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灑灑三點水 -【瘦馬吟】《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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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velyrose 發表於 2011-1-4 03:05 AM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11-1-4 11:50 AM 編輯

第二百零九章  初夜

    “唉。”“唉。”“唉。”

    ……

  無憂一邊將大箱子中的衣服拿了出來,放進了靠牆邊的大衣櫃裡,一邊卻不停地在那裡歎著氣兒,一副無限哀怨的樣子。

  “別歎了,聽著讓人心裡發悶得緊。”無災不耐地道,原本將姑娘一個人留在那兒,那位四皇子殿下卻又是那麼一個人,大伙兒心裡都不怎麼好受,這丫頭卻還在這裡給人心裡添堵。

  “我能不歎氣嗎?你沒瞧見啊?雖然這位爺的相貌長得比咱們想象中要俊挺多了,可那身板兒,你看見了吧!多高啊,還有那肩膀,多寬啊!恐怕是要抵兩個姑娘那麼寬了,這該多重啊?若是壓在咱們姑娘身上,那還不得把咱們姑娘給壓壞了?唉,要是矮點,瘦點,像元公子那樣就好了。”無憂一臉擔心地說出了自己的憂慮。

  聽到了她這一番話,無災的臉兒變得通紅,這丫頭還真敢說,她還不敢聽呢!

  無災“啐”了無憂一口:“你都瞎說些什麼啊?沒出嫁的姑娘家,說話沒個遮攔的。叫人聽見了,恐怕會笑咱們姑娘沒個規矩,連下人也管教不好。”

  “不用擔心的,若是有人偷聽,我都曉得的。”說話的卻是無愁,就是比她內功高的,也瞞不過她的耳目,這卻是師傅教給她的一種秘法,無愁是絕對相信師父的神通的。

  無愁和無病兩個原來是住隔壁的那間屋子,可兩個人心裡這時都有些放心不下。於是,無病帶著無愁將那邊只略微收拾了一下,就到無憂她們屋子裡了。

  聽到了無愁這話,無憂就越發張狂,沒一點兒顧忌了。

  “你們瞧見了嗎?還有那神情,那聲音,凍人得很。我瞧姑娘剛才都打了個冷顫,原來還有些迷迷糊糊的,這下子,全給凍醒了。這位爺,瞧起來,脾氣就不像太好的樣子。還有,你們有沒有感覺,那位爺一進來,明明也沒說什麼話,可我氣都喘不太過來了,實在是太嚇人了。”

  無憂拍了拍胸脯,姑娘實在是太可憐了,這樣的人,就是長的再俊,讓她跟他相處一天她也不願意。姑娘竟然要跟他相處一輩子,姑娘的命好苦啊。還是咱們揚州的男人好啊,個頭也沒有這麼嚇人,脾氣又溫和。原本還以為元公子的個頭已經算高的了,可與那男人一比,根本算不了什麼,怕是比元公子還陛—了大半個頭吧!

  “嗯,好奇怪,明明他武功沒有無愁厲害的,可是,不曉得為什麼,在這個人面前,無愁卻動都不敢動呢!”無愁也皺著眉頭一臉疑惑地道。心中卻難得的開始擔憂起來了。這可怎麼辦才好?這再好的身手,若是連手也出不了,那也是白搭。

  見連向來最不存什麼心思的無愁這回也成了這個樣子,無病、無災兩個互瞧一眼,心中也是直歎氣,這位爺不是不好,起碼長相什麼的,比她們所想的好了太多。只是,這也太凌厲了些,太冷漠了些,太嚴肅了些,太威嚴了些,從小到大,按說她們見過的人也算得上不少了,可這樣的男子,唉……

  皇子果然就是皇子,一般人根本就不能比。  

  唉……

  幾個人合起來同聲又歎了口氣,除了歎氣,她們只能歎氣。

  這樣的男子,叫人如何能想像若是有一天與他為敵,會是什麼樣的下場?幾個人打了一個冷顫,實在是太可怕了。

  瞧著屋子裡的人一個個消失不見,那名為小祿子的小太監還極為善體人意的帶上了門,暖兒不曉得自個兒應該做什麼好,而那位爺只顧著一個勁兒地看著手上的東西,似乎裡面有什麼寶藏似的,頭也不抬一個。

  暖兒等了等,也不見有什麼吩咐,便也悄悄地,不發出一點兒聲響地,拿出了本書來,也瞧了起來。

  唔,這本書真有意思,前一段時間聽無愁說起,便叫她順便買了一本回來,的確是本好書。暖兒漸漸地也忘了周圍還有這麼一個人,在火盆邊上坐下,慢慢地瞧了起來。若是瞧見火盆的火有些小了,也順便加塊炭什麼的。

  嗯,這裡挺有意思的,那個女妖精竟然看上那個光頭和尚了,要勾引他呢!真奇怪,一個光頭和尚能有多帥呢?暖兒試著在腦海中想著元正琪沒有頭發,光著腦袋的樣子,好好笑,實在是太好笑了,看來,再好看的男人,這一沒了頭發,也就和那漂亮的鳥兒沒有了毛一樣,實在是好看不到哪裡去啊!暖兒越想越好笑,竟是忍不住發出了清脆的笑聲。

  突然,暖兒只覺身前一暗,手中一輕,書就沒見影子了。

  她抬起頭,便瞧見那位本來還在書桌前的皇子爺正將書拿在手裡細細地瞧著。

  暖兒趕緊地站了起來,只是,嘴角的笑意卻留在臉上,實在是太好笑了啦!元正琪沒有頭發?改天要不要畫出來呢?若是有一天能再見到他,讓他瞧瞧,恐怕他會氣歪了鼻子吧!還是會一臉不屑地道:“切,你這畫的是什麼鬼東西?依本大爺的美貌,就是光著腦袋,那也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人。笨蛋,連個畫都畫不好。”

  想到元正琪那神氣活現的樣子,暖兒又是一陣微笑。最近想起他的次數多了起來,卻不再是前些日子裡淡淡的遺憾和失落,或許還有那麼一點傷心。最近想起他時,卻總是叫人十分開心的,想起許多以前在一起時的有趣的事兒,這個給了自己如此多快樂和溫暖的人啊,也希望他能永遠都那麼神采飛揚,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囂張模樣,那才是他——元正琪呢!

  “這書哪裡好笑了?”

  四皇了允璉微微皺著眉頭,看向暖兒。

  他剛才原本是看奏折時間有些長了,一時有些肩酸,抬起頭來,正准備叫小祿子過來按摩幾下肩膀,便瞧見那個女子兩個酒渦深深地隱了下去,那開心的笑顏,似乎正有著全天下最美好的事在她的身上發生了,充滿了幸福、滿足的味道,甜得讓他一向冷硬的心,也禁不住有些柔軟了起來。

  這個女孩,便是王妃為自個兒選進來對付莆蘇姑瑪的擋箭牌吧!

  想到這事兒,四皇子允璉便有些不悅,王妃也太自我主張了一些,若是他自個兒不想要,又有誰能強迫得了他?需要她來多事,原本因為自個兒一年倒有半年的時間不在府裡,以為選個能干的能將府裡治得好也省心,可她也管得太多了些。

  偏回來時,父皇都已經下旨,便也只有作罷了。

  不過,瞧著自己的新任良人,叫什麼的似乎有聽說過,不過記不起了。只是,似乎還不錯,看起來不討厭就是,比府裡幾個順眼多了。

  瞧她越笑越開心,最後,竟然笑出了聲來,允璉便真有些好奇了。什麼書,這麼好笑?他怎麼就從來沒有發覺過有什麼書這麼叫人好笑呢?

  既然想知道,那便搞清楚好了。允璉骨子裡也有些皇家的霸道,絲毫不覺得這人家笑人家的,關他什麼事,為什麼要告訴他呢?

  他站了起來,走到暖兒的身邊,卻見她仍是不知不覺,不由又皺了個眉頭,自個兒什麼性子他也曉得,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忽視他的存在的,就是王妃,成親也有十多年了,每回仍然戰戰兢兢,老是像在瞧他的臉色似的。從來沒有一個人,他在她的身旁這麼近,卻渾然不曉,只顧笑得開心的。

  他毫不猶豫地伸出了手,從那笑得正開心地人兒的手裡將書抽了出來,一目十行地瞧過,並沒有什麼好笑的地方啊?這本書他無聊時也瞧過,不過是些神仙鬼怪的虛妄之事,一個自以為是的猴妖,一個迂腐和尚,一個懶惰好色的豬妖和一個木頭疙瘩大胡子,跟一群子妖怪打來打去,打不贏了就跑來幾個神仙過來救駕,無聊透頂,也不曉得為什麼有這麼多人喜歡看這種書。不過,也沒有聽過有人說這本書好笑的啊?允璉又瞧了一遍,實在是一點兒也看不出來,便直接問道,這樣的事上浪費太多時間實在沒有必要。

  聽到允璉的問話,暖兒雖有些奇怪,這位爺為什麼問這個問題,不過,主子為大,她還是恭敬地回答到。

  “我剛才瞧見過一段。”暖兒指了指書上的一段話,“那女妖精看那和尚俊俏,想與他成親做夫妻。我就覺得有些奇怪,這和尚沒了頭發,怎麼還俊俏得起來呢?這女妖精看上一個俊俏書生我倒不奇怪,可看上一個光頭和尚?實在是不可思議,這樣一想,便笑了。”至於想像元正琪沒有頭發的事兒,暖兒自是沒有提了。這件事,還是讓自己在心裡頭偷樂吧。

  沒有聽這一番解釋還好,聽了允璉卻更是想不通了,他怎麼一點也不覺好笑?不過,瞧著那良人因提起這事兒,眼睛又彎了起來,充滿笑意的眼神,允璉自己也不覺地,面容就有些放松了起來。

  “你叫什麼名字?”

  “田暖兒。”

  “唔,田良人是吧!爺肩膀有些酸了,過來給我按按吧!”

  允璉吩咐了一句,既然有人在,就不叫小祿子了吧!瞧她剛才兩個時辰了除了笑了聲之外也沒吭一聲的樣子,也不是那種吵人的性子,就讓她服侍看看吧。

  允璉回到書桌前,再次坐下,雙目微閉,頭向後輕靠在椅背上。

  這按摩托車似乎是無愁的手藝好些。暖兒心想,不過,既然是皇子爺的吩咐,那就做吧!這按摩的手藝,暖兒也曾經學過,以前也給宮嬤嬤按過,雖然比不上無愁的手藝,不過,比起一般人還是要強上許多了。

  她走到允璉的背後,一下又一下地按了起來。大概是剛才伏案太久了,允璉的肩膀很是有些僵硬,倒叫暖兒費了不少力,直按得氣喘吁吁的,這才感覺手下的肩膀要柔軟一些了。

  “嗯,再左邊一點。”

  “好了,上面一點吧。”

  “行了,下面。”

  允璉大爺倒是極為滿意,這手藝還不錯,比小祿子還強些。而且,鼻間還隱隱有一種清新的香氣傳來,也不知薰的什麼香,極是好聞,讓人的心情都好了起來,就好像在林間,在草地上聞到的那種清新似的。倒不像那些女人,把自個兒仿佛丟進了香堆裡似的,濃得嗆人,叫人受不了。

  “好了,就到這裡吧!爺要寫些東西,給爺磨墨。”

  按了許久,允璉覺得這肩膀好了許多,也不再酸了,剛才折子也瞧得差不多了,便准備開始作業了。這皇兄也真是的,他才剛回來便丟給他這許多東西,不在這京裡半年,皇兄竟然將這半年裡所有的折子都命人抄了,生性他不曉得京城裡現在是什麼情況似的,一回來,就全扔給了他,讓他趕快瞧完。當他是鐵人嗎?

  不過,那些人,果然是開始不安分了。不過是破了一個黑風寨,便沉不住氣了嗎?

  還有一十八個寨子呢!還有得玩。

  不曉得明兒個這一道折子上去,那群蛀蟲又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呢?真是值得期待啊。

  這群混帳東西,爺就陪你們好好玩玩!敢這麼亂弄我雲倉氏的江山,不付出點代價怎麼行?

  允璉的面色雖仍是不變,但眼裡的深處那絲跳動著的火焰,只有極為了解他的人才能看得出來,那是極為渴望血腥的興奮之色。

  看來,有人要倒霉了,恐怕,還絕不只一個吧!

  而暖兒結束了按摩的任務,又接下了新一輪的任務——磨墨。

  這磨墨無病、無災都比我磨得好啦!暖兒的心中在無言地說,不過,她還是維持了一向默不作聲的好傳統,皇子爺要磨就磨唄,他不嫌棄她的手藝,她自個兒又有啥自卑的?

  暖兒一下一下地認真地研磨著,只是,這動作實在太單調了些,原本昨兒個就沒有睡好,她的眼皮子卻漸漸有些沉重起來,好困啊!

  夜,越來越黑了!

  天,又漸漸地亮了!



第二百一十章 第一日

  天微微亮了,從窗子裡透進來絲絲光線,讓屋子裡也添上了一絲晨意。

  屋子裡的紅燭,此時也快燃盡了。

  原本熊熊燒著的火盆,此時也只有最後幾許余熱了。

  允璉滿意地落下了最後一筆,松了口氣,總算是完成了。

  他擱了毛筆,站起了身子,覺得有些氣悶。

  便來到窗子邊,撩起窗簾子,將窗戶開了。

  一陣清新的空氣撲面而來,外頭竟然還有些麻雀在地上蹦蹦跳跳的,看著極有朝氣。

  冷風一吹,吸了口早晨清新的空氣,頓時神清氣爽了起來,只是瞧這天色,大約也到了寅時初了。這一番忙下來,竟又是一宿。

  不過,這田良人還真不錯,允璉心裡有些滿意,以往也有將公事帶到別的院子裡去做的,明明吩咐那些個恭人先睡了,偏老是在旁邊這裡那裡的搞出些動靜,一會兒問爺要不要喝點茶,一會兒問爺要不要吃點親手做的點心,一會兒又問冷不冷,是不是要添件衣服。

  真是,他又不是三兩歲的小孩,煩死人了,做事都不安生,後來,他索性讓小祿子把門,一個也不許放進來,這才省了心。

  田良人卻一點兒不吵,墨磨得不錯,茶也泡得好,按摩托車也按得不錯,倒是比往日的效率更高一些。難怪皇兄老是說這紅袖添香夜讀書的感覺不錯,看來若是挑對了人,這不吵不鬧還會服侍人的,卻是比那小太監服侍得要舒服得多。

  “田良人。”

  允璉開口喚道,瞧這時辰,也該梳流一番上朝了。

  只是這一聲呼喚下去,半天卻不見有人應聲。

  允璉不悅地回轉了身,剛暗誇了她兩句便又這樣,難道又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不過是讓她侍候了一夜筆墨,便自以為與眾不同,想恃寵生嬌啦?正待喝斥她一番,他允璉的女人可不能這麼沒有規矩。

  可馬上就要蓄勢而發的怒火,卻在看到正站在書桌旁的那個頭正一點一點的,如同小雞琢米般;而身子也在搖來晃去,看起來岌岌可危,似乎馬上就要摔倒似的,卻總是在最後一刻,又保持了平衡的小人兒,又消失得無影無蹤,反而心底升出幾許擔憂來。這若是摔倒了,怕是會痛得厲害吧,瞧她那肌膚,雪做出來的似的,哪裡經得起?允璉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瞧見女子的皮膚好成這樣的?難怪說膚如凝脂,的確是有其事,卻不是那幫無聊的讀書人虛撰出來的詞兒?

  允璉的手都已經伸了出去,原本准備扶她一把了,但瞧了一會兒,發覺她每次都是這樣,卻偏偏不會真的倒下去,卻有點像那西泮的玩間兒,叫什麼不倒翁的。

  還記得小時候父皇曾經給他們兄弟每人賞賜了一個不倒翁,他是極為喜歡的,一天到晚都拿在手邊把玩,甚至到上書房念書時也不離左右。結果給母後曉得了,就不可玩物喪志,硬是給收了起來。當時還難過了許久,甚至十天半月也不肯跟母後說一句話。還是後來皇兄為了安慰他,又從外頭又對了一個,他卻硬是不肯要了,那,並不是他原來的那一個。所以皇兄老說他這人別扭、挑剔,有些事兒就這樣馬馬虎虎,將就將就也就過去了,干嘛非得這麼較真?允璉卻不覺得,這明明是不一樣的,如何能當成一樣的呢?

  想起那時的事兒,一股沖動突然從允璉的心中升起,他左右瞧了瞧屋子裡也沒有別人,小祿子似乎也不在,他便走到了暖兒的身前站住了。

  這時,暖兒好不容易,又恢復了站得穩穩的姿態。允璉卻慢慢地伸出了一根手指,交她的身子往左邊戳了戳,果然瞧見暖兒又開始搖擺了起來,左一下,右一下,這樣反復幾次,終於又站穩了。

  真好玩,允璉意猶未盡,待暖兒站穩後,又如此弄了好幾次,果然次次如此,真的是很神奇。

  允璉玩得不亦樂乎,正准備再繼續再來一次時,卻見暖兒本來緊閉的眼睛微微的張開,似乎有些醒轉的趨勢了。

  他趕緊收回了犯罪的手指,將它背在了身後,幫作若無其事地又回到了書桌後,拿起一本折子翻看了起來。

  “田良人。”

  他仿佛先前沒發生過任何事地又喚了一聲。

  果然,這回終於有反應了,雖然,這反應來得似乎有些遲些。

  “是,爺。”暖兒原來正睡得有些迷迷糊糊的,可從窗外吹進來的冷風,讓她漸漸有了些涼意,然後,又感覺似乎有什麼東西一個勁兒地在戳自己似的,有些痛啊,別弄了。她極不情願地費力地試著睜開沉重的眼皮,便聽到一聲呼喚。

  田良人?誰啊?這裡沒個人啊?暖兒先還沒回過神來,對自己的新身份有些適應不良,過了一會兒才意識到。田良人?那個,說的好像是自己呢!

  她打了個激冷,實在是有些冷呢!這下徹底地清醒過來了,趕緊應道。

  暖兒還沒有搞清楚允璉有什麼事兒要吩咐,這手頭卻已經下意識地動作了起來,一圈又一圈地磨起墨來了。

  允璉看到她這個樣兒,心裡有些好笑,自己這還沒吩咐呢,她這在瞎磨個什麼勁啊?只是瞧暖兒看向自己的眼神一臉無辜,似乎連她自個兒也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手上在做什麼動作似的。允璉的心裡卻突然波動了一下。

  這一晚,她累壞了吧!連妝容都沒卸,還穿著吉服,雖然過了一夜,但不曉得過是不是偷懶打了盹兒的原因,仍然顯得這麼嬌嫩,光彩照人,面上似乎時時都含著絲微笑,瞧向人的眼神也是如此柔和,並不因一夜的疲憊而有絲毫焦躁,叫人的心裡也跟著平靜喜悅了起來。

  不過,心裡雖是轉過了許多念頭,允畫賓面上仍是淡淡的,自小他便是這個樣子,不像皇兄及幾個皇弟那般喜言笑。皇兄更是取笑他說,不曉得這輩子有沒有機會看見他大笑一場。真是,難道像他那樣,身為皇太子,卻一點兒皇太子的威嚴也沒有嗎。允璉可不覺得自個兒這種性子有什麼不好的,起碼,端起這麼一張臉,那些討厭的人可沒有一個收湊上來的,一個眼神,就讓那些人動也不敢動了,這樣的感覺挺好的。

  正待吩咐暖兒叫人進來侍候梳洗,小祿子的聲音就響起來了。

  “爺,該梳洗梳洗准備早朝了。”

  “進來吧!”就說這小子也該來了。

  門被推開了,小祿子當先走了進來,後面跟著幾個丫頭僕婦,還有無病幾個。

  “給爺請安,給田主子請安。”

  呼啦啦蹲下了一群人,把暖兒嚇了一大跳。雖然曉得這些規矩,可到底第一次真個兒瞧到,還是近距離的。這麼一大票人,一下子矮了半截,只看到一片黑鴉鴉的頭發,還是叫暖兒蠻有點壓力的,看來這一般人要適應起這些規矩還是需要點時間的,知道是一回事,可真面對又是一回事了,只以慢慢適應了。

  暖兒只能一個勁兒地在心裡告訴自個兒,這裡是皇子府,是皇子府,這規矩自然是大了,唉,比起來,像老太太那邊府裡,雖然也是揚州城是一等一的大戶人家了,可和這皇子府裡還真是比都不能比啦!只不知真正的皇宮裡面又是如何?暖兒發覺自個兒雖然有些好奇,卻不怎麼想去,想想啊,在這府裡還好,頂多天天給爺和王妃行這個禮兒,若是去了皇宮,那還不見著一個人就得行禮啊,真是太痛苦了。

  行過禮之後,小祿子就開始指揮起一眾人等放臉盆的放臉盆,放毛巾的放毛巾,一應事物,均放好了,又試過了水溫,這才殷勤地過來請允璉:“爺,可以盥洗了。”

  一面又准備親自去擰了毛巾,給允璉擦臉。

  允璉瞧見暖兒呆呆地站在一旁,眼皮子似乎又開始打架了,這,雖然在別的屋子裡,他一向不愛那些女人服侍,都是小祿子動手,可好歹那些女人一個個的視線全都粘貼在他的身上啊。可這新來的田良人怎麼連個殷勤也不會獻,這樣子怎麼成,這麼多下人面前,太沒面子了吧。允璉的大男人的自尊心似乎有些傷到了。

  小祿子半天瞧允璉沒有動靜,順著他的目光瞧去,便看到新任的田良眼睛都快閉上了。心裡有些稀罕,爺一向對這些後院的女人最不耐煩的,如果不是因為子嗣的問題,三不五時得輪流去幾個院子裡歇歇,一向都是寧願呆在自個兒院子裡的。就是王妃,若是沒有爺的允許,也不能進爺的院子。院子裡更是一個丫頭也不用。這會兒,怎麼似乎對這田良人有點不同?

  不過,身為一個體貼上意的好奴才,這點兒事自然要為主子辦妥。

  “田良人,請過來服侍爺盥洗吧!”

  聽到這話,允璉贊許地瞧了小祿子一眼,總算沒白跟爺這許多年。雖然在別的人的眼裡,這一眼不過是允璉隨意地瞟了小祿子一下而已,但,他小祿子是誰啊?可是足足跟了爺十八年,十八年啊。從六歲就開始,哪能這點兒上意都體察不出來呢?

  小祿子非常識相地把自已兒原來站的位置給讓了出來。

  暖兒原本以為接下來沒有自個兒什麼事了,明明聽那王府裡派來教規矩的嬤嬤說過,爺一向有貼身服侍的人,不需要她自個兒動手的,免得犯了爺的忌諱。那被送去別莊裡的梅宮人,便是明明曉得這個規矩,偏偏仗著爺多去了屋子裡兩回,便以為得了臉,硬是湊上去,惹得爺惱了,給送走的。這會兒,怎麼又叫自個兒服侍啦?

  暖兒雖有些不解,但想想自個兒的任務,不就是要當個倍受爺喜歡甚至於不惜為了她威脅王妃並再造了身份光明正大接進府裡來的紅顏禍水嗎?這麼一想,暖兒不由有些慚愧,自個兒實在是太失職了。果然是皇子,連這些也想得如此周到。

  如此一想,暖兒便也不奇怪了。

  順從地走上前去,服侍允璉淨了面,又漱了口,更了衣,用了早膳,並且極度敬業地一路恭送到了院門口,並為允璉拍了拍衣裳上本來都沒有的皺褶,滿面笑容地嬌聲道:“請爺慢走,下了朝早點回來。”一副離情依依,情深似海,難捨難分的樣子。

  小祿子簡直是目瞪口呆,他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女人,臉上的神情變得這麼快的。先前不是還一副懶懶的樣子嗎?也不見對爺有多上心的,怎麼一下子就熱情備至了呢?若是沒有瞧見田良人剛才那一副瞌睡連天的樣子,他也不會覺得奇怪,可這前後一對照,詭異啊詭異,這個田良人,怎麼叫人心裡這麼不安呢?

  允璉也被暖兒這麼迅速轉換的態度弄得有些暈,連今兒個早膳吃了點什麼也搞不清楚了,只記得她笑顏如花,酒渦如蜜。明明應該是討厭這樣的殷勤的,可是,允璉卻發現這樣的動作,若是其他任何一個女人敢在他的面前這樣做,他毫不猶豫地就將人攆出去了,可暖兒這麼做起來,卻是這麼地自然,眼裡沒有絲毫地討好,惶恐,算計,就這樣自然地笑著,自然地為他理著自已的衣裳,就好像相處多年卻仍是情濃似海的老夫老妻似的,而這種感覺,一點兒也叫人討厭不起來,反而心裡妥貼的很,剛才被忽視的郁悶一下子就一掃而光了。

    見暖兒切切叮囑自個兒早點回來,明明不應該回聲的,那才符合他一貫而來的原則,嘴裡卻鬼使神差地應了一句:“好。”

    好?一眾下人全僵成了木頭,這是那個一向冷面冷情冷心冷……的四皇子殿下嗎?

    而允璉此時卻已經上了馬車,一路遠去了。

    暖兒非常敬業地揮著手,一直到看不到馬車了,這才打了個呵欠帶著無病幾個回了自個兒的屋子。

    “困死了,無病,我再睡一會兒。”

    說完,也懶得卸妝,就這麼戴著滿頭的東西往床上一趴就睡過去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lovelyrose 發表於 2011-1-4 03:07 AM

第二百一十一章  皇子府裡的女人們

    瞧著姑娘不到一盞茶的工夫就睡了過去,無病幾個便悄悄地合上了門,退了出去。

  “唉,可憐的姑娘,竟然一夜沒睡。”無憂率先感歎,還待繼續言語卻被無病狠狠地瞪了一眼,趕緊住了嘴。知道了啦,在這皇子府裡可不比以前,不能亂說話的。無憂討好地搖了搖無病的胳膊。

  瞧見她那可憐見的樣兒,無病心底軟了,面上卻仍不松,自己幾個跟進來是為了好好服侍姑娘,不讓姑娘受委屈,可不是給姑娘找麻煩的。

  待幾個回了屋子,無憂自學地往對面牆壁一站,頭上頂了本書,雙手舉了起來。

  “我錯了,我不該多嘴。”

  “我錯了,我不該多嘴。”

  ……

  這是小時候無病管教她們幾個時定下的規矩,已經有些年沒有人再犯過了。今兒個卻是多嘴了。這若是回到屋子裡,有無愁在,說說倒也沒事兒,在外頭,的確不該大聲嚷嚷,自個兒嗓門也大。這議論主子的是非,到了哪裡,都是要被打板子的。雖然是心疼姑娘,怕是到了最後,卻給姑娘添了禍也不自知。

  無災、無愁兩個瞧著這情形也沒有一個給她求情的,都習慣了,姑娘性子寬厚,也得有無病姐姐這個鐵面人在才好。就是無憂自個兒,也是沒有絲毫怨言的。

  就這麼一直過了小半個時辰,無病瞧無憂的腿都有些發顫了,手也越來越無力了,這才道。

  “好了,過來坐下吧!若再有下次,可不是就這麼算了的。”

  警告完了無憂,無病這才雙讓幾個人圍著自己坐成了一團。

  “這爺跟姑娘之間的事兒,就不用咱們操心了,再說,就是再操心也派不上用場啊。姑娘自有姑娘的主意,咱們需要做的就是將這院子裡的下人管理得服服貼貼,不給姑娘添堵;還有,這院子裡布置得雖好,但到底不及咱們原來的院子裡住的舒服,姑娘喜歡蕩秋千,這院子裡得添一個,花花草草的姑娘也不愛,倒是喜歡種些青菜什麼的,咱們在院子裡的空地上,像以前那樣開辟出一個菜園子來。”

  “還有屋子裡也得全鋪上地毯才是,特別是寢室裡,我剛才瞧了一下,這床也太小了些,姑娘滾啊滾啊的,別掉下來了才好,若是換個新的就好了。”無憂也插嘴道。

    無災卻搖了搖頭,阻止道。

    “我看咱們動作還是先別太大的好,畢竟姑娘才來,這院子好歹也是王妃吩咐人布置下來的。若各位大肆改動,反倒不好,還是先略過些時日再慢慢地一點一點地變才好。”

  聽了無災的話,無病倒是一驚,自個兒卻是太心急了,只想著姑娘舒服,卻是疏忽了這些,還好無災提醒。

    “無災妹妹說的極有道理,那這些就先緩緩吧!等日子長遠了一點一點兒的變就是了。

  現在,主要還是要調教好這院子裡的下人,估計有別的眼線也未可知,咱們卻需要注意一下,心裡有數就行了。卻也不需要打草驚蛇,趕跑了一個,自會再來一個,就是咱們全換了,難保也不會再被人收買。反正姑娘有咱們幾個貼身服侍,無愁你耳力好,多留意點她們私下裡的動靜,到時候不出什麼事兒還好,出了什麼事兒,咱們也可能掌握先機。”

  ……

  暖兒還在屋子裡睡著大頭覺,無病幾個卻比她更快一步地投入到了這個新環境中,從小動蕩不安的生活,早就讓她們學會了,若想在一個環境裡過得好,那就得適應這個環境,並掌握主動。

  “姑娘,起來梳洗吧!該去給王妃請安了。”

  無病輕聲地喚著暖兒。

  “好。”暖兒應了一聲,無愁便上前將她扶了起來,睜開眼睛時,暖兒卻還有些睡意,這熬夜了,不睡還好,睡了一會兒起來,竟比不睡還難受。

    暖兒拿手去揉額頭,無愁卻按上了她的太陽穴:“我來吧!姑娘。”

    暖兒便不動了,安心地享受著無愁熟練的指功,真舒服,這才叫高手嘛。唉,昨兒個給那位爺按了那麼久,今兒個覺得手也酸,身上也是極不舒服。

    “無病,今兒個用涼水洗了吧。我需要清醒一下。”

    “知道了,姑娘。”無病默默地下去吩咐小丫頭們打水了,剛她已經去院子裡將下人都粗略認識了一遍,兩個婆子,八個小丫頭,看著都還安分。希望這四皇子府真如大姑娘聽說的一樣,姑娘原本也不是個喜歡爭斗的性子,就讓她們安安穩穩地守著姑娘,過點安樂的日子吧!那些個情啊愛啊的,傷心傷身的緊,想到那一次元公子離去後,姑娘沉默了好一陣的樣子,無病就挺難受的,如果不是她們幾個在那裡瞎起哄,姑娘也未必會那麼快就對元公子上了心,結果到最後卻是白歡喜一場。這些男人,就沒有一個可以相信的。

    梳洗過了,無災給平常換了身淺粉的衣裳,看著喜慶,無憂則梳了個規規矩矩的發式,今兒個去王妃那裡敬茶,太出奇了平白無故惹人閒話,不過,在頭飾上無憂卻下足了功夫,用的都是那種看著雖不起眼,卻是實打實的好東西,就是一顆小小的珠子,也是大有來歷。若是給那市井村婦看了,當然是瞧不出名堂的,可這是哪裡?四皇子府?這些東西別人不識貨,這些女人會不識貨嗎?

    暖兒帶著無災由小丫頭領著到了王妃那兒時,已經有幾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在那兒了,花團綿簇的,煞是熱鬧。

    大約便是四皇子府裡的四個恭人吧!只是,卻沒有什麼人開口說話,屋子裡面一片靜悄悄的。四皇子妃田夢嵐則側躺在榻上,由兩個丫頭捶著腿,她的雙眼微閉著,聽到動靜,這才緩緩地張了開來。

    暖兒的來到,打破了屋子的平靜,那幾個恭人均將帶些著好奇、探索或其它種種的復雜的目光投向了暖兒。今兒個早上那會子的事,早已經傳遍了整個皇子府了,允璉還從來沒有如此讓一個女人這麼殷勤的服侍過,從來都是淡淡的。這個新進的良人,到底有什麼手段能得到爺如此另眼相待?

    “給王妃請安。”

    暖兒卻不理那麼多,只是規規矩矩地做著自己該做的事,請完安後又在丫頭們放下的軟墊上跪下,取過丫頭們托盤上的茶盞,兩手高舉。

    “請王妃喝茶。”

    四皇子妃田夢嵐自然也是聽到了傳聞,不過,早些天她就將暖兒的身份及自個兒如此做的用意都與允璉說了。允璉當時也只是點了點頭,並沒有說什麼,顯然是默認了此事。倒是讓田夢嵐放了心,看來爺對那莆蘇姑瑪的確沒有什麼意思。因此,雖然聽了之後心中有些酸澀,這樣的殊榮,連自個兒也不曾有過,爺一向極不喜歡別人靠他太近,除了服侍了他十八年的小祿子。但到底不以為意,不過是一場戲罷了。

    田夢嵐由丫頭扶著坐了起來,她接過了茶,抿了一小口。然後微笑著親手扶起了暖兒。

    “今兒個第一天,我就受了妹妹這禮,以後卻切不可如此了。妹妹你是爺心尖上的人,委屈了你,爺該心疼了。這以後的每日晨安,爺也跟我說了,這天也冷了,妹妹起得來就來,若是起不來,也就罷了。”

    “多謝王妃。”

    暖兒趕緊又要行禮,田夢嵐連忙將她扶了:“叫什麼王妃?叫我姐姐也就是了。說起來,你認在我遠房田叔叔的名下,也算是同宗的親戚了,這叫一聲姐姐也是使得的。以後切不可再如此生分了。”

    “如此,那我便僭越稱呼一聲姐姐了。”暖兒也不遑多讓,立馬也順勢改了口,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真如那多年不見的親姐妹一般,產熱得緊。

    暖兒曉得從現在開始,自己便要開始自己的任務了,不過,這對暖兒來說也不是難事,宮嬤嬤教的本事倒是正好派上用場了。當下,暖兒演得情真意切,倒是讓田夢嵐滿意之極,果然選對了人。

    兩人這一番表演,卻讓邊上等著准備看好戲衛、陽、莫、魚四位恭人有些傻了眼,原以為今兒個有好戲瞧,巴巴地一早就趕了來,沒想到這戲是看著了,卻是姐妹情深的好戲。幾人心裡自有想法不提。而且,爺心尖上的人,認在王妃遠房親戚的名下?這是什麼意思?這位田良人的出身來歷難道有什麼問題?要不然為什麼要認在別人的名下?幾人的心思百轉千回。

    田夢嵐和暖兒敘完了家常,這才道:“暖兒妹妹,這余下的幾位,卻是爺的幾位恭人。”

    她將頭轉向了其余幾人,面色及語氣卻是淡淡的。

    “你們幾個,給暖兒妹妹行禮吧!雖說你們是先進府的,可暖兒妹妹是爺心上的人,份位又比你們高,你們要如同恭敬我一般恭敬著她,卻是不可有一絲怠慢。”

    “恭人衛氏見過良人姐姐。”首先行禮的一位十分清瘦,如同弱柳扶風般的女子,她雙目含愁,眉間總是輕皺著,瞧著楚楚可憐。

    其余幾人也一一給暖兒見了禮,那明明身穿白衣,卻仍讓人覺得她如同一團火焰在跳動的是陽恭人,那面色冷冷,氣質出塵的卻是莫恭人,而那神情似乎總是帶著點漫不經心,似乎思緒在萬裡之外,收間一派天真的,卻是魚恭人。

    幾人行了禮,四夢嵐便將她們幾個打發走了。

    她們幾個一走,田夢嵐原本握著暖兒的手也松了,面上的笑也冷了下來。

    暖兒會意地又站回到了下首的位置。



第二百一十二章 風聲四起
  “今兒個做得很好,以後就都這樣做吧!直到那莆蘇姑瑪離開京城,或許了人為止,明白嗎?”

  “是,王妃。”

  “好了,我回屋子休息一會兒,你略坐一會子再回去吧?”田夢嵐說完,便施施然地起了身,搭著纓蘭的手回了寢室。

  暖兒略又坐了一會兒,這才帶著無病離開了。

  “姑娘,田良人走了。”纓蘭稟告道,接著一臉憤憤不平地道,“真便宜了那賤丫頭了,若不是剛巧碰到這事兒,哪輪得到她一個做瘦馬的丫頭來服侍爺,還當上了良人?”

  田夢嵐的眼淡淡地掃了纓蘭一眼,立即讓她住了嘴。

  “跪下。”

  田夢嵐並沒有提高聲音,說話的聲音仍跟平日裡一個樣兒,纓蘭卻面色煞白:“姑娘,我,我曉得錯了,下回再也不敢了。”不過,她卻還是忍不住地辯解道,“姑娘,纓蘭只是為您抱不平而已。憑什麼……”

  “得了。”纓蘭的話沒有說完,卻讓田夢嵐打斷了,“纓蘭,你也跟了我這麼多年了,怎麼還能說出如此愚蠢的話呢?你存了什麼心思,難道以為我不曉得?不過,還是熄了你的心思吧!爺不是你該想的人。還有,這樣的話我不想再聽你說第二遍了,你若是再繼續如此,就出府去吧!”

  “不,不要趕纓蘭走!”纓蘭搖著頭,淚流滿面,“姑娘,既然你曉得了纓蘭的心思,不如成全了纓蘭吧!那個卑賤的瘦馬都可以,為什麼纓蘭不成?聽到爺今兒個如此對她,就算知道是假的,可纓蘭死的心都有了。若是能得爺這麼對待一回,就算是演戲,纓蘭也滿足了。姑娘,纓蘭真的很喜歡爺的。”

  “纓蘭,我原本以為你沒那麼蠢的。”田夢嵐看著纓蘭,眼裡滿是可惜,她為什麼就是不肯死心?爺壓根兒就對她沒有這個心思,若是爺有這個意,又哪裡會用得著她來安排呢?

  況且,若不是迫不得已,她又何嘗願意又讓一個女人進這府裡。

  看來,纓蘭這丫頭,是不能留了。真是可惜呢,從小,這個丫頭就最和她的意了,偏為什麼要和她一樣,喜歡上同一個男人呢?若是她難繼續忍下去也就罷了,偏偏還挑明了說。這丫頭,明明瞧著也不像個笨的,怎麼偏跟那些蠢女人一樣,遇到情愛之事,就完全失去了理智。

  “來人,給我將纓蘭送回家去吧!封上一百兩銀子作為她的嫁妝,也算是全了我們主僕之間的情份了。”

  話已至此,纓蘭的臉上一片死灰,她看著田夢嵐,這是她從小服侍到大的姑娘,總是這麼從容、理智、這麼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麼,也總是正確的。

  可是,是不是太沒有人情味了一點呢?就像那雕像,再完美,卻讓人覺得是如此的冷。爺,也是如此,他們才是一個世界的人吧。明明都是自己不應該動情的人。她淒然一笑,罷了,也該死心了,早就曉得會是這樣的結局不是嗎?既然姑娘讓她走,她就走吧!姑娘的決定,總是不會錯的,自個兒是糊塗了。

  她擦了擦臉上的淚,給田夢嵐磕了三個響頭。

  “姑娘,纓蘭走了,您保重!”

  瞧著從小服侍著自己,如同姐妹一般長大的纓蘭遠去,田夢嵐臉上的沒有任何的變化,原本她還想給纓蘭一個機會的,所以一直沒有揭破,但纓蘭顯然已經被嫉妒沖昏頭了。爺是不會喜歡上纓蘭的,與其如此,還不如早點打發出去了,時間長了,慢慢自然會淡忘這一切的。要不在如果留在府裡,總有一天,會闖出大禍的。

  田夢嵐並不擔心纓蘭會害自己,她對自個兒的忠心是無庸置疑的。可她卻會在妒意的驅使下去害別人,這樣的事,田夢嵐見得多了。而她田夢嵐,是爺選出來的正妃,是王府的女主人,必須要讓爺的後宅安寧,爺才能一心去做他的大事,豈能像別的府裡那些小家子氣的女人,只曉得爭風吃醋,陷害栽贓?那樣的手段,她田夢嵐不是不會,只是不屑。

  她靜靜地坐在那裡,保持著同一個姿勢,許久都沒有動靜。

  那田良人竟然是瘦馬出身,衛恭人聽到這個消息,臉上是一片震驚,她眼裡的淚珠子像是不要錢似的,一個兒勁兒地往下直掉。

  “爺,我的爺,您難道真的喜歡上那田良人了,竟然為她如此?那,我該怎麼辦?爺,我的心裡好痛好痛啊?”

  衛恭人手裡抱著一個男娃娃,傷心得不能自已,而一旁服侍她的綺荷卻翻了翻白眼,得,又來了。

  這位主子一年三百六十五日,沒有一天不掉眼淚的。她早已習慣了,也不去管她,只管拿出一條帕子遞了過去,待這條帕子濕了,便又拿出一條遞上去,反正這帕子她准備得多,有一箱子呢!只不過依這次的事件狀態,也不曉得夠不夠。看來有那田良人在的一天,她得再加大一些帕子的儲備量了,不曉得再加一箱子夠不夠?

  而陽恭人卻在那裡咬牙切齒:“給我把這個消息傳出去,我就不信,若是事情穿幫了,她不被趕出去?”真是,從哪裡來的臭丫頭,竟然敢跟她搶爺,好不容易過了半年爺才回來,卻帶了這麼個貨色,真是氣死人了。這府裡,原本除了王妃,爺來她這裡來得最多的。雖然一個月也就那麼三四次罷了。

  莫恭人卻只是淡淡地說了一聲:“曉得了。”只是待丫頭退下去之後,她的手不小心一抖,一副快要完成的梅花圖卻全毀了。

  而魚恭人,任自己的貼身丫頭神情激動地說了半天,她卻仍是一副在狀態之外的情形:“這有什麼關系?爺喜歡便是了。”

  但不管怎麼說,關於新進田良人的真實身份,卻以一個極快的速度從府裡傳向府外,傳向京城各個角落,又朝皇宮飛去……

  而此時早朝剛剛結束,眾皇子、朝臣一邊敘著話一邊朝宮外走去。

  皇太子允璋一手搭在允璉的肩上,一副哥倆好的架勢:“四皇弟,干得好。

  沒見今兒個殿上有些人的臉色那是精彩的很啊,真是大快人心,大快人心啊!”一邊說,他還一邊像拍著自個兒的大腿,笑得那個歡快勁兒啊,就甭掉了。

  允璉用兩只手指,將他的爪子拿了下來:“身為皇太子,皇兄你還是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的好。”

  允璋絲毫不以為意:“形不形象有什麼關系?只要有你在,還怕那幫家伙反了不成?”他卻是一點也不擔心的,有四皇弟在,他已經可以預料,他這個皇位絕對是坐得輕輕松松,不需要操任何心的。唉,恐怕這大兼立朝以來,就沒有像他這麼舒服的了。這人命好,又有什麼辦法呢?誰叫他有個能征善戰,又善治國的好皇弟呢?

  “你自個兒的事自個兒用點心,別什麼都指望我。我不過半年沒回來,你堆了多少事沒處理?你也瞧得下去?”允璉想到這裡就沒有好氣,這個皇兄,明明又不是沒有能力,偏偏懶惰得很,只喜華服美人,真是,叫人恨不得抽他幾鞭子,偏他早生了幾年,讓允璉這個想法即使有了幾十年,也總不得實行。

  瞧見允璉似乎真的有些生氣了,允璋也有些心虛了:“好四弟,其實那些好處理的,我差不多也都處理了。剩下的那些,如果不是你,交給別人我也不放心啊!你皇兄我可沒這個本事。對了,年後,你快點將那海盜一窩端了,也好騰出手來去辦這些。”瞧見允璉一個眼刀飛過來,凍得允璋有些發寒,他趕緊道:“這可不僅是我的意思,也是父皇的意思,你就辛苦一趟吧!”

  聽到是父皇的意思,允璉也沒話了,其實他也挺喜歡解決了這些事之後的成就感的,只是,有些瞧這個皇兄的懶惰樣不過眼罷了。

  談完了正事,允璋用胳膊肘拐了拐允璉,擠了擠眼睛,露出男人之間心照不宣的眼神,臉上的表情,極其猥瑣,淫蕩,若是誰瞧見他這個更不,絕對將他和皇太子幾個字聯想不到一起來,話說他平日裡瞧起來還挺有風度的美男子一名,不過,現下完全瞧不出來。

  “昨兒個怎麼樣?我就說這美人總得換點新的,怎麼樣?滋味不錯吧!”

  聽見皇兄用這麼輕浮的口氣說起昨晚,允璉不曉得為何心中升起一陣不悅,面上的千年寒冰又重了一層。

  “如果昨兒個不是有人扔了一大堆折子給我,讓我看完並寫奏章呈給父皇,我想,我今兒個應該是能回答這個問題的。”聽到允璉用陰森森的語氣說出了這麼一長串話,允璋哈哈心虛地傻笑,明明是父皇的意思,為什麼他要這麼命苦呢?

