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絕世小白 -【慢慢仙途】《全文完》
頁: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彤櫻 發表於 2012-6-21 12:46 AM

凡人界—結嬰風雲 一四九、靈器

  秦妍雖然心下有些質疑,但還是將蕭瑤領到了五技堂。

  二人剛到堂前便見一位築基期修為的女侍迎了上來,目光在二人身上停留了會,立刻會意恭敬道:「奴婢見過妍夫人,不知今日夫人來此是要為哪位長老引薦門客?」

  秦妍頷首微笑,「替我向煉器堂馬長老通報一聲。」

  聽得是馬長老,那侍女不由一怔,目光又重新落在蕭瑤身上,隨即便意識到了自己失態,忙換上笑容道:「還請夫人稍等片刻。」

  侍女入了裡院,不一會便又打裡出來傳話道:「夫人,馬長老有請。」

  二人由侍女帶領入得五技堂內院,在穿過一條長廊之後,便見有五間小院並列環立,五道圓拱門上分別刻著:靈丹、神器、仙陣、秘符、役獸五塊石匾。

  那侍女止步於刻著神器石牌的小院前,便自動退避。接著由秦妍入院輕敲雕花木門,在外喚了聲,「馬長老,留香苑秦妍請見。」

  「進來吧。」

  一聲渾厚男中音過後,二人推門而入,入眼便是一不惑之年,渾身肌肉扎實,身材魁梧目若銅鈴的中年男子正坐在椅上,目光凜然足以令人敬畏。

  見得二人入門,這位馬長老開口道:「我是個煉器粗人,說話做事習慣直來直往,不喜繞彎,咱們還是開門見山吧,妍夫人,這位可是夫人替煉器堂引薦的煉器師?」

  「正是,這位是蕭瑤,蕭小友,還請馬長老替她考核。」秦妍也瞭解馬長老脾性,便不多廢話,直接引薦蕭瑤表明了來意。

  蕭瑤在旁適時上前恭敬行禮:「蕭瑤見過馬長老。」

  這馬長老先是擰眉掃過她全身,面上雖未表露任何聲色,可口氣卻是倨傲對這秦妍道:「妍夫人,雖然此人是由你引薦,但五技堂的規矩你也是應該瞭解。若想做我秦家門客,光只會些班門弄斧之技可不行,要沒些上得了臺面的真本事,在下還是要奉勸一句:莫要以為有背景便可暢通無阻,這可不是在紅塵世俗,哪怕是修仙家族也還是要靠實力說話!」

  在秦家五技堂五位長老的地位十分崇高,不止是因為他們乃嫡系血脈,更因他們每人都是各技能的個中好手,都已達到天階宗師的級別,獨一無二。雖然比不上軒轅家那幾位神階宗師,但在泰一大陸各家族中也算是名震一方。自然也就全身傲氣,眼高於頂,只有當你擁有讓他們刮目相看的對等實力,才會得以正眼相看。

  秦妍知曉致謝宗師多少都有些怪脾性,不過眼高於頂也因有實力而無可厚非,所以對馬長老不給面子倒也沒有不滿。而是瞥了眼蕭瑤,看她神色如常,儀態大方,確定沒有半點退讓之色,這才笑道,「理所當然,馬長老只需按規矩辦事即可,至於結果……」秦妍收住話尾再次看向蕭瑤。

  「一切以實力說話,無論結果如何小輩絕不會有半點怨言。」蕭瑤將話接過,目光如炬毫不退縮,望著那馬姓長老。

  「好個絕無怨言,」馬長老這會終於正視其目,但仍舊輕視道:「話倒是說得氣勢十足,就不知是虛張聲勢還是真材實料,年輕人有時還是莫要太過自滿,先隨我至後方煉器室。」

  至此,也沒了秦妍的事,她與馬長老辭過後,特地囑咐蕭瑤無論結果如何,考核結束後,希望其能再到留香苑一趟。

  送走秦妍,蕭瑤這才緊隨馬長老來到屋後一座大殿。

  這秦家不愧為實力雄厚的修仙大家,蕭瑤第一次看到竟有如此恢宏規模的煉器室,這哪裡是煉器之地,分明就是天宮的淩霄寶殿!

  此殿內完全為純金打造,殿內一共有十二根金色龍柱支撐,左右兩側還有四扇小門,門邊上掛木牌分別寫著:礦材,獸骨,煉具,器室。而殿正中央最顯眼處擺放著一巨大青銅色煉爐,正散發出幽幽綠光,映襯著金碧輝煌的大殿熒熒生輝。

  「木鼎王器!」

  蕭瑤倒吸一口冷氣,念出此煉爐的名字。身為一個煉器師,她自是通讀許多煉器相關典籍,亦知這鼎爐乃意味著煉器師們所追求的至高煉器:泰極界內三大頂級煉器爐之一——木鼎王器!能夠擁有這麼一鼎爐可以說幾乎是泰極界內所有煉器師夢寐以求之事。此爐屬性為木,木能旺火,所以傳聞若用此爐煉,成坯必不會燒壞。當然此種說法可能稍微顯誇張,可足以表明此鼎煉器所能提升的效果。

  那馬長老見蕭瑤望向「木鼎王器」木露震驚,心中十分得意,他還沒見過煉器師看到這鼎煉爐還能淡然以對。當下無比自傲道:「聽聞你並非泰一本土修士,乃是從其他大陸傳送而來,不知可有參加當地的煉器師等級考試?煉器水平到達哪一等階?」

  說到煉器師等階考試,蕭瑤曾略有耳聞,但具體規則她卻並不清楚。在自己看來,只要手藝精湛,其他鬥不過是虛名罷了,遂從未想過要參加考試,再說以前在仙羽門市坊時,身上的令牌可以通過接任務積累聲譽,也沒必要去考。

  「說來慚愧,小輩從未有參加過等階考試,所以也無法知曉自己煉器水平若用等階評判,會有幾階,不知這等階劃分前輩能否告知,讓小輩也好有個大致判斷。」

  馬老頭眉毛比剛開始時鎖得更緊了,目光來回打量著蕭瑤那副柔弱身板,若不是其態度誠懇謙遜,又有秦妍推薦,他真覺此人乃存心搗亂,根本不是來參加門客考核,又或者是指望著秦妍撐腰的無知小輩。

  想著他看向蕭瑤的目光更輕蔑了些,語調冰冷不耐道:「煉器師共分為五階,一階,二階,三階,四階,天階。達前兩階水平者,最多只能鍛造寶器,以及低階道器,而後兩階分別可以鍛造中品以下道器,及上品至極品道器。至於到了天階宗師則是指能夠鍛造五品以下靈器,出靈器概率能達到一層者,若是靈器成品概率達到兩層以上的天階宗師,我等亦稱其為神階宗師,乃是站在煉器造詣的最頂端者,為所有煉器宗師敬仰。但此刻與你關係不大,醜話說道前頭,秦家可不收三階以下宗師做門客,這考核要不要參加請小友自行斟酌。」

  蕭瑤默默將這些記下,心中略作一番衡量,隨後便道:「多謝前輩解惑,小輩已無任何疑問,還請前輩開始考核。」

  馬長老見她仍然堅持也沒再說什麼,只吐出了一個字:「劍!」

  說完他轉身步出煉器室,待門關上後,有聲響徹大殿,「十五日之後,我會派人前來提取。」

  蕭瑤莞爾,在一切歸於寧靜之後,踱悠悠上得殿側分別打開掛著礦材與獸骨兩個木牌的小門,當看到門內整齊擺放著各種各樣珍貴的礦材與獸骨之後,她兩眼不由金光迸射,這兩扇門內不知有多少自己夢寐以求的煉材。有許多東西不但價格昂貴,並且入手途徑困難,若非集中大量人力物力根本就不可能尋得,只有實力強勁的門派或世家才能夠辦到。

  說起來就是因為自己憑藉一己之力很難找到鍛造靈器的煉材,這才煉器千餘載,還未能有機會鍛造出一件靈器。她相信自己在鍛造造詣方面並無任何問題,卻奈何沒有足夠的財力與運氣得到鍛造靈器煉材。如今面對如此豐富的煉材庫,不正是鍛造自己第一把靈器的絕佳機會?

  這一刻蕭瑤體內身為煉器師的魂火已被點燃,她仔細環顧一圈礦材庫後挑選出這次煉器的根本礦材——黃雲鐵。

  此物乃是鍛造九品靈器最常用的一種鐵礦,她做事喜歡循序漸進,並不好高騖遠,第一次鍛造靈器用這等常用礦材來掌握是最好不過。

  這黃雲鐵乃是土屬性礦材,再佐以九階妖獸——土靈鱉的骨材相信一定能夠鍛造出一把不錯的土屬性九品靈器。

  等一切準備就緒後,一日已經過了大半,蕭瑤不緊不慢開始煉器的基礎——鑄坯。相比起鍛造本命法寶時玄天金剛石的熔煉,這黃雲鐵熔煉與敲打起來可就簡單多了,鑄坯過程並無出現任何阻礙。

  而到了煉爐步驟,本以為有了頂級煉爐應該不會出現什麼意外,結果卻是產生了成坯躁動不安的跡象,一般躁動若是持續太久便極有可能造成成坯從內部爆裂,屆時煉材就會完全廢掉,煉製失敗。而產生此種原因多是由於成坯材料與獸骨無法很好融合或者注入靈氣不夠濃郁導致。

  對煉材融合的把握蕭瑤所來就十分自信,那問題只可能出現在靈氣的濃郁度上。難怪說煉製靈器成功概率不到一層,十分困難,就算她源源不斷的加大靈氣濃度,連續幾日下來成坯依舊沒有平復,稍微讓人寬慰的是情況同樣亦未有惡化,只是苦了她滿頭大汗神識高度緊繃控制著靈氣。

  按理說這些個材料若是比起自己本命法寶那可是差得天遠,為何當初鍛造本命法寶時並未出現如此狀況?難道是因為當時鍛造所有乃是仙氣?

  事實正如她所猜想般,當初那一時念起用了仙氣鍛造本命法寶的想法才是使得鍛造湊巧成功的關鍵。不然就算以真仙界最頂級煉器師手藝,使用靈氣鍛造也會因煉材太過高級靈氣濃郁不夠而產生裂坯導致失敗。

  就是說越高階的法寶鍛造時對所需靈氣濃度要求也越高,這才導致高階法寶鍛造成功率之低的最大原因。

  到了第十一日,蕭瑤還在苦苦堅持之時,忽然「木鼎王器」與成坯開始同時震動,兩者氣息纏繞在一起,瞬間氣流四竄,原本關閉的煉器堂殿門也都被激烈氣流衝開,並伴隨著尖銳鳴嘯,異響驚動了整個五技堂。



凡人界—結嬰風雲 一五零、龜息

  聽得僕役稟報煉器堂內出現了異狀,馬長老連忙丟下手頭事,火燒眉毛趕的了過去。

  他就知那名小輩不過是個碌碌無為之輩,靠著關係來秦家混靈石的,卻沒想會這麼不濟,此刻自己最擔心就是在煉器堂內可有不少珍貴煉材,萬一損毀可是筆十分大的損失啊!

  想著他加快步伐來到煉器堂前,大殿前方早已聚集了不少前來查探的護院,不過卻沒敢硬闖,全在外面神情緊張望著大殿內高度戒備著,一看到他出現都敬畏俯首讓出一條道來。

  馬長老看也不看這些人,只在經過時撒氣從鼻中冷哼一聲:「無能!」,接著他袖子一揮,煉器堂殿前大門瞬間大敞,在他風風火火進去之後,大門又「碰」一聲緊緊關上。

  驚得殿前這些護衛全身都是冷汗,祈禱裡面千萬可不要出什麼大岔子,不然他們接下來的日子恐怕就要不好過了。

  而殿內,蕭瑤突然看到表情肅殺的馬長老闖入,不由一怔,手中剛爐煉好的劍坯差點脫手,這也不能怪她,實在是這馬長老的表情陰沉與渾身上下散發出的元嬰威壓太過兇悍,那模樣好似自己乃其殺父仇人,氣勢洶洶大喝一聲:「無知小輩!我秦家煉器堂豈容你這般糟蹋……」

  就在他欲要發飆之時,一眼瞥見了蕭瑤手中的散發著淡淡黃光的劍坯,後半截怒火頓時消失在了嗓子眼,宛若銅鈴的雙目瞪得更大,寫滿了不可思議。

  「……這可是你鍛造的?」

  看他怒火消散,蕭瑤也大鬆了口氣同時回到:「是,但不過剛爐煉完成,還尚未打磨成型,前輩不是說有十五日時限麼?可今日才第十日離最後時限還差五日,前輩您忽然前來可是有何變故?」

  馬長老此時已經冷靜下來,他看了看煉器堂內並無任何異樣,心知方才異象定是極品法寶出爐引起,如今再看蕭瑤手中這把劍坯的色澤與品質,他更是確定無疑,此乃一件靈器的劍坯!至於幾品還尚待完成後才能確定。

  但無論是幾品,凡是能鍛造出靈器的煉器師都屬於天階宗師,要知道在泰一大陸上天階煉器宗師可不出十人,無論哪一位都至少有千年以上的煉器經驗,修為均在元嬰期。沒想今日卻是出現了一位金丹期就可以達到天階宗師水準的煉器師,會有這等煉器奇才,他怎能不詫異!

  再看蕭瑤疑惑的眼神,馬長老趕忙咳嗽兩聲,掩飾自己方才想要興師問罪的尷尬,微笑道:「沒什麼,只是方才看到煉器堂內異象,以為小友遇到什麼困難,特來此看看小友是否有什麼需要。」

  相較前面的洶洶氣勢,此刻的馬長老和藹得就似家中長輩,雙眼一直盯在她手中那把劍坯之上,渴望之情溢於言表。

  這般情形蕭瑤哪裡不明,馬長老分明是個煉器癡人,方才還是氣勢洶洶欲加其罪,如今看到劍坯卻是連路都要走不動了,但她也不點破,只笑道:「多謝前輩關心,這最重要的爐煉已經完成,接下來只需要稍加打磨與入水成型便可,接下來只要前輩耐心等上五日,派人來取便可。」

  「還要等五日?還能不能快一些?」想到還要在有五日才能好好研究這件法寶,馬長老不由一臉鬱悶,但他也不好意思要求蕭瑤讓自己在旁觀看,畢竟每一位煉器師的手藝都是獨門,最忌有人打擾。約定俗成,任誰都不能壞了規矩。

  「這個……前輩也知道,煉器乃是慢工出細活,」她看到馬長老逐漸暗淡下的眼神,微微眯了眯眼又道,「不過,若是前輩不嫌棄的話,也可以留在此處觀看,期間說不定還能指教指教小輩。」

  「這……不太好吧?萬一影響到小友一件至寶出世可就得不償失了。」這馬長老明明已經臉上放光,可嘴上還是故作推辭。

  對這些個喜歡擺姿態的大能,蕭瑤不是第一次見,既然有心討好他當然給足他面子,「怎麼會,小輩正好在打磨與成型上有所不足,也希望能有經驗豐富的前輩指導,說不定還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呢。」

  「好!好!好!」馬長老大喊三聲好,銅鈴眼更是笑彎成了一條縫,沒想這小輩不但技藝了得,脾性更是謙遜有禮。當下對蕭瑤愈發好感叢生,「早在我第一眼看到小友時就覺得小友乃是人中之才,今日再看果不其然啊!小友放心,秦家這門客你絕對擔當得起!而且諒誰都不敢有微詞!從今日起你就是我秦家的『天』字門客了!」

  看著事情已成定局,蕭瑤揚起唇角道:「小輩多謝前輩抬愛。」

  在她看來打磨與成型兩個步驟與一般煉器典籍中所述之法並無不同,不怕有人旁觀,且不妨用此來結個善緣,今後在秦家也會方便許多。

  五日之後,經過打磨與成型,一件九品靈器在蕭瑤手中完成。並且此劍在硬度之上遠遠超過九品靈器,竟與八品靈器不相上下,靈器中蘊含的土法也威力強勁,勉強算是件寶物,也難怪會引出氣流鳴嘯的異象。

  就在馬長老接過這把成劍後便愛不釋手將其翻來覆去,分外愛惜的摩挲著。特別在聽蕭瑤告知是用九品靈器的煉材便鍛造出了這類八品靈器的寶劍,他讚歎之餘更有種想將此劍重新分解再研究個透徹的衝動,遂拉住蕭瑤討論了幾日煉器心得,這才滿意的親自將她送到為其準備好的小院,並將「天」字門客令牌交與她,也從這一刻起,蕭瑤將作為秦家門客暫時在此紮根。

  秦家忽然間多了一位天階煉器宗師,這一點不止秦妍與秦平沒有料到,同時也驚動了秦家上位者,要知在泰一至今可沒有哪個家族或門派可以同時擁有兩位天階煉器宗師的。這可是在無形間大大提高了秦家實力。

