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梓雲溪 -【冷面帝君俏皇妃】《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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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igi1433 發表於 2011-10-12 02:26 AM

035 糾纏

    「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想起剛才的宮女太監,我一個都不認識,覺得有些奇怪。」

    「那批人都給朕撤換了。」皇帝的眸中透出一股子狠意,「她們一點都不可靠。」

    「什麼?」沁兒一驚,睡意頓去了一半,拉著他起身,很正經地回頭看著他,「我知道你心裡懷疑她們是窩藏在我身邊的細作,不過……甜兒跟了我這麼多年,我清楚知道她的為人,絕對不關她的事。而且,小豆子、小包子他們,個個都是胸無城府、毫無心機的,我們處的很好啊。你現在說換就給我換了一批完全不認識的人,我覺得這樣更不可靠。」

    「寧可錯了也不能漏了,總之這件事不要再提。」

    「皇上。」她不滿地嘟起小嘴,抓著他的袖子不停搖晃,「你講講道理好不好。」

    「朕向來很講道理。」他點點腦袋,大言不慚。

    「甜兒他們現在在哪裡,你該不會將她們打入大牢了吧?」

    他不說話,那就表示默認了。

    雲沁有點急了,抓著他撲入他懷裡,小腦袋不住搖動,「你把他們放了吧,我用人格擔保,甜兒和小包子他們絕對不會是夙特丹的細作。」

    「你看他們個個那麼笨,那麼蠢,哪點像是奸細嘛。」

    「總之你身邊肯定有細作。」否則不會那麼巧,這邊一出行,那邊就遭人擄劫,時間配合得剛剛好。

    每次想起這個,他就揪心揪肺地難受。

    一想到她有可能永遠離開自己,心裡就像是給堵了水銀般很沉很沉。

    她是他的,楚慎握住她的細腰,忿忿地想,永遠沒可能離開自己,他不允許!

    「好痛呃,幹什麼呀。」她不安分地扭動了一下,伸出兩隻小爪子蹭在他胸口,試圖用軟綿綿的口氣說到他同意放人。

    他鬆了鬆手,見她小臉上一片緋紅,夕陽的餘韻落在她半邊粉嫩的臉頰上,顯得既清貴又美麗。

    他不覺瞧得有些癡了。

    她絮絮叨叨哀求的一番話,他自然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只是伸出指尖摩挲著她的小臉,眸光中夾含著三分笑意,眷意濃濃的。

    「皇上,皇上?」她伸手推了推他的胸口,眨眨眼,「你走神!還不准別人走神,自己卻走神走得不著邊際!」

    他回過神來,笑著摟住她一連串滋滋有聲的親嘴,越親越口乾舌燥。

    沁兒也是,忍不住伸出粉舌舔舔小嘴,手伸過去推拒他,「我跟你說正經事呢!」

    「朕很正經啊。」他一臉無辜地看了看她,唇邊啜著幾許笑意。

    「你一點都不正經。」她咕噥一聲,揚起的粉拳給他捏到手中,嘟起的小嘴也落到他口中肆意吞吐不放。

    她氣極了,哪裡有這麼無賴的男人啊,明明跟他說人命關天的正經事,他非要再次對她下手,才歇了多久啊,眼都沒合一下呢,他竟又興起,怎麼這麼令人煩惱呢!

    「皇上你先聽我說呀。」

    「聽著呢。」他不安分的手拉開她的小手,大喇喇地朝她鼓鼓的胸口摸去,來回遊走,眼神很膜拜,嘴裡敷衍著,沒半句聽進去。

    她氣得捶他,怎麼就這麼煩人呢?好好說個事情,魂兒不知道在哪裡飄著。

    他拉下她的小手,貼在唇邊重重親了一下,伸手撩起她覆在身上的馥白緞子,手指探入光溜溜的軟處勾動片刻,本就是雲-雨初歇,一摸水澤肆意氾濫,便笑了,眸中刻骨的溫柔深深流轉。

    她又氣又羞地伸手扯他發,扯得他連連叫痛,笑著低頭在她耳畔低語一聲:滿足朕,朕便滿足你,可好?

    沁兒的小臉像炸了似的,紅艷滴血,一頓拳頭伺候。

    他挨她幾記小拳頭還樂得直笑,才不管她願不願意,霸道地將她扳轉回來分開-腿,揉著她嬌軟的身子,讓她慢慢坐下。

    開頭尚好,入得深了便感覺人要裂了,沁兒哭鬧著要起,死活不願意繼續。皇帝抱著她又是哄又是騙的,哪肯輕易放手,好不容易把她哄得願意了,她也拿他沒轍,順從地給他扶著腰,來回上下身不由己地節奏加快。這樣佔得深,讓他心情十分愉悅,感覺佔著她的身子,就佔著她一整顆芳心。這可人兒的身子和心都是他的,一點沒錯。

    沁兒臉皮薄,沒多久又哭哭鬧鬧不願意了,外面的腳步聲老讓她覺得心驚肉跳的,就怕他發個神經什麼的,喚了人進來沐浴更衣,那真是糗死了!

    他笑著將她搬上榻覆到身下,還是不肯放過這份嬌軟柔綿,佔著這身子折騰至黃昏日落夜幕初升,兩人都喘呼呼的這才停手。

    抱著睡了一覺,醒來時也不知道是什麼時辰了,夜色甚濃,居然也沒人來吵他們。

    軟榻窄小,她本說移到床上去睡,他偏不願意,非要這樣摟著她,讓她睡在他胸口。這回,給她壓了這麼久,居然還能睡得這麼沉,看來是真得累壞了。

    她伸手摸摸他滑軟的膚,手指移到他那排密密的長睫上輕輕摩挲。

    這張清冽的俊臉,睡著的時候是這般柔和,彷彿無害的孩子。

    可是一旦醒來,眸光便猶如刀削,俊美的臉上會覆上一層淡漠的寒冰,渾身都透著生人勿近的冷意。

    這心底,大概有什麼化不開的深冰吧。

    沁兒的小手慢慢爬上他的身子,輕輕壓在他的胸口。

    摟在自己腰間的雙手驀地一緊,她不由自主倒了下去,驚啜一聲,光潔的額頭磕在了他的腦袋上。

    他睜開眼,跟著她齊齊呼痛。

    「皇上與娘娘醒了?可要傳膳?」門外傳來小太監的聲音,想必是等了許久許久,一直沒聽到屋子裡有任何動靜,也不敢入內驚動。

    「傳……」楚慎的唇被沁兒的小手蓋住,她忿忿地瞪了他一眼,「穿好衣服再傳膳。」

    他笑著頻頻點頭,「朕幫你穿。」

    宮燈盞盞點亮,照著明潤的大殿。

    一桌子的菜餚,讓餓了老半天的沁兒食指大動,拿著小碟子筷子,繞著長桌便來來回回挑選食物。

    「娘娘奴才幫……」小太監首次來到鳳鸞宮,對娘娘的用餐習慣實在不能苟同。別宮別苑的娘娘,可不都是靜坐不動,讓太監宮女伺候用膳就行了,哪像她,繞著皇上來來去去的,自己吃也就罷了,還盡夾些外表光鮮的食物遞給皇上。

    皇上也奇怪,以前很挑的,但娘娘送來的他偏偏不挑,一口一口都吃了。

    小太監無語地翻翻白眼,還想勸著這位娘娘行為規矩點,尤其是在這皇上面前,她怎麼就……這麼怪異呢!

    「不用不用,你下去吧,我自己吃就行了!」雲沁不耐煩地揮揮手。她可是餐餐當自助餐來吃的,非要讓她坐在桌子邊不動,眼巴巴瞧著那些個宮女太監夾一小筷子放到碟裡再遞給她。

    這麼慢吞吞,她會憋死的!

    「皇上,這個麻婆豆腐不錯,很有營養的,又好吃,多吃點豆製品人也聰明。快點來吃,別東張西望的。」她跑到他身邊,將一勺子紅兮兮的東西硬要塞到他嘴裡。

    看得出皇上吃的有點痛苦。

    小太監不忍心地暗自給皇帝捏了把冷汗。

    皇上素來不喜吃辣,這娘娘是瘋了啊,還非要逼著他吃什麼麻婆豆腐,她以為她自己喜歡吃的,皇上就愛吃嘛,真是有夠無語的。

    「好吃嘛?」她笑瞇瞇地看著他,身子給他摟到腿上。

    「太辣。」辣的他簡直有點眼淚汪汪的,蹙著俊眉,神情有點可憐滑稽。

    雲沁揉著他的臉想笑,拿過一碗茶送到他唇邊,「那喝水。」

    他低頭飲了一口,在她小臉上偷的一記香,正得意的笑著,門外有太監快步走入,噗通跪地,「皇上,韓統領求見。」

    「是不是找到惠嬪姐姐的下落了?」

    楚慎揮了揮手,「讓他進來。」

    沁兒想從他腿上下來,他沒放,抱著她的小腰,伸手夾了一塊排骨逼著她吞下。

    小傢伙費勁的嚼著,總覺得這軟骨快把自己的小鋼牙給崩掉了。

    楚慎瞧著她可愛,又忍不住再親幾口,放下筷子,那韓宿已快步而入,見他二人親熱的模樣,幾乎是目不斜視,面色一塵不變,「微臣參見皇上、娘娘。」

    「韓統領,是不是有惠嬪姐姐的消息了。」小傢伙一邊嚼還不忘含混不清地開口詢問。

    「是。」韓宿抱拳道,「已經找到惠嬪娘娘的下落。」

    「她在哪裡?」

    「惠嬪娘娘不方便移動,此刻仍在御花園後山。」

    「後山,她一個人去後山做什麼?」雲沁吞下那塊排骨,納悶地叫道,「你沒有勸她回來嘛?」

    楚慎見到韓宿深沉的表情,以及寥寥數語,他幾乎已經猜到發生了什麼事,只是不想再讓小東西胡思亂想,便打算揮手讓韓宿退下。

    不料,門外又進來一名匆匆忙忙的太監,「啟奏皇上,德妃娘娘連同十幾位娘娘在鳳鸞宮外求見皇上。」



036 虛偽

    楚慎皺了皺眉,鬆開手,稍稍拍了她一下,她便起身走到他身邊站著。

    小太監出門傳旨。

    沒片刻,德妃、倪妃她們便匆匆忙忙、神色慌張地入內。

    「見過皇上、皇貴妃。」

    「什麼事這麼慌張,慢慢說。」楚慎揮揮手讓她們起,心裡其實是清楚原因的。多半是為了這惠嬪一事而來,他回轉目光瞧了瞧雲沁,笑了笑,「沁兒你先進去休息吧。」

    其他人齊刷刷地目光便全部落在雲沁的小臉上。

    雲沁聰明的很,之前見韓宿說起惠嬪一事吞吞吐吐的,此刻又見這麼多女人鬧上門來,難道說,這惠嬪娘娘出事了?

    她知道他不想她胡思亂想,所以一些個事不願她知道,可是她不願被蒙在鼓裡。

    她扯扯他的衣袖搖搖腦袋,目光很是固執堅定,楚慎見她如此也沒辦法,便回頭問德妃,「可是為惠嬪而來?」

    「皇上。」華妃搶在德妃之前說話,「惠嬪妹妹也不知怎麼了,竟如此想不開,偷偷跑去後山跳池子,想想,之前大家還一起喝過茶,聊得好好的,此刻竟死了。」

    她假惺惺地試試眼角,「臣妾真是為惠嬪抱屈。」

    「行了。」楚慎不耐煩地揮揮手,「此事自有專人調查,你們不必追問,回去吧。」

    惠嬪死了?

    雲沁的腦袋「嗡」一聲炸開,一時有些接受不了這麼個消息。

    惠嬪好端端的怎麼會死了呢?想想那個溫柔的人兒,前段時間在御花園瞧見,人還好好的,只是眉間始終含著淡淡的憂愁。

    從不爭什麼也從不瞎掰什麼是非,總是一人獨居在承潤宮內,鮮少出來竄門走動,也從不惹是生非。

    這樣的一個嫻靜軟弱的女人,怎麼會死在後山上?

    這事絕對有蹊蹺。

    「皇上。」司馬明玉忽地跪下,深深磕了個頭,眼中含著三分水光,「姐姐死的實在太莫名其妙太冤枉了!希望皇上可以徹查,給我們司馬家一個交代。」

    「姐姐她一生受苦,沒過幾天好日子。」司馬明玉這話說的,分明就是埋怨皇帝沒好好疼愛她這個妃子。如今還讓她枉死,簡直責任重大。

    「希望皇上能夠看在我父親的份上,好生厚葬姐姐。」

    皇帝黑玉般的眸子略微一沉,「不必你說,朕自然會徹查此事,給司馬家一個交代。至於喪葬,還是等此事水落石出後再……」

    「皇上!」司馬明玉含著淚,?地磕了個響頭,「姐姐在水裡泡了許久,仵作說屍體已有腐爛的痕跡,實在放不久,臣妾懇請皇上早日讓姐姐入土為安。姐姐這一生實在太可憐了,臣妾不希望她死了都不得安寧,嗚嗚嗚嗚。」

    太假了,這司馬明玉哭得那個樣子,真是讓人泛噁心。

    雲沁素來和這個女人不對盤,從小便對她毫無一絲好感。

    此刻這招博同情實在演的太爛,明珠屍骨未寒,這司馬明玉就急急匆匆想要踩著姐姐的屍體往上爬,吸引皇上注意了,真是可惡透頂!

    沁兒便在一旁冷哼一聲,諷刺地笑道,「明貴人,平素也沒瞧見你同惠嬪姐姐有多親熱。上回本宮在御花園裡見著你們姐妹,可是岔道走的,你連眼角都沒瞄下你姐姐。怎麼此刻竟這麼傷心,你這戲演的,也未免太假了。」

    司馬明珠粉臉一黑,怨恨的眸光刺了沁兒一眼。

    「娘娘。」新來的小太監對這位娘娘更加無語了,上前低聲提點道,「在皇上面前,不可如此無禮。」

    「行了你退下。」楚慎對他揮揮手,心裡有點煩悶,自己吃個飯都沒個安生。

    「屍體的事,明貴人你不必操心,朕自然會吩咐太醫院想個妥善的法子好好保存,既然這件事尚未明朗,你們多說也無濟於事,都回吧。」楚慎眸光一沉,低聲道,「朕不想聽到一些個風言風語,也不想宮裡鬧得人心惶惶的,所以,你們都給朕好好緊著自己的嘴巴,明白麼?」

    「是皇上。」

    楚慎不願多說什麼,揮揮手,嬪妃們只能各自悶悶地轉身離去。走得時候,多半瞧了眼皇貴妃,那一眼所包含的東西,可多了……

    給這事攪了一攪,兩人都覺得心裡沉甸甸的,也全無調笑吃飯的心情,匆匆喝了幾口湯,便讓人撤了膳。

    沐浴清潔後,兩人都濕著髮絲爬到床上。

    小慎的眉簇的深深。

    沁兒窩進他懷裡,用指腹輕輕推著他的腦袋,小聲安慰道,「別多想了,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只能想辦法解決。司馬炎朗明日肯定會入宮興師問罪,你推說調查中,他也拿你沒轍。總之不是自盡就行了,不是皇上逼死她的。這事八成有蹊蹺,明珠這人雖然文弱,可不像個會去尋死的人。」

    她頓了頓,伸手勾住他的頸,瞧著他含笑的眼又道,「明日我去出事地方瞧瞧,若是他殺,肯定有蛛絲馬跡可循,放心吧。」

    「你總是讓人這麼意外,沁兒。去出事地點瞧瞧,你不怕麼、」他笑著點她鼻尖。

    「有什麼好怕的,活人我都不怕,會怕死人。」她嗤之以鼻。她是最不信鬼神之說的,明珠要是化成鬼來見她,那不是更好,可以讓她把自己的死因說出來,不必費腦子查了。

    「不過皇上要說話算話,明天要把甜兒他們放出來哦。」她不放心地說道。

    楚慎微微皺起眉,猶豫片刻,終是無奈地點了點頭。頂多以後加派人手注意那些人就是了。

    沁兒這才滿意地點點頭,抱著他睡去,一夜無話。

    翌日上,甜兒他們一大早便給放了回來,幸好都沒受什麼傷,只是一臉倦意與擔心,瞧著他們的娘娘回來,那歡呼的真是驚天動地,哭得那叫一個稀里嘩啦。

    雲沁便將新來的那批太監宮女派人送回內務府去,尤其是那個新來的小太監,摸不準狀況還老教訓自己,真想把他踹去倒夜香。

    弄妥甜兒他們後,她便獨自去御花園後山看看那個溺死惠嬪的池子。...<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gigi1433 發表於 2011-10-12 02:29 AM

037 不期而遇

   原來這御花園後山,風景十分秀麗清爽,自成一派清雅格局。不若御花園內奇石羅布、佳木蔥蘢,此處樹木並不繁茂,前方是一攏圍成圈的碧綠池子,左右各一角亭對稱。

    彩石路面,古樸別緻,從園內通到此處的甬路均以不同色澤的卵石精心鋪砌而成。

    沁兒腳下的這條甬道,便是一幅牡丹花卉圖,色彩嫣然。

    她站在池邊,目測了一會兒,眼睛骨碌碌一轉,自去取了一根韌勁十足的細軟竹竿,慢慢探入池子。

    取出丈量半天,那水位只是到自己脖子。惠嬪比自己高出許多,起碼有十公分吧,怎麼可能溺死在這麼個池子裡?

    她蹲下。眼看此處腳印凌亂,也瞧不出什麼端倪。搜尋來此的人根本沒好好保護現場,隔了一晚上再要找點什麼,恐怕難了。

    她也不煩亂,只是抱著找找看的目的,再到處轉了一圈。

    昨日下過小半個時辰的雨,雨勢不大,泥土鬆軟,到處是泥濘,沁兒仔細推究半天,發現其中有一對足印特別的小,歪歪扭扭有點凌亂,旁邊細細一瞧,竟有一道不是十分清晰的拖痕。

    她彎著腰,跟著那道若隱若現的拖痕往前走,竟慢慢地讓她緩步來到御花園北側。

    御花園北的景致,相對於東南兩面有些幽然暗沉,此處樹木繁多,假山林立,陽光稀薄,花卉品種不多,只是零星散佈。

    拖痕到了此處便蹤跡全無。

    雲沁提著曳長如水的裙裾,荷色的一片覆在假山上,慢慢蹬了上去。輾轉爬到前側,下去的時候,腳一滑溜,咿呀一聲要倒,眼看著就跟硬邦邦的青岡巖吻個正著了,驀地伸來一臂,將她環住,打橫一抱,橫空躍起,衣袂翩然,幾個縱落穩穩站到地上。

    「還是不怎麼會走路,倒來倒去的讓人心煩。」歎息聲淡淡幽幽地從腦後傳來。

    雲沁一聽這聲音,眼睛都笑彎了,回過頭去開心地嚷嚷道,「阿璇!你怎麼在這裡?」

    「本王查惠嬪一案。」他微微一揚眉,「倒是你,怎麼無端端來這個地方?」

    她用力敲了記他的胸口,「你懷疑我?」

    「不是懷疑是好奇。你總是這樣讓人意外。」他鬆脫她的小腰,將她放到地上,退開一步,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後後細細打量她半天。

    「你看夠沒有?」她笑瞇瞇地跑上前,毫無男女設防地膩在他身邊,「阿璇,我這一路上可驚險了,我有好多好多話要跟你說。」

    「我也有好多好多話要跟你說。」他歎了一口氣,撥過她額前微亂的髮絲,還是按捺不住,伸手將她攬到自己懷裡,緊緊一抱,「我擔心死了,也快想死了。」

    「我知道我知道。」她用力點著腦袋。

    「我下次再也不會由著你亂來。」他哼哼,「什麼望江樓的麻油豬手,什麼荷葉包飯,就是這些東西把你給騙走了!以後再也不許吃,一點都不吉利。」

    「你也太……」不講道理了!她下半截話落在他警告的眸光中,訕訕收了回去。

    就喜歡威脅人家!她氣呼呼地捶了他一下,「阿璇!你查到什麼了?我告訴你哦,那個池子根本就溺不死惠嬪姐姐,根據我初步調查,明珠姐姐根本就不是自盡而是他殺。池子不是第一案發現場,這裡才是。兇手是把明珠姐姐殺了,再拖到池子裡,造成溺斃的假象,至於明珠姐姐是怎麼死的,那要看過屍體才知道!」

    楚璇一直含著笑注視她,聽到後面,忍不住抱住她搖了搖,「你這小東西怎麼知道的?推測的有模有樣的,還要去看屍體,你難道不怕?」

    「死人有什麼好怕的。」她翻翻眼睛,「人心才是這世上最可怕的東西。」

    「走吧走吧,我們去看屍體。」

    「別忙,你先告訴我,你怎麼知道這些的,到底是誰教你的。」

    「嘁,我這種天才還用的著別人教。我跟你講我可是博覽群書的,古往今來我什麼書沒看過,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上下五千年的歷史,那是瞭如指掌啊!這麼個區區小案件怎麼可能難得倒我呢?」

    越吹越像那麼回事兒,小臉猶含著薄薄的紅暈,可愛極了。

    楚璇失笑著屈指叩叩她的小腦袋瓜子,「當本王沒問你。本王什麼都沒說過!」

    她氣呼呼地伸手拽他衣帶,「喂你說什麼呀!你這表情分明就是不相信,我真得是天才少女我跟你講,餵你別走啊,你越叫越走幹什麼你?」

    楚璇笑著停下,唇邊勾著一抹戲謔。

    小傢伙在撞上他之前收住步子,下一秒便給他抓進懷裡摟住,震動的笑聲在上方揚起。

    「我們家裡有你沒你可真是差別大了。你在,到哪裡都歡聲笑語的,真是個開心果。」他笑著捏捏她的臉頰。

    她笑瞇瞇地直點頭,「那當然,那是當然的。」

    他噗地笑了,從懷裡掏出一隻錦盒,取出她那支精雕細琢的金鳳簪,仔細給她埋入綿密的烏絲間。玉潤的指理理她的發,唇邊儘是和暖的笑意。

    「平安歸來就好。」他歎了口氣,伸臂擁住她,「以後可別再這樣嚇人了。」

    「不過我跟你講王爺,我這次真得看見大草原了,看到蒼鷹,看到大雕,我還和它做了好朋友呢。只可惜我現在回來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見到它。」她興奮了一秒後,情緒又低落了下來。

    還有她可憐的豆豆,不知道她離開後,會不會給夙郁那殘忍的傢伙虐待。

    「雪狼呢?」

    「你說飯團啊!它躲在屋子裡呢。天氣越來越熱,它就好像蔫了似的,比我還犯困。」

    「嗯。」楚璇點點腦袋,「它性寒,不喜熱天。」

    「那它會不會夏眠呢?」

    「沒聽說。」

    「它蠻好玩的。」小傢伙圓亮亮的眼睛瞅著他,含著明媚的笑意,「要是就這樣睡兩個月,我找誰玩去。」

    「你也蠻好玩的。」楚璇藏不住笑意,伸手撫撫她的發。

    「走吧我們去瞧瞧明珠姐姐。」



038 掐架

    明珠的屍體,最致命的傷痕就在腦袋上,是給人用石頭砸死的。傷口血肉模糊慘不忍睹,可見下手之人有多麼的凶殘毒辣。可疑的是,她死前還中過毒鏢,傷口在肩膀處。

    鏢並無什麼特別,就是普通二三流江湖人物都會耍的那種。

    沁兒與王爺反覆推敲不明原因,既然毒鏢已經入體,命不久矣,為何又偏偏要多此一舉再用石頭砸?莫非是兇手凶殘成性?

    沁兒叫人準備了釅醋,在懷疑的命案地點,用釅醋潑地,果然不久之後,曾經臥屍之處,出現大片血跡,搜索附近範圍,在假山後頭,一叢雜草裡發現一支明珠簪子。

    顯然。兇手殘忍地殺死明珠後,曾用水沖洗過地面,並將她拖至池邊棄屍。

    北側這邊離著冷宮比較近,平素守衛不多,鮮少有人肯到冷宮這頭來瞎轉悠,都怕撞邪。兇手殺完人後,應該有大量時間處理屍體,洗刷現場。

    沁兒與王爺拿著那支髮簪回承潤宮,讓小雅辨認。小雅日哭夜哭,嗓子都啞了,見到那簪子眼也直了,慌忙點頭再點頭,認出是明珠之物。

    小雅求王爺做主,盡早查出真兇主謀,楚璇只是淡淡地安撫幾句,便拉著沁兒離去。

    眼看天色已晚也再查不出什麼。

    二人便站著說了會兒話,他將她讚了一遍,眼睛裡儘是顯露著驚奇,無論是她翻看屍體的鎮定,還是在現場指揮若定的表現,無一不讓他感到意外。

    他知道她聰明特別,只是沒想到她連斷案都有一手,看來那什麼學富五車、上下五千年啥都知道,也不是完全不靠譜的吹牛。

    她被誇讚幾句,免不了得意洋洋地翹尾巴,神情極其可愛。

    他便笑不可遏,拉著她又說了一會兒,這才鬆手,兩人一個打道回府,另一個趁著夕陽黃昏,慢步在迴廊內,朝鳳鸞宮走去。

    撇開明珠的事不去想,沁兒步伐輕快一路走著,忙和了一整天,肚子有點餓,她想快快回去喝一口甜兒親手煲的湯。

    蜿蜒的紅廊上。

    迎面走來兩名女子,一前一後跟著。

    雲沁默默地瞟了一眼,見打頭那名女子一襲玫瑰香上衫,底下一條淺綠色煙紗散花裙,腰間用同色系的玉帶繫著,鬢髮低垂,斜簪一支翠綠,額前一朵梅花花鈿,紅艷欲滴。

    是個漂亮的小姑娘,雲沁再度看了她一眼,確定不認識。

    不過,夠資格在這深宮內苑走動的,想必非富即貴,也不知是哪家的小姐。

    她並不多想,與那姑娘擦肩而過之際,倏然感覺到一絲冷意,耳邊傳來一道嬌斥,「站住!」

    呃?什麼情況!她扭過小腦袋,玉嫩的小臉上驀地挨了一記重重的耳光,「啪」,那聲音輕輕脆脆的,把她給驚呆了!

    「原來是你這個賤人勾引王爺。」莊夜月一下將她頭上的簪子拔了下來狠狠丟到地上,用腳不住踩著,盯著她的那雙美眸含著深深憤怒,姣美的小臉都惡毒的扭曲了。

    「喂!」雲沁一手捂著火辣辣的小臉,不消說,臉上肯定是紅腫了,她氣得頭痛腳痛肚子痛。

    哪裡來的刁婦啊?看她長得挺精緻挺不錯的,怎麼言談舉止如此粗俗不堪呢?

    這到底是哪家教出來的野蠻人?

    她像個小火車頭似的衝了過去,狠狠一撞,將莊夜月撞到一邊,低頭揀起她的寶貝簪子不停用衣袖擦著。幸好沒壞,幸好,這髮簪是皇帝送的,價值連城,她不要也不會毀了,至少可以拿出去賣啊,神經病!

    還好還好,簪子夠堅固,本身沒有折斷,只是被踩的髒兮兮的,回去拿水洗洗應該沒問題。

    莊夜月看她如此寶貝,可想而知這賤人是多麼多麼重視王爺了。

    她憤怒地撲過去,恨不得一口咬斷她的咽喉。

    「哪你不要過來啊!我警告你,你再過來一步我就對你不客氣!」特麼的,她瞧她文弱,不出招,當她病貓來著?