  “這個,四皇弟啊,我想起,母後今兒個似乎要我下朝之後去她那裡一趟。我就送你到這裡了啊。皇兄我就先走了啊!”

  說完這句話,允璋抱歉地笑笑,就火燒屁股似地,一溜煙地跑了。

  這,就算是他跟四皇弟從小同在母後膝下長大,感情比別的兄弟要好許多,可還是受不了他這如千年不化寒冰的性子,動不動就冰死人了。嗯,得去找些美人來安慰一下自個兒受傷的心靈才行。允璋打著如意算盤,腳步輕快地打算回他的東宮。

  一個清秀的小太監卻快步地直朝他跑過來。

  “太子爺,皇後娘娘、皇貴妃娘娘有請。”

  母後?皇貴妃娘娘?這兩個人怎麼會湊在一起的?

  允璋有些奇怪,卻還是隨著那小太監往坤寧宮去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ovelyrose 發表於 2011-1-4 03:08 AM

第二百一十三章 爺有問題
  今兒個下午的太陽真好,暖兒倚靠在窗邊,舒服地閉著眼睛。她將頭枕在一只胳膊上,另一只拿著書的手則擱在腿上,唔,這日頭曬得叫人只想睡覺呢。

  “這院子裡連個躺椅也沒有。”無災抱怨道,要不然姑娘也不用這麼歪著了,躺著多舒服。這不是自個兒的地方,到底什麼東西都不齊全。

  “沒有不正好?等過幾天,無災親自去給我訂做一個可好?我一直覺得在雪慧姐姐那裡瞧見的那種還可以擱腳的搖椅挺好的,一晃一晃的,舒服極了。可原來的院子裡又有了躺椅,再去添置,又太浪費了些。如今豈不正好?無災還可以幫我想想,上面刻個什麼樣的花紋才漂亮。我想要這種椅子已經很久了呢。”暖兒的眼睛並沒有張開,只是嘴角含笑,有如夢囈般地說道。

  無災幾人原本以為暖兒已經睡著了,這會子見也答話,這才曉得她還沒有睡沉。

  “姑娘原來喜歡那種椅子啊,好,過幾天我出去的時候就瞧瞧。”無災一下子就被轉開了注意力,想著根據無憂前些天出去收集的情報,這京城裡做家具最有名的是哪裡?既然要長遠地用著,務必要撿好的做才是。這用料子什麼的,倒也不必太貴,姑娘也不喜歡太過鋪張,可要務必躺著舒服才好。嗯,回去瞧瞧本子裡記的。

  這時,無憂拿了一塊抹布,這裡擦擦,那裡抹抹,不知不覺,就移步到了暖兒面前。

  瞧著暖兒睡得正是愜意,連眼睛也不睜開,無憂就在旁邊大聲地歎了口氣,見暖兒沒有反應,她又大聲地歎了口氣。

  這丫頭,姑娘睡得好好地,她在旁邊搗什麼鬼,無病原本正指揮著無愁將那屏風稍微移一個位置,見無憂這不安分的樣子,就走了過來,准備擰她走。

  無災卻拉住了無病,朝她眨了眨眼睛,搖了搖頭。

  “看著吧!無憂這丫頭想審姑娘呢!”

  審姑娘?無病原還沒有反應過來,心下細細地一思量,卻也笑了。嗯,是有必要,說實在的,不僅是無憂,她其實也蠻好奇的。

  暖兒原本睡得就不算沉,只是有些昏昏的,要不剛才也不會突然答無災的話了。這會子見無憂那死丫頭一副要作怪的樣子,原本不想理她。這丫頭的話也太多了,一理,估計這覺也暫時睡不成了,便安心地等著無病還是無災將這個丫頭提走。哪曉得半天都沒有人有動靜,只有那一聲又一聲擾人的歎氣聲。

  暖兒無奈地睜開眼睛,看來是躲不過去了,連無災和無病都向著那丫頭,她還能怎麼辦?

  “無災,給我泡杯茶來吧!無愁,將點心也端過來,順便拿個枕頭給我。無病,你也別在那兒裝樣了,一起過來吧。”

  反正,她已經有長期抗戰的覺悟了。一次性的都解決了吧。

  無病不好意思地一笑,自己是個大的,還跟著她們幾個胡鬧,不過,她腳下、手下的動作可不慢,早順手拿了個繡墩,便移了過來。

  一會兒,暖兒就一只手抱著個軟軟枕頭,將雙腿蜷在了大大的椅子上,另一只手端起了茶壞,輕啜了一口茉莉茶茶。

  “說吧!想問什麼?”

  “姑娘,說說昨兒個夜裡的事吧!”一等暖兒松口,無憂立馬迫不及待地問道。從今兒個早上瞧見姑娘仍一身完完整整地裝扮起,她就好奇不已了。不是說,那個成親當晚,都會那個什麼什麼的嗎?她們這些丫頭,到底比外頭一些同齡的姑娘曉得的多些。瞧姑娘和爺的樣子,怕是通宵做公事了吧。

  就知道她們想問這個,暖兒無奈地歎了口氣。

  一字一句地開始招供起來。不說清楚,讓她們七想八想的,難免心裡擔心。

  聽了暖兒說完,無病、無災兩個輕舒了口氣,雖然今兒個早上瞧爺和姑娘的樣子,不像是有什麼不愉快的,可到底這第一夜,沒有發生什麼點該發生的事,還是叫人有些心裡不安的。

  無愁聽完了,曉得姑娘沒啥事了,便告退了。這會子幾個姐姐談興在濃,大概也用著她也,她還是去練武的好。

  真奇怪,明明爺的武功沒有自個兒高的,可為什麼昨兒個也是今兒個早上也是,瞧見他就叫人有些緊張地喘不氣呢?連在腦中想對他動手的想法似乎也提不起來,這絕對不是個好現象。肯定是因為自個兒的內功太差了的原因,得趕緊抓緊時間練練。

  只見她隨便在院子的地上盤腿一坐,便開始吐納起來了。也不管這地上髒是不髒,據說,這是要吸取什麼天地之氣什麼的來化為內力。反正暖兒她們也不懂,就隨她去了。

  無災、無病幾個也不留她,無愁的功夫越高,對姑娘來說越有保障,起碼有個什麼事的時候可以帶著姑娘逃命去。雖然誰都不希望真發生點什麼,可做好充足地准備總是不錯的。

  “姑娘,爺看著挺冷的,你都不怕嗎?”無憂繼續她的審問之路。

  無病、無災也心有戚戚焉,像她們,光是見了爺那麼一會子,都覺得實在是太有壓力了,昨兒個姑娘是怎麼在爺眼皮子底下過一夜的啊?可憐的姑娘啊。

  冷,是挺冷的,暖兒贊同地點點頭,不過,也沒有什麼好怕的啊?那個人,暖兒也說不出來,可呆在他的身邊,讓人很有安全感呢!

  當暖兒把這番感想發表出來的時候,無病、無災、無憂幾個人都用一種擔心的眼光看著她,這,姑娘不會是頭腦發暈了吧!安全感?那個冷得像冰的不苟言笑的男人?她們怎麼都無法將那個安全兩個字跟那個男人聯系到一起。尤其是想起他那些豐功偉績,一個被別稱為“屠夫”的皇子,能跟安全扯上關系嗎?

  姑娘的想法,有時候真叫她們無法理解。

  不過,這樣也好,這姑娘的一輩子也就落在爺的身上了,起碼這有安全感,也算是好詞吧!這有好感,起碼一起過日子也好過些。姑娘開心,她們這些丫頭當然也開心。

  一幫子丫頭就這麼在屋子裡大喇喇地討論著這新上任的姑娘的男主子,將他從頭到腳地品頭論足了一番。反正有無愁在外頭,她們也不用擔心有哪個人的眼線會跑來偷聽她們的談話。

  “可是,姑娘,這爺不會有什麼問題吧!”無憂想到一事,突然大驚失色地道。

  問題?暖兒滿臉疑惑,會有什麼問題?看起來好好的啊。

  無病、無災也不解地看著無憂,她們兩個都沒有發現的問題,難不成竟然給這個一向大喇喇的丫頭發現啦?

  三人一臉急欲求知地看著無憂,人不可貌相,看來她們以前還是小看無憂了。

  誰知道在幾人的注視下,無憂的臉卻越來越紅,頭也越來越低。她用雙手捂著臉,姑娘她們不是挺聰明的嗎?怎麼這個時候卻糊塗起來呢?

  她用極微弱幾近不可聞的如蚊子般的聲音吶吶吶地道。

  “爺,不會是那個有問題嗎?”

  那個,哪個啊?等了半天,才換來她這麼一句不清楚的話。饒是一向極有耐心的暖兒也被無憂這句摸不著頭腦的話搞得莫名其妙之下快崩潰了。

  “什麼這個那個的,要說就好好說。”無災催促道。

  見幾個人就沒有一個領會自己的意思,無憂橫下一條心,豁出去了,她抬起頭來,大聲地吼道。

  “姑娘,爺是不是不能人道啊?”

  不能人道?這幾個字聽到耳朵裡,暖兒只覺得頭有些轟鳴鳴地,這哪裡跟哪裡啊?無憂怎麼會想到這裡?暖兒的臉也有些紅了,好熱熱。

  無病、無災的嘴吃驚的微微地張著,臉變成了桃子似的。

  見幾人這副樣子看著自己,無憂倒恢復了平日裡大喇喇的樣子:“不是不能人道?為什麼一整個夜裡放著姑娘這麼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兒不理,竟然在那裡看折子。而且,”說到這裡,無憂神秘地又降低了音量,“爺不是這麼多年都沒有子嗣嗎?你們想想,這不是很奇怪的事嗎?就說一般的有點兒余錢的人家,若是到了這個年齡還沒有子嗣,不是都會納好些妾,一個不行,多幾個總有成功的吧!更不用說像爺這種皇子了,林多少個女人沒有?

  可這府裡,竟然才這幾個女人,而且,竟然還沒有待妾通房,這不是很奇怪嗎?而且,你們想想,這王妃不想讓莆蘇姑瑪進府,這我們可以理解,女人,誰願意自己的男人多一個人來分享的?可爺不是很奇怪嗎?聽說那莆蘇姑瑪可是莆丹酋長的女兒,在草原尊貴得跟咱們這邊的公主也差不離兒,而且貌美如花,像這樣的一個女人,哪個男人會拒絕?爺看起來對王妃也不像是很深情的樣子,那為什麼拒絕?我想來想去,除了這個原因,實在想不出別的來了。”

  這,給無憂這麼一說,暖兒、無病、無災幾個不也覺得似乎有那麼點道理,難道,爺真的是有那什麼毛病,才不能讓那莆蘇姑瑪嫁進來?所以才同意王妃大費周章的安排了這麼一出?

  無憂看著幾人若有所思的神情,不覺得意洋洋,難得一回,自個兒也做了回諸葛,看她們幾個以後還敢不敢老是說自個兒沒腦子了?

  “給爺請安,爺吉祥。”無愁的聲音嘹亮地在院子裡響起,隨後,腳步起越來越近。

  允璉,竟然這個時候回來了。



第二百一十四章 給爺講故事

  暖兒幾個人一陣兵荒馬亂。怎麼剛說起這人,人就回來了?

  這,果然背後說人是非是不對的,幾人俱有些心虛。

  暖兒趕緊跳下了椅子,無災、無病兩個幫她理了理凌亂的裙子,幾人剛到門旁站好,允璉就大跨步地進門了。

  “給爺請安。”幾人的身子又矮了一截。

  “嗯。”允璉點了點頭,徑自往書桌前一坐,而跟在後頭的小祿子也照樣搬了高高一堆的折子過來了,顯然事情又不少。看來今兒個自己又要磨墨了,暖兒有些哀怨,這昨兒個磨了一夜,這手腕這會兒還有些酸呢。沒有想到當一個皇子原來這麼忙啊,比他們一般人都要辛苦地多呢。

  小祿子將手上的東西全放好了,便識相地准備退出去了。爺對這個田良人可不一般,原本下了早朝,爺又給五爺拉著,去瞧他新發明的什麼東西。六爺也跟去了,幾個爺久別重逢,還說要來個秉燭夜談什麼的,以前回京時,爺可從不會拒絕的,今兒個竟然回來了。恐怕是惦記著早上答應了這田良人早點回來吧。別人瞧不出來,哪瞞得過他小祿子?

  見那幾個丫頭竟然還留在屋子裡,沒有離開,小祿子不由暗自搖頭。像她們這樣子不懂得體察上意的丫頭,若是在宮裡,不曉得死了幾次了。

  這田良人的幾個丫頭也太不機靈了些,這樣怎麼行?看來他得好好給這幾個丫頭上課,這主子受寵了,她們這些當丫頭也可以威風八面,在府裡橫著走都沒有問題;可這若是主子不好了,這當下人也當得沒啥意思,處處被人踩一腳。

  就像他小祿子,不就跟了個好主子嗎?走到哪裡都威風。

  這幾個丫頭,他得好好調教調教一下才行。

  “你們幾個,跟我下去吧!”

  小祿子板著個臉,自以為還是很有威嚴的,這可是他跟著爺學的。可實際上,在無病幾人的眼裡,就像個小孩子裝大人似的,滑稽的很,不過,她們也只是在心裡笑笑罷了,這得罪了爺身邊的人,不是給姑娘添堵嗎?這小祿子公公的重要性,她們還是很曉得的,得好好與他打好關系才是。

  無病、無災眼神交匯間,已是對彼此的想法盡皆知曉,於是順從得跟著小祿子出去了。

  而無憂雖然有些憂心姑娘,可,兩個姐姐都出去了,她也只有跟著出去了。而且,這爺一進來,這屋子裡就冷風陣陣的,呆在這屋子裡實在是有些難受,還是出去的好。無憂心裡暗自為姑娘祈禱了一下,就離開了。這姑娘,不是無憂沒有義氣,實在是這幫無可幫啊。

  今兒個卸了妝,暖兒只是淡淡地拉了蛾眉,基本上是素面朝天的。允璉看著這樣的暖兒,覺得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原來,她不上妝時是這個樣子的,看起來,竟似乎比她上妝時還要舒服一些,只是,她究竟多大啊?想到此時,允璉便自然而然地問出口。

  “十三歲了。”暖兒泡了一杯茶遞給了允璉。

  昨兒個夜裡瞧著還好,今兒個實在看著怎麼也不像及笄了的樣子,不過,還好,不算乖巧。

  允璉思忖著,手裡不自覺地就接過了茶,抿了一口,不禁皺起了眉頭。怎麼會是茉莉花茶?這府裡的人都曉得他一向只喝鐵觀音的。昨兒個夜裡,不是泡的鐵觀音嗎?怎麼今兒個換了?

  他哪曉得,昨兒個那茶葉卻是由府裡准備的,而暖兒卻是素來愛喝花茶,因此,今兒個無病幾個自然就將那鐵觀音收了起來,換上了暖兒愛喝的花茶。至於允璉愛喝什麼?似乎主僕幾人目前都還沒有這個認知要去討好討好這個新主子。

  “茉莉花茶,味道不錯吧!甘甜中帶著點茉莉花的清香。”暖兒卻是沒有瞧見他的神色,只獻寶似的道,因為這茉莉花茶可是她自個兒收集了今年的茉莉花親後制成,自然是頗為得意的,而許多我喝了也的確是個個稱道的。

  瞧見暖兒也給自個兒倒了一杯,捧起茶杯,嗅聞嗅香氣,又輕輕地抿了一口,一臉享受的樣子。允璉突然發覺這茉莉花茶的口感似乎也沒有以前那麼讓人難以忍受了。雖然還是覺得鐵觀音比較好,算了,她剛來,大概也不清楚自個兒的習性,這茉莉花茶就茉莉花茶吧。

  “鐵觀音比較好。”

  不過,允璉還是申明了自己的觀點。

  原來他喜歡喝鐵觀音啊,聽了允璉的話,暖兒有點兒為難了。

  “爺,我這裡沒有鐵觀音呢!好像無病收起來了。爺要喝嗎?要不,我去問無病拿吧。”說完,就准備轉身出去。只是,暖兒心裡卻有些小小的失望,這花茶雪慧姐姐都說不錯呢!若是爺也能喜歡就好了。

  不過,雖是如此,暖兒還是准備去尋點鐵觀音來,這各人有各人的喜好,喝自己不喜歡的茶可難受得緊,像自個兒,就挺受不了這鐵觀音的味道。從同此心,暖兒倒也不想勉強別人喝自己不喜歡的東西。

  見暖兒准備出門要去給自己換,允璉又叫住了她:“算了,給爺磨墨吧!”

  暖兒應了一聲,點了點頭,就駕輕就熟的的又開始了她的工作。心裡卻胡思亂想開了,無憂剛才說的似乎真的有些道理,難道這件事是真的?所以,爺才每日帶了這許多東西回來,裝作十分忙碌的樣子?唉,看來是真的,要不然一個皇子再忙能忙成這樣?

  爺真可憐。暖兒瞧向允璉的目光帶些著同情。

  嗯,自個兒一定要裝作不知道這件事的樣子才好,這種不光彩的事,他肯定也是想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的吧!其實,暖兒真想安慰安慰他,這不能人道也沒有什麼的。不管別人怎麼想,自己是絕不會因為這個原因就瞧不起爺的。

  允璉瞧完了一本折子,伸了個懶腰,今兒個隨便瞧瞧也就是了,卻不必像昨兒個那般了。

  他抬起頭來,卻看見暖兒正看著自己,只是這眼神似乎有些奇怪,允璉也說不出來,但怎麼有點像有些富人瞧著乞丐的眼光?允璉再一看,卻又瞧不見了,他搖了搖頭,大概眼花了吧。

  暖兒卻暗暗責怪自己,剛才實在是太不小心了,這越是有病的人,越是希望別人將他們當作正常人看待,自己怎麼能這樣呢?以後一定要注意才行。

  “爺,要傳晚膳嗎?”

  心中憐惜之下,暖兒待允璉更加殷勤,這樣一個男人,本就是天之驕子,但卻不幸有這樣的毛病,肯定壓力很大吧,也難怪老是冷冰冰的樣子。

  在這樣的誤會中,以至於發生了以下的慘劇。

  話說,也到了就寢時間了,今兒個卻是不需要這麼忙了,而且,允璉瞧暖兒越是順眼,當下,也有意來那個做些什麼運動。

  當下,便喚了下人進來侍候兩個,待梳洗畢,躺在床上時,允璉是頗有點那個什麼遐思的,只是……

  “爺,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講故事?這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人給自己講過什麼故事?允璉不由地動了些好奇之念,便點了點頭。

  這故事講得怎麼樣允璉並不清楚,只是在那柔柔的敘述中,他竟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地,而且還難得的睡了個安穩覺。要知道,一向他的睡眠都是不怎麼好的,尤其是換了個地方,沒有想到,在這裡竟是睡得前所未有的好。

  允璉原本也以為這只是偶爾一次罷了,誰曉得接下來的日子,在睡前,暖兒都非常熱切地又要給他講故事。瞧見暖兒那渴望的神情,似乎真的很喜歡給人講故事似的,允璉每回到了嘴邊要拒絕的話又咽了下去。

  行,大不了先聽她講完再那個什麼也是可以的啊,允璉下了這樣的決定之後,真的非常努力地想聽完的,可是,每回還是照舊沒聽幾句便睡過去了,比太醫開得什麼藥都靈。

  這樣連續好幾天都是如此,允璉的心裡卻有些郁悶起來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會老是這樣?允璉對自個兒的意志力極為不滿意,他就不信邪了,難道他就沒有辦法好好聽完一個故事?為對一向自律甚嚴的他來說,是容許發生的事。

  於是,再接下來的日子,倒不是暖兒嚷著要給允璉講故事,反而是允璉每回追著暖兒講。搞得暖兒也有些苦不堪言,每回允璉不在的時候,暖兒便埋頭苦讀,這故事,也不是隨隨便便就有的。

  不過,隨著允璉連續十來天在暖兒這裡留宿,只除了十五的時候去了王妃那裡一次,這京城上下,關於四皇子殿下極度寵愛新納的田良人的風言風語已經傳遍了京城,酒樓裡的說書先生,更是從田良人的身世出發,編出了一段一段可歌可泣的故事。若是暖兒聽到了,只怕是目瞪口呆,為什麼這些事她這個當事人卻一點兒也不曉得呢?

  而有的人,也終於再也坐不住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ovelyrose 發表於 2011-1-4 03:08 AM

第二百一十五章 進宮
  “姑娘,田良人已經被宮裡派來的人接去了。”

  綾蘭掀了簾子進來稟告道,她和纓蘭、綢蘭、絹蘭幾個都是田夢嵐娘家派過來的,因此若是沒有人在時,便沿用著家裡的稱呼,稱呼田夢嵐為姑娘,也顯得比府裡的人更親切些。

  田夢嵐則正由新提上來的羅蘭為她梳妝,只是,看著梳好的頭發,她左瞧右瞧,卻是有些不太滿意。

  “那田良人身邊那個梳頭的丫頭叫什麼來的?”

  羅蘭聽田夢嵐這麼一說,面色便灰了下來,心中忐忑,好不容易纓蘭姐姐出去了自己才有這個機會升上了一等,可不要再被攆下去才好。

  原本自己這梳頭的手藝在府裡也算是一等一的了,沒有幾個能及得上的,但偏偏田良人身邊卻有個喚無憂的丫頭,那手藝自己卻硬是沒有法子比。

  每回田良人前來請安時,那發髻雖說也都是些規規矩矩,不見特別出奇,可隨手插上的或釵子或紗花或其它,在上面那麼輕輕巧巧似有意似無意的那麼一點綴,便將其余的人的手藝都比了下去。聽說,最近其它幾位恭人那裡的梳頭丫頭都換了好幾個了。

  “回姑娘,好像叫什麼無憂的。姑娘若是喜歡她的手藝,向那田良人要過來便是,難道田良人還敢不肯?”

  綾蘭面露不忿之色,這新來的良人,已經霸住了爺十來日來,這皇子府裡的女人,哪個不恨,哪個不怨的,原本爺就不太愛到這後院來,這下子,更是叫這些女人沒了指望了。

  田夢嵐對著面前的鏡子,雙手輕扶著梳好的朝天髻,這是京城命婦裡時下最為流行的發式,最為繁復莊重,再適合她的身份不過了,她左右瞧著,看可有不妥之處。

  而羅蘭則趕緊執起了一面菱花鏡,在她的後頭照著,讓她瞧瞧後面可有什麼不滿的地方。

  田夢嵐仔仔細細地打量著,她是絕對不容許自己在這儀容上有絲毫不妥,落了笑話,給爺臉上抹黑的。

  而對綾蘭這番話,她卻不置可否。

  這些個丫頭,一個個大了,心思也都重了。不過,除了纓蘭跟她時日最久,情分最長,其它幾個丫頭不過是原來的丫頭嫁了人,出了府,娘家那邊又添上來的,這些丫頭都是家族裡調教過的,父母親人都在家族的控制之下,倒不必擔心她們的忠心。

  而且,這府裡的丫頭哪個不盯著爺的,只是纓蘭與她情分深,而且似乎有些入魔了,她不忍她這一輩子就這麼毀了,這才放出府去,別的人,她卻沒有這份多余的好心思了。若是敢亂使出什麼低三下四的手段,到時她自有懲治她們的辦法。

  “不必了,叫別人曉得,還以為我這個做王妃的這麼小家子氣,倒貪圖一個小小的良人的婢子,說出去也是笑話。這話就不必再提了。爺也快回來了,咱們出去迎接一下吧。田良人進宮之事也得告訴爺一聲。”

  “是,姑娘。”綾蘭應了一聲,卻沒有動,她臉露神秘之色,眼中有著隱藏的興奮,“只是有一事,綾蘭卻想稟報給姑娘一聲,好教姑娘曉得。”

  田夢嵐瞧她這樣子,卻是提起了些許興趣,這府裡難道還有自個兒不知道而她這個丫頭卻能打聽到的事?她的揮了揮手,屋子裡伺候的下人們便都退了下去,只留下綾蘭一個。

  而綾蘭卻只顧著興奮了,沒有瞧見那綢蘭、絹蘭兩個退出去之時瞧著她的眼神裡滿是嫉意。她們三個,雖然家族選了出來,精心調教了,說是給田夢嵐當丫頭,其實卻是另有用意。這四皇子現在在大兼可以說是權勢激滔天,上得皇上、太子信任,下得官員、百姓擁戴,就是將來太子繼位了,怕也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可府裡的姬妾卻是如此之少,又沒有一男半女,雖然太醫說子嗣艱難,可又沒說完全生不出孩子,她們幾個,全是宜生養的家裡選出來的,這別的她們及不上姑娘,這生孩子的事可未必見得,只要有了機會……

  只可恨姑娘卻偏從不對爺提這件事兒,倒讓她們這班丫頭全無用武之地。眼看著又新進來一位田良人,讓她如何不心急呢?或許經由這事兒,能讓姑娘看到她的忠心,就此松了口也說不定。到時她也算有了出頭了。

  “什麼事,說吧!”瞧見綾蘭眼神中掩不住的欣喜與謀算,田夢嵐哪能不曉得她在打什麼算盤?想到前些日子娘的來信,句句都在暗示讓她將這幾個丫頭給爺做通房,她就一陣惱火,這府裡有了她這個王妃還不夠?

  他們想要什麼她清楚,她也並不是那種嫉妒成性的性子,爺去哪個院子,她可曾管過?可都生不出來有什麼辦法?她何曾不想讓爺開枝散葉,這麼些年,她也不是沒有對爺提過,多納幾個人進府,可爺冰冷的眼光至今讓她仍是記憶猶新。

  爺定定地看著她,眼光寒得驚人:“爺的事,輪不到婦人插手。盡好你的本分就是了。”

  只幾個字,卻讓她意識到,爺的意志,從不由他人左右,他不想要的,沒有任何人能令他屈服。從此之後,她便再也不敢擅自作主了。

  這次,如果不是那莆蘇姑瑪進府之後,也許會危及她在府裡的地位及威信,讓後院不好管理,而爺偏又不在京城,她也不會出此下策。還好爺似乎對那莆蘇姑瑪也確實無意,倒是沒說什麼,這才讓她松了口氣。

  田夢嵐也不曉得是為什麼,按說她也是名門望族長大的,大人物也見了不少,就是見了當今聖上,她也從不曾如此緊張過,可只要站在爺的身邊,她就緊張得不得了,即使已經成親這麼多年了,也不曾有絲毫改變,爺就像是那天上的神邸,她一方面仰慕著爺,另外一方面,卻連自在地叨一句家常也做不到,只能這麼隔著一段距離,遠遠地望著他。

  “姑娘,你可曉得,都這麼些日子了,爺竟然沒有和那田良人圓房?”

  綾蘭沾沾自喜地將這個驚天大消息說出了口,這可是她出了重價,這才從田良人院裡服侍的婆子裡面探出來的消息,真叫人不可思議。明明瞧著爺這麼寵田良人的,難道其中有什麼蹊蹺?姑娘若是知道了這個消息,一定會很高興吧。

  綾蘭正等著姑娘的賞賜,其實賞下來什麼東西倒不重要,關鍵是要繼纓蘭姐姐之後成為姑娘的心腹,這樣,若是什麼時候姑娘想通了,自然她綾蘭的機會就比其他人要大了。

  誰曉得,田夢嵐聽了此話,面色一寒,柳眉倒豎,她“啪”地一聲,將手中的茶杯往地上一摔:“這件事兒,你如何曉得?”

  派到田良人暖兒院子裡的婆子是她一手挑的,這件事,早就囑咐她們不得對任何人提起,她們竟然敢隨意對別人說?這回是綾蘭還好,若是風聲傳出去了,都曉得這田良人不過是個幌子,那她的一番苦心不就白費了?

  聽到這一聲響,再瞧向姑娘滿面的怒色,綾蘭嚇地“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雖然她還是不曉得自己到底說錯了什麼,這,明明應該是一件喜事不是嗎?

  室內靜得連根針落的聲音都聽得到,綾蘭的身子在瑟瑟得發抖。

  “王妃,爺馬上就要回來了。”

  外面響起了丫頭的通報,這一室的死寂這才被打破了。

  田夢嵐的眼光如同利刃一般射向綾蘭:“你給我記住,田良人和爺已經圓過盲文了,而且,這沾了初夜的血的帕子也早已驗收過了。這件事兒,若是再有一絲風聲傳出,我唯你是問。誰告訴你這件事的,立即給我轉告她,管好她的嘴,此事若是再多一人知曉,我不介意這府裡再多添兩個新的下人。”

  說完,優雅地站起,理了理衣裳,看還齊整,這才出門而去。

  而綾蘭面色蒼白地跌在地上,眼淚不停地往下掉,闖禍了。雖然不曉得這裡面到底是什麼內幕,但,她顯然是曉得了不該曉得的事。

  她的身子一個勁兒的發抖,她不想,不想無聲無息地消失的。她曉得,姑娘有一千種,一萬種的辦法可以做到。

  對,得趕快去找那婆子才是,她趕緊爬了起來,跌跌撞撞地朝外跑去。

  “爺,您回來了。”

  允璉一下馬車便瞧見田夢嵐全身盛裝的前來迎接,他一邊往自個兒院子裡走,一邊問道。

  “有什麼事嗎?”

  見允璉如此冷漠的模樣,田夢嵐眼裡有些失落,但很快又消失無蹤了。

  “母後今兒個派人來接了田良人去了宮裡,我有些不放心。告訴爺一聲,便打算進宮裡去瞧瞧,今兒個夜裡不回來也未可知,便想稟報爺一聲再出發。”

  母後要見田良人?允璉皺了皺眉頭,這是他府裡的事,母後在中間摻和個什麼勁兒?不過,依母後的為人,允璉倒也不怎麼擔心。

  “知道了。”

  說完,允璉腳步停也不停,一路進了自個兒的院子。

  田夢嵐直到允璉的身影消失無蹤,這才上了馬車,一路朝皇城駛去。



第二百一十六章 皇後、皇貴妃、皇上
  皇宮如暖兒所想,很大很大。

  皇宮如暖兒所想,是這麼富麗堂皇,氣質磅礡。

  但皇宮裡的人——

  尤其面前這個已經有些許發白,面色紅潤,但也掩飾不了些許皺紋的比普通老頭子好看幾倍,但依然是個糟老頭子的男人,真的是自己那個爺的爹,當今那個據民間傳聞英明神武的皇上嗎?

  還有面前那兩個氣質本來優雅,但目前似乎很有潑婦傾向的中年美婦,正在那裡你一句,我一句,吵得正歡,將她們的正主兒,皇帝老爺子晾在一邊,真是那應為天下所有女人之表率的皇後娘娘及皇貴妃娘娘嗎?

  本來應該是今兒個的主角,但目前顯然有被遺忘的趨勢的暖兒默默地坐在一邊,默默地回想起自己今兒個皇宮一日游的過程來。

  開始時有些緊張的,畢竟是皇宮啊,對暖兒這種意向認為自己只是個小小的庶民來說,實在是距離太遙遠了些,不過,好歹這些日子在皇子府裡先適應了一下,倒也有點習慣這種有些沉悶的氛圍了。

  不過,皇宮真的不如自己所想,不,比自己所想的更為氣派奢侈,既然來了這一趟,好歹也不能白來。自己只不過是個皇子的良人,可不是正妃、側妃的,這來皇宮的次數估計不可能太多。於是,暖兒不動聲色的將一路來的所有景色打量了個遍。

  一座座宮殿巍然而立,莊嚴輝粕,連綿在一起,將人襯得如此之渺小,身在其中,就讓人自然而然地凝神靜氣起來,不敢放肆言笑。

  裡面的人,一個個凝神而立,面色嚴肅,立如標槍,行動迅速,卻悄無聲息。

  暖兒也不由得自己拐過了幾處宮殿,便來到一處名為坤寧宮的地方,見領自己過來的太監停了下來,暖兒便曉得這就是自個兒今日的目的地了。

  坤寧宮的主人——皇後娘娘,一如自己所想的高貴美麗,與皇子妃似乎是一類人,總顯得那麼高高在上,似乎不是凡塵中人。她和聲和氣的問著自己是如何與四皇子相識的,又是如何進府的。這些,王妃早就已經編好了詞,暖兒便照著說了一遍。

  她與王爺是在去年爺南下去海邊的途中認識的,那時,她並不曉得他是當今的四皇子。她的一曲歌聲,讓他為之傾心不已,而她也為他的風采所迷。但爺有公事在身,不能將她帶在身邊,於是,讓她人那陳夫人為母,代為照料,說有一日自會前來接她。到了這年冬,爺果然讓王妃帶著他的手信前來,王妃仁慈,又為她安排了出身,這才能呆在爺的身邊。原本,她只是想呆在爺的身邊,無名無份亦可,沒有想到,爺與王妃卻是如此厚待,她今生也忘不了這番濃厚情誼。

  一番話給暖兒說得那是聲情並茂,眼中的甜蜜、思念、崇拜、感激、深情,始終微彎的嘴角,無一不表明了,這是一個情竇初開,正值情熱,並飽受呵護的幸運之極的女子。

  王皇後瞧了,實在是沒有什麼破綻可言的,連她聽著這一番奇事,也是頗為感動,雖然這事兒是荒唐了一點,但這女孩兒雖說出身低些,倒也算是良家女子,而且又只是個良人,也並無太大不妥。只是,那一向冷冰冰的皇和會喜歡上一個女子?王皇後左想右想,總覺得這事兒實在叫人有些不可置信,正准備再仔細盤問盤問,瞧瞧其中可有什麼貓膩之時。

  “皇貴妃娘娘到。”

  太監的一聲尖利的聲音,卻打斷了她與暖兒的對話。

  暖兒忙站了起來,准備給皇貴妃娘娘行禮。

  “你什麼意思?我兒子府裡的人,你巴巴地將她叫過來做甚麼?”

  當朝的皇貴妃娘娘卻給皇後娘娘禮也不行一個,沖口就是置問,這語氣,實在是稱不上好。

  暖兒嚇了一跳,這,不是犯上嗎?皇宮不是最講規矩的地方嗎?如何能這麼沒有尊卑之分呢?不過,比起後來發生的事情,現在這點兒無禮,便也不算是什麼了。

  “你兒子?別忘了,我可是皇後?這哪個皇子,不叫我一聲母後的?”說起這話時,皇後娘娘一把剛才的優雅尊貴,臉上完全是一副得意洋洋,氣死人不償命的表情。

  “什麼破皇後?要不是當年你耍詐,偷換了棋子,這皇後,現在應該我來做才是。”說到這裡,皇貴妃娘娘就一臉郁悶。當初她們兩個和棠哥,也就是當今聖上,是在一次賞花燈的時候一起認識的。結果,三人竟然一見鍾情,難以取捨,棠哥也是對她們兩個難分輕重。而兩人的家世也是彼此彼此,都是當朝權貴重臣。到了這個地步連先皇也有點頭痛,最後干脆下令讓她們兩個自個兒決定誰是太子妃,誰是太子側妃。

  在沒有認識棠哥之前,兩人原本是感情極好的姐妹,便決定一盤棋來定下後位,最後,卻是皇後贏了。不過,皇貴妃娘娘咬牙切齒地怨,事後仔細一想,怎麼都不牟,明明那時是自個兒要贏的,偏這丫頭奸詐,說口渴了,自己給她倒了杯茶,肯定是那時候偷換子了。一定是的。

  這當年給她贏了一步就算了,後來兩都生了兒子,居然感情比誰都好,那太子硬是要和璉兒一起住,搞得璉兒基本上就是在這女人身邊長大的,自己這個親娘倒是疏遠了幾分,真是……

  這回竟然又想拉攏兒子心上人,不行,她絕不讓她得逞,這回絕對要搶占先機,把這丫頭帶回自個兒宮裡,培養培養感情,到時候讓她在兒子耳邊吹吹枕頭風,將兒子的心拉回來才是。

  聽到皇貴妃娘娘說起當年的事兒,皇後就有些心虛了,當年她的確做得不地道。不過,表面上她還是嘴硬得很。

  “別說笑了,誰偷換棋子呢?你哪裡來的證據?你這女人,是不是棠哥這個月來我這兒的次數多了,故意來找茬的吧!”

  “找茬就找茬,我就來找茬的,你能怎麼樣?”

  ……暖兒歎為觀止,這就是當今的皇後娘娘和皇貴妃娘娘?的確是值得好好學習。

  她很自覺地坐在一邊,吃起了零嘴兒,嗯,是有些餓了,反正瞧旁邊服侍的宮女太監一臉見怪不怪的樣子,這個狀況應該是極為正常的事了,她也犯不著太過吃驚,還是先填飽肚子比較好。

  “皇上駕到。”

  聽到這個聲音,暖兒又自覺地站了起來,對著進來的一個黃得有些刺目的身影跪了下去。

  “皇上,你說,今兒個是要在她這兒歇還是去我那兒?”皇貴妃娘娘惡狠狠地瞪著皇上,竟然少去了她那裡一次,害她被這女人笑。

  “喲,哪有這麼強迫人的?皇上,昨兒個不是說了今晚歇我這兒的嗎?”皇後的笑容溫婉,不過,這裡面隱含的殺氣可不比皇貴妃少。

  當今聖上奕棠一看這架勢,頭就痛了,早知如此,剛在路上巧遇淑妃時跟她去了多好,這兩只母老虎,自己可是一個也得罪不起啊?

  他作出一副突然想起某事的樣子:“對了,皇後,愛妃,我突然想起好像叫了龍大學士進宮來,偏偏把他給忘了,我,這還是回去見見他比較好,他也要告老還鄉了,也見不了幾次了。”說完,掉轉腳步就要往外去。

  “皇上,這麼一說,我也該去見見大學士才是。”

  “對啊,說起來,大學士還是教我和皇後的老師呢!”

  皇後、皇貴妃此時倒是有志一同起來了,只是,這臉上的表情為什麼讓人瞧見了就有些發寒。

  皇上往外走的腳步停了下來,苦著臉轉過了身子,打了個哈哈。

  “這個,朕突然想起來,這龍大學士似乎今兒個病了來不了了。”

  “皇上,剛才的問題您還沒有回答臣妾呢!”

  “對啊,皇上,您今兒個是要去妹妹那裡去的話只管說,臣妾也不是不能理解的,對不對?”

  ……

  新一輪的爭戰又開始了,這回從兒子的身上又轉移到了另外一個戰場。

  而被吵得頭痛的皇上則也在旁邊尋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唉,這麼多年了,為什麼這兩個人還是不累呢?只苦他了。

  轉頭瞧見自個兒身邊竟然還坐了一個丫頭,正在吃零嘴兒,原來暖兒見那些跪著的下人們都自個兒起來了,自個兒干自個兒的去了,顯然,她是等不到那句“平身”了,暖兒自然也不會自找罪受。

  她安安分分,不惹人注意地退回了自個兒剛才被賜的位置繼續填肚子,這等皇後、皇貴妃娘娘想起要吃飯,估計短時間內似乎不大可能了。

  這個丫頭是誰,怎麼似乎沒有見過?看她吃得那麼香甜,自個兒似乎也有些餓了。

  他也懶得去吩咐宮女們去拿,這丫頭碟子裡的似乎很好吃的樣子。這議了一上午的事兒,也確實是有些累了。

  “丫頭,將你那碟梅花酥給朕拿過來。”反正他這丟臉的樣子已經給這丫頭瞧見了,他也懶得再端皇上的威嚴了,在這坤寧宮,還有皇貴妃的錦寧宮,他早已習慣了威嚴掃地的樣子了。不過,也正因為如此,他才能覺得自己是個人,而不是那名為皇上的一個擺設而已。

  暖兒愣了一下,有些依依不捨地將手上的碟子遞了過去,她還沒有吃飽呢!

  瞧見那狠吞虎咽,一會兒就解決了一碟子梅花糕,又接著繼續討要其他糕點的糟老頭子,暖兒覺得自己兒的心髒真的是飽受沖擊,她覺得,這宮裡的人還是像爺,像王妃一樣,她似乎比較適應一些。...<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ovelyrose 發表於 2011-1-4 03:09 AM

第二百一十七章 跟爺回府

  “那個,四皇弟啊。”皇子允璋滿臉堆笑地跟在允璉的旁邊。

  “什麼事?”允璉斜眼睨了他一眼,那吐出的幾個字比平時更是冷上了幾分,實實在在,確確實實地表達了他現在的心情,那是十分地,相當得不好,識相的最好離他遠一點。

  不過,這一招對誰都有用,唯獨對這個從小跟他一起長大的皇太子兄允璋而言,卻少了那麼點威力。只是,盡管如此,允璋還是下意識地謹慎地與允璉保持了大約五六步的距離,不要以為瞧他一副冰山樣就以為他不會發火,這個允璉一生起氣來,是不發火,可他那是直接就送上拳頭了。

  允璋可不想讓文武百官欣賞到一出皇四子怒打太子的精彩畫面,又兼為京城的茶余飯後增加點談資。這,談論別人的八卦逸事那是十分有趣的,可若是主角變成了自己,那就不怎麼有趣了。

  “四皇弟,今兒個你的臉色,似乎不怎麼好啊?”允璋十分勇敢地問出了這問題,眼睛則隨時注意著允璉的臉色變化,一有不對,立即溜之大吉去也。

  而就緊跟在他們後面的皇五子允玟、皇六子允瑞、皇七子允瑢、皇八子允琅的眼中全部放射出名為八卦的萬丈光芒,並且對太子殿下致以崇高的敬意。

  果真不愧是大皇兄兼太子啊,不說別的,光這勇氣就非比尋常,眾人皆是及不上啊。

  這四皇兄,今兒個這臉色,那可是著名的黑鍋臉了。這個時候,絕對是最不好惹的時候啊。據說曾有某某某人,就是在這個時候還很不識相地惹上了四皇兄,結果怎樣?一道聖旨給流放到不知道叫什麼爪哇還是什麼多哇的哪個島上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那道聖旨是四皇兄自擬的,押著父皇在上面蓋章的。從此,一瞧見這臉色,四皇兄周圍的人連氣都不敢大聲喘一聲。

  太子皇兄,你多多保重啊,我們這些弟弟會為你祈福的,若是不幸去了,到了明年花開的時候,我們會帶上你最愛的女兒紅去瞧你的。

  幾個皇子又往後遠遠地退了幾步,不過,還是沒有離開允璉的視線范圍及聽力范圍之外。這八卦要聽,但這小命也要保啊。好歹太子再怎麼說也是太子,四皇兄就是再生氣,也不過是海扁他一頓,這種事情不是沒有發生過的,四皇兄一惱怒起來,可不管你什麼太不太子的。

  可若是他們,那恐怕就不只是海扁一頓了,這京城裡鶯鶯燕燕這麼多,他們可捨不得拋棄她們,被扔到哪個山窩窩裡練兵啊。老九可是一去三年,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呢!也不知道被操練成什麼樣子呢。實在是太、太、太可怕了,沒有女人的日子,沒有美酒的日子,沒有美人的日子?怎是一個愁字了得?

  不過,究竟是何人惹得四皇兄如此呢?像這種黑鍋臉已經是很久沒有出現過了。這四皇兄,平日裡雖然經常有些起床氣,早朝的時候面色經常都不好,可黑成這樣,似乎已經很久不曾出現了呢!幾個皇子的內心在探聽四皇兄的八卦及保全小命之間不斷地徘徊、徘徊又徘徊。

  而我們最英勇偉大的皇太子允璋殿下被瞪了一眼之後,還不曉得收斂,這,雖然四皇兄十分可怕,可想到昨日聽說的消息,難道這兩者之間真有什麼聯系?被接進宮的田良人,明顯失眠症狀的四皇弟,滿城傳開的英雄與美人的傳奇故事,實在是叫人叫奇得緊啊。這種事若是發生在誰的身上,他也不至於這麼好奇,吃驚,可卻發生在他這個一向是千年冰山,就算有人為他殉情而死,估計他也只會說一句“喔”。然後繼續處理公文的四皇弟身上,實在是叫他甘願冒著被四皇弟凍僵的危險繼續他的探聽進程。

  亦或許是,繼續他向死亡路上邁進的進程?讓我們為偉大的大兼皇太子殿下允璋祈禱一聲吧。

  阿尼陀佛,蒼天在上,厚土在下,願允璋殿下一路走好,來世再投個好胎吧!

  果然,允璋又不知死活地開口了。

  “四皇弟,昨兒個晚上你似乎有些沒有睡好啊?啊,瞧四皇弟這方向,似乎是打算去母後的坤寧宮?可據我得到的消息,田良人昨兒個好像被皇貴妃娘娘帶回了她的錦寧宮了。四皇弟,難道你不曉得嗎?”