  幾日後秦家家主秦然親自上門接見蕭瑤,贈與她了一枚金牌,說是憑藉此牌可在秦家任何商鋪以低於市價五層的靈石購買寶材,並承諾日後她只要鍛造出任何一件靈器,若是願意賣出,秦家願以高出市價三倍的靈石來收購。

  一時間秦家上上下下都知道府中多了位金丹期的天階煉器宗師,許多院落都派人送禮到蕭瑤院內,或是派發請帖邀請其上門作客,討好交結之意十分明顯。

  可是蕭瑤卻是一樣東西也沒收,如數退回。專心縮在院落之中,好似練就了龜息神功,終日足不出戶。久而久之,府中眾人便自動理解為她與那些技藝宗師般或多或少有些性格怪癖,不喜近人,除了煉器需求,便也不再頻繁騷擾。又因蕭瑤修為樣貌皆非個中佼佼者,除卻煉器威名,亦是個再尋常不過的女修,不出幾年除了那馬長老會時不時找她交流一下煉器心得,其他再也沒有人上門打擾。

  就連她那便宜爹,也只是在最初時出現過幾次,誇她前途無量,但每次都是面對蕭瑤客氣有加卻不見半點女兒該有的溫情舉止,最後也意興闌珊,漸漸疏遠。

  蕭瑤也知道她這便宜爹在秦家除了秦霜一個女兒外,還有二十來位妾室,膝下兒女三十餘人,據說他與這些妾室所生兒女中人人都有靈根,而且多為兩靈根以上者,這等成績也算是秦家有史以來第一人。所以少她這麼個女兒實在無關痛癢,就算帶自己到秦家,也不過是他在念起過往之時忽然觸及塵封心底的情感而為,實屬一時興起,當感念退卻,一切自是淡去了無蹤影。

  至此,蕭瑤也開始一人專心在秦家歸隱,過著煉器,修煉的單調日子,並耐心等待著秦家百年一次的「尋寶潮」到來。

  曾經她也擔心過那南家會忽然找上門來,不過十年都未見泰一有任何動靜,她便也逐漸放寬了心,期間倒是那馬長老曾上過一次門,詢問她關於泰古一些見聞。

  秦家會派人調查自己身世早在意料之中,可她倒不覺得自己那逃婚得罪姬家的破事,能夠讓秦家放棄一位煉器宗師,將自己遣回泰古。這泰一比泰古要大,修仙勢力也要強上幾分,況且那姬家就算同是大家族,也隔有千山萬水,與秦家八竿子打不著干係,誰會做這吃力不討好之事。

  果然馬長老不過是十分隨意詢問了幾句,末了還不忘笑眯眯保證只要她還是秦家門客,誰也別妄想能動她一根寒毛,叫自己放寬心,只管專心修行與煉器便可。

  有了這般保證,蕭瑤卸下心中負擔,全面投入修行,雙目一晃,近百年時光便在勤修中流逝。

  在離「尋寶潮」還有不到一年時間,浩瀚虛空中,她將最後一步工序完成,揚起手中之物,笑著看向劍齒豹道:「豹子,你看這是何物?」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彤櫻 發表於 2012-6-21 01:04 AM

凡人界—結嬰風雲 一五一、名額

  「什麼東西?」豹子懶洋洋的將平擱在虛空的腦袋抬起,瞥了眼蕭瑤手上之物,只一眼便又百無聊賴的扒了回去,「老子從不記毫無特色的東西。」

  蕭瑤微眯著眼,隨後笑了笑,抬起手上之物朝它屁股就是一記。豹子當下立刻吃痛跳起,滿面怒容看著戳在自己屁股上的雷電「尾巴」,吼道:「老子可沒招你惹你,為毛要戳老子屁股!」

  她笑咪咪的也不惱,只是好心情將手中物一橫,「不過是想讓你加深些印象罷了,現在如何,真仙大人是否可以給些看法?」

  豹子忿忿不平將還插在屁股後的雷電箭支拔掉,望著她手上新寵,砸吧著嘴道:「就那些個招數?不過勉勉強強能應付些個金丹期小輩,老子還看不上眼,你若不繼續完善就只能是把垃圾。」

  它知道蕭瑤近百年,在不落下修行的情況之下,一門心思全用在研究此物上了,難怪當初她會仔細用傳影符記錄下中央擂臺那場鬥法。如今蕭瑤手中這把用《雷型咒》凝聚出的雷電巨弩,便是以軒轅奕那把「霹靂銀弩」為原型而塑。

  除了複製那把銀弩箭速快,銳利無比可以破空的特點,在蕭瑤全神灌注努力下融入自己靈氣渾厚的優勢,將此弩提高到可以同時迸發十二隻雷電弩箭,並且達到十二箭合一的驚人效果,且此雷電巨弩還能發射鏈接箭矢,牽引重物,也就是方才射到它屁股上那種。

  不過豹子是不會主動承認蕭瑤厲害之處。也許她天資並非最好,悟性也普通,數以百計的凡人界內不過只是芸芸眾生中一人,但她道心之堅之穩卻是世間少有,能夠保持著內心平緩安寧,耐住孤寂侵蝕,百年甚至千年如一日的去修去煉去鑽研,腳踏實地一步一個腳印。

  加上它給蕭瑤的功法,最忌浮躁,因為要在仙氣缺稀的情況下慢慢積累強化根基,加上打坐周天並非一日十二個時辰不間斷汲取便能修得更好,也有週期起落,需要勞逸結合。所以修煉此功法不但要求體質如它,若是人修更是必須忍受修煉數月甚至數年都不見修為增長的煎熬,可以說是對心性極大的摧殘與折磨。

  所以她才會閒暇時樂此不疲研究這些難懂法術,這可要比修煉有趣得多。對她而言這一切不過是在慢慢打磨自己仙道的必要過程,在緩慢艱難的前行中,靜靜等待自己這一葉一菩提的世界光華綻放,終有一日仙道成型,將會無往不利。常人往往將目光停留在那些一出世便光華加身,運氣使然之輩,為他們一日平地起高山而讚歎不已。又豈知那靠一塊塊基石萬世不停壘起的山脈才叫真正雄偉,堅不可摧!

  與蕭瑤相處越久,豹子便越有如此感覺,好似她身上能夠不斷爆發出無盡潛力與可能。相較自己的落魄,難免就會徒生無限挫敗與懊惱。生為天地間唯一的初始之獸,驕傲如它這是絕不能允許產生的禁忌情緒。

  想著劍齒豹看向她的目光有些晦澀不明。不過蕭瑤未曾注意,反正被豹子打擊也不是一兩日之事,她笑意不減道:「既然真仙大人覺得不入眼,那這又如何?」

  忽然她手間飛快變化指訣,瞬間一隻足有兩米多長的成年妖獸劍齒豹出現在豹子眼前。

  豹子一愣,轉眼陰沉下臉色:「那隻小豹子呢?」

  蕭瑤注意全在自己改良版的劍齒豹上,沒看到它臉色不好,逕自道:「小豹子攻擊力甚低,遂將其升級了。成年劍齒豹不但利齒堅硬,而且能夠口中噴出靈火,不過此豹乃是雷電所幻化,自然吐不出火焰,但卻可以吐出雷電。」

  誰想豹子聽完一反常態沒有奚落自己,竟是金瞳一縮忽然炸毛,「靠!你竟敢嫌老子攻擊力低下!」

  接著朝她一撲對著手腕處就是一口,好傢伙,霎時便在她手上留下兩顆帶血牙印。

  記得劍齒豹是經常揚言說要咬死自己,但多為嘴巴上說說,也沒動過真格。可今日卻是有些反常,它渾身怨氣沖天,雙目紅光迸射,也不知惹到它哪裡,竟發如此大脾氣。

  看著手上血印,蕭瑤微怔後,很快便止住血,皺眉望向它,「你是怎麼了?我何時說你攻擊力低下?但那雷電小豹子確實是只具備了外形與利牙,以我此刻實力哪裡有能力用雷電化形出你這麼個真仙,甚至包括你的天賦神通?」

  她說的是實話,這雷型咒雖然一法可抵萬法,十分強大。越複雜之物越是難以完全化形,例如豹子這般存在,怕是自己窮極一生都無法做到吧?這以雷電塑造萬物之型也不過是闡述一種理想狀態罷了。這一點豹子也該清楚,她才不明它怎麼還這般鬧騰吃這成年雷電豹的味?

  「老子不管!你給老子換回小豹子!它能做的老子一樣都能做!」豹子根本就不聽她解釋,氣呼呼的耍潑發脾氣。

  蕭瑤滿臉無奈,看來它還真把自個兒帶入與這麼個化形之物較勁起來。

  「胡鬧!」

  她順手就是一記栗子,「你到底是與天地同壽的異獸還是剛出生的幼獸,白活那麼久了。」

  「蕭瑤……!」豹子咬牙,可自尊心作祟它又怎能說自己忽然各種羨慕嫉妒她這一介凡人界小小人修?

  「你不懂老子……」

  這一句後,它便雙目黯淡焉了下去,不可一世的異獸竟產生心障,也只能說世事難料。

  蕭瑤終於意識到事情嚴重,眼前一幕似乎曾發生過,就在自己剛成金丹之時,這傢伙也有不斷情緒暴躁過。有道是妖修不用修心,它這天地異獸的情況怎麼會如此詭異。但她也知若是沒了豹子,自己的仙道將會被阻斷,此時說不上是出於利益還是長久待在一起產生的羈絆,她微歎口氣,將成年劍齒豹收回,又將小豹子幻化而出,

  「喏,你滿意了沒。」

  看到活潑的小豹子出現,豹子瞪大雙目,她竟妥協了?還是對自己妥協了?!

  好似發生了什麼不可思議之事,聲音都有些不確定的抖了抖,「你,你真是蕭瑤。」

  碰!腦袋上忽然又挨一記,這下它知道假不了,遂扭了扭腰臀,清了清嗓子,「咳,其實老子也不是這個意思,還不是因為你修行實在太慢!這樣老子到底何年何月才能夠重塑真身?!還不快點修煉!少搗鼓這些個法術!」

  聽罷蕭瑤挑眉,看來它只是無聊太久,見自己修行心裡不平衡罷了。既然並非大問題,她也懶得再理會,丟下一句,「這個不用你操心,還是先找面鏡子來照照自己的臉,此刻一副喪家之犬的表情要多難看有多難看。還有我要出去了。」

  「你說誰是喪家之犬?!」豹子氣的跳了起來,「老子可是獨一無二的鴻蒙!與天地齊壽的存在!」

  剛吼完就是一頓,是啊,它可是鴻蒙,強大到足以藐視一切的存在。怎麼可能因一小小人修產生挫敗懊惱?就她這點水平,就算多修個幾百萬年也未必能夠比得上自己!它的驕傲與自信可不是憑空誇口而來!

  三界之內它的強大永無人能匹及!

  眼見豹子雙目又重新煥發出不可一世的傲氣,蕭瑤彎起唇角,步出虛空,約莫這「尋寶潮」的報名也該開始了吧。

  說起來,自己本以為以秦家實力,應該可以在煉器堂內找到適合再鍛腳桶的煉材,沒想她卻是低估了腳桶本身的詭異。這百年來,馬長老對自己十分照顧,凡是一有新的煉材到秦府,都是第一時間任其挑選,哪怕如此都未能找到再鍛腳桶的煉材。每每看著腳桶委屈難過得桶蓋都要滴出水來,她也覺得心中不好受,做為一個煉器師這可以說是個不小挑戰,只得把最後的希望放在這「尋寶潮」上。

  搖搖頭,已經許久沒有出過虛空的她在見到日光那一刻,竟有些不適應的眨了眨被光耀花的眼,在她準備走出自家院門時,就看到馬長老配給自己的兩名僕役正百無聊賴在門口曬著太陽閒聊。

  「你說咱們伺候的這位宗師有多久沒出來過了?」僕役甲語調懶懶。

  僕役乙也用同樣懶洋洋語調回他,「唔,有二十來年沒見過了吧?話說自從她進了這個院子,咱約莫也就見過兩次,聽說就算是接府中活時這位宗師也都是不露面的,反正價格定在那,只要把煉材與靈石放到偏房,再過個一兩月來偏房取就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神秘得很。」

  「就是,我這百年來還曾看到過五次家主呢。嘿,就這宗師,比家主還夠狠的,你說她一女子如此賣力作何,還是選煉器這力氣活,也不怕一身怪力把前來求親的人給嚇跑了。」

  蕭瑤聽著二人這番談話深感無奈,看來他們二人還尚未擺脫紅塵世俗裡的舊觀念,在修仙界乃是強者為尊,雖然男尊女卑依舊有些滲透修仙界,特別是影響這些個修仙大家較深,不過亦還是強者至上原則為主。

  在她悠閒穿過二人出了院落,那二人半晌才反應過來,

  「方才那走出去的,可是咱們那位宗師?」

  「好像是……」

  「那,宗師在此待了多久?」

  「……」

  撇下這戰戰兢兢以為自己要腦袋不保的二人不談,蕭瑤一出關便找到馬長老,告訴其自己欲要參加「尋寶潮」一事。

  馬長老初見她時,還很是歡心,因為手上剛好有幾位府內元嬰大能的煉器委託,可忙得他焦頭爛額的,正樂於幫手來時,聽得對方的請求,不由臉色微變。

  說實話,他並不希望蕭瑤去趟這渾水,這「尋寶潮」其實就是為了秦家各院各房元嬰之下精銳弟子歷練而開,至於說可以讓外界參與也完全都是挑選些陪襯炮灰罷了。一但入裡,殺人奪寶,恃強淩弱的戲碼處處上演,加上「空靈谷」地形複雜,妖獸眾多,實在危險萬分。

  且據先前在泰古的調查,這蕭小友曾碎丹後重修,用時二千年才到達金丹後期,基本上升到元嬰已是無望,在他看來還去冒險尋求機緣又有何意義,不若用剩下千年時間來多多煉器。自己實在不想看到秦家才剛得意會,便要失去這位天階煉器宗師。

  遂他笑著表明立場道:「這『尋寶潮』裡面危險萬分,我並不推薦蕭小友去,不知小友想要何寶物,不若讓我派人替小友尋來?」

  蕭瑤知道他擔心何事,可自己素來都是憑藉一己之力與天鬥,與人鬥,磨練信心,決定之事任誰都無法改變,「多謝馬長老關心,小輩不過是尋求機緣罷了,所以也談不上讓人幫忙。凡是機緣總有危險伴隨,一切均有定數,小輩心意已決,還請前輩莫勸。」

  馬長老也是個人精,見她勸解不通,眼珠一轉,又笑眯眯道:「既然我已將利害關係告知,蕭小友心意仍舊不改,萬事不能強迫,我也不再多說。只是此次『尋寶潮』比較特殊,據說有不少外家族及門派也想要參加,秦家不得不減少族中參加者名額。凡欲進『空靈谷』者必須通過家族比試,獲得比試前五十名者才有資格。聽聞幾位排名靠前的族中小輩也都報了名,蕭小友雖在煉器上有所建樹,但這鬥法卻是未必啊……」

  看那馬長老眼神意味深長,蕭瑤只是一笑,心中卻並無所謂,反正也不是沒打過架,「無妨,若真是技不如人放棄便是,還請馬長老告知報名去處。」

  這次馬長老倒是沒再阻攔,回得爽快道:「小友客氣,這報名哪裡用你親自前去,待我對下面說一聲就可。比試在六月初五那日,離現在還有兩月餘,初五那日小友帶好令牌辰時到秦家陰極山正山大院前便可。」

  接著馬長老又留蕭瑤聊了會煉器之事,待到日落之時,蕭瑤這才得以辭別。

  然等她身影消失,馬長老又喚來一男子,在其耳旁說了幾句後,男子恭敬退下,這時他抬首望向明月,口中喃喃:「蕭小友,這次怕是要委屈你吃些苦頭了,但一切也是為了你好,秦家惜材,可不願看到你命喪那種是非之地啊。」

  回到院落後,蕭瑤每日還是井然有序進行修煉,直到六月初五,她起了個大早,帶好身份令牌便趕到了陰極山正院。

  這時天剛亮,不過卯時,正院中央已經搭建起一個十分寬敞的大擂,擂臺旁三三兩兩的聚集了不少族中弟子。

  她仔細看了一圈,發現這些人都是三五成群站成堆,從這些個弟子衣衫上很明顯看出凡嫡系者均站到東邊一側,而庶出者又都站到西邊,至於三五成群的分堆應該是按各自所在院落而分。只有自己是獨自一人,站在擂前多少有些突兀,而此時,耳邊有一男音響起,

  「你是分家哪個院子的?」

  她微微側首,便見離自己最近之處,正好有一五人組,為首者乃是名衣裳華貴,樣貌不俗,卻是喜用鼻孔看人的少年,說話聲正是出自他口。



凡人界—結嬰風雲 一五二、無題

  自己到底屬於哪院?這把鼻子當眼睛少年的問話倒真把蕭瑤給難住了。

  記得百年前馬長老將小院贈予她時,曾說過此院以後便是自己的私人所有物,至於名字也隨她任取。可自己本來就沒打算在秦家待太久,結嬰之後便會返回泰古,所以至今還尚未給那小院起名。

