎麽可以這麽過分!姐妹,聽我的,咱們不受這氣!飛吧,你會找到更好的!我認識個朋友,40歲月薪三千,找了個阿拉伯石油王子。”
“……你喝假酒了?”
楊蜜那邊已經發出了鵝叫。
很快吸引了工作人員注意,有人快速走了過來:
“楊蜜老師,可以開始了。”
“哦,來了。”
楊蜜應了一聲,快速回道:
“我拍雜志去了,姐妹,加油,我挺你!”
……
神經病啊你……
許鑫有些無語的抬起了頭。
然後人也愣了……
剛才我不還在香江呢麽?
這特麽……怎麽就跨海了?
看著外面大橋遠方天藍色的海水,他有些懵了。
這香江……
哪跟哪啊?
最後,走過了跨海大橋,到達油麻地這邊的廣東道時,許鑫看著那一排奢侈品店,忽然樂了。
雖然他不是很清楚地理概念……
但此時此刻,在作為導演的他那雙精明的眼眸裡,這些什麽“叼~”、“山奈爾”、“驢”之類的店鋪,都成了一把把的鋼刀。
等著割那個遲到了的渣男的肉,放他的血!
不過他也不可能在這乾等,索性就記住了自己站定的方位,開始在這邊閑逛。
香江這座城市,給他的感覺其實挺小的。
不是說它的面積,而是那種擁擠的程度。
但作為從小看港片長大的人,他對這些記憶裡的畫面還是比較有情懷的。
尤其是那些什麽奶茶店,冰室之類的地方。
他一路溜達一路閑逛,很快就找到了隱藏在廣東道那些一線奢侈品店後面的生活區。
甚至還找到了一個很多人聚集的廣場。
五月底的香江已經熱起來了,在一家冰室裡買了杯凍檸茶後,搞定了“原來九龍冰室就是九龍冰棍小賣部”的道理後,拿著杯凍檸茶,一邊喝,他一邊坐到了這處他也不知道叫什麽廣場的廣場上。
別看天熱,但玩的人不少。
內地還不多見的滑板青年,在陰涼處開著音樂跳街舞,吸引孩子報班的嘻哈青年在躲過了午後日頭毒辣的階段,紛紛走了出來。
高樓後面的夕陽,喧鬧的人群,匆匆行走的路人,紅色的計程車……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與許鑫記憶裡,對香江的認知重疊了。
腦子裡的《重慶森林》與這座不知名的年輕人聚集地,有種不謀而合的碎片化畫面,在他腦子裡飛快閃爍,讓他舒服而愜意的眯起了眼睛。
沉浸在這種沒有故事情節,但在一個導演看來,卻充滿隱喻味道的畫面裡不可自拔。
嗯……
果不其然,王佳衛……
可太懂了啊。
而正琢磨著呢,忽然,他就被一陣很具有穿透力的歌聲給拉回了現實。
腦子裡的畫面被這高亢的高音卷的稀碎稀碎的。
“唔喔~~~~~~~”
順著這高音,以及怎麽聽怎麽熟悉的伴奏,許鑫扭頭不爽的看了過去。
然後就看到了一個女孩正對這個話筒架子在那嚎。
腳下還放著個小擴音器。
擴音器的外套箱子跟個筒一樣擺在最前面。
知道的人是覺得賣唱賺錢,不知道的人以為賣身葬父呢。
被打斷了腦子裡的畫面,滿臉不爽的許鑫素質極差的想道。
然後就聽著女孩開始唱歌了:
“愛~像~一陣風~”
“吹~完~她就走~”
周傑侖的歌?
許鑫本著愛屋及烏的心態,暫時放下了成見。
而不得不承認,此時此刻,從西面透過大廈遮擋的夕陽,就像是這女孩的舞台後面打出來的光。
雖然把她的人照的很暗,但又很魔幻。
在加上車水馬龍的廣場,那港味兒抽幀感覺一下子就又出現在他的腦子裡。
並且更生動了些。
“噢喔~愛情來的太快就像龍卷風……”
許鑫翹著二郎腿,手裡拿著凍檸茶,一邊眯著眼睛看,一邊用耳朵聽。
還別說……
這姑娘的聲音……怎麽說呢。
還挺有辨識度的。
渾厚,有力,明明看起來歲數不大……
可能也就十五六歲的樣子。
但這聲音中的爆發力卻相當強。
尤其是那句“我不要再想你~~”的處理,周傑侖是拉高音,她是高音爆破。
那種高亢嘹亮的感覺雖然和伴奏不搭,卻顯得她的條件真的挺不錯的。
甚至,明裡暗裡的,他總覺得這姑娘有些“耳熟”……一股夢裡飛花一樣的既視感油然而生。
唔……
許鑫來了興趣。
很快,女孩一首《龍卷風》唱完,伴奏就開始播放下一首歌。
但並沒有什麽人給投錢。
可像許鑫這種一邊看一邊聽的人倒不少。
許鑫估摸著這姑娘應該是學生,不像是那種家庭條件不好出來賣藝的那種。
因為從她手上帶的手表,包括脖子上的十字架項鏈,以及腳下踩著的那雙女款阿迪達斯跑步鞋,這身行頭都不像是落魄的人能穿的。
十五六歲?高中生?初中生?