    「怎麼對我不客氣,你算個什麼東西?」莊夜月見她一身月白衫子,素面朝天平平無奇的,不禁萬分看不到眼睛裡。

    沁兒擄了擄袖子,等她氣洶洶撲上來的時候,狠狠一拳頭揮在她臉上。

    莊夜月「啊呀」一聲驚叫,整個人猛往後仰倒,給衝上來的侍婢代秀給緊緊抱住了,並未跌倒。

    沁兒下手那叫一個生猛。

    莊夜月那張如花似玉的小臉立刻就又紅又腫,像個小饅頭似的鼓了起來。

    「小姐。」代秀嚇死了,一雙眼睛驚恐地瞪向沁兒,「你怎麼下這麼狠的手啊?我們小姐只是打了你一記耳光,你回她一記也就罷了,何必轟她一拳,想要她毀容嘛?」

    莊夜月嚎得那叫一個驚天動地。

    「什麼叫打了我一記耳光,我回她一記也就罷了?怎麼率先動手的人,此刻還有理嘛?」雲沁一臉豁出去的表情,上躥下跳揮著小拳頭,「本娘娘告訴你!我就是睚眥必報的小人!誰敢得罪我,我就加倍還給她!我長這麼大,我爹我娘我哥我老公,我身邊所有人,還真沒敢對我動手的!你家小姐,又算個什麼東西?打了我就要承擔後果!」

    簡直莫名其妙!

    好好走個路,趕回家吃個飯,中途也會跟人起衝突。

    要不是那個姑娘,上來就不分青紅皂白給了她一下,她會動怒?事出必有因,她素來是個謙順得體的好寶寶,她要是不惹到她頭上,她會反擊,真是好大的笑話!

    算了算了,還是不跟她煩,回家用雞蛋敷敷小臉。

    「你給我站住,你這個死賤人,你還有臉罵我?」莊夜月又急又怒,連滾帶爬過去死死抓住她的衣擺,「你不准走,不准走!你今天不給我把話說清楚,你休想離開這裡一步!」

    「你發什麼瘋啊?老娘認識你?」沁兒寶寶使勁拔著她的小腳,一臉憤怒。...<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gigi1433 發表於 2011-10-12 02:31 AM

039 不服

   「你們在幹什麼?」不遠處傳來一道呵斥,是太后老太婆的聲音。

    糟糕!

    雲沁抬眼望去,見除了太后外,莊太妃娘娘也在她身側,兩位雍容華貴的婦人,目光盯著這頭,露出十分吃驚的表情。

    莊夜月回頭一看,像是見到救星似的連滾帶爬撲過去,一下投入太妃娘娘懷裡,嗚嗚大哭,「姑媽!她欺負我~~~~~~~」

    哭得那叫一個丑!

    雲沁憤憤不平地拋了個大白眼,打不過就告狀,又不是小孩子,真沒勁!

    「皇貴妃,你怎麼和夜月打起來了?你堂堂一個貴妃,這麼做未免失儀失德。夜月年紀還小,你就不能讓著她一點嘛?」太妃娘娘眼裡有著縱容與包庇,極是不滿地瞧著雲沁,也不問緣由,上來就定了她的罪。

    本來沁兒是極敬佩這位莊太妃的,她在宮中這麼多年,不惹事不生非,十分溫柔十分賢德,受人仰慕。

    只可惜今天這番話,完全破壞她在她心中的美感。

    那什麼夜月小?她年紀就不小?頂多兩個人差不多大吧,瞧著就不像比沁兒小的,莊太妃護短護的也太明顯了!

    她不想多加分辨,懶得跟她們說,反正她們都認定是她欺負莊夜月了,隨她們怎麼想。

    太后冷笑著瞅著她,「把她們二人都帶回延寧宮去,哀家要好好問個清楚明白。」

    「姐姐。」

    「莊妃妹妹不必擔心,是非曲折,哀家問個明白後,自會妥善處理。」

    ****************

    延寧宮的氣氛素來陰沉,一走進去感覺就冷冰冰的。

    沁兒沒想到還有這種事,湯沒喝到,人到被逮到延寧宮來了,看上座太后的表情,好像正隱忍著興奮的情緒,想必要拿她開刀。

    太妃坐在一旁,溫和地對莊夜月道,「夜月,你有什麼委屈儘管跟太后說,不用怕。」

    「太后娘娘,太妃娘娘!」莊夜月到了這裡,忽而又像小兔子一般溫順了,恭恭敬敬給二人磕了個頭,倏然轉首指著沁兒,「是她,就是她!她把我的臉打成這樣的!」

    「你怎麼不說是你先動手的?」雲沁不怎麼客氣地把她給頂了回去,「你倒是盡揀好的說,好人都給你做盡了,到頭來我成欺負你的了!真是好笑。你不對我動手,我會反擊?你不囂張,我會教訓你?你以為我真是閒著沒事情幹啊?我要真想為難你,我也不必自己動手,多的是人替我教訓你!」

    「放肆!」太后與太妃給她一番搶白氣得直拍凳子扶手。

    還不囂張,還不可惡麼?簡直無法無天!

    這些年來,自己真是太縱容這個皇貴妃了!太后的眼睛陰沉了下來,看在她父親的份上,處處對她有點忍讓,這才造成她今時今日橫行霸道的個性!

    莊夜月嚶嚶地哭泣,像是受了極大委屈似的,默默隱忍壓抑情緒。

    沁兒又惱又怒,蹦地而起,伸手指著莊夜月就是一頓破口大罵,「你這個神經病女人,我尹如沁特麼的瞧不起你!既然敢挑事,就給我特麼拿出點人樣啦!別裝出一副委委屈屈柔柔弱弱的樣子,你剛才甩我一記耳光的時候,下手重的很,可不是你現在這般軟弱虛偽的腔調。打就打了,罵就罵了,光明磊落,別藏頭露尾的,出來把話說說清楚,是你!先動手的!我!只是正當防衛!錯的!是你!」

    「你說什麼?」莊夜月給她氣得臉色發白。

    「放肆放肆!」太后不迭聲地怒道,「真是反了反了反了!給哀家抓著她,抓著她!」

    「你們誰敢碰我一根頭髮試試看!」沁兒真得怒了!揉著自己的小拳頭,虎視眈眈盯著幾個圍上前來,繞著自己遲遲不敢動手的老嬤嬤。

    其中一個嬤嬤,大著膽子撲向她,狠狠一把抓過去,想反手扭住她的胳膊。

    沁兒提起小腳就是狠狠一踢。

    「彭!」

    「哎喲——」那老嬤子飛了出去,重重落在地上,疼得來回打滾哀嚎不停。

    裝腔作勢!沁兒冷眼瞧著她們。她下手重不重到底有多少力道,她自己最為清楚,還能把人踢得飛起來,本事到真是大了!

    「豈有此理!」太后狠狠一拍座椅扶手,驀地站起,「皇貴妃,你是反了不成?」

    「你們冤枉我!我自然不服!」沁兒一個閃身避開幾個嬤嬤。

    此時有十幾個侍衛破門而入,領頭的對太后拱手,「太后娘娘!」

    「瓦侍衛,給哀家抓住那個膽大妄為的皇貴妃!哀家今日要是不好好教訓教訓她,她還真當這後宮是姓尹的。」

    「皇上駕到——」

    太后的老臉驀然一僵。

    「萬歲萬歲萬萬歲!」宮女嬤嬤們也不抓皇貴妃了,混亂成一團地跪下。

    楚慎在分開跪著的人群裡走過,沉著一張寒意十足的俊臉,抿唇沒叫起,就讓他們這麼跪著。

    「皇上!」沁兒一頭撲過去,委屈地眼睛也紅了。

    「皇帝政務繁忙,此時應該在南書房,而不是來這裡。」太后不客氣地指出,咬碎一地銀牙,不知是哪個碎嘴的奴才竟跑去稟告了皇帝。

    「母后,朕要是不過來瞧瞧,你打算如何處置朕的皇貴妃呀?」他眼神凌厲地瞅著太后,唇邊啜著冷冷的笑意,抬起的手掌撫了撫沁兒的小腦袋。

    「皇帝的消息收的挺快。」太后鼻子都快氣歪了,「皇貴妃失儀失德,堂堂一個貴妃,竟和莊小姐動起手來,哀家要是不能好好教訓她一下,如何整肅這後宮歪風邪風?」

    「是麼?」皇帝低下眼眸,瞧了眼膩在自己懷裡的沁兒。

    「當然不是!」要告狀誰不會啊!沁兒轉過小小的半邊臉頰給皇帝瞅,「是她先動手打我的!狠狠一記耳光飛過來,是人都會動怒!」

    「這麼紅腫,是誰動的手?」楚慎黑玉般的眸子驀然一沉。



040 夫妻搭檔

    「小董子。」

    「奴才在。」名喚小董子的清秀太監步上前來,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你告訴太后與太妃,你親眼所見的事。」楚慎淡淡地囑咐。

    小董子忙點頭應是,口齒極為伶俐,表述也很清楚。將剛才自己目睹之事一一告知太后太妃。

    原來他是目擊證人,雖然……沁兒沒發覺動手的時候有人在旁看見。可這小董子說的活靈活現的,什麼莊小姐狠狠抽了皇貴妃一記耳光,皇貴妃多番忍讓,就快哭了,最後忍無可忍將撲過來揍自己的莊小姐輕輕推了一下,莊小姐自己給跌倒了,她的惡僕代秀還上來叫罵,皇貴妃勢單力孤了,皇貴妃多麼多麼可憐了,說的沁兒也陡然覺得自己簡直可憐透了……

    最後那小董子還上來恭恭敬敬磕個頭,無比誠懇地道,「奴才當時看傻眼了,等緩過神來想上去幫皇貴妃時,太后娘娘他們來了,奴才不敢造次,請皇貴妃原諒。」

    臭小子有前途啊!皇貴妃那對大大的水水眼睛不住瞄著那機靈的小董子,這皇帝哪裡撿來一個這麼機靈討巧的孩子,以後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母后,太妃,你們都清楚明白了?」皇帝諷刺一笑,那笑容刺得太后眼睛裡冒火。

    「莊夜月。」皇帝冷冷地念著夜月的名字,將她嚇得渾身一哆嗦,「你膽子不小,敢對朕的皇貴妃動手?」

    太妃娘娘立刻護短地將她摟到懷裡,仰頭對皇帝說,「皇上,夜月她不懂事,請不要見怪。這可能是一場誤會吧……」

    「誤會?」皇帝擰著俊眉一頓冷笑,「一句誤會就想了事?沒那麼容易!莊卿斯文有禮,怎麼教出這麼個刁蠻可恨的女兒?朕原本屬意撮合你與璇弟,成就一樁美好姻緣。只不過此刻看來,莊小姐實在是配不上朕的弟弟。」

    沁兒在一邊頻頻點著腦袋,對對!配不上,一點都配不上他們家阿璇!咦等等!她想起來了,這個女人上來動手的時候好像說過什麼勾引王爺……莫非講的就是阿璇?

    「皇上這件事……」太后剛想插口,就給皇帝冷笑著打斷,「這事已經明朗了不是麼?」

    轉首望著太妃,皇帝又緩了緩神色,「太妃素來口碑甚好,朕也知你極疼愛侄女,不過做錯事定要受罰,太妃不會在朕面前護短吧。」

    莊夜月哭得難受極了,倒不是因為皇帝說要罰她,而是因為之前皇帝說的那句自己配不上王爺。

    太妃沒有辦法,這事的確是自家侄女先動的手,人家人證物證都擺出來了,毆打皇貴妃是死罪,現在皇帝賣個面子給太妃,不罰,怎麼都說不過去。她暗咬銀牙,說道,「那麼就罰夜月……閉門思過七日,抄誦心經一百遍,皇上看可好?」

    「不行!閉門思過誰看得見?她閉門睡覺也行!罰抄誰又瞧得見?她叫人代抄也行啊!」小傢伙立刻不服氣地嚷了起來。

    這是你經常做的事情吧!皇帝無語地瞧了一眼他的貴妃,將她攬到懷裡,敲敲腦袋,「在長輩面前不准胡鬧。」

    太妃氣得臉都綠了,「皇貴妃,你想怎麼罰你才滿意?」

    「至少得做七天宮廷服務令!」雲沁得理不饒人地點著腦袋。

    「什麼令?」

    「就是在宮裡做七天宮女,做宮女該做的事,她太嬌縱了,得收收性子,最好的方法就是從低做起,學會吃苦耐勞!」沁兒同學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一番話說的太妃臉都黑了。

    她啥都沒聽懂,就知道皇貴妃要她侄女去做下人!

    這怎麼可以,她們莊家高門大戶的,丟不起這個臉!

    「不管不管就是要這樣罰,我才服氣。」她抓著皇帝的外衫一頓撒嬌,氣呼呼地叫道,「要不好好罰她,以後誰都能上來給我一記耳光,那我不活了我不活了,哇……」

    「好好好別哭別哭。」皇帝手忙腳亂地抹著她突然冒出來的眼淚,電射般的眸光刺向瑟縮成一團的莊夜月,「就照皇貴妃的意思辦吧。凌全德。」

    「奴才在。」

    「這七天,你好好看著莊小姐,務必要讓她吃點小苦,磨磨她的心智。」

    「皇上,這這什麼令,以前從來沒有這先例……」太妃大驚失色。

    「以前沒有,那就從莊夜月開始有。」皇帝態度很不好地搶白一頓,「太妃不會是想護短吧?」

    這話說的,太妃快要憋死了!明明他自己護短護的要命,還指責她護短?

    「不必說了,這毆打皇貴妃的罪名,太妃心裡比誰都清楚,到底是判的輕了還是重了。」皇帝不耐地揮揮手,「就這麼辦吧,不准再鬧!」

    言罷,拉著皇貴妃就走,丟下一屋子目瞪口呆的人,慢慢消化那什麼宮廷服務令,讓莊小姐當七天宮女,這可真是聞所未聞的懲罰,也真虧那皇貴妃想得出來!

    二人手牽著手回到南書房,一關上房門,小慎的臉色又沉了下來,把沁兒抓到身邊狠狠教訓了一頓,「你可真夠胡鬧的!朕要是不立刻趕來,你是不是還想鬧著上前打太后?看你那陣勢像是豁出去了。」

    「是她們這麼多人聯合起來欺負我冤枉我!」小東西眼睛都紅了,委屈的不得了,她是最受不得別人冤枉的,打就打罵就罵明刀明槍你來好了,她都不怕,就是不要使陰的顛倒是非黑白。

    「現在不是和太后扯破臉的時候。」他抱著她,低頭親了她一口,一摸,小東西腦門上密佈著汗水,忍不住又心疼又好笑,「朕只是告訴你,以後萬事不可衝動,要真和太后動手了,朕都救不了你,吃虧的是你自己。」

    「你救得了的。」沁兒埋在他懷裡可憐兮兮地說道,「你不是神通廣大的找來一個小董子,身臨其境地把所有事描述了一遍嗎。」

    皇帝撲地笑了,尋著她紅艷艷的小嘴咬了一口,「小滑頭。」

    沁兒大眼一彎。

    皇帝伸手撫著她的玉頰,「宣太醫過來瞧瞧。」

    「皇上!司馬大將軍求見!」

    楚慎俊眸微微一沉,「朕等了他一天都沒出現,倒是很會挑時機。」

    沁兒在他懷裡掙動了一下,他鬆手,她便站起走到他身邊,太監出去傳旨,沒片刻,那司馬炎朗便一臉怒容大踏步闖了進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gigi1433 發表於 2011-10-12 02:34 AM

041 乖順?

    「微臣參見皇上!」司馬炎朗彎腰抱拳一禮。

    「司馬卿家免禮。」

    司馬炎朗抬頭盯著皇帝與貴妃,虎目怒睜,再次拱手道,「皇上,微臣是來為自己的女兒明珠,討一個說法的!微臣的女兒活生生的入得宮門,冷冰冰地被人抬回家,不知道皇上有沒有什麼要跟微臣解釋的。」

    好你個司馬炎朗,竟敢向皇上要解釋,皇上是什麼人,皇上做任何事需要向你解釋麼?沁兒在一邊撥弄著小手指,冷笑在心底,未曾開口。

    司馬家的人個個都那麼虛偽噁心做作。他要是真那麼顧及喜愛自己的女兒,就不會送了一個又再送一個進宮,找個哪裡的人家不比呆在皇宮跟一堆女人爭搶老公好。

    他要真心疼明珠,也不會這麼多年來對她不聞不問,只是在有需求有企圖的時候去見見她。

    這算什麼狗屁父親,這樣的爹,哼!不要也罷!

    「原本,皇上要寵愛哪一個妃子與微臣並無關係。」司馬炎朗冷電似的眸光激射向一旁的沁兒,「只不過因為皇上盛寵貴妃而冷落了其他妃子,讓我珠兒鬱鬱寡歡投池自盡,哼!此事,皇上與貴妃多多少少都要負些責任!」

    雲沁見自己好端端站在皇帝身邊,低眉順眼一個字都沒說,乖的不得了。結果那該死的司馬炎朗竟把一腔怒火燒到她身上來了,登時氣得臉色暈紅,抬起尖尖細細的小下巴,一臉驕傲地回瞪向司馬炎朗,「大將軍,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你埋怨皇上埋怨本宮也得找個好點的理由。你根本不知道明珠姐姐是怎麼死的,你關心她嘛?你關心她你就不會說出這一番話!你至少應該自己先去調查調查清楚吧。可知沒有調查沒有發言權的道理?你一點都不瞭解自己的女兒,明珠姐姐性子雖軟弱,但內裡柔中帶韌,她會為了失寵去投池自盡,做這種傻事?」

    沁兒頓了頓,極是鄙夷地哼了一聲,「她是被人謀殺的司馬大將軍。」

    「謀殺?」司馬炎朗倒真是吃了一驚,轉眼看向皇帝。

    楚慎點了點頭,「不錯,朕讓康王著手調查此事,總算有了一點眉目。」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司馬炎朗的臉色比陰天還陰沉。

    「此事還要進一步調查,司馬大將軍稍安勿躁。」

    「調查,調查到什麼時候?莫非皇上想讓這案子成為懸案,永遠調查下去?」司馬炎朗哼了一聲,「總得給老臣一個期限吧!明珠還等著風光大葬呢!」

    風光大葬!沁兒不禁為明珠感到悲哀,這個司馬炎朗根本不顧自己女兒的死與活,他要的只是個聲名。從始至終他擺出一副好父親的臉孔,卻終究只為自己精打細算,女兒只是他手裡的一顆棋子,無論是司馬明珠還是司馬明玉,只不過是拿來用的卒子罷了。

    「就以十日為期,讓九王爺好好調查吧。」

    「十日?」司馬炎朗很是不滿地嚷道,「不行!十日太久了!若是皇上不能盡快給老臣一個說法,老臣不能擔保陳定關軍心穩妥,更不能擔保是否可以抵擋沿海丁國蠻族的頻頻入侵,老臣也只是一個普通的父親,也會為兒女操碎心,明珠的兄長駐守在邊關,若是得知自己的妹妹慘死宮中,不知會作何感想啊。」

    楚慎深沉如玉的眸子結滿了冰凌柱。

    司馬炎朗這個老匹夫,當真是肆無忌憚了,竟敢拿三十萬守軍要挾自己?山北關乃西北接近夙特丹的關卡,陳定關則是東北沿海一帶的重要防守之地。隨著楚國近幾年版圖不斷擴張,吞併了陳國、恆國等南方小國,在接近南方大元地區又設置了嘉隆關。

    南北縱橫以湛江為天險要塞,而往來東西,則有隴海作為主要經濟貿易要道,非常便利。

    楚國近年來日益繁榮昌盛、水陸貿易交通發達,三處關卡更是不可或缺的國家之屏障,失守哪一方,到時後果都會不堪設想。

    沁兒眼見皇帝臉色難看,又見司馬炎朗態度強硬,君臣二人都有些下不來檯面,再這樣下去,鬧得更為僵。皇帝當然不可能在臣子面前服軟,軟一次便有第二次,他的驕傲與威嚴容不得他這麼做。

    而司馬炎朗又不肯讓步,這麼鬧下去只會翻臉,可現在顯然不是和這老匹夫翻臉的最好時機。

    沁兒聰明地轉轉大眼,笑了笑插口問皇帝,「皇上,司馬大將軍之子,可是人稱小智多星的司馬齊司馬都督呀?」

    皇帝見她插口,臉色緩了緩,淡淡笑著點了點頭,「正是。」

    「沁兒對司馬都督的為人也是略有所聞的。他既被稱為小智多星,想必才智過人、恐怕與成王、康王、禮親王世子這等治軍人才不相伯仲呀。」沁兒笑著暗中觀察司馬炎朗的表情。

    果然,老東西一聽沁兒這頓馬屁拍的還算舒坦,將他的兒子提高到九王爺這等地步,九王爺是何等驚才絕艷的人物,往來各國聽到九王的名字無一不是聞風喪膽的,自己的兒子能與九王爺、成王、禮親王世子這般的絕世治軍人才相提並論,那心裡可真夠舒服的。

    「這麼聰明有作為的司馬都督,怎麼可能聽信一些個風言風語,而對皇上有了猜忌呢。」沁兒把話繞了回去,笑嘻嘻地說道,「司馬大將軍你說是不是?想必司馬都督不會像他父親那般糊塗,查都沒查清楚明珠姐姐到底是自盡還是他殺的,便入宮來興師問罪,你說是不是大將軍?」

    司馬炎朗氣不打一處來,這話真是褒貶參半,誇自己兒子順帶貶低自己,真不知道該氣還是該高興,只能吹鬍子瞪眼地瞧著她。

    沁兒又嘻嘻一笑道,「既然司馬大驚軍嫌十日過長,那不如改為七日吧,就以七日為期,讓王爺好好徹查這個案子,到時候,皇上一定會給司馬大將軍一個妥善的交代。大將軍你也知道的,這查案可不能胡來,得一步步理清蛛絲馬跡,反覆推敲案發經過,錯漏了任何一處,都有可能讓真兇逍遙法外,連累無辜之人。你也不想隨便找個犯人濫竽充數的吧。沁兒覺著,只有讓真相大白於天下,兇手落入法網,受楚律之嚴厲制裁,才能使明珠姐姐得以長眠於地下,心中安慰。」

    司馬炎朗怔怔地望了她一眼,心裡暗道:好一張利嘴啊!分析的條條在理、句句落在點子上,讓人不得不接受她的建議,聽從、贊同,真是好生厲害的一個少女。



042 不准去!

    司馬炎朗古怪地瞧了她一眼,終是點了點頭,「好,就以七日為期,皇上覺得如何?」

    「可以。」楚慎神色一鬆,淡笑著點了點頭。

    這小寶貝真是越看越喜歡,越看心裡邊越開懷舒坦,簡直聰明伶俐的嚇人。竟會給他們君臣二人找一個台階下來,不再鬧著僵持,這鬧下去不是一拍兩散就是翻臉無情,楚慎心底多少也知道,此刻並不是和司馬炎朗扯破臉的最佳時機。

    當然司馬炎朗心中也明白,如今跟皇帝鬧翻,只會便宜了太后黨。

    這三方平衡的勢力,暫時還是不為打破的好。

    司馬炎朗滾蛋後,楚慎迫不及待地將沁兒拉到自己腿上,握著她的小臉忍不住親了又親。

    她咯咯笑著伸手擋住他的唇,「我們這頭給王爺答應下來了,都不知道他七天內能不能破案呢。」

    「璇弟都告訴朕了,這次你幫了他不少忙。」

    「那是。」她也不謙虛,笑著頻頻直點頭,「我多聰明呀,有我幫他,別說七天,三天內就能偵破了。」

    楚慎忍不住笑出聲來,伸指捏捏她粉粉的小臉,「朕問你,知不知道謙虛兩字怎麼寫?」

    「不會。」她吐吐粉嫩嫩的小舌頭,回頭揉著他的俊臉,笑嘻嘻地說道,「不如皇上教沁兒呀。」

    楚慎哈哈大笑,低頭輕啄她紅潤飽滿的小嘴,「不教你,朕喜歡你這麼不謙虛的態度,囂張的可愛。」

    「哈哈皇上這可是你說的,以後可不准抱怨說自討苦吃。」她頓了頓,抬手扯著他的烏絲,「我打算和王爺去冷宮裡走一趟。小雅說,明珠姐姐本是去冷宮送糕點的,後來不知怎麼的就死在半途上了,我總覺得這件事,和冷宮裡的人脫不了干係。」

    「不准去!」楚慎驀地抱住她,俊臉忽地一沉。

    幹嗎呀,反應這麼大!人家又不是搬去冷宮住,就是去那裡查案嘛!轉過小小的腦袋,卻給他欺上前來暴風雷雨般的吻嚇壞了。

    「朕不准你去那個地方!」他有點惱羞成怒,環著她的腰肢不住收緊,勒得她眼淚汪汪透不過氣快哭了。

    「好疼啊,你幹什麼呀,喘不過氣來了!」她嬌軟地叫著,在他膝上不住掙動。

    他不理會,只是一徑將他鎖在懷裡,不言不語了片刻,重重在她臉上大力地親了一口,再次著重強調,「朕不准你去冷宮,聽到沒有,你不准去!這事就交給璇弟自己處理,讓他自己一個人過去調查。」

    「皇上。」

    「不准再說,就這麼決定了。」他咬著她的小嘴霸道地宣佈。

    她哼了一聲,嘴裡叨咕叨咕著,「肯定是皇上做了不少虧心事,怕我知道你那些個陳年爛事。說起來,這冷宮裡邊住著的,可都是以前叱吒後宮的人物。大前年的馮貴人,大大大前年的那個肖美人,哪個不是風雲一時得享聖寵的女子?哼!」

    「馮貴人也就不提了!最可惡的就是那個肖美人。仗著自己有副好歌喉,半夜裡鬼哭狼嚎的,是了,皇上喜歡聽那嬌軟的聲音呢,三個月盛寵不衰,見著誰都不放在眼裡,駕著馬車在宮裡橫衝直撞的……」

    「怎麼不繼續說下去了?」他笑吟吟地瞧著她,雙臂緊緊箍著她的小腰,「橫衝直撞瞎了眼,差點撞死朕的寶貝皇貴妃,朕一怒之下將她發配冷宮了。還不是為了你,朕的皇貴妃朕的小寶貝。」

    說完按著她一定要親個小嘴,可把她氣得,伸出拳頭揍他。

    「胡說八道!」她死不承認是為了她降罪那啥肖美人,「明明是皇上自己厭倦了她,想要再找個新鮮的。」

    「你才胡說八道。」他氣哼哼地低頭咬她,「要不是她聲音與你有幾分相似,朕何必癡迷。誰叫你那陣子老是對朕不理不睬若即若離的,你越大越可惡,想法多了,點子多了,亂七八糟的念頭也多了去了。朕不明白你,每次要碰你就跟殺豬似的,朕不敢碰你,你讓朕一腔怨念哪裡宣洩去?」

    也對,那陣子她糾結她矛盾的很,總想著不要陷太深,不可以陷太深,與其跟一堆雜七雜八的女人分享他,倒不如不要罷了。她是喜歡他,可她同樣也傷不起。

    其實現在情況也沒多大改善。

    只不過他最近一直日夜陪在她身邊絕口不提其他妃子,努力當個模範好老公,讓她一時間……也無話可說。

    既然他這麼努力,她也不好潑他冷水,雖然心底隱隱覺得,他那些妃子就像許多個不定時炸彈橫亙在他們之間,指不定哪天集體引爆,惹火上身。

    她把小腦袋繞到他頸間,與他玉潤的膚輕輕摩挲。

    如此一說,她有點印象了。他身邊每一個得寵一時的妃子,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些她的影子。譬如那個死去的容嬪,她生得嬌小玲瓏背影瞧上去十分像她。馮貴人眼睛像她,肖美人的聲音……的確像她。

    他抱著她不住親親,爪子也極不安生地伸進她衣內摩挲,「乖,不要去。你也幫了璇弟不少了,接下來,就讓他自己去查吧。」

    「那好吧。」沁兒也不勉強,用力點點頭,眼睛圓亮亮地瞅著他,「我也不高興這麼忙,你又不發薪水我,我樂得輕鬆一點。皇上,我失蹤一陣子,爹娘肯定很擔心我,正好明日就回家一趟,順便呢去胭脂坊看看情況,上個月的賬目要清算一下了,那盈利要整一下打到你賬上是不是,還有啊……」

    「不准!」

    他沒好氣地打斷她。

    依著她以往的習慣,這一回去決不會是一天就能往返的,他都不知道丞相和丞相夫人哪來那麼多廢話要跟她講,抓著不眠不休的講個沒完沒了,保準要留宿!孤枕難眠,他才不要一個人睡,他好不容易哄得她習慣順從自己,乖乖委身自己,軟在他懷裡不再掙扎反抗囉嗦不清。才不高興在這個節骨眼上放她回去,說不定過個兩天回來,又給倔頭?腦地不要他了,不行!他玩不起賭不起更加輸不起。最好最愚蠢的辦法就是將她牢牢鎖在自己身邊,哪裡都不准她去,慢慢調教,多的是法子,讓她乖順可愛非他莫屬。...<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gigi1433 發表於 2011-10-12 02:42 AM

043 瞎折騰

    「四小姐回來了四小姐回來了!」雖然嫁出去了,相府家丁依然習慣叫四小姐,雖然曾被相爺斥責過多次,可一激動難免改不了口。

    皇貴妃的鳳輦已經停在了大門口,光是前頭的儀仗隊就有幾十個人,隨行的侍衛宮女太監更是有數百人之多。

    每次回來都隆重到她頭痛,從皇宮到相府也不過是半個時辰的路程,有必要搞得這麼誇張嘛?一路上有侍衛開道,百姓都被推向兩側,空出一條大道,就專為她一人走。

    殊不知在她看來是多麼煩的一件事情,在其他人眼裡看來簡直就是榮耀無比,與相府同一條長順街的百姓們簡直是與有榮焉。皇上多疼貴妃呀,出一趟宮安排多少人呢,要嫁就要嫁這樣的男人嘛,風風光光回娘家,多有臉面啊,誰家千金能有這麼個排場?於是個個低頭告訴自家女兒,快快長大,多多唸書,以後要以嫁給皇帝當作畢生奮鬥的目標!看到沒有,那個坐在風輦裡的就是皇貴妃,她就是你們的榜樣啊!