  少年看她一臉困惑,半天回不出個所以然,漸漸神色不耐,「怎麼會有人連自己住哪個院落都不清楚,莫非是新入府的?勸你還是快些找到自己所屬院落,此處可不是你該站的地方。」

  這少年說話聲頗響,在這破曉前寧靜的院落內,一字一句傳得尤為清晰,引得前院眾弟子紛紛側目,竊竊私語。

  「這是哪一院的,竟如此囂張站在擂前?」

  「新面孔,沒聽說大概是新入府的?看她那身衣服就知非嫡院弟子,也不知哪來的鄉下土包子,估計身份低下也沒人肯教規矩。」

  「原來是新人,吃過兩次虧後自然就會學乖,咱們只管看戲便是。」

  ……

  面對這些突然投來或同情,或鄙夷,抑或幸災樂禍的注目禮,蕭瑤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感情站在這擂前還是要經過允許?難道不是愛站哪站哪便是?自己在仙羽門這等注重禮節的大派中也都未有用禮教嚴加束縛,哪像此處鬥個法連站地都有講究。

  不過入鄉隨俗,她也未曾想過要獨樹一幟,略微想了會,才吐出四個字:「留香苑……吧?」

  「哦……原來是留香苑,」少年意味深長又多打量了她幾眼,手指著角落裡一人數最多的隊伍,「喏,那邊。」

  「多謝。」

  蕭瑤道過謝,便朝角落走去,剛轉身便聽得好幾聲竊笑傳來,她抬首便見除了留香苑那群男女臉色難堪,其餘不少人都捂嘴竊笑,望向他們目光充滿憐憫。

  待她站到那群人前,也不知是誰嘀咕了聲:「丟人!」

  這隊伍裡有十來人誰也沒理會她,均板著臉,自然也沒好臉色看。

  修仙界人情冷暖蕭瑤早已看得很開,不會糾結什麼。倒是突然看到十幾張與自己或多或少都有些個相似的臉孔,一種微妙感猶然而升,使她不自覺哆嗦了一下。

  不過整個大院內也並非所有人都抱著高人一等看戲心態。在一組嫡系弟子中,有名身材高瘦,嘴唇緊抿的年輕男子,從蕭瑤出現起便一直神色嚴肅停留在她身上,未曾挪開過。

  他身旁與其同院一名弟子,用手肘輕輕捅了捅他腰側,「秦嵐,幹嘛一直繃著張臉,看到方才那女子沒?不愧是留香苑庶出,那一呆一愣的表情還真是傻透了。」

  「她傻?」男子挑眉,目光中滿是鄙夷,不過並非是指蕭瑤,而是對著自己身旁的同院,「哼,我看傻的是你們才對,須知以貌取人,乃修者大忌。」

  他身旁同院被這麼一沖,有些反應不過來,嘴巴一張一合半天,最後摸摸自己鼻子乖乖站好不再多嘴。

  而秦嵐眉頭皺成了個川字,嘴中無意抱怨了句,若是有人貼近他唇邊便能聽到,「嘖,一個煉器的跑來湊什麼熱鬧,麻煩!」

  隨著旭日高升,前院聚集了越來越多族中弟子。蕭瑤仔細觀察了會,發現還真沒人站到擂前那塊地頭。待秦霜與秦紫一干人領著軒轅奕出現,穩穩站於擂前,一舉一動宛若皇者親臨。特別是在一未見過的貌美柔弱女子左右兩側,分別還站著兩個身著黑衣兇神惡煞樣貌如出一轍的男子,在不斷驅趕在旁已經站得夠遠的他院弟子,她這才恍然:原來如此……

  百年未見,秦紫,秦軍等人的修為已由金丹初期進階到了金丹中期,而秦霜與軒轅奕雖然還未達到金丹期大圓滿境界,但也看得出再過幾十年,多不破百年必會有所突破。至於那柔弱貌美女子同樣是金丹後期修為。反觀自己,早兩百年就達到了金丹後期,如今離大圓滿境界卻還是差得很遠,不由感歎了自己仙途還真夠漫長坎坷。

  猶記府內放話曾說只要族中元嬰期之下境界者均可參加,不過眼下放眼看去院內不見一築基期弟子,所有弟子修為均在金丹期之上,連金丹初期者也少有。可以看出在場的都是各院落中佼佼者,亦是外人口中所謂天之驕子。但從軒轅奕幾人出現後,在場的這些天之驕子們立刻噤了聲,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他們身上,原本風度有加的模樣退卻,有羨慕,有嫉妒,有厭惡,還有不屑與陰厲,眾生百態一一顯露。

  讓蕭瑤不覺眉頭微擰,看來這些個大家族內各房各院的暗鬥可比門派更甚,氛圍難以使人感到愉悅。再聯想到仙羽門,雖然也不見得有多好,但至少還有那看似不近人情卻對弟子悉心教導的美師父,不由心中一暖,也不知師父可有突破瓶頸一舉踏入假化神境界,就算他日自己重回泰古,師父他老人家也該飛升至上界了吧,亦不知何年何月還能再見。

  「咚!」一聲銅鑼響起。她心中還在想著師父之事,卻聽得有人號令:「時辰到!各院眾弟子聽令!」

  頃刻各院弟子均認真望向眼前這位忽然出現,年過五旬面色發黃,滿口黃牙的族中元嬰長者,仔細聆聽。

  「今日比試採取輪流上擂比試形式,叫到名字者站到擂臺上接受挑戰,為迎戰者;而擂下諸位自願上擂挑戰,為挑戰者。若是迎戰者能夠經受住三位挑戰者挑戰,則可獲得參加『尋寶潮』資格,並重新再從諸位之中抽取一名迎戰者。但若迎戰者不足三場比試便敗下擂來則失去參加資格,與此同時戰勝其的挑戰者將成為新的迎戰者,只需再接受兩場挑戰便可獲得參加資格。比試以一方認輸或者一方倒下不起判斷輸贏,手段不忌,但嚴禁殺人,否則將失去入谷資格,並送到極陰祠堂施以抽筋極刑,你等可聽明白了?」

  長者說罷環顧四周一圈,看到眾人均無異議,點了點頭道:「既然聽清楚了,比試正式開始!拿籤盒!」

  話音剛落他身旁一僕役恭敬遞上了一個大紅色大木盒,盒上方有一足以將手伸入的圓孔,長者從裡拿出一塊小木牌,看了眼大聲念道:

  「第一位上臺者!留香苑,紅紋,秦霜!」

  嘩,四周一片譁然,各院弟子均未料到這第一個上擂者便最狠那個。

  秦霜保持著那張萬年不變的冰霜容顏,輕輕一躍上了擂臺,朝四周一拱手,「秦霜隨時恭候諸位兄弟姐妹挑戰。」

  也不知是不是她人冷,所以場上氣氛同樣靜得發冷,下方雖然悉悉索索有所動作,卻是未有一人敢上臺挑戰。除了跟她一齊出現的秦紫似乎想要上擂,但卻被秦川與秦軍同時拉住,暗中掙扎了好一會,才在偷偷看了眼軒轅奕側臉後,忿忿不平的咬著粉唇忍了下來。

  眼看一炷香時間就要過去,長者挑了挑眉,似乎並不意外,只是再次扯著嗓子喊道:「若再無人上擂挑戰,那便算秦霜不戰而勝,獲得參加『尋寶潮』資格!」

  結果亦無人上擂,一炷香後,他直接敲響銅鑼,「秦霜不戰而勝!」

  蕭瑤看那秦霜又瀟灑飛下擂臺,表情還是一片冰冷,只是眼中似有抹失望之色閃過。

  「下一位迎戰者……」長者又開始從紅木箱裡掏出一塊木牌,「未名居!蕭師傅!」

  這時場上出現了與方才譁然截然相反的情況――靜默,各院弟子都面面相覷:這是叫誰啊?

  唯獨蕭瑤眼皮一跳:這莫不是在叫自己?可未名居又是哪個院?她一時間也有些拿捏不准,遂想再等等看,有沒有其他人上場。

  那長者看叫了半天無人上擂,不由奇怪朝人群中望去,一落落看下來後,最終目光停留在了蕭瑤身上,瞬間臉上揚起笑容,朝她招了招手:

  「蕭師傅,輪到你比試了。」

  霎時,眾人目光齊刷刷全部射向蕭瑤,那眼神就如同見到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般。

  這下蕭瑤不免有些尷尬,竟然讓元嬰大能叫名兩次,多少有些不敬,遂她邊走向擂臺邊朝長者歉意道:「小輩失禮了,方才太緊張差了神,還望前輩莫要介意。」

  這長者倒是一點不惱,反而露出黃牙笑呵呵道:「蕭師傅無需介懷,說來你終日忙於煉器,怕是尚未有空給自己院落起名,所以秦府中便暫時叫它『未名居』,認不得乃情有可緣。對了,前些日子蕭師傅為老夫所鍛的那把離月鐧,實在超乎老夫意料之外。本想擇日拜帖請蕭師傅上門,如今在此碰到,老夫覺得還是親自邀請,蕭師傅待比試結束之後還請到鄙院小坐一會,也讓老夫好好答謝一番。」

  蕭瑤從來不喜這些個應酬,若是在自己院落,倒可以以煉器為由推脫,如今一元嬰大能當著如此多人面邀請自己,她自不能拂他面子,遂只得扯起唇角笑道:「前輩客氣,此乃小輩榮幸,比試結束後有勞前輩帶路。」

  看她應承下來,長者心滿意足,蠟黃的臉上也多了些紅光,遂心情大好道:「呵呵,能邀請蕭師傅這等天階宗師作客,是老夫榮幸才對。你放心,比試很快便會結束,諒這些個小兔崽子們亦不敢對你下重手。」

  只一句,頓時令在場各院弟子臉色刷一下變得十分難看,您老人家都這麼說了,他們誰還敢上去挑戰啊?

  也難怪他們眼拙,蕭瑤自打進秦家後便深居簡出,就算是接煉器活偶爾見人也輪不到他們這些個金丹期小輩看到,多半也是見他們長輩。所以誰會想到這樣一位看似土包子的女修竟是秦府中與五技堂五位宗師同等地位的第六位宗師。

  試問這比試到底要怎麼比啊?!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12-6-21 01:16 AM

凡人界—結嬰風雲 一五三、顯山

  但凡修仙界內五技造詣達到一定成就者,無論其自身修為境界高低,均會受各界修士尊崇。在修士眼中已不再把這些宗師當成修士,而是當成修仙界彌足珍貴的修仙資源,爭相搶奪,甚至有可能為獲取一位技藝高超的師傅而大打出手。

  這也是為何長者這樣一位元嬰大能會對蕭瑤一金丹期小輩待以平輩之禮,青睞有嘉。加之她不但煉器手藝了得,品行脾氣都十分謙和有禮,比起許多脾氣古怪又難伺候的宗師好相處不是一點。幾乎各院大能對她亦都印象極佳,在他們看來此輩唯一的小瑕疵便是喜歡悶頭待在屋內,除了接活一概不露面。但幾乎所有五技宗師都有這個毛病,何必吹毛求疵。

  在場各院弟子是未曾見過蕭瑤本人,也還是經常能從各自長輩口中聽到有這麼一位低境界高手藝的宗師,不少長輩還曾交代若是偶遇到這位蕭師父千萬記得要待以長輩之禮,與其打好關係。可眼下倒好,別說討好,他們一茬人還將其當成鄉下來的土包子給嘲笑了,多少都臉色有些難堪,加上眼前長者已經直接放話,擺明偏袒蕭瑤,要在不傷人情況下讓同境界修士認輸,簡直比登天還難。

  一時不少人都打了退堂鼓,雖然此女看上去應該不強,但萬一真傷到她手腳,減少到秦家法寶收入,這等過失可不是個人能承擔得起的。

  眼看無人上場挑戰,眾弟子心中憋悶,不會又是個不戰而勝吧?

  關鍵時刻一高瘦年輕男子站跳上了擂臺,「既然靜候多時,無人上擂,那便由我風淮院,紅紋,秦嵐特向蕭道友討教討教。」

  嘩,下面這下又沸騰起來,

  「秦嵐!」

  「竟是秦嵐!」

  連長者也微微詫異,隨後眉頭微擰深思了會,然後未再多言,轉身下擂宣佈:「第一場比試,秦嵐挑戰蕭師傅!開始!」

  蕭瑤站在擂上看這些個人反應如此激動,想來這叫秦嵐的在秦家應該也算是個人物,不由朝男子多打量幾眼,見他雖然眉頭緊鎖,卻全無傲氣或是輕蔑之意,模樣勉強算得上俊秀,只是不知為何看向自己的目光好似略帶埋怨。

  她不解,兩人應該第一次見面,為何對方會流露出如此眼神,帶著滿腹狐疑還是有禮拱手道:「這位秦道友,請!」

  秦嵐撓了撓頭,歎口氣,祭出自己的本命法寶「淩天鉤爪」,心中還真對眼前這位煉器宗師頗有埋怨。

  早在兩月前馬長老曾找人關照過他,要在今日比試之時阻止這位煉器奇才,以絕她欲參加「尋寶潮」的念頭。這本來這也沒什麼,要打架直接打便是。問題馬長老還給自己提了一個十分苛刻的條件,任何情況下不得傷重這位奇才,不然回院落後便要唯自己是問。

  想他秦嵐鬥法追求的就是能鬥個酣暢淋漓,痛快不已,而且他從不喜與女修鬥法,如今這樣不就是讓自己在比試時束手束腳,平白添堵嘛?心情如何能夠暢快?

  無奈馬長老與他乃直系血脈伯侄關係,自然不敢忤逆,所以此刻才會心中對蕭瑤頗有微詞。據大伯所說此女煉器能力了得,看得出花費大量心血在造詣上,修為上多少會有怠慢,此乃大多五技宗師通病。

  雖聽聞其曾是泰古大陸金丹榜上第十位,不過其中似乎運氣成分要多一些。在大伯觀念裡覺得泰古要遠遠不如泰一,就算是泰古界內前十放入泰一連前一百亦都未必能進,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叮囑他萬一挑戰者不濟事時,便要親自上擂解決。

  怎知世事難料,半路殺出這長者為與蕭瑤結交,直接放話使得一干弟子均不敢上擂挑戰。這下可好,原本他還指望能有人提早擊敗此女,省的自己鬧心。希望全成泡影,只得硬著頭皮自己上了。

  秦嵐再看了看自己手中法寶,還真不知要如何在「不傷害」此女情況下,將她擊暈或者讓其直接認輸。

  就在他發愣之際,台下的看客們也有些焦躁。比試開始好一會了,兩人也都互相行過禮,為何遲遲不見二人開打?一個滿臉疑惑,一個卻是睨著自己法寶發愣,加上前面又有秦霜不戰而勝這麼一出,擂臺周圍氛圍說不出的壓抑。

  終於下方有人性子急躁按捺不住了,大喊一聲:「擂上的!開打啊!怎麼都站著不動啊,後面還有人要比試呢!」

  「就是,快開始啊!難道光是對看就能分出勝負了麼?!」

  ……

  各院弟子的煩躁多少也有些影響到了秦嵐,他緊了緊手上鉤爪,下定決心催動起靈力道:「蕭道友!得罪了!」

  他本命法寶並未出手,只是掐了道法訣,頓時一條寬廣大河出現,將蕭瑤團團圍住。

  而蕭瑤則微眯眼眸將其手法看在眼裡,此人看來乃是單一水靈根,擅長水法!