也就這個時間段。
出來唱歌……
你超勇的喔。
至少許鑫自己是做不來這種事的。
他跟姐姐不一樣。
自家姐姐是能在大馬路上吼一嗓子“嗨呀半步崩拳”的存在,妥妥的社牛。
這姑娘瞅著也差不多。
這麽多陌生人就敢開口唱歌……最關鍵的是似乎這也並不是她第一次唱歌,一點都不見緊張的。
唱著這首《千千闕歌》,聽的許鑫愈發享受了。
聲音不錯嘛。
雖然有些為賦新詞強說愁的意思,並沒有多少情感,全是技巧在裡面。
但……
條件真不賴。
聽了幾首歌,發現這姑娘發揮很穩定後,他從錢包裡摸出來了張500的港幣,走到她面前放到了“筒”裡。
“謝謝,THANKS~”
歌唱的間隙,女孩頗為驚訝、開心的衝許鑫禮貌道謝。
許鑫也不回應,走回去坐在長椅上繼續聽歌。
不過並沒聽多久,這姑娘唱幾首,歇幾首,大概過了一小時左右,忽然,幾個穿著校服的女孩走了過來。
許鑫聽不太懂粵語,不知道她們說了什麽,只是知道那幾個女孩認識這個女孩,喊了一聲:
“鄧sei影~”
那麽問題來了,這姑娘叫啥?
鄧西影?鄧塞影?鄧斯影?
他有些摸不透。
不過,這幾個女同學來了之後,這女孩就最後唱了一首歌,接著幾個女孩幫著她開始收拾東西。
看到了筒裡的五百元大鈔後,還很驚訝的舉著出來嘰嘰喳喳的驚歎了一番。
然後那個……姑且叫做鄧西影的姑娘吧,又衝著許鑫鞠了一躬表示感謝,惹的幾個小女孩一個勁的往這邊看。
最後她們一起離開了。
沒了歌聽,許鑫也差不多歇夠了。
手裡的凍檸茶也喝光了。
他索性起身繼續溜達。
溜達了一圈,最終他又返回了廣東道。
走進了第一家奢侈品店吊兒~
港店門面的櫃姐素質是不需要說的,很禮貌的招待了許鑫,問許鑫什麽需求。
許鑫能有啥需求?
楊蜜不讓他穿迪奧的男裝上衣,因為版型問題,總會讓他透點,顯得很尷尬。
所以許鑫就挑了一條褲子,一雙鞋,以及選了個什麽……LADY系列的女士手袋。
不貴,一隻四萬多。
選定了之後,就在櫃姐以為能成單的時候,許鑫卻來了一句:
“你記住我選的款式,一會兒有人來結帳。他會問剛才有沒有人來選衣服,你記住我的特征,好吧?”
“……”
櫃姐有些無語。
但也沒表示出什麽,很禮貌的送別了許鑫。
然後就瞧著這位客人往前走,走進了阿瑪尼的店鋪。
……
“誒,我到廣東道了,你在哪?”
“我要和你玩個遊戲。”
聽著電話那頭的許鑫皮笑肉不笑的聲音,周傑侖看了看天色將暗的天空……
此時此刻,他的心情比這天還黑。
無語的說道:
“大哥,又搞什麽啊?”
“你沒的選擇,親愛的周傑侖先生。你只能順著線索才能找到我。否則……整座城市都會在午夜陷入危險之中,呵,呵,呵,呵……”
“……”
在大妮無語的目光裡,周傑侖無奈的說道:
“拜托,《電鋸驚魂》的故事你也要抄嗎?”
“下面,請你進入到迪奧的店鋪,那裡,有我給你留下的線索。遊戲,開始~”
“……”
“……”
商務車裡,周傑侖一臉無語的接過了大妮遞來的鴨舌帽和墨鏡……
“你還真要陪他玩喔?”
“JAY哥,畢竟咱們遲到了……”
大妮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
周傑侖一指旁邊的店鋪:
“那你去問問什麽線索……”
“許哥要和你玩喔,可不是我。”
“……”
大妮話音落下,許鑫的信息發了過來:
“詢問一個梳著單馬尾,手腕上有一串珠子的店員,剛才那位穿牛仔褲,運動鞋的先生買了什麽。”
“……幼稚鬼嗎你是!”
周傑侖愈發無語,但還是老老實實的下了車。
“JAY哥,加油喔!”
聽到大妮那笑嘻嘻的話語,周傑侖沒好氣的翻個白眼,走進了迪奧的店鋪,四下巡視,找到了一個單馬尾,手上帶著珠子的櫃姐……
“誒,你好,剛才是不是有個神經病,穿著運動鞋,牛仔褲,來買東西……”
“……”
櫃姐也有些無語。
你這偽裝再敷衍點?
“您好,周傑侖先森……”
“……”
周傑侖嘴角一抽,看著櫃姐捂嘴笑的模樣,無奈的歎了口氣:
“麻煩再給我拿隻口罩。”
“好的……您是找一位口音是內地人的先森嗎?”
“對,就是那個神經病!他在你們這幹嘛了?”
“就……挑選了一些衣服和包包,說一會兒……會有人來買單……噗……”
說著說著,這櫃姐自己都樂了。
一開始以為那位先生是來消遣她的。
可這會兒看到了偽裝很不走心的周傑侖後,忽然,她就懂了……
這倆人……在搞什麽?
《貓鼠遊戲》嗎?還是《暗戰》?