    雲沁要是知道這些人心底的想法,她肯定要嘔死的!

    其實她只要簡簡單單拎個小包袱,騎個小馬或者坐個小轎回來就行了,偏偏要搞出個這麼個陣仗,她覺得皇帝八成是故意的。他知道她素來喜歡簡單,嫌那些排場煩,這樣多搞幾次,說不定她以後就嫌麻煩,少回家幾趟了。

    就是這樣!皇帝簡直壞死了,昨天她好說歹說求了他老半天他都死不答應,還一本正經說要處理政務了,趕她回宮,她可氣了。

    晚上她便使出殺手鑭,把枕頭被褥打包一下丟給他,讓他當廳長去。

    他耍無賴跑進房硬要陪她沐浴,最後還不是霸王硬上弓,一遍遍橫豎瞎折騰她。

    她都煩死他了,怎麼精力這麼旺盛的呢,一天事情處理下來,他都不困的嘛?最後好說歹說,磨破了嘴皮子,吹盡了枕邊風,等他一番盡興後,才略微鬆了口,說只能回去一天,黃昏前一定要回宮,不然就罪犯欺君。

    哦對了,他還似笑非笑地勾著唇笑她,說她是沒腳的小鳥,他要是不看緊了,不曉得回頭會飛到哪兒去!他逮不著,就只能委屈得找逮得住的人下刀子!

    他才沒腳的小鳥,呸呸!

    進了門還在氣鼓鼓的,丞相夫人白曉蝶在裡屋聽得叫聲忙趕了出來,一把摟過女兒就是一頓寶貝心肝的亂叫。又是摸摸小手又是親親小臉的,眼眶都紅了,女兒失蹤一陣子回來,做娘的心裡最是煎熬,聽到女兒平安歸來的消息,又礙於身份不方便求見,這次寶貝女兒能親自回來讓娘看看,真是太好了。

    「娘呀,我想死你了哦。」沁兒也乖巧,膩歪在相國夫人懷裡就是一頓撒嬌,可把夫人給樂得合不攏嘴。

    夫人拉著寶貝疙瘩坐下,吩咐人奉茶端上點心,左瞧由瞧上看下看,見女兒氣色紅潤好看,心裡也就放心下來,話便多了。

    「你爹跟你哥哥早朝還沒回來,等下回來了定十分歡喜。」夫人笑著摸摸女兒腦袋。

    「嗯我知道。」他也沒回來,他回來了,她恐怕就走不了了,哼!!哼!!

    「喲皇貴妃回了呀。」這刺耳的聲音,不消多問,好二娘來了。

    二娘這些年有點發福,體態臃腫,一身珠翠環繞俗不可耐。跟她風姿翩翩的美美娘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爹當年真是瞎了狗眼才娶這俗氣的女人入門,不過好在趁早回了頭,對她美美娘恩愛有加的,所以……原諒他。

    沁兒對她丞相老爹當年的風流韻事也算略知一二。除了這個二娘,據說棗蘭苑裡還住著一個吃齋念佛的三娘跟體弱多病的三姐,她是四小姐嘛,上面有三個姐姐是極正常的。不過她也是過了許久才弄明白她有三姐姐,原本她以為她就一個大哥兩個惡毒姐姐。

    誰叫那個三娘從來不踏出棗蘭苑一步,三姐體弱多病基本也足不出戶,她也是入得宮一年半載之後回家偶遇,才恍然驚悚,原來自己還有個三姐。。。

    她雖然是四小姐,不過出自正室,所以他大哥理所當然是嫡長子,而她也是正統的嫡長女。古代封建社會貌似對這嫡庶之分很注重,這身份可講究得去了,雲沁她娘白曉蝶一家,祖上三代為官,出生高貴。白曉蝶就是正統大戶人家的官家千金,府上有一兄一妹,兄長即是沁兒的舅舅,貌似這些年來一直在陳州當州郡,地方上治理挺有一手,妹妹即是沁兒的姨娘,十幾年前頭已經過世了,白曉蝶便接了她的外甥女胡蝶香來相府長住。

    白曉蝶顯赫的家事,自然不是二娘那小門小戶小家碧玉能夠比的,三娘的出生好似也高貴不到哪裡去,而且長房出一優秀的長子,其他並無男兒,這正室夫人的地位,根本就撼動不了。

    白曉蝶嫁來之初,跟她丞相老爹不怎麼對盤,她爹風流啊,出去瞎胡鬧,接二連三地帶女人入門,這情況一直到沁兒出生才有所改變。所以白曉蝶總覺得這孩子是自己的福星,打這孩子出生後,一切都順暢了,相爺回心轉意,對自己一日比一日好,老二老三都給扔到不知哪個角落,家庭和睦再也沒有矛盾。

    羅氏桃娘看著這對母女恨得牙癢癢的。

    沁兒也不在意,撇頭看了看跟在羅氏後頭的大姐尹如雪。正挺著五六個月的肚子,滿臉疲乏之色,眼角好似還青腫了一塊。

    大姐的事,沁兒略有所聞。

    原本爹給她說了門不錯的親事,對方是書香世家,年齡與她相當,外貌普通品性卻不錯。可她不要,說百無一用是書生,她要當官家夫人,不顧爹的反對硬要嫁給陸文公當填房,那陣子可把她丞相爹給氣得,足足嘔了一天一夜。

    那個陸文公,比爹還老,大姐居然能把心一橫嫁了,也不由得別人不佩服。

    只是今日看來,日子過得似乎也不怎麼舒坦,要不然也不會挺著個肚子回娘家來了。

    娘和她說了會兒話,沒多久爹與大哥便有說有笑急匆匆進來了,早在門口就見到了鳳輦,知道是他們家沁兒回來,便忍不住趕緊進來,又是一番問長問短,噓寒問暖的,這麼一說到快中午了。

    夫人便去安排膳食,讓他們父子兄妹先聊著。

    一頓午膳,略過二娘與大姐的鍋底黑臉不提,還是吃得很歡暢的。

    ********************

    再說那司馬明玉,一大早便眼皮直跳。

    直到婢女蓮兒神情慌張地入內,在她耳邊嘀咕了一聲,司馬明玉那張臉刷一下泛白了。

    「當真?」

    「真的真的小姐,千真萬確的。皇貴妃可神通了,她用了不知什麼辦法,讓惠嬪娘娘的血現形了,此刻康王派人封鎖了那一帶,誰都不能進出,聽說他們今天要去調查冷宮。」

    司馬明玉握了握拳頭,眸中閃過一絲冷意,「又是那個皇貴妃!可惡!」

    「小姐,我真得好怕啊。」蓮兒臉色蒼白地絞著雙手,「自從那晚過後,奴婢每晚都做噩夢睡不著覺,奴婢還記得那天和娘娘拖著惠嬪到池子,一路上,惠嬪的眼睛好像是睜著的!」

    「啪!」明玉轉過頭去狠狠掃了她一記大嘴巴子,「住口!胡說八道什麼?不要自己嚇唬自己!他們什麼都查不到的!即使查到案發地點又如何,即使找到賤人的珠釵又如何?你不說我不說,咬死不說,誰知道是我們動的手。」

    「你給我機靈一點,不准胡言亂語的,聽到沒有?」司馬明玉用力掐著蓮兒的肩膀低聲吼道。

    「是,是!」

    司馬明玉沉下眼眸。

    冷宮是麼。

    看來……她有必要暗中去那裡走一趟了!

    「娘娘,您在想什麼?」

    「蓮兒,去御膳房拿些糕點。」明玉陰森冷笑,「我們去探望冷宮的淑妃娘娘,就當是幫我可憐的姐姐了卻一個心願。」

    「啊?」蓮兒嚇得脖子都縮攏了,「真得要去嘛,娘娘,可不可以不去啊!她們說,冷宮那個地方很邪門的!進去了就別想再出來!那裡面到處都是瘋子見了人就撕咬,好可怕的!」

    「少廢話,快點照我說的去做!」

    「哦。」蓮兒很是委屈地出了門,片刻後拿上新鮮糕點,裝入食盒中,跟著那唇邊掛著毛骨悚然笑意的明貴人慢吞吞地朝冷宮方向走去。

    貴人今天的表情很叫人害怕。

    蓮兒吞了口口水。

    繞過花園北側,走到冷宮門前,就聽到一陣尖銳的聲音破空劃過。

    「殺人了殺人了殺人了!啊!啊!殺人了!皇上,皇上!皇上救命啊!」瘋瘋癲癲蓬頭垢面的女子「彭」地撞到她身上,隨後被兩個彪壯的婦人扭住胳膊,其中一個掄起巴掌就朝她臉上劈去。

    「啪啪啪」抽了好幾下,看守冷宮的婦人目光極不耐煩地吼道,「鬼叫什麼?白天黑夜不停地叫!信不信我抽死你這賤人。還皇上呢,別做夢犯賤了,皇上會看你一眼,你是個什麼東西?也不照照鏡子!」

    蓬頭垢面的女子轉眼看到司馬明玉像見鬼似的瘋狂叫囂起來,藏在烏髮後的眼睛瞪得大大死死的,一手下意識地握成拳頭,一下一下作出敲打狀,另一手指著司馬明玉渾身瑟瑟發抖,「殺人了殺人了!皇上,皇上救臣妾,皇上,皇上,啊……」

    司馬明玉瞧著瘋婦手裡的動作,驀地瞪直陰毒的眼!



044 歹毒

    婆子接過司馬明玉遞來的翠綠玉鐲,喜歡地眉開眼笑,「多謝明貴人,奴婢多謝明貴人。」

    司馬明玉點了點頭,將來回攛掇的瘋婦人拉到石桌旁按下,笑吟吟地打開食盒哄她,「淑妃娘娘,來吃快糕點吧。」

    瘋婦看著各色糕點喜不自禁,搶過其中一塊抓在手中便狼吞虎嚥,邊吃還不停用眼角瞄著明貴人,渾濁的眸中多少帶著一點驚懼。

    司馬明玉歎了口氣,溫柔地替她將眼前烏髮撥攏到腦後。

    她轉眼看向那立在自己身側一臉諂媚笑意的婆子,「淑妃娘娘一直都是這樣瘋瘋癲癲的麼?從沒清醒過?」

    「是啊明貴人。」婆子歪了歪嘴巴,不屑地哼道,「從沒清醒過,一天到晚叫著皇上,煩都給她煩死了。」

    「以前也這樣不分白天黑夜的叫嚷?」

    「這倒沒有。」婆子略微沉吟,說道,「以前入了夜會吵嚷,白天比較安靜。可自從前天晚上溜出冷宮被人找回來後,就瘋的比以前更厲害了。」

    婆子想到那晚,自己和幾個同僚忙得半死,四處尋找這淑妃,她就氣不打一處來。那晚上弄得她們幾個覺都沒好好睡過,要是讓她私自逃離冷宮,她們幾個看守的,一個都沒好果子吃,全部都要被上頭治罪。

    這時,沿廊邊上匆匆走來一翠衫宮女,手裡抱著一隻木製蓮花形手爐。

    淑妃見狀,扔了糕點瘋瘋癲癲衝了過去,一把推開那宮女,搶過手爐抱在自己懷裡,嘴裡發出「噢噢」的叫聲,溫柔地拍著,「皇兒,皇兒。」

    「又來了!」那婆子眼裡流露出一股子不耐煩的狠意,上去揪著淑妃的頭髮,「啪啪」抽了兩記耳光,「放手,你這個死瘋婆子。」

    「皇兒,不要搶我的皇兒,你們不要搶走我的皇兒。」淑妃跟婆子奪著手爐,那東西驀地往地上一滾,發出一聲悶響。

    淑妃嚇壞了,蹲下去連聲尖叫,「皇兒,皇兒你不要死,皇兒,皇兒你不能死啊。」

    「瘋婆子!」婆子氣得牙癢癢,解了腰間的鞭子,狠狠一甩,沒頭沒腦地沖淑妃抽了過去,「煩死了!天天鬼吼鬼叫的,你肚子裡的那塊肉早給掉了,沒了!還什麼皇兒皇兒的,你想要皇兒,看來要等下輩子了,就你這個樣子,皇上多看你一眼都會吐,不准叫,再叫就把你綁起來!衝撞聖駕,誰都擔當不起!」

    「叭叭!」鞭子落在淑妃的背上、手臂上,紅色印了出來,立刻就皮開肉綻。

    蓮兒縮在明貴人身邊,嚇得眼睛都瞪直了。

    司馬明玉抿抿唇,上前擋下鞭子,佯裝發怒,「大膽!在我面前都敢這麼放肆。淑妃怎麼說都是皇上的妃子,還輪不到你對她動手!」

    那婆子在冷宮作威作福慣了,一時忘記明貴人也在場,縮了縮脖子,一臉賠笑道,「是是是,奴婢也是氣糊塗了。擔心這個瘋婆子衝撞了貴人,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言罷,沒甚誠意地輕輕拍了下自己左右臉頰,權當掌嘴。

    司馬明玉本身就是裝的,也沒想過真要罰婆子,聞言慢慢點了點頭,緩緩嚴厲的神色,伸手拉過淑妃,柔聲道,「淑妃姐姐這又是何苦呢。」

    淑妃好像什麼都忘記了,瘋瘋癲癲縮到明貴人身邊嗚嗚咽咽的哭泣。

    司馬明玉摸著她的腦袋,歎息著看向看管婆子,「嬤嬤,我想將淑妃娘娘帶去承潤宮拜祭惠嬪娘娘。惠嬪死前與淑妃娘娘交情甚篤,如今她死了,淑妃卻一無所知。」

    司馬明玉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語音沉沉地,「就讓她們姐妹倆見上最後一面也好。惠嬪要是在天有靈,也會心感安慰的。」

    「啊?」婆子露出為難的樣子,「可這,不合規矩呀,貴人。」

    蓮兒突然挺起胸脯,哼了一聲道,「有什麼不合規矩的,我們貴人都開口了,莫非你想違抗?只是帶淑妃娘娘去承潤宮拜一拜惠嬪娘娘,回頭就送回來,你有什麼好為難的?要是你不放心,大可以跟著一起去。」

    「呵呵貴人切勿動怒。」婆子賠笑著道,「不是奴婢不願意,這,實在是冷宮也有冷宮的規矩,關進這冷宮的女人,可是一步都不准離開這兒的。否則,這要是丟失了,奴婢可是吃不了,兜著走,犯了玩忽懈怠的大罪。」

    「這樣呢?」司馬明玉摘下一對翡翠耳珠,托在手心裡遞到嬤嬤面前。

    嬤嬤喜笑顏開地伸手接過,頻頻點著腦袋,屈膝行禮道,「多謝貴人賞賜,多謝貴人賞賜。」

    「走吧。」司馬明玉朝蓮兒打了個眼色,後者會意地點了點頭。

    司馬明玉一臉溫和地拉過懵懂無知的淑妃,當先朝冷宮外走去。嬤嬤與蓮兒跟在二人後頭。

    冷宮偏僻,出了苑子還得走好長一段路才能到御花園北側,而承潤宮是在西面,過去還有蠻長一段路。

    沿著高聳入雲的紅色宮牆,拐個彎兒,是一條兩輛馬車並行的寬闊青石板路。

    那嬤嬤扭著肥肥的臀,一臉笑意地跟在明貴人身後,腦子裡還在想今兒怎麼這麼好的事情,在家裡坐著,財神就送上門來了。

    走在前頭的司馬明玉,臉色陰沉了下來,驀地狠狠掐了一把淑妃娘娘的臂肉。

    淑妃「啊」一聲鬼叫,疼痛感大增,下意識甩開明貴人。

    明貴人順勢倒地,「噯喲」驚叫一聲,「淑妃姐姐。」

    淑妃沒頭沒腦就往前跑。

    嬤嬤一看大驚,上前扶明貴人,明貴人忙叫道,「快快去把淑妃姐姐追回來,我擔心她不認得路亂走。」

    蓮兒上來扶明貴人,嬤嬤便點頭,起步追趕一溜煙兒飛奔的淑妃,還沒跑出幾步,一道暗褐色的人影便從高高的宮牆上落了下來,站在嬤嬤背後,一記凌厲的頸刀,將嬤嬤斬暈過去,一頭磕在堅硬的青石板地上。

    明貴人的唇邊掠過一絲陰毒的笑意,看著那人三步兩步追上淑妃,提著倒回來。

    她點點頭,「阿剛,照原定計劃行事。」

    「恐怕不行娘娘。」名喚阿剛的男子,二十出頭的年紀,濃眉大眼相貌很是普通,身手卻十分敏捷。

    「怎麼?」

    「奴才打聽到,皇貴妃今兒一早就出宮回相府了。」

    「早不回晚不回,偏偏是今天。」司馬明玉削薄的指甲恨恨地刺進掌心,稍一沉吟立刻道,「那就帶這瘋婆子出宮,你有辦法的。務必照原定計劃行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gigi1433 發表於 2011-10-12 02:45 AM

045 天下第一樓

    「嘩」

    一通冰冷的水將躺在地上的婆子驚醒,她瑟縮一下,睜眼一看,一雙墨玉般的眸子正帶著寒意盯著自己。

    「王爺,王爺,奴婢參見王爺。」嬤嬤嚇壞了,連滾帶爬翻起身來,爬到楚璇腳下,一頓胡亂的磕頭。

    「王爺問話,你必須老實回答。」夜影輕輕一按腰間佩劍,目光中流露出的狠意,嚇了嬤嬤一跳。

    「是是。」

    「本王問你,發生什麼事情,你怎麼會和明貴人躺在冷宮外頭?」

    婆子便將事情經過複述一遍,略過自己收受明貴人賄賂不提,只是一個勁強調自己受了明貴人好心感染,想帶淑妃前去拜祭惠嬪,沒想到走在半途上被人打暈了。

    王爺之前早就問過明貴人話。

    說法也都差不多,她和那婢女蓮兒也糊里糊塗地,說走著走著就被誰打暈了。

    「淑妃。」王爺玩味地念著這兩個字。

    這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他剛想來查查這冷宮,冷宮便走丟一個人,是巧合還是意外,或者是……先下手為強?

    **********************

    「刷」地灑開手裡的折扇,雲沁小姑娘一身男裝,玉人兒似的晃到望江樓前,眼睛笑瞇瞇地快成一條縫兒了。

    「耶?這望江樓今兒個生意怎麼這麼慘淡?都將近中午了,怎麼店裡都沒幾個人呢?」

    「是哦是哦,平素這個時候,望江樓可是擠的連蒼蠅都飛不進的。」甜兒深表同感地頻頻點頭,「今兒怎麼會這樣啊?」

    「兩位客官裡邊兒請。」呼啦一下子跑來十幾個夥計,將她們團團圍在中心。

    「哇!」甜兒抱著沁兒的細胳膊,眼睛瞪得大大的,「公子,這店裡的夥計比客人還多。」

    「那當然啦。」靠窗的一個顧客,捧著一碗麵條頻頻點著腦袋,「半個月前,前面長青街南鬧市中心開了一家天下第一樓嘛。那裡的菜又好吃又豐富,價錢跟望江樓又差不多,人家可有特色多了,個個都跑去那裡吃了。天天人滿為患,門前排著長龍哇!」

    十幾個夥計氣得臉都黑了,掄起拳頭衝上去,照著那顧客就是一頓猥瑣的圍毆。

    特奶奶滴,要你小子多嘴多舌,好不容易來了兩個看起來有錢的金豬,你多嘴個毛線啊!

    沁兒主僕二人同時露出可愛的驚嚇表情,手牽手逃也似的竄出門口,開心地一擊掌,「那就去天下第一樓看看!」

    片刻後。

    主僕二人一人一把折扇,晃著站在門楣開闊的天下第一樓面前,仰頭瞧著日光下褶褶閃耀金光的大字招牌。

    「哇,果然夠氣派!」

    「嗯,這楚京城的酒樓行業看來要翻天了。」沁兒扭過小腦袋,望著門前排氣的長龍,一路延伸到街角。

    「一百三十六號。」酒樓門口出現一名青衣夥計,長得清秀乾淨,眉眼間含著三分笑意,看上去極為舒服。

    「是我是我,終於到咱們了,娘,慢點走,小心台階。」一名書生眉開眼笑地揮著手裡的號碼牌,扶著一位老婦人,身後隨著一個抱小孩的婦人,一家四口歡歡喜喜地從沁兒面前走了過去。

    雲沁望著他們,眸中流露出羨慕。

    要是有朝一日,也能獲得如此簡單的幸福,那該有多好……

    執手相對,走遍山山水水,嘗遍天下美食。人生不僅僅是追求錢權勢的,也許有更多更多值得我們憧憬,值得我們去追求的東西。

    「公子,公子。」甜兒伸手扯扯她的衣袖。

    雲沁回過神來,衝著她微微一笑,收起折扇東張西望,萬分苦惱道,「難道,我們也要排隊,可是等排到我們,可能要好長時間呢。」

    「那還是去望江樓吃吧。」

    「你不想嘗嘗新菜式嘛?」雲沁一指門口的招牌,「還有烤全羊呢、醋溜鯰魚、黃金烤全翅,哇,想想都流口水。」

    「是啊是啊。」甜兒吸了一口口水,用力點著大頭。

    雲沁哈哈一笑,「那就去排隊吧,反正剛才吃過一頓,也不是很餓。」

    「兩位公子請留步。」門口出來一位笑瞇瞇的掌櫃,中等身材四十出頭的樣子,眼睛帶著笑,臉上和和氣氣的福態萬分。

    「叫我們?」沁兒與甜兒同時回過小腦袋,伸手指著自己的鼻頭,神情萬分可愛。

    「正是。」掌櫃忍不住笑了,拱手道,「兩位裡邊請。」

    「啊?」

    排隊的一群人立刻發出不滿地叫聲,「搞什麼呀?」

    「為什麼他們可以進去。」

    「對啊,他們為什麼不用排隊?」

    忿忿不滿的聲音此起彼伏,群情洶湧,矛頭指向沁兒與甜兒二人。

    掌櫃一翻白眼,送一張鍋底黑給人看,「人家裡面有朋友早就到了!你們也可以啊!下回讓自己的朋友早點來!」

    人群氣哼哼地沒聲了。

    掌櫃回過臉,又是一張和善生財的笑臉,「兩位裡邊請。」

    「朋友?」沁兒有點摸不準狀況,與同樣不解的甜兒對視一眼,「什麼朋友哦?」

    「兩位去了就知道了。」掌櫃笑著在前引路,將她們帶進酒樓。

    大堂佈置的十分明亮簡潔寬敞。

    桌椅排列也十分有特色,有普通坐席,靠窗也有雅座,雅座前用珠簾垂掛,一小間一小間隔開,整成一方小小的天地,十分適合情侶閒聊。

    沁兒二人跟隨掌櫃朝二樓走去。

    「掌櫃,這天氣慢慢就要熱了,讓客人排在外面曝曬可不太好。若是在外面搭個竹葉涼棚,放上些桌椅,讓客人慢慢坐著等,吃喫茶聊聊天,人也不容易性急。」

    掌櫃眼睛驀地一亮,轉頭一臉欣喜地朝雲沁拱手,「公子說的極是,公子這個建議真是太好了,小的回頭就立刻向主子稟報,公子這回真是幫了我們酒樓一個大忙。」

    「當然了,我們公子是天下第一聰明人,皇……家主人經常這樣誇讚的。」甜兒與有榮焉地點著腦袋,差點說漏嘴。

    雲沁回頭笑著衝她搖搖腦袋,手中折扇敲敲她。

    「是是是。當之無愧,當之無愧。」掌櫃豎起一根拇指,讚不絕口,態度更是恭敬謙順,迎著沁兒二人來到二樓,推開一間名喚「無菊」的雅室。

    「是你們?」雲沁瞧了進去,眼睛彎成上弦月……



046 君無恨

    可不正是他們嘛。

    平王楚辭、十一皇子楚宜、禮親王世子楚放、傅清月傅公子,四人分座各方,表情如出一轍地笑對著她。

    甜兒眼睛都瞪直了,緩過神來正要匆匆行禮,便給雲沁一把拉住了,「出門在外的,哪來這麼多禮數啊,都免了吧。」

    「嗯,都免了吧。」楚辭點著腦袋,伸指指著對面的空位,「坐。」

    沁兒也不客氣,拉著甜兒就坐,可把那丫頭嚇壞了,如坐針氈地來回不停掙扎。以前跟著娘娘沒大沒小也就罷了,如今在幾位王爺面前,她哪敢放肆造次。

    「行了行了,坐好。」沁兒用力捏了她一把,轉頭對掌櫃笑瞇瞇地道,「掌櫃,有什麼招牌菜全部端上來,今天你們酒樓發財了,來了幾位款爺,不用猶豫,儘管宰,哈哈哈哈!」

    笑得可真夠誇張可惡的!楚辭幾人紛紛翻眼睛。

    「是是,剛才幾位公子都吩咐了,馬上就上菜,小的這就去安排,諸位貴客稍等。」

    「嗯。去吧去吧。」小手使勁揮了揮,亮晶晶的眸子水潤澤澤的,伸手取過四根筷子,給了甜兒一對,「我說,幾位爺今兒怎麼這麼有空啊,這麼巧在這裡碰到,有沒有這麼巧合呀?」

    「當然不是巧合,我們是在這裡等你的。」楚放放肆的眸光不住在沁兒身上來回掃。

    她狠狠剜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你們怎麼知道我要來這裡。」

    「還是攝政王料事如神啊。」傅公子歎了口氣,疊起修長的腿,握著玉盞淡笑,「果然事無鉅細,都給他猜中了。」

    「就是就是,皇兄簡直太神了,連時辰都掐的差不多。」楚宜撲哧一笑。

    沁兒小傢伙的臉立刻垮了下來,大大的眼睛來回掃視他們,「阿璇?他說什麼了?」

    突然有種給某人算計的不好感覺。

    「皇兄說,你難得出宮,肯定管不住自己的小嘴,保準要留著點肚子去望江樓的。」楚放笑著道。

    「這一去望江樓,發現人空空的,又肯定會折來天下第一樓。」

    「就是就是。攝政王真得很神,什麼都給他料準了,還囑咐我們下朝後早早來給你佔位子,瞧我們多夠意思。」楚放笑瞇瞇。

    「哼。」

    「現在這個時辰,尹大人早就下朝回家,一定用過午膳了吧。」傅清月追問一句。

    「娘娘。被他們發現我們吃第二頓了。」貪吃的甜兒小妞伸手拽拽主子的衣衫,兩人同時有點不好意思。

    幾個可惡的男人都哈哈大笑。

    氣死她了!