  猛人聽到這個消息,允璉腳步一停,頓了一下,又調了個頭,轉身就大踏步地往錦寧宮去了,差點兒白跑一趟。

  允璋一個愣神,接著,心中大喜,有看頭,大有看頭。

  難道這這冰山弟弟,還真是為這田良人來的啊?看來這回說不定還真的有戲啊?唔,這一個萬年冰山若是碰到意中人了,那會是什麼樣子呢?好戲,絕對是好戲,這不看絕對是對不起自個兒的眼睛啊,允璋忙也緊跟著追了上去。

  “四皇弟,等等我。”

  而其余幾個皇子瞧見太子兄也追了上去,幾人互視一眼,咬了咬牙,拼了這一把了,這千年難得一見的好戲,若是錯過了,只怕日後都後悔死了!

  幾人正追得熱鬧,卻突然見前方允璉一個停頓,轉過了身來,允璋一個不提防,差點撞了上去,趕緊提起往後退了一步。這,要停下來之前,好歹也先打個招呼啊,怪嚇人的。允璋拍了拍胸口,正待出言抱怨。

  卻瞧見允璉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

  這,與其說是笑容,其實倒不如說是把嘴角微微向上扯起而已,但允璉的眼裡卻沒有絲毫笑意,啊,實在是太恐怖了,殺傷力一級。這個皇帝不笑還好,每回一笑,不是血流成河啊,就是屍橫遍野,教訓慘重啊,他可無意成為這其中的一筆光輝的歷史。

  允璋後退幾步,這,滿足好奇心固然重要,可這小命似乎也很重要啊。這,今兒個還是算了,他還是溜了吧!

  “那個,四皇弟,我......”

  還沒有等他說完,允璉寒氣森森的聲音便已響起:“太子殿下,看來您似乎很閒啊,還有心情關心我的良人現在在哪裡?既然如此,就麻煩您把今兒個皇阿瑪吩咐下來的事情辦上一辦吧!皇弟我,似乎也該休息幾天了。”

  說完又轉朝向皇五子等一班弟弟們:“至於你們,明兒給我老老實實來我府裡報道,看來好長時間沒有教導你們了,似乎很是想念啊?那我就成全你們。好兒個,好好給我操練操練。”說到“操練”幾個字時,允璉的嘴角扯得更高了,卻看著皇五子等人心裡寒氣直冒,不,他們一點也不想念啊。

  而允璉說完這一番話,便一甩袖子,大步流星地朝錦寧宮去了。

  而他的背後卻是響起哀聲一片。

  “不要啊.....”

  余聲繞梁,多時不絕。

  看你們以後還敢多事?背著他們大步離去允璉的臉上卻出現了一絲略帶頑皮的笑意,只是,很快卻又消失不見,恢復了他慣常的冷面皇子的面孔。只不過,從一大清早起來就郁悶不已的心情卻是好些了。果然,快樂還是要建築在別人的痛苦之上啊,想到那些兄弟們的苦瓜臉,允璉的腳步都輕快了許多。

  也不知道這些天,是不是聽田良人講故事講成習慣了,這昨兒個晚上一個人睡,竟硬是左睡、右睡,怎麼也睡不著了,總覺得少了些什麼似的。

  於是想那衛恭人似乎還挺安靜的,與田良人似乎有那麼點偈。於是就去她那兒轉了一下,誰曉得一見她那副又是驚喜又是淚眼漣漣的樣子便沒了胃口,這也不過大半年沒有回來,用得著這麼誇張嗎?一個個沒事做就只等著他回來似的。

  心情大糟的允璉也懶得理她,腳步一轉,還是又回了自個兒的院子,倒覺得清淨了不少。看來自個兒還是沒有變啊?仍是挺煩那些女人的,可為什麼每回一看到那田良人的笑容卻覺得十分舒服呢?

  搞不清楚,允璉便也懶得去想,反正這是自己的女人,只要自己願意,愛在她那兒呆多久就呆多久,又不會跑掉。既然有她睡得比較好那也犯不著給自個兒找罪受,一清早因為又沒睡好而心情奇差的允璉下定了決心,這田良人還是呆在自己身邊隨時備用的好。

  “娘娘,娘娘。”一個清秀的小官女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滿面狂喜。

  皇貴妃娘娘元烈瑛卻是秀眉一蹙,旁邊就有那服侍的貼身大宮女吉兒上前一步喝斥道:“沒長眼的小蹄子,沒看見娘娘和田良人在下棋嗎?喝呼個什麼勁兒?來人,將這個沒規矩的東西拖下去,打個十板子,讓她長點記性。”

  暖兒心中一跳,這皇貴妃娘娘跟那皇上、皇後在一起時百無禁忌,看起來十分和氣,但馭下顯然也是極嚴的。也是,像這樣的地方,若是沒有規矩哪裡行?只是,雖然曉得是這個理兒,暖兒的心中還是有些不忍。這十板子下去,這小宮女估計會傷得也不輕。

  元烈瑛自是瞧見了對面暖兒的表情,面上是不動聲色。心下卻越發有些懷疑起來,這姑娘容貌雖說還不錯,可也不是傾城之色;身上也實在瞧不出什麼特別的,這琴棋書畫雖說都有些涉獵,見識也有,可造詣並不算太高,也談不上是什麼才女;性格也說不上有什麼特色,十分規矩,看著挺老實善良的,既不是那種惹男人疼惜的柔弱型,也不是引起男人征服欲的冷傲型、或吸引男人眼珠的妖艷型,璉兒的正妃嵐兒,還有院子裡的幾個恭人似乎都比她要強些,可璉兒對她們幾個從來都是愛理不理,卻對這姑娘另眼相看。

  難道自個兒的兒子的眼光就這麼普通?元烈瑛有些不敢置信,雖然說跟允璉從小到大接觸不算太多,可自個兒的兒子好歹自個兒了解,性格挑剔得緊,這姑娘究竟有哪裡吸引人的?還是?這其中真有什麼內幕?

  “娘娘,娘娘,四、四皇子殿下正朝這邊過來了。”已經被往下拉的小宮女總算掙扎著說出了這句關鍵性的話。

  “璉兒來啦。”元烈瑛臉上現出喜色,隨後才又故作不經意地道:“來就來了,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嗯,袖兒,看她還有幾分機靈勁兒,那就不用打板子了,賞十兩銀子,還挑兩件首飾給她吧!”

  “是。”從旁邊笑著出來一個著綠裙子的宮女:“你這丫頭倒是好運氣,還不快給娘娘謝恩了再跟我去。”

  “多謝娘娘恩典。”小宮女趕緊跪下來磕了幾個頭,喜滋滋地去了,四皇子可是難得過來一趟,這回兒可給她占了個先,得了東西不說,關鍵是在娘娘面前也有了些臉面。

  待那小宮女下去後,元烈瑛雖然故作不在意,可與暖兒下棋時卻明顯有些心不在焉了,頻頻出錯,而她的眼光更是不斷地往門口望。暖兒瞧著好笑,明明想爺得緊,干嘛還要逞強呢?若是自個兒的娘,怕這會兒子早就已經迎到門口了,等著一把將自己往懷裡抱吧。暖兒不由地想起了自個兒爹娘,寫的信也不曉得他們收到了沒有?

  “四皇子殿下到。”隨著一聲通報聲,允璉邁著大步走了進來。

  “給母妃請安。”允璉先給元烈瑛行了一個禮。

  暖兒不得不又矮了半截,這皇宮就這點不好,動不動就要行禮,吃個飯也要行禮,回個話兒也要行禮,還好自個兒一直在這錦寧宮不曾出去,要不然,不知道要矮多少回呢。

  “真是稀客啊?這回京也快一個月了吧,來這錦寧宮似乎倒是第一次,真是我的好兒子啊!”明明瞧見允璉進來元烈瑛心裡是極其高興的,可她臉上的表情和嘴裡的話卻不是那麼一回事兒了,火藥味濃得很,一幅准備來個秋後總算帳的樣子。

  “臘八那日,在宮裡夜宴時不是見過了嗎?”允璉的表情仍然是那萬年不變的冰塊臉,嘴裡說出來的話能把死人氣得活過來。

  “既然見過了那你還過來干嘛?我又沒有求你過來。”一聽允璉這話,元烈瑛心裡怒火高漲,這臭小子,回來了不來她這兒,聽說倒去了那坤寧宮一趟。其實,她也不是不曉得,那也不是允璉要去的,是被允璋拖著去的。但這心裡就是氣悶。

  “我也不是特意來見母妃的,只不過來帶田良人回去順便見見罷了。”允璉說完,也不理元烈瑛有什麼反應,拉著暖兒,說了句告辭,就往外走。

  暖兒匆匆忙地行了一個禮,就被拖了出去。

  只聽“匡啷”一聲巨響,貌似又有什麼東西被摔了。

  暖兒心痛不已,這錦寧宮殿裡的東西似乎都是價值不菲呢!這拿出去賣了,不曉得夠多少人家過上了一年了。

  出了錦寧殿,允璉這才放開了暖兒的手,只是,那柔軟的小手一離開自己的手心,似乎叫人若有所失,有一股沖動想再將她的手抓回來,但到底在外頭,也不像個話,也只能算了。不過,女子的手原來都是這般小,這般柔軟,握在手裡,溫溫的、暖暖的,這麼舒服的嗎?為什麼自個兒以前都沒有發覺了?允璉仔細地回想,卻發覺似乎出了田良人,他似乎還沒有這麼牽過別的女子的手呢。

  他大踏步地往前走,一轉彎,發覺身邊似乎少了什麼東西。

  這才停下了腳步,每次來母妃這裡似乎心情都不怎麼好,他也不曉得為什麼,明明在外頭有時候也是惦記她的,一見了面,聽到她那陰陽怪氣的語氣就不想呆了。不過,反正依她這強悍的性子,也不可能有誰敢虧待她,連父皇,若是惹她不高興了,也是提腳就踢的,這皇宮裡還有誰敢給她氣受?

  允璉等了好一會兒,才見暖兒小跑步地跟在後面跑了過來,見允璉在等她,便露出了抱歉的笑容:“爺,累你久等了,我走得太慢了。”

  其實是他走得快了才對,允璉曉得,自己一生氣時步子是特別快的。

  瞧見暖兒沒有絲毫抱怨的笑容,允璉的心慢慢地平靜了下來。

  “嗯,下次快點,別叫爺久等。”

  “是。”

  暖兒柔順地應了一句,卻感覺到允璉的步伐明顯地慢了下來。暖兒的嘴角便又彎了起來,這人,其實很體貼呢,偏嘴硬得很。

  而錦寧宮裡,一眾宮女正在清掃碎片,裡面用來裝飾的花瓶什麼的已經所剩無幾了,袖兒抱怨道:“娘娘,您下次可不可以換一個方法?老是殿下一走您就摔東西,這裡面好多東西可都是皇上眼巴巴地送過來的,就是您不心疼,好歹也念念皇上對您的一片心意,您著點兒。”

  元烈瑛摔了一通,心情也好多了,她卻任性地道:“誰叫他兒子氣我,那我就叫他心疼心疼。”說到這時在,到底有些心虛:“那個陶瓶子你給我收好了吧!那個可是他親手做的,別給我摔了才好。”她也不是故意的,可每回一生氣,不摔點東西這就是心情好不起來,而且,隨手拿著東西就摔,瞧也不瞧。這會子摔完了,才想起這一鍾來了。

  “得了,等娘娘記得估計早成碎片了。我早就給娘娘收起來了。”袖兒一臉無奈地道。

  早跟娘娘說了,她們殿裡不用擺什麼好東西,摔都不夠摔的,可偏皇上每回一瞧見東西沒了便又賜了一堆下來,也不好不擺,真是浪費啊。

  而元烈瑛早歪在軟榻上喝著宮女新送上來的貴妃釀,眼中卻有一些深思,這璉兒貌似對這田良人時候真有那麼點不尋常,難道外頭的傳言還真有其事?



第二百一十八章 平福來信

   “唉,也不知道姑娘這一去要呆上幾天才回來。”無憂無聊地拿個撣子,拂了拂桌上那本來就沒有多少的灰塵。

    無災正在疊著收進來的衣裳,她手上的動作不停,嘴裡接道:“也不曉得那皇後娘娘把姑娘叫過去有什麼事兒,偏又不讓我們跟個人去,要不然,現在也不至於這樣讓人擔心了。”

    “應該沒事的,那王妃現在正用得著咱們姑娘,若是有事,恐怕比咱們還急呢!”無病安慰地說道,可緊皺的眉頭,卻沒有平過。

    而無愁,卻不在屋子裡,仍然在院內打坐,從暖兒離開,她就一直這樣,都沒有停過,叫無平病幾人也有些擔心,這練功雖然好,可這練過度了也未必是什麼好事吧!

    突然,無愁跳了起來:“姑娘回來了。”

    邊說,邊沖過去打開了院門。

    無病幾個趕緊也放下了手中的東西,也跑了出去。

    果然見暖兒正朝著院子裡慢慢悠悠地走了過來。

    “姑娘。”無愁跑了過去上上下下地打量著暖兒,無限歡喜,還好姑娘沒有出什麼事兒。無病幾個也差不多,明明不過一天沒回來罷了,可搞得像是隔了幾年見面似的。無災的眼裡更已經隱隱有淚光在閃爍了。

    暖兒被她們這個架勢嚇了一跳:“你們怎麼啦,我這也不過一天沒有回來,誰欺負你們了嗎?”暖兒趕緊拉住了無災的手問道。

    無災又是淚又是笑:“除了姑娘還有誰能欺負我們?真是,這一去也沒個消沒個息的,也不曉得我們會擔心啊?”

    暖兒這才松了口氣,不好意思地道:“我這不是去宮裡了嗎?哪找得到人捎信兒回來。”

    “別杵在門口了,有什麼話兒進屋子裡去說吧。”無病瞧他們幾個歡喜地在院子門口就說起話來了,趕緊招呼道。她們這院子現在可是打眼得緊,不曉得有多少眼睛盯著呢。

    於是,暖兒拉著無災,幾個人便高高興興地回了屋子說話兒。

    瞧暖兒面上有些疲色,無病便趕緊服侍著暖兒脫了鞋襪上了床,無憂打了熱水回來洗臉,無災泡了暖兒愛喝的花茶往她手裡遞了,而無憂自然早就將手按上了暖兒的肩膀,給她按了起來。

    暖兒手捧著熱茶,舒服地眼睛都半瞇了起來。

    “還是有你們幾個在好啊!怎麼辦才好,這叫我將來怎麼捨得將你們幾個嫁出去啊?”暖兒一半真心,一半玩笑地說道,逗得幾個丫頭笑開了懷。

    姑娘就是愛拿她們幾個打趣兒。

    笑過了,無憂便吵著暖兒講講這一次去皇宮裡的見聞,皇宮耶!這可是只能在心裡想想,普通的小老百姓恐怕就是一輩子也沒有這個機會去啊。

    暖兒自也毫不隱瞞,模仿起無憂的樣子,將這一日多的見聞說了起來,那樣搶她零食吃的皇上,表面上端莊其實跟皇貴妃娘娘兩個吵成一團的皇後,明明關心爺卻老是別扭著的皇貴妃娘娘,一個個在她的口裡說得活靈活現,叫人聽了親切不已。

    暖兒說完了,還以為幾個丫頭會好笑不已,卻見無災的眼中竟然撲簌撲簌地掉起了金豆子,一滴一滴地,像雨似的往下掉,不由被她唬了一跳,趕緊剛下手中的茶盞,掏出了手帕子,給她擦眼淚。

    “怎麼啦?快別哭了。可是我不在的時候受了委屈呢?只管說出來,姑娘替你想辦法出氣。”心裡卻想不能,按說王妃這時候正用得著自己,其他幾個主子也比自己第一個份位,應該不會輕易動自己的人才對啊?

    無災接過暖兒手中的帕子,自個兒擦著眼淚,一邊難過一邊慶幸得道。

    “還好姑娘沒有惹到那些子貴人,那小宮女連報個消息不小心都差點挨了十個板子,若是姑娘被誰看不順眼,劈頭就是幾板子,那可如何是好?那些子貴人,從來都不把比她們低位低的人的命放在眼裡,說打就打,說罵就罵,姑娘,咱們還是不要去那皇宮裡了吧。”

    聽無災這麼一說,無病幾個也是連連點頭,剛聽姑娘說那小宮女挨板子,她們也嚇了一大跳,這,若是這板子落在姑娘的頭上,那可該如何是好啊?她們只是個小小的丫頭,若是服侍姑娘什麼的,她們不再話下,可那種情況下,別說他們不在當場,就是在當場,又能做些什麼呢?難道眼睜睜地看著姑娘挨打嗎?或者替姑娘挨打?就是他們自個兒願意可那些貴人又哪裡會由得了她們?那些的地方,還是不去的好,實在是太危險了。

    無愁的心裡更是焦急得很,明明都已經好好練功了,這些日子覺得長進得也甚是快,可,若是在皇宮那樣有那麼多高手的地方,自個兒也派不上什麼大用場吧!什麼時候,自己的武功才能練到那萬人莫敵的時候?到了那時候,若是誰敢隨意對姑娘無禮,無愁便也敢要了他的小命。

    暖兒心中暗悔,剛才講啊講的怎麼就忘記了省去這一段呢?倒惹得幾個丫頭擔心了,不過,她也沒有想到幾個丫頭不聽那皇宮的氣派以及那出乎意料之外的主子們,反而會留心一個小宮女被打的事,暖兒自己其實又何嘗不是呢?只是,人為刀阻,我為魚肉,總有這樣子的時候,這個世道就是這樣子,當權者就是有權力支配下位者的人生和命運,她們除了承受又能如何呢?

    心中的想法如閃電般掠過,暖兒的面上卻又提起了笑容,她刮了刮無災的鼻子:“就你們幾個丫頭擔心地多,你們以為這皇宮是這麼好進的嗎?這回是托了爺的福,我才能進上一進,往後,就是我想去,恐怕也沒人讓我去了。別忘了,我可不是那勞什子貴人,不過是個小小的良人而已。”

    一句話說得無災又笑了:“什麼鬼地方,誰稀罕去誰去好了,咱們可不稀罕。”

    “好無病,有沒有什麼好東西呢?這幾日在皇宮裡都沒有吃好呢?”暖兒捧著肚子,一臉可憐兮兮地說道。

    “不是說那宮裡盡是山珍海味嗎?怎麼回來跟個餓死鬼似的?”話雖如此說,無病還是站起了身子:“早就給你備著了,怕你回來就要吃。灶上熱了暖暖的雞絲粥,我先端來給你吃,回頭再叫她們炒上幾個小菜送上來也就是了。”說完,站起身下去吩咐了。

    高興的暖兒的眼睛又瞇上了,還是回來好啊。

    “對了,姑娘,你不是跟爺一起回來的嗎?怎麼就你一個人呢?”無憂又好奇地追問,真是沒有想到呢!那樣冷的爺竟然會親自去接姑娘回來。

    “爺回他院子裡去了,我去王妃那裡回過話這才回來的。累死了,呆會兒吃過飯後我要好好的休息一下,睡個午覺才好。”昨兒個在皇宮暖兒也是沒有睡好,一大早又起來去給皇貴妃娘娘請安,陪她下棋,也耗了不少神,這會子,卻是有些累了。

    “曉得了,姑娘只管睡吧!對了,大姑娘卻是派人給咱們送了封信進來,姑娘可要看?”無災突然想起了這事兒,想才瞧見姑娘回來了,一時太高興了,倒把這事兒忘記了。

    “當然,快點給我。”福兒姐姐寫信來啦,暖兒高興得不得了,趕緊一疊兒聲地催促無災。

    無災從一個盒子裡拿出了信遞給平常。

    平常趕緊迫不及待地拆開瞧了起來,還沒有看完,臉上的笑意就忍不住綻開了。一會兒瞧完信,便將它給無災收了起來。

    “姑娘,有什麼好事兒嗎?”無憂問道。

    “嗯,福兒姐姐說,錦兒姐姐給她去了信,說已經啟程來京城來了。大概再過一段時日,咱們大概就能看到她了呢!”想到離開揚州裡錦兒姐姐信誓旦旦地說要來京城裡,卻沒有想到竟然會這麼快,也不知她究竟是如何來的。暖兒心中好奇不已,應該是已經有了男主子了嗎?不知錦兒姐姐挑了個什麼樣的人?可配的上錦兒姐姐?待她好嗎?雖然以錦兒姐姐的性格,應該是不會吃上什麼虧的,可女子在這個世道,本就是備受欺凌的,暖兒還是憂心不已。錦兒姐姐再是厲害,可若那男子的正妻有意為難,怕也會吃不少的苦頭吧。不過,即使如此,暖兒還是期待起即將到來的見面來。

    “無災,娘不是說在京城給我治了幾處莊子和房產嗎?過幾日,你和無病兩個出去幫我瞧瞧那一處好,收拾一下,待錦兒姐姐她們來了,我們也可以抽出個時間在外頭聚聚。

    雖然說福兒姐姐的家裡也可以,可到底是尚書府上,也太打眼了一些。咱們還是有個自己的地頭兒自在一些。”

    瞧見暖兒一臉興奮,似乎都有些坐不住的樣子,無災應了一聲。自從入了這府裡,好久沒有見到姑娘這麼高興了,姑娘高興,她便高興。無災已經在想著,那幾處地頭兒,有哪一處比較僻靜一些,又不至於太偏,適合幾個姑娘家聚會的。也該買上幾個可靠的嚇人看一下房子才好。陳夫人說本來買下這幾處原來也有下人在的,不過,她想了一想,這別人手裡的人品性如何也不清楚,還是不如自個兒挑的好,因此便沒有一起買下來。

    這是,粥也送上來了,暖兒正喝著粥,突然,外面的下丫頭前來傳話。

    “良人,衛恭人來訪。”

    衛恭人?暖兒一臉疑惑,自從暖兒入了這府裡,與這幾個恭人除了每日給王妃請安時碰碰面,倒還真沒有什麼交集。這會子怎麼來啦?

    不過,既然人來了,那也得招待一番才是,暖兒忙又收拾了一番,這才讓請進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lovelyrose 發表於 2011-1-4 03:10 AM

第二百一十九章  熱鬧滾滾
  外頭的天氣大好,陽光高照,大雪之後,天氣已經放晴了許多日了,太陽照得人心大好。這冬日的暖陽,比起春日來說,更是可貴一些。越是寒冷,便越是顯出這一份溫暖的可貴來。

  不過,顯然這一處院子裡的主人——田良人暖兒,目前的心情似乎並不怎麼樣。

  午後,大約申時初吧。

  暖兒趴在窗邊的書桌邊,手裡拿著本書,也沒有心情看,光顧著在那兒唉聲歎氣了。

  “唉。”

  又是一聲長歎,暖兒邊歎氣還邊瞧著無病、無災幾個,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

  無病、無災自是曉得姑娘這番子作態所為何來,不要說是姑娘,就是她們這幾日,也是煩不勝煩了,每日到了此時,那幾個恭人或是獨自前來,或是結伴前來,一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不是拿著副繡品來跟姑娘探討,就是拿著副字畫來與姑娘同賞,就是沒事兒,也會坐上老半天,其實挑這個時候前來,打得什麼主意誰不曉得?反正一定會磨蹭到爺回來的時候,這才會依依不捨地告辭。

  姑娘一向都懶待出門的,也比較愛靜,若是大姑娘她們這般好的姐妹也罷了,偏是一幫子不相干的人,也沒什麼共同話題,偏要陪著,也確實是辛苦。

  就是無病幾個,這些天也快忍耐到了極點了,往常沒這些人,姑娘看看書,她們便在一旁做做活計,或在院子裡曬曬太陽,聊聊天,多快活,多了這些子人,每日裡姑娘光顧著應酬,她們也要跟著服侍這些主子們,真是沒意思透了。

  “無病、無災,你們沒有什麼好主意嗎?在這麼下去,我懷疑我快要瘋掉了。”暖兒有氣無力地道,害她這些日子連一向喜歡的書也沒有怎麼看過。

  “我不是跟姑娘說了,要姑娘拿出做良人的派頭來,不見也就是了。偏姑娘面軟,狠不下心,我又有什麼辦法?”無災沒好氣地道,她又不是沒有給姑娘出主意,姑娘做不到她又有什麼辦法。這裡可不是在陳夫人府裡,那些子下人她和無病兩個代姑娘擋了也沒有什麼,這些個主子,除了姑娘自個兒橫下一條心,冷下面來,別的人可教幫不上忙。

  “唉。”暖兒又是一聲長歎,她也不是不曉得這個理兒,可人家一個個又沒有什麼無禮的地方,要她一張冷臉,她還真擺不出來。這個時候,她就真有些羨慕爺了:“若是我有爺一半的本事就好了。”暖兒無限感歎。

  這一段時候,允璉來得勤,天天都在這兒歇著。不過,無病幾個對他的敬畏絲毫沒有,因為他來和比較多就減少一發半分。聽著暖兒的感歎,幾個人也連連點頭,這話倒是,爺這張臉明明也挺俊的,可就是叫人害怕。就說那些恭人嘛,來這裡誰不是為了多瞧爺兩眼;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就是為了爺看著一動心,說不定便跟她們去了。可是,明明打著這樣的心思,偏爺只要一皺眉,冷冷地瞧她們一眼,她們立馬就落荒而逃,話都不敢多說一句,這一招,說有多靈就有多靈。

  “姑娘,爺還是沒有跟你那個什麼嗎?”無憂一臉好奇地問道,難道爺真的不能人道?可根據這些日子她在府裡的側面打聽,似乎又不是那麼一回事啊?再說,若是爺真有那方面的毛病,這幾天恭人一天到晚地在這裡轉個不停地做什麼?

  聽聞無憂這麼問,暖兒輕拍了一下頭:“一個姑娘家的,一天到晚打聽這些做什麼?”

  不過,暖兒心裡頭也是奇怪不已,根據無憂的情報,應該是她們誤會爺了才對,可這些日子裡雖說同床共枕,可就只是單純的睡覺而已,不見爺有什麼舉動啊?不過,暖兒心下倒也是松了口氣,雖然說早就有了心理准備,可一下子要她跟一個不太熟的男子有那麼親密的事,她心裡還是有些抵觸的,這樣倒也好。

  見暖兒無意多說,無憂也只能撇了撇嘴,姑娘雖然看著好說話,可那也不過是表面而已,她願意說的,不用你問,她會主動告訴你;她不願意說的,就是你再問也沒有用。

  姑娘溫和的表面下,有時候其實固執得要死。從她每日堅持必須寫多少字,看多少書才睡便曉得了。還好爺也是那種睡得比較晚的,經常看公文看到半夜,要不,瞧姑娘要怎麼辦才好?

  “陽恭人來了。”

  主僕幾人對視一眼,這回是共同歎了一口氣,得了,又來了,開門迎客吧。

  這一天夜裡,每日必進行的故事仍在進行中。

  “這時候,太陽終於下山了,於是,那陸大將那寶珠拿了出來,說道,寶珠啊寶珠,請賜給我一個絕世美女做老婆吧.....”

  允璉正為自個兒這些天的進步欣喜不已,從沒聽幾句,到現在還能聽上幾句了,一天天地在進步當中,他相信,總有一天,他一定能完整地聽完田良人的故事的。到了那時......允璉眼裡閃過一絲邪惡的光芒,他又不是個柳下惠,天天抱著這馨香誘人的身子,尤其這個女子自己還出乎意料地瞧著也舒服,抱著也舒服,哪能沒有一點遐思?若不是有這一點好勝心在堅持,恐怕他早就餓狼撲羊去了。

  只是今兒個夜裡,聽著聽著,他沒有睡著,怎麼卻沒有聲息了?他轉頭瞧了過去,只見暈黃的燈光下,暖兒的臉上有絲淡淡地疲憊和倦意,顯然是累壞了。不由有些歉意,他一向睡得晚,以往若是在別的院子裡,都是打發她們自個兒先去睡的,偏在這裡,這些日子習慣了她為他磨墨,按摩,泡茶,倒是喜歡上了這種有人陪伴的感覺,捨不得她先睡了。這般年紀,還這麼嬌嫩,也難怪累壞了,就是一般的男人,恐怕也是受不了的。尤其是這些天,聽小祿子說,那些個女人竟然還不識趣地老是過來打攪她,恐怕白天也少了機會補眠了。那些女人打得什麼注意,誰人不知?著,若是性格厲害些的,八成閉門謝客了,偏這丫頭實稱、又臉嫩,竟然還天天陪著,倒將自個兒累成這樣。若是病倒了誰再來為他磨墨、按摩、泡茶?難得有個舒服的可以休憩的地方,允璉可不允許那些吃飽了飯沒事做的女人前來破壞,看來,得自己出面干涉一下了,允璉心裡暗暗地打定了主意。

  他揮了一掌,蠟燭的燈便滅了,雖然他的武藝並不算太高,不過,這點兒本事還是有的。漆黑的夜裡,他將暖兒往自個兒的懷裡抱了一抱,田良人真跟個小火爐似的,只要有她在,這杯子裡就暖和得緊。他惡意地將冰冷地手往她的懷裡放了一放,以為她會避上一避。暖兒卻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將他的手往懷裡揣,一邊迷迷糊糊地喃喃道:“無災,怎麼手這麼冰,趕緊往裡面捂捂。還有腳呢?也伸過來。別凍著了。”允璉的心裡突然湧上了一種久違的沖動,這樣的呵護,已經是多久都不曾有了呢?在清醒的時候,或許會有為了討好他,做這種事,可當人在無意識之中,總會暴露出自己的本性。他的手有多冰,他自個兒曉得。就是還小的時候,有一次曾與母妃一起睡,也被線妃勒令不許靠她太近。母妃同他一樣,俱是體質偏寒之人,偏又怕冷得緊。這麼些年,學了武,也有了御寒之道,不再像小的時候那麼怕冷了,可當這個黑夜的時候,被人這麼毫無所求的溫暖著,那樣的感覺,讓他的心柔軟地不可思議。他將暖兒緊緊地抱在懷裡,將冰腳也伸了過去,好暖,真的好暖啊。

  只不過,這無災是誰?好像是田良人身邊的幾個丫頭之一?這主子就是主子,丫頭就是丫頭,哪有丫頭跟主子一起睡的?明兒個要好好教導教導田良人,這做主子的若是太和氣了,可會被丫頭騎到頭上的。這倒也罷了,其實允璉最為在意的是,明明這份享受應該是他的,哪能讓被人分享呢?允璉的骨子裡是頗有份霸道的,自小,只要是他認定是他的東西,便不准別人碰的,這人,當然也不例外。明兒個一定要說清楚,這麼想著,懷裡的暖意卻一陣陣地傳到他的身上來,很快地,他的眼也合了起來,沉沉地睡熟了過去,又是一個無夢的夜晚,真好,不是嗎?

  又到申時,暖兒等了良久,怎麼今兒個沒有人來啦?

  連著被吵了許多天,她早就已經習慣了,這會子沒有人來,卻叫她為難了起來,有心去休息一下吧,又怕這剛一休息,人又來了,又要起來,也怪煩的。

  正在躊躇間,無憂卻一臉歡喜地跑了回來。

  “姑娘,姑娘。”

  “什麼事兒啊?看你歡喜成這樣。”暖兒的嘴角便也彎了起來,反正不會是什麼壞事。

  “我剛去園子裡摘點花兒回來插瓶,聽說,爺下令了,讓那些恭人沒事兒就呆在自個兒園子裡,不要亂跑,尤其,不得有事沒事兒就跑到姑娘這裡來呢!”

  難怪今兒個沒有人來,暖兒心裡一陣高興,總算能休息一下吧!爺每日睡得都遲,這白天不休息一下,這些天確實覺得精神越發不濟了。

  她趕緊跳上了床:“我再睡一會兒啊,沒事別叫我起來。”

  一蓋上被子,沒一會兒均勻的呼吸聲便響了起來。

  無病幾個悄悄地退了出去,掩上了屋子。

  “太好了,還好爺知道疼惜姑娘。”無病有些欣喜地道。

  “哪有什麼,也沒瞧姑娘每天服侍他服侍到多晚,做這點事兒是應該的。”無災倒不以為意,比起姑娘為爺做的,這點兒事算什麼。

  不管怎麼樣,從這一天起,這園子裡的門庭總算又冷清了下來,不過,暖兒主僕們可不會在意這麼多。冷就冷吧,越冷越好,那個熱法,可叫人受不了。



第二百二十章  獨行
    “柳大娘、唐大娘,這邊坐吧。無憂,給兩位大娘上茶。”

    瞧兩位管事坐好了,平常又不好意思地道:“這天一冷,我回來便上床了。也懶怠起來,兩位大娘別見怪。”

    “姑娘說得哪裡話,都是我們累得姑娘受苦才是。”柳管事趕緊道。

    這時,無憂將兩杯熱茶上了上來。

    “來,兩位大娘也先喝點熱茶吧。在外面站了這許久,想必也是凍壞了,先暖暖身子吧。”平常也端著桌子上的熱茶,喝了一口。

    “姑娘,我這哪有喝茶的心情啊。這雪一個勁兒地不停,我急都快急死了,哪裡還喝得下去喲。”柳大娘訴起苦來了。

    平常有些不明白,她將茶杯捧在手裡,那熱氣撲在臉上,真的很舒服。

    “這幾日瞧兩位如此著急,我卻是有些不明白了。左不過遲些時日到京罷了,也不需急成這樣啊?”

    “這其中的緣由暫時卻不便告之姑娘。只是,咱們卻是最遲也必須十一月初到京城才是,要不然就來不及了。不說我們差事辦砸了,就是姑娘,也是白跑一趟了。卻是可以不必去京城,直接回家了。”柳大娘將這事兒的厲害說與平常聽了,只是,其中的緣由卻仍是不說。

    既然別人不肯說,自是有她的理由,平常也不想為難於人。

    再說,到了該她知道的時候,就是她不問,自是也有人說的。

    不必去京城?這句話兒聽起來怎麼似乎挺舒服的。在從茶杯裡升起的氤氳熱氣中,平常的嘴角卻是揚起了笑容,看得兩位管事那是一陣氣悶。這位姑娘倒是悠哉悠哉的不著急,也是,人家姑娘一頭霧水地跟著自己們前來,即不是對爺有情,也不曉得爺的身份,這當然是急不起來。可是她們兩個,真是急得那是火燒眉毛了。

    無憂眼看著姑娘似乎有些走神兒了,忙咳了咳,平常這才驚醒過來。

    “那兩位大娘找我這是所為何事呢?”

    “是這樣的。不管怎麼樣,我們也得出發了。我們的意思是,多准備點取暖的東西,若是實在趕不到,就在外面過夜了。只是怕委屈了姑娘,所以才來與姑娘商量。”柳管事這話說得有些艱難,邊說邊抬眼瞧著平常的神色。果然平常皺起了眉頭,不覺心頭咯登一聲響。

    這姑娘可不是她們買來的,也沒有賣身契。當時她們難得見到一個合意的姑娘,也沒想這麼多。這會子,卻是有些為難了。若是人家姑娘不同意,她們就兩個人,外加一個車夫,這姑娘還有四個丫頭,恐怕也奈何不了人家。

    果然,平常說道:“兩位大娘這法子卻是不妥。這樣的天氣,就是再怎麼取暖,恐怕也用處不大。這大娘們和我們都是女人家,本就體弱。這一凍若是生病了,恐怕就得不償失了,這樣不行。”

    兩位管事又何嘗不曉得這個理兒,只不過是病急亂投醫罷了。

    “姑娘,您的顧慮我們也曉得,可實在是不能拖了。明兒個是必須要走的了。要不然絕對是趕不及了。”柳管事焦急地道。

    看來不走是不行了,平常暗忖。雖說可以拖這麼一拖,不去京城也行。可是,拖過了這一次,總還會有下一次的。而且,瞧陳夫人暗藏的喜意,只怕這個對象卻極是滿意的,就這麼回去了,只怕也會傷了彼此的情份,卻也犯不著。

    “大娘的意思我曉得了。既是如此,那我們再等上幾天。”瞧見柳大娘又要開口反對,平常抬起了手搖了搖:“大娘先聽我們說。這樣的天氣,這麼多人出行是絕對不行的。尤其無災的身體極是不好,這種天氣出去會要她的命的。不如這樣吧!我和無愁兩個倒是都會騎馬,若是再過幾天,這天氣仍是沒有好轉,不如由我們兩個和孫六叔一起騎馬先行趕回京城。大娘及我的其他幾個丫頭在後頭等雪化了再行回轉也就是了。只是我的幾個丫頭們卻是要麻煩兩個大娘照看了。她們雖說是丫頭,可從小在我身邊也都是當妹妹看待的,卻是沒有教她們吃過什麼苦,卻是麻煩大娘多多擔待一些。”

    兩個管事原是一臉急色,聽了平常的話,卻是面現喜意。

    “真正是老天爺幫忙啊。沒有想到,像姑娘這樣的纖纖弱質,竟然還會騎術。不要說是這南方的姑娘,就是在咱們京城,這會騎馬的姑娘也不算是特別多啊。真是老天爺保佑,老天爺保佑啊。”

    實在是沒有想到居然有這樣的好事,倒是叫這兩位好歹也是見過一些世面的管事們難得的激動了一下。

    過了一會兒,才起身告辭,喜滋滋地下去了。有這一句話,她們卻不必發愁了。早知如此,該早些說出來才是,憋到現在,沒想到這麼輕松地就解決了。去了這心頭大患,兩人的腳步也是分外輕快,一邊說著話兒,一邊還在商量著是不是叫點小酒來喝喝,這既然碰到了這種天公作美的好事,也就順便好好休息個幾天,也過上幾天清閒日子。

    等兩位管事一離開,無憂就嚷嚷開了:“姑娘,干嘛你要先走啊。這麼冷的天,騎馬不是受罪嗎?真是的,去不了京城,咱們回揚州不也挺好的。”

    “你咋乎個什麼,姑娘自有姑娘的考量,你不願意跟著,自個兒回揚州去,也沒人攔著。”原來是無災從裡間出來了,她一出來,就趕緊跑到平常的床前,一溜煙兒就上了床。

    “我又沒說要回去,姑娘去哪兒,我就去哪兒。你們別想扔下我。”無憂也不甘落後,隨後也跳上了床。

    待無病、無愁兩個之後,平常也將這個決定跟她們兩個說了。無愁自是沒有意見,只無病卻又擔心地念叨了幾句。但她也曉得平常之所以下這個決定也是有原因的,因此只細細地叮囑著無愁,讓她小心照看姑娘。

    又過了幾日,這雪果然沒有停的樣子,平常帶著無愁,並那孫六,就先行一步了。

    至於那借宿的夫人,平常卻是一直沒有再見過了,聽說入了屋子就一直沒有出來過,不時還有的啜泣聲,顯然是有一段傷心事在心頭。因此,平常也沒有前去打擾。

    冰天雪地裡,到處都不見人,只看見白茫茫地雪。

    無愁卻興奮地不時在馬上叫個不停:“姑娘,你看,那邊竟然還有麻雀呢!這麼冷的天,也不傍晚最大哪兒睡?”

    “姑娘,這雪真漂亮啊,讓我想起以前咱們在院裡曾經堆過的雪人了。若是到了京城,還下雪的話,咱們再堆一次怎麼樣?”

    …………

    平常看著無愁開心的樣子,心底暗想,這孩子似乎很喜歡在外面的日子啊。一點也不以為苦,冷風吹在臉上,雪花兒飄進衣服裡,可無愁臉上的笑容似乎比在府裡還要多些。不過,這樣自由自在的感覺真的很好,若是有一天,能夠這樣到處去看看,該有多好啊!也不知元公子現在怎麼樣呢?他想必現在也和自己一樣,在某一個地上,感受著這雪花飄落在手上的奇妙吧。這樣廣闊的天地,的確是叫人極想去探究啊。只可惜自個兒是女子,如若不然,與元公子相伴,一起去瞧瞧這天有多大,那真的是一件很叫人向往和後呢。

    這還是元正琪離開後,平常第一次這樣地想起他,沒了以往曾有的淡淡地心痛,只是純粹地絲絲想念、絲絲關心、絲絲向往。達成了願望的他一定過得很開心吧!想到離去前元正琪那發亮的眼神以及對未來的期待,平常突然覺得自己似乎缺少了什麼。一直以來,她只是就這樣過著,卻從來沒有自己究竟想怎麼樣生活?自己只是每日裡不停地學習、看書,練習字,可就連陳夫人也說,自己日常所掌握的一切已經足夠了,甚至綽綽有余,不需要再如此了。可是,這些卻已經成了自己的生活,不管喜不喜歡,若是停了下來,卻是不知做什麼好。在這樣一個廣闊地天地裡,平常第一次想起了元正琪,也是第一次開始認真地思索起來,也許,她也可以想想自己應該過什麼樣的生活,究竟什麼才是自個兒真正喜歡的,想要的。那樣的日子,應該會更有趣吧。起碼看著元公子的樣子,感覺不壞,而且,叫人十分羨慕,甚至有些敬意了。自己應該也能這樣吧!不是那麼大的,但卻是自己真正想做的小小的願望。

    “姑娘,快來看,這裡躺著一個人呢!”無愁在遠處大聲地喊道,她跑得太開了,早早將平常兩個甩到後頭,騎到了前頭一大截。這會兒雖是聽到她的聲音,卻一時還見不著人影呢!可能都已經拐了個彎了。

    聽了這話,平常心裡卻是一驚,不禁擔心了起來,這樣的天氣,那人不會出什麼事了吧!千萬別太糟糕才好。

    “孫六叔,咱們快去看看吧。”平常忙招呼了孫六一聲,自個兒也揮了揮手上的馬鞭,急急地朝前方辭去。

    孫六是個黑瘦的中年人,十分沉默,不怎麼說話。這會兒也只是應了一聲就默默地跟在了平常的後頭。...<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ovelyrose 發表於 2011-1-4 03:11 AM

第二百二十一章  救人

    平常騎馬快跑了幾步,又轉了個彎,這才瞧見無愁正坐在一個全身黑衣,嘴角還有些血跡的男子背後,雙手抵在他的身後,不曉得干些什麼。

    這個樣子對一個還沒有出嫁的姑娘家來說似乎有些不太妥當,但平常曉得無愁有些奇奇怪怪的本事,倒也並不算太吃驚,這個樣子跟無愁練功的樣子倒是有些像。練功的時候,無愁也是雙目緊閉,盤腿而坐的。

    孫六這時也跟了上來,見此情景,卻是有些吃驚了。

    這個眼熟的架勢他曾經見過,似乎武館裡有些弟子受了內傷時,便是這麼治療的,難不成,這個不起眼的丫頭還會武功?

    一時孫小的嘴巴微張著,難得的有了些表情。要知道,這內功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學的,他的一個兒子在那開武館裡裡練了好幾年,後來還被館主收為親傳弟子,這才得到修習的機會。

    而孫六也是一次到武館看兒子時瞧見這樣子,順口問了一句,聽兒子說的。沒有想到這一個看來平平凡凡沒有什麼特殊的小小丫頭竟然有這等本事。

    平常見他這個樣子,還以為他是為無愁的大膽舉動而吃驚。若是不知情的人,怕是會覺得傷風敗俗吧。可不能壞了無愁的閨譽,若是傳了出去,對她以後嫁人可不好。

    平常趕緊解釋道:“孫六叔,我這丫頭卻是曾經跟人學了些粗淺的武功,可能是在用什麼法子給那人療傷呢。這事急從權,她也是一片好心,為了救人而已,還望孫六叔不要跟別人提起才好。”

    “是。”孫六見平常出言解釋,心下自是明白這姑娘的顧慮。他也不是那種多嘴的人,也就干脆地應了一聲,閉上了嘴巴。

    見孫六應了,平常倒也放下了心。從這些時日的相處來看,這孫六也不像是那種愛嚼舌根的人。

    見無愁似乎還有一會兒,平常便下了馬,走到無愁的附近守著,卻也不敢上前去打擾,怕擾了無愁,出了岔子。無愁以前曾經說過,她這個樣子練功時,是最忌諱別人隨便打擾的。搞得不好,就會受傷,說不定還會走火入魔呢!走火入魔是什麼平常倒也不太懂,但聽起來似乎是很嚴重的事情。

    因此,平常緊張地在旁邊守著,不過見無愁的臉色還好,她倒也不自太擔心就是。

    過了好一會兒,無愁才呼出一口氣,並慢慢地收回了雙掌,放在了自個兒的雙腿上,卻仍是沒有睜開眼睛。

    而沒有依靠的那男子卻自然地向前倒去,孫六見狀趕緊伸手扶了。

    平常也沒有心情看那男子的情形,只是一個勁兒地盯著無愁。

    無愁又過了一會兒才睜開雙眼,立馬就看到平常關心的眼神,她的精神倒是十足,聲音也不這有力,嘴咧得開開的,似乎極是高興。

    “姑娘,沒事兒。只是剛才看這人好像受了內傷,我就按師傅說的幫他治療了一下。不過第一回,沒有什麼經驗,好像開始搞錯了路線,所以花的時間也長些。後來找對了方法,一會兒也就好了。姑娘,前些日子在馬車上天冷,用這種法子也可以給你取暖的,不過我沒試過傳功到別人身上,怕搞錯了害你受傷就沒有說。這回在他的身上試了試,都搞清楚了,不會再有事了。下回姑娘冷的時候我給你取暖吧。”

    無愁一臉興奮地道,太好了。前些日子姑娘及幾個姐姐都冷,就她一個人不冷,她心裡很不舒服,又幫不上忙,這下好了。師傅傳的東西果然很有效。

    而對於剛才她救得那個人,無愁卻瞧也不瞧,只顧著拉著平常的手,瞧她冷不冷,需不需要傳功。

    見無愁這個樣子,平常有些心虛,這人嘴邊的血跡,不會是無愁搞出來的吧。難怪衣服上的血都似乎已經干透了,而嘴邊的似乎是剛流出來的,顏色鮮艷得緊。這無愁也太亂來了。

    “這人的傷勢怎麼樣?不會出事吧!”平常在心裡暗暗祈禱,無愁可千萬雖搞出人命來了,要不,她也只有裝作不知道棄屍了。

    無愁不在意地瞟了那人一眼:“喔,他啊。大概剛才我行錯了經脈,受了點傷,吐了點血。不過,我也把他的原來的傷給弄好了,再找個大夫看看,休養幾天應該也就沒事了吧。”無愁說話時候心裡也有些不太肯定,原來的傷似乎弄好了,不過,剛才好像又受了點新傷,應該不太嚴重吧。不過,管它的,反正剛才不救他,他也是死。

    這些江湖上的事平常也不甚懂,見無愁這麼說也就信了。於是便道:“孫六叔,麻煩你帶這人一程吧。”

    孫六卻有些猶豫,難得地開了口了幾句話道:“姑娘,倒不是我不願意帶他,只是這人受了這樣的傷,怕是有仇家。咱們救了他,若是惹了麻煩卻是不妥。”

    平常曉得他是好心,只是總不能為了這個原因將這麼一個受傷的人丟在雪地裡吧!這絕對是會要了他的命的。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心裡怎麼過意得去?