好有趣喔~
然後……周傑侖看著連包帶鞋帶褲子的,一共八萬多港幣後。
他無奈的掏出了自己的信用卡:
“麻煩幫我包起來。”
“好的……”
……
“那位先生選了三條領帶,兩件襯衣,以及……他說很適合您的褲子。”
“……這不是沙灘褲嗎!?”
“呃……是的,他說您一定會買的……不然……就……就無法繼續下去……”
“我……香蕉芭樂……麻煩包起來,刷卡,謝謝。”
……
“您好,先生,那位先生一共挑選了三款包,其中包括一個男式手袋,他說男士手袋您背上很好看,請背著去找他。”
“……”
……
“噗……哈哈哈哈哈哈……”
最後,在廣東道上一家冰室裡走出來的許鑫,看到了拎著一個菲拉格慕的男士手袋的口罩墨鏡男時,手裡同樣提著幾個大禮品袋的許鑫笑噴了。
“撲街仔!”
礙於怕被別人認出來,已經被口罩捂的夠嗆的周傑侖咬牙切齒的來了一句。
而許鑫則一邊笑,一邊遞過去了還沒打開的絲襪奶茶,說道:
“大妮,來。”
“在找地方停車!你做咩啊!耍我!?過分了喔!”
“耍你個屁,這叫放我鴿子的代價……”
許鑫搖了搖頭,對走到身邊的大妮說道:
“有禮物給你。”
“什麽啊?許哥。”
然後就看到許鑫從那個大禮品袋裡拿出了一個盒子。
盒子不大,大概巴掌大小,正方形。
而看到上面的英文後,大妮下意識的捂住了嘴:
“哇,這……”
盒子上的字母是“PATEK PHILIPPE”,還有一個類似四葉草一樣的圖標。
百達翡麗!
“送你的。”
“哇……許哥……哇……”
大妮滿臉的驚喜。
然後就聽見許鑫來了一句:
“你哥說給我買勞力士,我沒舍得讓他破費……”
“拜托,買你這些東西我花了幾十萬!”
“你看,小氣了不是。”
看不清他表情的許鑫翻了個白眼:
“大妮這一塊表四十萬,哥們感情哪能用錢來衡量……來,小心肝,這是給你的。”
把盒子遞給了大妮後,許鑫又遞過來了一個購物袋。
剛要吐槽這稱呼的周傑侖接過來一看……
還是百達翡麗……
“你是去把百達翡麗的專櫃給洗劫了嗎?”
“我花真金白銀買的好不好,送你的,別說我不照顧你,你給我花幾十萬,這什麽……超級複雜什麽計時表,一塊一百七十萬,算下來你至少欠我三塊勞力士。”
“……阿鑫~~”
“滾蛋~”
看著他肉麻兮兮的音調,許鑫翻了個白眼,然後把手提袋都交給了大妮:
“行啦,提著這一千來萬的東西,你今晚也別跟著我倆了,當一回人形保險櫃吧。這些都是我給家裡人帶的,我倆去吃飯也不好拿。你拿著回酒店吧。”
“好喔~~”
渾然一副有了百達翡麗誰認識周傑棍是什麽雙傑倫的大妮直接接了過來:
“那……JAY哥你小心點不要被認出來喔,我先回去了。”
“誒誒誒……你這就走了嗎?”
“許哥讓我走的呀。”
“……我是你老板喔!”
“你又沒給我買百達翡麗……”
“……”
看著大妮笑嘻嘻的模樣,許鑫也樂了:
“行了你,表戴上,哥帶你去摟美眉啦~”
說著,直接把盒子裡的一塊天藍色表盤的手表拿了出來,連盒子帶票據什麽的都遞給了大妮後,許鑫一攔他肩膀:
“走~”
“靠杯啦,你把我當什麽人喔……我……”
“走,給你買勞力士去!”
“不是啦!我……”
“誒,你看,情侶款。”
許鑫露出了自己手腕上和他一模一樣的手表。
嚇的周傑侖趕緊要往下摘:
“你變態啦……”
“哈哈哈哈~”
憋了幾個月,可算找到了一把曾經揮霍無度快感的許鑫心情大好,攔著他的肩膀往遠處熱鬧的街道中走去。
然後倆人就開始閑逛。
周傑侖找他主要是聊電影的事情。
包括戛納那一晚的感想……
可這些感想在許鑫聽來就是“巴拉巴拉、阿巴阿巴”。
都過去的事情了,老琢磨它幹啥。
於是,他在那BB個不停,許鑫就在中古店裡找好玩的東西……
逛了幾圈,忽然,許鑫腳步一頓……
“誒,你餓不餓?”
因為人多,正低頭喝奶茶的周傑侖一愣,下意識的回答道:
“還好喔,你餓啦?想吃什麽?”
“就這家吧,帶你見個很好玩的人。”
看著坐滿了人的宵夜大排檔,許鑫直接就往裡面走。
周傑侖立刻就想製止住他……
這人也太多了。
不過……
算了。
無所謂了。
拉好了口罩,他跟著許鑫一起坐在了一張不怎麽乾淨的桌子上。
什麽避風塘蟹、蝦皇炒飯,咖喱魚蛋亂七八糟的,倆人點了幾個菜後,許鑫又要了兩瓶啤酒。
因為背對人群,周傑侖多少放松了一些,沒敢摘帽子,但把口罩擼了下來。
和許鑫碰了一杯,在這略帶點鹹濕的晚風中,愜意的眯起了眼睛:
“誒,剛你說什麽?什麽很好玩的人?”