  那大河不斷湧入,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蕭瑤周身的空間,轉眼即刻便要將人吞噬河底,她還是不為所動,也未使出任何法術,只是鎮定自若站著望向秦嵐。

  她不反抗舉動使得下方眾弟子議論紛紛,就連那最強一組也覺好奇。

  「這蕭瑤很強麼?」開口的乃是秦紫,她疑惑的問身旁秦軍道,「以秦嵐的修為竟然會主動挑戰一名靠手藝吃飯的女修,著實令人訝異。看她一派鎮定,似乎真有兩把刷子,與當初在楊郡集市遇到時簡直判若兩人,難道真是十分厲害?」

  「此女強不強我並不知曉……」秦軍聳了聳肩目露一絲精光,「我只看到秦嵐的施法不知為何有些畏手畏腳,甚至未使出其一半能耐,其中定有貓膩。」

  「的確有些不妥,」另一旁秦川也面帶微笑加入二人談話,「秦嵐在族中本來便排位較高,只位秦霜與秦風之下,而且徜若是拼起命來,也絕不比那二人差。此刻他使出這招法術根本就不及上次與秦風切磋時威力三分之一。對自詡鬥法便要盡力,好男不與女鬥的秦嵐來說,今天這場比試很是反常。」

  聽了二人解釋,秦紫顯然腦子還是轉不過彎,「秦嵐竟做自己最不喜之事,莫不是被人脅迫?」

  秦軍與秦川相視一笑,同時開口道:「那倒未必。」

  「為什麼?」秦紫依舊不解。

  秦川笑著摸了摸自家妹妹頭上髮髻,「總之你我還是專心看比試吧,待會說不定便要輪到咱們上擂了,到時阿紫可要好好表現哦,軒轅公子可是一直在認真看著比試呢。」

  最後一句乃是傳音,霎時秦紫臉色緋紅,跺了跺腳嬌羞道:「本來我早就要上去了,若不是哥哥與秦軍攔我 ,說不定早已取得名額。」

  秦川搖搖頭依舊含笑憐愛道:「阿紫,我們修者最忌自大自滿,你與秦霜還差一個小境界,莫要好高騖遠,還是先在同境界內成為第一人再去挑戰。」

  「哼!反正從小我就說不過你,我看比試了!」

  說著秦紫撅起小嘴,不再理會他們,將注意力放到了擂上。

  再說上方蕭瑤正在被水法圍攻的關鍵之時,她目依舊波瀾不驚面帶笑容,河水將要觸及那一刻,才微微抖動袖擺,只是用《水靈訣》護身便將大河隔開,分毫不傷。

  她挑眉望著面容冷峻的秦嵐,「秦道友既然選擇上擂挑戰,卻為何要放水比試?」

  這一語雙關使得秦嵐不由微窘,想他鬥法從來都是全力出擊,生死各由天命,哪裡試過只用半份力去鬥,自然靈力也就拿捏不准,這會下手太輕竟讓人給發覺了。遂繃著臉道:「鬥法便是鬥法,哪來那麼多廢話!所以就我就說最討厭與女人鬥法了。」

  他這一系列動作神態說不出的彆扭,蕭瑤自然能猜出對方為何會如此心不甘情不願站到擂上,無論是馬長老還是這名男子的小看,都讓她心中微微有些不爽。

  「既然如此,那秦道友便接招吧!」

  蕭瑤口中快速念訣,渾厚強勁的水靈力在其手中形成。

  「卷雨術!」

  磅礡的水靈力卷成一團形成暴雨中心,雨水硬如鋼針,沖散大河逆襲而上。

  她這一動手完全不留餘力,以其本身渾厚到變態的靈氣做根基,可想而知這一幕有多麼駭人,天空上什麼都看不到,只見烏雲滾滾,全是鋼針雨,漫天席捲而下,就連長者在旁都不由為之一震,此法形成的幻影竟影響到了擂臺結界之外!

  這一刻秦嵐的表情終於變了,不再是漫不經心,卷雨術帶來的危機感激發了他的戰鬥本能,立刻耍動起手中鉤爪,以鉤爪兩端鎖鏈為中心三百六十度高速圍繞周身旋轉,將鋼針雨全部彈開。

  蕭瑤的法術強勁不必多說,能將帶著如此強勁靈力的鋼針雨給全部彈開,可見這秦嵐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眼見自己的水法被破,蕭瑤未有任何意外,本來水法就非自己擅長,現在她才要開始動真格的!

  「秦道友!可是認為擋下便是結束了?若你還是因馬長老的囑咐而束手束腳,那在下可以預言接下來道友怕是會斷手斷腳,敗北得難看!」

  這般張狂的挑釁,使得秦嵐立刻目露怒意,但接著當他看到蕭瑤手上之物時,怒意變為驚駭!不止他,就連台下所有人均被驚得全部噤了聲,只留目光死死盯著其右手。

  哪怕從頭到尾都表情冰冷淡定的軒轅奕都不由臉色微變,眼中震撼不減。

  「……霹靂銀弩?」



凡人界—結嬰風雲 一五四、露水

  蕭瑤手上的雷電巨弩紫光閃耀,偶爾與氣流碰撞發出獨屬雷電摩擦的滋滋聲,世界亦為之安靜下來。

  雷水雙屬性修士?!

  眾弟子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前一幕,這怎麼可能!素來雷屬性便是異靈根屬性,乃獨一無二的存在,哪裡存在雙靈根中混雜入雷靈根這等荒謬之事?!莫不是此女沒有雷靈根卻硬要去學雷法?可學與自己靈根不匹配的法術,便等於削減自身實力,稍微有些腦子的正常修士都不會作此考慮。

  相較於雷水雙靈根這等聞所未聞的怪談,擂下觀戰者更傾向於後者,此女大概煉器太過鑽研,導致想法與常人兩樣,也許這雷弩看上去雖然氣勢頗足,其實不過乃金玉其外吧?

  另一方面,蕭瑤露這一手亦引起了擂前與軒轅奕等人一同出現的柔弱女子注意,她美目流轉,一會停留在軒轅已恢復平靜的側臉上,一會又看看擂上蕭瑤手中巨弩,隨後彎起唇角,似乎像看到了什麼有趣事兒。

  「你主修雷法?!」秦嵐眉頭擰起,下方眾人或許看不甚清楚無法判斷,但此刻他就站在蕭瑤對面,巨弩散發出的強大雷電氣息自然感受得分外清晰。

  「是!」蕭瑤不覺有什麼好隱瞞,就算否認,一但鬥法起來不也全部都能看得清楚。

  這一個「是」字出口,立即使得秦嵐眉頭舒展,氣勢豪邁仰頭長笑,「哈哈哈!老天待我不薄,原以為會是場無聊對決,沒想卻意外點中了彩頭。聽聞雷屬修士世間少有,在泰一也就只得一人……」

  說著他滿載戰意的目光有意無意的瞥了擂下軒轅奕一眼,「我早就想與之一戰,絞盡腦汁卻奈何總是機不逢時。不過今日總算可以真正領教一番所謂天雷威力!對方才失禮之處,我願向蕭道友賠禮道歉,同時亦希望道友說話算話,拿出斷我秦嵐手腳的本事,莫要只是徒口說空話!」

  說完秦嵐渾身氣勢徒然一變,強大戰意宣洩而出,靈氣傍身,鋒芒畢露,就連手中鉤爪也釋放出瑩瑩藍光,此刻他完全將蕭瑤當成對等敵手,準備赴全力一戰。

  蕭瑤同樣也收起笑容,認真對戰,用《水靈訣》護嚴周身,將弩箭高舉平眉。選擇此刻亮出雷電巨弩可不是為了炫耀法術,乃是拿出實力讓對方重視此場鬥法,亦正視自己,她要為自己贏得尊重!

  眨眼四箭搭弦,蓄勢待發!

  而秦嵐則大喝一聲,周身靈力忽然化為四頭猛虎撲向蕭瑤,正好對上她已離弦的四支雷電弩箭,水電兩種靈力碰撞,藍紫相映霎是好看。瞬間猛虎碎裂還原成水,緊緊包裹住四支弩箭,雖被禁錮,弩箭速度卻絲毫不減,連帶著水域禁錮依舊前飛出老遠一段,這才逐漸消弱,而猛虎化成的水域亦同樣耗盡靈力,灑落一擂臺水漬。

  「你就只有這點能耐?」秦嵐活動手上筋骨,哢嚓作響,「憑這點便想斷我手腳,是不是有些言過其實了?」

  蕭瑤挑眉,不可置否繼續抬起巨弩,這次弦上又多搭了三支弩箭,咻咻幾聲,朝著他臉部齊發。

  「哼,」秦嵐從鼻中冷哼一聲,再次大喝發力,此次激發靈力較之上一次要更為強大,一共化成九隻猛虎奔跑,其中七隻纏住弩箭,餘下兩隻則張開大口,餓虎撲食襲向對手。

  轉瞬猛虎至跟前,蕭瑤眉頭鬆緊之間,弩上又發出兩箭,由於距離較近,這兩虎當場潰散灑落擂臺一地,形成兩攤水跡。

  不過秦嵐並未善罷甘休,在她對付猛虎之時,催動「淩天鉤爪」呼嘯而至。鉤爪直接衝破水靈護,蕭瑤未曾躲避直接讓鉤鋒抓住左側肩頭,接著聽得鏘啷一聲,鉤爪緊緊收縮起爪鋒,鉤鏈再用力一扯。

  這下連下方觀比試的長者亦都表情大變,這秦嵐的「淩天鉤爪」他曾聽聞過,爪鋒銳利無比,凡被其爪抓中的同低階修士,整條手臂都會被拆卸下,哪怕有防禦法寶護身骨頭照樣會被捏碎!開什麼玩笑,就算有族中勢力在其後撐腰,初衷應該也亦非要傷害蕭師傅,這樣下去若是陰差陽錯廢掉其手臂,那可是要壞事了!這秦嵐難道沒人囑咐過他下手輕些麼?!

  他忙想敲下銅鑼結束比試,卻發現已經遲了,鉤爪又回到秦嵐手中,上面還沾染著血色。

  再瞧蕭瑤,其左臂袖子已經不翼而飛,露出白皙的臂膀,而在雪白的肩頭已是一片殷紅。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她左臂已經被廢,卻見她低眉看了眼肩頭傷勢,竟輕巧的動了動左臂,見無任何大礙,第三次舉起巨弩瞄準了秦嵐。

  整整十二支雷電弩箭排成扇形,整齊搭在弦上,她輕輕一勾一放間,十二道耀眼紫光鳴嘯而出,加上再次注入渾厚靈力弦上猛推一把,高速旋轉的弩箭破空直指秦嵐。

  又是弩箭!先是四支!然後九支!最後十二支!隨著數量遞增,每次她注入靈力能量亦是呈倍翻漲!

  秦嵐緊抿的唇線劃出一絲弧度,戰意熊熊燃燒,絲毫沒有迫在眉睫的危機感,反而心情暢快,伸展雙手迎接這至強一擊!他要的便是這麼一個強大到激發鬥志並值得竭盡全力去擊潰的對手!這才是自己所渴求的至高戰鬥,此刻對方性別與否,身份與否都已不再重要!

  他將鉤爪拋入高空,口中念念有詞,「虎嘯龍吟!」

  九頭猛虎再度出現狂奔向前,而且體型較之先前更是增大一倍,而兩隻鉤爪也在藍光包圍之下,變成兩隻盤龍,緊隨猛虎之後,滾滾水流澎湃呼嘯,好似龍飛虎躍,氣勢勃發!

  所有人目光寸步不離擂臺,他們知道這是秦嵐的最大殺招!磅礡靈力乃至直接影響到了空中氣流,擂臺上空累積起了一片片厚厚烏雲,直至擴散滿整座山頭,遮天覆日。

  而面對著秦嵐釋放出的十一頭「凶獸」,蕭瑤射出的弩箭忽然以一支為點,其餘十一支散開以它為軸心環繞成圓,瘋狂旋轉起來,旋轉的扭力破壞殆盡所有一切路經之物,無論猛虎還是盤龍,一路而上全部絞碎。水花四濺中那對鉤爪也被強大的衝力轟擊出了擂臺,就連上空烏雲也被旋轉氣流破散,不一會點點日光又再度從殘破雲層中灑下。

  這瘋狂的十二支弩箭在摧毀猛虎盤龍後,並未止下攻勢,箭支旋轉得越來越快,最終十二支弩箭合成為一,巨大雷箭帶著破空的劈啪刺耳響聲,繼續前行目標指向秦嵐左胸!

  秦嵐臉上瞬間露出一絲駭然,即刻他迫使自己冷靜下來,祭出一把摺傘,催動抵擋在箭支與自己之間。

  傘剛打開,弩箭便撞了上來,「轟」一聲巨響,他被這股力道震得不由後退抵在了擂臺柱上。

  由於視線被傘阻擋住,抵抗了一會,漸漸他只覺傘上阻力正由大逐漸變小,忽然咻一下,力量完全消失。

  正疑惑莫不是巨大雷箭的靈力已經耗盡了?

  可未等他能一探究竟,便只覺背部如遭電擊,巨疼使得他當場噴出一口鮮血,趕忙用傘支撐住自己欲要跌倒的身軀,要不是自己有件防禦靈器軟甲傍身,此刻說不定已經到閻王爺那兒報到了。

  強忍著劇痛秦嵐再度抬眼時,蕭瑤不知何時已移到其身前,抬手朝他又是一箭。這弩箭又細又小,還有雷線連接在箭尾處,將猝不及防的秦嵐像粽子似的纏繞綁起。他感到周身都被電流環繞,雖然電量不強,卻是又疼又麻,剛想要用靈力掙脫,卻見一把紫色短刀橫到了自己脖子之上。

  「勸道友莫要輕舉妄動,方才鬥法在下還尚未用過法寶。」

  看他身形一僵,蕭瑤滿意的在他眼前晃了晃手中短刀,「如何,秦道友可願認輸?」

  秦嵐臉色難看,低頭不語,片刻後,他平靜下來。蕭瑤說的是事實,就算此刻自己能夠掙脫開箭支,相信對方還是有辦法再度將他擊倒。而且方才那一下,他五臟六腑受損嚴重,再加上電流麻痹,身體已經不堪重負。

  他抬首,眼中雖然似有不服,但還是閉眼一咬牙道:「我認輸,但你是如何做到讓那隻巨箭避開我手中靈器?」

  蕭瑤將紫刀收起,撤掉鏈接箭矢大方替他解惑道:「箭能合一,自然也可再分,所謂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便是如此道理,另外此弩箭還能轉彎。」

  秦嵐聽罷,身軀更僵直,腦子忽然反應不過來:這麼說自己其實是同時被十二支弩箭給擊中?!能將箭支合一並無什麼特別,只要靈氣根基扎實一些便能做到,關鍵是要將其合一後再次分為十二支,還要令其轉彎,理論與實際上雖都可行,但需要消耗靈力堪稱無量。

  就拿自己來說,相比其他各院已算是族中根十分扎實者,要完成這分合再分轉彎的步驟,只一次便會耗盡全身靈氣。但這女人不但沒出現任何靈氣虧空跡象,就連靈石補給也不見其用,根基已經不能用扎實來形容,乃是深不見底的淵谷!還有先前她被自己鉤爪抓住時,分明就沒有防禦法寶護身,這等情況下其手臂不過是受到些皮外傷。

  異常深厚的靈氣,以及不可思議的強橫身軀,這還算是修士麼?!妖獸中的異獸也遠不及此吧?!

  她真是人修麼?!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12-6-21 01:31 AM

凡人界—結嬰風雲 一五五、無題

  秦嵐認輸後,頭也不回,步履蹣跚離開前院。四周一片寂靜,眾弟子默默目送他敗落離去的背影,回首再看擂上滿地水漬,還混雜著少許血色,打鬥痕跡遍佈,徒留那女子立於中央。她面容平靜,身上道袍殘破不堪,雪白的臂膀與染血的肩頭形成了鮮明對比,微微有風拂起她的道袍,衣擺飄飄,加上其身材略微有些瘦弱,那模樣好似隨時都會被風吹走般。

  哪裡還有方才十二剪齊發時那銳不可擋,斬神殺魔的半點懾人氣勢,就這一前一後的強烈反差下,眾修腦海中瞬間均產生了疑惑:強抑或是弱?!

  「還有哪位道友要上來挑戰?」見久久未有人喊話,也未有人上擂,蕭瑤環視下方一圈,只得自己出聲問道。

  她這一開口,那裁定比試的長者尤記起自己銅鑼未敲,竟一時看得忘乎所以忘了宣佈比試結果。這也難怪,饒是他這樣身經百戰見識無數的元嬰大能活了萬年之久也未曾見過蕭瑤這般詭異的修士,遂岔了神。不過他很快便恢復常態,輕咳兩聲補充道:「還有沒有弟子要挑戰,若是一炷香時間內無人上臺,那麼第二個參加「尋寶潮」的名額便是屬於蕭師傅了!」

  嚇,這下各院弟子都回神了,私語商談。無疑這女子是強,無論此刻她看上去有多麼狼狽與無害,那滿擂狼藉還清晰提醒著眾人方才這裡曾發生過什麼。他們各自都在顧慮,秦嵐在族中已算金丹期佼佼者,他亦敗下陣來,自己還有何勝算?哪怕對方上場比試消耗巨大已是強弩之末,可整場比試至始至終她都未動用任何一件法寶,加上其本人就是天階煉器師,指不定光擁有的靈器數量砸都能砸死他們。比試一輸可就沒有名額了,上去挑戰怎麼看都不合算。

  至於擂前幾位精英弟子,秦軍倒是有幾分想要上擂,但蕭瑤煉器師的身份擺在那,下手難免會有所顧慮。沒看方才秦嵐用鉤爪抓她時,在旁的長者惱得臉都綠了,差一點就要強硬終止比試。此女在這些個前輩眼中可是塊瑰寶,下手太輕打得不盡興,下手太重又要惹怒元嬰大能,頓時失去了興致。

  其他人,秦霜比試已經結束,秦川面帶微笑並無任何興趣;至於秦紫嘛,她從小有哥哥發小庇護,加上其乃家主嫡孫女,歷練雖然不少,但也多是見男修鬥法,哪曾見過姑娘家鬥法會鬥得如此狠厲,當下心存餘悸,自是不會上前;剩下軒轅奕與那名柔弱女子,軒轅並非秦家人,不可能上場,倒是那柔弱女子眼珠轉了那麼兩三轉,不過最後亦未有上擂所動。

  轉眼一炷香時辰已過,銅鑼聲響起,長者宣佈:「時辰到!蕭師傅勝出!」

  至此待蕭瑤下得擂臺,經過之處旁人紛紛讓道,再無一人膽敢輕視小瞧。

  她繼續站回留香苑所在位置,長者見罷暫且將比試抽籤丟到一旁,過來關切道:「蕭師傅,你肩頭還在流血,可有傷到筋骨?既然你的比試已經結束,還是回院落好生修養,讓老夫派人去拿幾顆『坤靈丹』與你治療,至於入『空靈谷』資格的玉戒,待比試結束後老夫再叫人送到未名居。」

  旁人聽得「坤靈丹」三字,都不由倒抽口冷氣,此丹藥可是地階上品靈丹,府中只供給元嬰修士,據聞只要沒有傷及神魂就算筋脈盡斷服下都可瞬間接好。而此女一看便知不過是受了點皮外傷,服用「坤靈丹」簡直就是大材小用,糟蹋丹藥嘛!