    “孫六叔,您的顧慮我曉得。不過,咱們一路前來,並沒有碰到什麼別的人的,可能這人的仇家已經被他甩脫了吧,危險應該不大。而且到青州城騎馬也不過半個時辰也就到了,到時我們將他往醫館一送,付了藥費也算是盡了心了。您看這樣可好?”

    孫六聽平常這麼一說,而且前後左右瞧了一瞧,確實也沒有瞧見什麼人影,便也同意了。說實在的,真把人扔在這雪地裡,他也有些不忍心。

    當下幾人也不耽擱,孫六見識廣,還讓無愁將雪地裡的一些血跡消了,幾個人上了馬就一路朝青州城飛馳而去,心裡還真是有些擔心會有人追來。還好一路上並沒有碰到什麼人。終於瞧見了青州城的城門,平常幾人不約而同地松了口氣。

    不過,這一路顛簸倒是把本來暈睡著的黑衣人給弄醒了,他本來還想裝作暈迷不醒,這,說起來真不好意思,自己這傷雖然已經好像好得差不多了,可還是得讓大夫開些養氣補血的藥,不治的話怕是不行的,要不然留下後患那可不得了,他可不想以後武功再沒有長進,還留下一身傷病。

    可是,剛才醒來的時候他突然想起,自己隨身攜帶的裝銀子的荷包,好像逃跑的時候不知掉到哪裡去了。這一路見山穿山,見林穿林,好不容易甩脫了追兵。卻發現這種尷尬事。於是就打定了主意,這反正已經被人救了,面議好像並不缺銀子的樣子,不如索性裝作昏迷了事。

    他正打著這種如意算盤,那丫環打扮的小姑娘卻打破了他的美夢。

    他的呼吸雖然只是一亂便立即又恢復了平靜,無愁卻馬上發現了。她是個直線思考的性子,也沒有想那麼多,直接便對平常說道:“姑娘,那人醒了。”

    黑衣人聽到這話,卻有些奇怪,這小姑娘明明內力修為似乎並不高的樣子,為何能發覺自己醒了。但事已至此,他還是不得不張開眼睛,微笑著揮了揮手:“多謝姑娘相救。”

    他的笑容雖然燦爛,只是人掛在馬背上,這個樣子,實在有些滑稽。於是平常、無愁都很沒有良心地笑了起來。只是平常笑得比較含蓄,無愁笑得比較大聲罷了。

    被兩個這一笑,黑衣人顯然也發現自己的窘境,便撐著身子從馬背上跳了下來,剛才他就發覺,似乎那小姑娘用內功給自己療傷了,別看她內力並不高,療效卻是不錯。已經恢復得七七八八了,這會兒卻已經有些力氣了。總算從鬼門關裡撿回了一條命了,暈倒在那鬼地方時,可真擔心沒人經過,一條小命給玩完了呢。

    平常瞧這人雖然臉色蒼白,仍有些虛弱,但依跳下馬的樣子好像情形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糟糕。看來無愁這下卻是歪打正道,總算是救了人一命,不是害了人一命。於是便道:“這位公子,前方便是醫館了。如果公子能夠走動的話,就請自便吧。”想到無愁剛才的作為,平常便忍不住有些心虛,對那黑衣人的誠心道謝,卻是有些不敢當。

    那黑衣人拱手為禮:“在下姓洪,請問姑娘貴姓大名,今日相救之恩,他日定當厚報。”

    這人言語十分真摯,只是平常這時才發現,他的年紀竟似乎是十分年輕,又長得一副娃娃臉,看起來才十五、六歲的樣子,剛才治傷的時候卻是沒有留意到。只是這人明明很小,偏似乎挺愛故作一副老成樣,別人看著卻實在是有些不太協調。

    “救你的卻不是我,而是我這丫頭。名喚無愁,你若是要報恩,得報給她才是。”話是如此說,平常的心裡卻暗處想,若是你曉得無愁剛才是怎麼救你的,恐怕你這句話就說不出來了。想到這裡,平常就覺得還是趕緊離開得好,免得說漏嘴了,這救命之恩變成了害人未遂了。

    “不用不用。”無愁連連揮手,她又不是為了要他報恩才救他的,不過是為了給姑娘取暖罷了。說完又轉頭催促平常道:“姑娘,我們走吧!這時候也不早了。”

    平常便朝那洪公子點了點頭,幾人准備去尋客棧住下。

    誰曉得後來又傳來一個聲音:“姑娘,等等。”

    聽得這話,平常回頭一看,還是那洪公子,不由疑惑地看著他,都說清楚了,還有什麼事?不會是真給這人發現了,要賠他銀子吧?

    卻見那人一臉通紅地道:“這,能不能麻煩姑娘借些銀兩與我。我的銀子也掉了,不多,只需五兩便好。姑娘放心,我一定會如數還給姑娘的。”

    看這人樣子,必是很少朝人開口借錢的。救人救到底,而且,瞧這人談吐舉止倒也不像是無賴之徒。平常便吩咐無愁:“留五兩銀子與這位公子吧!卻也不必還了。我原本也不是這青州城的人,馬上也要離開了。公子如是有心,以後若是碰到那落難的女子,也能夠稟持善心,幫上一幫也就是了。”希望壽兒姐姐、平碧姐姐落難之時,也能有好心人幫她們一幫才好。

    說完,平常幾人便騎著馬離去了。

    只留下洪武拿著銀子恨不得鑽到地洞裡去,長這麼大,他就沒這麼丟過人。竟然向才見過一次面的陌生姑娘借銀子。還好這位姑娘心善,要不自己這次真是慘了。又沒有令牌什麼的,也沒有辦法向府衙裡借銀子,總不能去做賊吧。還好他的一世英名,總算是保住了。懊惱了一陣,他才拿著銀子,進了醫館。還是趕快開點藥吃了,趕回府裡才是,這件事兒,得趕快稟報上去才好。

    這件事兒不過旅途中的一個小插曲,平常幾人也沒有放在心上。

    就這樣一路騎馬急行,又過了六七天,幾個人總算遠遠地瞧見了京城的城門。

    不過,孫六卻沒有帶著她們進城,而是將她們帶到了城郊的一個莊院裡。這裡據說只是主人閒時前來度假的地方,但看其布置,卻極為富麗堂皇,卻又不俗氣,大大的院子,四四方方,平頂,比起揚州的庭院來說,少了些精致,卻多了些大氣,總之很不一樣。

    平常這才有了些實感,果然是到了京城了啊,一切都不同了。

    孫六叔將她們帶到這裡後,就再也沒見過面了。

    不過,這莊院裡的人對平常倒是服侍得非常周到,住的屋子也是極好的,被子、床單,一應物事均十分精致,比起以往平常用的,卻是有過之無不及。屋子裡擺的畫啊,花瓶什麼的,一瞧就是名貴之物。平常對這些雖然沒有特別的研究,不像福兒姐姐一瞧就能說出個所以然來。但看出個好壞的眼光還是有的。屋子裡的家俱什麼也都是上好的花梨木打造而成。只不過是一個莊院而已,都這樣,主人的寶貴可想而知了。

    不過,這些現在與平常都沒有什麼關系,她拉著無愁兩個在見天兒的補眠,睡了個天昏地暗,不管什麼事兒,也得先有個好精神再說。

    只是,這莊院裡的下人不知是不是得了警告,雖然說對平常服侍得頗為用心,對於這莊院的主人是何等樣人卻是一句也不曾提起。派在平常身邊服侍的丫頭也有兩個,年紀十五、六歲,一個名叫指曉,一個名叫晚兒,看著活潑嬌俏,沒什麼心眼,嘴裡卻是一點口風也不漏。平常暗歎這家主人管教下人的厲害。既是如此,平常也就死了這份心,安安份份地等著,既然把人弄了來,總會有人要出來的,也不用著什麼急。

    果然,過了沒幾天。一日午後,用過午膳,平常正在屋子裡看書,無愁則倒立在牆邊,不知道又在練些什麼奇怪的東西時。那與平常打過一些資產的馬管事便前來相請了,說是夫人來了,請姑娘前去相見。

    說到這裡,還要順便說一句,這邊莊院吃得東西還是很不錯的,不過幾天功夫,平常都覺得自己似乎又長了些肉。



第二百二十二章  了因

    “主子,陳姑娘來了。”

    “請陳姑娘進來吧!”

    還沒有進門,平常便聽到了那位夫人的聲音,似乎年齡並不是太大。聲音很好聽,但卻又有一種莊重和說不出的威嚴,讓人不敢小覷。這位夫人,應該是那種經常發號司令的人。就是陳夫人的身上,也沒有那種氣派,卻是跟老太太更接近一些。

    平常在心裡暗暗推測,嘴角卻揚起合宜的笑容,不管怎麼樣,給人留個好印象總是不會錯的。

    “見過夫人。”平常福了一禮,雙目下垂,並不抬起頭來。自個兒要來做什麼,她很清楚。雖說也不一定能成,起碼這該守的規矩卻是要守的。

    “抬起頭來。”那個聲音又道。語音雖然十分柔和,可誰也不能忽視其中的威嚴。

    “是。”平常應了一聲,這才抬起頭來。

    坐在上面座位的女子比自己所想的還要年輕一些,大約三十出頭的樣子,雖是十分美麗,但比起安兒姐姐、壽兒姐姐應該還是差了不少,只是她身上的那份高貴之氣,卻是只有那些出身權貴之家的女子才能養得出來的。這樣的女子,讓人瞧著便覺得她應該是天上的鳳凰,不自覺便高人一等。

    “你的名字叫什麼?”那女子問道,塗滿紅色丹蔻的指甲長長的,握在那白色的瓷杯是,顯得十分漂亮。這樣的長指甲是平常想也不敢想的,除非是不做什麼事情,要不然,過不了幾天就斷了。就是雪慧姐姐,也不曾留過這樣的指甲。

    “回夫人,小女子名喚平常。”平常恭敬地回道。

    平常?那女子默默地念了一遍,似乎不太滿意:“這名字卻是不好,太過普通了些。顯不出特別來。爺中意的女子可不能叫這麼普通的名字。換一個吧!”那女子的話輕描淡寫,似乎改一個人的名字,對她來說,是極其簡單的事兒。

    “還請夫人賜名。”平常倒也不以為意,原本這個名字也不是自個兒的名字,再換個名字又如何呢?自己真正的名字其實只有一個,那個爹娘親自取的,卻極少被人喚起的名字。

    “太麻煩了,我得想。你自個兒想一個吧!別取些香啊娟啊花的,太俗。”那女子端起茶杯,湊在嘴邊,輕輕地吹了口氣。皺了皺眉:“這梨花香的味道似乎比往年要差上一些。”

    馬管事趕緊上前一回,回道:“回夫人。實在是在新的茶葉還沒有送過來,只有往年還剩下來的一些了。這味道就差了些。”

    雖然馬管事面上帶笑,但平常卻瞧得出她十分緊張,似乎生怕那女子發怒的樣子。真奇怪,這女子似乎不像是那等輕易動怒的人,馬管事為何如此緊張呢?那樣高貴的女子,若真是怒,恐怕是不知道何等樣的大事吧。

    果然,那女子聽了,只是擺擺手,微皺著眉頭喝了。

    明明是這樣的好茶,不過是放了一年罷了,卻讓人覺得她受了莫大的委屈,並為之不安。這樣的女子,才是那天之驕女,與自個兒是完全不同的人。

    平常並不覺得害怕,只是欣賞著一種和自己完全不同的人。雖然是那麼美好,但卻和元正琪一樣,是與自己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呢!他們的世界,他們的追求,是自己這一輩子也企及不上的吧。

    那女子雖是表面上並沒有將平常放在眼裡,其實卻所有的心思都在觀察著平常的一舉一動。府裡除了自己這個女主人,妾室並不多,僅有的五個都是上面那幾位選秀時指配下來的,通房丫頭更是一個也沒有。比起別的府裡,單純得多。

    爺是做大事的人,最煩內院裡鬧個不停了,其中一個妾室,便是不太安分,偏巧給爺瞧見了,便一句話打發到外頭莊子裡,再不曾招回府裡。

    這回的事情恐怕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解決的,恐怕常有機會跟爺照面,起碼要是個安份乖巧不惹事的才好。要不然,外頭的事情沒解決,府裡又添亂,到時候爺恐怕會覺得她這個夫人治家無方了。

    她的爺,只有能和他比翼齊飛的女子才會被他瞧在眼裡吧!這些年來,雖然爺對她也是淡淡的,可卻也是相敬如賓,只要在府裡,在她的房裡宿下的日子便是最多的。其余幾個妾室那裡雖也會去,可都不占什麼份量。想到這裡,那女子的眼裡便是一陣滿足,得夫如此,也沒有什麼好求的了。從十六歲的那年,她便渴望著成為他的妻子,立誓絕對會成為他最好的內助,如今這件事,她也要為他解決得妥妥當當才好。而這個姑娘,便是她找來的棋子。

    原本應該還有幾個姑娘一起到來才是,可偏巧這些天雪下得太大了,其他人似乎都遲了。如期趕到的便只有這一個了。

    還好,目前看來這個姑娘倒也甚合心意。容貌雖然極為美麗卻不耀眼,讓人看得就十分舒服,圓圓潤潤的,看起來十分健康,而一身肌膚和黑發為她加了不少分,說出去也應該有點說服力。雖說找個天仙絕色來更有說服力一些,可是自己可不想往自個兒府裡弄個狐狸精進來找罪受。瞧那靜王府裡,不就給那兩個狐狸精搞得亂七八糟了嗎?

    再看平常的行為舉止,確實十分端莊安靜,眼睛也不亂瞧亂瞟,的確是十分乖巧的人兒。

    罷了,就她吧!反正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定下人來了,那女子也覺得有些疲累了。

    “纓蘭,就這個姑娘吧!我也有些累了,先回府去了。你就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與她說清楚,該怎麼做也交代一下。再送到那邊府上去吧!”

    “是,主子。”一個綠衣女婢脆生生地應了一聲,站了出來。

    而那女子便在下人的服侍下,優雅地站了起來,搭著別人的手,就這樣離去了。馬管事也送了出去。

    她一走,這邊的空氣都似乎放松了下來,有些人就是這樣,叫人無法忽視她的存在。只要她在,她便是所有視線的中心所在。以前是元正琪,現在卻是這個女子。都是氣勢十分強的人。

    不過,這一點,對平常來說,卻似乎並不太明顯。

    起碼,纓蘭看著平常的目光有些佩服,在主子面前能這樣保持自若的人並不是很多,這個姑娘確實不怎麼小家子氣。倒像是哪家的大家閨秀。若不是是曉得她的出身,只怕自個兒絕對不會想到,這樣氣度的姑娘竟然會是瘦馬出身。卻是我王府裡的那兩個狐狸精不同。

    “姑娘,請坐下來吧!”

    纓蘭招呼了平常坐下,自個兒卻站著,慢慢跟平常講起事情的來龍去脈起來。

    到平常回到房裡時,卻仍是有些暈暈乎乎的,雖然她曉得,能讓陳夫人動心的人家,必然是有權有勢之士。

    可當朝四皇子,這是不是也太誇張了一點?

    說起這四皇子,那可真是婦孺皆知了。

    就是不曉得這大兼朝的皇太子是誰,可這四皇子允璉的名號那也是絕對曉得的。平西北,治貪官,修河堤,似乎每一件震驚朝野的大事都有這四皇子的身影。尤其是西北之戰,打得那幫蠻子割地賠款稱臣,說起來誰人不服?還記得消息傳來時,爹抱著自己在院子裡跑來跑去,娘也笑得開心得緊。這四皇子是全大兼所有人心目中的英雄,崇拜的對象。

    而現在這麼一個人,卻會成為自己的男主人?

    平常覺得這事兒也實在是也太離奇了一些。...<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ovelyrose 發表於 2011-1-4 03:11 AM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11-1-4 11:52 AM 編輯

第二百二十三章  大叔

    無愁瞧著自個兒姑娘回來時的眼神好像有些不對,怎麼有些呆呆的沒有往日的靈氣兒在了?進門的時候也是,還竟然被那門檻絆了一下,往日一向還算穩重的姑娘什麼時候出過這種錯兒呢?還好自個兒眼疾手快,及時扶了一把,要不然姑娘就跌了個大跤了。

    饒是如此,姑娘的神情似乎仍然是恍恍惚惚的,沒有清醒的跡象。對剛才差點兒絆倒的事,竟然似乎一絲也沒有察覺。無愁被唬了一大跳,什麼時候姑娘這麼失神過?難道是出去給人欺負啦?誰敢?看無愁給姑娘出氣。無愁的眼裡殺氣騰騰。

    可是,無愁左瞧瞧,右看看,還把平常袖子什麼的衣服也捋起來看了,不禁有些迷糊了,什麼也沒有啊?仍然是白白嫩嫩的姑娘一個,不像是受了什麼罪。

    無愁沒轍了,這要算帳也得搞清楚對象才能算帳啊?還是先把姑娘弄醒再說吧。

    無愁趕緊扶著平常在床上坐下了,又用手在平常的眼前晃了晃,平常這才有些回過神來。不過,眼神還是在打飄兒。

    不正常啊,不正常。無愁搖搖頭,這怎麼看都有點像給魘住了的樣子,不是中什麼邪了吧?聽說這個時候,還是最好狠狠地打上兩巴掌才見效。可是,一想到姑娘的臉上會出現紅紅的巴掌印,無愁又有些心疼。而且,自己現在的力氣又大,別把姑娘打壞了才好。要不要出去先找個人試試?

    無愁的腦袋裡轉了無數個不良的念頭,眼看可能有人因為這事兒要倒霉了。還好,這個關鍵時候,平常終於開口了,雖然神情還是有點兒不對,不過,總算讓無愁打消了腦中的不良想法。平常也避過了一劫。

    “無愁,你知道咱們大兼的四皇子嗎?”

    四皇子?這是哪裡跟哪裡啊?無愁有些莫名其妙。

    不過,她還是興奮地道。

    “四皇子,這誰不曉得啊?那一年,聽說那西北的叫什麼羅斯的蠻子派了大軍都突破了咱們北邊的清風關。那可是最北邊的最重要的一道關卡,過了這清風關,差不多就可以一路揮軍南下,直逼咱京城了。這羅斯蠻子,可真不是個東西。一路燒殺擄掠,多少人家給弄得家破人亡。咱大兼的那什麼飛虎將軍,飛龍將軍,在這蠻子的大軍前,全跟個螞蟻似的,都給他們的一個什麼多努斯親王給打得大敗而回了。

    這眼看都快要沖向咱們京城了,就在這個危急時候,咱們的四皇子挺身而出,奔赴戰場,如那大神降世,一路打得那些韃子屁滾尿流,退出了清風關,滾回了老家。

    這還不說,四皇子又單獨領了一路軍,叫什麼神風營的。

    那神風營,雖不過五千余人,但個個不僅是武功高手,而且又擅長列陣應敵,他們輕騎追擊,像打落水狗似的,一直追到了那羅斯的都城——回安。據說那羅斯號稱攜百萬大軍前來,回去的時候卻十萬都不到,全給四皇子像切西瓜似的給切沒了。

    咱大兼的國威,就這一戰,揚遍了天下。那些周圍原本還蠢蠢欲動的國家,全部都派全都前來稱臣上貢,敬咱們為天朝上國,再不敢有所異動。

    四皇子,真是咱們大兼的大英雄啊!可以說沒有四皇子,就沒有咱們現在的大兼了。”無愁說得那是口沫橫飛,眉飛色舞,外加手舞足蹈,只恨自己身為女兒家,不能親上戰場,又生不逢時,要是在那四皇子的麾下效命,那是何等光榮啊?

    無愁的眼睛射出萬道光芒,神情充滿向往,小臉漲得紅紅的。看得平常一陣好笑,沒有想到無愁對這四皇子這麼崇拜啊,不曉得她如果曉得不久的以後便有機會見到心目中的英雄,會是什麼樣的表情?平常剛被這個爆炸性的消息轟炸了一回,這回不禁也想瞧瞧別人的反應了。

    無愁興奮完畢了,這才有些冷靜下來,一臉疑惑地問道:“姑娘,怎麼突然提起四皇子來啦?”

    平常促狹一笑。“無愁,這四皇子好像就是姑娘我未來的男主子。請問你有何感想啊?”

    此話一出,無愁先是呆呆地念了一句未來的男主子?接著便跳了起來。

    “這,這怎麼成?姑娘,要不,咱們逃回揚州去吧!走,走,趁沒有什麼厲害人物在,咱們收拾包袱跑路吧!”

    平常哭笑不得,這,這是什麼反應?她趕緊拉住准備去收拾行李的無愁。

    “別瞎說了。咱們能跑哪裡去?娘都跟別人說好了,咱們能回去嗎?再說啦,你剛才不是將那四皇子誇得天下少有,地上無雙,是一等一的大英雄嗎?我給這樣的大英雄做妾又侮沒到哪裡去呢?別人想都想不到的好事呢?”

    無愁這下子一張小臉卻皺成苦瓜臉了。

    “這英雄倒是英雄,可姑娘沒有聽說過四皇子另外一個綽號嗎?屠夫!這四皇子殺性重得很,那羅斯人為啥那麼怕四皇子,就是給殺怕的。據說直到現在那羅斯國的人嚇唬小孩子,都不說鬼來啦,而是說大兼的四皇子來啦!這話比啥都靈。就是不說那羅斯國了,就是咱們大兼的人,提起四皇子,除了這英名之外,就是凶名了。那次四皇子代天子巡山東道,不就查出那有人偽造官銀謀利的嗎?聽說那涉案的官員有數百,本來還有人給求情的,結果給四皇子一道奏折一上,全給斬了那行刑的法場那是血流成河,慘不忍睹啊。這樣的人,姑娘怎麼可以嫁給他呢?保不成他什麼時候殺性一起,邊姑娘也給……”說到這裡,無愁打了個冷顫,搖了搖頭:“不成,不成,姑娘,我看咱們還是得走才對。”

    唉,這孩子。平常歎息不已,本來還有些惶然的心給無愁搞得反而有些好笑起來了,哪裡有那麼怕人的,這人都還沒見了,就又是英雄又是屠夫的。再說下去,還不知會變成什麼呢?

    不過,瞧這丫頭這樣子還真好玩,以前怎麼沒有發覺?無愁越緊張,平常反而越是鎮定了下來,反正不是給這個人做妾就是給那個人做妾,起碼,四皇子這樣的人似乎是很精彩的人呢!與平凡的自己完全不同。

    平常有些好奇地期待了起來,這樣傳說中的人物,在生活裡又會是怎麼樣的呢?是不是也是跟普通人一樣,要吃飯,要穿衣,要睡覺?也會去更衣?想到這裡,平常突然忍不住笑了起來,她還真沒有辦法想像,一個英雄去更衣的樣子?難道會跟爹爹一樣?想到好幾回爹爹在茅廁裡大叫:“孩子他娘,沒手紙了,快給我拿一點過來!”的樣子,平常越笑越大聲。不會真這樣吧?

    無愁自個兒緊張得要死,為姑娘擔心地要死,卻看到平常竟然大笑了起來,還越笑越誇張,似乎很久沒有瞧見姑娘這麼笑過了。不過,不會是神經錯亂了吧。就知道,要嫁給這麼一個人,實在是挺叫人害怕的。不行,就是拼了被夫人打罵,也得將姑娘完好無損地帶回去才好。無愁擔心地瞧著平常。

    平常看著無愁這眼神就曉得她在想什麼了,趕緊一邊捂著笑得有些發疼的肚子,一邊將自個兒想的說給無愁聽,正所謂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實在是好玩的緊。

    無愁聽了平常的說出來的話,一時啞然。這,姑娘這腦子是怎麼長得啊?怎麼會想到這些?不過,她後來也是越想越好笑起來,兩個人互相瞧著,越想越好笑,越笑越大聲,清脆響亮的笑聲,傳到院子裡,飄到了天上。

    笑完了,無愁也沒有那麼緊張了,對啊,那四皇子說到底也不過是個人而已,也要吃飯,也要睡覺,跟自己也沒有什麼不一樣啊如果真敢欺負姑娘,小心我無愁趁他睡著的時候給他一刀,教他死都不曉得是怎麼死的?無愁啊,你這也太暴力血腥了一點吧?這小丫頭不學武還好,越學怎麼好像越有點暴力傾向了,什麼事都想用武力解決?腦子都白長了。

    不過又想到一事,無愁的臉又苦了下來。

    唉,如果是元公子多好。元公子跟姑娘年歲相當,長得也好,就沒見過比他還好看的人,跟姑娘最相配了;性格也好,雖然看著有些少爺脾氣,可在姑娘面前就不見他大聲說過話;對姑娘也好,只要姑娘在,他眼裡就瞧不見別人。真是一等一的好對象了。

    只可惜偏偏這心思不開竅,跑去傲游什麼天下。真是,就是要遨游天下,好歹也把姑娘娶了帶上一起走啊?竟就這麼一個人跑了。真是個木頭腦袋。無愁現在想起來都恨不得跑去敲元正琪的腦袋幾下,將他敲醒。只可惜,似乎打不過他。元公子的武功似乎太高了些。想到這裡,無愁就有些郁悶,若是自己也是從小練起,現在也未必打不贏他了。

    想到元公子,又想想四皇子,無愁的心裡就一陣添堵,這差別也太大了些吧。

    “姑娘,也不知夫人是怎麼想的。這四皇子都多大了,怕是都能當姑娘的爹了。怎麼醒得上姑娘?唉,這長得肯定沒有元公子好,這脾氣就更不用說了,府裡面有了皇子妃不說,大大小小的妾肯定是少不了的,姑娘進去了,肯定受欺負。哪有元公子好啊。長相、脾氣就不說了,元公子身邊,可是一個妾室都沒有的,肯定對姑娘好。想到這裡,我就替姑娘委屈。咱們不如回揚州去吧!就算找不到和元公子一樣好的,好歹也不能太差啊。”

    無愁一臉唾棄,這不把四皇子想成姑娘未來的對象還覺得這人挺讓人敬仰佩服的,可一跟姑娘聯系上,就怎麼想就怎麼不對勁了。她實在不敢想象年輕美貌的姑娘和一個滿臉胡子的大步站在一起的樣子。

    問她見都沒有見過人家四皇子,怎麼曉得人家滿臉胡子?這還不明顯嗎?瞧瞧自個兒的爹,瞧瞧那麼大年紀的男人,哪個不留胡子的?再說瞧那陳夢表公子,不也二十七八了嗎?看著就一臉老相,跟大姑娘站在一起都像大步似的,還好大姑娘顯得比較成熟穩重,兩個人配配還行。可將姑娘跟那陳夢公子擺在一起,都有點像爹跟女兒了,更不用說這個四皇子的年齡絕對比陳夢表公子只大不小,天啊?無愁發覺自己不能想了,越想越氣悶。

    平常瞧見無愁一臉瞧不上的表情,心裡真有點替那沒見過面的四皇子覺得冤枉,不過,好窩心啊。就算有再尊貴、再了不起的人,在無愁她們的心目中,還是自己這個姑娘最重要呢!

    “別瞎想了。回揚州什麼的話就不要再提了,事情都定下來了。咱們收拾行李吧!明兒個那纓蘭姑娘要帶咱們去田府呢!”

    “嗯。”無愁應了一聲,點點頭。突然又道:“姑娘放心,無愁好好練武,就算是什麼皇子、皇子妃,無愁也不會讓他們欺負姑娘的。”

    “好,那無愁好好練吧!我就全指望無聞。”平常暖暖地笑著,眼睛也彎了起來,酒渦深深地陷下。

    無愁著迷地看著姑娘,就是這樣的笑容,她想讓姑娘一生都這樣笑著。

    只要姑娘這樣笑著,無愁的心,似乎也覺得好滿好滿,什麼都不缺了。

    那是從誰那裡都不曾得到的,信任,還有重視。從小到大,爹娘雖然不曾苛待過自己,可眼裡卻只有哥哥們的存在,姐姐和自己,都不過是丫頭片子而已,即使受傷了,也只能自己擦擦。為了哥哥娶親,省點家裡的開銷,也能輕易地將年幼的自己送到陌生的地方,幾年也不曾來看上一眼。

    只有姑娘,不會笑話她想學武功,還會幫她,跟她一起學。在姑娘的眼裡,無愁才發現了自己存在的意義。所以,她要保護姑娘一輩子,讓姑娘永遠都能這麼好看地笑下去。

    所以,無愁還要變得更強,讓任何人也不敢欺負姑娘。

    無愁握緊了拳頭。

    “發什麼呆?還不會過來幫我收拾行李?”

    姑娘敲了一下自己的頭,可為什麼,無愁從裡面看到的卻是寵溺呢?

    無愁笑了,趕緊跑了過去,奪過平常手裡的東西。

    “姑娘,你一邊看書去。無愁來收就是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  田大人

    第二天早上,卻是無雪,只是呼嘯著的北風仍然吹得人心寒。

    纓蘭一早便帶著平常去那昨日所說的田府,那就是四皇子妃田夢嵐為平常安排的暫時的住處了。

    田府並不太大,卻似乎已經有許多年的歷史了,院牆有些斑駁的痕跡,明明是白色的牆卻剝落了許多塊,訴說著那歲月的滄桑。只不過是個二進的院落,但其裡面的布置倒是十分地雅致,也說不出有什麼特別的,但瞧起來卻極為舒服。院子裡各處隨意地種植了許多叢竹子,只是此時正值寒冬,葉子已經枯黃了,有少許零零落落地掉在了地上,還沒有來得及被人掃走。

    田府的人似乎不多,一路行來,沒有瞧見幾個下人。

    看門的卻是一個年紀已經有一把的爺爺輩的有著花白的極長胡須的老人,纓蘭也沒有與他打招呼,所以平常也不曉得應該稱呼他什麼,只好微微一笑,算作招呼了。

    他那微駝著的背,還有花白的頭發,都有點兒讓平常想起了自個兒的外公來了。

    好久沒有見過外公了,還是那次群芳會後得到金夫人允許回家時曾經去外公家裡住了兩天。

    外公依然是那麼地疼自己,就是有了溫兒,什麼好東西也盡往自己碗裡弄,弄得溫兒撅起了小嘴說外公不疼他了。不過,當外婆也將好吃的叨給溫兒時,溫兒卻又轉頭夾給了自己,說是要讓姐姐吃好的,好長胖一點。只是天知道,與惜春園裡的其他姐妹相比,自己已經算胖得不子好不好。

    還好外公、外婆的身體都還算十分硬朗,與同年齡的人相比,這腿腳了得也利索得很,嗓門也大。離開前聽爹娘說打算將外公外婆接來揚州城,也不知現在接來了沒有?今年的冬天可是冷得特別得厲害,鄉下那老房子可不太暖和,現在也有這個能力了,也該讓外公外婆享些福才是。他們也辛苦了一輩子了。只是外公怕是捨不得那個開了多年的小私塾吧!瞧外公教那些小孩子讀書的樣子,雖然老是罵他們淘氣,但眼裡卻滿是驕傲呢。若是外公過來揚州城了,倒是可以教教溫兒念書呢!聽娘說,弟弟似乎不是那讀書的材料呢。只是就算不指望以後當個秀才什麼的,可好歹多認識些字也不是壞事。

    “田大人。”

    纓蘭的招呼聲才讓平常從那飄了老遠的遐想中回過了神來。平常也趕緊與那田大人施禮。

    “小女子見過田大人。”

    “起來,起來。姑娘不必多禮。”一個有些慌張的聲音傳進了平常的耳朵。慌張?平常對自己的確這個想法有些可笑,一個官大人會對著她這個小姑娘慌張?應該是聽錯了吧!平常暗想。

    而隨著聲音,一雙有些圓滾滾的手臂伸了過來,似欲要扶平常。只是大概又覺得有些不妥吧!伸了一半又馬上了回去。

    這個田大人名喚田國柱,平常是早就聽纓蘭說過了的。只是,卻似乎與自己想像中的官大人有些不同呢。不過,到目前為止,平常真的見過的官大人似乎也只有那揚州知府徐大人這一位。徐大人雖然也還算親和,但是瞧著便是個官老爺的樣子。那種感覺,要說的話平常也說不出來,但是卻只一眼就能瞧得出來。

    好奇之下,平常微微抬起頭來,便瞧見一個胖滾滾、圓溜溜的男子,就跟個肉球似的,臉也是肥嘟嘟的,竟然沒有胡子。這倒是頗有些奇怪,平常見過的這個年紀的男子,就沒有一個不留胡子的。他的眼睛是小小的,似乎永遠也睜不開似的,嘴角自然地朝上翹,就是不笑,也顯出有那三分笑意來。尤其是他的神情,最叫平常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竟然尤帶著幾分孩童似的天真之氣。

    田國柱不小心對上了平常的視線,他的雙手不停地直搓著,顯出幾分不自在來,但眼神卻十分和善。似乎是個好人呢。雖然,實在不太像是位官老爺。平常卻發覺自己很喜歡這位田大人呢!

    尤其,他還與自己一個姓呢!真好。想起那個久違的名字,平常心中便是一片歡喜,終於,又可以用這個名字了。

    瞧見那田國柱一副不爭氣的樣子,纓蘭的眼裡閃過一絲輕蔑。

    “這位姑娘是咱們主子交待送過來的,名喚田暖兒。其余的事情,主子前些天派人送的信裡也不例外說了,婢子就不再重復了。”

    “是,請轉告夢嵐侄女,請她放心。叔叔都曉得了。”田國柱笑呵呵地應道。

    “既然如此,那婢子就告辭了。田姑娘,主子交待的話婢子都轉告你了,希望你做好自己該做的,那主子自然是不會虧待你的。”纓蘭又掉轉頭對平常說了一句,雖然面上客氣,說得話也沒有什麼不對。但平常卻能從她的身上發現有隱隱的敵意,這份敵意似乎從第一天見面的時候就沒有消失過。平常雖不明所以然,但卻不會以為每一個人都應該對自己有好感,因此倒也不以為意。

    只是客氣地道:“纓蘭姑娘再見。”

    纓蘭走後,那田國柱似乎更不自在了,將搓了許久的雙手背在後頭,偷偷地在衣服上擦拭著,以為別人不曉得,其實平常卻都瞧在眼裡了。

    見田國柱似乎不曉得如何處理這種狀況,平常也只得自個兒主動一些了。

    “田大人,我的行李要放到哪裡呢?”

    “喔,對,行李,啊,行李。”田大人恍然大悟,“來,跟我這邊來。”邊說邊往旁退了幾步,“砰”地一聲撞到了一個桌子上,“哈,這裡,原來有張桌子啊。哈哈。”干笑了幾聲,將桌子扶正了,結果,又一步,被椅子腿絆得趔趄了一下,往前跑了幾步。還好,椅子倒了,人還沒有倒。他又趕緊將倒了的椅子扶了起來,臉上滿是有些尷尬的笑意。這第一天就給別人姑娘看笑話了。

    平常被這位大人嚇得夠嗆,伸出手來就欲扶上一把,又見他自兒站好了。平常還真沒見過這麼迷糊的人,尤其,還是這麼個似乎跟爹一個年紀的大人這麼勞莽莽撞撞,就連溫兒恐怕也不至於如此。

    見他又要跨門檻了,平常的心提了起來,差點就要喚出“小心”兩字了,還好這因這田大人似乎吸取了教訓了,小心翼翼地跨出了門檻。那架勢,似乎腳下跨過的不是一道門檻,而是刀山火海似的。

    平常跟著那田國柱穿過一道門,來到了後院的一間廂房。

    屋子十分寬敞,看得出來是剛收拾過的,十分干淨,家什什麼的,也是一應俱全。只是顯得冷硬了些,卻不大像是女兒家的閨房,倒像是一間待客用的屋子。

    田國柱搔了搔頭:“這是給姑娘備下的房間,我夫人回娘家去了,卻是不在府裡。若是有不太齊全的地方,姑娘便與我說,我再吩咐下人去添置也就是了。至於認姑娘為女的事,卻需等我夫人回來,一起拜過祖宗正式入籍才行。夫人她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那,就這樣了,姑娘休息吧!那我先去忙了。”說完,就一副恨不得落荒而逃的樣子。

    “大人。”瞧見田國柱這樣,平常下意識地叫了一聲,瞧那田國柱回過頭來,一副不自在的樣子。平常不由自己的壞心眼,欺負老實人。真是,怎麼現在倒是越來越發覺自己有點喜歡捉弄人呢!

    “我名喚暖兒,大人直接叫我的名字便好。”平常笑道。

    “暖兒,喔,好。好名字。我知道了。那,我去忙了,暖兒你好好休息一下。有事就吩咐下人,我都跟她們說過了,不用客氣。”田國柱說完,便又一陣風似地快步離去了,瞧不出他人胖胖的,這走路還是蠻敏捷的,一點也沒有笨重。

    田大人一走,無愁就笑開了。

    “姑娘,這田大人真有趣。”

    這麼一個大人被人說有趣,不過,平常也撲哧一聲笑開了,是挺有趣的。見了這田大人,對未來數月在田府的生活平常倒是不太擔心了。這田大人,實在是讓人擔心不起來啊。真不知是怎麼長大的?竟然這把年紀了還這種性子。不過,平常發覺對這樣的田大人,自己一點也不討厭就是。還好是這麼一個人,若是得叫一個讓人討厭的人為爹的話,還真是有些不願呢!爹,娘,對不起。暖兒可能又要多喚另外兩個人為爹、妨了,不過,在暖兒的心目中,您和娘才是暖兒最親最親的爹娘,可不要生暖兒的氣啊。雖然曉得爹娘不會為這種事生氣,可平常還是在心裡覺得有些歉意。還有陳夫人那個娘,現在對自己也挺好的,早就超出了利用的關系了,昱兒也對自己像親姐姐一樣。自己真的比許多姐妹都要幸運許多呢!就連這個未來的爹,也是如此有趣的好人。平常在心裡默默地感謝著上天,自己一定會按照娘的期望好好地、快快樂樂地活著。多年以後,還要帶著孩子去跟姐妹們結兒女親家呢。平常對未來充滿著希望和樂觀。

    “不過,姑娘,這房間真是的,被子連個花都沒繡,帳子也是,屋子裡也沒花瓶,掛的畫也是,偏是匹馬,哪像女兒家的屋子啊。”無愁左看右看都不太滿意,比起姑娘在揚州城的屋子可差得多了。

    “反正這段時間也沒啥事,不如咱們來布置一下好啦。”平常興致勃勃地提議。

    布置屋子?無愁為難地道,這以前都是無病、無災兩位姐姐的主意,我可不懂。

    “沒關系,咱們隨便弄弄,到時候給無病、無災兩個瞧瞧。”平常的興致一點也沒有被無愁打擊到。“明兒個咱們先去找福兒姐姐吧!然後再去街上瞧瞧,不知道這京城裡與揚州城有什麼不一樣的?”

    “嗯。”無愁點點頭,也有些期待起來。

    兩人計議已定,就一邊說話一邊收拾起屋子來了。其實屋子打掃得也頗干淨,也不用收拾些什麼,不過是將隨身帶來的一些東西找個位置放好也就罷了。

    東西收好了,無愁便去廚房打洗臉水了,平常沒事也就在院子裡瞎轉悠。院子裡有一個小花園,但裡面現在已經沒有花了,只堆著雪。靠牆也種著竹子,平常湊過去用手撥弄著竹葉上的雪,玩得不亦樂乎。

    突然卻聽到一聲聲低低地嗚咽聲,似乎是從旁邊下人住的屋子裡傳出來的。

    接著便傳來說話聲:“小鈴鐺,你怎麼又哭了?姑娘也過世了也許久了。你也很久沒有再哭過了,今兒個怎麼又哭起來了?”

    “初夏姐姐,你沒有聽說嗎?老爺要收那新來的姑娘為女兒了,我怎麼能不難過呢?姑娘過世才三年而已。”那小鈴鐺邊哭邊說道。

    “那也不是老爺願意的。老爺本家那邊長房老爺都來了書信老爺能怎麼辦?就是老爺的這官,雖說不過是工部都水清吏司的一六品員外郎,可依老爺那性子,如果不是家族的力量哪裡當得穩當?這身為家族的一分子,受了家族的好處,就得為家族盡力才是,這種大家族的生存法則你這個小丫頭怎麼明白?我還是跟在夫人面前耳濡目染這才曉得一些的。你就想開一點吧!”那初夏勸慰道。

    “初夏姐姐,我也不是不曉得這個理兒,可就是心裡難過,你就讓我哭一場吧!哭過了也就好了。”

    “也罷!你與姑娘從小一起長大,為她委屈也是應當的。只是在老爺、夫人面前切勿作此態,要不然倒要害他們傷心了。老爺、夫人都是好人啊。只可惜老天爺不長眼,這麼早就帶走了姑娘。”那初夏似乎也是極為難過的。

    聽到這裡,平常也大概曉得是怎麼一回事了,瞧見無愁也端水回來了,她忙悄悄地離開了。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沒有想到,看起來如此似乎沒有任何憂愁的田大人也會有關這種傷心事,白發人送黑發人,他的心裡,肯定也是很難過的吧!...<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ovelyrose 發表於 2011-1-4 03:12 AM

第二百二十五章  爺笑了
  “無病姐姐,裡面怎麼樣了?”無憂一臉緊張地問道。

  無病沮喪地搖了搖頭:“什麼都沒看見,爺沒讓我進去。”

  “這可怎麼辦才好?”無災此時也沒個主意了,在屋子裡走來走去,這醉酒了得她們這些做婢子的進去服侍,一個大老爺們兒進去干嘛?不會還趁機占姑娘的便宜吧。

  允璉的人品徹徹底底地被無病幾個鄙視了一回。

  “啊,爺不會占姑娘便宜吧!”無憂這時卻突然似乎想到了什麼,大驚失色地叫了起來。

  這個後知後覺的家伙,現在才想到這一點?無災氣得踩了無憂一腳,這心裡本來就夠慌了,無憂這丫頭在這裡添什麼亂啊?