“先吃。”
許鑫看了一眼後面那些客人,擺擺手:
“吃飽了再說。”
“……神經啊,神神秘秘的。”
很快,菜點了上來。
許鑫確實也餓了,這都跑了一下午了。
而周傑侖還在那碎碎念個不停:
“郭彩潔下個月出專輯喔,歌曲質量完成的還不錯。最近跟著我,得到了好多關注度。專輯名字暫定為:《隱形超人》……”
“嗯,還打算簽誰?”
“不知道誒,在找啦。南拳媽媽明年合約到期喔……但我看大家似乎都有些泄氣,不知道為什麽。不過沒關系啦,有我在,來我身邊,大家都有的錢賺。哦對,我已經定下來了哦,9月份發專輯,11月份開啟世界巡回演唱會。因為《不能說的秘密》嘛,好歹也有了些知名度……而且這次出去,我發現海外我的歌迷好多喔,國內的話,我有給你和蜜蜜留票喔~”
“留著唄……哦對,朗朗。”
“……什麽?”
嘴巴上佔滿了避風塘炒蟹油渣的周傑侖下意識的抬起了頭。
許鑫無語的遞過去了一張紙巾讓他擦嘴,接著說道:
“你不說你喜歡朗朗麽,我們這邊,有個轉場環節,要一段鋼琴獨奏。我給提意見提上去了,選朗朗。不過不知道怎麽接洽的……但應該沒問題。到時候你閑了,咱們一起見見。”
“哇,可以喔,我真的超喜歡他的!”
“沒準他也喜歡你呢。”
“……說不準喔,那我們不是……雙宿雙飛嗎!”
“……你這病要不去治治吧。”
許鑫翻了個白眼。
而就在這時,他忽然發現,有一桌客人要走後,立刻說道:
“你等等我。”
說完,他迅速的站了起來,朝著那一桌客人走了過去。
“鄧SEI影~”
那桌剛剛吃完了飯的女孩一愣……
看著走過來的年輕帥哥眨了眨眼後,忽然認出來了。
今天要不是這位先生的五百塊,她和朋友可能還不能來這吃呢!
於是笑著打了個招呼:
“雷猴,先森……”
許鑫笑著點點頭,用普通話說道:
“我剛才跟我朋友在聊天,說你唱歌很好……要不要到我朋友面前唱首歌?”
“呃……”
女孩愣了愣,下意識的搖搖頭:
“不好意思啊,先森,我要回家了……”
“回家?”
許鑫一挑眉毛:
“這……不太好吧,你下午剛唱了我朋友的歌賺了錢,現在就算不唱歌,過去道個謝應該也沒關系吧……”
“……?”
女孩一愣。
“你……朋友的歌?”
她有些沒搞懂。
就見這個年輕帥哥笑著一指角落:
“喏,就是他嘍。”
女孩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一眼就看到了嘴上還蘸著咖喱的一張……
無比眼熟的臉。
雖然帶著鴨舌帽,做了偽裝。
可那張臉……
“周……周……周……”
“噓……”
看著忽然開始手哆嗦的女孩,許鑫狹促的眨了眨眼:
“怎麽樣?要不要去唱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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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把未來,交給我
問,當一個大明星公然出現在大排檔上吃晚飯,然後你的朋友好死不死的偏要拉來一個歌手給你唱歌,唱的還是你的歌,求伱的心理陰影面積。
答:這女孩子……不錯喔!
當聽到那句“我不,我不要在想你!”的高音時,暫時壓下了心理面積的陰影,周傑侖的眼睛亮了起來。
擁有絕對音感的他可以清晰的分辨出來女孩的音域高度。
尤其是通過她歌聲裡的氣息來看,對方並不是靠嗓子,而是用了很正確的發音方法在唱。
如果按照音域寬廣度來看,她在這首歌開頭的時候是D3,而這個“NI”已經達到了阿鑫這個外行人口中的“HIGH C”,也就是C5這個高度。
憑心而論,就女生而言,C5的高度並不是什麽天賦異稟,只能說是中等偏上。但有趣的事,她的聲音……
周傑侖下意識的注意到了女孩的兩邊顴骨臉頰部分。
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
但仔細看的話,她的腮幫子左邊稍微有些不自然的弧度。
口腔結構,對歌手而言,有時候還蠻重要的。
比如皇后樂隊的主唱佛萊迪·默克瑞,他就因為天生比別人多了四顆牙齒,所以口腔的音域共鳴更加寬廣。
而這個女孩子的聲音裡那種渾厚感,在周傑侖聽起來就有這種感覺。
那是一種介乎於發音與身體構造之間的微妙詫異,讓她的聲音聽起來渾厚,有力,但卻不失清澈。
他堅信自己的耳朵不會聽錯,所以沒來由的心就有些軟了。
他也是遺傳性脊柱炎的患者。
而聽完了這半首《龍卷風》後,他的目光挪到了周圍。
果然,似乎有人已經認出了他,正舉著手機在往這邊拍攝。
為了不引起麻煩……
雖然他還沒吃夠這避風塘炒蟹,甚至還不清楚阿鑫是怎麽認識這女孩的,可……
他卻明白了好友的意思。
略微一思索,直接說道:
“OK、OK。”
先是打斷了女孩的歌聲,接著,他快速說道:
“有興趣聊一聊嗎?”
“嗯!”
女孩的雙眼已經完全亮了起來。
這可是……
周傑侖啊!!!