    怎麼了嘛,吃第二頓犯法啊!哼!她氣呼呼地捶著桌子,「不准笑!」

    正巧掌櫃招呼夥計們進來上菜,一盤盤端上來,豐盛的讓人食指大動,全都是沁兒愛吃的。

    「公子公子,你最喜歡吃的荷葉包飯,哇,這就是黃金烤全翅,瞧上去好可口哦。」

    「吃吧吃吧,別管他們笑,讓他們笑死去。」主僕二人自顧自雙雙動手,你給我夾我給你夾,吃的歡暢極了。

    「甜兒你就好了,剛才只吃了幾口,我給大哥逼著吃了好多。哎呀,真是可惜了這一桌子的菜。」沁兒很心疼地說著,舀了一碗香噴噴的銀杏甜湯,喝了一小口,急忙給甜兒盛了一碗,「快趁熱吃,好吃。」

    抬眼一看,那四人看著她倆,也不動筷子,她簡直氣不打一處來,「幹什麼,看著我們就會飽了啊?」

    「真得挺飽的。」楚辭忍不住放聲大笑,「真該讓皇上來瞧瞧你這副樣兒,不知道的,還當是宮裡刻薄怠慢了你,餓了好幾天了。」

    「去。」她沒好氣地橫了他們一眼。

    敲門聲輕啟,幾人紛紛抬眼回頭望去,只見一抹頎長的身影走入。寶藍色的袍子,玉帶飄逸,俊柔的臉龐上帶著三分笑意,黑瞳幽深無底,眉間一點赤血焰印分外妖嬈紅艷。烏絲束髮,裹著銀線的織金緞帶埋在一頭青絲間。好一個舉世無雙,在楚家幾個妖孽面前,也毫不遜色半分。

    沁兒主僕倆看得那叫一個呆,眼珠子都快凸出來了。

    「幾位,菜都上齊了,吃著味道如何,不妨多給我一些建議。」來人眉眼間流蕩著溫雅的神采,笑瞇瞇的眸光在沁兒身上轉了一轉,「這位公子是?」

    「無恨,來得正好。」傅公子擊掌笑道,「陪我們喝一杯吧,剛才我們還說起你呢。」

    「無恨,這個是……黃飛黃公子,我們的朋友。」楚辭咳一聲,指著妖嬈男子道,「飛飛,這位是君無恨君公子,天下第一樓的負責人。」

    還飛飛呢,雲沁差點把一口熱湯給噴了出來。

    幾人都在心裡悶笑,楚宜接口調侃,「君兄,你看飛飛這個樣子就知道了,這菜我們沒意見,每一道都好吃,很合飛飛的胃口。」

    沁兒氣死了!他們個個都在取笑沁兒!哼!

    「那真是太好了,我還怕菜色不合你們口味。」君無恨笑著回頭對掌櫃道,「添福,拿只杯子過來,我要同幾位好朋友好好喝幾杯。」

    「是,少爺。」

    君無恨一杯接著一杯,酒量如海,一一向他們敬酒,口中不停叫他們七哥十一哥,看來是知道幾人尊貴身份的。

    沁兒也不由好奇地多看他幾眼。

    傅清月笑道,「飛飛呀,這位君公子可厲害了,說到這個生意經,你倒是可以好好跟他請教請教。人家天下第一樓可以從南方一直開到我們北方,每一處地方都這麼紅火,你當知道他有多厲害了。」

    君無恨握著酒杯笑吟吟地上前給沁兒敬酒,「黃公子,在下敬你一杯。」

    雲沁忙站起,好奇地看著他,「君公子,你這連鎖酒樓當真從南方一直開到北方?南轅北轍相差十萬八千里路的,你每天是怎麼計算各個地方的營業額,又是怎麼匯總的呢?那些銀子怎麼打理怎麼存取的呢?」

    「咳,咳咳!」

    小傢伙光想著銀子。

    君無恨笑道,「天下第一樓有專門一套打理財政方面的班子,三個月相互流動一次,也不怕他們從中牟取利益。至於銀子,每日計算完畢,毫釐不差,都存在……」

    他頓了頓笑道,「悅天錢莊內。黃公子對悅天錢莊一定不會陌生。」

    「嗯,你果然有頭腦,悅天錢莊是南北東西唯一一家發售全天下通用銀票的地方。銀子存在它那裡果然是最快捷最方便的,天下第一酒樓,天下第一錢莊,哇!高明高明。」雲沁以茶代酒,和君公子喝了一杯。

    她喜歡聰明人,和聰明人講話不費勁。

    幾人閒聊著再喝了幾杯,雲沁也不管他們男人,自顧自和甜兒吃菜,塞著自己小小的肚皮。

    這時,樓下長街上忽然傳來一陣雞飛狗跳鬧哄哄的響聲,雲沁好奇地跑到窗口一張望,「咦」了一聲。...<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gigi1433 發表於 2011-10-12 02:49 AM

047 發狂

    「什麼事?」幾人不約而同地問。

    沁兒趴在窗口,兩手支著下巴,「有一堆人凶神惡煞地往酒樓來了。」

    眾人怔了怔,就見一名夥計上氣不接下氣地跑了進來,「少爺少爺不好了,一群自稱是蟠龍莊的人凶霸霸地想闖進來找人。東貴生怕他們嚇著客人,給攔在外面起了爭執,看來不是一群善男信女。」

    君無恨眸光一冷,「出去看看。」

    轉身向幾人拱手道,「各位,稍稍失陪。」

    「請。」

    「樹大招風麼。」清月似笑非笑地盯著君無恨匆匆離去的背影,搖頭笑道。

    「沁兒你去哪裡?」

    「有熱鬧看!」小傢伙興奮地磨著小爪子,抓起甜兒就走。

    幾人接二連三地歎道,「怎麼這麼煩人的呢?」

    「哪兒有麻煩就往哪兒鑽去?」

    「你們才煩人呢!」沁兒不服氣地頂了回去,逕自抓著甜兒下樓,眼睛朝酒樓門口瞄去,果然見到黑壓壓一團人圍在門口,也瞧不見誰跟誰。

    君公子被他們圍在當中,兩個得力助手東貴寶貴隨伺在旁。

    君公子一派閑雅,聲音不大,正跟蟠龍莊的地痞流氓交涉之中。

    沁兒喜歡看熱鬧,這甜兒跟了這麼個主子,原本是不愛看熱鬧的,可瞧著瞧著竟也跟著學壞了。

    兩人擠到前方,津津有味地瞧。

    一邊瞧一邊還插嘴評論,惹得蟠龍莊的人惡狠狠的目光直朝她們瞪過來。

    不遠地拐角。

    一頂斗笠遮擋住臉,男人陰沉的眸朝水洩不通的酒樓門前看來,縮回了角落,解開麻袋口,揪著瘋婦人的頭髮讓她起身。

    瘋婦人原本兩眼緊闔,手腳被縛。

    男人一把擰住她的胳膊,猛地將一支七寸長的銀針從她後頸扎進去。

    瘋婦人驀地啟開雙眼,掙開四肢上的布條,目赤欲裂,瞪著遠方!一把利刃反手交至她手中,瘋婦搖搖晃晃地走出街頭巷口,直愣愣地盯著那傾城絕世的容顏,璀璨的笑猶如魔鬼一般緊緊揪住她的心,一步步,一步步朝目標走過去……

    「啊!」發狂般地嘶叫一聲,瘋婦人手裡的刀刃狠狠扎進其中一名擋路路人的肚腹中,在對方震驚的眼神中扭曲痛苦的表情中,緩緩再度抽出,濺出滿地艷紅,以駭人的速度筆直朝著她的目標疾行而去。

    屍體砰然倒地,濺起一地風塵。這一變故,嚇得長街上,所有人屁滾尿流到處爬滾躲避。

    「沁兒!」楚辭急吼一聲,用扇子撥開瘋婦刺來的刀刃。「噹!」楚辭手中的扇子一折兩斷,虎口也被震得發麻,不由心中大怵,回頭看向那形同瘋狀、蓬頭垢面的女子。

    明明只是個柔弱婦人,怎麼會有這般可怕的氣力?

    雲沁嚇得蹬蹬往後退了幾步,身子向後仰倒,堪堪再避開婦人的一刀。

    帽子掉落在地上,滿頭青絲散了開來,隨風飄揚,露出小女兒嬌態。

    「小姐!」甜兒急得跺腳大叫一聲。

    幾人紛紛搶上前來救沁兒,可是無論出多少招劈多少掌在瘋婦身上都沒任何用處,只會愈發激起她的狂性,血紅著一對招子,頂開前面的楚宜,發了失心瘋似的瘋狂朝沁兒追去。

    手裡的刀子舉高至頭頂,跑得猶如鬼魅般迅速,見佛殺佛,見人殺人,大有銳不可當之姿。

    雲沁給她可怕的樣子嚇著了。

    剛才一個正面交接,擋她的氣力差點把細嫩的胳膊都折斷了,如今還覺得兩臂發不上力。

    這簡直不像是人的力氣,反而像是野獸。

    傅公子一個閃身攔在瘋婦面前,交手數招,直皺俊眉。

    瘋婦根本就不懂武功,出招簡直雜亂無章,身上到處都是傷,可竟也不痛似的,只是追逐雲沁,也不管傅清月他們。

    只是瞧著雲沁直冒凶光。

    沁兒從來沒那麼狼狽過!跌跌撞撞跑了幾步,差點摔了一跤,眼見她依舊鍥而不捨追著自己殺,心裡一股子怒氣也直衝頭頂。

    「沁兒別跟她糾纏!快走。」街上的人瞎亂狂奔,好幾個不長眼地橫衝直撞過來,擋在傅清月等人面前,錯亂閃避間,難免被撞到一邊。

    他們心中大急,個個離著雲沁有一段距離。

    雲沁瞎亂狂奔繞到醉花樓門口,用那垂掛在門口的柱子擋了一下瘋婦的刀鋒,被門檻絆了一下,咕咚坐倒在地,眼見那瘋女人一刀落了下來。

    她氣得順手操起門口一隻花盆「綁」一下砸在女人腦袋上。

    看著鮮血橫流奪目的樣子,不免觸目驚心。只是那瘋婦人居然毫不停留,片刻都沒遲疑,照樣拿刀朝她喉間刺去,好像剛才那狠狠的一砸並不是落在她的腦袋上,而是砸中別人!

    太可怕了!

    瘋女人毫無痛覺神經!

    眼看那利刃刺到喉間,雲沁大呼一聲我命休矣,驀地閉上眼睛。

    半響沒有任何動靜。

    雲沁悄然睜開一隻水眸,渾身打了個激顫,驀地大睜。

    凌厲的刀鋒給人抓住了。

    那是一隻白玉般無暇的手,指尖微微泛著蒼白之色,那般有力那般粗暴野蠻地緊緊抓住鋒利的刀口,濃郁的艷紅隨著指尖滴落,朵朵掉落在地,濺起無數妖嬈。

    靜寂的街道上,行人們都駐足了,紛紛回頭驚恐地望著這一幕。

    攝政王雷厲風行的像鬼一樣,突然帶著數千親兵出現,隻身擋在刀鋒前,那樣清減如玉的臉龐,卻又是這般高大威猛的身姿。

    如畫的日光,在他背後形成一個偌大的剪影。

    「王爺。」沁兒叫出口的聲音是抖著的。

    楚璇使勁一推。

    瘋婦蹬蹬往後退了幾步,仰倒還待再發作,便被數十名親兵狠狠地用刀背架住身軀,壓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王爺……」沁兒含著欲掉不掉的眼淚,跑過去抓住他的手。

    團團簇簇、織艷妖嬈的紅色,沿著玉白的腕不住淌落,紅的愈加艷麗,白的愈加透明似玉,實在好恐怖。十指連心,一定很痛很痛。



048 本宮不畏死

    「本王沒事。」楚璇反手握住她的皓腕,神情焦慮地望著她狼狽不堪的小臉,「皇貴妃你怎麼樣。」

    「我當然沒事了,受傷的是你好不好,你怎麼能這麼不管不顧的呢,一定很疼,流了這麼多血,還是趕緊找太醫看看吧。」沁兒急忙扯出腰間的絲巾簡單給他包紮一下。

    「傻子。」他的唇邊勾起一絲淡淡笑意,「你忘記我自己精通醫術麼,小小皮外傷沒事的,我心裡清楚。你別怕,沒事了,萬事有本王在,不必擔心。」

    四目相對,拂過風與月,這一眼所包含的雋永,抵過千千萬萬句金玉良言。

    「皇兄你來得真是及時啊!」楚放等人跑來,馬後炮放個不停,「這到底,怎麼回事?瘋婦哪裡跑來的?」

    楚璇扭頭,寒玉似的眸子盯住瘋婦,「把淑妃帶回去,找太醫看個究竟。」

    「你說她是淑妃娘娘?」沁兒詫異地轉首瞧著那不住掙扎的瘋婦人。

    她與淑妃素未謀面,淑妃怎麼會在這裡出現,又怎麼會來殺她?這真是一件奇怪到極點的事情。

    瘋婦突地渾身不住顫動起來,扭曲著臉頰蜷起身子,趴在地上哀哀叫喚片刻,伸手捶著她自己的胸口,一下兩下三下,口角突然冒出白沫,兩眼也開始像上翻白,眸中一片死灰色。

    楚璇看了她一眼,臉色驀地一變,急忙閃身來到她面前,伸手抓起她滿是傷口的手腕把了把脈。

    少頃,再伸手一試她鼻尖,皺著眉,額間一片冰冷,站起身來。

    「怎麼了?」

    「淑妃去了,把她的遺體,運回宮去。」楚璇一派冷漠地說道。

    「死了?」沁兒瞪大一對眼睛,難以置信地望著蜷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瘋婦。剛剛不是還好好的麼,氣力大的要死要活的,追著幾條街鍥而不捨追殺她。怎麼此刻竟然死了呢?

    陰謀猶如毒蛇一般,盤踞在她的心間,絕非意外那般簡單。

    從淑妃出現到死亡,是誰……在幕後推波助瀾?

    「王爺。」

    「本王送你回宮!現在!立刻!」他驀地抓起她的小手緊緊一握,旋即放開。

    *****************

    胡亂梳洗一把,匆匆換上乾淨衣物,套上一襲錦緞長衫,甜兒再將她亂糟糟的發打理了一遍,一攏青絲綰成高髻,其中插一支碧玉琉璃簪!貼上秀美的額黃,一切剛剛整理妥當,就聽宮外一連串太監的叫聲。

    「太后娘娘駕到!」

    「德妃娘娘、倪妃娘娘、華妃娘娘拜訪。」

    「麗妃娘娘、明貴人、李貴人、寧才人,拜訪!皇貴妃……」

    全特麼來了呀!

    來的可真夠快的啊,這消息傳播的速度,簡直堪比光速!

    沁兒緊緊捏著冒冷汗的手心,抿了抿唇,暗中下了一個無比狠毒的決定,眸中露出一片堅定水色,起身拂袖朝正殿走去,俏臉繃得緊緊的,臉上一片冰寒淡漠。

    太后老太婆!別以為你帶著一群人過來聲勢浩蕩,本宮就會怕了你!要比狠,大家就試試看!

    拂開晃動的珠簾,身影才轉出去。

    就見一身富貴緞子、珠圓玉潤的李太后,領著那幫各懷鬼胎的妾妃們齊齊步入門來,當先一句便是厲聲呵斥的下馬威,「皇貴妃!!哀家剛剛聽聞,淑妃死了!還是死在皇貴妃你面前!哀家,是親自來向你要一份解釋的!你最好給哀家解釋的清楚明白,否則休怪哀家翻臉無情!」

    沁兒呼吸一冷,表情無比鎮定,盯著太后老佛爺,諷刺一句,「要解釋?我還想要解釋呢?淑妃為什麼會出宮?淑妃為什麼會行刺我?淑妃又為什麼會死的如此莫名其妙恰好死在我面前?這一切的一切,本宮比任何人都想知道!太后娘娘!」

    「放肆!」寧采兒伸出指怒罵一聲,紅艷艷的小臉興奮地都快扭曲變態了,抓住沁兒小辮子似的,一連串叫罵,「在太后面前還敢如此狂妄囂張自稱本宮?簡直罪無可恕!太后娘娘,請重重治罪皇貴妃!」

    「那又怎麼樣?」沁兒驀地掃袖,小小的身影如玉一般挺拔俊秀,筆直聳立在天地之間,一臉無愧之色,「本宮素來囂張,你是第一天知道麼?囂張又怎麼樣,跋扈又怎麼樣,你們想冤枉我,也得自己掂量掂量清楚,一群魑魅魍魎,又怎能奈何天地正氣?」

    「你!」寧采兒氣得臉色鐵青,還真不敢相信她就這麼吼回來了!

    太不可思議了,居然這樣頂撞太后,以前只知道她任性跋扈,卻不知真得會這般頂撞,寧采兒又是氣怒又是興奮,真恨不得太后立刻把她綁起來,推出去斬首示眾!

    太后的臉色也是狗屎成一團哪,咬牙切齒,盯著皇帝的貴妃,一字一句逼問道,「你當真不肯解釋?」

    「這件事還用的著解釋麼?太后娘娘。淑妃瘋瘋癲癲的,怎會無故找皇貴妃尋仇,這其中,肯定是有緣由的。」明貴人冷聲笑著,將一根導火線慢慢牽扯到沁兒身上,「誰都知道惠嬪姐姐死的冤枉,她死之前,見過淑妃娘娘,為什麼她們會接二連三意外死去,這其中的緣由,皇貴妃不想知道嘛?」

    「皇貴妃!惠嬪和淑妃的死,當真跟你無關?」太后陰著老臉追問一句,大有追根刨底之勢。

    「我要是說不知道,你們肯定很失望,你們認準我和這兩樁事情有關,栽贓嫁禍、無所不用其極,我就算否認,你們也會說與我有關了,我又何必解釋?又何須向你們這些人交代?」沁兒面對一眾幸災樂禍的宮妃,重重冷哼一聲。

    「你只要說清楚,哀家自然明白。是人是鬼,是真是假,難道哀家不會分嘛?」

    「好,那太后我來問你。惠嬪死的那晚,根據太醫院鑒定,是五月初八亥時,當時我在哪裡?我和皇上在京郊別苑之內,所有宮女太監侍衛都可以作證!我是五月初九回宮的,太后覺得,惠嬪的死,會跟我有關嘛?」沁兒轉頭瞪著把眼調往別處的明貴人,「你把臉轉過來,看著本宮!看著本宮的眼睛,回答我!」

    「你心虛什麼?」一道狂妄的叱喝,嚇得明玉心中突地一跳,僵著小臉轉向沁兒。

    兩雙美目在半空中交匯廝殺,激起一片冷意與殺氣。

    「你告訴我!你打算怎麼扯,把惠嬪這樁事扯到本宮身上?」

    司馬明玉心中有鬼,氣焰驀地一低,「就算惠嬪姐姐的事與你無關,也不能說明,你沒害死淑妃娘娘。淑妃娘娘是被你害死的!是你殺了她!你當街殺了她!有人看到你用花盆狠狠砸她。就算一個莽漢都吃不消,更何況是那個嬌弱的淑妃娘娘!」

    她怎麼知道的呢麼清楚,連她有沒有砸花盆都知悉?沁兒心裡一冷,眸光越發透徹地望著明貴人。

    「你倒是瞭解挺清楚的明貴人。」她不無諷刺地笑道,「連本宮,是用刀用劍用木棍,還是砸花盆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厲害,厲害啊!」

    「到底有無此事?」太后怒斥一聲。

    「有!當時她追著我砍殺,我隨手舉起個東西抵擋,有什麼錯?我只是正當防衛,莫非只允她殺我,不能允我逃走抵擋?」她大笑一聲,笑聲肆意狂放,眼睛露著淡定的風采與無畏的神色,「本宮,無愧於天!無愧於地!對的起天地良心,對得起列祖列宗!敢作敢當,光明磊落!容不得你們一群小人來冤枉我!是我做的,我會承認!不是我做的,逼死我都不會認!反而是你們這些人,處處污蔑,句句栽贓,咄咄逼人,容顏可鄙!毫無緣由,毫無根據,就來興師問罪,簡直可笑至極!」

    鳳鸞宮上上下下的太監宮女們,若不是礙於太后在場,簡直想蹦起來,給他們的娘娘熱烈鼓掌歡呼!太彪悍了!對著太后與娘娘一群的人,字字珠璣、氣勢毫不削弱萬分,讓他們從頭到腳佩服的五體投地!

    「皇!貴!妃!」太后咬牙切齒念著這三個字,「你當真不怕死?」

    「本宮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沁兒神情冷肅淡漠地瞧著她們,「今天你們這麼多人來逼宮,無非是要本宮一個死一條命!好!本宮成全你們!也成全自己!什麼證據,什麼解釋,你們統統不需要的,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即使本宮說不是,你們心裡也認定是了,何必又在這裡裝腔作勢,假惺惺充當好人?真是讓人瞧著作嘔萬分!」

    「本宮今天就以死明志!轟轟烈烈!順了你們的心意!本宮什麼都沒做過,本宮清白,堪與日月同輝!由不得你們污蔑!」一根手指狠狠地戳出去,囂張地拂過眾人面前,抿著的唇,含著深刻的怒焰,少女眼中有的是無比的剛烈與堅強意志。

    言罷,狠狠摘下自己頭上的琉璃簪,重重扔在地上一斷為二,扯下錦袍羅衫狠狠摔在地上,一身素淡白衫,伸手推開一群花容失色的嬪妃們,在所有人睜大雙眸注視下,猶如一隻扯了線迎風飄蕩的風箏般,衝了出去,迎著夕陽黃昏,艷麗無雙的晚霞瑰麗,發足狂奔。

    小小的玉白色的人影直撲向前方的池子,簡直是毫無停頓,在所有人一片失聲驚叫中,「嘩」地投身入池,大有義無反顧一去不復返的狠意!

    「娘娘——」

    聞訊而來的楚慎與楚璇等人,簡直難以置信、簡直目赤欲裂,望著眼前這一幕,整顆心被扯得七零八落、渾身如入冰窖痛苦不堪。

    要交代是吧,要解釋是吧?少女狠狠將自己砸進池子的瞬間,有著報復後的無比變態美感!老娘從來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釋!而你們!就好好地去跟皇帝解釋解釋清楚、好好地跟我爹去解釋解釋清楚吧!哈哈哈哈——...<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gigi1433 發表於 2011-10-12 02:51 AM

049 後宮傳奇

    韓宿伸出右臂讓一隻黑色的矯健飛鷹停留在臂上,從它腳爪取下一支小竹筒,朝著窗外一聳肩,飛鷹呼啦啦滑過碧藍天際。

    韓宿捲開一小截藕白緞子速度閱覽一遍,迅速收攏到衣袖中,形色匆匆便離開屋子,步履緊張前往皇帝的南書房。

    從侍衛營休息處趕到南書房,需要經過一段路程,當中還要繞過御花園。

    韓宿目不斜視走得極快,到御花園的九龍環玉璧那邊,遠遠地看到兩抹倩影被人簇擁過來,他便腳步一頓,快速抄小道打算離開。

    不料,一道嬌蠻的斥責傳來,「韓宿!大混蛋!看到本公主還敢繞道走,你是不是不想要你的小命了!韓宿!站住站住!!站住!」

    刁蠻小公主楚瑤一徑跺著小腳,玉潤明秀的小臉氣得紅通通的。楚瑤是楚家最小的公主,深得太后疼愛,上面幾位兄長對她也不錯,她刁蠻任性慣的,向來是要什麼有什麼。

    「瑤兒,瑤兒你慢點!」一路趕去的楚雪忍不住搖頭歎息。這個妹妹,不過與她相差數月,性情卻是南轅北轍。若說楚瑤小公主是一朵艷色玫瑰活潑開朗,那麼楚雪小公主就是一朵寧靜睡蓮,臉上始終維持一份淡淡的雅致,玉潔冰清,容顏秀麗。

    楚雪是先帝景妃所出,景妃溫和,早年亡故,楚慎小時曾受景妃照顧疼愛,與楚雪關係甚好,所以前次西垚國和親,楚慎想都沒想便將楚雪公主排除在名單之外,而是一廂情願的認為,朕的皇妹之中,只有楚瑤年齡適合,又待字閨中。太后疼愛楚瑤自然不允,但楚雪公主同樣也有後台。

    「去哪裡你去哪裡?你幹嗎看了我甩頭就走?你是不是不想見著我?韓宿!」楚瑤小妹妹一個餓虎撲食,一頭撞進韓統領懷裡,腦袋上玉釵晃動,小手緊緊抓著人家的衣衫死命地絞絞絞。

    「卑職參見兩位公主。」

    「不用參見啦!你就跟我講你為什麼見著我就要跑,難道我長得很可怕,很可怕嘛?」楚瑤小公主揪著他的袖子,不迭聲地叫嚷。

    「瑤兒,瑤兒,好啦,瑤兒。」楚雪見韓宿被吼得有點呆,忍不住心裡好笑,伸手拽下她寶貝妹妹的小手,輕輕拍了兩下,「韓統領應該是有要事前去南書房參見皇上,瑤兒你乖,別打擾統領大人辦正事了。」

    「不管不管!」楚瑤晃著小腦袋,搖得頭都要掉下來了,「我就要問他問個清楚,十二姐你別攔著人家啦。」

    韓宿瞧著那個刁蠻小公主,表情萬分不自在。

    楚瑤排行十三,與楚雪同齡,年十八,一顆芳心早在年前就暗許韓宿,誰知這韓宿,也不知道是不是木的,每次看到她就繞道跑,都不給自己機會傾訴。她難得抓到他,哪有可能讓他走?

    「公主,卑職……」

    「韓宿,本公主現在命你陪我去暢遊玄明湖!」

    「啊?」韓宿唇角一連抽搐。

    楚雪急忙抓住她的好妹妹,「瑤兒,韓統領有事要見皇上呢,不如等他從南書房出來,再讓他陪你去吧。」

    「不要!」楚瑤的小手被楚雪掰開,她還一個勁伸手想要勾他的衣裳。

    楚雪急忙朝韓宿使了個眼色。

    韓宿會意過來,感激地沖楚雪點點下巴,躬身行禮,「卑職先行告退!」

    「韓宿!韓宿!」楚瑤小妹妹跺天跺地跺著腳,氣呼呼的聲音傳了好遠。韓宿跑得比兔子還快,一溜煙兒就沒影了。

    「十二姐你幹什麼拉著人家啦!」

    「公主,糕點準備好了。」細弱的聲音從後頭傳來,兩位宮女上前屈膝行禮。

    「瑤兒來吃點心,你剛不是說餓了嘛,來來。」楚雪急忙拉著氣呼呼的小妹走到拾掇乾淨的亭內,二人在石凳上坐下,同享糕點清茶。

    楚瑤這氣啊,吃點兒東西就呼啦一下順過去了。

    兩姐妹吃了些糕點,說說笑笑片刻,楚瑤抬頭瞧見她的好姐妹司馬明玉,急忙派人將她請了過來,三人互相見過落座。

    楚瑤小妹妹從小就跟司馬明玉、李安茜交好,小時候還被小朋友們叫做三朵金花呢。

    「明貴人臉色怎麼不太好。是不是還在為惠嬪的事擔憂?」楚瑤隨口問道。

    「不是已經水落石出了麼?王爺已經抓到了害死惠嬪的兇手,而淑妃娘娘的事,太醫院查明是出於意外。那麼之前還誤會了皇貴妃娘娘,太后這幾日,心裡頭都有些不安呢。」楚雪淡淡笑道。

    「哈,說起那個皇貴妃我就有氣!她從小就是那個死人樣子,瞧著就來氣!太后不過說她幾句嘛,就以死明志,還惹得皇上那天在鳳鸞宮大發雷霆,把德妃娘娘她們全都罵得狗血淋頭。」

    司馬明玉的眸中掠過一絲深深的怒,「何止啊,皇上還冷冰冰地對太后娘娘說……」

    母后,惠嬪一案,朕已經全權交由攝政王處理,母后橫插一腳,是什麼意思?是對朕所做的決定有所異議,還是不相信攝政王的手段與能力?母后居然跟著她們一起胡來,率同這麼多人上門鬧事,是想逼死朕的皇貴妃麼?現在好了,皇貴妃生死未明,你們都開心了,樂意了,是不是?