  “應該——不會吧!”無病說得有些猶豫,如果不會的話,為什麼剛才都不讓她進去啊?雖然衣服還穿得好好的。

  “真是,我們擔心個什麼勁兒,姑娘本來就是爺的良人,這爺就是真跟姑娘怎麼了,那也是理所應當的事。這第一日進府裡都沒有這麼擔心過,現在咱們在瞎擔心個啥啊?”無病試圖安慰大家,不過,顯然是極不成功的。

  “這若是進府第一天就什麼了大家倒也心裡踏實了,可這麼多天沒有,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心裡反而有些慌慌的,再說,又是姑娘喝醉的時候。無愁,你仔細聽聽,萬一有什麼不對勁的,就告訴咱們。”無災吩咐道。

  無愁自是只管點頭,聚精會神地聽了起來。

  “這曉得有什麼用?咱們還能闖進去嗎?”無病愁眉苦臉地說道,不過,倒也沒有阻止無愁的舉動,有個心理准備總比沒個心理准備的好。

  幾人心理充滿了不捨,總覺得若是真怎麼樣了,會讓目前平靜和樂的日子又起什麼大伙兒不太願意的變化似的。

  幾個丫頭一宿都沒有睡好,不過,還好,從無愁那裡沒有聽到什麼異常的消息,倒是讓幾人輕吁一口氣,放松了不少。

  於是,第二日,小祿子公公就有幸欣賞到了幾個丫頭的青眼圈,心裡納罕不已,怎麼老覺得這幾個丫頭怪怪的,不過,總算今兒個到現在沒有再給自己塞荷包,那就是阿彌陀佛了,沒事兒,他可不敢再跟這幾個丫頭搭話了。

  幾個人的青眼圈雖然略施了脂粉,也掩飾不住,而無愁的臉則干脆成了蠟黃一片,一向勁頭十足的她,精神異常萎靡,沒有辦法,任誰一個晚上這麼一個勁兒的運功也會跟她一個樣的。

  不過,她怎麼覺得自己的功力似乎又有些突破呢?前些日子,爺派了兩個暗衛暗中保護姑娘,當時,她雖然能感覺到有兩股氣息,卻沒有辦法分辨出他們的具體位置,而到了今兒個早上,她卻可以鎖定他們的位置了。無愁的眼光在院子裡一掃,卻讓那兩個隱藏得極好的暗衛有一種被發現的感覺,心裡頭覺得荒謬無比,這,不大可能吧。

  他們可是經過嚴格訓練的,專門保護皇家子弟的暗衛,個個出去都是江湖上的超一流高手,哪裡能被一個小姑娘給發現?雖然瞧她的樣子是會些武功,可內力似乎並不算高明,這怎麼可能呢?但那種被鎖定的感覺卻又讓他們心生警惕,對他們這種人來說,直覺有時候比什麼經驗都准確,關鍵的時候,直覺比判斷更能救他們一命。雖然按說這個姑娘不會對他們有惡意,可下意識地,他們還是又換了一個隱藏的位置,對他們來說,身為暗衛的尊嚴,不允許他們被別人發現。而剛換了位置不久,那種感覺卻又襲來了,如此幾次,他們確定了,那個小姑娘絕對是發現了他們,不僅如此,還是故意這樣的。他們也給這個小姑娘槓上來了,就不信,今兒個還真躲不過去了。

  於是,一場尋找與隱藏的游戲在這個院子裡上演,只是,除了當事者,卻誰都不曉得罷了。而無愁卻不曉得那兩個暗衛的苦不堪言,她只是盡情地體會著更進一步的感受,到了這一步,她似乎已經能感覺到這天地之間的氣機了,無愁也說不明白,但哪裡有氣,哪裡的氣強,哪裡的氣弱,她卻分明能感覺得到,而那兩個暗衛身上的氣,實在是太強了,讓人無法忽略,閉上眼睛,無愁發覺,感覺更強烈了。原來有時候,閉上眼睛,竟然會讓人的感覺更敏銳。無沉浸在新一輪的體悟中。

  而滿院的婆子、丫頭,只見無愁又盤坐在地面上了,倒也不以為意。只是有些小丫頭在心中暗自嘀咕:“田良人也實在是太後說話了,這個丫頭一天到晚就在那裡要麼比來劃去,要麼呆坐著,又不做什麼事,不說田良人,就是無病姐姐、無災姐姐也都是管也不管。不過,誰叫人家命好呢?若是自個兒有這個命在良人主子身邊服侍那真是老天爺的造化了。”

  暖兒睜開眼時,日頭已是高照。原本還有些迷迷糊糊的,突然發覺自己似乎躺在一個熟悉的懷抱裡,頭似乎還枕在一只胳膊上,不由就有些僵硬了。怎麼回事?為什麼這麼晚了,爺還沒有上朝,也沒有起來辦公呢?爺一向是最勤勉的不是?

  感覺自己懷裡的人兒僵成了一塊木頭,允璉的心情卻是甚好,嘴角甚至有了一些小小的向上的弧度,只是,不是很了解他的人大概也看不出來那是一個微笑。他的聲音甚至是有些揶揄的。

  “怎麼,都睡了這麼多天了?現在才開始害羞起來?”

  沒聽這話還好,一聽這話,暖兒也不曉得為什麼,明明沒有什麼可害羞的,可她的臉硬是一下子就熟成了一個桃子。瞧得允璉更是開心不已,好現象,這個田良人似乎終於有些把自己當成男人的覺悟了,前些日子,那態度,自然地就把自己當成木頭似的,也難怪雖然自己心裡、身體都想做點什麼,但卻遲遲不願行動。原因就在這裡了,看來,繼續這樣下去,過不了多久,自己應該可以更進一步了。允璉的心裡得意不已,沒有想到這白天晚起一點,效果這麼好,看來,以後得多多晚起才是啊。

  暖兒也聽出允璉的話裡在取笑自己了,不過,她一下子又想起了別外一宗,卻是一下子把害羞拋到了腦後了。

  允璉便詫異地瞧見暖兒一下子就掀開被子跳了出去,然後一疊聲地叫:“無病、無災,快點,得去王妃那裡請安了,都晚了。”真是,她們幾個怎麼也沒有叫自己?雖然田夢嵐說了不必天天去,但暖兒卻沒有一天落下的,這該盡的禮數一定要盡到,該守的本分一定要守到,要不然,不曉得什麼時候,就成了別人的把柄了。

  眼見無病、無災幾個聽了自己的呼喚也沒有進來,暖兒也無心去想這是為什麼,趕緊自個兒就跑去衣櫃裡找衣裳。

  允璉卻一只手枕在胳膊上,涼涼地道:“爺讓小祿子去跟王妃說了,今兒個就不去請安了。”

  暖兒拿著衣裳僵在了那裡,那剛才自己這忙亂的樣子,而且才穿了這麼一點就跑出來,不是全部給看光光了,我不要活了啦。暖兒滿面羞慚,恨不得地上有個洞,鑽了進去那是最好不過。

  允璉瞧見這回暖兒卻是連耳朵都紅了,不知為何,突然一股笑意以不可抑制之勢湧了上來,男子渾厚的笑聲從他的口中不絕地洩了出來。

  暖兒原本抱著一堆衣裳蹲在地上,想死了吧,死了吧,死了吧,你怎麼做出這種丟人的事來了。從出生到現在,暖兒從來沒有覺得有哪一天像今兒個這麼尷尬的。她正悲哀地蹲在那裡不知道如何面對允璉。卻聽到一陣大笑從身後傳了過來。

  是,爺在笑嗎?

  這樣的想法在暖兒的心頭浮現的時候她簡直不敢置信。從她進府到現在,她從來沒有見允璉笑過,不,甚至從來沒有聽說過他笑過,他一直是那樣地冷,仿佛天生就是萬年不化的冰山,不論這日頭如何暴烈,對冰山來說,也不造成任何影響。就是再大的火,也只會被冰山撲滅而已。

  而現在——

  是,爺在笑嗎?

  暖兒忘記了害羞,她緩緩地回過頭來。

  是真的,爺,真的笑了。

  而暖兒只聽得心中,似乎有些什麼,在不受控制的跳動了一下。雖然只是那麼輕微地,幾乎叫人發覺不了的,可它,還是輕輕地,輕輕地,跳動了一下。

  暖兒其實在心中也曾經好奇地想過,若是爺笑起來,會是什麼樣的?可卻怎麼也想像不出來,仿佛笑容這個東西,天生似乎就不應該跟爺聯系在一起的。

  而如今,暖兒卻發現,原來,爺笑起來,原來是如此地動人。或許正是因為他太少笑,所以才讓他的笑容如此動人,柔和了冷硬的輪廓,讓整個人冷硬中竟散發出一絲絲溫柔。或許是平日太過冰冷,這一絲絲溫柔竟是如此地吸引人。

  “爺,您真應該多笑的。”

  暖兒真心地稱贊道,若是爺經常這麼笑,也不會有那麼多的人怕他了。只是,暖兒卻沒有留意到,她這樣一邊蹲著,一邊回過頭說話的姿勢卻是多麼好笑。

  允璉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笑,久違了多少年的笑聲,自己曾經以為,自己已經再不會笑了。那個曾經老是燦爛微笑著的自己,不過是夢中的一道夢而已。然而,今天,他才發現,原來自己還會笑,還能笑。

  這種感覺,有些怪,有些不習慣,他原本笑了幾聲,便想停下來,誰曉得瞧見暖兒有些驚艷的眼神,還有那可笑的動作,不由地又輕笑了起來,這回卻小聲多了。

  他朝暖兒招了招手:“過來,陪爺再睡一會兒。”

  暖兒有些磨磨蹭蹭地:“這,不太好吧,這時辰也不早了。”暖兒還從來沒有睡這麼晚過呢!真不習慣。

  允璉眼一瞪,自是不怒而威:“還不給爺過來!”

  不過,他這一招,對暖兒卻沒有什麼用,暖兒一點也不害怕。不過,她還是慢慢地朝允璉走過去,不忘了把一堆衣裳抱在胸前。不過,再怎麼磨磨蹭蹭地,還是到了床前。

  允璉卻再也受不了她的慢動作了。

  他一伸手,一手抱住暖兒的腰,隨著暖兒的一聲驚呼,就已經上了床,被塞進了被子裡,摟在了暖呼呼的懷裡了。

  “給爺講故事吧!爺還想睡一會兒。”

  允璉發覺這偶爾睡晚一點,真的很好,十分得好,非常得好。

  “好,很久很久以前……”暖兒細細地聲音又響了起來。

  緊接著,響起了男人不滿抗議的聲音:“為什麼每次都是很久很久以前開頭的。”

  接著,男人的頭就被拍了一下:“不這麼講我講不出來。”這是暖兒第一次拍允璉的頭,以前從來不曾這麼放肆過,但今日的允璉卻讓她有這種感覺,這樣做,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果然,男人只是低聲地投降了:“好吧,很久很久以前就很久很久以前吧!”

  ……

  屋子裡的柔和溫柔的女聲在繼續,過了一會兒越來越小,再過了一會兒,慢慢地消失無聲了。

  而在被子的一角,一只雪白的小貓鑽了出來,伸了個懶腰:“今天的太陽真好啊,被子裡有點熱,小白癡出去曬太陽了。男主人、女主人,你們好好睡吧。”說完,邁著貓步溜了出去。只是卻似乎聞到一陣笑聲,回頭瞧了瞧,什麼都沒有啊?兩個主人也睡了啊?真是,為什麼每回說小白癡時都有人笑呢?這個名字很好聽啊?貓耳一抖,管它的,曬太陽去了。

  而在院子裡,以小祿子為首的一眾人等,全都僵直成了木頭,這,請問,剛才傳出來的真的是爺的笑聲嗎?他們的耳朵有沒有聽錯了?眾人都很有掏掏耳洞的沖動。

  說起來,這四皇子府也開府了十多年來了,從爺成親以來,什麼時候瞧過,不,甚至是聽過,爺笑過?

  不會是,天要下紅雨了嗎?

  眾人有些惴惴不安,這正所謂反常即為妖,他們爺不會是被什麼俯身了吧?

  而無病、無災兩個卻是面現憂慮之色,這情況似乎越來越復雜了,爺對姑娘好像越來越上心了,這,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呢?姑娘終於也避不開這些後院爭斗的事了嗎?姑娘的性子,真是讓人憂心啊?

  而無憂卻是喃喃自語:“這,爺笑起來是什麼樣子啊?”真是,好奇死了,為什麼不在她無憂在的時候笑啊,這樣,不又多了個談資了嗎?而且,到底是為了什麼而笑呢?無憂抓耳撓腮,這裡走走,那裡走走,直覺得渾身似乎多了幾個虱子出來了似的。

  無愁卻仍然在地上盤坐得好好的,似乎什麼也聽不到,什麼也看不到似的。

  

第二百二十六章  莆蘇姑瑪其人

  卻說院子裡的人惶恐不已,心驚膽顫,甚至已經有人開始准備起了那黑狗血之類的事物。

  不過,還好到了午時,允璉和暖兒出來用午膳時,允璉的神情又恢復以往的萬年冰山臉。

  院子裡的眾人,連帶著小祿子都輕噓了口氣,還好,他們不用犯上作亂了,安心不已的眾下人又各自盡各自的本份去了。只是,掃向允璉的眼光,還都是有點怪怪的。

  眾人心聲:爺,麻煩您從今以後還是正常一點好嗎?我們的小心肝都快給您嚇得跳出來了。

  不過,這院子裡的一男一女兩位主人可沒有那許多道道,他們悠悠哉哉地坐在椅子上,開始了他們的午膳。

  暖兒原本仍准備站著服侍允璉用膳的,允璉卻叫她坐下好了,今兒個,他想有人陪著吃飯,而不是等著被服侍,反正也不是什麼正式場合,也無妨的。

  既是如此,暖兒也懶得矯情了,說實在的,這看著桌子上一堆好東西,偏偏只能看著又不能吃,感覺並不好。既然是允璉的吩咐,她也不客氣,立馬大刀快剁地吃了起來。

  允璉這還是第一次瞧見暖兒吃飯的樣子,這動作還蠻優雅的,只是這速度和食量卻有些叫人驚訝,其實也不能怪暖兒如此,要說平日,暖兒的食量雖然比一般的姑娘家要大一些,但也大不了這許多,還不是今兒個給允璉拉著一覺睡到了正午,錯過了早餐,這才如此嗎?對每日飲食相當規律且胃口極好的人來說,這少吃了一頓,那可是足以讓人餓得慘的。

  更何況,允璉的午膳菜式是由大師傅專門做了送過來的,那可都是精品,暖兒早就饞了很久了。這回既然允璉都發話了,她哪裡會客氣?這,先下手為強,後下手的就沒有了……和園子裡的姐妹們吃東西的時候,向來沒有誰會讓著的。

  不過,允璉的眼光也實在是叫人有些不能忽視,以致於再專注於吃飯的暖兒也不得不抬頭瞧了允璉一眼,然後,一臉不捨地將已經夾到了碗裡的雞腿又夾到了允璉的碗裡。

  “爺,給您吃吧!”

  只是那臉色、那語氣,分明是一副“我還很想吃,給我吧”的意思就是。

  允璉原本也並沒有跟暖兒搶東西吃的意思,只是這樣瞧著一個人毫無任何顧忌地在自己面前吃飯,感覺挺好罷了。沒有那些慣常的小意,獻媚,就像普通人家的用餐方式,讓他相當的自在。以前他一向多是寧願是一個人吃的,偶爾跟王妃一起吃,只是,一個人吃就是再好吃的山珍海味也沒有意思,跟王妃在一起,卻似乎在比著什麼皇家禮儀似的,一舉一動完美無比,卻讓人半點食欲也沒有了。只有暖兒,吃飯就是簡單的吃飯,不摻雜著別的,倒反而讓他發覺自己似乎真的餓了,而且很餓很餓。

  “既然田良人一番好意,那我也不便拒絕了。”

  心情大好的運力又多說了幾個字,惹得旁邊豎著耳朵的小祿子、無病、無災、無憂幾個又大吃了一驚,這句話,好像在開玩笑啊。天啊,人家明明就是在玩笑好不好,這些人,一個個就把運力真的當成了一塊活動的冰山似的,任何人類的表情、言語出現在他的身上,絕對是一場奇跡。不過,相對於早晨的奇跡,現在她們都已經有些免疫力了就是。

  說完了這句話,允璉就夾起那只雞腿,送到了嘴邊,狠狠地咬了一大口。

  卻看見暖兒一副疼惜至已的神情,她明明還沒有吃夠呢!這雞腿也不曉得用什麼方法做成的,香香的酥酥的,錯過了這回,也不曉得下次什麼時候才有機會吃了。畢竟允璉在這裡用餐的次數屈指可數,而就算允璉在,也不是每回心情都這麼好,肯讓自個兒一起吃的啊?暖兒在心中暗自腹誹,爺什麼時候愛吃都可以叫大師傅做的啊,干嘛要跟自個搶?小氣爺。無辜的允璉就因為吃了幾口雞腿,就被剛才還故作大方的暖兒安上了這個罪名。不知道他若是曉得了,心中又是什麼感想呢?

  卻說允璉,咬了幾口,到底被暖兒哀怨的眼神打敗,將剩下的半只雞腿又送回到了暖兒的碗裡。

  “剩下的賞你吃吧!”

  賞?吃剩下的?還有你的口水的?無病幾個和小祿子的眼睛都睜大了,這是什麼狀況?

  “這,好像有點髒吧!”無憂皺了皺小鼻子,有點遲疑地說道。

  無病、無災兩個也點點頭,對啊,有別人的口水的東西怎麼吃啊?尤其是,還說什麼賞不賞的,吃剩下的東西誰稀罕?

  小祿子卻力圖維護允璉的形象:“爺可是天皇貴胄,他吃過的東西怎麼能說是髒呢?就像皇上說的話那叫金科玉律,這吃的東西自然也是……”說到這裡,就是小祿子一時也想不出詞來了。說實在的,他心底也實在是覺得有那麼點什麼的。

  他這一番話引起了無病、無災兩個的集體白眼。

  “姑娘,吃了。”無憂似夢游似的囈語道。

  卻讓無病、無災兩個立馬迅速地轉過了頭來,兩個人的眼睛都睜大了,直有撞牆的沖動,姑娘啊,似乎咱們也有許多年沒有挨過餓了啊,除了剛到無花苑的時候,您至於要吃別人的剩菜嗎?雖然曉得姑娘一向節儉,兩人也沒有想到姑娘竟然都能省到這種地步。看來以後還是不要給姑娘有吃剩菜的機會,要不然,就算是壞了肚子,她也會吃的。兩個心裡下意識地認為,吃了別人剩下的帶口水的東西,不小心就會生病的。這幾天得多注意注意姑娘的身體才是。

  這一吃東西,跑了誰也跑不了咱小白癡啊。

  聞到了飯香,小白癡一搖一擺地就過來了,見兩位主人都在吃東西,卻沒有一個人瞧它,我躍,我躍,我躍躍躍,一下子就跳到了允璉的腿上。

  眼巴巴地盯著桌上的東西,小白癡想吃,小白癡肚子也餓了,喂我,快喂我。

  被這小白癡跳到腿上也不是第一次了,允璉早就養成習慣了,也不理睬它,就是一個勁兒地只管吃自己的,就是不理它。

  小白癡急得喵喵直喚,我想吃東西啦,好主人,好主人,您是天底下最偉大的人,就是老天爺也趕不上您的一個手指頭兒,我對您的景仰猶如黃河之水滔滔不絕,今生今世,沒有您就沒有我小白癡,沒有我小白癡,喔,主人您當然也是好好的啦。給我東西吃啊!

  不過,它這番諂媚的話自然允璉是聽不懂的。於是,它還是只能在那裡可憐地喵喵地叫著。見允璉還是不予理會,小白癡終於開始不安分了起來,將腦袋往桌子上伸,爪子也蠢蠢欲動,目標,桌上的魚,出動。

  還沒有等到它伸出爪子,它只覺得脖子一緊,它的身體便自然而然地蜷縮起來了。這是允璉多次抓它之後的心得,只要一擰這小白癡的脖子,它的身子就會這樣。暖兒瞧著好笑得緊,又有些心軟了。

  “爺,給它點東西吃吧。”

  “要喂你喂,爺可沒這個工夫。”允璉說道,他已經很容忍這只小白癡了好不好,要他喂它,門都沒,不,窗都沒有。

  “算了,今兒個就給你點好料的。”今兒個剛巧做了魚,想到小白癡也有許久沒有吃魚了。暖兒就拿了一條魚扔在了地上。

  小白癡興奮地趕緊跑了過來。

  不過,它顯然是實在太天真了,太無知了。

  正當它咬了一小口時,一個勁兒地在心裡暗暗淚流滿面,好久沒有吃到的美味啊,正准備繼續進攻進,突然發覺自己的身子似乎卻被一只手抓住了。怎麼回事,放開我啊,我要吃魚。小白癡拼命地往前伸爪子,卻無奈地發覺就是只差那麼一點兒,偏就是夠不到魚。

  暖兒正在那裡不懷好意地笑著,吃啊,看你怎麼吃?

  為了魚,小白癡是絕對可以瘋狂的,只見它伸出腿,又向後蹬,又是往旁邊跳的,卻總是離不開暖兒的手掌心,到了後來,它終於死心了,卻驚喜地發現,抓著身體的手終於松開了。

  我撲,嗚,又被抓住了。

  放開了。

  我再撲,嗚,又被抓住了。

  如此幾次,逗得眾人笑得不可開交,而允璉雖再未曾像早晨那般笑了,但不再僵硬的臉孔,微微似乎有點上翹的嘴角,無一不是說明了他的心情。

  到了最後,暖兒終於玩夠了,這才真的松了手。而學得聰明了點的小白癡,一邊朝魚接近著一邊警惕地注意著暖兒,待接近了魚一口迅速的叼住了,然後快速地不知逃向了哪個角落。從小白癡來這裡之後,已經好久不曾這些躲起來進食了。全是給暖兒整的。

  暖兒臉上的笑容卻越發越燦爛了,不知道為什麼,昨兒個醉了酒起來,又經過了今兒個早上一出,心情卻越發的好了起來。

  而到了下午,允璉說出的一個消息,卻叫暖兒臉上的笑容有些消散了。

  簡單的來說,只有這麼幾個字。

  “莆蘇姑瑪要來京了。”

  莆蘇姑瑪,是誰?

  那是廣袤草原上的第一大族——莆丹族酋長,大兼世襲王爺的掌上明珠。

  傳說,那是草原上的第一大美女,她的容貌,耀眼得如同天上的太陽……

  傳說,莆丹族酋長有無數個女兒,但只有這一個,才被他的心頭之寶,比男兒都還要尊貴……

  傳說,她立誓只嫁英雄,只是,那英雄絕對不許與瘦馬女子有所牽扯。因為,她所崇拜的哥哥,草原上的第一英雄,便被一瘦馬女子勾了魂,從此消磨了志氣,成為了世間一普通男子,更是失去了繼承酋長的資格,不得不背景離鄉,失去了蹤影。

  更傳說,她雖身為女子,卻極為勇武,能騎善射,性格刁蠻,手上的侍女,總是傷痕累累……

  聽到允璉此話,暖兒嘴角的笑收了起來,終於來了啊,平靜的日子結束了。

  見到暖兒這樣的表情,允璉不由有些不悅,他還是喜歡她笑著的樣子。

  “怕什麼,你是爺的女人,什麼事自有我替你擔著。”

  暖兒瞧了允璉一眼,便又笑了,這人,真是驕傲呢!

  不過,她相信他的話。她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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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velyrose 發表於 2011-1-4 03:13 AM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11-1-4 11:53 AM 編輯

第二百二十七章  憂心

  過完年後,日子過得也快,不知不覺春天悄無聲息地就這麼來到了。

  柳樹也綠了,花兒也開了,枝頭上鳥兒宛轉的清鳴,讓人的心都不自覺開懷了些。

  脫下了厚重沉悶的冬裝,人們也都換上了輕便艷麗的春裝,府裡的不管是主子還是下人,全部都換上了絢爛的新衣,上上下下俱是沾染上了絲絲春意,在春陽的照耀下,在春風的吹拂下,到處呈現出一片歡樂祥和的氣象。

  一大早,暖兒帶著無災,照例去王妃那裡請了安,順便接受了幾位恭人的哀怨眼神和唇槍舌棒的夾擊,這才和無災兩個人回院子裡來。

  隨著允璉在暖兒這院子裡呆的時間越長,那幾位恭人對她的敵意也是越發深重了起來,暖兒也有些難過,她沒有獨霸允璉的意思,也並不願到處樹敵,可暖兒也深深明白,除非允璉不來這裡來了,否則這種情況是避免不了的。只得吩咐無病、無災幾個要特別留心小意一些也就是了,若是沒事,也少出這院子,免得不小心吃了虧去。所幸,無病、無災本不是喜歡到處跑的人,無愁也一心練功,只無憂是個閒不住的性子,不過,她也曉得輕重厲害,實在悶了,也就在院子附近逛逛,並不跑遠就是。

  其實,暖兒也曾經起意,是否要勸允璉也到其它人的房裡去去,但想了想,也就放棄了這個念頭。允璉的性格,暖兒雖說沒有十分了解,但從他的一貫的行事卻也瞧得出來幾分,絕不是那種肯聽別人的話的人,相反,相當有主見,對這樣的人指手劃腳,不過是徒惹人厭棄罷了。

  而且,暖兒雖無意爭寵,但後院這檔子事她當故事聽也聽了不少,曉得一味的退避也不是辦法。因此,也就不多事了。

  而暖兒自己,雖然到現在還有些搞不清楚允璉對自個兒究竟抱著怎麼樣的感情,經過自己的親身經歷和瞧著旁邊一些姐妹們的事情,暖兒現在對男人的想法實在是不敢再僅憑推測就當真了。男人的心,絕對是比女人更復雜,更難懂才是。因此,對於允璉對自己的好,暖兒也不敢再多加猜測了。

  但有一點,暖兒卻是十分清楚的。

  允璉對自己,即使不是大表哥對福兒姐姐的那種非她不可的深情,可允璉對自己的喜愛,暖兒卻是切切實實的感受得到的。不但在府裡昭然宣示了保護的姿態。而且,還派了暗衛保護,對允璉的這份心,暖兒是心存感恩的。對自己喜愛的人,允璉的保護絕對的周密的,就從這一點,暖兒想,只要這份喜愛之感能夠繼續維持下去,自己小心一點,在這裡應該不會太辛苦。

  今兒個陽光大好,無病幾個全都在院子裡曬太陽,無憂則坐在搭起的秋千架上有些無聊地晃來晃去的,見暖兒回來了,立即興高采烈地跑了上來。

  “姑娘,我們今兒個玩牌可好?”

  她只一心想著玩兒,卻沒有留意到無災陰霾的臉色,當場就被無災發作了一番。

  “玩、玩、玩,除了玩,你還曉得什麼?”

  無憂一臉委屈:“今兒個你又怎麼啦?難不成癸水來啦?每次那個來的時候都你脾氣都差得很,真的,又不是我害你肚子痛的。”

  無災給無憂氣得臉通紅,指著她:“你給我過來,今兒個我一定要好好整治整治你這個口無遮攔的小妮子。”

  無憂見無災今兒個似乎真氣著了,當然不敢送上門來,機靈地一溜煙地就躲到無病的身後去了,還是找個擋箭牌比較妥當。

  無病這時才發覺,無災今兒個的脾氣實在是差得有些離譜了,就連姑娘臉上的笑容,也似乎沒有往日那般燦爛。不由有些憂心了起來。

  忙上前道:“姑娘,可是在王妃那裡受了為難?”每次請安基本上不是無災就是她陪著去的,這些日子那些恭人可是高一個份位的,那些女人也不敢太過份。按說,應該不會受什麼太大的委屈,可瞧姑娘的神色似乎真有些憂心似的。

  暖兒搖了搖頭,笑了笑:“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咱們回屋子裡去說吧。”

  看來是真有事了。無病心下一沉,到底會是什麼事呢?

  幾個回到了屋子,連無愁這丫頭也跟了進來。

  暖兒先喝了口茶,瞧見幾個丫頭臉上的緊張之色,無災更是一副陰雲罩頂的樣子,心裡頭乍聞這個消息的一些沉重倒是慢慢消去了。這麼多人的命運都系在自個兒的身上,自己既然將她們帶到這兒來了,自然要大伙兒都好好的才成。

  “其實也沒有什麼,只不過是皇上初八的時候去杏林上苑賞杏,那莆蘇姑瑪隨她的父親已經到京了,這次正是為了她的婚事前來,而她特別對皇上提出,讓我到時也一起去罷了,她想要瞧瞧是什麼樣的女子竟然也讓爺步入了她大哥的後塵了。”

  暖兒緩緩地把聽到的消息說了一遍。

  待暖兒說完,無災沒有好氣地又補充了一句:“這倒也沒有什麼,只是這一去卻要去五六日,偏爺又被留了下來監理國事,卻是不能去了。真是,那莆蘇姑瑪也是,這天底下這麼多男子,為什麼偏要跟咱們姑娘過不去呢?”

  無病幾人聽了臉上的笑容全都斂了下來,雖說姑娘當初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被王妃安排了出身,得以進府的,也早就曉得會有一天,一定會跟這莆蘇姑瑪對上,可當這一天真的來臨時,還是讓人的心提了起來。若是爺同去那她們也不用操這個閒心了,可偏偏是姑娘一個人前去。王妃這些日子待姑娘的態度雖然也沒有顯出和以往有什麼不同來,可人心隔肚皮,這女人哪個不嫉的?就是表面上大度,心裡恐怕對姑娘也多有想法。也不能將希望寄放到她的身上。

  在這府裡,又爺護著,姑娘的份位也就在王妃之下,只要她們小心一些,不犯什麼大錯,被人抓住把柄,她們就不用擔心什麼。可一旦出了這府裡,到了那種皇親貴族一大籮筐的地方,姑娘一個良人,就不算什麼了。這,可怎麼才好呢?

  無愁這時候卻道:“這回我跟著去,我會好好保護姑娘的。”

  無病、無災瞧了她一眼:“你去又有什麼用?若是人家當眾折辱姑娘,你還能打人家一個郡主不成?如果真打了,只怕是給姑娘添禍罷了。”

  無愁哭著一張臉:“那怎麼辦?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姑娘受欺負吧!”

  瞧著這幾個丫頭為了自己愁眉苦臉的模樣,暖兒的心裡滿是感動,有這麼些人設身處地地為自己著想,自己實在是幸運不已。不過,這些丫頭也想得太誇張了吧,暖兒出言安慰道。

  “你們也別把事情想得太糟了。若是那莆蘇姑瑪太過份了,王妃也不會坐視不理的。就算她不想管我,好歹爺的面子總是要顧的。你們啊,還是好好地幫我收東西就是了。明兒個,就無愁跟著我去吧!她耳朵靈,我盡量避著那人,不落單就得了。再說,也許咱們光聽傳言將她也想得太刁蠻了些,也許真人性子並不這樣呢?就像爺,哪裡傳言裡那麼可怕,其實體貼得緊呢!”

  體貼?聽見暖兒這話,幾人都有翻白眼的沖動?真不知姑娘是從哪裡看出來爺這個優點的?雖說爺待姑娘還算不錯,可也沒用見過有什麼體貼的行為啊?難不成,上次賞了一只吃剩的雞腿就叫體貼?真沒有想到,姑娘竟然是能被一只剩雞腿收買的人啊?她們這些丫頭好像也沒有這麼虐待她嗎?

  不過,想到這裡,幾人都有些心虛,似乎,她們平日裡吩咐下去的菜,真的多半都是素的呢?葷的也多是魚啊這些清蒸的,比較口味清淡一些。也難怪姑娘會饞那雞腿了。也不是她們小氣,實在是姑娘這體態,在她們這大兼,已經算是有些偏胖了,雖然她們自個兒老王賣瓜,自賣自誇,覺得姑娘這樣挺好的,可若是再胖下去?幾人搖了搖頭,不行,絕對不能。尤其是想起姑娘竟然還有點小肚子,更是堅定了她們的決心,一定要把吃素進行到底。

  允璉也沒有想到這回父皇竟然會讓自己留下來監國,往常這不都是皇兄的差事嗎?今兒個怎麼輪到自己呢?不知為何,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暖兒。前些日子剛聽說那莆蘇姑瑪要來京時,暖兒臉上一閃而過的擔心,和聽到他的保證後的笑顏在他的腦海中浮現。自己不在那裡,很多事態都沒有辦法掌控,可不能真讓她受了委屈才是。

  允璉在腦海中急速地過濾著人選,這件事兒誰比較靠譜呢?掃了皇兄一眼,這人不行,吊兒郎當的,別什麼時候瞧見哪個女子漂亮,就把自己囑托的事兒拋到腦後了,這不是不可能的事。那還有誰呢?要在那種場合說得上話,也要可靠才行。

  想來想去,也只有她了。允璉滿心不願,不過,還是掉轉腳步朝錦寧宮走去。

  一心在考慮暖兒的他,卻是沒有發現,允璋正一臉沉思地在後面摸著下巴,故作深沉狀:“有奸情,這裡面一定有奸情。”

  奸情?剩余的幾個皇子原本正准備結伴打道回府,一聽到“奸情”這兩個驚悚的字立馬圍攏了過來。臉上滿是淫蕩的興奮之色。

  “大皇兄,什麼奸情?難道是你府裡的哪個姬妾勾搭上了別?早就說了,你弄那麼多姬妾,肯定遲早會出事的。這下子事發了吧。奸夫是誰?要不要咱們幫你去抓奸。”五皇子首先摩拳擦掌地說道。抓奸啊!這種事情,他可沒有做過。

  “五皇兄啊,這種事情,你怎麼能說得這麼白呢?大家都是男人,你好歹也得照顧一下大皇兄的面子啊?”六皇子在一旁假惺惺的勸道,不過,臉上的表情卻顯得一點也不怎麼真心。實在是做為一個男人,大皇兄實在是太讓人嫉妒了,明明他自認為長得也不比大皇兄差啊?為什麼哪裡姑娘眼裡卻看不到他呢?

  ……

  眼見幾個兄弟越說越離譜,允璋意識到不到再由他們這麼亂說下去了,不然的話,就是沒這回事,恐怕在京城裡百姓的口中,他這個綠帽子都戴定了,他可沒有當活王八的嗜好啊。尤其是,允璋還發現,那些離他們有幾步遠的大臣們,一個個的耳朵似乎也伸得太長了些啊,這身子也傾得太明顯了些吧!見他的眼光一掃過去,立刻故作無辜地又回轉了身子,和身邊的人一副聊得熱火朝天的樣子。

  允璋壓低了聲音,這件事兒,他們幾個兄弟說說也就罷了,要是四皇弟曉得他把這件事兒傳揚了出去,八成他就活不了了。

  他朝幾個皇弟招了招手,待他們圍攏了過來,這才一臉神秘兮兮地說道。

  “我跟你們說啊,最近四皇弟真的很奇怪。你們知道嗎?前些天去我府裡,竟然從我那裡拎了一只小貓回去;還有啊,那天我在那裡炫耀說我府裡的姬妾最喜歡看我舞劍了,說那樣最有男人味,要是往常說這種無聊的話,他還不給我一拳頭啊,那天竟然問了一句‘是嗎’;雖然只是兩個字,但我絕對以我身為皇太子的名譽發誓,我的耳朵絕對沒有聽錯。我確確實實、清清楚楚地聽到了這幾個字。你們想想,這樣,還不奇怪嗎?”

  說完,允璋一臉期待地看著眾兄弟們。

  果然,其余幾人張大了口,用力地點了點頭,異口同聲地應道:“有奸情!果然是有奸情!”

  接著,幾個人鬼鬼祟祟地笑了。

  剛才,四皇兄貌似去錦寧宮去了吧!

  呵呵,哈哈,呼呼。

  “大皇兄,今兒個天氣真是好啊!”

  “是啊,好久也沒有去給皇貴妃娘娘請安了不是?”

  “錦寧宮的糕點也是一絕啊,好久沒有去嘗嘗了。”

  ……



第二百二十八章 爭吵

  “你今兒個怎麼來這裡了啦?對了,這回,我這裡可不要說你的人,恐怕連你府裡的螞蟻也是絕對沒有一只的。”

  元烈瑛正將宮女們小心奉上來的已經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水嫩嫩的蘋果,用竹簽子插了,一顆一顆往嘴裡喂。今兒個真是氣死她了,那個王姓的臭婆娘竟然又一臉得意地跟自個兒說允璋府裡的側妃又懷了第三胎,不曉得這回是男還是女。氣死人了,元烈瑛惡意地想,這就是懷了,生不生得下來也還是個問題呢。這太子府裡水可深得很,這麼多姬妾,說起了也不知生了多少個了,可直到了現在,真的活下來的卻不過兩個皇孫,三個黃孫女而已。

  這說明了什麼?不過,有消息總比沒有消息好啊。

  元烈瑛正在哀怨且心情極度不爽的時候,允璉偏偏此時走了進來。

  元烈瑛一瞧見這小子一副萬年不變的冰山臭臉,就一肚子氣不知打從哪裡冒了出來。

  這要說小的時候,這小子也不是這樣啊?明明又愛笑又愛鬧的,是什麼時候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的呢?五歲,還是六歲的時候?元烈瑛恍惚了一下,卻實在是想不起來了。只曉得等到有一天自己發覺的時候,他便已經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了,而且,只跟允璋親,對她這個娘卻再也不像小時候那樣親熱了。

  不過,想到皇後王紫瓊的那張得意洋洋的臉,元烈瑛又是一陣煩躁。

  “你府裡的那些女人是這怎麼一回事?連母雞還曉得下個蛋呢!她們還叫女人嗎?不成的話,我再賞幾個宜生養的,這回你可不許再不要了。我可想要抱孫子孫女了。”

  一聽元烈瑛的話,允璉本來還算不錯的臉色瞬間溫度直降,他也不想每回跟這個女人這樣的,可每次只要她一開口,自個兒的心情就好不起來了。

  “是你想要孫子孫女呢?還是又被母後刺激到了?聽到皇兄府裡側妃有身孕了就心裡不平衡了不是?”

  聽到允璉的話,元烈瑛本來有些心虛了,可,她是他娘耶!哪有用這種陰森森的語氣跟娘說話的兒子,像那璋,每回跟那臭婆娘說話的語氣多好?

  “你管我怎麼想?反正人我都給你挑好了,你給我帶回去就是了。”

  元烈瑛命令地道。

  “我的事,不用你管。太醫的話你不曉得嗎?還用得著我再告訴你一遍?”

  “太醫的話我不信,我的兒子不可能這樣。莫不是,你買通了太醫,故意唬弄我和你父皇?”

  元烈瑛狐疑地看向允璉,這件事情她一直心存懷疑,她元烈瑛的兒子不可能有這種怪毛病的。

  允璉的眼裡閃過一陣莫名的神色,隨後又消失無蹤。

  “別的人也就罷了,難道寧太醫是那種我能收買的人嗎?我現在都懷疑以你的腦袋是怎麼坐上皇貴妃這個位置的了。難怪是最後當上皇後的不是你。”

  話一出口,允璉便是一陣懊惱。

  果然,元烈瑛的臉上閃過一絲受傷的神色。這是她心裡一輩子的痛。當初失去的不僅是皇後的寶座,還有她對姐妹的信任之情。那時,她是真的相信,她們可以公平地競爭這皇後的寶座的。被戳中心口之痛的她,滿臉倔強地說道。

  “誰都可以笑我生,我傻。可只有你,不可以。因為——你是我的兒子,不管你承不承認,這都是不可改變的事實。給我走,今兒個我不想見你。”

  她雖然故作堅強,可,眼神卻比平日裡亮了幾分。

  道歉的話在舌尖打了幾轉,允璉卻說不出口,如果不是這個女人先氣他,他也不會口不擇言了。

  他一撩袍子,轉身出了殿外。

  卻瞧見允璋幾個,竟都躲在殿門外,顯然剛才的話都已經給他們偷聽到了。

  允璉此時也沒有那個心情給他們算賬,只冷冷地盯了他們一眼,就默默地走了,卻讓他們心裡卻發發寒。

  “這,你沒說,我們是主動送上府去給四哥教訓一頓得好,還是等四哥緩過神來了主動把我們教訓一頓得好?”這兩個究竟哪個會比較輕些?五皇子一臉深思地開始考慮起了這個重要的問題,半天卻沒有結論。

  其他的人猛搖頭,貌似,這兩個辦法都不怎麼樣。

  不管啦,反正他們馬上就要去杏林上苑了,等他們回來的時候皇兄八成早就忘記了這件事了。

  不知道誰沖出了這麼一句,幾個人相視傻笑,應該是這樣,沒錯吧?

  允璋這時候卻不知道什麼時候悄悄地追上了允璉,胳膊往允璉的肩上一搭。

  “去找個地方喝上一杯吧。”

  允璉回頭望去,允璋的眼裡滿是理解。允璉苦澀的一笑,點了點頭,也只有皇兄了。

  這一天,到了點上,允璉卻沒有來,暖兒有些掛心,往常,若是不來這兒,允璉也都會派小祿子前來說一聲的。也好叫她不要等了,早點歇息。今兒個小祿子也沒有來。

  “無愁,你去打聽一下吧!”暖兒吩咐道。

  待無愁回來了,暖兒更是疑惑了,允璉竟然到了現在還沒有回來,更沒有派人回府說上一聲,這是怎麼一回事?暖兒不禁有些憂心起來了。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夜深了,都已經快到子時了。

  “姑娘,許是爺不會來了也說不定。你就別等了了。聽下人們說,以前爺有時候也這樣,不說一聲就在外邊歇下了。沒事兒的。聽說王妃都已經歇下了呢!”

  暖兒搖了搖頭:“你們快去睡吧!我再等一會兒才睡。”暖兒也說不清楚為什麼要等著,只是,她總覺得若不是出了什麼事,允璉應該不會這樣都不派個人回來通報一聲的。沒有見到他的人影,暖兒總是放不下心。

  “我陪姑娘等。”無病卻是不肯放暖兒一個人。

  暖兒也曉得無病的脾氣,罷了,大不了明兒個白天再讓她好好休息也就是了。

  兩個人合著也無事,暖兒便瞧起書來了,無病則拿起啦針線。只是,暖兒總是有些靜不下心,一會兒就往外瞧瞧。其實院門已經鎖上了,能瞧到什麼呢?

  暖兒又等了一下,卻在房裡也呆不住了。

  “無病,我還是把院門打開瞧瞧,說不定這就回來了。”

  無病也曉得姑娘的性子,這些緊日子爺待姑娘這樣好,她們也都瞧在眼裡,姑娘歷來重情,就是她們幾個,若是這時不回來,姑娘也安不下心睡的,這會子這麼擔心爺也是常情,她只得拿了厚披風將暖兒裹了,有點起了一個宮燈,走吧。

  瞧無病要陪著自己出去等,暖兒怪道:“你也披個披風吧,別凍著了。”

  無病也不客氣,自去拿了件暖兒的披風也披上了,暖兒卻已經自個兒打了宮燈出去了。無病趕緊追了上去。暖兒卻已經開了院門,驀地一聲驚叫,暖兒被拖了出去,宮燈也掉在了地上,滾了幾圈,無力地熄滅了。

  “怎麼啦?怎麼啦?”

  無病急得不得了,但她在院子裡,什麼也看不到,只得拼命地加緊往前奔去。

  到了院門口,借著微弱的月光,看見暖兒正被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摟在了懷裡。

  “爺?”無病輕聲地叫道。

  小祿子趕緊朝她擺了擺手,示意她不要做聲。

  原來允璉跟允璋一起在外門的一個常去的小酒樓喝到了半夜,允璋給喝趴下了,允璉給他要了個房間,自個兒卻帶著小祿子回了府。

  兩人也沒有驚動旁人,悄悄地從側門院牆裡翻了過來,當然被值班的護衛發現了,不過,待瞧見是允璉便也沒有多話。

  此時時辰已經晚得很了,院子裡已是一片漆黑,不見燈光,不聞人聲。小祿子扶著允璉,他已經有些微醉了,連路都有些走不太穩,原本正准備回允璉自個兒的院子的,誰知經過暖兒的院子時,允璉突然停了下來,不走了,他只是那樣癡癡地站著,卻什麼動作都沒有。小祿子忙走上前去要叫門,允璉卻伸手阻止了他,卻什麼也不說,只是就這麼一直站著,似乎在等待著什麼,期盼著什麼,卻又似乎不帶任何希望,只是固執地就這樣一直站著,站著。

  小祿子也沒有辦法,便也只能陪他等著,心裡頭卻是百思不解。爺這樣一直等著,除了挨凍,還能怎麼樣?不過,誰叫爺是主子他是奴才呢?主子要等著,他自然也就這樣陪著了,這才是一個奴才該做的。他小祿子可是絕絕對對爺的忠僕,這是不由人懷疑的。

  誰曉得這樣過了沒有多久,們卻“吱呀”一聲竟然真的開了,小祿子一臉驚奇地發現暖兒竟然提這個宮燈就這樣俏生生地出現在了院子的門口,再接著,就是無病瞧見的這樣了。

  月光朦朧如水,月光下人兒一雙。

  暖兒和允璉兩人,就這樣,一直一直地,緊緊地相擁著,半天都紋絲不動,仿佛這樣的姿勢他們要持續一生一世,生生世世似的,再沒有任何改變。

  無病也不知道為什麼,眼裡突然就有些潮濕起來,她抬起手,抹了抹眼角似乎就要落下來了的淚水。

  今兒個夜裡的月色真好,不是嗎?

  而小祿子則悄悄地背過了身去,爺,心裡實在是很苦的,他小祿子知道。...<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lovelyrose 發表於 2011-1-4 03:13 AM

第二百二十九章 誓言

    夜已經很深了,這個時候,不管是鳥也好,老鼠也好,恐怕都已經回到了自己的窩洞裡,幸福地入睡了吧!