雖然她也沒想到……甚至感覺到莫名其妙,自己就被……
拉了過來,給偶像唱了一首歌。
可聽到這話時,她的腦子裡瞬間已經意識到了什麽,點頭點的沒有絲毫猶豫。
而聽到這話,周傑侖看向了許鑫:
“吃飽沒?”
“一會兒加頓宵夜就是了……先走吧,找個地方聊聊。”
越看這姑娘越眼熟的許鑫應了一聲。
於是,女孩跟著自己的同學們揮了揮手,交代了一聲後快步跟著結果了帳的許鑫和周傑侖,消失在了廣東道的大排檔上面。
……
出租車在九龍區的一條街道前下了車。
下車後才敢說話的女孩主動介紹道:
“家裡有爸爸媽媽、外公外婆在。”
和站在周傑侖面前都無比害羞的郭彩潔不同,這姑娘……顯得很大方。
三人在離開了大排檔後,曾想過去哪。
而許鑫看了下時間後,想著也挺晚了,並且也知道了這姑娘的年齡。
16歲……
為了防止不必要的麻煩,就主動提出了能不能去她家裡面拜訪一下。
周傑侖還挺詫異的,畢竟……你這進度有點太快了吧?
但仔細一想也就釋然了。
回想著剛才的歌聲,他愈發覺得這姑娘是個很有趣的存在。
傑威爾成立的目的,也是挖掘這些有趣、有潛力的音樂人。而對於一個16歲的小姑娘而言,如果不想被港煤狗仔弄個什麽“醜聞”出來,那麽最好的方式就是有父母監護人陪同之下,在看一看,聊一聊。
於是就答應了下來。
反正……就當和阿鑫一起冒險啦。
並且……
當看到女孩家的環境並不是港區那種鴿子樓時,他對這姑娘的家庭條件大概有了一個預估。
還不錯。
就這樣,許鑫幫她提著那大喇叭,而周傑侖則慢慢了解她的情況。
得知了女孩是在一所基督學校讀書,十三歲時,鋼琴已經過了八級,母親主修聲樂、外婆是鋼琴家、外公是薩克斯演奏者,舅舅是拉小提琴的情況時,興趣顯然更濃了一些。
哦對,女孩的名字叫做“鄧詩穎”。
很有詩意的名字。
而當鄧詩穎打開了門,帶著周傑侖和許鑫走進了家門時,她的父母、外公外婆都懵了。
周傑侖摘掉了帽子,口罩,禮貌的笑著打了個招呼:
“大家好,我是周傑侖。”
……
“郭彩潔遇到對手了。”
坐在沙發上,手裡捧著一杯咖啡,許鑫看著坐在鋼琴前一邊彈一邊唱的女孩,腦子裡誕生了一個想法。
雖然還很稚嫩……
可這姑娘好霸道的嗓音。
從《龍卷風》到《晴天》、到他聽不懂的外文歌曲,再到什麽林駿傑的歌、張雨的《囚鳥》、BEYOND的歌、甚至連張國榮的歌,女孩都信手拈來。
低音區到高音區,駕馭的輕車熟路不說,並且,她可以一直唱,不停的唱,而嗓音卻沒有絲毫變化。
他雖然是音樂小白,在周傑侖的評價裡是“我好慶幸天朝樂壇沒有你”,但這並不代表他不知道一些東西。
之前就和周傑侖聊過為什麽自己去KTV裡唱幾首歌,嗓子就啞了。
而對方卻可以一場演唱會連唱帶跳,聲音都不變。
得到的解釋就是發音位置,方式的區別。
普通人唱歌用嗓子。
專業歌手用氣。
而用氣可以讓聲帶不會快速疲勞……但這也只是最基本的歌手要求。
往後面還有什麽發聲位置的調整,不同位置出現不同的聲音共鳴,什麽怎麽集中聲音,為什麽有的人聽起來歌聲很散,有的人則很集中。或者巴拉巴拉……
聊音樂,他能跟你聊一晚上。
而說一千道一萬,其實就想表達一件事。
那就是……
這姑娘的音樂素養相當不俗,無論是嗓音條件,還是自彈自唱時的那種風格,又或者是音樂技巧之類的。
周傑侖這會兒已經坐到了鄧詩穎旁邊,跟她用鋼琴合奏,然後糾正著一些她發聲的小瑕疵。
看著就跟……老師給學生上課一樣。
而一家人也都集中在他們身後,在聽。
主要是人家聽得懂。
老頭老太太,鄧詩穎的媽媽,人家都門清兒。
有時候周傑侖說的對,他們就一起點頭,有說的和他們有異議的,他們雖然不反駁,但臉上還是會露出存疑的態度來。
然後吧……
許鑫總算找到了一個知己。
鄧詩穎的爸爸。
一個……至少在音樂上面,和自己一樣沉默寡言的中年人。
叫做鄧宇銘。
“叔……叔叔,您是學什麽畢業的?”
“做貿易生意的。”
“您……懂音樂麽?”
“……不懂,許導你呢?”
“巧了,我也不懂。”
“……”
“……”
還別說,一老一少忽然找到了話題。
開始報團取暖。
“周董和您……是怎麽找到我女兒的?”