    皇帝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睛是冰的,唇角是冷的,吐出來的氣息充滿深深肅殺的寒意。

    司馬明玉當時和一眾嬪妃們低著腦袋,就這麼跪在他面前,身體不由自主微微顫抖。她有理由相信,皇帝當時是想殺死她們洩憤的。

    因為他還對著她們說了一句很殘忍的話,看著她們這些人的眼睛裡,流露出的恨意簡直讓人心驚膽寒。

    皇貴妃若是有什麼三長兩短,你們統統都給朕下去陪她吧!

    司馬明玉的心裡轉過一縷恨意,咬了咬唇,楚瑤繼續在她耳邊叫道,「我看那個皇貴妃娘娘八成是故意的,挑那麼個時間跳池子,什麼以死明志,根本就是以死相逼!」

    「也不能這麼說。」楚雪一臉淡笑,「皇貴妃連死都不怕,難道還怕承認,我覺得惠嬪娘娘與淑妃娘娘的事情,與皇貴妃無關。」

    「十二公主是你太簡單了,她那個女人綿裡藏針,看似雲淡風輕,實則驚心動魄,可厲害著呢。」司馬明玉忿忿道。

    「就是,厲害透了!病得昏昏迷迷地還能纏著皇上,讓皇上下旨同意她回相府養病去,簡直不可理喻!」楚瑤嚷嚷道,「我看她很快也

會成為楚室皇朝,另一段後宮傳奇中的人物了!」



050 惴惴不安

    「咳!」凌全德朝疾步走來的韓宿舉起一根食指,作出噤聲的動作。

    韓宿便放緩腳步,小心翼翼走到他面前,壓低聲音問道,「皇上他……心情還沒好轉?」

    「怎麼可能好的了。」凌全德乾咳一聲,朝韓宿勾勾胖胖指頭,「我跟你說,娘娘呀,回相府五天了,皇上就足足心情不好了五天。」

    「啪!」書房裡傳來碎盞的聲音,夾著一絲怒吼,「滾!」

    兩名隨伺的小太監一臉無辜地退出南書房,哭喪著個小臉,低聲詢問凌公公,「公公呀,這皇上的心情何時能好轉?皇貴妃娘娘啥時回宮?」

    「你問我,我問誰去?做事做事,別沒事嚼舌根。」凌全德趕他們離去,便推開書房門,帶韓宿入內。

    「皇上,韓統領有事求見。」

    韓宿上前一步,將衣袖內的一小截裁成條狀緞子遞給他。

    楚慎抿唇不語,看完便揉成一團,「對方不動,我們也勿須動。看著吧。」

    「是,皇上。」

    韓宿得到指示後,例行公事地匯報結束,便轉身離開,也未多做停留。實在是書房裡氣氛太詭異,片刻不想留在皇帝身邊。

    凌全德卻沒辦法,只能戰戰兢兢地站在皇帝身邊,五指縮攏,臉上含著和和氣氣的笑意。

    皇帝瞧了片刻折子,煩亂不堪地站起身來。

    凌全德便跟著亦步亦趨,小心翼翼又不失大膽地低聲提出,「皇上,娘娘她近來心底有……有氣。」

    「她有氣,朕才更有氣呢?」他憤憤不平地在書房裡走來走去。

    「對對對,皇上才有氣呢。」凌全德狗腿地跟了一句,「娘娘實在太任性妄為,這就算給太后說兩聲,忍一忍不就風平浪靜了,還轟轟烈烈地跑去自盡,把皇上嚇得魂不附體、寢食難安。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皇帝沒應聲,這凌全德便繼續氣憤道,「更可恨的是,病得迷迷糊糊的,還胡亂發怒,米粒未盡,一徑說要回家,回家。哼!」

    這凌公公搞笑地哼了一聲,伸出一根指頭,「這剛烈的性子,真是可惡透頂。」

    皇帝負著兩手驀地停在凌公公面前,氣憤地說道,「不准你罵她。」

    「是是,奴才多嘴,多嘴。」凌公公瞧著皇帝從自己面前晃過去,將一肚子笑意壓下去,一本正經地輕咳一聲,跟著皇帝繼續在書房裡繞來繞去,小聲問道,「皇上,娘娘都已經回家五天了,這發脾氣也該發夠了,是時候接回來了。」

    皇帝用力一握拳,轉身怒道,「要回來早回來了!又不是沒派人去接!」吃了幾次閉門羹,皇帝心裡也來氣了!

    「咳,那是娘娘找人撒氣呢。」

    「找朕撒氣?」皇帝背著手在書桌前走來走去,轉身之際,差點跟凌公公對撞個正著。

    凌公公急忙用咳嗽聲蓋過笑意,跟著低眉順眼直跟在主子後頭一個勁進讒,「對,娘娘實在太過分了。乾脆,皇上把她抓回來,重打五十大板以儆傚尤。」

    「胡說八道!」皇帝頓下腳步,一臉懊悔地叫道,「朕就不該放她回去,朕就知道!這沒腳得小鳥,一回去就飛了。」

    「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的,皇上。」凌公公繼續進讒。

    「什麼辦法?」他氣得從早上到現在早膳都沒用,連著四天,晚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總想著她的事情。

    「娘娘不願回宮,皇上可以去相府的呀。」

    「哼!」皇帝拉不下臉,「不去。朕就是太縱她了,才把她給慣成這樣!你!去準備準備,今天再去相府接她,她要再敢抗旨不會來,朕就……」

    「怎麼樣?」凌公公湊著腦袋等皇帝發落。

    皇帝悶了半天,白玉瓷般的俊臉上透著不耐與氣憤,有一抹可疑的紅暈飄過。

    「算了算了,擺駕相府,朕親自去。」

    「奴才遵命!」哎呀媽呀,總算雨過天晴了,這彆扭的皇帝,彆扭的娘娘呀!趕緊和好吧,不然下人們的日子可難熬了……

    ******************

    數日來。

    沁兒清閒無比。

    每天睡到自然醒,下午再去街上逛一圈,生活規律而豐富,她很喜歡。

    苑子裡植了許多杏樹,此時正值花期,那大片大片的粉白,如紗似夢,像霧一般,馥郁馨香,沁人心脾。

    沁兒最喜歡坐的就是叫人搬一把軟榻到樹底下,瞧著杏花飄落,喝喝茶,找幾個人聊聊天,聊著聊著睡去便睡上一覺,醒來就是快樂的

晚飯時候了。

    日子要是一直這般悠閒,她便去大靈韻寺燒香還願。

    捨了那群鶯鶯燕燕們,耳根子也清淨許多。

    「娘娘,這是大人帶回來得頂級香片,奴婢用紫金盞泡的,聞著就香氣怡人,您試試。」甜兒笑瞇瞇地端上茶來,送到她身旁的矮案上。

    雲沁從軟榻上坐起,喝了一口,誇道,「甜兒你越來越厲害了。」

    「哪有。」甜兒小臉上充滿笑意,「是娘娘教導有方呀。」

    沁兒盤膝坐到榻上,笑瞇瞇地直點頭,「一會兒帶你去天下第一樓吃飯。」

    「還是不要了吧。」甜兒皺了皺眉頭,「上次就是在那兒出事的。」

    「上次是人為安排,避無可避的。」

    「娘娘你說,淑妃娘娘的事不是意外,是人為?」甜兒驚叫,「可是聽說兩樁案子都已經破了,淑妃娘娘的死因是沒有疑點,太醫院已經查證了。」

    「沒有疑點才怪,這疑點多著呢。淑妃她瘋瘋癲癲多年,又手無縛雞之力,如何從宮裡出去的,南北四城門的侍衛難道都是瞎子傻子?這是一個疑點。我回娘家省親,淑妃又是怎麼找上門來的,就憑她一個瘋子,能有這麼好的邏輯思維,還能在天下第一樓門前逮到我?這是第二個疑點。剛才說了淑妃本身氣弱,可她追殺我的時候,像野獸一樣凶狠,明顯是有人用特殊手法,或者是扎針了,又或者是餵藥啦,弄得她神智迷糊,力大無窮,這幕後下手之人,用心極為歹毒,這個人是誰?」...<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gigi1433 發表於 2011-10-12 02:52 AM

051 你來幹啥

    主僕二人同時沉默無聲。

    過了片刻,甜兒才道,「據說殺死惠嬪娘娘的兇手已經落網。是明貴人身邊的侍婢,蓮兒。在攝政王帶人找上門的時候,蓮兒已經懸樑自盡了,只是留下一封遺書,承認了所有的罪狀。」

    「那個蓮兒也太狠了,只是因為多年前,與惠嬪起過一點小爭執,便懷恨在心,處心積慮報復。在惠嬪遇難的池塘邊,攝政王后來又派人去搜索了,總算皇天不負苦心人,拾到蓮兒的一隻鞋子,這才抓到了她。」

    「是嘛?」沁兒不置可否,喝了一口茶,捻起一塊糕點。

    「攝政王找上門的時候,將軍夫人正好拜訪明貴人,將軍夫人也證實了,那個蓮兒與惠嬪之間有嫌隙,這殺人動機明顯的很,就是報復。」

    沁兒放下杯盞,舒舒服服地再度躺了下去,眼睛半閉般睜地笑道,「證據來得太容易,太突然,一切又佈置的那麼完美無缺,更像是有人欲蓋彌彰的做法。」

    「皇上也已經說了,惠嬪與淑妃的案子無可疑,不准再查下去。」

    「嗯。」沁兒翹起小腿晃蕩,口中淡淡地說道,「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總有一日,兇手會受到該有的報應。」

    甜兒有些不大懂,瞧著雲沁笑道,「主子,您是覺得,蓮兒並不是真正的兇手?這惠嬪的死,是另有人做的?」

    雲沁笑了笑。

    依著楚慎和楚璇這麼聰明的人,怎麼可能瞧不出事情有破綻,可他們既然說了不查,放任去了,自是有他們其中的道理。

    至於淑妃。

    雲沁心底不禁冷笑。

    她似乎有理由懷疑一個人,只有真正將淑妃放出來,隱在其身後的人,才能確切描述當天的事情,才能知曉她是如何閃避,如何自衛反擊,準確吐出花盆兩字。

    明貴人……

    你以為把你老娘抬出來壓人,就能化解一場無邊血案?

    想法實在太天真。

    「算了,娘娘也別多想了,兩件案子算是告一段落,也都查明與娘娘一點關係都沒有,太后現在也無話可說啦。」甜兒開心地嘰歪個不停,「娘娘當時的做法簡直驚心動魄,可又威懾力十足,當時真是把所有人都嚇傻了。」

    「當機立斷素來是我的優點嘛。」小傢伙無不得意地笑著,「懶得跟她們一群人糾纏,哼,要解釋是吧,那就讓她們自己去解釋個夠!老娘死都不怕,還怕承認什麼鬼東西,一群白癡,沒腦子的傢伙,還以為捉住我的痛腳,誰知道個個都是白歡喜一場。比狠,誰能狠過我?」

    說了半天也沒見甜兒這小妮子狗腿的回應自己。

    沁兒閉著眼睛伸手摸向案上的水果,摸呀摸的,突然碰到一隻手,摸著手感挺不錯的,便撫上去,肌膚如玉似的,好順溜好好摸呀。

    咦,不對,骨節勻稱,手指修長,這好像不是甜兒的臭手嘛。

    沁兒驀地睜開眼,目瞪口呆地瞧著坐在她面前,一臉隱隱怒意的皇帝。

    兩個侍衛站在一邊押著甜兒,那丫頭直朝她擠眉弄眼,都不敢出聲。

    「你來幹什麼啊?」沁兒想也沒想,脫口就問。

    皇帝擺了擺手,讓侍衛押著甜兒退下,這才哼了一聲,語中含著莫名嫉恨,「朕瞧你日子過得不錯,悠閒的很、也舒適的很麼。」

    「你瞧出來了?」沁兒挺高興地點著腦袋,「這幾天過得是有生以來最舒服的日子,沒有勾心鬥角也沒有膽戰心驚,更不必驚惶,有人會隨時找上門來要你的小命,當然舒坦當然愜意,當然悠閒啦。」

    皇帝心裡一緊,驀地伸手將她拽到自己腿上,不顧她奮力掙扎,使勁握住她的腰,「別動。」

    「你幹什麼呀?你跑來幹什麼?我下午還要出去逛街呢,你可別來掃興!別拽著我啦,你……」沁兒不悅地推著他的身子,四肢被他壓在懷裡不停掙動,使勁想要脫身。

    他瞧著惱火,怎麼數日一過,又變成一個渾身是刺兒的小傢伙了呢?他壓制著她的手跟腳,沒好氣地低頭堵上她連連抱怨喋喋不休的小嘴,「不准說話你不准說話!給朕抱一會兒又不會少塊肉。朕多久沒抱到你了,你怎麼就那麼讓人鬧心呢?」

    她轉眼瞧他一臉懊惱菜色,不甚精神,心裡不由一軟,四肢便停了下來,只是還氣鼓鼓地嘟著小嘴,沒講話。

    「沁兒跟朕回去吧。」他伸指撥動她細軟的烏絲,語氣含著三分無奈,「太后都已經服軟了,你還想怎麼的。這幾日,她足不出戶,整日關在延寧宮裡誦經念佛,想必也知道自己錯了。」

    「那是她心虛,做個樣子給皇上看的。」小傢伙聰明的很,一嘟嘴巴哼哼道,「她自己毫無根據毫無判斷力的來冤枉我,當初擺明了就是不管對錯要我認罪,她沒想到我比她還狠,快刀斬亂麻,一下讓她們傻眼了。她現在沒轍了,想跟我重修舊好,哈哈,可惜沒門!我看起來像是那麼好說話的?我就是睚眥必報的小人!她要玩,我就奉陪到底,什麼了不起的,大不了一拍兩散。」

    「你……」皇帝簡直哭笑不得,伸指戳戳她的小腦袋,軟語溫言地哄道,「好,我們不去管她。我們回去吧,經過這件事後,你這暴怒剛烈的性子已經傳遍內宮各院,以後估摸著也沒人敢來惹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不要。」她一口否決,低頭弄著小手,眼裡含著幾分認真,「我放十天半月假又能怎麼著呀,我再多住幾日吧。」

    「不准。」皇帝斷然不答應,沉下一張黑黑的俊臉,薄怒道,「當初是瞧你病得迷迷糊糊的一時心軟,現在病好了自然得跟朕回去。」

    「你怎麼不講道理的?」沁兒叫嚷。

    「朕就不講道理!」他摟著她忿忿道,「你再不跟朕回去,朕就派人拆了相府,將你一家都請進宮去同住,你看可好。」

    「你……」沁兒氣壞了,兩隻水靈靈的眸子上上下下打量皇帝,想看出他語中含著幾分真意。

    她知道他手段強硬,只是素來依著她順慣了,讓她覺得他人畜無害的很。一時間見他否決自己,態度決絕,不像開玩笑的,心裡有點不高興,很不高興,她嘟高小嘴,一肚子罵罵咧咧的三字經都給他吃進嘴裡。

    他起身將她打橫抱起,斷然作出決定,「回宮。」

    這時,凌全德匆匆趕來,瞧著皇帝一臉訕訕笑意,「皇上,還是遲會兒出去吧。外頭出了點事兒……」



052 手牽手

    想到今日要回宮,沁兒就提不起什麼精神,被皇帝抱回香閨之中,蜷在他身上,也不多話。

    明知外頭有天大的熱鬧瞧,也沒勁了,眼角都不抬一下。

    凌全德隨時過來匯報最新戰況。一會兒說,尹二夫人發飆了,一會兒又說外面打起來了,相爺氣得臉色烏黑。

    這凌公公瞧熱鬧瞧得津津有味的,表述也表述不個清楚。沁兒後來才知道,原來是陸文公的二房鬧上門來向大姐尹如雪討要個說法。

    聽說陸文公的正妻死後,受寵的二房本是極有機會扶正的,沒想到,天降黑馬,這填房正妻的位置竟然給了尹如雪,二人就像命中煞星一般,一對上便火花四濺。這後來,二房和尹如雪同時有孕,誰都知道陸文公就倆女兒,一心打算生個兒子,誰能生個兒子,誰就是真正的當家夫人。前陣子二房落胎,所有苗頭都指向尹如雪,尹如雪回家避禍,陸文公對這兩房妻妾的爭鬥也像死人一樣不聞不問。二房休養了一陣子,實在忍不了心中一口怨氣,這不鬧上門來了麼。

    隔了會兒好像動靜小了點兒,甜兒興沖沖過來告訴她,陸大人來勸架了。

    沁兒聽著沒勁,沒怎麼搭理,苑子外頭鬧哄哄的,二娘尖利的叫聲直刺耳膜。

    這時,苑子裡一丫鬟捧著錦盒走入,大概是頭一次見到皇帝,腳裡有點發軟,噗通跪倒,「奴婢香菊,見過萬歲爺,見過皇貴妃娘娘。」

    「娘娘,她是三姑娘蘭苑內的丫頭。」

    沁兒點點頭讓她起,接過凌公公遞來的錦盒,打開一看,是一幅秋水海棠圖,畫得十分唯美,花兒骨架勻稱、飽滿精緻,沁兒瞧著挺喜歡的。

    香菊口齒伶俐道,「三小姐聽說皇貴妃今日要回宮了,特吩咐奴婢前來贈送一幅秋水海棠圖,表達感激之情。」

    「噢,三姐真是有心了。」沁兒笑了笑,命人收起畫。自己只不過是日前見過她一面,當時她正哮症發作,沁兒幫了她一把,她到記進了心裡。

    凌公公與甜兒等人又出門掰八卦去了,房裡就剩他倆。

    小傢伙腦袋蔫蔫地耷拉著,蜷縮在他腿上,也不講話,樣子無精打采的,乖是乖,就沒什麼生氣。

    皇帝瞧在眼裡,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伸指逗弄她軟呼呼的小臉,勾起她的小下巴,在唇上啄了一口,「怎麼,這口氣還沒順下去?」

    懶得搭理他。

    沁兒抬起下巴,仰得高高的。

    他失笑,摟著她一頓猛親,「像一顆趾高氣揚的蘑菇。」

    「你才蘑菇頭!」她伸手揮他的臉,被他抓在手中。

    「別生氣了,別生氣了。」他親著她,順著她的小手摸入衣襟不甚規矩地撫著,「老這麼氣著,朕瞧著心疼。沁兒不高興,朕也高興不起來。」

    她嘟著小嘴捶他,嫌他煩。

    他便低頭咬她的耳珠,在她唇邊哄個不停,寶貝心肝亂叫,情話綿綿訴個不停,講的她小臉滴血。

    撲哧笑了,捶他罵無賴皇帝。

    他笑了笑,有心要哄她高興,便提議帶她出去,逛完再回宮。

    沁兒自然舉雙手雙腳贊同。

    於是兩人偷偷摸摸從後院溜了出去,等那掰完八卦心滿意足回來的凌公公發覺皇帝跟娘娘同時不見,倆人早已手牽著手慢步在楚京城大街上了。

    一對金童玉女像財神爺降臨似的,一路走走逛逛,買了許許多多不實用的小東西,都讓送回相府去。

    此時,前方出了一點騷動,皇帝伸臂一攬,將她摟進懷裡,閃過兩名跑得飛快橫衝直撞而來的路人。

    鳳眸微微一瞇。

    只聽人叫道,「快快,善心的陸二小姐,在杏意齋門口派發饅頭米糧,我們也去拿點吧。」

    「陸二小姐真是慈悲。每月這個時候都在杏意齋門口發糧給窮苦老百姓,難怪如此受人愛戴了。」

    「沁兒有什麼看法。」楚慎抬手輕撫她的秀髮,眼睛低垂,含著三分笑意。

    「門面兒功夫做得挺不錯的。」雲沁不置可否,「就不知真人如何了。」

    小東西,他笑著伸指捏捏她的俏臉,「你總是這般,對任何人都抱有三分懷疑的麼?」

    「這世上沽名釣譽的人太多了。誰知道是真是假,真正有慈悲心的人,所想所做,決不會流於浮華表面,而是出自內心的。」

    「有見地。」皇帝很是贊同地點點頭。

    沁兒吐舌笑笑,小手勾住大手,往杏意齋旁一家酒樓走去。

    剛入門,掌櫃一瞧這二人的風華氣韻,不一般呢,立刻賠著笑上前,恭敬地將他們迎上二樓靠窗雅座。

    沁兒不怎麼喜歡包廂,說悶,還是廳裡寬敞,靠著窗,街上景致一覽無遺。

    此時正午,這酒樓的生意也滿紅火,大概是地段不錯的緣故。

    二樓相對來說比較空一些。

    一摟已是擠滿了顧客。

    酒菜上來後,沁兒與皇帝剛動筷子,樓梯口便傳來蹬蹬聲,腳步微沉紊亂。

    沁兒背對著樓梯口,轉頭過去看了一眼,見一名粉衣玲瓏的姑娘被幾個丫鬟家丁簇擁上來,面上帶著幾分柔和平靜的笑意。

    柳葉眉、剪水明眸,姑娘長相頗為不俗,烏髮披垂在腰間,發間用一支極其簡潔的木簪穿過,高貴又不失單調。

    那姑娘看見沁兒絕世天成的容貌也是一怔,隨即抿唇友好地衝她點了點頭,在家僕簇擁下來到他們隔桌。

    姑娘目光淺淺地落在楚慎身上片刻,旋即收回,一臉平靜的表情,看不出任何變化。

    咦?不錯。沁兒在心底暗暗笑道,難得有姑娘瞧見這破皇帝,一秒就收回目光還能如此鎮定的。

    與之想比,小姐身邊幾名婢女的反應就正常多了。嬌顏掠上紅暈,手慌腳亂,一會灑了茶水一會又添錯菜,目光老偷偷在臭皇帝身上打轉,嗯,這才是正常反應。...<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gigi1433 發表於 2011-10-12 02:54 AM

053 看不順眼

    兩人也不管其他人,自顧自說說笑笑吃東西。

    二樓慢慢的也人多起來,坐在姑娘前頭那幾桌的像是江湖人物,說話尚算斯文,正在討論著一些個江湖趣事,沁兒閒來也伸長耳朵聽會兒,帶頭描述的那個方巾男子說得繪聲繪色的,講故事到比較精彩。

    這時,跑堂的小二端著一隻麻油香酥雞,口中高叫著來嘍,急匆匆朝姑娘那桌過去。

    中途,給江湖大哥那桌,某人的狗腿給絆了一下,哎喲大叫一聲,整個人朝那姑娘撲了過去。

    兩名家丁見狀急忙伸手擋住他,可這麻油香酥雞卻從盤子裡忽地飛了出來,「啪」一聲落在姑娘粉色的衣衫上,將她胸前衣襟染得都是醬汁。

    「小姐!」丫鬟大驚失色地叫。

    小二哥嚇蒙了,急忙打躬作揖連連賠罪,隨後趕來的掌櫃,見到此一幕後,臉色都黑了,「啪」一巴掌拍在小二的後腦勺上,窮凶極惡地叫道,「怎麼做事情的?笨蛋!」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小二哥縮在一邊,跟著連聲賠罪。

    掌櫃的忙上前彎腰鞠躬,陪著一臉的笑意,「實在對不住,陸小姐,我這夥計衝撞了您,請您不要見怪。這樣吧,小的立刻讓人去隔壁彩帛齋買一套成衣回來讓陸小姐換上,阿守!」

    掌櫃回身大喝。

    小夥計忙聳著肩上前,怯弱地叫道,「掌櫃。」

    「你立刻給我滾!」掌櫃仰起頭怒喝,「我這小小的東昇樓養不起你這種夥計,滾!你去另尋其他地方吧。」

    「掌櫃,掌櫃不要啊,不要趕我走,掌櫃。」小夥計嚇得臉無人色,噗通跪下拉著掌櫃衣角可憐巴巴地嚷道,「小的下次不敢了,小的下次再也不敢了。小的不能沒有這份工,掌櫃,求求你大發慈悲,別趕我走。」

    沁兒張著小嘴,半顆青菜含在嘴裡,好久沒吞下去。

    皇帝瞧著滑稽,伸手拍拍她的小手背,「吞下去,別想渾水摸魚吐出來。」

    沁兒合上嘴巴,氣呼呼地嚼著,「不好吃。」

    「不好吃也要吃。你就是喜歡挑食,這不要那不要,真煩人。」他伸指捏捏她的小臉,再夾給她一顆,「再吃。」

    沁兒勉為其難地揀來吃進嘴裡,如同嚼蠟一般,皺著細細的眉。

    「有那麼難吃?」皇帝微微一挑長眉。

    沁兒乾脆地點了點頭,皇帝失笑不已。

    而鬧得不可開交的那頭,當事人就是那位陸小姐慢慢站了起來,聲音柔弱地彷彿一池化不開的碧水,「掌櫃,不要再難為這位小二哥了。他也是無心的,你就再給他一次機會吧。至於我這身上的衣服,本就是一樁小事。婉翠。」

    「奴婢在。」

    「你去隔壁彩帛齋給我買一件成衣過來。」陸姑娘衝她點了點頭。

    掌櫃像看著一尊活菩薩一般看著陸姑娘,感激地連連拱手,「陸小姐,這銀子還是小的來付吧,畢竟是小的疏忽,才讓陸姑娘受罪。」

    「不用了掌櫃,只要你不懲處這位小二哥,一切都好說。」陸姑娘溫柔地似乎要滴出水來了。

    在座各位,不管是酒樓夥計也好,還是那些個江湖人士,紛紛都出聲大讚陸姑娘仁義,陸姑娘高貴大方。

    陸小姐也不推辭這些讚美,維持一臉淺淺的微笑,向四周的客人們點頭示意。

    沁兒暗地裡繞給她一個大大的白眼。

    皇帝差點笑出聲來,疊起修長的腿,一手伸過去捏捏她粉嘟嘟的小臉,「怎麼啦,看人家陸姑娘這麼受歡迎,你羨慕?」

    「我會羨慕她?」沁兒仰天作出嗆了幾聲的樣子,隨後伸手拍開皇帝的臭手,「別開玩笑了好不好?這麼假的戲,還有人鼓掌咧,真是搞笑。」

    「那位陸姑娘人不錯呀,給弄得這麼狼狽,不止沒發火還給小二求情,算是仁至義盡了,你為什麼說她演戲。」皇帝笑吟吟地瞧著小傢伙問道。

    「一看就知道是演戲了。平常人哪會這樣。要是這隻雞飛到我身上!」小傢伙伸手指指自己的鼻尖,搖晃著小腦袋,「我第一反應肯定是發火,不管咋滴先罵他幾句,髒兮兮油膩膩的討厭死了,怎麼做事的!這是一個人,一開始的初始表現,哪會像她那麼假,從始至終都保持著那份淺淺的笑意,就算看到那隻雞~飛到自己身上,也完全沒任何反應。太假。」

    沁兒嚼著食物又道,「多數人都不會表現這麼平靜的,頂多責罵後看小二後來這麼可憐,心軟再求情罷了。」

    「假仁假義,一看就是沽名釣譽的類型。」沁兒再咬了一口簌簌脆脆的小餅,眼睛笑得瞇彎了起來,伸手將自己咬過的小餅遞到皇帝唇邊,「好好吃的。」

    「甜的?」皇帝皺了皺俊眉。

    沁兒點點腦袋,水水的眼睛瞅著他,大有你不吃決不善罷甘休的意味。

    皇帝勉為其難地吃了下去,甜的他直皺眉頭。

    沁兒嘿嘿的笑,埋頭繼續吃菜,一肚子壞水,得意極了,誰讓他剛才逼著她吃青菜,活該。

    皇帝很是無奈地搖搖頭。

    跑堂的小二過來給他們添茶水,陪著一臉的笑意,做事很利索,不敢再出半點岔子。

    沁兒有意無意地舉著筷子問道,「旁邊那個姑娘是什麼人,看起來來頭不小麼。」

    「姑娘您說那位陸二小姐呀。」夥計立刻眉開眼笑了起來,「陸二小姐是陸文公家的二姑娘,閨名陸淺淺,是個菩薩心腸的好姑娘,京城之中提起她的名字,無人不豎起拇指稱讚的。」