  自己也應該回院子裡睡覺才是的。

  可是,允璉也說不清楚為什麼,在不心心經過那個院子時,腳就似乎不再屬於了自己,而是有了它自己的意識,明明大腦並沒有下命令,它便自個兒就停下了腳步,再也不肯移動。

  都這個時候了,她,應該也睡了吧!允璉想,這樣站在這裡並沒有什麼意義,一向注意實效的自己,應該離去的,可這腳步卻就是邁不開來。

  小祿子說要去叫門,允璉搖搖手,阻止了他。

  這麼晚了,不需要吵醒她的。

  再說,他的心情原本就與她無關,只是他自己一個人的事罷了。

  明明應該回去了,可是,允璉卻發現自己就是不想離開,就這麼靜靜地守候著,似乎在等待著什麼,卻不敢有所期待。怕期望越深,失望也就越大吧。真的該走了,允璉又一次地在心裡催促著自己,但腳步卻頑固地紋絲不動。

  為誰風露立中宵?

  這樣的少年情懷,似乎應該與自己無關,自己也應該早已經過了這個年齡才是。允璉自嘲地一笑,罷了,就今兒個晚上,放縱自己這麼一回吧。反正,只需在黎明前悄悄地離去,那除了自己,除了小祿子,又有誰會知道他今兒個的輕狂舉止呢?

  於是,允璉就這樣靜靜地站著,站在這大約永遠不會為他開啟的院門前面,這樣帶著些固執的、天真的、執著的……然後,這樣的等待卻沒有如意想之中持續太久,也不過站了幾柱香的功夫吧,院子門竟然“咯吱 ”一聲響了,接著就被打了開來。

  允璉錯愕地抬起了頭,發覺一個熟悉的身影竟提著宮燈站在了院門口——原來是暖兒。

  剎時,洶湧而來的強烈情感一時間將允璉整個身心淹沒,他再也顧不得思索些什麼,也沒有辦法去思索些什麼,平日裡一向堪稱冷靜的大腦,就在這一瞬間,突然變成了一團糨糊,而身體似乎也再不由自己的大腦控制。

  允璉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手如閃電般伸了出去,一把抓住了暖兒的胳膊,用力那麼一拉,伴隨著暖兒的驚叫,一個溫熱柔軟的身軀便被拉進了允璉的懷裡。允璉緊緊地抱著暖兒,感覺懷中的佳人從最開始的掙扎變得柔順得起來。

  暖兒疑惑地聲音響起:“爺?”

  她似欲抬起頭來確認一番。

  允璉卻將暖兒的頭緊緊地按在自己的懷裡,他的聲音裡有些沙啞:“不,別抬起頭來。”

  不,不要抬起頭來,這麼軟弱的模樣,不想讓你看到。你只要這樣乖乖地待在我的懷裡就好,只要這樣就好。允璉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麼固執地站在這裡,其實,在內心的深處,他一直在等待著這樣的一瞬間,等待著一個人,在這樣的夜裡,為他敞開大門。讓他知道,不管他多晚回來,那 個人的門,始終會為他而開。這麼多年了,其實他一直想要而又不敢期盼的,原來就是這麼一個人而已。而如今,他總算是等到了。

  暖兒,他在心裡默默地呼喚著她的名字,他用懷抱緊緊地擁著她,仿佛抱著這世間唯一的珍寶,暖兒,暖兒……允璉一遍又一遍地默念著暖兒的名字,只這麼一遍又一遍地念著她的名字,允璉便覺得心底的空缺、遺憾似乎都被填滿了,一種從來沒有的滿足感,在他的心裡回蕩,原來,他 一直所期望的,僅僅只是這樣而已。

  這樣過了許久許久,允璉突然感到懷裡的暖兒輕顫了一下。這才意識到,雖然已經是二月,可夜裡的時候,原來還是這麼地冷。

  “我們進去吧。”

  允璉的聲音還帶著濃濃的醉意,其實這麼被風一吹,酒意基本上已經沒了,而且,他本來就已練就一身千杯不醉的酒量,除了小祿子,並無人知道而已。

  允璉將半個身子靠在暖兒的身上,踉踉蹌蹌地朝院子裡走去,似乎一副醉得不輕的樣子。而埋在暖兒香軟的肩上的臉上的嘴角,不為人知的悄悄地彎起了一個大大的弧度。還磨蹭了幾下,真的很香很香啊。

  暖兒有些費勁地扶著允璉,他實在是太重了。

  若不是暖兒還有幾分力氣,恐怕還真扶不動他。

  今兒個夜裡的允璉似乎跟平日裡並不一樣,大約心情很不好吧。暖兒不知為何,竟覺得心裡有著隱隱地疼痛,一個平日裡顯得那麼了不起的男子,似乎這世上沒有什麼事是他解決不了的,一旦暴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竟更令人憐惜不已。

  濃濃的酒味,實在是讓人無法忽視,暖兒曉得允璉大約是喝醉了,若是平日裡,那麼驕傲的人斷不會容許自己如此地失色吧。

  只是,暖兒皺了皺鼻子,極力地忍住了那肩上的不適感,男子溫熱的呼吸使得肩頭的皮膚敏感地驚人,而那輕輕地磨蹭,就跟小白癡平日裡撒嬌時感覺一個樣。

  只是,好癢啊……暖兒欲極力忍住到了嘴角的笑意,可是,實在是太癢了,再說,她原本就是極怕癢的,她一邊小聲地呵呵地笑著,一邊叫小祿子。

  “小祿子公公,快點過來幫幫忙啊。”

  小祿子這時哪裡敢上前啊,沒看到背著暖兒,允璉瞧他的眼神,跟刀子沒有兩樣。若是他這時再敢不識相地上前,恐怕到了明日,他這爺身邊最親信的人的位置就得給讓出來了,而北京城裡的臭水溝裡,大約又多了一具無名屍首,還不知道帶不帶頭的。

  一向精明的小祿子自然深深地體會到了允璉的意思,身為一個合格的奴才,就是主子想到的,他也要想到:而主子沒有想到的,他更要替主子想到。就像現在,小祿子非但自己不上前去,還一把抓住了本欲上前去幫忙的無病。

  一邊急急忙忙地對暖兒說道。

  “田良人,不是我不肯幫忙,實在是我今兒也陪爺過喝了幾蠱,這會子也頭暈得很呢!”一邊又 招呼無病:“無病姑娘,這,麻煩你攙我一把吧!這,我怎麼覺得這地似乎一點兒也不平呢?”說完,還做出一副走路也走不穩的樣子。

  暖兒信以為真:“不要緊,我一個人行的,那無病,你就幫忙扶小祿子公公去休息吧!我自個兒扶爺回屋去就行了。”

  “是,姑娘。”既然是暖兒吩咐,無病也只有從命,不過,她抓住小祿子的手似乎太用力了些,而壓低的聲音更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小祿子公公,我會好好地扶著,絕對不會讓您摔倒的 ”而一邊說,她的手卻揪住了一塊肉,使勁兒擰了下去,外帶旋轉了幾圈。哼,叫你裝醉,讓姑 娘被爺占便宜,有你好瞧的。氣氛之下的無病,一時也忘記了要跟小祿子打好關系的事了。姑娘被占了便宜不說,還是被一個喝了個半醉的人占的,也不曉得他明兒個還記不記得?至於允璉是 否醉了的事,無病倒是沒有懷疑,那身上的酒味隔了幾裡遠怕也能聞到。可這小祿子,酒味淡得跟白開水根本沒有兩樣,還敢裝醉?那好,你就裝吧!我無病要讓你知道知道什麼叫厲害?看你 下次還敢不敢算計我家姑娘?

  小祿子簡直苦不堪言,偏偏又不能叫出聲來,天啊,他的胳膊……自個兒裝醉是不假,可也是一片好心啊?這田良人身邊這個叫無病的丫頭怎麼這麼不識好歹?平日裡見她溫溫柔柔的,一副好脾氣的樣子了,沒想到,竟然這樣歹毒。真是,青竹蛇兒口,黃蜂尾上針。兩般由是可,最毒婦 人心啊。小祿子決定了,以後,絕對離這幫子丫頭有多遠就多遠,絕對不靠近她們周圍三步,不 ,十步以內。若不是爺不可能不來這田良人的院子,小祿子真巴不得再也不見她們就好了。真是 ,想他威風凜凜的小祿子,什麼時候竟然淪落到這步田地呢?小祿子掬一把辛酸淚,悲憤不已。

  而此時,暖兒扶著允璉雖然是搖搖晃晃地,到底一路平安地進屋了。在允璉的暗中相助下,暖兒總算安安穩穩地將允璉放到了床上。

  接著,又是脫鞋襪,又是蓋被子,又是倒茶水,又是准備熱毛巾為允璉擦臉、擦手、擦腳,暖兒忙得不可開交。而本應前來幫忙的無病,卻是被小祿子給纏住了,不管無病怎麼擰、怎麼錘、怎麼咬,小祿子就是不肯放手,頑強地為允璉爭取到了寶貴的時間。

  好不容易,忙乎了半天,暖兒總算把允璉給整理妥當了,自個兒也勒得不行了,暖兒熄了燈,小心地爬到了床裡頭,悄悄地鑽進了被窩裡。她的動作十分小心,進了被子也就安份地呆在一個角落,不過,允璉一個轉身,面就轉向了暖兒,而一只胳膊順勢就搭在了暖兒的肩膀上。

  暖兒有些不自在,雖然她自個兒睡相也不是很好,老是喜歡往外滾,所以經常到了早上,基本上就滾到了允璉的懷裡,可不知不覺滾過去是一回事,自個兒清醒的時候這樣被抱在懷裡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暖兒覺得十分別扭,一向跳得十分規律的心,似乎跳得快了一些,臉也有些發燙了。

  不過,若是暖兒以為這件事就這樣結束了,那麼,無疑她實在是太天真了。

  這胳膊搭上來是第一步,接著,允璉的整個人也擠了過來,嘴裡還嚷著“冷”啊“冷”啊的。暖兒是曉得,有些人喝醉了確實反而會更冷一些。因此,她也顧不上掙扎了,反而猶豫了一下,小心地伸出了胳膊,反擁住了允璉。

  “爺,這樣是不是好些些?還冷嗎?”

  允璉沒有做聲,只是將暖兒像個娃娃似地抱在了懷裡,嘴裡卻是沒有再嚷冷了。暖兒總算是松了一口氣,不冷了就好,她更緊緊地抱住了允璉。

  在漆黑地夜裡,暖兒呼吸漸漸地平靜下來,濃濃的睡意湧了起來,她漸漸地步入了深深的睡眠之中。

  只是半夢半醒之間,暖兒似乎聽到了這麼一句話:“答應我,別離開我,別背叛我,永遠這麼等候著我,一輩子陪在我的身邊。”

  那聲音有懇求、有希翼、有傷痛,有許許多多復雜的情緒,暖兒發覺自己完全拒絕不了這樣的請求,下意識地,她想撫平這聲音主人的傷痛:“好,我一輩子陪著你,絕不離開你。”

  說完這話,暖兒終於再也撐不住了,沉沉地睡去了,等了這麼久,又忙乎了好一會兒,她實在是太累了。所以,她也沒有瞧見,那得到了她的應承的人的臉上,露出了怎樣的欣喜若狂地表情,也沒有聽到,那麼熾熱堅定的誓言主:“那麼,我也將一輩子守著你,護著你,絕不讓你再受任 何人的傷害。”

  而同一時間,令一間屋子裡,只聽“匡”地一聲,小祿子只覺得自己頭暈眼鳴,搖晃了幾下,倒在了地上。而無病的手上,赫然拿著一只剩下了一半的花瓶,先是一臉解氣地表情,接著,瞧小祿子半天沒有動靜,這才有些慌張了。

  “沒這麼容易死吧。”

  無病的臉色有些蒼白,她伸出手來,往小祿子的鼻間探去,過了一會兒,這才長吁了一口氣,沒事兒。放下了心之後,她心中的怒氣卻又湧了上來。用腿狠狠地踢了小祿子幾腳,半天才解氣地道:“登徒子,叫你敢隨便抓人家的手。”

  說完了,便准備自顧自地出門,但臨出門時,遲疑了一下,還是回過頭來給小祿子拿了床棉被蓋上了。

  哼,要不是為了姑娘,今兒個晚上就凍死你這個登徒子。一向穩重的無病,今兒個被逼急了,也難得地剽悍了一回。只是可憐的小祿子,為主盡忠的下場悲涼至此,讓我們不得不為他掬一把同情之淚啊。

  窗外的月兒此時也掩到了雲層的後面去了,再不見它皎潔的臉,大約,她也在偷偷地躲著笑吧。



第二百三十章  全方位護衛戰
    這一夜過後,允璉和暖兒之間似乎多出了些什麼,惹得他們幾個老是若有所思地瞧著暖兒的一舉一動,可卻又實在看不出什麼端倪來。明明姑娘和以前似乎也沒有什麼不一樣的舉止,不過,為什麼卻老是叫人這麼不安呢?

  於是,無病本著對姑娘負責的精神,招集了暖兒手下的另外三大丫頭無災、無憂、無愁,在這一次暖兒午睡之時,在和平、和諧及求同存異的前提下,舉行了一次十分深刻並幾位富含神情的會議。

  會議的大致內容如下:姑娘的清白可以玷污,姑娘的心卻不能失守。為了守衛姑娘的心理健康,我們——姑娘手下的四大金剛,必須采取一切措施,將敵人的誘惑消滅在萌芽狀態之中。

  會議要求如下:不惜一切方法,不計一切代價,務必不得讓姑娘與爺有深入發展感情的機會,卻不能破壞爺對姑娘的好感,相反,還要加深爺對於姑娘的好感,但,姑娘對爺的好感卻必須掐滅在萌芽狀態之中,不得有任何生長的余地。並且,要讓姑娘深刻認識到爺潛藏在外表下的卑劣靈魂。

  執行方法如下:因地制宜,靈活出去,要做到敵不動,我不動;敵一動,我先動。

  於是,在這次的會議精神的指導之下,一場由四個丫頭舉行的護主行動便轟轟烈烈地拉開了序幕,並且取得了相當大的成效。讓這幾個丫頭常常鼓掌相慶。

  可是,當事的另一個——允璉,最近卻老覺得有什麼東西十分之不對勁。

  這日子明明跟往常一樣,說不上有什麼區別,可,就是感覺特別別扭。思前想後,允璉終於發現了,原來,最近暖兒的幾個丫頭出現的頻率實在是太高了。而且,搶占了一切他能與暖兒近距離接觸的工作。

  每當暖兒要給他按摩時,那叫無愁的丫頭便出現了,她熱情滿滿,自告奮勇地道。

  “爺,我的按摩技術可比姑娘要好的多了,您要不要試試?”

  這怎麼行?允璉的這句話還在心中,還沒有來得及說出來,暖兒便在旁邊一個勁兒地猛點頭:“爺,無愁真的按得很舒服的,我最喜歡她按摩了。

  您試試看。

  這,既然暖兒都說了,允璉便也不好意思拒絕,再說,暖兒服飾自己也實在是有些辛苦,這手一個勁兒地磨墨,絕對是有些酸的。允璉也有些捨不得,罷了,這按摩就讓別人吧。再說,這無愁的按摩技術,確實是高超,允璉也閉著眼睛享受起來。

  不過,接下來的一連串的事情,卻叫允璉再也享受不起來了,甚至想問候一下某人的祖宗十八代了。

  無愁冒出來沒多久,其他的人也好不可以地湧了上來。

  這磨墨的事被無病接了,泡茶的事被無災接了,連早上梳頭的事也被無憂接了。

  不可否認,這幾個丫頭做的是很好,甚至比暖兒要好的多,簡直是好極了,讓人無法挑剔,可是,允璉無奈地發現,他和暖兒的空間,不知何時,竟被這幾個丫頭蠶食了,不論在哪裡,除了晚上睡覺的時候,到處充滿了這幾個丫頭的氣息。而暖兒這個沒心沒肺的亦或是反映有些遲鈍的家伙,有了這幾個丫頭服侍,卻是完全地擺開了手。

  好幾次,他不過是不忍心見暖兒在旁邊的凳子上打瞌睡,於是,便說了一句:“要不,你先去床上睡著吧!反正也有這幾個丫頭在。”說這話時,允璉卻是心疼暖兒才說的,可沒有想到,暖兒竟然應了一聲就真去睡了。這下子,竟連睡覺前故事也沒有了。

  允璉覺得自己的忍受已盡到了極限了,偏這幾個丫頭還一臉我很無辜的樣子,服侍地那是相當的盡心,沒有一絲一毫無禮的地方,叫允璉半絲錯也挑不出來。再說,暖兒和這幾個丫頭的關系,允璉瞧得清清楚楚,便也不願待他們太過嚴厲。可是,這樣一來的結果,卻是這幾個丫頭,往常一見他還戰戰兢兢地,現在,似乎竟然完全不怕他了。

  這樣一些天下來的直接後果,便是導致允璉的心情那是越來越郁悶,越來越郁悶。

  而允璉一郁悶,小祿子頓時覺得自己最近的日子過得那是有些水深火熱的。

  這些丫頭,又在搞什麼鬼啊?小祿子一臉疑惑地想。爺看在田良人的面子上,是不會拿她們怎麼樣,可是,倒霉的是自己啊。

  不過,在這裡郁悶的氛圍中,有一件事,允璉還是不得不辦。賞杏時他又不能去,這暖兒的安全問題自然得找到一個人負責才是。萬般無奈的他,最後還是決定又去了錦寧宮一趟。其實這件事若是擺脫母後也是可以的,可是,再跟這個娘賭氣,親娘還是親娘,若是去托了別人,恐怕她也會傷心吧。

  上次弄得不歡而散,元烈瑛實在沒有想到,允璉竟然會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再來這裡,心底海華絲暗暗松了口氣,她還真怕兒子再過好幾個月也不來呢!而且,聽皇上說,也就再過個把個月,允璉便又得去那東海了。若真去了,恐怕又是好久見不著了。元烈瑛心裡也是有些暗悔,若自個兒不是隨意拿允璉出氣,只怕上次也不會鬧得不歡而散了。

  這會見允璉來了,她的口氣卻是好了不少,雖然上次那話叫她也傷心得很了,可這母子,哪裡有隔夜仇呢?

  不過,盡管心裡高興得很,畢竟允璉先來,也算是給了她面子了。不過,元烈瑛的臉上還是淡淡地,只是,待允璉走後,她的臉上的表情才五彩紛呈了起來。

  “袖兒,你說,我剛才真的聽到璉兒說要我代他照顧那們田良人,不要讓她受了委屈嗎?”元烈瑛有些不敢置信,上次就發覺允璉待那田良人似乎真有些不同尋常,不過,真沒有想到,竟然到了這個地步,實在是叫她覺得簡直是在做夢,不太真實。

  “真的,娘娘。真的不能再真了。”袖兒雖然也是滿臉不可思議的表情,不過,還是應了一句。

  這,剛才說出那番話的真是她們娘娘兒子,素來冷面冷心的四皇子殿下,而不是那個一向姬妾滿府,行事每個穩重樣兒,自詡為多情種子,實則就是一個活動的女子殺手的太子殿下?實在是叫人不能相信。

  “袖兒,伸出你的胳膊給我。”元烈瑛徒然道。

  袖兒滿臉霧水,不過,還是順從地將胳膊神了出去,卻見元烈瑛伸手在她的胳膊上狠狠地擰了下去。

  “啊,好痛。”元烈瑛的勁兒不小,袖兒有完全沒有任何心理防備,劇痛之下,她一下子就忍不住叫喚了起來,眼裡也泛起了霧水,好痛。不過,好有真實感,這真的是真的。

  “果然是真的。”元烈瑛瞧著袖兒眼中的淚水,欣喜若狂:“太好了,這下子,看那臭婆娘再在我面前囂張?再過不了多久,我一定會有孫子的。”欣喜過來,元烈瑛又吩咐道:“袖兒,替我給正純傳個信,說叫他幫忙我調查一下那田良人的事,務必詳細,不得有一點兒疏漏。”兒子好不容易有這麼似乎上了心的人,可得細細看著,可不能是一些別有用心的女人。若那田良人居心不良,她元烈瑛一定會讓她曉得後悔這兩個字是怎麼寫的。元烈瑛的眼裡閃過一絲寒光,我的兒子,可不許任何人傷他一根毫毛。

  離開了錦寧宮,允璉的心理輕松多了,娘的本事他信得過,雖然她的腦袋比起母後來世差那麼一點,不過,以父皇對她的寵愛,護住一個人不成什麼問題。再加上有暗衛在暗中保護,想必出不了什麼岔子了。

  只是,想到暖兒的那幾個丫頭,允璉的頭又痛了起來,這打也不好,罵也不好,貌似這幅讓人懼怕的面孔,對他們似乎也起不了什麼作用了。得怎麼樣才能將他們幾個弄走,恢復以前和暖兒二個人的生活,允璉頭痛不已。

  而且,貌似暖兒似乎還挺享受目前的生活似的,著急的只有自己一個,允璉的心中滿是不平衡。

  得加快進度才是了,自己在京城的時間不長了,若是不能確定暖兒的心意,這走也走不安心。兵貴神速,這男女之情的感情也是如此。

  那夜之後,允璉對自己的心意再無任何猶豫,自然也想開始得到回報了起來,他心上的女人,自然也得讓他的心上有他才是。

  只是,這當兵打仗他行,這怎麼討得女人歡心,這卻不是自個兒的長項啊?

  得了,還是去找找皇兄吧!

  這方面,皇兄卻是比自己要強得多,只是想起上次的那次毫無效用的舞劍事件,允璉的心理便又有絲不確定起來,皇兄的辦法,真的行得通嗎?

  而且,那幾個不曉得是存心還是無意的搗亂的丫頭,該怎麼處理呢?

  “小祿子。”

  “是,爺。”小祿子誠惶誠恐得應道,一個不能為主子分憂解勞的奴才,絕對是一個不合格的奴才。小祿子最近的日子也不好過,強烈地對自己的鄙視,讓他最近過的那是相當的郁悶。時時刻刻在那裡擔心著,爺會不會找到別的更靈巧的太監來代替自己啊?這時聽到允璉一喚,立馬恭恭敬敬地應了一聲,心理七上八下的。不會是要撤自己的職吧。

  “田良人身邊那幾個丫頭,你想辦法幫也搞定。”

  允璉的話是命令,卻不是商量。

  小祿子聽了之後,卻是一陣熱血沸騰,淚灑三丈。對,就是這樣的語氣啊?這些日子,爺什麼都不說,可明明心裡在生氣,快悶死他啦!

  小祿子的小宇宙爆發了,無病,無災、無憂、無愁,你們幾個小丫頭就等著吧!這回,讓你們見識一下小祿子公公的厲害,哇哈哈……...<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ovelyrose 發表於 2011-1-4 03:14 AM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11-1-4 11:55 AM 編輯

第二百三十一章 熟悉的背影

    春風微拂,春陽當頭,正是一個賞杏的好日子。

  暖兒帶著無愁,在無病幾個丫頭憂心忡忡的眼光中,在衛、陽、莫、魚幾個恭人羨慕及嫉妒的眼光中,到底還是隨著王妃田夢嵐出發了。

  帶著無愁,是無病幾個丫頭商量的結果,雖然不指望真動上什麼武力,不過,借著無愁靈便的耳目,起碼可以避避人也好,尤其是那個叫什麼莆蘇姑媽的,暖兒這些天天天被無病、無災兩個耳提面命,這次賞花宴,別的人也就罷了,唯獨這莆蘇姑媽,務必,一定,必須保持距離,越遠越好,最好連話也別搭上一句才好。只吩那叫什麼莆蘇姑媽的貴人多忘事,千萬別不小心地記起了姑娘搶了他本來看好的夫婿人選,“啪”地一鞭子就揮了過來,目標直指姑娘如花似玉的臉蛋。據說這莆蘇姑媽身邊的貼身丫頭的臉上,就經常是淤青一片,嚇人的緊。你想想,這臉上都這樣了,這身上又會成什麼樣子?想想就覺得可怕。真是,這莆蘇姑媽也是奇怪的緊了,自個兒長得據說是美的緊,干嘛還喜歡毀人家臉呢?肯定是心理變態的瘋子,咱有理性的正常人,絕對不適宜與她硬碰硬的。

  想到無病,無災及無憂幾個分析的結果以及殷殷叮囑,暖兒有時窩心又是好笑。再想起今兒個早上送允璉上朝時,爺竟然破例地多說了幾個字:“好好玩,沒事的。”

  這是安慰嗎?也是在太暖了些,讓人聽著實在不怎麼靠譜。不過,暖兒的心卻是奇異地安穩了起來。也絕不是那種會說空話的人,既然他這麼說了,自然應該是有絕對把握的,不過,自個兒也還是要小心行事才是,畢竟,意外時隨時可能發生的。

  田夢嵐和暖兒各乘了一輛馬車,暖兒心裡卻是小小地松了一口氣,和王妃在一起,總是讓她有些不大自在,要說王妃的氣勢倒是沒有王爺這麼強,只是,王妃總是一直這樣高高在上的姿態,讓人總覺得不是十分。如今這樣也好,畢竟彼此不算太熟,真在一起了也沒有什麼話可聊,這樣分開的話對暖兒來說倒是更方便一些。

  馬車行進了許久,無愁興奮地一個勁兒從馬車裡往外瞧,她從皇子府出來的機會實在是不太多的,自是敲什麼都稀奇。這京城比起揚州似乎要更加熱鬧一些,她在那裡瞧得目不暇接、津津有味,暖兒卻早已經歪在一邊的錦被上,搭了條薄毯子,睡著了。實在是不怪她,卻說那日她等了允璉半宿,接著,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服飾完畢剛躺下了沒多久,又爬起來服飾允璉上朝,這一宿便基本上都沒有怎麼睡。這一個晚上沒有睡好,便連著幾天都覺得困得緊,只要一有時間,便趕緊抓緊一切時機補眠了。

  “姑娘,姑娘,我似乎瞧見三姑娘了。”

  暖兒睡的正沉,突然身子被無愁狠狠地搖晃了幾下,本來就不太清醒,頭又被要的有些暈,更是覺得模模糊糊的了,一下子情形不過來。直到三姑娘幾字入耳,她這才驀地跳了起來,掀開簾子去瞧,嘴裡還著急地布道:“哪裡?三姑娘人呢?”

  卻只見大街上人群雖是熙熙攘攘的,安兒姐姐的影子卻是都沒有敲到,不由洩氣地放下了簾子,安兒姐姐怎麼會在這裡出現呢?

  “明明剛才還似乎看到了的,為什麼現在沒有了呢?”

  無愁有些疑惑地搖了搖頭,她也有些不確定了。剛才一高興,只顧著去叫姑娘,卻是沒有想到只這麼一下子功夫,這人便不見影子了。

  “真的看清楚了,確確實實是安兒姐姐嗎?”暖兒盯著無愁問道,心下卻百思不得其解,安兒姐姐什麼時候來的京城呢?不可能福兒姐姐一點消息也沒有的啊?

  無愁搔了搔頭,憨憨地笑了笑:“我瞧見那背影倒是跟三姑娘挺像的,可能也不一定是吧。若是三姑娘來了,大姑娘沒有不曉得的道理啊?”

  話雖是如此,暖兒的心理卻總有些放心不下來,無愁的眼睛一向好使,她這樣叫自己,八成不是一分兩分相似,恐怕是十分相似了;而以安兒姐姐的姿容,就是背影,那走路的風采,也不是普通女子能及得上一分兩分的,更何況像到無愁會錯認的地步?這次賞杏回府之後,還是得讓無愁去福兒姐姐那裡跑一趟,探探最近她那裡可有安兒姐姐的消息。

  京城原本就大,雖說暖兒他們出發的甚早確實還有一段時間。可真到了地頭,時辰也不算太早了,約莫辰時正,離已時開宴卻是還有一段時間。

  而從離那杏林上苑還有老遠得地方,便有那重重的禁軍在那裡守衛了,不過有王府的令牌在,自然是一路放行,這一路的景致都已是不錯了,雖還沒有見杏林,但一路郁郁蔥蔥地樹林,撲鼻而來的清新空氣,都讓暖兒覺得親近不已,從小就在鄉下地方長大,靠山靠林,這見了樹,便覺得仿佛回了家似的,那些熟悉,那些親近。

  就這格又行了約十余裡,才看到了一座別苑,有多大不清楚,只是一眼卻是望不到邊,下了馬車,自有那迎客的宮人上來請安,並領著田夢嵐和暖兒前去安置,田夢嵐交到了暖兒一聲,一切小心行事,切莫給爺臉上抹黑,便領著暖兒先去給皇妃娘娘請安了。

  暖兒自是一一應了,卻覺得田夢嵐待自己的態度確實和以往有些不同,似乎更冷了些。心裡暗歎一聲,只是更加謹言慎行了,柔順地跟在田夢嵐的後面,默默無言。

  暖兒和田夢嵐到的時候,元烈瑛正在那裡喝著茶,同帳的,還有一位穿著十分素雅,身上隱有書香的夫人,兩人正說笑著,顯得極為愉悅,關系似乎十分親近的樣子。

  見兩人到了,隨便聊了幾句,元烈瑛便道:“嵐兒,你既是來了,便也去給皇後娘娘請個安吧!也免得別人說咱們不曉得禮數。”說道這裡,元烈瑛臉上的神情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分明心中是十分不願意的,不過,礙是情面而已,她自個到時無所謂田夢嵐不去,卻是有些不知禮數了。

  見田夢嵐起身,暖兒正准備隨著起來,卻又聽元烈瑛接著說道。

  “至於田良人,上次在我這裡呆了一日,我看她倒是個性情溫順的,就讓她陪我在這裡說說話,解解悶吧!聽說你的姐姐妹妹,這回倒是來了好幾個,機會難得,你便也去陪他們玩會子,卻不用老來我這兒報道了。

  聽得元烈瑛這話,田夢嵐一向不起波瀾的臉上,難得浮現了幾分喜色,又謝過了元烈瑛,這才轉身不疾不徐地離去,一時高興不已的她,卻是沒有留意到,想來連對她這個兒媳都不怎麼搭理的元烈瑛,如何會想留一個良人下來說話?

  “袖兒,你也帶田良人下去休息一下吧!這一大早趕過來,怕也累壞了。”元烈瑛笑著又吩咐道。

  暖兒聞言邊站起身,施了一禮,這才隨著袖兒下去了。

  “田良人,若是還缺什麼,只管隨便吩咐便是,不必客氣。

  若是她們辦不了的,只管隨時來找我就是。”袖兒的態度極是熱忱,若是不出意外,這田良人以後怕是皇貴妃娘娘跟前的紅人了,打好關系總是不錯的。這雪中送炭時打好交情,卻是比錦上添花時要容易多了。袖兒的心理在打著小九九。

  “多謝了。”雖有些詫異於袖兒比上次更加熱情的態度,暖兒還是客氣地謝到。

  而袖兒交代完畢後,便也趕回元烈瑛身邊伺候了。

  “這裡布置得好華麗啊,恐怕不比王妃的房間差吧。”無愁發出驚歎。

  暖兒也有些疑惑,難道這裡每一個屋子都布置成這樣?只不過一個別苑而已,一年到頭又能來幾次呢?未免也奢靡了一些。不過,想想倒也釋然了,這到底是皇家,若是跟一般尋常百姓一般,又哪裡顯得出氣派來呢?對這些尊貴的人來說,這些的不知想必也不過是小事一樁罷了,再說,暖兒也實在無法想象,若是皇貴妃這般尊貴爾的人,卻住在一個簡陋的屋子裡,那會是怎麼樣的情景。想想都覺得不太適應。只是,對於自己來說,這樣的屋子卻似乎不太適合就是了。

  “無愁,我還想休息一會子,你呢?”雖是如此作想,但瞧見那布置的似乎頗為舒服的床,暖兒的困意又起了,自己不過一宿沒睡,就困成這樣。到讓它對允璉佩服的五體投地,就是自己以前看是的時候也最多不過到子時便睡了,允璉卻經常一有什麼事兒便忙到深更半夜,睡個一兩個時辰便經常的事,又不想自己老是白天補眠,不曉得他如何能每日保持這麼充沛的精力?

  “姑娘不必管我,自管睡,我練功就是了。”無愁絲毫不以為意,她有功練就行了,一點也不無聊。

  暖兒一笑,也是,這個武癡,還怕她會無聊啊。

  兩人商議完畢,暖兒就往床上一撲,沒幾下功夫便睡著了,同時對著床的柔軟度,舒適度表示了極大的滿意,在進入夢鄉之前,還在想,若真有什麼讓人不滿意的地方,那就是小了些,若在大些就更好了。

  “嫂子,依你瞧,剛才那田良人如何?”暖兒一走,元烈瑛就迫不及待地問道。派人給正純傳話了,不過,恐怕這消息要過一段時間才能回來,還是得找人幫自己瞧瞧,要不然,待感情更深了,璉兒有時那種性子,卻是極難處理的。

  原來剛才那坐在一邊的夫人,卻是元正琪的娘,林詩英是也。不過,想想也正常,這種場合,她來也是在正常不過的事了。畢竟,以國公府的地位和多受的聖寵,沒有不來的理兒。

  林詩英點點頭:“依我看,還不錯,長得很漂亮,而且眼神很正,很善,雖然出身差了一些,不過,卻不像有些那種出身的女子,妖裡妖氣,只會狐媚侍人。

  聽到林詩英這番話,元烈瑛點了點頭:”我瞧著也是,只是這人瞧人,總有走眼的時候,在宮裡呆久了,任是瞧起來在溫順的人,我也再不敢輕易相信了。不過,有嫂子這番話,我卻是放心多了,當年,明明你提醒我小心那劉嬪的,偏我我聽你的話,險些給她害了去。嫂子一向比我看人要准些。

  “這個田良人在京城傳的很開啊?我原以為不過是皇子府放出來的風聲,做擋箭牌用的,現在瞧你的樣子,難不成是真的?”林詩英一向平淡的臉上也閃過幾分興味,璉兒這個性子,她也是曉得的,他竟然也會真的對一個女子動情?不過,剛才那田良人給人的感覺的確還不錯,自個兒的性子一向很難對剛見面的人有什麼好感的,可那個女子,去很難讓人對她產生什麼惡感。雖說長相不是絕美,林詩英卻不看重那些,像她自己,長相比那女子還不如呢!

  元烈瑛點了點頭,神情卻是高興起來:“嫂子,你曉得嗎?璉兒竟然跑來我這裡讓我照顧她呢!這種事,從小到大,還是還第一次呢!”元烈瑛的心理有絲滿足,璉兒還是更看重他這個娘的,這種事,還是來擺脫自己,沒有去擺脫那個女人,哈哈,瞧那個女人下會在拿不拿著璉去她宮裡瞧她的事兒來說事了,哼,這回回來,璉兒去他的宮裡一次,來自個兒宮裡可是三次,足足多了兩次,哈哈。

  瞧見元烈瑛這個樣子,林詩英也是為她高興,勸過他多少次了,不要老是一見著璉兒說話就夾槍帶棒的,老是不聽,這回,似乎終於母子之間有所進展了。只是,林詩英不禁有些想念自己的兩個兒子了,純兒再過不久終於可以回京了,只是,琪兒卻是好長時間沒有信息了,倒是讓她憂心不已。雖說琪兒武功卻是少有人敵,可,有些陰謀詭計,卻比刀槍還厲害,只是,琪兒的志向卻是如此,她這個當娘的在擔心又能如何呢?孩子大了,總是要讓他飛的,再說,有侍書侍劍照顧,應該沒事吧。還有那畢瑤環,與琪兒之間到底如何呢?上次正純說本事派人送了那畢瑤環回京,卻半途溜去找琪兒了,一個姑娘家的,也不容易。林詩英吩咐了元正純好好派人照看著。

  想著各自的子女,兩個人一時都出神起來,這為人母親的,最牽掛的莫過於子女了。

  “娘娘,國公夫人,這時辰眼看也不早了,改去赴宴了。”袖兒提醒道。

  “嗯,袖兒,那派人去請田良人過來吧!”

  “這還用得著娘娘吩咐?早派人去了,這會子恐怕也該來了。袖兒機靈地回道,若這點子眼力勁兒都沒有,她那裡能在如此多的宮女裡頭,勝任娘娘的心腹這麼久?

  果然,話剛一落,暖兒就過來了。

  “我們走吧。”元烈瑛攜了林詩英,又對暖兒吩咐道:“一會兒,你就在我的身邊,不得離開我的左右,知道吧!”

  暖兒聽了,雖是不解,但也松了口氣,這些也好,跟在皇貴妃娘娘身邊,雖是有些不自在,但恐怕就是那莆蘇姑媽再刁蠻,恐怕也不敢再娘娘面前放肆吧。

  早有機靈的宮人打起了簾子,一行人便出發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比試

    暖兒瞧著坐在首位的皇上,卻發覺這個皇上,與那日見到得沒用樣子,卻是絕不相同起來,竟顯得十分威嚴。若是第一日就瞧見這樣的皇上,只怕暖兒會敬畏不已,只是,瞧瞧他現在的樣子,再想想那日的見聞,暖兒便一點也沒有那種似乎見到皇上應該有的感覺了。

  暖兒私下裡覺得,似乎爺到更有那種氣質一些,暖兒心目中的皇上,起碼也得有爺那種程度的氣勢才對嘛!而且表理如一,哪像這個皇上,不過是個虛架子而已。

  第一回見到這朝裡的王公大臣們,暖兒也不曉得誰是誰,不過,這麼一眼掃了下來,暖兒卻是發現了一個問題,就是貌似這些國之棟梁,一個個胖的多,瘦的少,尤其是那肚子,一個個圓滾滾地,就像懷了孕的婦人一般,暖兒便忍不住彎起了嘴角,反正,這會子春光正好,人人而上均是笑容滿面,她這麼笑一下,別人也不曉得她笑什麼。

  突然,暖兒發覺似乎有人在看自己,順著眼光瞧去,卻是個打扮與眾不同的女子,梳著不多小辮子,看起來有些怪,不過,這絲毫不影響她的美麗,今兒個來的少年男女很多,雖然有幾個女子的容貌也能與她一比,但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氣質,讓她如天上的太陽,十分耀眼,讓人忍不住想靠近,卻又深怕被灼傷了。她正坐在一個同樣做異族打扮的男子身邊,望著自己的眼光,略帶敵意。

  暖兒瞧到這裡,哪有不明白這女子就是莆蘇姑媽的,心下道有些替允璉可惜,也不曉得爺有沒有見過這莆蘇姑媽,真是相當美麗的女子呢!就是比起安兒姐姐,壽兒姐姐,也不惶多讓。偏偏不受王妃待見。找了自個兒來橫插一腳。不過,也幸虧如此,自己才能成為爺的良人,卻是比許許多多同樣出身的女子要幸運多了。

  這時,皇上帶著舉起了手上的酒杯。

  “各位,莆蘇刺丹王爺難得來京一趟,咱們先共飲此杯,歡迎王爺來京。來。王爺,你的酒量那是不用說的,嘗慣了大草原的酒,這會來京了,也來喝喝這新進貢的菊花香。”

  “好,不過,皇上,你也太小氣了吧!我好不容易來一趟,你竟然用這麼小的杯子招待我,不會是捨不得這些好酒吧!”說話的男子臉色黝黑,滿臉胡子,眉毛很粗,明明二月的天還有些冷,他卻赤著半邊胳膊,說話的時候聲如洪鍾,震得暖兒的耳朵有些發痛起來。

  這時,暖兒才發現,那莆蘇姑媽的膚色也是有些偏深的,不過,比起這莆蘇刺丹是要好上許多,大約是像她母親吧!暖兒不由替她慶幸不已,這,若是一個女子面如黑漆,恐怕就是五官再標致,估計也好看不到哪裡去了,還好還好。

  又想,這爺不娶這莆蘇姑媽也是對的,要不然,這若是生下了個如這位王爺一般全身黑乎乎的男孩還好,若是女孩,到時候可怎麼辦才好啊?暖兒以前便見過,有的小孩子不像父母,反而像爺爺奶奶或外公外婆的。想到這裡,暖兒的笑容越發不可抑制。

  而聽到這位異族王爺的話,皇上的笑聲也是極為響亮。

  他一揮手:“來,給王爺上大碗,咱們干。”

  眾人紛紛站起,滿飲此杯。

  那莆蘇刺丹王爺仰頭便喝,喝完了舉起手,擦了擦嘴上的酒:動作雖然粗魯,但率性地緊。只是,一個王爺,雖然是異族,卻沒有想到竟然跟爹爹喝酒時倒都一個樣兒,喜歡用碗,喝完了就用手或袖子擦嘴,娘說過好多次了,爹卻就這一點不肯改,說著爺們兒喝酒就得這樣,這才是男人。只是爹爹病了之後,為了身體,這酒雖然沒有戒,但喝的也少了,頂多用小杯子小酌上兩杯,卻老是嚷著不痛快,漸漸地,就不怎麼喝了。

  “好酒,好酒。”

  那莆蘇刺丹王爺大聲稱贊:“這種好酒卻是哪裡得來的,回去的時候,皇上也賞我幾車子帶回去才是。

  皇上哭笑不得:“你這個強盜,這菊花香就是朕也不過得了二十壇子,你倒好,這一開口竟然是好幾車,我去拿兒找來給你。給以為這樣的好酒是隨便可以拿出來的嗎?

  莆蘇刺丹嘿嘿一笑,完全沒有什麼不好意思地道:”二十壇子是少了一點,不過,既然皇上要把它都給我,那我也就不客氣了。喏,你們這些人,還不快把皇上賞給本王的就給本王爺收好,若是少了一滴半點,可別怪本王不依。“說他是強盜,他馬上就擺出了強盜的嘴臉來,暖兒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人,這,也是王爺?暖兒感受到了自從上次見了皇上、皇後和皇貴妃娘娘之後的又一次震撼。

  “收吧,收吧。換別的酒來。”皇上無奈地揮揮手,早曉得這莆蘇刺丹嗜酒如命,這才拿了這新進貢的好酒來招待他,沒有想到,這下子全給打劫走了。還好剛才說數時少報了幾壇。皇上偷偷地笑了下,這皇上坐得久了,就是再不奸詐的人也曉得凡事總要留上那麼幾手了。

  “多謝皇上。”莆蘇刺丹站了起來,走到中央,行了個大禮,他生平就是愛酒,今兒個喝到的酒,卻是是他這些年來喝的最過癮地,清冽芬香,後勁十足。若是再烈點就好了,莆蘇刺丹有點惋惜地想。謝過之後,他也不回座,而是大聲說道:“我莆蘇刺丹這次來,一來是見見皇上,二來嘛,卻是為了我這寶貝女兒。我這麼多兒女,唯獨這個女兒卻是我的心頭肉,半點不肯委屈了她。偏偏她年紀也大了,我們草原上的英雄她卻一個也瞧不中。本來是這次前來是仰慕四皇子的風采,不過,現下聽聞四皇子有了心上人,原本不該再做此想,只是我這女兒,最是心高氣傲。說既然是四皇子這等英雄心愛的女子,那必然也有她的過人之處,因此,想與她較量一下,不知皇上可否同意?”

  此時,那莆蘇姑媽也走了出來,一指暖兒:“索多哈,我剛都跟人問清楚了,就是那個女子。”索多哈卻是那莆蘇族人對父親的稱呼。

  皇上卻是沒有想到還有這出,至於暖兒是誰,他卻是很清楚的,而這四子的個性,他卻是更清楚,想著他那張冷臉,就是皇上,也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而這時,兩道極具威脅地目光也向他射了過來,這瞧都不用瞧,皇上便曉得是來自於誰了。前幾天,瑛兒可是在他的耳邊切切叮囑過了的,說,若是這田良人出了什麼事,她就叫他瞧瞧她的厲害。想到瑛兒那些稀奇古怪的手段,皇上就是一陣發寒,他可再也不像被挑逗得欲火快焚的時候,偏偏被綁了個嚴嚴實實,什麼都做不了了。他懷疑在這麼來上幾次,他恐怕都要成真太監了。

  為了維護自己的幸福生活,皇上莊嚴地咳了咳:“這,王爺,咱麼京城,除了允璉,還有許多別的少年也都是很不錯的。我再為姑麻選上一個好對象就是了。你看,我的小十一,小十二也都挺不錯的,年齡也與姑麻相當。若是在不中意,今兒個來的這下少年,可都是咱大兼的年輕俊傑,而且都是未婚良家子,姑麻盡管看,盡管理挑,喜歡誰就說,皇伯父親自給你指婚。”為了允璉,他可是把小十一、小十二都拿出來賣了,瑛兒,你這下該滿意了吧!果然,元烈瑛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而小十一、小十二的臉都白了,這個,他們似乎還是對溫柔的本組姑娘比較有好感啊。

  而聽到皇上的話,在場的其他少年們也是一陣惡寒,原來今兒個他們來就是這種用處啊?他們還以為跟往年一樣,可以順便想看想看中意的姑娘,也免得娶錯了媳婦,哪曉得……天啊,這位莆蘇姑媽郡主的刁蠻他們可承受不了。爹啊,娘啊,快帶我回家吧!