  不過蕭瑤素來不太懂識丹藥,自不明白這些人為何臉色忽然不善,只是聽了長者提議後想了想,自己待在這也無事可做還不若回院落去,正好還能借傷勢暫時龜息,遂點頭道:「那有勞前輩上心了,如此小輩便先行告退。」

  最後在長者的堅持之下,蕭瑤由兩位丫鬟護送,擺足排場回了自己院落。

  而不到半個時辰後,馬長老也從秦嵐處知曉了比試結果,並得知自己派人阻撓蕭瑤事情已然被對方知曉,這下幡然醒悟,發現自己犯糊塗了。他自覺乃是出於好意,但從對方看來卻是有被小看妨礙嫌疑,趕忙帶上豐厚「慰問品」第一時間來到未名居拜訪。

  一個元嬰大能竟如此注重一個金丹期女娃的態度,這說出去可能讓人覺得有些匪夷所思,但事實上馬長老自己清楚這女娃修為雖低自己一個大境界,可在煉器方面造詣可是比自己高出了一大截,兩人偶爾相互討教也令他受益頗多。據他觀察,其百年來鍛造靈器的成功率竟高達五成以上,早已達到神階宗師,若不是家主壓下,他早就將此事宣揚了出去,好漲家族威風,遂自己可是萬分不願被這女娃娃給列為拒往戶啊!

  在自己小院內看到馬長老出現,蕭瑤想起其所作所為心中自是十分不爽,但她面上卻未表現出任何一絲不滿,好似什麼都未曾發生過般,還是那般溫和有禮。她這大度姿態一擺,使得馬長老心中對其一方面愈發讚賞,另一方面則愧疚更深。

  只是其不知蕭瑤本性,她又不是喜歡受氣的打狗包子,直接趁他感動愧疚正在頂點時,除卻帶來賠禮又狠狠從他口袋裡敲了一大筆珍貴煉材,自始至終馬長老心甘情願,不覺半點肉痛,心情舒暢,還大贊她才藝雙絕。

  事情至此,二人依舊還是「忘修之交」,誤會亦在雙方都滿意的情況下圓滿落幕。兩日後,「尋寶潮」參加資格比試也落下了帷幕,一共角逐出了五十位優秀弟子,其中嫡系三十八人,庶出者一十一人,最後加上一門客。

  秦霜、秦紫等精英弟子無例外順利通過比試,唯獨與蕭瑤比試的秦嵐落榜。

  這一日,雙鸞山陽極峰頂,秦家議事殿內,一樣貌不到五旬中年男子正坐在主座上,只見其依舊滿頭黑髮,五官硬朗,目光如炬,看上去氣度不凡。

  而他左下側則坐著一位樣貌不過三十的俊朗男子,白面玉冠,舉手投足間一派儒雅。只聽他向中年男子說道:「大哥,我派人打探了數月,還是未能探出乾坤閣、禪音寺及軒轅家突然提出派弟子參與此次『尋寶潮』的真正緣由。」

  「探不出?」中年男子眉毛微挑,冷笑一聲,「看來他們都已經串通好了,能讓三家同時守口如瓶至此,秦謙你猜猜,到底何為?」

  被喚作秦謙的年輕男子,低眉思考了會,才緩緩開口道:「無論對是門派和家族來說,只有兩件事絕不能對外走漏風聲:其一,乃是關係門派家族存亡的至關重事,但若是為此,根本就可能會三家一起行動,我覺得可以排除。至於其二、乃是修仙界爭鬥不斷,經久不衰的主旋律――至寶出世。私以為後者的可能性極大。」

  中年男子舉起案幾上茶杯,對其所說露出一絲贊許笑容,「修仙界經久不衰的主旋律麼?是啊,也只有如此才能解釋得通為何他們對外保密如斯,怕是萬一被我秦家知曉,拒絕一切外人參與到『尋寶潮』中,閉門將寶物獨吞吧?可若是此物出現在秦家所屬的『空靈谷』內,他們又怎能如此貪得無厭,一杯羹亦不讓我等分到!」

  說著他忽然眼神一變,將手中茶杯捏碎,元嬰大圓滿期者威壓釋放,震得議事殿內門窗啪啪作響。

  只有那秦謙絲毫不受影響,悠悠說道:「那大哥準備如何?可是要關閉此次『尋寶潮』?」

  男子搖頭否定,「不,空靈谷地勢極其複雜,其內寶物繁多,你我又怎知他們要找何物,而且忽然出爾反爾還容易得罪軒轅家與兩個大派,得不償失。既然他們要參加便參加吧,我們只需密切注視這兩派一家弟子行動便可。」

  「大哥的意思是……」

  「『空靈谷』隸屬秦家,這便是我們最大優勢,屆時派族中幾位元嬰長老進入進行盯梢,諒他們一群金丹期小輩也耍不出什麼花招。」

  說完中年男子話音一轉,又道:「對了,此次族中參加『尋寶潮』的弟子可有選出?那軒轅家七公子最近又有何動向?」

  秦謙一一如實彙報,「軒轅公子每日還是由秦霜,秦紫,秦芯幾人陪同著,並未有何人可疑舉動,而『尋寶潮』資格比試已經結束,選出的弟子也都是族中精英,不過有一個例外。」

  他這一停頓,使得中年男子產生了些許興趣:「哦?什麼例外,說來聽聽。」

  秦謙不疾不徐將第一日比試時蕭瑤與秦嵐對決一幕,乃至細節一字不漏轉述。

  待其說完,中年男子露出難得笑意,「原來竟發生了這麼有趣一段,說起來這叫蕭瑤的煉器師我也曾見過,品性脾氣都不錯,除了她煉器造詣了得,其他卻沒有任何能讓人印象深刻之處,沒想在修行上也是一名奇才,她可是藏得夠深的。這事要怪秦馬考慮欠妥,莫不要弄得這孩子不開心才是,這等才華之人我可不想便宜了其他門派家族。」

  「這點倒不用大哥擔心……」秦謙微微一笑,又將之後馬長老攜禮拜訪之事說了一遍。

  聽完中年男子目中精光一閃,有些耐人尋味道:「此話當真?」

  「自然,這女娃可精得很。」

  「若是如此,那此女可謂難得人才,可惜卻是不肯改姓,看得出是個喜歡隨性不受拘束之人,聽你這麼一說,看來我得想辦法將其留在秦家……」

  說著中年男子目光飄向遠處似在思考些什麼,忽然他猛的看向秦謙,

  「十六弟,我記得你還尚未定下雙修道侶吧?這女娃你覺得如何?」

  嚇?!

  頓時秦謙一下愣住了。



凡人界—結嬰風雲 一五六、抉擇

  見秦謙忽然怔住,中年男子不由笑道:「你也不必如此緊張,這不過只是提議罷了,並無強迫之嫌。我知道你對此事從不上心,但畢竟年紀已經不小,族中幾位大長老早就叨念多時,與其讓他們強硬指婚,還不若你自己挑選,找個適合的。依我看此女不錯,雖然現階段修為低了些,但無論是其展現出的煉器造詣、修為實力抑或處世態度都十分過人,若是能與你看對眼,將來成為一家主母應該是個不錯人選。」

  「大哥!你這是何意?在我心中只有你才配得起秦家之主這個稱呼!」秦謙聽出了他言下之意,不由皺眉出聲反駁。

  「呵呵,別激動,先聽我把話說完,雖然此時我離大限還有近五萬年光景,在眾人眼中離退位之事尚還嫌早。但有朝一日一旦破元嬰大圓滿境界,飛升上界時,我希望這一家之主的位置能夠傳與你。」

  說完中年男子,或者應該說秦家家主秦然,表情嚴肅的望著他,末尾還語重心長補充了一句,「這麼多年縱觀族中所有兄弟,包括我那些徒子徒孫中,唯你有資格能當此重任。」

  「大哥此事暫且放到一旁,自有幾位大長老會操心,」這秦謙對家主一事似乎並不上心,倒是對秦然說的飛升露出了欣喜之色。「聽大哥言下之意,可是再過不久便能突破這最後屏障了?」

  「恩,此事亦不瞞你,我有預感不過千年,便能突破元嬰期大圓滿境界!」

  飛升上界可以說是所有修者修到最後的最終歸屬,可遇而不可求,此時秦謙打從心底為自家大哥開心道,「恭喜大哥!那我先在此預祝大哥能夠早日道成。」

  「你啊,」秦然無奈搖了搖頭,「還是考慮考慮我說的話吧,莫要再一味回避了。在我飛升之前這家主之位便是我唯一心結,幾位大長老身後各自都有院落支持,他們看中的候選人無非秦殤或是秦天,這兩人你亦知曉不是心性不穩,就是做事考慮欠妥,殺性太重,秦家又豈能交至他們手上?若不是由你打理,我實在無法安心離開,否則就算飛升到了上界,讓上界先輩知道秦家走了下坡路,亦無顏面對先輩們啊。秦謙我知你一心向道,不願尋求道侶,更不願參與到這族中內鬥來,但你可忍心看著秦家敗落?這是秦家人的命,亦是職責所在,違背不得啊。」

  秦然一番苦口婆心的勸說下來,秦謙只得苦笑,「大哥你不必多說了,承蒙大哥看中,讓我再考慮考慮,不過這女娃聽聞似乎是因逼婚一事才逃到泰一,用強的恐怕她會再次潛逃吧。」

  「對一女子用強這等手段乃最不入流,我秦家若真這麼做傳出去怕是要被其他各家各派所恥笑,所以我也只是提議罷了,她與你一樣不喜束縛,難得想法如此一致,遂覺你們十分適合。」

  說著秦然忽然笑意盎然上下打量過秦謙:「而且我相信十六弟一表人才,乃人中之龍,這般人風流人物哪裡需要對一小小姑娘用強,只要你肯用心,贏取一位姑娘的芳心想來應該不是什麼難事,關鍵要看你自己的意志。」

  自己的意志?在這大家族中哪裡容得下自己的真正意志,這也不過只是在毫無辦法之下衍生出的偽意志罷了。秦謙沉默,半晌後他才緩緩出聲:「大哥還有事嗎?若是沒什麼我便先行告辭了。」

  秦然知曉此事關係重大,確實需時間去好好考慮,遂也不再相逼,只道:「該說的都說完了,對了,自那女娃入得秦家這百年來月俸可有按時送到,可有人惡意克扣?」

  「不會,這女娃雖在各院少有跑動,但待人不卑不亢謙遜懂禮,加上煉器手藝了得,各院對她的印象都還不錯,月俸供養可以說只多不少,應該還時不時會有人給她額外送禮,在秦家也算混得風生水起。」撇開大哥所說之事,秦然還是對這女娃為人處世頗手段頗為佩服。

  「唔,那便好,傳我口諭,從今以後她的月俸加至與元嬰修士同級,還有煉器堂內所有煉材只要是為她所用,分文不收。最後其所鍛造出的法寶,秦家將以高出市面五倍價格收購,剩下的你看著辦吧,還有待會把秦平叫來,我有話要與他商談。」

  秦謙點點頭,「好,那這次『尋寶潮』需不需要也派人注意她?」

  秦然不以為意,「不用,她實力不弱,而且修士尋求機緣時,都不喜有人在旁出手。最多關照那些孩子們一聲,注意些,若有什麼需要幫忙上去添把手便是。」

  再看秦謙表情有些欲言又止,他又笑道:「我還以為你是擔心她,看來好像不是,怎麼懷疑起她此次參加『尋寶潮』的動機了?」

  「她不過乃一位煉器宗師,卻堅持要參加『尋寶潮』,如今又是關鍵時刻難免讓人生疑。」秦謙也不隱瞞道出了自己顧慮。

  「呵呵,謹慎些確實是沒錯,不過你也要考慮雖然她煉器宗師的光環太甚,但歸根結底亦還是個與天道爭取仙緣的修士,不是所有煉器師都將一門心思撲在煉器之上。而且曾經在很久以前『空靈谷』還不屬於秦家時,曾有流傳出過一份地圖,當時此圖上『空靈谷』並非叫『空靈谷』,而是稱作『天寶坑』,傳聞其內有天下聞所未聞過的神秘煉材存在。後面的不必我再點明了吧?」

  「還是大哥考慮得深遠,那我這就下去將此事辦妥。」

  說著秦謙便起身告辭,在尚未出跨出議事殿時,又聽得秦然在其身後道:「十六弟,不妨認真考慮一下,仙道雖無情,人間卻是情意長存,唉……你去罷。」

  六月初八,在「尋寶潮」比試結束隔日,從秦家陽極峰傳下的一道口諭,瞬間打破了秦家平靜,特別是陰極峰這端,蕭瑤又再次成為了話題人物。被賜予如此豐厚的待遇,這上邊的態度,重視之意溢於言表,各院巴結送禮者又開始絡繹不絕。

  連蕭瑤本人亦覺受寵若驚,沒想秦家竟為自己下如此大血本。顯然秦然這一著走對了,蕭瑤性格乃是吃軟不吃硬,別人願與她謀利,她同樣會暗自上心,秦家是沖著自己煉器本事而來,那麼她便會不留餘力盡到自己門客職責為,盡心為其鍛造,同時在無形中也對秦家這位家主多了幾分好感,至於各院弟子卻還是持保留看法。

  如此又過了兩日,這日蕭瑤剛修煉完,便聽得僕役來報,說有前輩來送此次「尋寶潮」參加者的身份玉戒。

  額,連送個戒指都派元嬰大能上門,她心下動容之餘,想想卻覺不甚麻煩,面對這些個大能自己又不能有失禮數。當然她也不過嘴上抱怨抱怨,人還是恭敬的迎到了屋內。

  「小輩多謝前輩,這等小事竟勞煩前輩親自上門,實在是折煞小輩。」望著眼前俊朗男子,她擺出了恰到好處的笑容客氣謝道。

  只是這俊朗男子看上去有些許奇怪,點了點頭後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許久一句話不說,一雙溫潤如玉的眼眸,清亮透徹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大家一直這麼大眼瞪小眼的乾坐著,一言不發。待她喝了兩盞茶水後,笑容也快維持不住了,最後不得不出聲詢問道:「這位前輩可是還有其他要事告知小輩?抑或需要小輩幫您煉器?」

  男子一怔,彎起薄唇,終於出聲,「蕭小友……」

  謝天謝地,這尊大佛總算開口了。

  「想你一介女子孤身在外獨自修道,一路走來想必經歷過不少艱辛,可曾覺得疲倦過?」

  嚇,這算是什麼問題,蕭瑤被問得有些莫名其妙,再觀這位大能,俊朗的面容上不知為何覆蓋了一抹淡淡憂愁,儒雅得體,舉手投足間一舉一動都吸引著他人目光,宛若隱藏在迷霧之中使人忍不住想窺視。

  雖不知這麼一位風流人物為何會有如此感慨,她還是誠實回道:「得道成仙,有朝一日能夠逍遙遊歷整個浩瀚宇宙,此乃小輩畢生追尋,道路雖然漫長艱辛,吾輩卻是樂在其中,從未曾疲倦過。」

  看她雙目瞬間明亮,神情堅定,秦謙一時不由心生羨慕,能無所羈絆的為自己而活,那也曾是自己的願望啊,只可惜……

  「是麼,有所追求之時,內心能夠無所束縛之人,果然是永不知疲憊,令人好生羨慕。」他望著她,忽然微微一笑,「蕭小友,雖然不過數句,但在下卻覺與你一見如故,不知可否經常登門拜訪,共同論道?」