“噢,下午您女兒在廣東道那邊唱歌,我剛好等他來找我,就在一個小廣場,我在那休息,就聽到她唱歌了。”
許鑫給出了解釋,而鄧宇銘聽到這話後,點點頭:
“詩穎確實喜歡到處去唱歌……從很小她就有音樂夢想了。”
許鑫不清楚這是當父親的在跟帶著女兒拜師學藝那樣,刻意說的,還是其他什麽。
不過無所謂,他應了一聲後繼續說道:
“然後我看姑娘大熱天的在唱歌,挺辛苦的,就給了點錢,鼓勵一下嘛。後來她和她同學碰面了,大家就走了。然後我和傑侖我倆在廣東道那邊逛街,剛好又看到她了。我之前就覺得她唱歌挺不錯的,就邀請她來給傑侖唱了首歌。事實證明,我這個選擇挺正確的,對吧?”
“……謝謝許導。”
聽到鄧宇銘的話,許鑫笑著搖了搖頭:
“哪裡哪裡,剛好聊到這,索性我和叔叔您說說……阿姨要是不介意的話,也過來聊聊?”
聽到這話,鄧詩穎的母親容佳文也走了過來。
她家雖然不算特別大,但在香江這邊也絕對談不上小,百十來平的房子,在很多在香江打拚的人眼裡,已經是夢幻級別的豪宅了。
看著坐在沙發上的兩口子,許鑫直接開門見山:
“是這樣的,我想知道……詩穎有簽約經紀公司麽?”
聽到這話,兩口子對視一眼後,容佳文搖搖頭:
“沒有,不過在今年三月份時,學校舉辦了一次唱歌比賽,詩穎拿到了冠軍。之後有一個叫做張丹的評委一直想簽她……但我們考慮了一下,本來決定今年暑假在說的。畢竟詩穎今年馬上面臨國六的升學考試,我們暫時還不想耽誤她的學業……”
許鑫知道,香江這邊的學校升學制度和內地有些區別。
內地是小學、初中、高中、大學。而這邊則沒有“高中”的說法。
初中同樣是六年製。飽含了高中。
國六,就是中學六年級。
約等於高三。
“那就好說了。”
許鑫點點頭,直接說道:
“我相信您二位應該……很了解傑侖,對吧?”
夫婦倆點點頭。
拋開女兒偶像不提……
周傑侖啊。
誰不了解?
於是,許鑫繼續說道:
“是這樣的,傑侖自己出來做公司的初衷跟我聊過,很簡單。就是……首先他很看不慣現在音樂圈的一些風氣,雖然我不知道這邊的音樂圈是什麽樣子的,但彎彎省那邊,傑侖看到了太多太多懷才不遇的年輕人。他們的音樂,理念,甚至是天賦條件,都很好。可就是因為得不到機會,或者是……不願意因為一些機會而做出……某種妥協,所以只能被人扼殺掉了自己的音樂夢想。我這麽說二位能理解吧?”
聽到許鑫的話後,容佳文直接問道:
“所以他很討厭這種風氣,對不對?”
“對。”
許鑫毫不猶豫的點點頭:
“他曾對我說過,他要給一些音樂人更多的機會,幫助他們追求自己的音樂夢想。甚至,將來有一天,他老了,唱不動了,但沒關系,因為歌迷還是能聽到那些優秀音樂人的歌曲,永遠不會缺好歌來聽。”
這話顯然讓容佳文非常有共鳴,不自覺的點頭認同。
接著,許鑫繼續說道:
“詩穎的條件很好,這點是不可否認的。我和傑侖也很喜歡她,不然我們也不至於忽然冒昧來拜訪。如果可以,我希望詩穎能和傑威爾簽約,成為一名正式的音樂人。但……礙於詩穎的年齡,我覺得學生嘛,還是以學業為重。所以,可能就算簽約了,在至少……這段時間裡,她從事音樂方面的工作都不會太多,而是主要把心思應該放到學習上。這是我覺得比較合適的一點……”
“……”
“……”
夫婦倆驚訝的看向了許鑫。
沉默了一會兒後,容佳文才微微頗為認同一般的說道:
“其實,當時那位張丹之所以我們要決定今年暑假再說,一方面,是因為詩穎想要報考香江演藝學院,專業分要的比較高,我們不想耽誤她的學習。
因為……在張丹給我們描述的計劃之中,他雖然承諾詩穎加入公司後第一年就會出專輯……但在我們看來,這種行為方式並不恰當。我們很認同許導您的看法,學生確實應該出色的完成學業……至少在國中階段,要這麽做才行。
而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他的經紀公司,在香江並不算大。而就如同周……周董認為的那樣,現在的音樂圈,因為我、包括詩穎的外公外婆都是這個圈子裡的人,我們見過了很多很多……亂象。所以,我們更希望找到一家大公司,有著成熟運作模式和資源分配的公司來選擇。
所以本來打算的是在詩穎升學後,在仔細甄別一下這些公司,看看哪裡有合適的機會……畢竟我們也是認識一些音樂人的。就是這兩個原因,所以詩穎現在才會沒有任何經紀合約。但同樣的,她去唱歌,也是我和我先生支持的。因為台風的成熟與否,也是一名專業歌手所必須要具有、硬性需要提升的專業技能……”
你瞅瞅。
什麽叫專業?