    「哦。」沁兒恍然大悟,「原來是陸文公的小女兒,那就更加怪不得了。」

    「什麼意思。」

    「你想呀,陸文公那個角色可厲害著呢,藏而不露、不顯山不露水,深不可測,令皇上都頭痛萬分,這位陸小姐從小耳濡目染都是這一套本事,哼,難怪這麼假。」

    皇帝忍不住失笑,抬指捏捏她的小臉,「怎麼看人家橫豎不順眼呢?真是個奇怪的小東西。」



054 出神入化

    沁兒頑劣地吐吐舌,轉眼見那陸小姐換了一身月白衣衫回轉,便也不再開口了。

    就聽江湖大哥在那邊侃侃而談,說的唾沫橫飛,真像說書人。

    楚慎握著酒杯,眼底含著淡淡的笑意,對這些江湖上似是而非的趣聞,興趣不大,也只是聽聽罷了。

    沁兒碰碰他的手,給他反手握住,捏在手心裡,唇邊啜著溫柔。

    這時,江湖大哥那桌的人都站了起來,朝著剛走上樓的一名乾巴瘦黑小老頭拱手,「方大俠。」

    「方大俠!」

    幾人寒暄一番落座,方巾男子笑著問道,「方大俠,今日有沒有慕容訣那廝的消息?」

    瘦黑小老頭搖了搖頭,「得意樓一夜之間血洗蟠龍莊之後,沒人再見過慕容訣。」

    「慕容訣這廝可真是惡毒,蟠龍莊上下一百二十八口,竟然無一生還。」

    「劉大哥,你這話也不完全對。蟠龍莊上下其實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們明面上做的是飯莊生意,其實是地下錢莊,無惡不作,放高利貸逼良為娼逼死多少人。」

    「王兄弟言之有理。」

    「說起來這得意樓行事作風雖然狠辣,可殺得也都不是啥好人。」

    「這倒是。」

    「只是處理事情的手段太過鐵血歹毒,這才讓江湖上的人提起它便色變。」

    眾人紛紛點頭,三杯酒落肚後,話更多了。撇過那神秘的得意樓樓主不談,他們又聊起了雪山怪叟的徒弟江晉之。據說這江晉之來頭可神了,是百年前成名的大俠客雪山怪叟獨門親傳子弟,年紀二十出頭,一身武功卻出神入化,盡得怪叟真傳。

    據說那天百變門與風雲莊起了衝突,兩方人馬打鬥的各有死傷之際,這江晉之猶如天神一般降臨,用絕世神功震懾住了大家,還讓雙方化干戈為玉帛,握手言和,成為武林公認的大英雄大俠客。

    那瘦黑老頭方大俠聊起江晉之,也是豎起拇指讚不絕口,他說那天他在場,親眼目睹江晉之江少俠舉著一隻青銅方鼎飛步而來,片刻間,方鼎在他手中灰飛煙滅,他面不改色氣不喘,一番正氣凌然的話壓下來,讓群雄心服口服。

    真假的,沁兒好奇地瞅著他們,一瞬間能讓一隻千斤重的巨鼎灰飛煙滅,有點神乎其神呢。

    小慎的指尖捏著酒杯,只是不鹹不淡地喝著,眼中掠過一絲暗諷,轉瞬即逝,快得連沁兒都無所察覺。

    一群江湖菜鳥在那頭議論紛紛,連連說道,「要是能讓我見識一下江少俠,那真是此生死而無憾了。」

    「哈哈哈哈,各位朋友太客氣了。江晉之何德何能,敢叫各位朋友如此誇讚?」一道豪氣干雲的笑聲傳來。

    眾人回頭一看,見是一名氣宇軒昂的錦衫青年,上得樓來,身後幾個江湖人物簇擁著,瞧起來氣勢萬分不錯。

    「江少俠。」方大俠忙起身相迎,一臉笑意地向周圍幾個朋友介紹,「今日真是巧了,這位就是江晉之江少俠。」

    群雄上前一頓寒暄,能親見雪山怪叟之高足,表現的十分興奮雀躍。

    江晉之拱手朝眾人施禮。

    眼睛一瞥,看到楚慎的目光淡淡投來,頓覺此人風雅不同一般,忙拱手笑道,「這位兄台是?」

    一群江湖人士紛紛把眼光投向小慎與沁兒那桌。

    沁兒揚在半空中的筷子頓住了,轉頭過去朝他們做了個鬼臉,「這位老兄,我們可不認識你們,不用上來攀交情。」

    沁兒本是背對江晉之的,此刻回過頭來,靈動的大眼左顧右盼神采飛揚,瞧著便讓人喜歡。沁兒無禮,他也不生氣,一徑淡淡地笑著,「是在下唐突了。」

    沁兒不客氣地哼了一聲,轉頭繼續吃菜。

    江少俠身後的走狗可就不滿意了,其中一個粉面油光的年輕人上前一步,一手狠狠拍向沁兒面前那張桌子。

    這一拍氣力不小,估計桌子也得塌了。

    楚慎黑玉般的眸子不悅地滑過一絲惱怒,扇子一揮,「啪」一聲擋住那人的手掌,剛直渾厚的內勁震得那傢伙蹬蹬後退了數步。

    江晉之一驚,心中暗道:扎手貨?腳步才一動,便見一道激靈靈的酒化成一條白光細線,倏然撞上他小腿。

    立時頓覺小腿一麻,江晉之的身子不由自主朝一旁凳子上歪倒過去,「噗通」坐在椅子上,表情驚疑不定。

    別人不知道這一變故,他心裡比任何人都清楚。

    那是楚慎杯中的烈酒,化為可怕暗器,直擊他足下穴位,認穴辯穴之準,出手之可怕狠辣,簡直當今世上獨一無二。

    高手間的對招,出手便是致命轉瞬,快得電光火石似的,尋常人肉眼根本看不清楚。

    沁兒小妹妹自然也瞧不見,還以為那傻瓜自己坐倒凳子上。

    江晉之卻在心裡暗暗不迭聲叫苦,此刻他根本站不起來,一交手即知,自己與眼前風雅的男子相比,差別何止十萬八千里,要動手只是自尋苦吃。

    油光粉面的男子是百變門少主,素來自視甚高。百變門也算是除卻少林、武當、峨眉、青城四派後,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五大門派之一。

    百變門少主根本就不把楚慎放在眼裡,還以為剛才只是自己一時失手,才會給這個文弱書生甩開。

    他還想上前再生事端,卻給江晉之叫住,江晉之坐在凳子上朝楚慎拱手道,「不知這位兄弟高姓大名,在下誠心結識,還望兄台告知。」

    「哈哈。」沁兒搖頭晃腦地笑道,「我哥哥的來歷,說出來怕嚇死你們。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天山童姥關門弟子,高姓吳,雙名慈仁。一手化骨綿掌出神入化,簡直就是天下無雙,你們不怕死的儘管上來試試。」

    這一口捏造的,把天山童姥都端出來用了,還化骨綿掌,把天龍八部鹿鼎記都給混了,她自己都極為無語。

    小慎不知道天山童姥是誰,也從沒聽過這化骨綿掌的武功,聽到吳慈仁的名字忍不住咳了一聲,被酒嗆到了。

    「吳少俠。」群雄訕訕地叫了一聲。他們也不知道天山童姥是啥,又不好表現出一番無知的樣子,竟還裝出一副久仰大名的可笑,一番客套,把沁兒小妹妹可笑死了。

    這時,韓宿帶了十幾名便衣親兵匆匆而來,看到皇帝與娘娘安然無恙,這才鬆了口氣。

    楚慎伸手擋住他們行禮,一臉淡淡地笑道,「行了,我們走吧。」

    一行人走出酒樓,沁兒跳跳蹦蹦地走在前面。

    楚慎的表情立刻陰沉下來,鳳眸微瞇,冷著聲音淡淡瞥向酒樓,唇邊掠過一抹譏嘲,「去查查那個江晉之,他是……雪山怪叟的弟子。」

    韓宿微微一怔,拱手道,「是皇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gigi1433 發表於 2011-10-12 08:44 PM

055 步步進逼

    南書房內。

    韓宿將近幾日所查情況匯報給皇帝。

    原來這江晉之根本不是雪山怪叟的弟子,只是一名頗有武學資質的樵夫之子,冒認雪山怪叟之徒,恐怕也只是想沽名釣譽。

    皇帝沉吟了片刻,沒有在糾結江晉之這個小問題。放下手中的折子,揉了揉眼角。

    近來夙特丹邊境頗不安穩,夙郁頻頻調動中軍將士,沿西南西北一帶嚴密設防,不知道下一步想幹什麼。

    據探子來報,夙鬱暗中著手準備了一支實力非常雄厚的海戰軍。

    往來調遣頻密。

    想必忍也忍夠了,只是現在這個時候跟楚國動手,實力恐怕不夠,無疑是以卵擊石。

    怎麼想都不覺得夙郁是個這麼沒腦子的傢伙,這人城府極深,往往走一步,接連想好之後的十幾步,沒有十足的把握,他絕不會動手。

    他到底在想什麼。

    楚慎有種琢磨不透的感覺。

    「皇上。」凌公公小步入門,皺著眉頭說道,「司馬大將軍求見。」

    楚慎的臉色唰地黑了一半。

    好你個老匹夫,當真以為可以左右朕的決定?他面有怒意,伸手一揮,「朕與韓統領有要事相商,讓他好好在外候著。」

    「是皇上。」凌公公領命轉身離去。

    韓宿一皺眉頭,「皇上,這司馬炎朗到底想做什麼?惠嬪娘娘都已經下葬兩天了,他卻天天跑來找皇上要封號,難道追封一個皇后頭銜就能令惠嬪娘娘含笑九泉?」

    「朕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但是朕的耐性已經快給他磨光了!」他惱火地摔下手裡的折子,壓抑著一肚子火氣,「我們要找的東西找得情況如何。」

    韓宿眸中精光一閃,「他藏得十分隱秘。但是線索也沒中斷。總算是功夫不負苦心人,今日接獲密報,據說前陣子有個叫魯璋的門生跟他鬧翻了。而這魯璋手中該是有一份這東西的,不過他失蹤了,我們的人正加緊搜查他的蹤跡。」

    「一旦有消息,無論什麼時候立刻來報。」

    「是皇上。」韓宿嚴肅地拱手點頭。

    楚慎一手捏緊拳頭,眸中掠過深沉的冷意,「只要這東西落在我們手中,就是他的死期。此事決不容許出錯,朕要的最終結果是……」

    「連根拔起,無一錯漏。」他語氣陰森,狠狠一擰眉,繼而又雲淡風輕地舒眉笑開了。

    「朕已經等不及看他倉皇落魄凌亂可憐的樣子了,哼!」他起身甩袖,往內室走,「朕要立後,立何人為後,容不得任何人指手畫腳!你出去告訴司馬炎朗,朕乏累不堪,休息了。」

    「是,皇上!」

    ***********

    臨近夏日的午後。

    暖風拂面。

    熏得人暈乎乎直打瞌睡。

    沁兒小妹妹吃飽喝足本想窩回去好好補個回籠覺,可偏偏有些人不讓她消停。

    德妃與倪妃來訪。

    天天來拜訪也不嫌個煩。某娘娘叨咕著從軟榻上爬起來,給甜兒扶到銅鏡前梳洗穿戴。

    自從回了宮後,這些人隔日就上門來請罪,一個個說的比唱的還要好聽,賠足了笑臉說盡了好話,說什麼冤枉她是她們不對,哼,一個個假的要死,別怪她不喜歡她們,實在是……小慎身邊的女人,她喜歡不起來呀。

    之後每天一大早,她們就跑來請安,連續好幾日了,她現在想睡個安生覺都困難!氣死了!

    這不,早上才見過,下午又來了,忙和啥啊真是的。

    揉著水水的眼睛走出房門,她打算一會兒直截了當地跟德妃倪妃講講,這麼個來法,簡直影響她睡眠嘛。

    「見過皇貴妃。」

    「兩位姐姐不用多禮了。」沁兒慢步晃到她們面前,擺出一臉和顏悅色,笑瞇瞇地問道,「兩位姐姐早上剛來過,此刻又來了,可是有什麼急事嘛?」

    「噢,也不是什麼急事。」德妃溫和地笑了笑,「我們是不是打擾了皇貴妃午睡?」

    「呵呵。」某人咧開小嘴笑了笑,驀地板下一張小可愛臉。

    「的確是有點打擾的。本宮已經躺下了呢,要不是兩位姐姐來了,本宮這會早該找周小姐下棋去了。」沁兒點了點腦袋,兩位娘娘便面面相覷一眼,沒想到她會這麼直接。

    於是兩位都有點下不來台,德妃也張口結舌一時不知該接哪句。

    倪妃便訕訕問道,「哪位周小姐?」

    「周公的閨女,周小姐嘍。」沁兒笑得一臉天真,問她們,「兩位姐姐到底有什麼事啊,就直說吧。」

    「是這樣的。不知道皇貴妃有沒有接到成王府的邀請帖。」

    雲沁點點小腦袋,「成王妃也邀請你們了麼?你們來就是為了這事?」

    早上又不說,下午還特地過來一趟,簡直有毛病!

    「不知道皇貴妃的意思是。」

    「不知道可不可以不去哦。」沁兒笑瞇瞇地望著二人,試探地問一下。

    德妃立刻嚴肅地搖了搖頭,「我覺得這樣不太好。妯娌間本就是要經常走動一下,聯絡聯絡感情的。既然成王妃盛意拳拳邀請,那我們在情在理,也是該去王府走一遭的。」

    沁兒小臉鬱悶地瞧著她們,「你們都已經決定了,還來問我意見?」

    「如果皇貴妃實在不願意去,可以派身邊的人隨我們過去,跟成王妃知會一聲。」

    沁兒歎了一口氣,想了想,「這樣好像是有點不太好吧。會不會太不給成王妃面子?」

    德妃與倪妃對瞧了一眼,笑著微微點了點頭,「那麼皇貴妃你到底是去還是不去呢?」

    「啊呀,反正是明兒個的事情,那就明兒個再想吧。」

    「啊?要是去的話,得早早安排下去,還得準備車輦、隨行人員,還得準備一份禮物,總不能兩手空空過去吧。」

    「德妃你說的對,是我想的過於簡單了。」沁兒點了點頭。

    「什麼想的過於簡單了?」一道低沉極富魅力的聲音橫插進來,語中含著濃濃的笑意。

    「臣妾參見皇上。」德妃倪妃再度面面相覷,這個時候,皇上不是應該在南書房處理朝政麼?



056 有孕

    「免禮。」楚慎晃了晃手,大步來到沁兒面前,轉首望著德妃二人,「你們也來了,剛才說什麼呢。」

    「回皇上,剛才臣妾二人與皇貴妃聊起明日成王府一行之事。」

    「哦。」楚慎點了點頭,「成王妃發帖邀請你們前去府中一聚,朕也略有耳聞。這事有什麼好商量的,妯娌間多多走動也是好的。」

    「臣妾也是這個意思,皇上。」德妃娘娘賢惠地笑了笑,「不過,皇貴妃好像不怎麼願意去。虧得臣妾過來問一聲,不然明兒個人手安排下去了,皇貴妃卻不去,這就……」

    話沒說下去,眼睛裡流露著幾分淡淡的笑意,這個德妃從始至終都是四兩撥千斤的人物,話不會說得太滿,也不會說得太輕,聽來的確不怎麼刺耳,可字字句句都透著力道。

    皇貴妃妹妹也不是啥省油的燈,笑得那叫一臉燦爛無華,「本來是想不去的,不過呢,現在想想出去走走也不錯,雖然只是從皇宮到王府,也沒多大差別,不過好歹也是出宮一趟,總比整日悶在這深宮裡好。」

    「朕怎麼悶著你了?」皇帝不甚滿意地瞅了她一眼。他最煩就是她整天吵著要出宮,像個沒腳的小鳥一樣,三不五時就算計著要出去。她這麼一提,他倒是想起來了,小傢伙才回來沒幾天,又得出去,他比任何人都不滿意。

    「皇上,皇貴妃說笑罷了。」倪妃娘娘溫柔地笑了笑。

    「她才不是說笑,她是當真的。她整日尋思往宮外飛,有飛總比沒飛好,想明白這層道理,她不去才怪。」楚慎一把將她拉到身邊,使勁捏捏她的小臉,「是不是?」

    「好痛啊!」沁兒氣呼呼地推開他的手,揉揉自己的小臉,哼了一聲,「你說的不錯。」

    楚慎瞧她有趣,忍不住笑了笑。礙於德妃倪妃在場,沒把她抱過來親一下,可是眉眼間的寵溺溫柔,瞧在那兩位妃子眼裡,心口卻是苦的發緊。

    「就知道你的鬼心思。」他哼著,伸手拽過她溫軟的小手兒,回頭瞧著德妃,玩笑般地說道,「德妃,明兒個好好看緊皇貴妃,要是讓她溜了,朕可唯你是問。」

    「是,皇上。」德妃答得苦澀,眼睛頗有紅意。

    「嗯。」楚慎點點腦袋,滿意地牽著她的小手,瞧她一臉不高興的小樣,他心裡高興的很。

    正想開口讓德妃倪妃二人沒什麼事就跪安離去,這時,凌公公急匆匆而來,「奴才見過皇上、皇貴妃娘娘,德妃倪妃娘娘。」

    「什麼事?」

    凌公公有些為難地瞄了一眼皇貴妃,咳一聲道,「適才織花苑的奴才過來通報。寧……寧才人她,不慎在御花園滑倒,動……動了幾分胎氣,御醫此刻正在為她診脈,太后娘娘已經趕去織花苑探望寧才人。」

    在場四人聞言,臉色驟然大變。

    「幾個月了?」沁兒的聲音出奇平靜,猶如波瀾不驚的海面,瞧不出一分一毫的喜怒。

    「太醫診斷,有有將近兩個月身子了。」凌公公硬著頭皮,膽顫心驚地回答。

    雲沁猛地摔開楚慎的手,一言不發扭頭就往自己房裡走去,轟隆一聲關上了。

    德妃倪妃訝異地睜大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剛剛看到了什麼。這脾性怎能這般嗆呢?直接甩了皇上的手,把他拒之門外……

    楚慎也有點尷尬,眼睛裡閃過一絲不悅,揮揮手讓她們退下,再吩咐凌公公一聲,說稍後就去。

    凌公公擦擦汗,回頭覆命去了。他就知道,皇貴妃一定會發火的!

    楚慎剛走到門口,就見一隻抱枕飛了出來,差點沒砸上他的腦袋。

    房門再度閉合,裡面傳來踹桌子洩憤的聲音。

    楚慎又好氣又好笑,上前敲門,聲音忿忿的,「你再不開門,朕就讓人把門板拆了!」

    沁兒小妹妹猛地拉開兩扇門,一臉暴怒地瞪著他。死皇帝!!她恨死他了!將近兩個月,一個多月之前就是她失蹤在夙特丹的那段日子!

    想想就眼睛紅了。

    沁兒在外面吃苦受難,他倒好,軟玉溫香抱著美人親熱。

    他瞧她那樣子就知道她想歪了,轉身合上門,閃過一隻茶杯,哭笑不得地伸手將她抱住,固在懷裡,「別鬧了!」

    「誰跟你鬧?你走開!」

    「朕也很是意外的。」

    「你意外個鬼!自己下的種,難不成還有人逼你?」她衝著他一頓吼,「我討厭你!不乾不淨的,別來抱我!」一邊對自己甜言蜜語又哄又騙,回頭又摟著別的女人高床軟枕浪雲迭翻,想著心裡就難受,猶如一根尖銳的刺,扎進心窩裡,滴著紅艷艷的血。

    如此想著,清冷的眼睛不由愈加妖嬈,寒意又深了幾許,一臉自嘲地瞧著他,不說話,只是在心裡笑自己,莫非還指望他能給自己守身如玉,他的理念本就跟她不同的,這麼根深蒂固的大男人思想,想要扭轉過來,可不是一朝一夕片刻之間的事情。或許他根本沒覺得什麼,後宮裡那些,本來就是他的妃子,他想玩哪個想上哪個,天經地義再正常不過的。

    「啪!」狠狠打開他的手,沁兒轉過身去,小小的身軀挺的筆直,背脊一陣發涼。

    他也惱火了,小東西的氣來得突如其來,莫名其妙根本就不聽自己解釋,他又不是願意的,算算日子,該是那天給太后下藥的時候無意留下的。他也很意外世上居然有那麼巧的事情,之後他根本連手指頭都沒碰過寧才人一根,他千山萬水跑去找這個寶貝了,她又不是不知道,哪裡來得氣?

    三番兩次給她小臭手甩開,剛才還在德妃倪妃面前讓他難堪,他也氣了起來,見她僵著脖子背對他,硬是不回頭。

    他氣得甩袖就轉身,賭氣似的說道,「朕現在就去探望寧才人,你不是不要再瞧見朕嘛?好!順了你的心意!」

    「彭!」那門板摔得搖搖晃晃的。

    沁兒小妹妹一手捂著嘴巴,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那眼淚就跟不要錢似的,沖刷了下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gigi1433 發表於 2011-10-12 08:47 PM

057 衝突

    織花苑內寧才人住在東廂,另外還住了其他三位采女才人。這小小的織花苑因為寧才人有孕,而擠滿了前來恭賀的人。太后親臨,令這個偏遠的小苑蓬蓽生輝。

    姑且不論這些恭賀是真是假,單單是這門庭若市的陣仗就令寧采兒感到萬分自豪。

    她現在真正是有子萬事足了,躺在床上,太后溫言詢問自己,交代她一些懷孕該注意的事情,其他姐妹眼裡不經意間流露出的羨慕,讓她心裡舒爽萬分。

    一聲「皇上駕到」將氣氛推至最高,眾女紛紛讓路,給皇帝請安。

    寧采兒想起身見禮,被太后伸手按住了,「你有了身子就不要妄動。這些個禮數可免則免。」

    「嗯,寧才人不必多禮了。」皇帝點頭來到她面前,面色如常,口氣溫和地問她,「朕適才聽說,才人在花園裡滑了一下,可有大礙?」

    寧才人頭一次看到皇帝這般溫文和善地對自己說話,心裡高興極了,忙裝出三分柔弱的樣子,一手撫著肚子道,「皇上洪福,御醫剛才已仔細診治過了,說並無大礙,只要日後好生調理,定能為皇上誕下一個健康的小皇子。」

    皇帝「嗯」了一聲,並沒有接話,他想到小傢伙發火的模樣,一時有點鬱結於心。

    剛才自己摔門而去,怕是又捅了馬蜂窩,不知道小傢伙現在做什麼,會不會躲在被窩裡嚎啕大哭呢?

    越想越糾結,臉色不由自主地沉了下來。

    「皇上。」太后蹙著眉頭再度喚了一聲,喚回了皇帝游離的神思。

    「嗯母后。你說什麼?」

    太后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哀家說,這寧才人有了身子,懷了皇家的骨肉,以後自然不能住在這種小屋子裡了,憋壞了可怎麼是好,要是損傷了哀家的孫兒,哀家找誰說理去?」

    「太后的意思是?」

    「皇上應該賜居永福宮,讓哀家的孫兒住的舒服一點,采兒也不至於這麼辛苦。」太后慈眉善目地拍著寧采兒的小手,一副母憑子貴的口氣。

    「太后言之有理,是朕疏忽了。」皇帝受教地點著腦袋,轉頭對凌公公道,「立刻替朕擬旨。」

    「慢著皇上。」太后又抬手拍拍皇帝的手,「賜居只是其一,寧才人身懷龍胎,身份自然不同往昔,所謂此一時彼一時也。寧才人之前得罪過皇上,皇上也已經責罰過她了,如今才人改了許多,論德行論家世,這才人一位真是辱沒了她。皇上就算不堪僧面也得看佛面,才人順利誕下的皇子可是我朝第一位皇子,皇上怎能讓哀家皇孫的親娘,如此委屈呢?」

    「太后的意思是?」皇帝溫和地過了頭,一直只是遵照太后的意思行事,好像自己並無多大意見。

    「哀家覺得,才人進宮之初,本就是貴人的身份,此時更是懷胎有功,需要提拔。」

    「太后思慮的不錯,那麼朕就封寧采兒為寧妃,太后意下如何?」

    「甚好甚好。」太后十分安慰地點著頭,「如此也不會辱沒了哀家的第一位皇孫。」

    寧采兒一聽,又是賜居又是封妃,那心花怒放的眉眼唇角皆是笑,俯首就磕頭,「謝太后恩典,謝皇上恩典。」

    隔日,一道聖旨將寧采兒歡歡喜喜迎進了永福宮。進出有序的太監們,送著皇上所賜的東西,一盤盤端進來,口中叫道:皇上有旨,賜永福宮寧妃,珠釵首飾各十二箭,玉如意一支,珍玩二十四件,金銀珠寶各三箱……

    永福宮寧妃,一時間風頭蓋過後宮所有妃嬪,母憑子貴,雞犬升天。

    永福宮的奴才奴婢們走出去都能抬頭挺胸,甚覺光榮。

    一家歡喜幾家愁,相比寧妃的得勢,其他妃嬪們心裡難受的很,表面上卻還要裝出一副歡喜的樣子,隔三差五去永福宮給寧妃娘娘道喜。

    德妃倪妃李貴人成了永福宮的常客。

    麗妃來自番邦化外,與宮裡嬪妃本就沒什麼話講,也不常和人接觸。

    明貴人高傲,她出身也不錯,自然不用去巴結寧妃。

    午後。

    風輕雲淡。

    德妃倪妃李貴人三人照常陪著寧妃出去御花園散散步。太醫也說了,寧妃身子骨尚算不錯,出去多走動走動對胎兒有好處。

    連日來,太后賞賜皇上賞賜各宮各院奉迎拍馬送來的珍品燕窩吃都吃不完。

    寧妃心裡得意,表面上也全都露了出來。

    自從有了腹中這塊寶貝肉後,她底氣都比別人強上數分,什麼德妃倪妃,還不是都要看她寧妃的臉色做人。走在宮裡,她都是橫著走的,誰看到她不賠上笑臉叫一聲寧妃娘娘,卑躬屈膝的看到她就想笑。

    以前得罪過她的,瞧不起她的人,她一個個都會找她們麻煩去,讓她們夾緊尾巴做人不肯,哼,現在報應來了吧。

    腳步一頓。

    看著前方不遠處,倚在蜿蜒的長橋邊,有一下沒一下撒著魚食的少女,寧妃的臉唰一下變黑了,扭曲的分外可怕。

    「喲,這不是皇貴妃嘛。」寧妃裝模作樣地挺著肚腹,一手支著腰,盛氣凌人地來到沁兒身後。

    一雙怨毒的眼睛分外凌厲地看著她。

    要不是拜她所賜,自己會給降為才人,在宮中受盡冷眼?總算今日鹹魚翻身,怎能不好好尋一下她的麻煩。皇貴妃又怎麼樣,身份比她金貴又怎麼樣,此刻她身懷皇上的龍胎,就是最大的籌碼!

    皇上平素對貴妃的寵愛,早就讓各宮各院所有妃子心生妒忌,萬分不滿。皇上千山萬水趕去夙特丹把皇貴妃抱回宮來,已在民間傳為佳話一段。宮裡宮外誰不知道皇帝寵妻?楚家男人多情種,歷朝歷代都有,到了先帝那代簡直是變本加厲。

    前一陣子好不容易尋到皇貴妃的岔子,卻給她剛烈的脾性給震住了,太后此刻都不敢動她,生怕再有意外,真把皇上給逼急了,作出什麼玉石俱焚的事情來。

    皇上還親自前去丞相府把她接回來,怎麼不夠氣人的?