  他什麼意思?蕭瑤頓時心生警覺,但從對方表面上卻看不出任何惡意,好似誠心與人結交,這種判斷不明情況下,她也只得客氣:「哪裡,若能與前輩論道,怎麼看都是小輩受益匪淺,只是小輩平日裡花費在煉器上時間頗多,能抽出的時間甚少,若是遇到小輩閉關無法見客,屆時還請前輩見諒。」

  秦然沒有接話,只是笑了笑站起身來,就在她覺得可以送走大神時,猝不及防對方竟伸出手來輕輕碰了碰她頭頂,

  「總是如此小心翼翼,不累麼?」

  驚恐、戒備一時所有負面情緒全部浮現在蕭瑤臉色,甚至連魑魅也悄然握在手上。

  只是秦然不再有任何越矩動作,轉眼已站到門口,「那枚玉戒乃是小友的身份認證,入『空靈谷』後需一直帶在手上,另此戒指還是一大容量儲物空間,可以存放任何寶物。家主已經發話,此次『尋寶潮』出來小友所尋之物全歸小友所有,秦家不會收取任何提成。」

  看她臉色依舊不好,秦然眼角再度染上笑意,「小友無需緊張,在下方才之舉並無惡意。論道之事擇日還會登門造訪,告辭。」

  他翩然離去,徒留房內,蕭瑤表情陰晴不定,若有所思。

  同時秦謙亦在踏出未名居那一刻,微微歎息,就算日光點點折射入他的眼眸,裡面也都是幽深一片毫無亮光。

  他知道自己對這女娃沒有任何情愫,但相較各院甚至其他世家的聯姻者卻是要令人舒服的多,身為秦家人,他別無選擇。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12-6-21 01:44 AM

凡人界—結嬰風雲 一五七、組隊

  虛空內蕭瑤的臉陰雲密佈,回想方才一幕驚心之餘,她亦摸不透這位元嬰大能的意圖。手指撫上自己頭頂似乎方才他碰觸到的地方餘溫還在,無論怎麼想這一舉動都過於曖昧,但退一萬步就算要自己自戀無恥認為別人看上了她,可對方那雙清亮眼眸絲毫不見情愫。

  「空窗期……」她循聲扭頭只見豹子正翹著尾巴望著自己,嘴快裂到了耳根,「你可是在思春?」

  蕭瑤胸悶即刻想噴口淤血,什麼眼神,誰思春時會陰霾當頭的,「豹子,你到底知不知思春何意?」

  「你當老子是白癡呀!確實自楚尋……後也很久了,」它提起楚尋時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她臉色,見無異樣後又繼續,「老子並不排斥你再找一個,只要不妨礙修行便可。不過你可要記住,以你的體質根本不可能與任何人雙修,最多排解排解空虛。嘖,所以老子就說七情六欲什麼的,人修真是麻煩!」

  被其形容自己好似蕩婦,當下蕭瑤高挑眉毛,似笑非笑,「這麼說真仙大人難道你就沒有獸性勃發的時候?」

  「當然有!」劍齒豹自豪的挺起胸膛,「老子可是個正常的雄獸,勃發之時找人暢快淋漓的打上一架,自然舒爽。要是你能經常出去打架排解倒也不錯,但以你性子可能嗎?」

  它到底懂不懂自己的意思?蕭瑤有種想要扼腕長歎的感覺,看來這便就是人與獸間的差異,難以溝通啊!話說回來……

  她再度無語瞥了眼豹子,「經你這麼一說,我總算明白為何你在真仙界會被眾仙圍剿,當初他們怎麼就沒圍死你這禍害。」

  豹子嗤之以鼻,「那干混蛋哪有這能耐!這天下比老子強的還沒生出來!」

  看它言語間洋溢著滿滿的自豪感,讓蕭瑤不由深感當自滿到了一定境界,或許那亦可以稱之為無敵了!

  「我不想再談這個,自修道以來每一息修行時間都分外珍貴,恨不得一日能有二十四個時辰才好,哪裡有空去寂寞空虛。」

  白它一眼,她亦不再說話自顧拿起手邊傳影符研究起來。

  豹子自覺沒趣趴到一旁,其實它很想問既然不空虛,那當初你和楚尋那又算啥回事,不過它沒敢,曾幾何楚尋這個詞已成為二人間的禁忌。

  離「尋寶潮」不到兩月,這段時間內那叫秦謙的元嬰者曾上門拜訪過幾次,不過每次來亦都是探討些修道心得,初次見面時發生的意外也沒再發生過。漸漸的蕭瑤便也放寬了心,當成誤會從腦海中剔除掉。

  到了最後一月,其他外界參加者也陸陸續續趕到了秦家,使得雙鸞山一下熱鬧了起來,據聞此次外界報名參加者破為踴躍,甚至連軒轅家,乾坤閣,禪音寺都派了門中弟子趕來參與,更不用說那些報名的小家族、門派與散修了。

  不過蕭瑤一直深居簡出,這些個外界修士又被安排在西側客房,所以沒有任何交集,直到了「空靈谷」開啟當日,她趕到谷前集合點時,才發現熙熙攘攘來了不少修士。

  這些修者自動分為四隊方陣,秦家一眾弟子數量最多也最顯眼,佔據著「空靈谷」正前方最好一塊地,而其右後方一處站著一群身著百衲衣的光頭和尚,想來應該是禪音寺弟子,一共有十來人,修為亦全在金丹期,清一色為男性,他們人人手上均拿著一串佛珠,雙目閉著,口中念念有詞,表情虔誠,看上去十分顯眼。

  想來這還是蕭瑤第一次看到佛修,在泰古大陸上並無佛修一派,她也是在典籍上曾讀到過。佛修與她們這些修道者雖有些細微差別,但求得長生大道的本質卻是一致,只不過佛修對人性七情六欲的摒棄則要更看重些,戒律更嚴,講究四大皆空。並且在佛道中認為女身都身具缺陷,業報比男身更重,比男身更低一等,故自開派以來只招收男性弟子。

  就在這群大和尚稍遠一側則也站了一群修士,約莫二十人左右,與和尚們的整齊劃一比起來,這群人可以說是烏合之眾,穿著各不相同,修為各有高低,從金丹期到築基期,甚至還有一個煉器期九層的學徒混跡其中,有幾人甚至身上散發出濃濃戾氣,很像亡命之徒。若是當初蕭瑤未曾進入秦家,怕是此刻便會出現在這群中人吧。

  最後一群修士,同樣也有十來人,雖然視覺上遠沒禪音寺弟子來得震撼,卻穿著統一的黃色道袍,一看便知出自同一門派,裡面有男有女,修為同樣沒有低於金丹期者,應該就是乾坤門弟子。

  蕭瑤觀察了一會,便自動站到了秦家所在,這次她汲取了上次比試時經驗,一來便將各小團體看得清楚,然後站到了留香苑那兩名弟子身旁。那兩名弟子見狀嚇了一大跳,頓時覺得走遠也不是,上前攀談也不是,只得尷尬站著無奈對望一眼。

  不過僵局只是一瞬,接著一句柔柔女音傳來,「蕭姐姐,你應該站這邊。」

  聲音剛落,只聞得一陣清香,一香軟女體貼近了蕭瑤,不由分說的挽住了她的手臂。

  這女子蕭瑤見過,乃是比試那日身旁站著兩個樣貌猙獰大漢的柔弱女子,自己貌似根本就不認識她呀,看著對方親昵的挽著自己蓮步輕搖,而酥胸緊緊貼著自己手臂,這等舉動令人不由汗顏萬分。

  待女子停下,蕭瑤趕忙抽出自己的手,再看四周,秦霜,秦紫等人,包括軒轅奕都在,所有人均望向她。

  蕭瑤一怔,這算什麼情況?

  就在此時,那 柔弱女子又開口了,「蕭姐姐,還沒介紹過,我乃春熙院秦芯,而這兩位……」她指了指那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猙獰大漢,「左邊是秦左,右邊的則是秦右,兩人均屬闌珊院。」

  看兩名大漢朝自己點了點頭,蕭瑤也客氣回道:「在下蕭瑤。」

  秦芯見狀,勾起唇角輕笑道:「蕭姐姐,這樣你我也算認識了,所以這次『尋寶潮』我們一同組隊尋寶吧!」

  「我們一起?」此女的自來熟讓蕭瑤一時有些轉不過來。

  只見對方笑意盈盈,看上去清純可人,「是啊,我們大家一起,就在姐姐周圍,包括秦姐姐,阿紫妹妹,軒轅公子,這『空靈谷』危險得很,大家一起也好有個照應嘛。」

  蕭瑤顰眉,暗自在心中數了數,加上自己這裡一共九人,呵,好大隊人馬。在她看來就算要結伴尋寶歷練,最好亦不要超過四人,這只隊伍人數實在過於龐大了些,遂拒絕道:「道友的好意在下心領了,不過此次我乃是為尋求機緣歷練而來,人數太多反而有些束手束腳,想來還是獨自一人比較好,多謝道友邀請。」

  說完她轉身正想離開,卻聽得有人喚住她道:「蕭道友還請留步。」

  她不由微愣,回過頭去,不止她,連秦芯等一干人亦都驚訝的望著眼前這面容冷峻的貴公子,

  「在下也覺八人結伴確實有些不妥,但據聞這『空靈谷』內確實艱險,單獨進入亦是有些冒失,不若我等分成兩隊如何?在下同樣誠心邀請道友,相互間也好有個照應。」

  誰都未曾料到,素來總是沉默寡言的軒轅奕竟開口邀請蕭瑤一同,且不說蕭瑤本人,哪怕秦家幾人也都不約而同的皺了皺眉。

  秦川最先打破沉靜道:「七公子可是認真的?」

  「自然。」軒轅奕認真的點了點頭,「就算蕭道友未曾出現,最後在下依然會提出分組,我們這麼多人太突出了。」

  眾人一時不語,在一個尋寶的隊伍中共有九個人,確實過了些。

  至此秦紫最些按捺不住,忽然站到軒轅奕身側表明態度道:「既然如此……那我要與軒轅哥哥一隊!」

  「阿紫!胡鬧!」開口的是秦川,這會他眉間微皺,原本一直在臉色的溫和笑容當然無存。

  與此同時秦芯半咬著粉唇,半嗔半是委屈又上前挽住了蕭瑤,「但我也想與蕭姐姐一起呀。」

  好嘛秦紫加上秦芯這邊就已是四人了,但秦芯若是加入,那秦左,秦右兩兄弟又豈肯善罷甘休,另外還有個秦軍似乎也想要加入。

  此刻場上最無辜的便是蕭瑤,自始至終她根本就無意與這些個公子小姐的一同結伴入谷,為何他們搗騰還要硬拉她一起? 分攤不均勻怎麼辦?那只能重分了,但幾人之中除卻秦川與秦霜二人屬於無所謂,其他幾人都各有自己堅持。

  蕭瑤也借此機會從秦芯手下掙脫,趁他們顧及不暇時離開這是非之地,她還是一人入谷為好。

  不過事情並沒她想得如此簡單,一刻鐘後,突然軒轅奕,秦紫及秦川三人出現在她眼前。

  只見軒轅奕淡淡開口道:「蕭道友,如今我們這裡尚缺一人,不知道友是否願意加入?」

  霎時,蕭瑤無語到了極點,雖不知曉此人為何一定要與自己搭上,不過看他眼神,她有種感覺哪怕自己不答應,其也可能會徑直跟著,罷了,權當看看這群人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忽然多了三位同道,她一時還有些不太適應,左顧右盼之下,發現在乾坤閣的隊伍中,有名男修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有種熟悉的違和感。



凡人界—結嬰風雲 一五八、舊時

  這男修看上去不過二十歲出頭樣貌,修為在金丹初期,五官極其富異域特色,特別是那雙淡茶色的眼眸似乎曾在哪裡見到過。

  此子看向自己眼生十分怪異,看似飽含感激卻又略帶幾分尷尬羞澀,他似乎認識她,而蕭瑤亦對其感到熟悉,只是苦想半天卻未能在記憶中找到線索。

  就在這時離男修不遠處一位俏麗少女忽然站到其身側,頑皮的皺鼻一笑輕拍他一記,「阿穆爾,在看什麼呢?看的那麼出神?」

  阿穆爾被對方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趕忙收回視線,長長的睫毛低垂遮掩住了茶色的眼珠,回道:「沒看什麼。」

  「是嗎?」少女狐笑著拉長尾音,亦朝蕭瑤這處望去,片刻後一副恍然模樣,「原來如此……」

  接著他目光狡黠,揶揄道:「秦家小姐很漂亮是吧?原來師弟喜歡美豔型女子,難怪閣中那些個如花似玉,溫柔可人的師妹們向你示好,你一個也看不上。」

  「二師姐,我沒有。」阿穆爾頗有些無奈,他這個師姐平素對他們這些個師弟都挺不錯,就是有時候喜歡捉弄人這點讓人有些吃不消。

  「沒有嗎?」少女一副不相信的模樣,隨後朝那邊努嘴道:「那人好像也在看你,雖然不是那位小姐,她身旁的丫鬟可已經注意到你了哦。」

  阿穆爾一愣,隨即一抬眼便對上蕭瑤似笑非笑的眼神,這表情……她應該是認出自己了吧?

  早在少女叫出阿穆爾名字時,蕭瑤終於想起自己一百多年前曾救過一個同樣擁有茶色眼珠的難纏小屁孩,記得他乃變異風靈根資質,能夠踏上仙途並在百年結成金丹也在情理之中。看樣子當初自己設下的「遺忘咒」應該已被解除。再回想當初阿穆爾那一幕幕,她不由要感歎世事滄桑,不過百年就足以讓一個懵懂無知的小毛孩蛻變成為修仙界新一批主力,唯獨自己在仙道上依舊緩慢,須得一步一個腳印慢慢攀爬。

  不過眼下就算記起了這個小屁孩,蕭瑤也未有要上前敍舊的想法,於她而言這叫阿穆爾的少年亦不過是自己尋道之路上偶然有過交集的陌生人,相遇然後陌路再正常不過。但她看出阿穆爾並非如此認為,他那欲語還休的茶色眼眸,顯然還想上前相認。

  唉,難道忘了當初自己為何要抹去他的記憶?這孩子怎麼還是如此拎不清楚呢?

  想著她眯了眯眼,下一刻忽然揚起笑容,微微握拳將手放在自己眼窩下朝對對方做了個流淚的小手勢。

  刷!霎時,阿穆爾面色通紅一片,連忙收回目光不敢再看。

  他身旁的少女奇怪念道:「這秦家小姐身邊的丫鬟好生奇怪呀,她朝你做的那手勢是何意……阿穆爾!你的臉怎麼忽然這麼紅?!」

  「我……沒事,天有些熱,師姐連日趕路我覺得有些乏了,到後方打坐調息一會,待會要入谷了再叫我。」說完他就像逃似的到了隊伍最後方,找了棵大樹便坐下滿面潮紅調息起來。

  少女則十分狐疑繼續看向秦家那方,結果那名丫鬟已經背過身去,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不免有些掃興,她只得先將疑惑放在心中,待有機會再探探這師弟口風。

  隨著時間慢慢流逝,上空不再能看到修士陸續趕來的身影。巳時,天空上忽然飄來幾朵烏雲,將上頭日光遮了個嚴實,天色暗下那一刻從雲層中傳出一蒼老男音,

  「諸位小友,老夫玉樹道人代表秦家,歡迎各位對此參加我族百年一次的「尋寶潮」,由於此次「尋寶潮」參加人數較往屆多出不少,家主開心之餘特准許此次尋寶時間延長,由七日期限變為十日期限,十日後我等將關閉谷中大陣,還請諸位務必遵守時限。如今「空靈谷」的禁止已經開啟,憑藉手中玉戒穿過前方這片密林便可進入。另諸位非我族中同道還請莫要忘記出谷時交還這枚身份玉戒,及一定該繳納寶物。若無疑問其他,你等便可自行入谷!」

  一番簡短說明之後,意味著「空靈谷」已經可以通行,此時男音剛落,那群由小家族、門派及散修組成的修士便已按捺不住,開始搶先行動。他們紛紛帶好戒指,駕馭起法寶爭先恐後地衝入密林。相較他們的著急,其他乾坤閣、禪音寺的弟子則冷靜多了,待他們全部進入之後才不緊不慢踏入密林。

  這時軒轅奕也對三人說道:「時辰差不多,我等也可以準備入谷了。」

  同樣將戒指帶好,四人紛紛祭出各自飛行法寶。當蕭瑤的腳桶一出現,其餘三人均是一愣,不過卻也沒說什麼,由軒轅奕領頭,秦紫、蕭瑤隨後,秦川則墊尾,朝著密林飛去。

  不得不說他們這一行隊伍行在半空中外形非常搶眼,無論是打頭的軒轅奕,還是隨後的秦紫及最末的秦川都是男俊女美,身上衣著光鮮華美,至於夾雜在其中的逍遙便可直接忽略了。

  還有軒轅奕足下踏著那杆紫光瑩瑩,紋路精美的如意,屬於八品靈器,不但飛行速度極快,就連散發出的光芒也都耀眼異常,紫色由深到淺層層遞減,吸引著林中所有修士目光。

  要知一金丹期修士擁有八品靈器飛行法寶,這是何等奢侈。一般修士用飛行法寶不過乃代步飛行,多會選擇消耗靈氣較少的上品道器,就金丹期修士來說用極品道器都少見,靈器做飛行法寶更是非元嬰達能根本就不太會使用!像秦紫與秦川用的就是極品道器,雖說比軒轅奕要遜色不少,但同樣超過一般金丹期修士水準。

  相比之下,逍遙的腳桶只不過是件下品道器,可以說天差地別,倒不是說要計較法寶品階與外貌,只是如此以來無形中便拉低了幾人的前行速度。

  飛在最前方的軒轅奕倒是不以為意,將速度放慢配合的她的慢速,但秦紫與秦川雖然未說,從表情上看多少有些不滿,因為腳桶的速度在他們看來實在太慢了,若不是軒轅奕定要與她結伴,他們二人並非十分願意與之一同組隊。

  而且他們也弄不明白,這蕭瑤明明就是一天階煉器宗師,怎麼會連一件像樣的飛行法寶都沒有?終於過慢的速度使得秦紫忍不住出聲詢問道:「蕭道友,不知你還有沒有其他飛行法寶,這下品道器的飛行速度實在是慢了些。」

  言罷,只見蕭瑤身形晃了晃,接著身下腳桶便開始不安忸怩起來。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彤櫻 發表於 2012-6-21 01:59 AM

凡人界—結嬰風雲 一五九、斷空

  此女果然怪異,不過是尋常一句問話,她駕馭法寶扭來扭去做甚?