這就叫專業。
一段話,許鑫聽出來了父母對孩子的期盼。
同時還有一種期盼卻不盲目的回護。
讓他對這對夫婦的印象提升了許多許多。
於是,笑著點點頭:
“我明白了。那……我也直說了,我希望詩穎能考慮考慮傑威爾。因為第一……傑威爾目前公司才剛剛開展,除了傑侖自己的團隊外,目前公司就只有一個女藝人……恰巧,那個女藝人也是我促成簽約的,叫做郭彩潔。
在今年六月份出專輯,叔叔阿姨不妨到時候關注一下。傑侖在這張專輯裡有三首歌曲,其他的則是通過自己的專業角度,為郭彩潔甄別出來,適合她曲風、風格的音樂。通過這一點,我希望叔叔阿姨能看一下,傑侖對於每一個音樂人的獨特看法與角度。”
“……”
“……”
夫婦二人沒吭聲。
而不知何時,那邊彈琴的鄧詩穎彈琴也有些心不在焉了。
周傑侖想了想,問道:
“要不要聽《不能說的秘密》裡的鋼琴伴奏?”
“……誒?可以嗎?”
“嗯,我彈給你。”
隨著女孩讓出了位置,他坐在了鋼琴旁。
緩緩的琴聲在屋中回蕩。
如詩、如畫。
而鄧詩穎則一隻耳朵聽琴,一隻耳朵已經來到了許鑫嘴邊。
許鑫繼續說道:
“再說資源……資源的話,我想兩位更不需要擔心了。影視圈我就不自誇了,因為傑侖的重點也是希望通過拍電影,讓更多的人認識他,聽到他的音樂,從而向世界范圍內輸出華語音樂的風格。所以,這一次,我的電影《不能說的秘密》才會選擇了在全球上映。而目前而言……勢頭還不錯。
我們來說音樂圈,音樂圈傑侖的資源其實不用我說,具體的專輯賣了多少,音樂曲風的兼容之類的,您二位應該比我專業的多。而我能說的是,據我所知,郭彩潔的每一首歌在錄製時,傑侖都有在現場。
並且,包括文山、阿郎、林邁克這些樂曲老師,我們在拍電影時接觸過。大家的音樂素養在我看來都是很高、很專業的……而如果詩穎能簽約傑威爾,首先您可以放心,公司裡不會有那麽多亂七八糟的事情。第一傑侖不是這種人,他是個很會保護好身邊朋友感受、感覺的人。
第二,我們也不是誰都簽,誰都能進的。傑侖對音樂有著相當高的追求,而且這種追求不是說專輯銷量、賺多少錢……而是對藝術的追求。我相信作為一名同修古典樂的音樂家,您應該能明白,在您和傑侖身上那種見識過了這些永恆閃爍在人理光輝長河之中的音樂家們的藝術造詣後,我所說的那種追求是什麽……”
一番話聽的容佳文一個勁的在點頭。
確實,這兩點不一樣。
“所以,傑侖創立傑威爾的目的很單純,做音樂,做自己想做的音樂。幫助別人做音樂,做他們想做的音樂。當然了,這裡也不是說傑威爾是一個慈善機構,我們也是要賺錢的。但我們賺的錢,是屬於正常商業合作的錢。
第一不會因為一些眼前的利益犧牲一名歌手的職業生涯……如果想這麽做,那麽傑侖完全不用搞電影或者是其他一些東西,他只需要在內地開巡回演唱會就行了,對不對?
第二,之所以要簽約藝人,而不是自己自由發展……甚至,為什麽我會為傑侖帶來郭彩潔的主要原因就是,我在張一謀導演的劇組裡待過,知道在張導背後,還有一個幾十、上百人的團隊在等著他去拚,才能吃飯。
作為朋友,首先我覺得他很仗義,很義氣。就是那種我有一口吃的,絕對要和大家一起吃的那種人。這種人當朋友很好,但如果和朋友一起做生意的話,會很累。我不希望到時候傑威爾出現一群人指著傑侖自己,如同嗷嗷待哺的孩子一樣的情景。那樣他會很累,就會出現剛才我說的那種,犧牲自己的職業生涯也要扛著公司往前走的情景。
我覺得身為朋友,如果眼睜睜看著的話,我會很不夠朋友。所以我很希望找到能幫他分擔壓力的人的出現。而目前,第一個讓我有這種感覺的,就是郭彩潔。而第二個,就是詩穎。”
在緩緩的鋼琴聲中,許鑫繼續和夫婦二人談。
開誠布公的談。
哪怕自己背後,鄧詩穎的外公外婆也走了過來聆聽,哪怕周傑侖的琴聲也斷斷續續,他也無所謂。
這東西沒什麽不能聊的,咱們又不是什麽齷齪小人。
我簽約你女兒的目的,以及我需要她擔當的位置,以及我能得到什麽,我都擺出來。
用誠意來和你談。
“所以,在詩穎的工作踏上正軌後,她一定會很忙。忙不是說不顧她的職業生涯,而是在這個圈子裡打拚必備的拚勁。傑威爾需要詩穎賺錢,但不是說壓榨。而是一種互惠互利的方式。
作為朋友,我希望她能在未來分擔傑侖的壓力,但同樣,作為一個旁觀者,我同樣覺得,任何歌手能在音樂啟蒙階段,搭配上一個對於各種曲風都可以完美消化,在華語樂壇上耀眼矚目的天才音樂唱作人來擔當導師,都是一輩子修來的福氣。
我們,希望和詩穎互補、各取所需,達到共贏。而在這基礎上,該怎麽建立友誼,該怎麽做職業規劃,以及如何達到相同的利益,則是在起步之後需要談的事情。詩穎的條件很優秀,我很相信我的直覺,我覺得未來的她會大紅大紫,替傑侖分擔壓力。
可同樣,身為旁觀者,我也希望未來的華語樂壇在百花齊放時,她成為那最鮮豔的一朵牡丹。更希望傑威爾的藝人是“春來我不先開口,哪個蟲兒敢作聲”的頂流音樂人!這就是我作為朋友,以及……姑且算是引薦人,對於詩穎的一種期盼吧。”
話音落。
“……”
“……”
“……”
連琴聲都靜止了。
在鄧宇銘與容佳文伉儷的眼眸中,眼前剛剛獲得了戛納金攝影機獎,名噪一時的導演眼神裡流露的是絕對的自信與真誠。
用這種自信與真誠的眼神,望著自己二人,問道:
“所以……我想問問兩位,願不願意把未來,以及信任,交給傑威爾。交給……周傑侖。”
……
“嘶~~~呼……”
晚風之中。
許鑫點了一顆煙,看著已經摘下了口罩,就隻帶了個鴨舌帽的周傑侖說道:
“怎麽樣,撿到寶了吧?”