    想到這一幕幕一樁樁事情,寧妃就氣得牙齒咯咯響,瞧著轉頭看向自己的沁兒,心裡驀地一怔,該死的那雙眼睛怎能如此澄澈清明,不見怒氣波瀾不驚,她難道一點都不嫉妒這兩天皇上對她的眷顧恩寵麼?

    殊不知,沁兒此刻瞧著她,只覺得一陣悲涼縈繞心中,看著她那份趾高氣揚的樣子,感到她有點可笑。這麼迫不及待就來向自己炫耀皇帝的恩寵了?這肚子不過兩個月未到,根本瞧不出個屁,卻挺得跟個球似的,簡直讓人無語。

    「對了皇貴妃,前幾日成王妃不是派人送帖子過來邀我們過府一聚麼?太后和皇上覺得臣妾剛有了身子,實在不宜走動,就決定將聚會往後挪個十幾日,等臣妾胎位穩了再去。皇貴妃應該不會介意的哦?臣妾之前都說了沒事了,偏生皇上不放心,臣妾也沒辦法。」

    沁兒點了點頭,表情並無多大變化,「本宮沒什麼意見。本宮這幾日身子也不太舒服,挪後正合本宮心意。」

    寧妃臉色唰地黑了,她本來是想刺激她的,可是她居然沒什麼表情,還說正合心意,怎不讓她生怒。

    寧妃咬咬唇,又笑得燦爛道,「還有哦皇貴妃,忘記跟你說了。皇上這幾日派人送了好多好多補品、糕點了,臣妾吃都吃不完,等下讓春梅給各宮各院都送去一點吧。」她說的陰陽怪氣的,讓人聽著心裡很是不舒服。

    甜兒取了件外衫回來,給自家小姐披上,心裡一來氣,便沒啥分寸地嗤笑道,「還是不用了寧妃娘娘,我們家娘娘平日裡的賞賜多的都分給底頭的下人了,她吃不完的,您還是留著慢慢吃,也不知道能吃幾日。」

    寧妃的俏臉霎時風雲變色。

    這話簡直是用刀狠狠割在她心口上,甜兒說的沒錯,皇上的恩寵還不知道能維持幾日呢,他這些天是跟皇貴妃鬧彆扭,才僵在南書房裡沒去鳳鸞宮,可他也沒去其他人宮裡啊,頂多例行公事地到她永福宮走走,看看她的情況,晚膳也不用便走了。

    想到這裡,她心裡便抓狂,臉上便扭曲了。

    瞪著甜兒的眼睛,透著無情的怨毒,一聲毒辣地吼道,「春梅,給本宮掌嘴!」

    叫春梅的大丫頭,伸手擄了擄袖子,果真狗仗人勢地上前要動手。

    沁兒的臉色驀地沉了下來,一手攔在甜兒面前,聲音透著無盡的冷,「誰敢動我的人一根手指頭,我就把她拆成碎片扔出去餵狗!」

    春梅陡然止住步子,一臉惶恐看著皇貴妃。皇貴妃在這宮裡出了名的剛烈出了名的狠,說的出就不像是做不到的。

    寧妃的臉深深扭曲,一口氣憋在胸口轉了半天,陰笑道,「皇貴妃覺得本宮的下人不配動你的奴才,那就由本宮來動手!看誰敢阻攔!」

    說完,挺著個肚子就上來。



058 加更滴

    X滴,有個肚子了不起?真想一記耳光狠狠拍死她。

    然小傢伙也知道自己一出手就沒個輕重的,這一耳光拍下去,萬一把她肚子裡的小寶寶給拍死了,那可真是作孽。

    她是氣她討厭她,可冤有頭債有主,自然不會想過拿她肚子裡的小生命出氣。

    不管怎麼說,寶寶總是沒罪的,可憐它沒的個選擇,擇了個這樣齷齪無知的娘。

    沁兒扯著甜兒步步後退,轉身甩也不甩她就走,心想自己惹不起,難道還躲不起嘛?

    不要到時候有個什麼閃失,把污水潑到她頭上,她嫌煩,倒不是玩不起。有了身子的人竟還這麼好鬥,一點都不疼惜自己的寶寶,沁兒心裡對寧妃鄙視萬分。

    拉著甜兒走。

    誰知寧妃見她要閃避,竟不屈不饒地追了上來,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口中忿忿罵道,「皇貴妃,你給我把話說說清楚!現在是你的丫頭得罪了我,在情在理我都要討一個說法,你站住,你不准走!」

    懶得理會她!沁兒甩開她的手臂,寧妃退後一步,給上前的倪妃娘娘扶住。

    德妃在一旁不鹹不淡地說道,「皇貴妃,您下手可得輕著點兒,推拉撕扯的,可別把寧妃給摔了,到時候,太后娘娘怪罪下來,誰都會吃不了兜著走。」

    雲沁回過小腦袋狠狠剜了她一眼。

    「甜兒我們走。」

    「你想走隨時可以,把你身邊那個臭丫頭留下!春梅冬梅,你們傻愣著幹什麼?給我去把那個賤骨頭拿住。」

    春梅壯了壯膽子,隨著冬梅一起衝上前,四隻胳膊往甜兒身上掐去。

    雲沁登時怒了,沒什麼好心情也沒什麼好脾性,上去蹬蹬兩腳,就把春梅和冬梅踹倒在地上。

    我X你滴,是人都該有個容忍的限度!這兩個刁奴,毛還沒長齊呢,就學人張牙舞爪了!

    兩個女人雞貓子怪叫,揉著肩膀站起,揚手還待上前,雲沁便往甜兒面前一擋,小臉高高仰起,「打啊!怎麼不下手?倒是打呀!」

    兩個奴才當然不敢對她下手,訕訕縮回手去。

    「讓開,沒出息的東西!」寧妃挺著她的肚皮滿臉怒容地上來,伸出一雙手劈頭蓋臉地就朝沁兒拍去,料準她不敢動她,口中還得意地叫罵,「我瞧你今兒個敢不敢跟我動手?皇貴妃!你不會管教你手下的奴才,那本宮來替你管一管教一教。」

    雲沁伸出右手擋住她摔上臉來的爪子,雪白的玉臂,被她尖利的爪子一勾,立刻呈現一條淡淡的血痕。

    「娘娘!」甜兒眼見自己主子只是抵擋也不還手,急得在旁直叫。

    冬梅與春梅兩個惡奴,見機便趕上前來,一個扭住甜兒的手臂,另一個使勁往她腰上掐去,「賤骨頭,敢出言不遜頂撞我們寧妃娘娘?你有幾條命敢這麼做?」

    「啪」一記清脆的耳光重重落在甜兒的臉頰上。

    「啊!」甜兒被揍得驚聲尖叫,腰上腿上手臂上,只要是被狠狠掐過的地方,全都烏青了,可見那兩個刁奴下手有多重。

    沁兒怒了,一把扭住寧妃的手臂,將她重重彎到後背。

    寧妃殺豬似的叫了起來,「斷了斷了斷了!」

    「皇貴妃你快放手吧!寧妃有身子呢!」倪妃與德妃忙嚷著上前幫忙。

    沁兒不悅地扔開寧妃的手臂,想跑過去幫助甜兒,誰知那寧妃心生歹毒,狠狠將她撞向後面的花闌上。

    只聽「喀」一聲脆響。

    沁兒後背一陣火辣辣的疼,闌干往後倒翻,她心裡暗叫一聲不好,整個人便往後頭池塘墜了下去。

    「嘩啦」落入水中。

    鋪天蓋地的水湧入眼耳口鼻。

    隱隱還聽到寧妃那得意的笑聲。

    不過片刻,便聽德妃惶恐的叫道,「糟了糟了,皇貴妃好像不會水性。」

    「來人啊來人啊!救命哪!皇貴妃落水了!」甜兒急得眼淚汪汪失聲尖叫起來。

    寧妃臉色也微微一變,抬腳往池邊走去,卻沒注意腳下,踩到那半根斷掉的原木闌干,驀地一滑,摔下去的那當口,她慌得臉色發白,急忙用手去抱著肚子,另一邊用手肘狠狠撐牢對面。

    她清晰地聽到自己手骨斷裂之聲,疼得臉色發白之際,小腹又驟然痛了起來。

    「哎呀寧妃,寧妃——」

    *****************

    永福宮

    寧妃小臉煞白地躺在床上抽抽噎噎不斷啼泣,左半邊肩膀吊了根綁帶,邊假哭邊用不懷好意的眼睛瞄著跪在一邊渾身**的沁兒,閃過幾分得意之色。

    太后冷著一張老臉坐在床邊,不客氣的眼神死盯著沁兒。

    延寧宮兩個侍衛正死死地壓住沁兒的肩膀,強制執行這種跪禮,硬把她的腦袋往下壓去。

    沁兒含著淚,死死咬住小嘴,一肚子委屈卻無處宣洩。

    甜兒小半邊臉高高腫起,不住想要伸手環住她家瑟瑟發抖的小姐,也被兩個侍衛扣押住,她便往前爬,碰碰磕頭道,「太后娘娘,皇貴妃娘娘剛剛落水,請您大發慈悲,讓她換了這身濕衣裳吧。」

    「住口!」太后伸腳一踹,甜兒便噗通滾到一邊,渾身乏力。

    「甜兒,甜兒。」沁兒心裡著急,忍不住大聲叫了起來,「放開我,你們放開我!」

    「皇貴妃,在哀家面前你依然是這麼放肆無禮!」太后重重一拍矮案怒目瞪視,「今日幸好神靈庇佑,方能保住我楚家皇脈,可你卻使寧妃身體受損,你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妒婦,明知寧妃有身孕,還惡毒地對她下手。」

    「她是自己摔倒的!太后!不是皇貴妃推的,太后明鑒!太后明鑒呀,是寧妃娘娘把皇貴妃推入池子的,太后,太后明鑒!」甜兒連滾帶爬地撲過去,抱住太后的腿痛哭流涕。

    太后大怒,拂開甜兒的手,朝一邊的嬤嬤道,「給哀家掌嘴!胡言亂語,簡直不知所謂!」

    「是太后娘娘。」兩個老嬤嬤窮凶極惡地上前來,一個拽住甜兒的手臂,另一個左右開弓,「啪啪啪」不停揮打甜兒的小臉。

    「甜兒,甜兒!」雲沁不住掙扎著尖叫,眼睛紅的似要滴血,「老妖婆,放開我!老妖婆!」

    「豈有此理!」太后氣得鼻子都歪了,伸手顫顫地指著皇貴妃,「哀家看在你父親的面上,對你一忍再忍,容忍再三,沒想到你更加變本加厲,竟敢辱罵哀家!來人!給哀家掌嘴!」

    雲沁使出渾身的力氣狠狠摔開背後兩個侍衛,驀地站了起來,卻又重重絆了一跤,摔倒在甜兒腳邊。

    甜兒連滾帶爬地上去摟住她,眼淚撲簌簌直掉,「娘娘娘娘。」

    滿佈血痕的小手一探她額頭,驚得渾身直哆嗦,「好燙,好燙!」

    「甜兒,甜兒。」雲沁手慌腳亂地捧住她的小臉,看著那紅紅腫腫的樣子,眼淚唰一下飆了。

    「娘娘您發熱了,娘娘。一定是昨晚一宿無眠,剛剛又落水的關係,受了風寒了娘娘。」

    「把她們兩個扯開,重重掌嘴。」太后拍著矮案怒叫。

    「是,太后。」

    幾個宮女嬤子上前來拉扯她們,硬生生將兩人分開。

    「啪」一記重重的耳光落在沁兒的臉上,她咬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皇貴妃妒心太重,哀家今日不教訓你,怎麼對的起受傷的寧妃,怎麼對得起哀家的皇孫?要是今日真得釀出什麼慘案,哀家失了這個皇孫,皇上沒了這個皇兒,皇貴妃你有一百條命都賠不上!」太后冷笑著開口。

    寧妃在一邊抿著唇直笑,眼見皇貴妃被那幾個老嬤嬤幾個耳光摔得臉上紅紅腫腫一片,心裡沒來由就痛快。

    「不要打娘娘,不要打娘娘!」甜兒使勁掙扎著撲過來,死死抱住沁兒的身子,擋住一番凌厲的摔打。

    那些宮女嬤嬤下手真狠,使勁掐著甜兒的身子,嘴裡還罵罵咧咧說她不識抬舉。

    說什麼太后教訓的是,太后說的就是金科玉律,她們得奉行,惹到太后算她們主僕倆人倒霉,這後宮可是太后做的主。

    「甜兒,甜兒。」沁兒被她護在懷裡動彈不得,渾身軟得提不起一絲氣力,眼睜睜瞧著她們打甜兒,她在心裡不住喧囂不住尖叫,想要殺死她們每一個人的可怕瘋狂念頭,充斥著她的大腦,從來不知道自己也可以變得如此血腥暴力,不計一切後果!

    「噹啷!」

    腳步踉蹌地被推入暗沉的大牢,摔在那硬邦邦的地上,手心擦得通紅,火辣辣的疼著。

    「娘娘,娘娘。」甜兒在黑暗裡摸索著爬上前來,一把將她抱住,主僕二人被牢裡的濕氣與陰冷侵蝕地瑟瑟發抖,抱成一團。

    「娘娘你的額頭更燙了,怎麼辦,怎麼辦?」

    「沒事的,死不了。」她安慰地握住她的小手,笑道,「以前再艱難困苦的環境都死不了,只是這些年養尊處優感覺身體機能退化了似的,呵呵不過不要緊,底子在的嘛,沒事。反而是你甜兒,讓我看看你的傷口……」

    「?當!」大鐵門被人推開了,一人逆光站在門口。...<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gigi1433 發表於 2011-10-12 08:48 PM

059 發飆了

    一人逆光站在門口,白亮亮的光線刺眼萬分。

    雲沁伸手抵擋住眼睛,聽到甜兒的叫聲,甜兒爬在地上痛苦的哭聲。甜兒的手被人不客氣地揮開了,眼睜睜瞧著娘娘渾渾噩噩地被人拉著起來,半拖半拉地朝階梯上走去。

    娘娘在發燒啊,她體虛氣弱半絲力氣都使不上來,這些人居然還敢下重手折磨她?甜兒眼睛都哭紅了,爬到鐵門邊,瞧著那亮光轟然闔上,她閉了閉眼睛,把臉埋在手心裡嚎啕痛哭。

    一桶冰至發寒的水潑在她的面上,讓她從心裡一直寒到骨子裡,忍不住瑟瑟地抖。

    頭昏昏沉沉的抬都抬不起。

    四肢被綁在一根木柱上,眼前走馬觀花而過的是各種刑具,瞧著挺嚇人的,不知道他們會用哪一件伺候她的小身板。

    「嗤!」燙得深紅的烙鐵泡在水裡,冒出滾滾濃煙。

    那個臉上有塊大青疤的瘦黑老頭子,笑瞇瞇地舉起手裡的烙鐵在她眼前晃了晃,「犯婦人要是不想多多受苦,就乖乖畫押認罪吧。」

    認什麼罪?

    沁兒突然有點想笑。

    真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會進這種鬼地方。

    老頭子突然沉下臉來,「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這裡是內廷局宗親府邸。到了咱們這個地方的,不管你之前是多麼顯赫多麼耀武揚威,皇貴妃也好皇后也好,進來了就只是個犯婦人,哼!可別想著能有命走出去!」

    「有種就殺了我。」沁兒的唇邊勾起冷酷冰寒的笑意,「等我出去了,你們一個個,都要死!」

    老頭子也不知為何,竟被她陰森的神情嚇住了,片刻怔愣,回過神來不由惱羞成怒,「還敢嘴硬?哼!你!過去好好教訓教訓她。」

    「周大人,這樣不太好吧。聽說皇上待貴妃娘娘極好的,若是我們不知輕重地對她下手,萬一事後上頭怪罪下來,可是會吃不了兜著走的。」

    「我說你是不是傻了你?你見過幾個進來咱們這地方還能有命出去的?」周老頭子哼了一聲,一頓冷笑,「她現在的罪名是謀害皇嗣子,忤逆太后!這麼罪大惡極,誰還能救她?你這笨蛋不敢動手,那張發你來。」

    叫張發的粗壯漢子舔了舔乾裂的唇,眼瞅著沁兒不懷好意地笑了笑,「這樣弄死她會不會太浪費了。瞧瞧這精緻的小臉,這嬌嫩的肌膚,就這麼死了不是白白可惜了。不如你我兄弟拿來品嚐一番,玩夠了再弄死也不遲。」

    先前那名開口給沁兒求饒的青年嚇得臉都白了,「張發你胡言亂語什麼,皇上的女人你敢碰?」

    「壽頭你不敢就給我滾出去別在這裡礙事!咱們其他兄弟們可是個個都想呢。」張發嘿嘿一笑,其他人也紛紛吞嚥著口水,用眼光剝著沁兒身上的衣物。

    她適才落水,衣物都貼在肌膚上,襯得更為玲瓏玉致。雖然小臉被揍得紅腫不堪,可半點無損她的秀美靈氣,這些人幾曾見過如此玉致的美人兒,個個雀躍興奮的很。

    「你們簡直是瘋了!」壽頭睜大眼,看向老周頭,「周大人,你快阻止他們啊,這可是抄家滅族的重罪,可玩笑不得。」

    「有什麼關係,反正是皇上丟掉不用的東西,何必浪費嘛。我聽說,這宮裡的女子服侍皇上很有一套,個個被調教的似水一般柔蜜,我真是迫不及待想試試看,聽她婉轉呻-吟定是十分美,哈哈哈。」張發笑得極淫,當先朝沁兒走過去,伸手摸向她紅紅腫腫的小臉。這衣服底下柔軟白嫩的身子想必是極為誘人的,光是用想的就讓他下邊發脹,情不自禁吞了口口水,若是狠狠壓在身下,那滋味想必妙不可言。

    「呸!」雲沁一甩腦袋,一口唾沫吐在他臉上,「你這個癩蛤蟆也不去照照鏡子,本宮隨便到哪裡找個男人都比你強。本宮會看上你?」

    張發惱羞成怒地一巴掌摔在她臉上,「說什麼胡話,竟敢敬酒不喝喝罰酒。」

    她可沒說胡話,姓楚的姓夙的姓傅的姓啥的,真是隨便找個男人都是極品,這麼多年來看慣了美人,突然讓她對著這幾個癩蛤蟆……她就是想吐有什麼辦法嘛。

    張發才不管她肯不肯,他口水早已憋不住了。

    「嗤啦」一聲,外衫被他毛躁地扯了下來,肩膀微微一涼,露出小半截玉臂,瞧得那群環伺四周的虎狼不停汲嚥口水,眼睛都瞧直了。

    雲沁眼睛紅艷欲滴,唇中飄著淡淡的血腥氣,甜甜入口,流到心中卻是苦的發澀。

    驀地對張發露出一個燦爛無比的笑臉,把他給看傻眼了。

    「張大哥,你這樣綁著我能幹什麼?還是把我放下吧,這樣才能讓你盡興嘛。」說的猶如勾欄女子,一個媚眼拋過去,把張發弄得心花怒放。

    「我先來。」他伸手將綁住她手腳的鐵鏈鬆開,正笑嘻嘻地去抱她,豈料,她霍然一腳頂在他下面,這突如其來的重重一腳,疼得他弓起身子翻滾在地,忍不住很孬地嗷嗷直叫。

    其他人哈哈大笑起來。

    可是還沒笑完,就個個睜大眼難以置信地望著眼前一幕。

    刑房裡的刑具先是在牆架子上微微抖動,隨後聲音愈來愈大,跟著刀劍出鞘、鉤鎖亂舞,飛一般朝他們身上割來砸來,一碰即是血光,無一倖免。

    沁兒臉色微微發紅,狠狠捏著小拳頭,搖搖晃晃地站在屋子中央,像是透支生命力一般,將全身僅剩的能力爆發出來。

    頭好暈,不行,一定要堅持住,堅持住!

    屋子裡一片鬼哭狼嚎哭爹叫罵之聲。

    周大人連同所有人爬滾著朝刑房外跑去,一把貌似流星錘的東西「咚」一聲砸在周大人背後,那老頭哪裡背得住這樣砸,一下撲倒在地,磕了兩粒大門牙。

    他手下那幫賤精們一時沒察覺大人倒在地上,一個個魚貫踩著他的背往外跑,連續幾下踩得老周頭吐血喘氣不已。

    「轟轟轟!」整個兒地動山搖的感覺,牢房在震顫,地表之下,像是奔赴著千軍萬馬。

    他們歪倒在門房口,想爬起來卻感覺腿腳不利索。那站在牢房中央,秀髮飛揚,唇邊啜著冷笑的少女,看起來,多麼像是魔鬼啊……



060 木了

    「轟!」牢房的地面被奔放的地下水整個兒頂開了。

    老周頭霍然瞪大眼,還沒來得及反應,便給那股子水壓衝了上去,騰雲駕霧在半空中,被水龍沖的一高一低,失聲驚叫。

    「彭彭彭彭彭!」恐怖的聲音,伴著牢房四面牆壁的倒塌,整扇鐵門在眾人錯亂的眼中轟然倒地。

    這……這不是真的,這絕不是真的!

    周老頭擦眼再擦眼!這是什麼情況?

    這是什麼可怕的力量?這根本不是人的力量啊!

    雲沁隨手取過一支浸了辣椒水的細細鞭子,一下便抽在周老頭的臉上,疼得他翻滾尖叫。

    雲沁反手又是幾鞭子落在張發身上,抽得他來回打滾連連咒罵。

    雲沁抽得眼睛都紅了,心裡憋的氣,連日來受得委屈,都隨著這鞭子一股腦兒發洩出去!

    抽呀抽,不停地抽!所有人都避無可避被她凌厲的怒氣宣洩到。

    翻滾跌爬,哀嚎遍野。

    雲沁驀地吐出一口血,執著鞭子的手軟軟地垂了下去,「彭」!四肢僵硬,直挺挺地倒在冷冰冰的地面上,胸口微微起伏,大眼朦朧地欲合未合。

    牢頭和其他人都捧著火辣辣的手臂大腿哀呼,隔了半響,沒見那小魔頭有任何響動。

    張發頭一個爬了過去,帶著怨恨與恐懼的目光,一記重重的巴掌落在沁兒的小臉上。

    已經麻木了。

    身體,好像抽疼的不再屬於自己,無論是小臉還是四肢或是心,從內到外,無一不是傷痕纍纍,殘破不堪。

    「該死的賤人,大爺現在就讓你嘗嘗什麼叫生不如死的滋味。」張發咬牙切齒地怒哼,伸手重重一扯,將她整個兒中衣扯了下來,露出粉嫩的肩、白皙的玉臂,蜜色的兜兒。

    張發瞧得心花怒放眼也直了,色心大動,咕咚吞了一口口水,大掌朝她胸口揉摸過去。

    「咻!」隨著一支金線鏢擊中張發的手掌,他慘叫一聲,捧著斷掉的手掌滿地打滾,疼得全身都在哆嗦。

    楚璇搶步上前,一記凌厲地掌風掃向張發,跟著暴怒地厲吼一聲,「你敢碰她?」

    沁兒睜大眼直愣愣地瞧著上空,因為四壁和鐵門都給掏空了,只剩幾根柱子支著搖搖晃晃的屋樑,也不知何時會砸到她頭上。

    她神情呆呆的,好像什麼都不管不顧了,那種了無生氣的表情看得人心驚膽寒。

    楚璇心疼地上前,脫下自己外衫裹住她的身子,將她小心翼翼地抱到懷裡,這一瞧,心裡的暴戾因子、血腥野蠻的殺人**又再次節節攀升。

    該死的這些人對她做了什麼?小臉上紅紅腫腫的都是傷,身上手臂上紅腫也不少,可怕的是她的表情,呆呆怔怔的像只木偶娃娃,睜大空洞的眼睛瞧著你,可又卻像是毫不認識你。

    他心裡最柔軟的地方被她深深擊中了,淌著血,不知所措地摟著這個心肝寶貝,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話勾起她對他的注視。

    「沁兒,沁兒。」他摟著她,心碎了一地一地,煞白煞白的。

    「沁兒沁兒。」他忍不住親她額頭,搓著她冰涼入骨的小手,一點點一點點溫暖,「沒事了沁兒,沁兒,看看我,沁兒,是我,我來了,你看著我,看著我,乖。」

    伸手一摸她額頭,滾燙的駭人。

    他慌了,抱著她起身,走得腳步虛浮,眼睛裡都是惶恐,「傳御醫,快去傳御醫!」

    「王,王爺,您不能帶這個妖女離開啊!她是個妖女,剛才,您看,看!這裡那裡,到處都是她破壞的,她可不是人,是個妖精,人可沒那麼大力氣,空著手就讓所有東西浮起來,太可怕了,王爺,你可不能給她迷惑,她是個禍亂的妖精啊。」周老頭連滾帶爬地撲上來抱住王爺的腳苦苦哀求。

    楚璇漆黑如墨的眸深深地沉了下來,目光掠過四周,一聲冷笑道,「你們這群刁奴,竟敢對皇貴妃下毒手?罪無可恕,死有餘辜!給本王拆了這個地方!每一寸都拆了!本王以後再也不想看到這麼個齷齪的地方!」

    「是,王爺!」王爺身邊的親兵素來聽王爺指令,夜影一揮手,一部分人便領命去拆樓了。

    「至於你們!」楚璇冰冷的目光掠過周老頭等人,「本王要將你們施以極刑,丟出去餵狗,死無葬身之地,痛恨自己來世上走那麼一遭!」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周老頭嚇得臉無人色,張發等一群人跟著碰碰磕頭,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尤其是你!可笑!竟敢意圖染指皇貴妃,逆臣賊子!」楚璇一腳踢過去,重重踹在張發身上,陰寒的眸子透著歹毒之意,「本王要將你千刀萬剮、五馬分屍!方能消心頭之恨。」

    張發聞言,登時嚇得臉都白了,癱軟在地不住抽縮手腳。

    他難以忘記適才看到的可怕一幕,若是他晚來一步,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他緊緊摟著懷裡這小小的人兒,手掌揉著她的小手小腳,源源不斷地用內力化去她身體的冰冷。

    夜影等人押著一眾人犯出去後,率領上下一眾親兵,破壞力極強的,很快就將這內廷局宗親府邸的樓院拆得七七八八,只剩個框架。

    楚璇一擰眉,「今天的事,本王不想聽到任何一句關於皇貴妃的不利流言,違者軍法處置。這苑子是本王一寸一草的拆了的,誰問起,都讓來找本王,可記清楚了?」

    「是。」

    「王爺,太醫到了。」張天和背著個藥箱疾步匆匆地隨著夜辰趕來,一路上基本都是給夜辰提著的,到了目的地還忍不住大大喘氣。

    「張太醫,快過來給皇貴妃瞧瞧。」

    一番診治後,太醫鬆了口氣,「幸好都是些皮外傷,沒什麼大礙,休養幾日便能復原。吃點藥,退了燒就沒事了。」

    「可她為什麼這樣?」楚璇伸指輕撫沁兒呆呆的小臉。

    「皇貴妃心有鬱結,受激過度,不過剛才嘔過血,應是把一半郁氣吐出來了,這心病還需心藥醫,她若是想這麼直愣愣下去,一輩子不說話也有可能。」

    「嘔血?」楚璇倒抽一口冷氣,這才想起要給她把把脈,果然情況不怎麼好。他剛才是慌了神了,以至於腦袋一瞬空白,此刻冷靜下來,恢復幾分神智。

    「王爺不必擔心,下官一定竭盡全力醫治皇貴妃。下官這就去寫方子配藥。」...<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gigi1433 發表於 2011-10-12 08:50 PM

061 好玩麼?