  不過,與他們不同的是,那些大人們的臉上都是一片驚喜,這,若是能娶得這莆蘇姑媽為妻,那基本上就是聖寵不斷了,這裡來皇上對待莆蘇族的態度也都是優撫,只要能扯得上關系,基本上這輩子就可以橫著走了。基於這個,他們對兒子們的求救目光視而不見,反而想著,要怎麼樣才能將自己的兒子推銷出去了。

  “多謝皇伯父的一番好意。不過,姑麻還是要瞧瞧這位良人的本領,這才能放下心來挑一位多倫,要不然,姑麻總是不甘心。在草原上,大家都說姑麻是天上的太陽,無瓊山上的玉蓮花,這世上,所有的男人都會想娶姑麻。可是,姑麻早就立下誓言,一定要嫁自己心中的英雄。然而,當姑麻好不容易找到了他,他卻選擇了別的姑娘。所以,姑麻一定要與這位姑娘較量一番,看看她配不配的上我的英雄。若是她連迎戰的勇氣都沒有,皇上就將她趕走吧,讓姑麻做四皇子的良人。”這一番熱烈的表白說出來,惹得四周一片騷動,沒有想到這位莆蘇姑媽郡主是如此的大膽,霸道。

  而那莆蘇刺丹卻大笑不已:“好,好,不愧是我莆蘇刺丹的女兒,就是要有這種氣魄才是,別人的男人又怎麼樣?看中了,照樣憑咱的實力搶過來。

  皇上這裡心裡頭簡直將這莆蘇刺丹父女倆罵得狗血噴頭,說你是強盜,你還是強盜到底了,搶了我的酒不夠,現在連我的兒子你也要搶了。不過,面上還是不得不強撐著笑容:”既是如此,那田良人,你便出來與姑麻比試一番吧!

  這話說出來的同時,皇上便感覺到身上一陣發冷,這腿似乎也有些軟了,完了,瑛兒,不是我不幫你,實在是這對父女太蠻橫了。看在我盡了力的份上,就對我溫柔一點吧!讓我太監了,你也一點好處都沒有啊!

  皇上的心在悲鳴當中。



第二百三十三章 打 賭

  天藍藍,雲飄飄,這樣詩情畫意的時節,實在是看花的好日子。

  可為什麼只要有人的地方便有是非紛爭呢?

  從莆蘇姑麻跳出來的時候,暖兒便有一種不太妙的預感,似乎這呆在皇貴妃身邊,也不再是一件安全的事了。果然,好的不靈壞的靈,只見隨著莆蘇姑麻的纖纖玉手這一指及皇上的金口一開,在場的大人物們的眼光齊刷刷地朝暖兒瞧過來了。

  原來這就是四主子殿下的田良人啊?真是久聞大名了。或打量或好奇的目光全集中到了暖人一個人的身上。實在是不太習慣這種萬人矚目的狀況啊,就不能讓自個兒安安生生地窩幾天回去就好嗎?暖兒也曉得這個想法有些天真,專門指名叫自己來,怎麼可能放過自己呢?

  無奈之下,暖兒只得慢慢騰騰地以龜速向外移步,不過,她還是極不死心地朝皇貴妃娘娘投出了萬般急切的求救的眼神,只不過,此時的皇貴妃娘娘似乎瞪皇上正瞪得起勁,兩人之間激情四射,火花直冒,卻是暫時顧不上她了。

  暖兒無奈地歎了口氣,果然,這靠人還是不如靠自己啊。

  只是,比試啊,這實在不太合自己的個性呢!若是錦兒姐姐或是康兒姐姐兩個,八成捋了袖子就沖了上去了。不過,這喜歡也好,不喜歡也罷,宮嬤嬤說了,好歹也得盡全力才是。而且想到臨行前允璉說的話,暖兒的心底卻有些毫無道理、莫名其妙地信念,就是自己真的輸了,爺也絕對會有辦法的。爺那樣的人,就如同一座山,不管這風多麼大,雨多麼疾,這山,卻總是不會塌的,相反,他會永遠地這麼驕傲地偉岸地屹立在天地間。

  見暖兒出來站好,莆蘇姑麻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遍,長得是還不錯嘛,不過,跟自個兒比起來還差一段距離。別的卻是瞧不出來有什麼特色,不過,臉上笑笑地,看起來還挺舒服的就是。

  但,若是自己和她兩個站在男人面前,有眼睛的都絕對會挑自己的嘛。莆蘇姑麻越想越想不通,就是那四皇子妃田夢嵐也比這姑娘耀眼多了,為什麼四皇子偏會喜歡這樣的姑娘呢?就跟自己的大哥一樣,那個女子瘦瘦的、小小的,甚至也只不過是清秀而已,談不上特別美貌。為什麼大哥卻寧願拋棄一切,隨她而去呢?莆蘇姑麻始終想不明白。為什麼一個個都是如此呢?

  “那,姑麻你要怎麼樣比試呢?”皇上忍著身上如針扎的刺痛感,笑咪咪地問道。愛妃啊,不是朕不幫你,這做皇上的,也有做皇上的顧慮不是。若不是我英明神武,治國有方,你現在還能過得這麼風光嗎?所以,要多體諒體諒朕是啊。

  不過,皇貴妃娘娘元烈瑛現在已經氣炸了,好,不但忘記了對自己的承諾不說,現在還在這裡偏袒那蓄蘇姑麻,不會是看上人家異族小郡主吧!瞧那色瞇瞇的樣子,十足十就是個實打實的老色鬼,好,既然你不幫,那我自己幫。

  皇上若是曉得皇貴妃娘娘娘的想法,八成覺得冤枉死了,他這明明是慈祥的眼光好不好?正得不能再正了,哪裡色啦?

  “咱們草原上的男女,若是有什麼事兒需要比賽的話,要麼騎馬,要麼射箭,要麼摔跤。這騎馬今兒個的地方也不太合適,摔跤的話,今兒的衣裳也不太適合。要不,我們就以射箭定勝負吧!”聽到這話,周圍一片噓聲,這大兼的姑娘,若是比這射箭,哪裡比得過這草原上來的郡主啊,這不是欺負人嗎?

  皇貴妃娘娘此時卻等不得皇上開口了:“姑麻郡主,這樣似乎不妥吧!你提出的是你擅長的,對我們田良人似乎不太公平。”

  周圍應和聲一片,雖說是一件兒女私情的小事,可是,若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輸給了那草原蠻族,到底不太體面。所以,眾人的心目中倒都偏向了暖兒這邊。

  “皇貴妃娘娘未免也太急躁了些,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呢!”莆蘇姑麻可一點兒也不曉得要跟元烈瑛客氣,幾句話就沖得她臉上有些不太好看了。莆蘇姑麻接著說道:“咱們草原上的兒女,可不興耍這種手段,贏也要贏得光明磊落,田良人也可以提出一項。若是有一人能贏得兩項,那便算是勝了。若是一勝一負,就是和了。

  這樣可好?

  元烈瑛雖然對她的無禮有些生氣,但到底不是不識大體的無知婦人,這樣的場合,這樣的背景,她剛才說出了那一番話已經是幫了暖兒的大忙了,暖兒感激地朝她笑了笑。

  聽莆蘇姑麻做出這個承諾,元烈瑛的心中卻是暗自高興,這若是比起琴棋書畫,這蠻子姑娘肯定沒轍了吧!能認識幾個字也不算不錯了,田良人怎麼說都贏定了。

  這樣最起碼這樣也是個平手,那蠻子姑娘也不好說什麼了吧!什麼趕不趕人的,這可是兒子的心上人,好不容易因為她,兒子那個冰山貌似化了一點,第一回拜托自己做點事,可不能辦砸。以後還得多把這田良人接來宮中多住上幾天,這樣的話,璉兒也會經常來錦寧宮了吧!元烈瑛心裡的如意算盤打得響叮當,臉上的笑容,那是燦爛得緊。

  不過,立馬就有人見不得她這得意的模樣了,皇後卻是稍轉了下頭,對著緊挨著她下手坐的元烈瑛小聲地說道:“妹妹,要不要跟姐姐我打個賭?”

  “什麼賭?”元烈瑛一點警惕狀,每回皇後這麼笑,總是沒有什麼好事。

  “我們就賭,這姑麻郡主和這田良人之間誰勝誰負如何?”

  “若是平了呢?”

  “那便也算妹妹贏。”皇後說得十分干脆。

  元烈瑛明明曉得裡面說不定有什麼陌阱,可是,她實在太渴望贏一次了,每回跟皇後對上,她就沒有一次贏了的。這時,坐在她身邊的林詩英卻扯了扯她的袖子。元烈瑛不由又有些猶豫了。

  瞧見元烈瑛面現猶豫之色,皇後趕緊加上了一不籌碼,好不容易逮到的機會,可不能輕易放過。

  “我們就賭那對紫金石鳳紋手鐲如何?”皇後的眼裡深處有著隱藏不住的笑意,這次贏定了,這對鐲子她可是想了很久了,偏偏皇上卻賜給了元烈瑛,這下子,總算要回到自己的手裡了,剛好跟那紫金石鳳紋項鏈一套。

  元烈瑛一聽,卻是兩眼放光,再也顧不得別得了,行了,就賭這一把吧。明明是一套的東西,偏皇上還分成了兩半,項鏈給了皇後,鐲子給了自己,想到心裡便總有些別扭。

  “好,一言為定。”

  而坐在旁邊的林詩英搖了搖頭,看來小姑子這回又要被皇後算計去了,不過,反正都提醒她了,她自個兒硬是不聽,也由著她去了,反正也不過一對鐲子而已。

  這個小姑子,都這把年紀了,還和當初一樣,好哄得很。也幸虧皇上和皇後都護著她,家裡又勢大,要不,不知道吃了多少虧去了。哪還能和現在一樣,由得她在那裡耀武揚威。不過,紫瓊和她都這麼多年了,也斗得不累?明明是落落大方的人,偏只要跟小姑子在一起,就變得幼稚了不少。不過,能在這後宮裡這麼多年,還彼此心中都留著當初的姐妹之情,也真是件奇事了。只可惜,這兩個人怕是到死了的那一天都不會承認吧!

  而莆蘇姑麻說完了要說的話也不看別人,只是直直地盯著暖兒的眼睛。按說以這樣的方式,最多不過一勝一敗而已,暖兒應該能立於不敗之地才對。可是她總覺得這件事情有幾分詭異,似乎應該沒有那麼簡單,不過,現下也管不了那麼多了。總得先應下就是。

  暖兒含笑點點頭:“就依郡主所言。只是這要比什麼,我一時卻有些拿不定主意。郡主且容我考慮考慮,咱們先比射箭如何?”

  “好。皇伯父,地方給我們准備好了沒?”

  一個太監這時過來,附耳在皇上身邊說了幾句,皇上便點點頭:“都好了,大家移步到練武場吧!”

  眾人一邊走,元烈瑛一邊小聲地問身邊的林詩英:“大嫂,你剛才拉我,有什麼不對勁嗎?”

  林詩英搖了搖頭:“我也不曉得,可是皇後娘娘的為人我很清楚,她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兒。你今兒個卻又莽撞了。”

  這時,皇後娘娘身邊的貼身宮女晴好卻走到了她們的身邊,先施了個禮,這才道:“皇後娘娘讓奴婢告訴皇貴妃娘娘一聲,有一件事兒她剛才卻是忘了跟皇貴妃娘娘說一聲了。這莆蘇姑麻郡主雖是異族,但從小仰慕中原文化,再加上請了師傅專門教導,對咱中原文化卻是極為了解。琴棋書畫無所不精,經史子集無所不曉,就是咱們京城第一大才女蘇曼青蘇姑娘也說甘拜下風呢。就這,皇貴妃娘娘,奴婢這就先告退了。”

  說完,晴好說過的表情是一本正經,說完之後又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禮這才離去,禮數是無可挑剔,充分表示了皇後身邊的宮女對皇貴妃娘娘的尊敬之情。

  只不過,某人可已經顧不得這些禮不禮數的問題了。

  “這賊女人,又陰我。”元烈瑛氣得面色發紅,直想跳腳,就知道那女人沒這麼簡單,當初真不應該輕易答應的,我的紫金鐲啊,元烈瑛又是心痛又是氣憤,下次再不跟她打賭了,她在心裡惡狠狠地發誓。卻渾然不記得,這樣的誓言,從小到大,她不曉得發了多少次,卻沒有一次有用的,每次王紫瓊要麼一激,或是一誘惑,她便又上當了。

  站在一旁的林詩英自然也是聽到了,果然,就說沒這麼簡單吧,這下又賠了。小姑子雖說比起以前來說,長進了不少,可跟皇後斗,還不是對手啊。

  不過,也難怪皇後老是喜歡作弄小姑子了。她老是一副一點就著的炮彈樣,怪好玩的。林詩英對皇後表示的表示了充分的理解,對於小姑子元烈瑛則表示了充分的同情,有一句沒一句地隨口安慰著。...<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ovelyrose 發表於 2011-1-4 03:15 AM

第二百三十四章 突不魯

  這杏林上苑真不愧是皇家的別苑,還專門修建了專門的練武場。

  在那極為寬闊的練武場內,宮人們早就已經擺放好了許多弓、箭和靶子,只等眾位大人物們的來臨了。

  莆蘇姑麻不曉得什麼叫客氣,早就一氣兒沖上前去選稱手的弓箭了,她決定了,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打敗這個對手,讓他們見識見識草原兒女本領的厲害。

  暖兒卻先對皇上施了一禮,得到允許後,這才向場內走去。一眾人等自在旁邊備好的席位上坐下了,准備欣賞這一出似乎沒有任何懸念的無趣的比賽。一個是草原上弓馬嫻熟的刁蠻郡主,一個是大兼朝的弱質千金,這還用得著比嗎?不過,這過場總是要走走的。

  暖兒的心裡卻是慶幸不已,還好嬤嬤們那時對姑娘們可是全方位式的恐怖訓練,這弓箭自然也沒有落下。雖然不是自己的強項,及不上康兒姐姐她們,但到底也曾經認真學習過,起碼還能射上幾箭,絕不至於太丟臉。只要贏了最後一局也就是了。平手最好了。

  而就在暖兒進場之前,袖兒卻上前來,遞給了她一杯酒,只說是皇貴妃娘娘賞的,然後又小小聲地趁大家不注意說了句什麼,讓暖兒的神色卻是一下子凝重起來了。這樣的話,先前的打算卻是行不通了。而這一切,卻並沒有特別引人注目,畢竟皇貴妃娘娘是四皇子的親娘,這時候常田良人一杯酒也不是什麼特別奇怪的事。

  皇上這時的心裡卻是有些沒底了,趁莆蘇刺丹王爺在跟一個相熟的大臣打招呼,似乎說得正熱鬧,一時半會兒完不了工時,趕緊讓人將田夢嵐招了過來,低聲問道。

  “四皇子妃,這田良人究竟會不會射箭啊?”

  這雖說真的輸了也沒有什麼關系,大家也都有了心理准備。原本大兼女子就不擅騎馬射箭這些事。可若是輸得實在太難看了,那可就太沒面子了,難免給那莆蘇族小瞧了。

  皇上卻是有些不甘心起來。

  “回父皇,我卻也不曉得。”田夢嵐也有些焦急。

  這不管怎麼說,這田良人也是她帶出來的,若真出了什麼事,回去她也不好對爺交待。原本她是准備將暖兒帶在自己身邊的,可後來元烈瑛卻突然開口將暖兒留下了,這倒也是個方法,便也放心了許多,再說,她自己也難得有這樣的機會出來,也想趁著這機會跟幾位妹妹聚聚。便也就順勢答應了。

  這莆蘇姑麻就是再刁蠻,還能在母妃面前放肆不成?

  誰曉得她卻會突然來了這一招呢?叫人完全是措手不及。對田良人,雖然她也有所調查了解,這琴棋書畫,應該是都有點底子的,就是不精通也應該過得去,畢竟是那種出身。可說到射箭,她卻是不敢肯定了。

  皇上聞言,只是揮了揮手,示意田夢嵐退下,這倒也不怪她,就像他自己,除了皇後和皇貴妃幾個得寵的,有些後宮妃子的名字他還不記得呢!

  莆蘇姑麻和暖兒以十箭為基准,誰射中靶多,誰就贏;若是十箭平手,那繼續再射,直到最後分出勝負為止。

  大家都以為這聲較量很快便會結束,說不定手裡的茶都還沒有喝完,便要換場地了。

  可是,暖兒的箭技實在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

  雖然設置場地的人為了暖兒考量,行了不少方便,這安排的射程也不是太遠,因此難度倒也不是很大,但對不怎麼會射箭,甚至可能連射箭的姿勢都不怎麼會的女兒家來說,仍然是個不可跨越的大鴻溝。

  不過暖兒射箭的姿勢竟然是出乎意料之外的標准,雖然力度不夠,但准頭卻掌握得很好。一箭一箭都射中了靶心,讓周圍的一眾少年男女激動得一個勁兒地鼓掌叫好。倒是莆蘇姑麻,雖然說一箭一箭幾乎射穿了靶心,得到的掌聲卻是少了許多,除了因為暖兒占了人和之便,另外一方面,也是因為對於她的箭技大伙兒早有估量,若是連這種程度都沒有,倒是叫人吃驚了。

  時間就這樣一點一滴地過去。

  暖兒就這樣一次又一次地抬起胳膊,一箭一箭地射著,她卻已經忘記了周圍所有的一切,眼中只有那在最前方的靶子。

  宮嬤嬤的教導,即使是輸,也要盡了自己的全力去拼,這樣,到了最後,就是敵人,也不能小瞧於你。

  暖兒的嘴角甚至還揚起了一抹笑容,好久沒有這麼盡情地射箭了,真開心啊!

  還記得最開始開箭時,她們在院子裡布下了一排靶子,一排姐妹們挨個兒排著,一聲令下,數箭齊發。

  剛開始,自己射得並不好,還是康兒姐姐手把手的教,說得自己的心得體會。最重要的一句就是,射箭的那一剎那,什麼都不要想,只要想著前方的靶子那就是了。只是,不管自己怎麼努力,倒底還是不及康兒姐姐。康兒姐姐甚至可以坐到隔著百步的距離,還能將後一箭射到前一箭的箭尾上。而自己,最多不過射中靶心罷了。

  差得很遠啊。

  一箭又一箭,暖兒不曉得,周圍的掌聲已經停了,有不少人,甚至已經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湧到了場邊,包括皇上、皇後及皇妃娘娘。

  而這其中,更有暖兒一直未曾發現的一個熟悉的身影,正緊張地注視著暖兒,擔心的神情一露無疑。

  眾人就這樣呆呆地看著,雖然這距離很近,可這已經多少箭了?竟然一箭也沒有偏離靶心,這是什麼樣的准度啊?

  而更為重要的是,那側身站得筆直的田良人,她的額上,臉上,汗水已經在不停地往下掉了,她的手似乎都有些顫抖了,女人們或許不是很清楚,可大兼男子生性好武,就是文人,多半騎馬射箭還是會的。

  這樣的距離,也許一箭兩箭,甚至十箭八箭也算不了什麼,可若是這麼幾十箭下來,就連他們,也很難說自己會一箭不失,可面前的這個年紀似乎還是頗小的田良人做到了。

  明明她的臉上已經滿是疲色,汗水似乎已經印濕了她的衣衫,她的手只要一放下來,就在那裡不停地顫抖,粗重的呼吸聲,全場的人都能聽得到,她已經累壞了。

  可是,只要她一抬起手,一舉箭。

  她的神情是那麼堅決,她的手又恢復了平穩,臉上的汗水擋住了她的視線,她胡亂地用衣袖擦了擦,她不像莆蘇姑麻那麼隨手一箭,便輕輕松松地命中了靶心,她的每一箭,都經過了良久的等待,有一侍衛喃喃地道:“她是在調整自己的呼吸,及姿勢,使整個身體達到一個諧調狀態,她用自己的心在瞄准,直到確認自己可以一射中靶,這才出手。可這樣的調整,卻是需要多大的力氣啊,若是身體狀態好的話,還有可能,可她已經這麼累了,這樣的調整,恐怕負擔更大吧。

  在場的男人又有哪個不明白他的話呢?射箭的人若是調整好了狀態,那一箭出手的時候,能不能射中,卻是已經不必看靶心了。就像莆蘇姑麻,箭一離弦,她從來都不去瞧箭靶,因為她知道,她一定射得中。

  已經一百箭了,暖兒仍然在堅持著,許多次,大家都以為她堅持不下去了,可她又一次次地創造了奇跡。

  是的,奇跡,除了這個詞,沒有任何詞可以來形容。只是這個奇跡,卻讓所有的人的心,都深深地被觸動了。

  她,是為了什麼在這麼執著?

  這一場比賽,就是輸了,也沒有誰會怪她,她為什麼要這麼執著呢?

  “我不該派人告訴她,郡主的才學可以跟京城第一才女蘇曼青媲美的。”皇貴妃娘娘元烈瑛有些後悔地道,若不是如此,恐怕田良人也不會這麼拼命了吧!可作為母親的心,她卻又感動非常,田良人,的確是真心喜歡著允璉吧!若不是真心,怎麼可以堅持到現在呢?

  元烈瑛的話被傳了開來,大伙這才曉得這田良人如此堅持的原因。可是,若換了自己,能做到這樣的地步嗎?明明曉得會輸的,這樣的倔強又是為了什麼呢?

  是的,田良人會輸的,沒有人懷疑,雖然莆蘇姑麻也神情並不像剛開始那麼輕佻得似乎在玩一般,她也顯得極其認真。但她的手是那麼地穩,臉上的渾然不見汗意,顯然這樣的強度對於她來說並不算什麼。不要說是一百箭,恐怕兩百箭,三百箭,她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田良人能持續多久呢?

  這樣的奇跡能維持多久呢?

  所有的人都在想這個問題,但奇怪的是,他們卻並不願意知道答案了。這樣,就已經夠了。

  那個女子仍然在機械地重復著她的動作,只是,每一箭需要的時間也越來越久,而一放下箭,她的呼吸聲也是越來越重。本來隱藏在眾官家小姐中的平福,這下子再也忍不住了。她沖到了場中。

  “田良人,算了,這樣已經夠了。”

  暖兒眨了眨眼,似乎是福兒姐姐呢!她怎麼跑出來呢?剛才沒有瞧見她啊?暖兒的眼前有些模糊,原來是汗水滴了下來。她拿起衣袖擦了擦,手帕早已經濕透了。

  “多謝姑娘,我還要繼續。”雖然已經有些精神不濟了,但暖兒還是記得這是公眾場合,福兒姐姐已經是尚書府的千金了,若是在這裡表現得太熟,恐怕會給她添麻煩的。

  而這場只屬於自己的戰斗,暖兒卻不想就這樣放棄,她告訴自己還可以的,還沒有拼到最後一刻,還行的。王妃當初讓她進府便是為了這一幕,那麼,她便也應該要盡到自己的責任,不是嗎?若是就這樣什麼也不努力地將一堆爛攤子留給別人,她自己也會瞧不起自己。而從小,娘也不是這樣教導她的。

  暖兒的聲音雖然輕微,但卻極為堅定,擲地有聲。

  所有的人的心都被這一句輕輕地話給震動了。

  “突不魯。”

  “突不魯。”

  “突不魯。”

  突然,那些隨著莆蘇刺丹父女前來的武士們都大聲地叫了起來,就連莆蘇刺丹也不例外,他們整齊地鼓著掌。

  這是什麼意思?

  京城的諸位一頭霧水。

  還是精通莆蘇族語言的一位禮部大臣說道“突不魯”在莆蘇族語言裡是獅子的意思,他們認為獅子是勇敢的象征,只有他們部族的勇士也能被這麼稱呼,一般的人是沒有這個資格的。他們似乎是認為以田良人的表現,卻是配得起這個稱呼的。在他們的部落,這個稱呼不論男女,只要能得到人們的承認,便都會被這麼稱呼。

  原來如此,眾人明白地點了點頭。

  莆蘇刺丹聽了此話,也連連點頭:“這位姑娘,雖然箭技差了點,但以她的這股子精神,絕對配得起這個稱呼,我們草原上,服的就是英雄,就是勇士。京城真是人才濟濟啊,連一個小姑娘也有如此本事和毅力。何愁咱大兼不興盛。皇上,我們莆蘇族,永遠效忠擁有如此英勇的子民的皇上。

  聽了這話,皇上高興得不知如何是好,這莆蘇族雖說臣服大兼,這些年並未作亂,但像如此信誓旦旦的誓言他卻還是第一次聽到。

  “好,好,王爺放心,莆蘇族與我們大兼皇族必將世世代代永為異姓兄弟,此誓永不改變。

  一位皇上,一位王爺伸出了雙掌重重地一拍,相視而笑。他們的關系卻是又更近一步了。

  聽到暖兒的話,平福只覺得有一股流淚的沖動,有多少年沒有這麼想哭過了呢?還是那一年在鋪子裡被人辱罵的那一次?還是爹去了寺廟的那一次?

  看暖兒又要拿起衣袖擦汗,平福,抓住了她的手。

  “我來吧!”

  她先是用手帕給暖兒細細地擦了臉,看手帕濕了,便也舉起了自己的衣袖,也不管這件裙子是不是用最昂貴的綢緞織成的,只恨這華貴的衣裳卻反而不如棉布能吸水,老是擦不干淨。

  “用我的吧!”一個怯怯的聲音說道,接著,遞過來一塊帕子。

  平福並不認識,卻只是點點頭,道了一聲謝,接了過來,繼續地擦著,她要她為擦干淨,這樣,暖兒才能維持最好的狀態。

  “還有我的。”

  一塊一塊帕子被遞了過來,有皇後妃子的,有宮女太監侍衛的,有大臣及夫人的,有少年貴族男女的,甚至還有皇上的……

  暖兒卻並不曉得這麼多,她只是又拉起了弓,腦中一片空白,只想著康兒姐姐的話:“凝神、靜氣、射出去,這便是箭。”沒有什麼復雜的,箭就只是箭而已。

  一箭又一箭,一箭又一箭

  到了最後,眾人已經沒有人去數到底是多少箭了,這已經沒有了意義。

  贏也罷,輸也罷,這也沒有了意義。

  莆蘇姑麻覺得自己的手都有酸得厲害了,那個看著每回就要倒下的姑娘,卻仍然在堅持著,明明幾回都略偏了一些,但還是穩穩地停在了靶心圈內的位置。

  從小由父親、兄長嬌養著長大的她,卻是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女子,明明身體弱得很,比不上自己的一根指頭,卻比她見過的許多男人都堅強。

  “突不魯”這個稱呼她的確配得上。

  突然,她把弓往地上一扔:“不玩了不玩了。那個男人你喜歡就留給你吧!反正我也不是非他不可。”

  說完,她跑到了莆蘇刺丹的身邊,愛嬌地舉起了手。

  “索多哈,我手都痛了。不比了啦!”

  “好,好,索多哈呼呼,不痛不痛啊。”說完,就有些尷尬地朝皇上笑了笑:“這,我這女兒就是任性,要不,就不比了吧!”

  眾人又是好笑又是松了一口氣,別比了,再比了他們的心髒也有些受不了了。不過,這草原郡主似乎也有那麼點可愛嘛!瞧見莆蘇姑麻撒嬌的樣子,卻是有幾個貴族少年暗暗地竟然心多跳了幾拍。

  “來人,還不快將田良人扶下去休息,叫太醫過去瞧瞧。”元烈瑛卻趕緊吩咐道。

  立刻有人上來,扶了暖兒下去了,平福有些不放心,上前跟了幾步,卻見暖兒回頭朝她笑了笑:“這位姑娘留步。剛才多謝了。”

  看見暖兒清明的眼神,平福再也放下了心,也悄悄地退了回去。

  卻不知她剛才這番舉動早被元烈瑛收到了眼裡,暗地裡好感大生,這個姑娘不錯,也不知是哪家的姑娘,可有婚配沒有?要不跟正純那小子倒是挺配的。

  一場風波就此平息,接下來,眾人自是進行此次的主題,賞杏花了,順便讓這些少年男女們也都表現表現,說不定又成就了好幾對,作詩填詞,聽曲賞戲,自有一番風流盛事。不過,這些卻是與暖兒無關了。

  原來太醫診斷,她的手都有些拉傷了,太久沒有拉弓的手,也被磨破了許多皮,流了不少血,看起來實在是有些淒慘。胳膊、腿、背也是極為酸痛難忍。

  於是,偉大的皇貴妃娘娘一聲下令,暖兒便被強制在床上休息,半步不得離開。

  於是,這些風花雪月,便只能偶爾爾聽聽身邊的宮女說起了。

  哪位公子又做了一首什麼好詩,得到了皇上的嘉獎……

  哪位小姐彈的一首曲子真是動聽得緊……



第二百三十五章 驚 喜

  終於回來了,暖兒長舒了一口氣。

  “田良人,不必跟我來了,你自個兒趕緊回院子皂休息吧!”

  田夢嵐淡淡地吩咐道。

  “多謝王妃,那就先回去了。”暖兒也顧不得客氣了,實在是這幾日身上酸痛得厲害,到現在,這走個路腿都酸痛得不行。

  饒是她一向善於忍耐,也快到了極限了。

  而一回到府裡,想到無病、無災、無憂幾個就在這裡,不知為何,一路上的堅強一下子就有些消失無蹤了,這些天,吃也沒有吃好,睡也沒有睡好。暖兒已經迫不及待地想享受享受幾個丫頭全方位的服侍了。

  果然,這人一被別人服侍慣了,就是變懶了啊。

  不過,雖然這麼想著,暖兒的嘴角卻露出了迫不及待的笑容。

  “無病、無災、無憂,我回來啦!還不給我出來……”

  院門只是虛掩著,並沒有關,暖兒一推就開了。

  她一邊在無愁的攙扶下往裡緩緩地走著,一邊很有朝氣地叫著。只是話沒有說完,卻愣在那裡說不出話來了。過了半天,才用手揉了揉眼睛,吶吶地問。

  “無愁,我們是不是走錯地方呢?”

  這院子裡怎麼多出了這麼多花來?四周角落種上了垂柳,柳絲隨風搖擺。而中間,更是種了幾株白色的花,暖兒卻是不大認識,不過,這花卻不怎麼高,和人差不多高度,只有細累地枝干,葉子卻是沒有怎麼瞧見。滿枝滿枝,一小朵一小朵,有的全開了,有的才半開。那花的花瓣卻是有好幾層,看起來像一個個小雪球,十分地漂亮。

  無愁也有些呆了:“這,好像是錯了。姑娘,我們出去吧。”

  說完,扶著暖兒轉身便准備出院門了。

  “姑娘,你回來啦。”突然,幾個驚喜的聲音傳來過來。

  似乎是無病她們?

  暖兒慢慢地回轉身,果然見幾個丫頭滿臉喜悅地跑了過來。

  無憂更是一把抓住了暖兒的手,高興地又蹦又跳。

  “姑娘,你終於回來了,可想死我了。”

  “不是想姑娘,怕是姑娘不在,沒有人聽你羅嗦了吧!”無災無情地揭露了無憂的私心,沒有姑娘在,誰耐得煩聽她在那裡東家長西家短,沒個止境的。真不曉得這丫頭怎麼就對別人家的事怎麼就這麼感興趣。

  無憂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搖了搖暖兒的手:“姑娘,別聽無災姐姐瞎說,才不是這麼一回事呢!”她才不是這麼勢利的人,不過,確實有好多事情要跟姑娘說呢!聽說那看大門的小石的媳婦竟然抱著剛生下娃子回家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小石急得人都瘦一圈了;還有……

  暖兒的手被她這麼一搖,卻是忍不住“啊呀”叫了一聲。

  無憂這才發覺手裡的觸感不對,低頭一瞧,立刻驚叫起來。

  “姑娘,你的手怎麼啦?難道,那莆蘇姑麻這麼惡毒,竟然傷了姑娘的手?讓姑娘從此以後,再也不能給爺磨墨、倒茶,按摩?”雖然這些事,現在都是她們在做啦。

  聽到無憂這麼一驚叫,無病、無災兩個趕緊往暖兒的手上瞧去,待瞧清楚了,無災的金豆豆立馬開始往下掉了。

  “姑娘……”

  暖兒趕緊安慰道:“沒事,無憂你瞎說什麼啊?不過是不小心磨破了些皮,皇貴妃娘娘疼惜我,讓太醫給我治,這才包成這個樣子的,現在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好得差不多了會這麼搖一下就叫?”無病沒好氣地道,一邊對無憂吼道:“你這個毛手毛腳的家伙,還不離姑娘遠一點。姑娘,快點進屋去再說吧!”

  暖兒點了點頭,卻還是沒有動,反而問道:“這院子裡,怎麼變成這樣呢?”這些花雖然漂亮,可無病、無災兩個應該曉得她一向更喜歡種菜一點啊。這會子怎麼菜園子不見了,卻換成這樣了。無病、無災她們不大可能會違背自己的喜好做這種事的。那,是誰的意思呢?暖兒心中隱隱有些猜測,但卻有些不敢相信。

  無憂卻有些幸災樂禍地道:“姑娘一走,當天下午,就來了不少人,說是奉爺的命令過來的,咱們攔都攔不住,便也只能由他們去了。

  無病、無災一聽無憂這口氣,又見暖兒的氣色倒還好,便也暫時放下心中的擔憂,有些狡猾地笑了起來。爺這明顯是討好姑娘嘛!不過,他可是搞錯方向了喔。這一番苦心,怕是要白費了。

  果然是允璉,暖兒歎了口氣。

  “進屋吧!”

  心裡卻暗暗可惜,好不容易這一片菜園子整得也有些像模像樣了,這一下子,又沒了。真是,爺怎麼會突然想種花呢?難怪是嫌這園子太簡陋了?說得也是,哪有富貴人家在院子裡種菜的,也難怪爺看不順眼了。只是,真看不出來啊?像爺這般看起來這麼冷漠的男人竟然會喜歡這些桃花什麼的,實在是想不到啊。

  可憐允璉的這一番苦心,在暖兒的心目中卻成為了他自己了。

  而瞧見姑娘沒啥喜歡的臉,無病幾個卻互視一眼,默契地笑了起來。哼,想討好咱們姑娘,沒這麼簡單,有我們幾個在,別想成功。

  進了屋,無愁扶著暖兒在床上躺了

  “姑娘,我給你活活筋骨吧!這樣好得快些。無愁滿是內疚,這回她一點用場都沒有派上。就連福兒姑娘都跑上場了,她卻只曉得在一旁干著急,不曉得如何是好。她真恨自己怎麼就這麼笨。若是別人欺負姑娘,她上前動拳頭也就是了。可偏偏是姑娘自己要比的,沒有無病幾個姐姐在,她真的不曉得應該要怎麼做了。

  本來這活活筋骨絕對是好事,太醫也說這樣好起來更快一些。

  可,本來就酸痛的肌肉,人手再往上一碰,那滋味,可真是叫人難以言表。

  不過,瞧見無愁滿臉的愧疚,暖兒還是咬著牙笑著點了點頭。

  “好啊,那辛苦無愁了。”

  見自己總算派上了用場,無愁高興極了,臉上的陰霾也一掃而光,這個丫頭,有時候就是單純得有些過分了。

  一見暖兒同意,無愁立馬高興地脫了鞋襪跳上了床,開始動作了起來。

  卻沒有瞧見暖兒的臉上卻是一陣紅一陣白的,天啊,我後悔啦,當初不應該那麼逞強的。暖兒在心裡懺悔萬分,不過,其實她心裡也極為清楚,就是再有一次,如果再發生同樣的事情,自己還是會做出相同的選擇。有些事,應該是你做的,你便必須得承擔起責任來。

  田夢嵐摒退了所有的人,躺在床上,望著上方的紗帳,那一天的事情,即使到了現在,仍然還是在她的眼前不停地上演著。她一遍又一遍地在心裡問自己,若是自己,為了爺,能做到那樣的程度嗎?一遍又一遍,卻仍然無解。

  而允璉回來,卻已是幾天後的事情了。

  這些日子,為了處理國事,他便就在允璋的宮裡住下了。這些日子,各地也大大小小發生了不少事情,他忙得不可開交,一道一道地命令從允璋的太子殿發了下去,有條不紊招待著。

  而,好不容易等到父皇和允璋回來了,偏偏父皇身體又有些微恙,允璋想到自己一個人要處理這麼多事情就頭痛得恨不得再跑出去玩個幾天,等父皇病愈了再回來。不甘心自己一個受苦的他,自然是牢牢地抓住了允璉這個苦力,務必要拖到父皇能夠上朝為止。

  所幸沒有過幾天,皇上的病到底是好了。

  允璉這才解脫了回來。一回來,他去了田夢嵐那裡一趟,便迫不及待地往暖兒的院子裡去了,聽皇兄說,這女人最喜歡花了。花這個東西,沒有一個女人能抵擋住它的誘惑。

  雖然上次聽了皇兄的話,成效不太明顯,不過,允璉也沒有別的人可以請教了。再說,平日裡那些姑娘小姐的,也頗吃皇兄這一套。於是,雖然抱著點懷疑態度,允璉還是照著這個方針開始執行了。

  於是,在允璉的命令下,在小祿子公公的超強執行力下,沒過幾天,暖兒的院子便換了一個新貌。只是,小祿子的心裡不知為何,卻總是覺得有些什麼不對勁。

  弄花園的那幾日,田良人院子裡的幾個丫頭實在是太配合了,配合得有些讓了心底發毛,她們什麼時候這麼乖呢?竟然一點亂子都沒有出?

  只是,小祿子左思右想,實在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給爺請安。”

  今兒個兩人前來的時候,卻沒有見到一向在院子裡練功的無愁,只有幾個小丫頭在院子裡掃著落花。見了允璉,趕緊請安。

  “你們姑娘呢?”允璉腳步一下也沒有停。

  “在屋子裡呢。”一個小丫頭回答道。

  而她的話聲落的時候,允璉的腳此時便已經踏進了門檻。

  “爺。”暖兒原本正歪在床上,拿著本書瞧著。一見允璉進來,暖兒忙准備起身,給他請安。

  允鏈卻上前兩步按住了她,不讓她動:“躺著吧!”...<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ovelyrose 發表於 2011-1-4 03:15 AM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11-1-4 11:56 AM 編輯

第二百三十六章 失 落

  見允璉如此說,暖兒便又乖乖地躺下了。這些人怎麼都是這樣?自個兒明明傷得是手,為什麼要臥床休息呢?這都快十來天沒有下床了,暖兒還真有些懷念腳踏實地的感覺。

  見暖兒躺下了,允璉有些生疏地將被子給她捂緊實了。雖是二月,但這幾日天氣又有些轉寒了,卻是有些冷,別這傷還沒有好,又添上那病了。

  允璉頓了頓,這才有點生硬地問道:“你的身體好些了吧!”

  暖兒在杏林上苑發生的事,皇兄已經全都告訴他了。允璉真沒有想到,在自己的精密安排下,本以為萬無一絲的,竟然還是出了這樣的變故。允璉的心中有些心疼,又有些驕傲,這就是自己看中的女子,明明這麼嬌弱,卻也能堅強至此。

  明明是極為關心的話語,只是配合著允璉一向的冰山臉,以及有些生硬的語氣,實在是讓人感覺不到那種對病人的親切。沒辦法,他實在是從來沒有說這樣的話的機會。

  不過,還好暖兒現在對允璉也頗有些了解了,還是聽得出他隱含在語氣中的關心之意的。

  暖兒搖了搖頭。

  “已經沒有什麼事了。只是無病幾個在那裡瞎緊張,這都過了幾天了,還床也不讓我下一步。真是,我這傷得是手,又不是腿?”

  暖兒嘟起嘴抱怨地說道,只是她的臉上滿是被人關心的笑容,哪有半點不開心的神色。顯然,也是極為享受這種特別照顧的。

  “嗯。”允璉只點了點頭,接下來就有些不曉得該說什麼了,只是默默地坐在床邊,看著暖兒。好些天沒有見到她了,原來圓圓潤潤的臉都有些尖了,這些日子受了不少苦吧,偏還什麼都不抱怨,見到自己了也是笑得這麼開心。明明她離開前,自己還和她說過讓她“放心的”,出了這樣的事,卻也不見她責怪質問一句,仿佛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似的。允璉深深地看著暖兒,這個年紀還這麼小的田良人,為什麼就這麼懂事?懂事都讓他一向剛硬的心都不由自主地柔軟了起來。

  暖兒卻覺得有些尷尬了,真是,和爺說話實在是太費勁了,而且很不劃算,往往你說好多句,他就回你那麼幾個字而已。往常爺都帶了一堆公事回來,倒也不覺得。可今兒個自己躺在床上,爺就這麼坐在旁邊看著,這,感覺好奇怪啊。說點什麼好呢?暖兒苦惱了起來。她從小到大,本身就不是嘰嘰喳喳的性子,姐妹們在一起時,錦兒姐姐、康兒姐姐都是愛說話的性子,有她們想話題再加主要發言,自己跟著也就是了。要自己想話題,尤其爺還是個男的。她總不能跟他說:“爺,今天無憂跟我說了,前面街上那個賣臭豆腐的不曉得今天為什麼沒有開門,您猜猜,他今天怎麼啦?”唉,真是為難啊。想了半天,實在無果,暖兒決定還是從安全話題開始,畢竟這兩個人就這麼干坐著不說話實在是叫人自在不了。真奇怪,要是往常,無病幾個丫頭應該也進來了,怎麼今兒個到了這個時候還是沒有人來呢?

  “爺,今兒個怎麼沒有公事帶回來辦啊?”暖兒總算找到了一個話題,不過,她心中倒也是真有些好奇的,這種情況實在是太少見了。

  “辦完了。”允璉的話依舊簡潔,心中也是有些苦惱,皇兄說女人都挺喜歡談情說愛的,聽些甜言蜜語的。可是,只要一想到皇兄說的那些話,他就一陣惡寒,那種話,打死他也說不出來。只是,如果不這樣,到底應該說些什麼呢?對了,皇兄說,萬一說不來那種話,那也可以聊聊她喜歡的東西,這女人啊,只要一說到她喜歡的,這話就停也停不下來,你只要保持微笑,不時地點點頭,搖搖頭,嗯幾聲也就是了。她們一般自個兒就會說得極高興。這樣,她也高興,男人也不用費什麼勁兒,真是一舉兩得。

  “你覺得現在這花園怎麼樣?”允璉問道,這可是從皇兄那邊借的人親自布置的,裡面的花俱是珍稀品種,據說,皇兄那最是性情高傲的雲側妃,便是被皇兄這一招給徹底征服的。田良人,應該也會喜歡吧!問出話的同時,允璉的心提了起來,心中隱有期待,據說,那雲側妃看到那個花園的時候,竟然極為罕有的主動地親了皇兄一下。

  “很漂亮啊?沒想到爺會喜歡花呢。”暖兒笑道,雖然菜園子沒了心裡有些不舒服,可爺想必也不是故意這樣的。只是,想到以後再也不能給花澆水、除草、捉蟲,暖兒心中難免有些郁郁地,神情中就帶了些出來。

  怎麼會這樣?允璉瞧著暖兒神色,似乎一點也不高興似的,竟還以為自己喜歡才種的。不由把皇兄大罵了十遍,什麼女人都會喜歡,田良人這神情像是喜歡的樣子嗎?

  “那你喜歡什麼?我讓人種就是了。”

  說這話時,允璉有些不自在,不過,面上卻一點兒也看不出來,仍然是一副冷冷的樣子。他實在很想看到田良人高興的樣子,尤其,她這回受了這麼大的罪,實在應該好好待她的。

  “我喜歡種菜。”暖兒下意識地接了口,便瞧見允璉的眼中閃過一絲狼狽。她念頭一轉,這才意識到允璉剛才話裡的意識,難道,這些花,是爺特地為我種的?暖兒恍然大悟,心裡一陣後悔,自己剛才都說了些什麼啊?爺好心好意為自己將園子弄得這麼漂亮,雖然將自己喜歡的菜園子弄沒了,可這份心意,怎麼也不該被這樣對待啊?她一時慚愧得無以復加,自己怎麼會鬧了這麼一出烏龍。

  而允璉在暖兒這裡吃了鱉,心裡卻將這筆帳算在了允璋的身上,該死的皇兄,看你出的什麼爛主意,明兒個咱們得好好親近親近才是。而此時正在抱著雲側妃在花間漫步的允璋卻突然打了個冷顫,寒毛都豎了起來。他疑惑地看了看天,明兒個要打雷了嗎?