“你真的……超屌的!”
周傑侖點點頭:
“她的潛力,甚至要比阿彩更高。”
給出了自己的認知後,他眼裡滿是感歎:
“你這雙眼睛……超屌的!”
“那就行。”
許鑫又長舒了一口氣:
“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哈哈,放心啦。”
手裡的飲料罐遞了過來,和許鑫碰了一罐後,他說道:
“用你的話說,天才的朋友也應該是天才啊。你看人這麽準,我如果做的很爛,那不是顯得我超遜的嗎!不會的……給我三年時間,新生代女歌手裡,一定有她和阿彩的名字!”
說這話時,他的眼眸裡滿是自信。
看的許鑫一個勁的點頭:
“嗯,還別說……”
“怎麽?”
“眼小是真聚光,稍微有點心緒波動,你那眼睛就跟奧特曼似的。”
“我……”
原本豪情壯志滿載的周傑侖一口氣沒捯飭上來,好懸把自己憋死。
“拜托,這種時候,你不應該鼓勵我嗎!”
“那這種時候你不應該謝謝我嗎!吃個宵夜,我又給你撿回來了一個音樂天才!”
“……所以說……你這是什麽狗運氣啊!隨隨便便碰到一個人,都是潛力這麽高的家夥。超離譜喔!”
“哼哼,這叫慧眼識珠。”
許鑫得意洋洋的喝了口飲料,靠在晚風的長椅中一臉愜意。
而周傑侖看了他一眼後,目光盯著前方的車水馬龍,來了一句:
“誒,你剛才說的話……是真的喔?”
“什麽?”
“就……覺得以後我會很累那些。”
“當然。”
靠在長椅上,他雙手架在長椅靠背上整個舒展開,叼著煙,看著天上霧蒙蒙,卻因為霓虹而顯得五彩斑斕的天空說道:
“你這性子我太清楚了……當然了,我說這話不代表我對其他人有偏見,我只是在說通過我的眼睛看到的東西……”
“嗯,你講。”
“阿郎有才,大才。在他擅長的領域上,他是能和文山BATTLE的人。”
“嗯。”
周傑侖點頭,顯得很是認同。
“可彈頭、畊宏……就這麽說吧,我們交朋友,不能只看這個人怎樣,是庸才還是天才……而是講究的一個友誼,對不對?”
“嗯。”
“但你的性子就這臭德行。注定,不管身邊的朋友什麽樣,如果覺得對方需要幫助,你都會盡可能的幫助他們。你一年賺十個億,你至少會希望你朋友跟在你身邊,一年可以賺一千萬這種……別人對你好,你就會拚命回報……這是優點。但在事業上,是很大的缺點。但作為朋友,我又不希望你改變……所以怎辦?”
噴出的磅礴煙霧中,周傑侖看到了馬路對面的兩個人舉起了相機……
狗仔?
要不要走?……算了。
既然沒來打擾,那就和阿鑫聊完吧。
天知道他們怎麽找到這裡的,就離譜喔!
渾然不在意的他只是壓低了帽簷,手裡拿著易拉罐,看向了別處。
而一無所知的許鑫望著天空繼續說道:
“所以,朋友嘛,一起擔待著往前走。幫你找能給你賺錢的人,你一年自己賺十個億和你一年自己賺三個億別人幫你賺了七個億,是本質上的差別……對吧?”
說著,他不在望天,而是用一種老父親一般語重心長的語氣,看著周傑侖,搭在長椅上的手直接攔住了他的肩膀:
“放心,爸爸會幫你的。”
“靠杯!我還以為你會放什麽好屁!滾啊!”
原本還沉浸在感動中的周傑侖立刻無語了,推開了許鑫的手,起身開始往遠處走。
“哈哈哈哈哈哈……誒誒誒,怎麽生氣了?幹嘛去?”
“大哥,對面有狗仔,回酒店啦!”
“我靠,我幫你撿了個鄧梓琪回來,你不請我吃宵夜!?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鄧梓琪是誰?”
周傑侖一臉疑惑。
“呃……”
許鑫愣了愣,迷糊的搖了搖頭:
“我也不知道……但我覺得這名字比鄧詩穎好聽誒。”
說著,他把煙頭撚到了旁邊的垃圾桶煙缸裡,看了一眼那倆不知從哪冒出來,舉著照相機的人,快步追著周傑侖朝著十字路口走去。
溜了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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