    「你叫壽頭?」

    「是的王爺。」

    楚璇點點頭,和顏悅色地看著他,「你很聰明,做的很好,救駕有功,以後就隨在本王身邊做事吧。」

    「謝王爺。」壽頭躬身行禮,一臉喜不自禁,隨後又忍不住問道,「那周大人他們……」

    「他們死有餘辜,本王已經想到一個法子怎麼痛苦地折磨,處死他們了。」他沉下狠辣的眼眸,暗暗嗤笑一聲。

    「娘娘,娘娘!」焦急的喊聲透過人群而來。

    「讓她過來。」

    擋道的侍衛一鬆手,甜兒連滾帶爬地過來,一把拉住楚璇的衣袍邊角,「王爺,王爺,娘娘是被冤枉的,是被冤枉的。」

    楚璇瞧著她一身狼狽血污,眸光又是一沉,「你起來,仔細說給本王聽。」

    甜兒起身,便將寧妃如何陷害娘娘的事訴說了一遍,邊說還邊抹眼淚。

    楚璇越聽越怒,這莫須有的罪名,安的可真是好啊!先不說那寧妃戲演的假,還能矇混過太后,想必就不可能。太后是知假而當作不知,順水推舟,幫了寧妃一把。

    寧妃自己摔了一跤,還把爛賬推到皇貴妃頭上,還有那好好的闌干怎麼莫名其妙一碰就斷了?明明就是事先有人設計好的圈套,只是後來中途出了點變故,落水的居然是貴妃而不是寧妃,這一步棋本來走得不錯,既能剷除寧妃又能將皇貴妃拖入渾水。

    這一步步一層層的,安排地尚算巧妙,雖然中途繞了個彎兒,出了個小岔子,卻還是如期將皇貴妃推到大牢去了。

    這個周昌是寧國公的門生,會這麼大膽地對皇貴妃下毒手,想必一定是受過什麼人的唆使。他們想讓皇貴妃走不出這個陰暗的內廷局!這如意算盤打得是不錯,可惜錯漏百出,勢必要失敗。

    寧采兒!楚璇咬牙切齒地念著這個名字。這個女人看起來不像有這麼縝密心思,在她背後定是還有高人指點,而這個高人,隱於幕後,說不定就是之前設計佈局,想把寧妃皇貴妃一網打盡的人。寧采兒不知狀況,沒猜透高人前一步是想連著她一起害死,此刻估計還在為皇貴妃入獄沾沾自喜。

    「王爺,娘娘怎麼會這樣?」甜兒指指沁兒,心慌意亂地問道。

    「沒事,娘娘只是受驚過度,過會兒就能好的。」

    「王爺,一切準備好了。」夜影上前拱手行禮,轉身指給他們看不遠處一排架在火堆上冒著騰騰煙霧的大鍋,稍一猶疑,還是忍不住道,「王爺私下對他們動用酷刑,傳出去會不會有辱王爺威名……」

    「本王要的就是讓他們傳。」楚璇血腥地笑道,「這些人預謀謀奪皇貴妃性命,本王自然有權利處死他們。就算落到誰嘴裡,也掰不出本王有任何岔子。本王處死謀害皇貴妃的逆臣賊子,本就是天經地義的,差別只在於手段如何。」

    「王爺說的是。」夜影點點頭,吩咐人將周昌、張發等人綁縛好手腳,檢查妥帖,這才將他們一個一個往面前的大鍋搬去。

    周昌、張發等人鬼哭狼嚎不斷,哀求連連。

    甜兒驚悚地伸手摀住嘴巴,「王爺這是要……煮煮了他們?」

    楚璇重重一揮手。

    那些人自然被丟進了鍋,隨著熱氣騰騰的煙霧,痛苦掙扎,悔得腸子都青了。尤其是周昌,他若是知道聽從寧妃吩咐,會招致這種殺身之禍,他有一千一萬個腦袋也不敢拿皇貴妃開刷啊!

    楚璇低頭一看,見小傢伙不知何時竟撇過眼,目不轉睛瞧著那幾口大鍋,瞧得滋滋有味的,並不說話,只是眼睛裡流露著興趣。

    他不由失笑,抬手摸摸她的小鬧嗲,低頭輕聲問道,「好玩麼?」

    她重重點了個腦袋,是滿好玩的,眼前這些人坐在一口大鍋裡,像蒸桑拿一樣,四周煙霧繚繞,只是表情痛苦不堪。

    她的眼睛瞪得圓亮亮的,瞧了一會兒,被楚璇笑著抱走。畢竟殘忍血腥,再瞧下去,他怕她會吐。對著那些逆上作亂之人,楚璇心裡半點柔軟不起來,這些人都是死有餘辜的。

    回了鳳鸞宮,手下一幫小宮女小太監們瞧著他們滿身是傷的娘娘,又是一番痛哭啼泣。

    蘇必春與福祿海忍著心疼,上前指揮他們將沁兒搬到床上,輕輕放著。

    太醫開了內服外敷的藥入內,囑咐一日三次,定要好好塗抹,不然會留下難看的疤痕。

    蘇必春等人不敢怠慢,收好藥,打算給娘娘放水沐浴。

    楚慎就是在這當口急匆匆聞訊趕來的。

    「怎麼樣?」

    「情況很糟糕。」楚璇皺著眉,大致將沁兒的狀況跟楚慎說了一遍。

    楚慎著急地揮開金帳,睜大眼,瞧著那個躺在床上,眼睛瞅著上面的帳子,不講話也不動,只是眼珠子骨碌碌在轉的沁兒,猛吸一口涼氣。

    「沁兒。」他摸上她紅腫小臉的手,顫得個厲害。

    猛地一握拳,滿臉都是冷酷的殺意,「是誰?誰把她弄成這樣的?」

    「皇上!」甜兒忍不住,再一次撲倒在地,將剛才的話再度複述了一遍,提起寧妃的惡毒,太后的冷酷,甜兒不停地打哆嗦。

    蘇必春上前,用外衣攏住她,安慰道,「沒事了,一切有皇上與王爺做主呢,甜兒你受了極重的傷,也得讓御醫看看。」

    楚慎點點頭,讓人帶甜兒下去,一臉的震怒一臉的想要殺人表情。

    楚璇便又蹙著眉頭,將自己剛才先一步去到內廷局,沁兒險些受辱的一幕告知皇帝,只是在眾人面前,略過沁兒的異能不提。

    眾人聽完,臉上個個露出憤慨,楚慎一拳砸在床頭矮案上。該死的怎麼會出這種事?他今日一整天都在書房,為接見大元使節的事忙碌,根本沒有收到半點風聲。看來是有人刻意隱瞞著他!若不是有人給攝政王通風報信,後果不堪設想。

    他伸手想抱她,誰知道小傢伙瑟縮的很,拉著被子把自己蓋得密不透風的,只是一對大大的眼睛奇奇怪怪地瞪著他,像是不認識又像是認識,空洞可憐的很。

    楚慎握了握拳,心裡百感交集,苦澀難言。他真是沒想到,鬧了幾天的彆扭,結果居然是這樣。早知如此,當初他死也不會同她發火,摔門離去的。他怎麼捨得讓她受這麼多苦這麼多委屈,這麼久以來,他手指頭都不捨得碰她一下,居然給人打了又險些凌辱了,那些人,統統該死啊!

    「太后駕到——」

    「哀家聽聞,攝政王對內廷局各位大人動用嚴厲的烹殺酷刑,此刑在十數年前,先帝還在世時就因為殘忍嚴酷而廢止了,哀家想知道,今日攝政王為何動用此酷刑,皇上對此又有何說法。」一連串咄咄逼人的話語,隨著那華貴太后出現在二人面前。

    楚慎與楚璇,同時繃緊了俊臉,如玉的眸子滑過一道嗜血。



062 驟變

    太后瞧著兩人波瀾不驚的面色,伸手微微握拳,吸了一口氣,「皇上不給哀家一個說法嘛?」

    「什麼說法。」楚慎嗤之,「是朕允了的,攝政王只是奉命行事,太后還有什麼要問?」

    太后沒想到他不做解釋竟大方承認,氣得渾身簌簌發抖,「皇帝,你……」

    「內廷局那些人,膽大包天罪大惡極,竟敢對朕的皇貴妃下毒手。逆上作亂,忤逆皇貴妃就是忤逆朕,朕對他們處以極刑,有什麼不對?」楚慎極為冷森地瞧著太后,笑道,「反倒是太后,不動聲色將朕的貴妃關入大牢,瞞著朕對皇貴妃濫用私刑,是不是也該給朕一個說法?」

    「皇貴妃失德失儀,心如蛇蠍妒如海深,在御花園內害寧妃受傷,險些殃及皇嗣子。事後又死不悔改,對哀家出言不遜,哀家動手教訓她,天經地義!」

    「是麼,怎麼朕聽說,寧妃是自己滑倒的呢?」

    太后驀地甩袖,「哀家擔心的就是這個,皇帝偏聽偏信不管不顧,一味寵信貴妃,什麼都聽她一家所言,如此下去,這後宮豈不亂了套?」

    她臉色陰了一下,哼聲道,「哀家既然為皇帝打理後宮所有事,自然要秉持公道,不能因為皇帝寵誰就偏幫誰。教訓皇貴妃,是哀家的決定,將皇貴妃押入大牢關幾日小懲大誡,也是哀家的決定!皇帝若是有所不滿,大可收回哀家手裡的鳳印,以後這後宮,哀家也不必再管了!」

    「咕咚!」沁兒小妹妹一頭從床上栽到地上,嚇了他們一跳。

    楚慎疾步朝她走過去,伸手抱她,攬腰橫空抱起,青絲鋪散開來,在半空中滑了一道完美的弧度。

    他旋身看向太后,眼角儘是冷意。

    沁兒小妹妹神色淒厲地指著太后,在楚慎懷裡不住掙扎顫動,四肢胡亂爬胡亂踹。

    楚慎忙伸手安撫她,揉著她妄動的小手小腳,轉眼看向一臉怒容的太后,嗤笑著一勾薄唇,無情地冷哼道,「既然如此,朕也就不再勉強太后了。」

    太后倏然瞪直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太后日漸年邁,的確有些事處理上頭,難免會有點錯亂糊塗。難得太后想放權,朕又怎會不順著太后的心意呢?」他說得涼薄無比,眼睛裡流露輾轉的,是深深憤怒與掩飾不住的恨意。

    太后瞠目結舌地望著皇帝,一時以為自己聽錯了。

    「皇上英明。」楚璇轉身行禮,一本正經地點頭道,「皇上孝感動天,乃全天下臣民之表率。實在是社稷之福,江山百姓之福,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楚慎點了點頭,對弟弟的這番話表示十分滿意。

    太后卻氣得險些吐血了。

    她只是隨口捏來威脅皇帝的話,說什麼交出鳳印,自然是言不由衷的,哪裡想到皇帝會順桿子上來倒打一耙。那攝政王更是可笑,還一臉正經地誇讚皇帝孝順,念得正氣凜然的,兩兄弟這一唱一和把戲給演的,真是絕了。

    是啊,皇帝是「不忍心」太后過於操勞,既然太后想要交出鳳印不再過問後宮之事,「孝順」的皇帝自然要贊同太后的決定,並且立即執行。

    「凌公公。」皇帝陰陽怪氣地念著凌全德的名字。

    凌公公趕忙湊上前來,低眉順眼一點頭,「奴才在。」

    「你就替朕辛苦一趟吧,去延寧宮將太后的鳳印取回來,暫時先收在朕這裡,留待將來交給皇后。」

    「是皇上。」

    「皇帝你這是想逼哀家放權呢?」太后冷眼一瞇,激射出無情的光線。

    「不是太后的意思麼?」楚慎笑得溫順無比,「朕素來都尊重太后的意願,又豈敢違背呢。太后年事已高,也是時候放下宮中一切,好好安享晚年了。朕一定會,做個乖順、孝悌的好兒子,善待母后,侍奉母后,百年歸老。」

    百年歸老這四個字,念得陰聲冷氣的,眉目流轉,唇邊啜著一縷薄情。

    沁兒爬在他懷裡,眼睛瞪得提溜渾圓,瞧著太后只是一個勁地伸著手指頭指她老人家。

    楚慎拉住她的小手,握在手心,轉頭看凌公公,佯裝發怒,「怎麼還不去?難道聽不懂朕的話?多帶些人過去,這延寧宮要是有人敢忤逆朕的旨意,視同造反……殺無赦,不必手下留情!」

    「是是,奴才這就去辦。」凌公公一揮手,帶了一部分侍衛太監急匆匆往延寧宮去辦事。

    「你!」太后一口氣生生嚥了下去,一對招子射出怨毒的眸光,「好,好!好的很哪!皇帝,你可千萬不要後悔今日的舉措!哀家決不會善罷甘休的!」

    「朕所做的每一個決定,從來都不會後悔。」皇帝朝她看了一眼,眉眼間皆是涼薄的笑意,「來人,將太后娘娘請去通惠苑,好好伺候照看,不得怠慢。若是出了什麼岔子,朕唯你們是問。」

    「是,皇上。」韓宿聞聲進入,率領幾名親兵拱手行禮,來到太后面前恭恭敬敬地請人。

    太后氣得臉皮都青了,這分明是軟禁。皇帝居然如此衝動,不管不顧地想要軟禁她?這不可能,她一定是在做夢,皇帝怎麼敢這麼做?她就不怕她李家在朝野內外掀起一股悍然巨變嘛?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太后一臉發白地在眾侍衛圍簇下,踩著虛浮的步子,盡量挺直背脊走了出去!

    楚慎瞬時陰沉下一雙美眸,轉頭望著楚璇,冷語寒聲道,「立刻帶人守住尚書府邸,府中任何一人都不能錯漏逃脫!」

    「是,皇上,微臣即刻去辦!」楚璇深知茲事體大,立刻點頭轉身要走。

    誰知——

    沁兒竟伸出小小的玉手一把勾住他的袖子,可憐兮兮地瞧著他,口中咿咿呀呀嘟嘟嚷嚷地,一雙眼睛渴望地瞧著他。

    想是把他當成救命稻草,神智也沒恢復清明,只知道攝政王剛才救了自己,還對自己很溫柔可親,依著直覺判斷是個極好的哥哥,於是便伸著一對小爪子要他抱。

    楚璇驀地呆了。

    小慎整個俊臉也徹底黑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gigi1433 發表於 2011-10-12 08:51 PM

063 果決

    也只是呆了一瞬的功夫,皇帝便黑著臉將某只不懂事娘娘的小手給掰開了。一根手指頭連著一根手指頭,全部掰離攝政王的衣衫袖子,神情惱得很。

    楚璇深深凝了沁兒一眼,也不多話,轉身便速度離去,隔得老遠還聽到某娘娘嘟嘟嚷嚷嗚嗚咽咽的聲音,心裡驀地一緊,澀然苦笑,加快步伐趕緊離去,遲一步怕是會情緒崩潰,忍不住真去抱她。

    而另一頭,皇帝真是快氣死了。

    他還沒死呢!小傢伙當著他的面竟去勾纏別的男人的袖子,要不是看她迷迷糊糊神志不清地,他真想好好教訓教訓她,一振夫綱。

    把她放在床上,她就滾到裡邊,像顆小球似的,鴕鳥兮兮將自己埋在被子裡,兩隻蔥白的玉手抓著被子一角,只露出半顆腦袋,黑溜溜的大眼珠子奇奇怪怪地望著他。

    他簡直哭笑不得。

    伸手去抱她,像個燙手山芋似的,衝你直嘟嘟,左躲右閃,滿臉嫌棄。

    真沒想到才在書房忍了幾天沒去見她,她就又縮回自己的烏龜殼去了,將他拒之千里。

    沒辦法,他自己做的孽,只好自嘗苦果。楚慎耐著性子去哄她,把她連人帶被褥抱到自己懷裡,柔聲細語跟她說,要她好好合作,他要給她上藥。

    脫了衫子這才倒抽一口冷氣。

    沒想到這身上比臉上傷更重,手臂大腿上處處都是淤青,像是給人死勁掐出來的。

    他心疼地想要殺人。

    抱著她,給她上藥的時候,她極不合作,藥敷在身上有點小刺激,她苦兮兮著一張小臉,來回躲閃,抗議地直嚷嚷,只是含混不清聽不懂嚷什麼。

    好不容易哄著把藥給上完了。他抱著她不停親,撫著她紅腫的小手,輕輕摩挲,來回不停摩挲,「沁兒沁兒,朕真是錯得離譜。朕以為回到這宮裡便安全了,誰知還是弄得你一身是傷。」

    「好折磨好折磨,朕的心很痛很痛。」他抱著她自責地抵住她的前額,「你快快清醒吧,別再跟朕賭氣了好不好。」

    他輕輕掰過她的小臉,在她唇上落下一個吻。

    沁兒有點生氣地瞧著他,下意識地抬起手背猛擦自己小嘴。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歎了口氣,使勁將她摟到自己懷裡,也不說話,只是抱著她,感受她在他懷裡的掙動,感受她的存在。

    再也不要鬧彆扭了,再也不要,彆扭來彆扭去的,只是折磨他自己,這個沒良心的小傢伙,真是磨死人了。

    *******************

    暮色深遠,太陽黯淡了下去,

    禮部尚書府邸。

    楚璇帶齊人馬將李府團團圍住,鐵桶似的圍起了一道人牆,別說是人,連只蒼蠅恐怕也飛不出去。而凡是從李府門前經過的,都被那股肅殺冷硬的氣氛給嚇得退避三舍,繞道而去,實在不敢造次。

    當攝政王一臉冷意地走進尚書府中廳時,所有人已經全部被趕來此處,李府大大小小老老少少跪的滿地都是。

    「啟稟王爺,除了李大人,尚書府總共一百零六口都在此處。」夜影上前覆命。

    楚璇點點頭,黑如玉般的暗沉眼眸掃過眾人,「李大人奉皇上之命去辰州放糧賑災了,這幾日應該會回京。」

    「好好看著這些人,沒有本王的命令,誰都不可以出府一步。」楚璇冷冰冰地吐出這句話,隨後重重強調,「違令者斬!」

    「是王爺。」

    李府上下瑟瑟發抖。不懂,為何只是一夕之間,李府便遭逢巨變,到現在太后都沒出面幫娘家解困,攝政王怎麼敢對李府動手?

    ****

    第二天,楚慎有諭,免朝。

    朝野內外都知道了太后娘娘被皇帝軟禁、李府被攝政王帶人圍困一事。

    只是皇帝沒有露面,朝臣也只敢在心底腹誹。

    這絕對是一夕之間的驚天變化。

    諸人都惴惴不安地,生怕這把無端端的火燒到自個身上,人人自危,小心謹慎。

    楚慎抱著不言不語的沁兒,揉著她的小手小腳不住逗弄著玩兒,難得悠閒一日,一早上幫她上完藥,瞧她一臉木木的表情,突然起了逗弄的興致,一會兒抱一會兒親的,弄得小姑娘煩死了,不悅地揮著小手,趕蒼蠅似的趕他。

    他也不來氣,只是呵呵地笑。

    她趕他,他就滾遠一點,等她躺下來想睡,他便撲過來一頓猛親,鬧得她睡不好,睜眼瞪他。

    他得意極了,如此三番四次地折騰下來,她累得有點氣喘呼呼的。

    他笑吟吟地把她摟到懷裡,不停親她小臉,讓她木木的眼睛轉過一絲情緒。

    「皇上。禮親王世子來了。」

    「哦,讓他去書房等。朕一會來。」他笑著說話,嘖一聲在她小臉上印上一個吻。

    她伸手擦了擦不樂意了。

    他哈哈大笑抱著她起來,喚了人進來更衣。

    福祿海在邊上笑瞇瞇地逼著某娘娘喝下一碗苦藥,這才端了甜棗、蜜橘過來給她吃幾個,嚥下那嘴裡的苦意。

    這幾天天天給人逼著喝藥,都快愁死小姑娘了。

    她覺得再這樣下去,她快成個藥罐子啦。

    楚慎見她把藥喝光,一臉很乖的表情,很是高興地將她摟過來抱了抱,摸摸小腦袋,硬要在小嘴上啄了口香,「你先吃早膳,等會朕回來陪你。」

    小姑娘一臉「你不用再回來煩人」的不耐表情,看得他哈哈大笑,心情愉悅地出了門。

    她都搞不懂他笑什麼,木木地瞧了福祿海一眼,滾回床上,被子一拉,繼續睡她的大頭覺,鬼才要用早膳。福祿海給她弄得哭笑不得。

    皇帝到了南書房,這才斂了唇邊一絲笑意,快步走入。

    「參見皇上。」楚放久候多時。

    「事情辦得如何?」

    「延寧宮所有人都控制住了,臣弟派人將延寧宮裡裡外外搜查了三次,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他得意的表情顯露出來了,「在太后寢室內發現一處暗格,挖出十數封往來夙特丹的密函。」

    「呵呵。」皇帝只是笑笑,沒多大情緒變化,「做的很好。」



064 風水輪流轉

    「老太婆這次是百口莫辯了。」楚放笑得很肆意,「通番賣國,勾結夙特丹,密謀策劃綁架皇貴妃,條條都是死罪,重罪。在搜查過程中,臣還有一意外發現。原來太后身邊那個陳公公,居然身懷絕技,皇上一定不知道吧,他飛簷走壁,厲害著呢。臣弟已經將他拿住,此刻派人看守關押,隨時可以提審。」

    「哦?陳公公竟然身懷絕技?」皇帝不動聲色地笑了笑,點點頭道,「嗯弟弟你辛苦了,接下來的事,朕來處理。」

    「是。」楚放頓了頓,又道,「在這些密函當中,臣還發現太后曾與江湖一神秘組織得意樓來往。」

    楚放伸手將一封書函掏了出來遞給皇帝,「曾經,太后想在楚京郊外攔截刺殺皇上。這是首付的訂金,條文上寫的十分清楚明白,何時何地,多少銀兩買皇上的命。」

    「嗯。」皇帝掃了一眼書函,「的確很詳細,朕倒要看看,太后這一次還有什麼好說的。」

    「皇上現在就要去通惠苑嘛?」楚放摩拳擦掌,顯得十分興奮。

    「不。朕要還等一個人回來。」

    「皇上,攝政王求見。」凌公公快步走入行禮通報。

    「嗯,快點傳。」楚慎點頭笑道。

    須臾。

    楚璇走入,行禮見駕。

    「璇弟,如何?」

    「李府上下已經控制住了。成王府與平王府派人嚴密監控,一有異動便能來報。至於那位李大人,今日一早剛踏入城門,便被守門督軍拿下了。」

    「做的很好。」楚慎點了點頭。

    楚璇皺了皺眉頭,「皇上,今天一大早,司馬炎朗便出城直奔虎翼軍營地。」

    「是朕讓他去的。」楚慎頗有些無奈。

    其他二人同時一挑眉。

    「皇上是怕成王率同虎翼軍造反?逼皇上放了太后?」

    「畢竟血濃於水,有什麼做不出呢?」楚慎淡淡說道。

    「只怕皇上這招前門趕狼,後門聚虎,行不通。司馬炎朗本身就握有軍機營三十萬重兵,若是再統一二十萬虎翼軍,恐怕更加囂張跋扈。皇上手中的三十萬禁軍與臣弟所掌的二十萬神武營兵將,合起來堪能與之匹敵。算上楚放手裡的,才不過比他多出十萬之眾。皇上,司馬炎朗掌握全國一半之兵力,實在是不可取。」

    「這只是權宜之計。」楚慎笑了笑,唇邊啜著冰冷寒意,「不給他一點甜頭,他怎肯為朕賣命?用他來對付楚容,不費朕一兵一卒,甚好。朕有辦法捧他上天,就有辦法,摔他下地。此時此刻,解決李家一門,才是重頭。事有輕重緩急,先解決掉李氏外戚,再定定心心過來對付司馬炎朗,怕什麼呢?你我兄弟同心,其利斷金,還有什麼難的?」

    「皇上說的對。」楚放用力點點頭,「我們合起來還是比他多出十萬兵力的,他不敢胡亂妄動。莫非他敢造反?一個逆臣賊子,若是敢造反,那真是人人得而誅之。此刻最要緊的是解決李氏門閥。既然逼不得已提早動手,那就按計劃行事,不可有一絲錯漏。」

    「嗯。」楚慎笑了笑,「遲會兒去見見太后她老人家,現在,朕要去處理一批逆上作亂的狗奴才。」

    ********分割線來啦**********

    沁兒睡完一覺醒來,正坐在屋子裡很乖的喝粥,不言也不語,眼神依然淡淡木木,只是偶爾抬頭看一眼杵在自己身邊的蘇必春等人,心裡可能還有點奇怪,不知道是些什麼人,老杵著笑瞇瞇看她。

    德妃倪妃華妃三人未經通報闖進來的時候,沁兒小妹妹正在舔勺子,舔了一半抬頭看她們,眼神迷離玉致。

    德妃焦慮地叫道,「皇貴妃,你快去救救他們吧。皇上在延寧宮大發雷霆,教訓宮女嬤嬤們,一批批拉出去打,不見血不放人。還讓人去請了永福宮的寧妃,不知道要對她幹什麼,皇貴妃,現在只有你能救她們了。寧妃還身懷六甲呀,可千萬不能再作孽了。」

    「活該。」甜兒忍不住插口,「她們當初死命虐打皇貴妃的時候,就該想到會有今日,風水輪流轉,這是現世報。」

    「甜兒不准無禮。」蘇必春老沉,立刻呵斥一聲。

    甜兒便閉上嘴巴,哼著把頭撇向一邊。

    沁兒一聽,眼睛忽地一亮,扯著蘇必春的手臂,嘟嘟嚷嚷也不知道叫喚個啥。蘇必春哭笑不得,實在不明白自家娘娘說什麼,於是問,「娘娘想過去看看?」

    沁兒用力點了點腦袋,眼睛彎成兩枚上弦月。

    以為可以看到蒸桑拿呢,卻原來不是,是軍棍伺候的場面。

    皇帝與王爺世子表情淡淡地站在階梯上。

    延寧宮寬廣的庭院內,十幾個伺候在太后身邊的宮女嬤嬤被壓在地上,棍子不停朝她們身上招呼。

    彭彭擊打之聲往來錯落起伏,伴著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哭聲,響徹在苑子的每一個角落。

    寧妃臉色煞白地絞著手裡的帕子,看到這一幕腿都軟了,要不是春梅冬梅扶住她,她可能此刻已經癱軟在了地上。

    早晨一聽到太后被軟禁的消息,她心裡就咯?一跳。

    此刻又被皇帝請來,見到這一幕血腥,真是心臟都嚇得顫抖了。

    兩個惡婢也好不到哪裡去,強撐著沒倒,兩腿卻不住打顫。

    沁兒咚咚咚跑上去,舉著兩條細軟小手臂,跑到三人身邊,被皇帝用力拉進自己懷裡,一臉郁卒地瞪著楚璇。

    要不是他眼明手快,小傢伙一准跑到攝政王懷裡撒嬌去了。

    什麼世道,相公也會認錯?

    她嘟嚷,滿臉忿忿,控訴他的野蠻不講道理。

    他氣得不行,握著她的小腰耐著性子問,「你怎麼來了?」

    她一陣嘰裡咕嚕,把他們三個笑的,肩膀不住顫動,瞧著她,眼睛裡滿含著笑意。

    「怎麼回事?越活越回去了,話都不會說了。」楚放瞧著她木呆呆的小臉,憋不住笑道。

    「御醫說是心有鬱結,受激過度,可沒說會這樣可愛滑稽。」楚慎笑著摸摸她的小腦袋,「這樣傻傻的也挺好的,至少不用再擔心她過於聰明養不大。」

    「這倒是。」楚放點了點頭。

    這時,寧采兒硬著頭皮走上前來,屈膝一禮,抖聲道,「臣,臣妾,參參見皇上。」

    小傢伙一聽到她的聲音,驀地回過頭去,張牙舞爪,眸中射出悲憤,隔空揮著小拳頭,不住踹著空氣。

    「好好,乖,別吵別吵。」楚慎忙抱住她,拿眼朝寧妃望了過去,那冰涼刺骨的眼神像是在她身上割了一記似的,寧妃只覺得胸口破了個大洞,呼嚕呼嚕的冷風,從中灌入……...<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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