  “小祿子。”允璉略微提高了聲音。

  立馬,小祿子就面帶笑容地出現在了允璉和暖兒的面前,心情似乎頗好。自從開始來田良人的院子裡以來,他的心情還沒有一天像這麼好過。好到,即使面對允璉萬年不變的冰山臉,他臉上好笑容也沒有停止過。

  “立馬給我將院子裡的花鏟了,重新種菜。”允璉吩咐道。

  “種菜?”聽到這話,小祿子一時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壞了,他沒有聽錯,爺剛才真的說要將花鏟了種菜?爺可知道,這花園裡的第一株花的價值多少?這鏟的哪裡是花,是他小祿子的命啊。小祿子的臉哭喪了起來,雖然這花也不是自己的,可心疼啊,那可全都是銀子,不,金子啊。

  暖兒正在心中暗悔,卻突然聽到允璉下了這麼一個命令,嚇了一跳。這菜園子雖然可惜,可這都已經弄好了的花園,若是就這麼鏟了,不也太浪費了一些嗎?這樣可不好。她趕緊出言阻止。

  “不,爺,別鏟了,其實,這花園真的很漂亮。”暖兒用力地點頭,露出大大的笑容,增加話裡的說服力,不過,允璉是何許人也,哪裡會輕易被她這種小伎倆騙過。暖兒見這招還不行,一急之下便不自覺地使出了撒手鑭。她伸出了手,抓住允璉的衣袖,微微地輕搖著乞求道:“爺,真的別鏟了好嗎?怪可惜的。嗯?”這一招可是對付宮嬤嬤的必殺絕技,爺的冷面孔跟宮嬤嬤可是有得一拼,不過,對自己卻都是一樣的好,還肯為自己費心弄這麼漂亮的花園,暖兒說不出心裡有多歡喜。爺真好。

  見暖兒如此模樣,允璉先是全身僵直,幾乎動彈不得。這是什麼樣的感覺?怎麼全身酥酥地、麻麻地,叫人渾身似乎都沒了力氣。這樣的感覺並不壞,心裡似乎都是蜜糖,說不出的甜,可是,好不習慣,他不自在地甩開了暖兒的手,然後有些粗聲粗氣地道:“小祿子,在院子裡再給我弄塊菜園子。”反正似乎還有空地,那就都弄好了。

  被允璉甩開了,暖兒先還有些失望,明明宮嬤嬤最喜歡這一招了,怎麼到了這兒就不靈光呢?看來,爺似乎不太喜歡的樣子,那以後還是不要對爺這樣了。只是,好可惜,其實,暖兒自己也還蠻有些喜歡及懷念以往那些對宮嬤嬤撒嬌的日子的。

  小祿子應了一聲,便又識相地退了下去,只是一邊走一邊在心裡百思不得其解,剛把菜園子弄沒了,這怎麼又要弄啊?這不是折騰人嗎?不過,主子的命令絕對要服從,他是誰啊?他可是爺身邊的第一親信兼貼身侍從小祿子公公,這點兒事還難得倒他嗎?

  而允璉下完了命令,有些帶著期盼地看著暖兒,這都又弄了田良人喜歡的菜園子,她一高興之下,會不會又像剛才那樣啊?雖然有些不適應,可心情好好。這回,一定不甩開了。看來,皇兄說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只不過,不是所有的女人都那麼喜歡花就是了。那,要不,明天的親近時間短上那麼一點?

  又可以種菜了,暖兒臉上的笑容燦爛無比,一個沖動之下,差點又去扯允璉的袖子了,還好及時控制住了。

  “多謝爺。”暖兒開心地對允璉道著謝,只是,沉浸在失而復得的興奮之中的她,卻沒有瞧見允璉的眼中深深地失落,她為什麼不像剛才那樣啦?



第二百三十七章 動 搖

  又可以繼續種菜了,暖兒開心極了,只是,不曉得上次自己種的菜都去哪裡了呢?得問問無病她們才是。她們應該有幫自己收好吧。前些日子以為再也不能弄菜園子了,心情不怎麼好,怕越問越傷心,反而怪起爺來了,所以都沒有問。現在卻是沒有關系了。

  好像有點冷。剛才興奮起來的時候,一時沒有覺得。這會子稍微冷靜下來,這才發覺剛才放在外頭的胳膊有些涼了。暖兒便將手往被子裡縮。

  “等等,讓我瞧瞧。”

  允璉的目光被牢牢地膠著在暖兒的一只手上。

  那原本是白生生的手上,上面布滿了大大小小的疤痕,讓人瞧了就刺眼得緊。允璉的眉頭皺得緊緊的,心中怒氣升騰,該死的。還說沒有什麼,這叫沒有什麼的樣子嗎?原本,這應該是一只沒有任何瑕疵、晶瑩如玉的手才對。不斷翻湧著的自責感讓他的臉色難看極了。

  順著允璉的目光,暖兒一下子便瞧見了自己現在變得有些難看的手。不由大悔,真不該拿出來的,這些日子,每回一瞧見這手,無災就直掉淚珠子,無病、無憂、無愁也沒有一個臉色好看的,個個都自責得不得了。今兒個怎麼卻把這出給忘了?像爺這種性子,自己在他的保護下還受了這種傷,恐怕心裡也不好受吧!皇貴妃娘娘的照顧,暖兒可是記在心裡的。若不是爺的面子,那樣的人,怎麼會待自己這麼親切呢?還處處替自己說話,請太醫精心醫治,暖兒全記在心裡。

  她努力地力圖輕描淡寫的帶過。

  “沒事的。太醫說了,都是小傷,連個疤痕都不會有的。皇貴妃娘娘還特別囑咐了太醫,什麼藥都僅最好的用,所以,我才好得這麼快呢。”

  說完,就想將手縮回被子裡,淹沒證據。

  不過,允璉的手卻快如閃電,一下子就牢牢地抓住了。

  兩只手接觸地那一霎那,暖兒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心跳突然快了幾分,爺的手好大好溫暖,手上還有些繭子,這樣握著好舒服,跟被爹牽著時的感覺有幾分像,感覺真不錯。暖兒一時有些捨不得抽開了。

  允璉也好不到哪裡去,雖然早已經不是個毛頭小子了,姬妾都有幾名,這樣只是握著一個女人的手,卻是第一次。好小好軟,觸手的那一剎那,渾身似乎有什麼流過,心中的憐惜和保護欲陡然高漲。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這八個字,突然在允璉的腦海中升起。以前看書時看到這句話,總是有些不明白,為什麼偏偏是牽手呢?而就在剛才這一剎那,他卻一下子就明白了,想來,寫這兩句話的人的感覺,與自己現在的感覺便是一樣的吧。

  就這樣握了好一會兒,直到感覺暖兒的手在自己的手中微微地掙扎著,允璉這才加重了一點力道,不讓她的手跑掉。

  “別動。”

  他一邊說,一邊掏出一個綠得十分可愛的小瓶子來。

  然後,從中倒出了數滴透明液體在暖兒的手上,然後,輕輕地將它們在暖兒的手上推勻。

  “這是什麼?”暖兒好奇地問道。

  “去疤的。一日十次,不得減少。”這是他特別從皇兄那裡討來的。皇兄為了自己後院的那些女人,還真是煞費苦心,往常總說他不務正業,這回,總算有一樣派上用場了。允璉一直到暖兒手上的液體干了,這才有些依依不捨地將暖兒的手放回了被子裡。

  喔,暖兒明白地點了點頭,眼睛卻一直盯著那個綠瓶子,這瓶子可真漂。

  擦完了藥,允璉又有些無所適從了,可要離開的話,卻又有些捨不得。他的眼睛一瞟,便順手拿起了暖兒剛才放在一邊的書。

  一看,卻是《奚蘭游記》。允璉便隨意地問道。

  “你喜歡看這樣的書?”

  “隨便瞧瞧罷了。”暖兒有些掩飾地笑道,這是她隱藏在心底,對誰都沒有說過的秘密。然而在看到允璉盯著自己認真的臉時,突然覺得這樣隨意的應對他似乎極不應該似的。這個人,剛才還這麼細心地給自己抹藥,現在也是極認真地在問自己呢!於是,暖兒想了想,便又改變了主意。只是,這件事,要告訴給別人,實在有些不好意思,這一直便只是屬於自個兒的秘密的。

  她微微地垂下了頭,眼睛注視著那被子上的花紋。

  “其實,不是這樣的。所有的書中,我最喜歡看的便是游記了。每回看著別人的描述,便覺得仿佛自己親自去那地方瞧了似的,隨著書中的文字,想像著這樣那樣的美景,便覺得這天地可真大啊。”

  這樣的話,從來只藏在她的心中,也沒有人曾經特別問起過,因此就連福兒姐姐、錦兒姐姐她們也都沒有告訴,似乎是一個只屬於自己的小秘密。可是,面對著剛才那麼溫柔地給自己擦著藥的允璉,暖兒卻覺得,這樣的坦承卻是應該的。

  說完了,她卻一下子縮進了被子裡,只從被子裡傳來了她有些悶悶地聲音。

  “爺,我有些困了,先睡一會兒。您若是有事,便喚無病幾個進來服侍就是了。”

  而說完這句話之後,暖兒便再也沒有聲息了。

  允璉看著好笑不已,原來這還真是一只縮頭烏龜呢。暖兒縮進被子裡,原本只是不好意思應對允璉,過了一會兒,卻是真的困意襲來,竟一下子便真的睡著了,將允璉丟下了一邊。

  “退下。”

  允璉低聲喝道,卻是不知是對著何人所說,這屋子時並沒有人啊?

  不過,這話一落,外間卻真的響起了輕微的腳步聲,接著,門被推開了。一臉沉思之色的無病端著碗湯出現在門口。

  只是,讓人奇怪的是,暖兒的屋外,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有一個黑黑的高大個兒鐵塔似的立在那裡。而一邊的小祿子則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哈哈,我是把你們幾個小丫頭沒有辦法,可是,不代表別人沒有辦法。原來,這個黑高個兒名喚葛飛,卻是允璉手下侍衛中一個呆漢,雖然武藝高強,但頭腦並不太靈活,只能接些死命令,因此,倒也並不受重用。

  自從允璉讓小祿子想辦法搞定這無病幾個之後,小祿子又是威逼又是利誘的,卻一點辦法也沒有。威逼嘛!無病幾個是分明曉得爺對田良人的心意的,自然不會將他的話放在心上:這利誘嘛,小祿子的幾兩銀子,無病幾個可瞧不上。姑娘可是個小富婆,她們沒有見過的別的東西倒是挺多的,唯獨其中沒有銀子。搞得小祿子那是狼狽不堪,雖然允璉也沒有說什麼,可自認為自己絕對是一個頂級優秀貼身僕人的小祿子的自尊卻接受不了不能為主子分憂解勞的自己,差點一條繩子勒了脖子;亦或是跳井了。還好正在小祿子失去信心,不知如何是好時。這葛飛卻跳進了他的視線中,於是,就有了眼前的這一番情景。

  不得爺的命令或是花小祿子公公的允許,無病幾個別想進允璉和暖兒屋子。

  自從允鏈一進去,無病幾個便又想照往常的樣子進去搗亂,誰曉得,這個大黑個子硬是橫在這裡,就是不讓。無病幾個又是求情又是恐嚇又是哄誘的,葛飛卻就認了一條死理,爺和小祿子公公不說放人就絕對不能放。無病幾個就是有千般計謀,萬般手段,可對著一個連你的話都聽也不聽的人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最後,還是無病借著給暖兒送藥湯的機會,這才得到小祿子的允許,進了屋子。

  這會子,無災一出來,瞧見小祿子一臉的表情心裡就怒火中燒。

  這個小祿子,絕對是跟自己八字不合。只要一碰到他,准沒好事。先是不接受自己的賄賂,讓自己提心吊膽的;接著還占自己的便宜……

  一想到這裡,無病的心裡便又是一陣不適,再加上小祿子那一副可惡的嘴臉,新仇舊恨,一下子就湧上了她的心頭。這個小祿子,為什麼就是這麼地叫人瞧不順眼呢?

  “無病姑娘,請吧!”小祿子作了一個氣死人的手勢,哈哈,終於占了這幾個丫頭的上風了,真不容易啊。這種滋味,好懷念啊!小祿子打算等無病一走,便要找個地方淚流滿面地慶祝一下了。

  不過,他的這番心願倒是很快就達成了

  只見無病的臉上露出了微微地笑容,溫柔地應道:“是,小祿子公公。”

  正當小祿子一臉狐疑地看著她,卻一時被無病的笑容給迷惑了。這叫無病的丫頭,笑起來其實挺不賴的,小祿子一時有些失神了。而這,便是他又一次悲劇的開始,這告訴我們,人,是不能太過得意忘形的。

  只見無病拉起裙角,飛快地提起了腳,狠狠地踢了小祿子一腳,接著,就一溜煙地沒影了,只剩下小祿子一支單腳地在原地猛跳。

  嘴裡一個勁兒地痛呼著。

  “好痛。

  而無病此時卻早已跑出了老遠,一點影子都不見了。

  無病將盤子讓小丫頭送回了廚房,自己就一臉笑意地回了房。只是,進了房,臉上的表情卻有些嚴肅了起來,剛才,爺和姑娘相處的情景她都瞧在了眼裡,瞧著爺那麼細心地為姑娘擦藥,無病有些猶豫了,她們這一直以來做的,真的就是對的嗎?真的是為了姑娘好嗎?她們,是不是錯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 岐 見

    屋子裡一片靜默,什麼聲音也沒有。

    雖然除了送湯送藥的無病、無災、無愁三人都在。可就連平日裡再三叫她住嘴也住不了的無憂都一聲不吭。屋子裡靜得連掉根針在地上,恐怕也聽得一清二楚。

    無憂原本在椅子上坐得好好的,可沒過一會兒卻又坐不住了。

    她便又站起了身子,一個勁兒地在屋子裡走來走去,走去走來,打著轉兒。

    姑娘的傷還沒好全呢,太醫也說了,這外傷雖然好了,可這人卻因為一時耗神、耗力太過度了,卻是需要好好地靜養一段時間才能恢復。好不容易這些天她們將姑娘強迫躺在床上,除了必要狀態,一步也不許離開。

    偏就在剛剛不久,姑娘說要睡會子覺,嫌她們幾個在旁邊吵,就把她們幾個趕回了屋子。

    其實是這些日子暖兒躺在床上實在是悶壞了,為了不讓她費神,竟然連書也不讓她看。暖兒還從來沒有這麼多天沒有看過書呢!一時悶得慌,便找了個借口將她們幾個打發了出去。

  誰曉得,過了沒多久,爺竟然這麼早就回來了,還一溜兒在她們幾個還來不及反應過來的時候,便進了姑娘的屋子。實在是這些天不見爺的人,她們差不多都忘了這麼個人了,著警覺心便也降低了許多。

  幾個人趕緊穿鞋子的穿鞋子,開門的開門,准備跟在爺的後頭就進去,姑娘著還沒好全呢,哪有工夫來服侍爺?誰曉得等幾個人趕過去的時候,卻已是黑將軍把門,進不了門了。

  那也不曉得叫什麼的高高的黑個子兒,跟個門神似的,完全就是聽不懂人話似的,她們弄些小動作什麼的,私下搗搗亂還行,可不敢真的觸怒爺。到時候害姑娘難做人那就不好了。

  只是,實在好擔心姑娘啊。

  她不停地走來走去,不時地往外面瞧瞧,無病姐姐剛才接著送藥湯進去了,可這會子還沒有出來,到底情況怎麼樣啦?好歹出來跟她們說一聲啊?不,不出來也沒有關系,有無病姐姐在裡面,應該不會累著姑娘的。

  無災也是心浮氣躁的,拿著一件衣裳縫了沒有幾針,又放下了。真是,這日子怎麼就過不安生呢?剛說平靜了幾天,有她們幾個代勞,姑娘也過不安生日子著怎麼又出事了呢?真是,這些男人,一個也靠不住。瞧爺待姑娘也算是好的,怎麼在這種關鍵時候偏起不了作用呢?還有自己,總是想,為了姑娘,就是去死也是心甘情願的,可為什麼在這種時候卻總是這麼無力。這些天,瞧著姑娘受傷的手,和掩也掩不住的倦色,她的心裡說有多痛就有多痛。雖說姑娘說是沒事兒,可是,姑娘自己都沒有發覺嗎?這些日子,她睡的比以前多多了,到了點,也不像以前,總是准點兒醒,一點也不會延誤,原本圓潤的臉,都有些稜角了。那可愛的肉肉地微帶著的小雙下巴,也沒有影子了。這個世道,為什麼總是好人受苦呢?像姑娘這樣的人,老天爺應該善待她才是啊。

  無愁則低垂著頭坐在一邊,比起別的人,她的心裡卻是最難過的。雖然沒有一個人怪她。可是,幾位姐姐這麼信任自己,這種重要場合都讓自己去了,可自己卻一點用場也沒有派上。自己學了這麼久的武,總以為有一天練到夠強了,就能保護姑娘了。可是,她現在突然有些迷惘了,就是有一天,自己真能練得像元公子那麼強,甚至比元公子更強,就真能保護姑娘了嗎?

  三個人的心情都不好,屋子裡的氣壓式一陣低迷。

  害得外頭院子裡的小丫頭,一個個也是動作放得輕輕的,連氣液不敢多喘一聲。姑娘快些好就好了,這姑娘一不好,這院子裡連個笑聲也聽不到了。真的很悶啊。好懷念以前那樣歡快的日子。

  無病姐姐總是溫柔又不失威嚴地叮囑著;無災姐姐雖然教訓起人來厲害了一點,可心地卻是最好不過,有什麼事兒求到她那裡,總是很少拒絕的;無憂姐姐總是咋咋呼呼地講些東家長西家短的事兒,將她們一個個唬得一愣一愣地,又新奇又好玩;而無愁姐姐則經常在院子裡練功,若是要拿什麼重東西,只要叫上一聲,立馬輕輕松松便解決了令小丫頭們頭痛萬分的問題,是小丫頭們必不可少的幫手。

  而姑娘,只要有姑娘在,那裡的氣氛便會特別的好,仿佛空氣都特別舒適了起來,只要姑娘笑了,幾個姐姐便也特別的和藹可親起來,整個院子都洋溢著一種平和寧靜歡快的味道。

  可現在,姑娘受傷了不能出來,幾個姐姐天天愁眉苦臉的,弄得她們這些小丫頭也膽戰心驚的。姑娘,趕快好起來吧。

  “無病姐姐回來了。”

  無憂的聲音打破了屋子裡的沉默。

  幾人抬頭瞧去,果見無病正邁進了門檻,只是,臉上的神情卻有些嚴肅。幾人的心不由往下沉了沉,難道發生什麼事了?

  無憂最是沉不住氣,已是迭聲地焦急地問了起來。

  “無病姐姐,到底是怎麼呢?為何這般表情?”

  無病搖了搖頭,嘴角扯了扯:“沒事,姑娘好著。”說完後,瞧見無災幾個擔心的面孔,便把進去所見所聞俱都仔仔細細地說上了一遍。

  聽完,無憂有些感慨地說道:“爺似乎真的雖姑娘不錯呢!”

  見無憂和自己的想法卻是一樣的,無病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說出來了:“你們說,我們還要在中間插上一腳嗎?爺似乎真是個相當不錯的呢!再說,姑娘畢竟是爺的良人,這一輩子是再變不了的事了。爺雖然現在對姑娘極為上心,可若老是剃頭擔子一頭熱,這種日子久了,這份心涼了。到時候怎麼辦?這後院雖是女人的天下,可男人卻是風向標。得了寵的女人,日子總是好過些。沒瞧見爺三天兩頭往咱們這兒來,著吃穿用度哪一樣不是最好的?而那幾個恭人雖說也沒有受什麼虧待,可按吃的用的跟姑娘根本就沒法子比。咱們心疼姑娘,可到底也不能陪姑娘一輩子,就是多拖一些日子,最多三四年,也得嫁人出府了。若是有爺護著姑娘,咱們不都能走得安心一些嗎?”

  在隨著姑娘來京之前,娘便跟她說了,家裡已經在為她尋人家了,有幾個不錯的,只是她既然執意不放心姑娘,要陪著去,念她年紀還小,便由著她了。只是,最多再有兩年,必然是要為她定下人家的。

  “要走你走,反正你們家的譜子現在也賺了不少錢了,說起來,你倒也是個有錢人家的小姐,呆在這裡卻是委屈你了。”無災一聽無病的話卻有些惱了,什麼叫不錯?不錯的人還讓姑娘辛苦至此?姑娘受傷的時候他又跑到哪裡去了呢?無病姐姐也不想想,若不是姑娘,她們家能有現在這樣的風光嗎?園子裡的丫頭,誰又有她們幾個這樣的好命了,姑娘姐妹一樣的對待。現在倒好,說走就走,將姑娘丟在著虎狼之窩的地方,她倒自己干淨了。“我知道,你是急著去當哪個什麼鋪子的老板娘了。去吧,咱們不攔你的好前程。只是,姑娘的事,卻由不得你瞎做主。”

  無災的一番話,讓無病又是氣憤又是傷心,這麼多年的姐妹了,難道無災還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人嗎?

  “你說這話,不是叫我去死嗎?我說這話,完全是為了姑娘著想,不想跟你孤孤單單一輩子。就是我們都不嫁人,陪著姑娘,難道姑娘就真能開心嗎?在這府裡,若是姑娘一直不得寵那也罷了,左右不過守著個院子平平靜靜地過一生而已;可這得了寵若又失了寵的話可就不是這麼一回事了,沒見現在別的幾個院子裡的人瞧咱們跟仇人似的嗎?若是姑娘失了寵,只怕到時候都來踩上一腳。到了那時,咱們又護得了姑娘嗎?無災,你拍著心想想,我說的一點兒理都沒有嗎?”

  見無病、無災兩個竟然吵了起來,無憂、無愁兩個嚇得一句話也沒了,著兩個姐姐就是她們的主心骨,她們有心勸架,可一個嘴笨,根本想不起來要說什麼;一個嘴平日裡倒是嘰嘰歪歪話不少,這會兒卻是一個字兒也蹦不出來了。

  無病一邊哽咽說完了這番話,一邊掏出手絹抹眼淚。若是她也如無災這麼無牽無掛,她又何嘗想離開姑娘呢?只是,當初為了追隨姑娘已經傷了一回娘的心了,這回又怎麼忍心在這件事上再跟娘鬧別扭呢!

  瞧見無病這幅傷心的樣子,無災也有些後悔方才一惱之下一時口快,明明也曉得無病姐姐不是那樣的人的。若真是那種沒有良心的人,當初也不會回來了。

  她抱住了無病的胳膊,無病甩開了,無災便又抱住。

  “無病姐姐,是我不好。剛才的話也不是真心的,只是一時著急,便說了重話。你曉得我的脾氣的,做姐姐的,就原諒我一回吧。”

  見無災這樣,無病狠狠地掐了無災一把:“你這個丫頭,每回說人的時候能把人氣死。每日裡對著別人也就罷了,今兒個竟然對著我也這樣。不教訓教訓你還沒了規矩,一會兒給我去牆角頂書去!”

  “是。”無災舉起了手作發誓狀。這才又接著說道。

  “姐姐說的話我也曉得,爺對姑娘的好,我都瞧在眼裡。只是現在這樣的程度,還遠遠不夠,除非有一天,爺能夠在姑娘悲傷的時候能逗她開心;在她受委屈的時候能夠挺身而出;在遭遇危險的時候,能夠擋在姑娘的面前;在開心的時候陪她一起開心;在不開心的時候,哄她開心;要疼姑娘、寵姑娘,就像疼愛自己的女兒一樣。姑娘只知道笑,不懂任性、不懂要求、不懂無理取鬧,也很少見她悲傷、哭泣,若是有一天,能看到姑娘在爺的面前傷心、哭泣、任性,無理取鬧而爺也不煩的話,若是真有那麼一天的話,我才可以放心地將姑娘交給爺。在那一天,我要一直守護著姑娘,就是一輩子不嫁人又怎麼樣?在我心目中,姑娘就是我的家人,我的一切。”

  說到後來,無災卻忍不住掉淚了,她也不是真心怪無病姐姐,也曉得無病姐姐的難處,可是,無病姐姐,怎麼能如此輕易地就忘了,忘了姑娘所受的傷處,她們幾個和姑娘一起長大的,什麼時候曾經見過姑娘消極過那麼長的一段日子,難道,只因為姑娘不像別的人那樣大哭大鬧便以為她真的沒有受傷嗎?無災曉得,姑娘只是,只是選擇了試著讓自己忽視那些傷處和痛苦,而只想著好的一面,從而才能每天這樣笑著面對。可是,她曉得姑娘的不容易,姑娘能一直笑到現在,不改自身的性子有多不容易。而無災,再也不想姑娘再碰到什麼需要姑娘去忽視、去遺忘的東西了,只希望以後的日子,所有的一切,都讓姑娘只想記著,不想忘記那便好了。

  無災這一說,無病也沉默了。這樣的條件,著天底下又有幾個男子可以做到呢?可是,若不是這樣的男子,又配得上這麼好的姑娘嗎?若是這回又所托非人,以為真的得到了,卻又是一場空,落得傷心一場。那還真不如就這樣,什麼也不懂,不識情滋味地過一輩子,或許還真的幸福許多呢。

  “那,我們再看看吧!或許,爺就是那樣一個人也說不定呢。”

  見無病、無災兩個和好了,無憂、無愁也大大地松了一口氣,這兩位姐姐吵架,簡直讓她們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無所適從得緊。至於兩位姐姐的決定,她們也沒有什麼意見,舉雙手雙腳贊成啦。...<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ovelyrose 發表於 2011-1-4 03:16 AM

第二百三十九章 異 常

  卻說允璉,將來人喝退之後,這才小心地將暖兒的被子輕輕拉了拉,將暖兒的臉露了出來,果然已經睡熟了。

  他細細地盯著暖兒的臉,雖然說還是白白的、嫩嫩的、肉肉的,可比起以前,到底清瘦了幾分。允璉的心裡有些心疼,可,手卻有些癢癢的,話說,從以前開始,每回見到暖兒的臉時,他一直都有這種想法,好像那白白軟軟的豆腐啊。而這豆腐嘛,本來就是用來吃的,不吃,不是很對不起它嗎?

  可偏偏每回,他總是在暖兒的前頭睡了,這醒的時候,暖兒比他醒的還早,一直也抓不住機會。

  允璉回頭又瞧了瞧,見窗戶開著,便起身去將窗戶也關了,這天也還有些冷,屋子裡還有病人在呢,著窗戶還是關上的好,關上的好。

  待一切都弄好了,他便又回到了床前,坐好,同時,伸出了一只手,目標——暖兒的臉,輕輕地掐去,嗯,觸感真好。難怪很多人都喜歡吃豆腐,著吃豆腐的感覺的確是非常之不錯啊。允璉在心裡大表贊同。

  剛才沒有得到預期報償的有了有些失落的心裡總算感覺安慰了一把。他先是掐了幾把,然後又感覺大是不滿足,於是,接著改掐為揉,嗯,這樣感覺也很不錯。只是這田良人的臉怎麼就這麼小啊。

  允璉有些奇怪地盯著自己的手,這麼放上去,竟然似乎比自己的手還要小些。著臉是怎麼長得?允璉拿著自己的手比著暖兒的臉,這樣的小,卻怎麼能這麼地堅強呢?小小年紀,入了著陌生的府裡,肯定也是會想家,想親人,想家鄉吧,偏偏到了這陌生的地方,唯一熟悉的,怕只有身邊的這四個丫頭吧!如何還能這樣每日地笑著,仿佛每一天這樣的知足,這樣的堅強,明明不曾在自己的面前留下一滴淚,卻讓允璉越發地心疼,想給予她更多。

  不過,瞧著瞧著,允璉發覺自己也有些困意了。這,明明還是白天白天,允璉一向是沒有這麼早就上床的經驗的。只是,瞧了瞧那睡得香甜無比的人兒,允璉決定,著偶爾放縱放縱自己似乎也不是什麼壞事。

  “小祿子。”允璉怕吵了暖兒,便走到了外間,小小聲地叫道。

  不過,咱們的小祿子公公是誰啊?時刻關注著主子動靜的他,立馬走了進來。

  “爺。”他行了個禮,微躬著身子,等待著允璉的吩咐。

  “一會兒我在裡面看會子書,沒事兒別進來打攪。”允璉吩咐道。

  “是,爺。”小祿子恭敬的應道。

  “就是有事,也先在外頭報告一聲,待得了吩咐再進來,明白嗎?”想了想,允璉又補上了一句。

  “是,爺。”小祿子回答道,只是心下卻有些疑惑起來,爺似乎還從來沒有下過這樣的命令呢!不簡單,絕對不簡單。不過,身為一個合格的下人,那就是,主子的命令只需聽從就好,這多余的好奇心是很讓人討厭的。

  因此,盡管小祿子的心裡是有些好奇的,可是他還是一句話也沒有多問,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剛爺是怕打攪了田良人,都屈尊降貴地走了過來這麼小小聲,他一個下人,哪裡敢比主子還大聲啊。當然要更加輕手輕腳才對啊。

  見一切都已經吩咐妥當,屋子裡也沒有什麼人了。允璉露出了有些得逞的表情,竟有些孩子似地得意。他快步卻輕靈地跑到了床邊,迫不及待地脫了鞋子和外衣,便上了床。卻見暖兒已經有些危險地滾到了床邊了。趕緊進了被子將她抱好,心裡好笑不已,這麼會有睡相這麼差的人呢?老是一沒人攔著她,就能滾到地上去了。不過,這床是不是還小了一些?允璉想著,不如找人訂做一張大床回來,還有,著地上要不全鋪上那種波斯來的地毯吧,這樣,就是萬一自己不在的時候,她一個人睡又滾到了地上,好歹也不痛、也不容易著涼生病了。允璉越想越覺得這個主意不錯。不過,現在還是先睡覺吧!還真有些困了。

  抱著暖兒軟軟的身子,允璉只覺得困意濃濃,不一會兒就睡了過去。而被他抱著的暖兒,卻在不自覺中,又朝允璉的身子更靠近了一些,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睡得更沉了。

  接下來的日子,便又恢復了以往的模式,允璉也就閒了這一天,便又被成堆的公事淹沒了。甚至比以前忙得更晚,暖兒連他每回什麼時候上床也不曉得,第二日早上,允璉也讓她多睡一會兒,自個兒一個人就出了院子上朝去了。

  倒是小祿子,這些日子過得也不輕松,上回太子爺介紹的那個整園子的,一聽說要再開一塊菜園子,堅決不讓,說什麼這會毀了他的藝術。小祿子跟他一說不通二說不通,一氣之下,威脅說如果他不給加的話,就自個兒添。唬得那個倔老頭不甘不願地答應了,著若是給他亂添一通,不是毀了自己的傑作嗎?這個園子,可是費了自己不少心,才將這些花啊樹啊搭配得如此諧調,而且,全都是名品異種,若是給那菜園子胡亂糟蹋了,那不是叫他心痛至此死嗎?

  他於是又隨著小祿子來到了暖兒的園子裡,又量又測的,最後才終於確定了菜地的位置,大小,還在旁邊修上了漂亮的柵欄,柵欄上又種了一些籐類植物。雖然仍是菜園子,比起暖兒以前的,卻是漂亮多了。

  雖然暖兒私下裡覺得這菜園子是種菜的,何必搞得這麼花哨,不給,到底是別人的一番心血,便也沒有叫人拆掉了。

  雖然現在無病幾個還是不大讓暖兒勞累,不過,暖兒還是興致勃勃地叫無病又買了些種子種了起來。至於上次移植出去的那些菜,卻是去了暖兒以前布置的准備姐妹們相聚時的屋子,反正那裡還有些下人在打理,倒也就不費工夫移回來了。

  心心念念著的菜園子回來了,暖兒便乖乖地坐在一邊,看著無病幾個播種,她倒是有些手癢,想親自動手,只是無病臉一板,無災眼一瞪,她便只有乖乖投降的份了。

  不過,這樣瞧著,暖兒卻突然想起一件事了,這些日子給無病幾個丫頭攪得天天只顧著睡覺了,怎麼卻把這件事忘了。

  她趕緊叫無愁,准備讓她幫忙去福兒姐姐的府裡跑上一趟。

  無愁應了一聲,便跑了出去,只是,看她剛剛臉上那表情,怎麼似乎不太開心的樣子?

  這麼一來,暖兒仔細一想,卻發現,似乎不僅是今天,昨天、前頭……

  似乎這些天以來,無錫似乎都不怎麼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就是偶爾瞧見了,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或許,這小丫頭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要不然,若是在以前,以這樣的好天氣,無愁應該也是一准在院子裡練武的,今兒個這麼叫她的時候,她卻是從屋子裡跑出來的?

  暖兒這麼一想,便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起來,於是問道。

  “無愁卻是怎麼呢?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你們幾個知道嗎?”

  無愁的異常,連國內這個這些天沒怎麼見著無愁的都發覺了,跟她同處一個屋的無病,及每天相處的無災、無憂又如何不曉得呢?

  “那個丫頭,似乎有些鑽牛角尖了。說自己空學了一身功夫,卻一點兒忙也幫不上。這些日子,連她最愛的武功都沒有怎麼練,天天這副樣子。我和無災、無憂也都勸過了,一點兒用都沒有。那丫頭,平常好唬弄得很,這會子卻是認起死理來了。”

  無病一邊挖著洞,一邊將種子往裡面放,一邊說道。她也是沒轍了,勸了好幾回了,卻一點用處都沒有,還是指望著姑娘開解開解吧!

  無災也接著道:“別看把丫頭平日裡好說話,這真倔起來了,沒人拿她有辦法。姑娘,還是你出馬勸勸吧!看著這丫頭天天死氣沉沉的臉,我這飯都快吃不下去了。”

  “就是,就是。”無憂也猛點頭。

  “現在叫她幫忙搬下東西,她卻不知道想些什麼,中途松了手,將自己的腳差點都砸到了,看得我心驚膽戰,這些日子都不敢叫她了。唉,自己搬這些東西好重,心都酸了。”說完,還不忘揉了揉自己的胳膊,以示強調。

  這次姑娘受傷了,無病、無災兩個待暖兒好些了,便琢磨將屋子裡都掃掃,家什什麼的也都重新擺擺,也去去晦氣。這種時候,正是需要無愁的力氣的時候,偏偏無愁這副神游天外的樣子,叫幾人也不敢隨意讓她做事了。別事兒沒辦好,倒自己出事了,那才是虧大了去了。

  聽了幾個丫頭的話,暖兒點了點頭,看來是得跟無愁那丫頭談談了,這丫頭,當時那場面,就是誰在大概也護不了自己啊?她一個小小的丫頭,哪裡用得著那樣自責?

  怪不得這些日子都不在麼見她,原來是躲到一邊自責去了。這樣的表情,可一點也不合適無愁。那個丫頭,就應該是永遠朝氣蓬勃,一股腦兒地瘋狂練武才是。那樣認真地做自己喜歡的事的無愁,有時候倒叫暖兒羨慕不已呢。能那樣熱情地、用心地喜歡做某一件事,也是極難得的。暖兒想,說不定,以後無愁還真能成為一個很厲害的人物呢!



第二百四十章  開解
  無愁這一出去,卻是到了下午未時,這才回來了。

  只是,無愁回來的時候,表情仍然和出去之前一個樣兒,不見任何好轉。

  甚至在進院子門的生活,不小心被門檻絆了一下,幸好她的身手還算靈活,踉蹌了一下,又跑了幾步,到底是站住了。總算沒有跌個狗啃屎。

  無病瞧得那是心驚肉跳的,天啊,嚇死人了。希望國內能把這丫頭趕快勸好,要不然她的心一天都要跟著這丫頭上上下下跳動個幾回,再這麼下去,怕是要出毛病了。

  而無憂也是在心裡暗自祈禱,無愁啊,快點好起來吧!姐姐求你了,再不好,這些力氣活可要累死我了。無憂非常非常得懷念以前那個力氣大得有些恐怖的無愁了。寧肯她再像以前,一不小心把什麼東西摔碎,什麼東西,捏成粉末,那也絕對好過現在她每回差點被別的東西砸碎的樣子啊。

  無災卻是走上前去,掏出手帕,先給無愁擦了擦臉上的灰塵。髒死了,也不曉得是不是在外頭哪裡跌了跤,臉上還有些塵土都沒有擦掉,就這樣子一路花臉地走了回來。

  “好了,快去姑娘房裡吧,姑娘在等著你回話呢!”

  無愁小小地說了聲:“謝謝無災姐姐。”

  便向暖兒的屋子裡走去,只是她的步子卻是有氣無力地很,一點也不像以前那樣老是蹦蹦跳跳,朝氣十足的樣子。

  無病、無災、無憂三人對望了一眼,“唉”地一聲同歎了一口氣,害得旁邊的那些小丫頭們也想跟著歎氣。這日子啊……

  不過,還好這些天姑娘的精神好多了,到底比前些日子要強許多,無愁姐姐,你也快恢復正常吧!我們還等著跟你一起玩踢毽子呢。

  “無愁,回來啦。”

  無愁一進來,便瞧見暖兒一如既往的溫暖笑容。

  這要是往常,她是最喜歡瞧著這樣的笑容的,常常忍不住便盯著看,還被無病、無災幾個取笑。

  可是,無愁心裡覺得,姑娘是這世間最好看的人兒,尤其是笑起來,沒有一個人比姑娘更適合這個表情了,經常笑得人心裡暖暖的。可是,現在的無愁,卻覺得自己不配瞧這樣的笑容,自己實在是太沒有用了,對不起姑娘。

  “無愁,過來。”

  暖兒朝無愁招了招手,待無愁慢慢地移了過來,又將她拉在自己的身邊坐了。然後,又用手抬起了無愁一直下垂的頭,讓她對上自己的眼睛。

  “無愁討厭我了嗎?最近為什麼都不理我?是不是最近我生病了,沒空陪無愁練武,所以無愁生氣呢?好,是我不對,無愁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暖兒故作哀怨地道,發揮出了十分的演戲。一下子眼睛就都紅了,顯得可憐兮兮的,似乎隨時都要掉下眼淚似的。然後,又用雙手捂住了臉,在那裡嗚嗚地哭了起來。

  唬得無愁趕緊把頭搖得跟個撥浪鼓似的,急急地道:“不關姑娘的事,是無愁不好,不配呆在姑娘身邊。”

  才不是姑娘不好呢!這天下哪還有比姑娘好的人呢?就是有,那也是別人家的事,無愁的心目中,姑娘永永遠遠都是最好的。

  這一急,她也顧不得避著暖兒的眼睛了。

  不過,一說完,無愁卻瞧見暖兒的手一移開,臉上哪有半點淚水,分明是賊兮兮的笑容。嘴裡還取笑道:“當當悶笑無愁上當啦。”

  真是的,姑娘就曉得捉弄好人。

  不過,經過這麼一遭,無愁的臉上倒是露出了許久不見的笑容,心裡頭一直以來的烏雲卻是有些散了開來,輕松不少。

  “好了,無愁笑了。這會子,該跟姑娘我說說,為什麼這段時間不開心啦?若是有誰欺負無愁,只管告訴過你,不管是誰,姑娘替你打發她回去。”暖兒揮了揮拳頭,作威武狀。

  無愁卻又笑了:“姑娘連我也打不過,還要打什麼欺負我的人啊?”

  說完,無愁又有些低落地道:“都是我沒用,一點兒用場都派不上。無病姐姐、無憂姐姐可以給姑娘出主意,管院子;無災姐姐會梳頭,會打扮;就只有我,什麼用場也都派不上。”

  “誰說派不上用場啦!無愁,過來,背背我。”

  無愁雖說有些不解,但還是順從得移到了暖兒的面前,蹲下,暖兒往她的背上一撲,她便輕輕松松地站了起來,在屋子裡走著。

  “瞧,這件事兒不是只有你可以做到嗎?你瞧瞧,若是哪一天生病了,不是只有你能背著我去找大夫嗎?這種事兒,無病她們幾個可辦不來。”

  “姑娘瞎說,姑娘就是生病了也會請大夫來,才不會讓我背著去找大夫呢!”

  “那是能請到的情況啊?若是王妃不讓呢?雖然王妃現在看著還好,可是,你不是聽無憂說了嗎?那個什麼城北丁家的夫人便是這麼對待她丈夫寵愛的小妾的,趁老爺出門了,那個小妾病了偏不讓大夫進府醫治,好好一條命就這麼斷送了。無愁不想跟你一伙那麼可憐吧?”為了安慰無愁,暖兒毫不客氣地抹黑了田夢嵐的形象,心中暗自道,王妃啊,我不是真的這麼想的,為了我的小無愁,您就先暫時委屈一下吧!

  這倒也是,無愁點點頭,有些正妻就是這樣,當著老爺一套,背著老爺又一套,無愁打了個寒顫,著王妃不會也這麼對姑娘吧!著爺似乎經常外出的,若是爺走了,還有誰能保護姑娘呢?無病、無災兩個緊緊雖說主意多,可到時候王妃連門都不讓出的話,怕她們也就都沒轍了。嗯,無愁點點頭,這個時候確實得自己才行。這府裡,似乎現在沒有人是自己的對手了。雖然沒有真的動過手,但無愁有種感覺,若是真打起來,自己一定能贏。

  想到這裡,無愁身上又燃起了熊熊的斗志。

  “還有啊。”暖兒又繼續訴苦了:“若是我出去跟福兒姐姐她們見面,路上不小心被哪個惡少強搶了去,聽無憂說有個姓黃的惡少就是這樣的,明明別人都有了相公了,還把人家小娘子強搶了去,後來又不要別人了。那小娘子回家,她相公也不肯要她了。她只好投井自殺了。若是我有一天遇到了那黃公子,那可怎麼辦才好啊?”

  暖兒故作擔憂地說道。

  無愁一聽這話,肺都快氣炸了,腦中浮現出一張色迷迷的豬臉,正淫笑著朝姑娘靠近。

  “美貌的小娘子,你別叫了,沒有會來救你的,你就從了我吧!”

  說完,哪個豬嘴就朝姑娘靠去。

  “啊——”無愁氣得大叫:“你個豬頭,不准你動我家姑娘一根毫毛,你去死吧!”說完,又雄赳赳氣昂昂地對暖兒道:“姑娘,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護你的。”

  “還有……”暖兒正准備再接再厲。

  無愁卻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她將暖兒往床上一放,急匆匆地就往外走:“姑娘,我還是去練武好了。”

  瞧見無愁這樣子,暖兒原本笑得開心,可突然又想起了一事,趕緊又叫她:“無愁,快回來,福兒姐姐三怎麼說的?”

  本已經到了門口的無愁,這才又跑了回來,將平福的話轉述了一番,便有急匆匆地跑了出去。好幾天沒練了,這功夫,不練的話就不進則退了,得趕緊加把勁把前些天的份都補回來才是。

  只是她剛一推門出去,卻發現無病、無災、無憂幾人正躲在窗子邊,顯然是正在偷聽,偏這些天自個兒心不在焉地,也沒有注意。無愁心下暗惱,最近自己是真的太不警剔了,若是以前,哪裡會發現不了?得更加努力才是了。雖然不一定每一回都能幫上姑娘的忙,但至少自己更強一份,那幫得上姑娘的機會也就更多一些了。

  無病、無災、無憂見無愁出來了,這偷聽被抓著了,到底有些尷尬。

  三人朝無愁舉起手,搖了搖,算作到招呼了。不過,見無愁又恢復了以往的樣子,三人倒也高興不已。

  隨後,無病便喚無災:“啊,突然想起,姑娘的屋子還要好好收拾收拾。咱們去弄一下吧!”說完,就拉著地無災,兩個人從無愁的身邊走進來了進屋子,經過無愁的時候,不忘摸了摸她的腦袋。

  而無憂,兩個姐姐毫無義氣地丟了下自己,趕緊叫道:“啊,等等我,我也去幫忙啊。”說完,追了進去,經過無愁的時候,不忘摸了無愁的小臉一把。

  無愁卻是“啊”地又大叫一聲,覺得心情是這段日子以來,前所未有的好,教完之後,只覺得心裡所有的悶氣都會消失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好舒服,突然那股練武的熱氣又回來了,好想好想練功啊。心下一想,無愁便立馬開始行動了。

  於是,院子裡又樹立起了一個盤著頭發雙腿而坐的雕像。

  暖兒這時卻在屋子裡輕輕皺起眉頭,難道無愁那日見到的背影真的是安兒姐姐?福兒姐姐說,她正為很久沒有收到安兒姐姐的信了,正在擔心呢!她跟康兒姐姐寄了封信,只不過,剛寄出去沒多久,還沒有回音。待有了信,再告訴暖兒。

  只是,若真是安兒姐姐,她怎麼會突然說的不說一聲就來了京城了呢?而且,卻沒有來找福兒姐姐,錦兒姐姐和自己。這完全沒有道理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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