  看著秦紫略帶不喜的眼神斜眼睨著腳桶,蕭瑤心中一聲歎息,不得不摸摸腳桶蓋安撫自家心靈受到嚴重創傷的法寶。若非自己坐在其上,怕它早就挨著自己大腿滾著要求慰藉。終於待腳桶情緒穩定不再搖晃後她這才道:「說來慚愧,身為煉器師,在下亦只得此件飛行法寶,它也算跟隨自己多年,已經習慣了。」

  秦紫秀眉微顰,嘴中只來得及嘟囔了半句:「可品階也實在太低了,而且……」後半句便在秦川的「親密」注視下最終被硬深深吞了回去。

  其實蕭瑤內心亦很無奈,不要說飛行法寶,就連戰鬥法寶自己也都少得可憐。對修士來說法寶乃鬥法時必不可少之物,能夠間接大幅提升修士實力,若是擁有一件強大法寶,甚至可以讓低階修士跨階擊殺高階修士,就像她曾經見過的八卦驚雷珠。

  但在她看來並非是說擁有法寶數量越多便可越強,法寶這等利器講究趁手,不然擁有八件十件器王也是枉然。修士不可能同時操控多樣法寶,在鬥法中同時能夠操控兩件便已是最大極限,所謂貪多不爛。但自從「魑魅魍魎」橫空出世後,哪怕自己的煉器手藝日漸嫺熟,她卻再也沒能鍛造出一件可以超越其的法寶,畢竟此乃本命法寶,還能夠與自己心意相通,「魑魅魍魎」的過於強大導致了每次鍛造出的法寶都覺不甚滿意,只得賣掉。

  久而久之,她身上依舊是那兩三件法寶:紫刀乃師父贈予,並且閃瞎你的狗眼頗為好用,她一直捨不得處理;而如意金箍棒則是自己煉器師父親手提升改造,雖然已經到了極限無法再鍛升級,卻也還留著當做紀念;最後一樣便是此刻在自己身下可憐兮兮生怕自己將其拋棄的腳桶了,說實話相處如此長歲月,她十分習慣這看似猥瑣卻靈性十足的桶狀物相伴,不然亦不會跑到這「空靈谷」內碰運氣希望能找到適合二次鍛造其的煉材。

  見對方嫌棄自己速度,自己本來也對組隊興趣不大,遂提議道:「在下速度確實不快,拖累了諸位,不若三位先行一步,若是有緣我等在谷內再會如何?」

  語畢,只見秦紫微咬下唇,說實話自己並不太願與蕭瑤同行,就算她在之前比試中以強大實力戰勝了秦嵐,畢竟大家不算熟悉,加上這會兒其行駛速度又過慢,使得這種感覺更甚,還不如待其離開之後讓秦軍過來呢。

  可惜這裡不是自己說的算,她看了看哥哥,又看了看一直在前未曾回過頭的軒轅奕,多希望此時他能開口同意。

  氣氛沉悶片刻,軒轅奕終於了開口:「蕭道友的飛行法寶不過下品道器,比起我等是有些慢……」

  聽至此秦紫美目一亮,笑容剛剛揚起,又聽得他繼續道:「不過這次『尋寶潮』時限比以往都長,我們並不趕時間,又或者蕭道友若是不介意,可以與在下共乘這『紫金如意』?」

  三人一愣,不止秦紫臉上難看,就連溫柔沉穩的秦川亦因看不透其目的而眉心微擰,「紫金如意」並非能容多人的飛行法寶。一般情況下,歷練或是尋寶時饒是最親密之人亦未必會允許其與自己共乘,更不用說其他外人。由於他們看不到軒轅奕的神情,也不知他到底出於何種考慮。

  秉承小心謹慎原則,蕭瑤則並未接受他的好意婉拒道:「多謝軒轅道友厚愛,但在下並不習慣與人共乘。」

  軒轅奕依舊沒有回頭,只有清冷聲音傳來,「既然如此,卻是在下考慮不周,還請蕭道友莫要介懷。前方沒多遠,我等便可出得這片樹林,大家還需小心戒備。」

  經他提醒,三人這才注意到前方不遠已無任何灌木林立,一片刺眼亮光,以及手上玉戒青光閃耀,似乎正在在相互呼應。

  不過一盞茶功夫,四人飛出樹林,濃郁靈氣撲面而來,眼前瞬間豁然開朗,入眼是一大片亮藍色天空,偶爾幾片白雲拂過,風和日麗。而腳下方則是一天然自成的巨大天坑,其底部滿是各種靈花靈草,小山溪流湖泊一個不少,儼然一個風景秀麗的幽谷世界。

  蕭瑤對照自己手中地圖,發現地圖所畫「天寶坑」輪廓與這巨大天坑一模一樣,自己確實沒有找錯地方。

  若非有所瞭解,第一眼看到這「空靈谷」,怕許多人會心生疑惑:這天坑雖然巨大,但卻還未大到一眼看不到邊際的程度,為何外界會傳言此處地形極其複雜?

  實際上「空靈谷」空間構造十分奇特,有著多段層面,每一層面面積大小,地形都是一致,只是其層面環境各有不同。秦家沿襲自古以來的劃分,將各層面由淺及深分為三種類型:外十層,次十五層,及裡層。顧名思義,外十層便是「空靈谷」最外的十個層面,而從第十一層開始便稱為十一次層,待二十五次層之後的層面便稱作裡層,而裡層的層數有多少至今依舊是個謎。

  傳聞數萬年以前秦家有位實力非常強悍的元嬰先輩想要弄清楚這「空靈谷」到底有多少裡層,曾孤身一人前往尋求真相,沒想到他在這空靈谷內兜兜轉轉近千年都未能探到最裡,每次當以為已經達到最裡時就又會發覺未知的新層面,直至最後他心生疲憊,不得不以失敗告終。但是他亦在「空靈谷」內找到了大量凡人界少見甚至見都未曾見過的寶材,這也是秦家為求得無盡異寶而開啟百年一次「尋寶潮」的最初由來。

  在「空靈谷」中,層與層之間並無明顯的通道,此處的空間每一息都在不斷緩慢變化,這種變化使得所有層面均會產生一種奇特的空間裂痕,所有入谷者均稱之為「斷空」,「斷空」只會出現在「空靈谷」內,與常見的空間裂痕不一樣,它並不是通向虛空,所以不具任何危險性。而更像是一道道移動之門,只不過這些門何時出現,何時打開均是隨機。所有入谷修士就是依靠「斷空」來達成層與層之間的移動,只不過這移動多少帶了些未知與運氣成分在內。

  當然通向三個層面的「斷空」均有不同差別,首先通向外層的斷空乃是由裡及外會發出紅色亮光光,而次層則是藍光,若是可以通向裡層的「斷空」則是紫光。這些光的顏色越淡則表示通向的層數越靠外,顏色越深則表明通向的層面比較靠裡。而且不但「斷空」出現的時間與地點會隨機,就連通過斷空的人數亦是隨機有限制。

  當一個「斷空」光芒顏色變得混沌時便說明此「斷空」將不再能夠通過,也無法硬闖,處在所謂的「死」狀態,每一個「斷空」都會「死」,區別不過是進入一人便會「死」還是進入百人便會「死」,有規律說明越是往裡的「斷空」能接受通過的人數越少,反之則越多,而當「斷空」的光芒快速閃爍則表示此「斷空」即將要消失,一旦消失短時間內同樣地方將不會出現「斷空」,只得到他處尋找或是等待。

  蕭瑤自從知曉「空靈谷」的真相之後,此刻再看手中只不過在某處位置標了個「煉器」什麼的字樣,連層數都未曾標明古的老地圖,頓覺異常苦逼。

  「快看!」

  正苦惱著要從何處找起時,便聽得在旁秦紫小女孩心性使然,開口驚喜叫喚道:「哥哥,軒轅哥哥,那下方便是『空靈谷』第一外層了!我們已經成功入谷了!」

  軒轅奕微微頷首,「恩,不過空靈谷第一外層並無任何珍稀寶材,我等還需下去尋找裡層入口才是。」

  片刻後,三人跟隨軒轅奕驅使法寶降落至這幽谷小世界。

  不過處在空間異常之地,神識往往都會受到巨大阻礙,就連蕭瑤也只能夠探知附近十里左右範圍。

  遂秦川一落地便提醒道:「此處神識受阻,感知範圍大大縮小,我用神識探查過,雖然近千米內並無其他修士,不過還是需要小心謹慎,儘量一起行動,莫要離開隊伍太遠。」

  除了秦紫,像蕭瑤與軒轅奕這樣的老手,不用提醒早已放出神識放出,將所及範圍探了個遍。

  一番探查後,軒轅奕亦贊同道:「秦道友說得沒錯,雖然這外層妖獸不過多為三階之下,也無任何太大危險,但難保不會有居心叵測者偷襲。在下神識能探知得稍遠一些,可以確定這裡方圓兩千米內暫時是安全的,我等只需確定一個方向慢慢低空飛行,找尋『斷空』便可。」

  「嘻嘻,就算有人偷襲,有哥哥與軒轅哥哥在,倒黴的也是那些個偷襲者,誰會那麼不長眼呀,」這阿紫倒是一點也不在意,深深的吸了口濃郁靈氣,嬌俏一笑讚美著自家哥哥與心儀對象。

  不得不說,她這一說一笑,倒是沖淡了些許緊張氣氛。面對調皮的妹妹,秦川寵溺的笑了笑,回頭望向軒轅奕欲待其指明方向,卻看到軒轅的目光停留在蕭瑤身上不曾離開。

  「蕭道友可是察覺到了異狀?」他觀察她許久了,方才一落地便見其眉頭緊鎖垂眸思索著什麼,至今未曾舒展。

  「恩,只是發現有些稍微讓人在意的地方,」蕭瑤沒有隱瞞,將手指了指東南方向,「在這個方位,距我們十里之外有群修士正在交戰。他們附近不但有類似『斷空』的空間裂痕波動,還有股十分奇怪的氣息……」

  似乎在哪裡曾遇到過。後面這句疑惑,她只是在心中默默告誡自己,再抬眼時,只見軒轅奕、秦川,秦紫三人雖然目光各異,眼中流露出的驚訝卻是出奇的一致。

  「這不可能!」



凡人界—結嬰風雲 一六零、屍塊

  出聲乃是秦紫,被她這麼情不自禁一叫,周遭氣氛一下尷尬起來。

  「咳,咳,阿紫,」一旁秦川連忙清咳嗽兩聲提醒。就算她心存疑惑亦不該如此直白,遂打圓場道:「蕭道友抱歉,舍妹只是有些激動表述不清,其實她只是好奇這等神識受阻的情況下,友是如何探知到十里之外的情況。」

  此話亦道出他自己與軒轅奕的心聲,這等感知範圍,應該只有到達元嬰境界才可企及,為何此女不過金丹後期修為卻可探知如此之遠。

  蕭瑤一派平靜,撒起慌來臉不紅心不跳,敷衍道:「哦,這歸功於在下所學的一門特殊法術,學成後可以使神識不受空間扭曲干擾,故而探得比較遠。不知幾位可有興趣前往一探究竟?」

  秦川與軒轅奕相互對視一眼,雖然蕭瑤的解釋他們將信將疑,但她能探知十里外之事,卻不像是在撒謊,再說撒這種謊話,也無任何意義。

  尋思片刻,軒轅奕拿定主意道,「我等本來便是要尋『斷空』,既然有現成的,不妨往前一探。」

  見他們拿定主意,蕭瑤二話不說,最先駕馭起腳桶往東南側飛去,就在方才她的神識忽然被某種不知名力量阻隔,也不知那邊鬥法突生了何種異變,從那些修士周圍數十米處開始,神識便無法進入,探知其內情況。

  無論是熟悉的氣息還是眼下的怪異令她十分在意,心中隱隱有種不好預感,卻又說不上是哪裡出了問題。

  緊隨在其後方三人,同樣也因她忽然舉動而感到緊迫,一言不發。

  若是平常,十里距離並不算很遠,一炷香時間便可趕到,但這第一外層之內,神識受阻,速度自然打了折扣,幾人花了三倍時間有餘,眼看就要到達目的,卻見前方蕭瑤身形一頓,忽然停了下來。

  「結束了……」她喃喃自語。

  「蕭道友,什麼結束了?」秦川忍不住出聲,她的反常給人一種難以名狀的危機感,有些滲人。

  「鬥法。」蕭瑤只拋下二字,便一頭紮入了前方灌木之中。

  三人絲毫不敢含糊跟上,就在衝出灌木那一刻隨之而來的是一股令人幾欲作嘔的腥臭味,像是血漿混雜著肉類腐爛的氣味。

  再一看眼前情景,秦紫第一個受不住,捂嘴撇過頭去,幾欲嘔吐。

  就連秦川和軒轅奕這些見慣殺戮之人,都忍不住要皺起眉頭,眼前景象實在太慘,宛若修羅地獄,而且給人一種違和的詭異感,他們甚至難以分辨這地上四處散落著的到底是人還是其他什麼。

  蕭瑤站在最前方,其面前乃是一道散發著深藍色混沌光芒已經「死亡」的「斷空」,顯然曾有人從這裡傳送到了次外層。在以此「斷空」為中心,方圓十多米內,到處散落著大小不一的腥臭肉塊,這些肉塊就像曾被什麼腐蝕過,流著透明淡淡黃色粘液,肉塊表層皮脂下方還有不少肉蛆在湧動,一不小心擠破肉塊表層,血濃便流了一地。從肉塊上裹著的殘布看來,這確實是人的一部分,至於骨頭呢,對了在肉塊中沒有看到任何一根人骨,哪怕是頭骨也沒有,只有些看似完整的臉軟趴趴的在地上,就像張畫皮。

  「哥哥,這些……人,死都死了,『斷空』也無法再通過,我們可以離開了嗎?」

  不一會秦紫終於受不了眼前景象及腥臭腐爛的氣味,眼眶微紅可憐看著秦川,再繼續多待一會她怕是會受不了暈厥過去。

  秦川瞥了眼依舊站在屍塊間的蕭瑤,才對軒轅奕道:「軒轅公子,我先帶阿紫出去在外邊等你們。」

  軒轅則微微頷首,繼續觀察著眼前人的一舉一動。

  只見蕭瑤好似絲毫聞不到空氣中的屍臭,也看不到滿地血濃與肉塊,靜靜站了好一會功夫,這才轉身大步離開,在觸及他目光時,只道:「先離開此處再說。」

  他們一行人找了一條溪流稍作休息,順便也讓秦紫好好擦把臉,調整一下心緒。

  趁著秦紫由秦川照顧時,軒轅奕靠近她身旁問道:「蕭道友,方才看了如此之久,可是有何發現?」

  「發現倒是說不上,只是先前神識似乎感受到一股似曾見過的氣息,但轉眼便被阻隔,等趕到時便已是那般模樣了……」說著蕭瑤微微擰起眉,「那樣子實在是太慘了。」

  聽她如此一說,讓自己又回想起方才的修羅地獄,同樣神色嚴肅,「殺害這些修士之人手法極其殘忍,縱使是殺人奪寶,殺父之仇也未曾見過有如此激進的做法,很有可能在此次『尋寶潮』中混入了邪修。」

  邪修?蕭瑤低頭思考起來,按常理來思考正如軒轅奕所說邪修的可能性很大,但她還是十分在意那股熟悉氣息,就在方才現場時,到處都是腥臭,那股氣息不知是被掩蓋住還是消失了,未能細究。

  她抬眼看他,「我有仔細查看過,那裡一共有十多具屍體,從殘布上看來應該是那群小家族及散修隊伍,在場亦未有修士殘留下的儲物袋,估計是被兇手帶走了,另外他們死亡瞬間的表情均十分詭異,都是面帶微笑,好似死是一件十分令人愉快的事情。」

  軒轅奕微愣,仔細回想發現確實如此,所以那些屍塊才會給讓人產生一種違和的詭異感。眼前這名女子竟然在那種環境下還能觀察得細微入絲,可見其有多仔細謹慎。

  忍不住,他出聲問道:「蕭道友,方才那場景你可有覺得不適?」

  蕭瑤撇了撇嘴,如此噁心的畫面與氣味,怎麼會沒有不適,她亦是強忍著噁心去觀察那些屍塊,不想未來某一時刻自己會變得如同這些屍塊一般,她深深看他一眼道,

  「為了活下去……」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12-6-21 02:10 AM

凡人界—結嬰風雲 一六一、 尋寶潮(三)

  仙道險阻且漫長,稍有不慎或者判斷略有偏差,隨時可能身隕。自蕭瑤從頂端跌落後,少了門派庇護,獨自在仙道上苦苦索求,對大道殘酷所悟更深。修仙界內往往天資過人鋒芒早露者,崛起很快,衰敗亦同樣很快。他們不到十年築基,百年結丹,但能再更進一步者卻是少有,與資質無關,大多都為英年早逝,遺憾隕落。

  殊不見界內凡是元嬰大能幾乎滿是蒼老臉孔?雖然其中複雜難以言清,天資逆天者也少,但鋒芒太露,恃才放曠總歸不是甚麼好事,遂她一再小心謹慎為的只是能在大道上活得更久,走得更遠。

  這突然出現的不知是邪修,還是其他什麼異類,無疑給此次「尋寶潮」徒增了幾分兇殘與危險,最好能儘快識破其真面目,防備起來,不然……

  「軒轅哥哥……對不起,是阿紫拖慢了行程。」這時阿紫已經調整好心情,與秦川來到二人面前,此刻她臉上依舊有幾分蒼白,眼中卻是寫滿堅定,「但阿紫保證絕不會再有下次拖累大家了。」

  她雖然歷練較少,還有些小姐脾氣,但身為一個修士的覺悟亦不比旁人少,如今更是為自己的弱而感到羞愧。

  在三人看來被家族保護甚好的大家小姐能做到如此地步,實屬難得,軒轅奕也未責怪,只道:「秦小姐無需介懷,這等殘忍殺人手法可以說是聞所未聞,莫說女子,就是男子看到亦會覺得不適。」

  得到軒轅奕的安慰,秦紫頓時寬心不少,但隨即她又想到那行兇者,不由肩頭一顫,「那……行兇者可有眉目?」

  「還不清楚。」軒轅搖搖頭:「此次入谷者少說有百來人,表面上根本看不出什麼。不過可以肯定此人心狠手辣,殺人手法扭曲,可能是個邪修。」

  「此人?」秦紫輕捂住粉唇,「軒轅哥哥的意思是那些修士均為一人所殺?」

  雖然軒轅奕也不願相信,但事實擺在眼前:「恩,據蕭道友觀察,每塊屍塊被切割的手法力道均如出一轍,可以肯定乃一人所為。」

  驚訝同時,秦紫亦注意到他那句據蕭道友觀察,不由直愣愣望向蕭瑤。

  對她表露出的詫異,蕭瑤沒說什麼,只是善意提醒道:「小心行事,防患未然,在下神識初探時還是可以探查到其內鬥法波動,可見最初鬥法時此人還未有所動作,後面怕是被其等到了適合契機這才痛下殺手,可見他對對戰多人有十足把握,必然不會正大光明上前挑戰打鬥。只要我等不出現破綻與空隙,他亦無機可趁。」

  這番說辭,立刻迎來軒轅奕的稱讚。

  「蕭道友所言甚是,心思縝密,令在下由衷佩服。」

  就連那冷峻的面容上亦浮現出一絲淡淡笑意,但轉瞬即逝,他又道:「秦小姐已無大礙,我等還是趕快尋找其他『斷空』儘快進入裡層,只有裡層才會出現珍稀寶材。」

  聽罷四人均將方才之事放入心底,繼續在第一外層兜轉找尋「斷空」。或許秦川與蕭瑤都未曾留意,可秦紫卻因離得最近清楚地瞧見了軒轅奕臉上那抹笑容,遂一路緊咬下唇,心頭百般滋味環繞。

  隨著時間推移,第一外層內愈發變得寧靜,顯然不少修士已經傳送到了其他層面。再轉眼,第一外層便還剩不到十人。

  蕭瑤幾人實力雖然不弱,但找尋「斷空」與實力關係可謂不大,以運氣成分居多。好不容易在一湖泊旁找到了第一個「斷空」。

  望著這閃爍著淡紅色光芒的入口,從光色判斷,應該是通向外十層較靠外的層面,運氣不好說不定連著的便是第二外層,這到底進還是不進?

  判斷不過一瞬,便聽軒轅奕出聲:「我等進去,越靠裡的層面則機會越多。」

  另外三人均無異議,就算再不濟,真的通向第二外層,也總比在第一外層要好不是?

  由軒轅奕打頭,他們依次通過「斷空」,再抬眼時景色煥然一新,四周一片冰天雪地銀裝素裹,好一片冰雪世界。

  空間變化差異大他們早有耳聞,也未表露出過多驚訝,都乘坐法寶御空準備再度找尋下一個「斷空」。

  然就在剛踏上法寶時,下方雪地忽然凹陷,轟隆巨響之後,一雪白巨大身軀忽然顯現,嘶吼著向離自己最近的秦川發起了攻擊。

  秦川微笑未變,對快速攻來的熊掌毫不以為意,「三階妖獸,冰淩雪熊。看來我等運氣不算太差,此處不是第四外層,便是第五外層。」

  話音剛落,便見冰淩雪熊發出一聲淒厲慘叫,重重跌落回雪地上,鮮血將雪地迅速染成紅色。

  瞥了眼已經凍結的妖獸屍體,他回首含笑道:「阿紫身手是越來越快了。」

  原來出手之人竟是秦紫,她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根紅色長綾,眉宇間鬥志昂揚。微微挺起胸膛,好似在向眾人宣告著:我秦紫並不比任何人差!

  之後無論遇到何種妖獸,秦紫均會搶在第一時間出手,一路走來所有不長眼的妖獸都被她一人屠了個乾淨,並且每次行動完後她都會自覺看向軒轅奕。

  秦川看著不由啞然失笑,任誰一眼便能看出阿紫正急於向誰證明些什麼,可是對方呢?思及此他不免有些心疼起自己妹妹來,那人至始至終都未曾正視過秦紫一眼,而是時不時觀察一旁另一位女子。

  他相信軒轅奕會對此女產生興趣絕非出於男女之情,在修仙界很多時候男女間並不需要互生情愫才可結成道侶。特別是修仙家族的弟子更是青睞於強大的同道者。

  站在公正的立場上,論修為蕭瑤比阿紫強大不止一星半點,哪怕自己都不是其對手。而撇開修為,單從男人角度去看,阿紫無疑是璀璨耀眼的明珠,無論放到哪都能使人眼睛一亮。而蕭瑤就略顯平庸了些,這清秀有餘卻美貌不足的樣貌放在美女如雲的修仙界,只能說不惹眼,當然亦不會覺得厭惡,就像一種可有可無的存在,看到時知道有這麼個人,轉過身後卻不會再想起。

  兩者間如何取捨,正常情況下無疑選擇阿紫的人會更多些,特別是女子太過厲害,強悍到無法駕馭,同樣不是件好事。看得出此女自由隨性慣了,並且極其富有主見,若想將其掌控無疑比登天還難,對男修來說道侶還是莫要太強過自己才是,這一點他不信軒轅奕會不懂。

  但軒轅家這位七公子,不能算是尋常修士,族中給自己的命令便是照顧和監視他的一舉一動,他總有感覺軒轅奕是知道的,可他並不在意,或者說他覺得自己心中坦蕩不怕任何人刺探,秦川看不透他。並且其鮮少對人或者事表露出明顯的興趣,只有這蕭瑤例外。

  阿紫是自己的妹妹,自己總歸要幫她一把,想著秦川深吸一口氣,揚起笑容上前靠近蕭瑤道:「蕭道友,可否借一步說話?」

  蕭瑤點了點頭,隨後兩人稍微與前方二人拉開了些距離。

  「秦道友何事?」她問。

  「你看,」秦川並未直接回答,只是小小揚起了下巴指著前方二人,她順著他所指,看到秦紫正紅著臉在軒轅奕身側不知在說些什麼,神情滿是期冀。

  「雖說眼下不適合討論兒女情長之事,但機會難得,亦關係到舍妹終身幸福,不知蕭道友可否行個方便,你我儘量靠後一些行走。」

  原來如此……

  看著前方一對璧人,蕭瑤感歎,枉她還緊張以為出現了什麼意外狀況,遂笑道:「無妨,此乃舉手之勞,能夠促成一樁姻緣在下亦樂見其成,不過眼下乃非常時期,我等莫要離得太遠。」

  眼前女子笑起來溫婉平和,從她表情及言語中得知她對軒轅奕並無任何想法,秦川在心底微微鬆了口氣,「多謝蕭道友幫忙。」

  如此四人便分成了一前一後兩小隊,在這白茫茫一片的世界裡尋找「斷空」。在秦紫又斬殺了幾隻妖獸後,有驚無險終於再次找到了一處深藍色入口,這意味著他們向裡層又更靠近一步。

  這次同樣還是軒轅奕打頭,穿過斷空後,四人亦從雪白大地來到了一片樹木高大,藤蔓之物遍地的沼澤世界。

  乍眼一看,蕭瑤不由眯了眯眼,此處無論是環境還是景色與自己初到之時的南域十分相似,與此同時他們一出來又遇到了此地潛伏暗中的妖獸偷襲,不過與外層相比,此處妖獸等階竟有六、七階之高,可見應該屬於次外層稍微靠裡層面。聽聞要是到了裡層妖獸最低亦有八階,甚至在暗處還隱藏著堪比化形前期妖修的妖獸!

  秦紫最先迎了上去,但眼下這隻七階「三頭水鼩」已不是她一人便可擊殺。只見她紅綾飛舞,但因靈氣消耗過大而微微嬌喘,胸脯起伏不定,但卻緊咬著牙,不願向旁求助,依舊想以一人之力擊敗它。

  但是這「三頭水鼩」可不是好惹的,雙方正糾纏著互不相讓時,忽然一個甩尾突襲繞住了秦紫的玉足,使得她驚呼一聲跌落法寶。這時秦川再也按耐不住,祭出一杆杵棒,眼看杵棒快要落下,與此同時一道紫光閃過,三支雷電弩箭瞬間擊穿了「三頭水鼩」的頭顱。二人抬眼便見軒轅奕手中正舉著其本命法寶「霹靂銀弩」,這三支弩箭便是由他所發。

  整個擊殺過程,除三人外,蕭瑤一動未動,看向西方眉頭緊擰:那股氣息又再度出現在她神識感知範圍內!



凡人界—結嬰風雲 一六二、尋寶潮(四)

  被救下的秦紫驚魂未定,微紅著臉向軒轅奕道謝,「多謝軒轅哥哥出手相助,與哥哥相比,阿紫還差得遠了。」

  軒轅奕微微頷首,也未上心,只是客套道:「大家同處一隊,相互幫助也是應該的,在下修為比要高出一個小境界,秦小姐不過金丹中期就有此實力,無需妄自菲薄。」

  倆人這邊正說著話,那邊蕭瑤忽然駕馭起腳桶,只丟下一句,「西方有情況!」便快速朝西疾行。

  見她面沉如水,眉心微擰,秦川與軒轅奕對視一眼,神色亦微變,都快速駕馭起法寶追了上去。

  且說蕭瑤,越向西行,神識的感知便越明顯,就在幾千米之外,有一行七人隊伍,正是從他們中一人身上感知到了那股氣息。

  幾個呼吸時間,眼看便要到達,忽然迎面一道火法襲來,她連忙使出《水靈訣》,祭出魑魅緊握在手,正面沖向大火。這道火法威力並不強大,完全為《水靈訣》隔絕,傷不得她分毫,顯然對方也只是小試身手,略微試探,

  「來者何人?!」

  蕭瑤剛沖出火焰,抬眼便見兩名光頭和尚,一人手中握著一支棍棒形法寶,攔住了自己去路。

  那兩和尚一看來者乃是名女子,不由一愣,態度也略有緩和,其中一名年紀稍長者長者抬手念道:「阿彌陀佛,這位女施主,前方乃我禪音寺眾弟子休息之地,多有不便,並且亦無「斷空」,還請施主繞道而行。」

  蕭瑤暫時不動聲色,將二人打量一番,這兩個和尚,年紀稍長者看上去五十出頭,修為在金丹中期,而年紀略輕者看上去亦超過四旬,修為在金丹初期,望著自己均神情戒備,眼中甚至還隱含著一抹殺意。

  最初看到出現兩個和尚時,她也有些訝異,畢竟禪音寺乃是佛修,講究的是心懷慈悲,很難與殘殺修士之人聯繫到一塊。但聽他自稱在此休息。便不免讓人心生懷疑。會參加「尋寶潮」都是沖著谷內寶物而來,誰有那閒情逸致邊逛邊休息?並且從二人舉動來看戒備異常,看樣子對有人靠近干擾十分厭惡,若是說感受到了有人靠近而警戒,對方卻一照面便直接上了個大法,分明動了殺心,行動未免太過激烈,其中定有貓膩。

  事情尚未明朗前,蕭瑤不想硬闖,以免行事魯莽得罪他人,萬一弄錯得利者怕只能是那行兇者,遂她微眯了眯眼,試探道:「兩位師傅,在下方才正在追趕一人,到了這裡附近,不慎跟丟,還請二位行個方便,讓在下進去看一眼,若那人不在,在下即刻離去,覺不會打擾到諸位師傅清修。」

  「阿彌陀佛」那年長者搖了搖頭道:「我等一直在此處,並未見有其他人路過,女施主,你還是前往他處尋找吧。」

  被再次驅趕,蕭瑤也不覺惱,只是眯眼笑道:「這位師傅,話還是莫要說死,在下所追之人可以說與諸位禪音寺師傅多少也有些干係。」

  兩和尚面面相覷,不知此女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最後還是那位年長者皺眉問道:「女施主此話怎講?」

  見二人上了心,她這才緩緩道出緣由:「那人可不是普通修士,他連殺了十多位一同入谷的同道,並且手段極其殘忍,屍體全被切塊,並且腐爛程度極高,最詭異一點是,所有的屍塊內均無骨頭,看上去就像攤軟趴趴爛肉一般……」

  說到此蕭瑤略微停頓了一會,目光落在二人身上,不放過他們臉上任何一絲神情。果然兩和尚在聽到最後兩句時目光微微動容,雖然只有很短一瞬,但還是被她撲捉到了,無論最終是否禪音寺之人所為,這些和尚與這事脫不了干係!

  接著她語調一轉又再繼續:「這麼個危險人物,若是匿藏到了諸位附近,恐怕亦是件禍事啊。」

  話音剛落,那邊的和尚臉色已經變了幾變,最後還是那名年紀稍輕者按捺不住,忽然大喝一聲:「呔!你如何會知得如此清楚?!攻擊三師弟之人便是你吧?!」

  轉眼棍棒已至身前,蕭瑤瞳孔側身躲開的同時亦抓住了其話語中關鍵詞:他們也被襲過?

  「悟行!住手!」

  關鍵時刻一聲中氣十足的男音從二人身後傳來,頓時那叫悟行的和尚硬生生止住了第二次攻勢,並十分不解朝身後疑惑道:「大師兄?!」

  就是這個間隙,軒轅奕與秦川、秦紫亦趕到了此地,有些不明就裡的看著眼前對峙著的三人。

  不一會那聲音又再度響起,「讓他們進來吧,我有話要與這位女施主說。」

  但那悟行依然不肯讓行試圖說到:「可大師兄,這女人看上去十分可疑,或許三師弟就是……」

  「悟行!莫要被悟言之事衝昏頭腦,易怒乃大忌,放行吧,這幾位施主並無惡意。」

  這聲過後,那叫悟行的和尚雖然不是很情願,但還是照著聲音所說,將四人領了進去。

  後方沒走多久,便出現了一塊不大的空地,地上坐著五個和尚,其中最靠左側有一看上去不過三十出頭的和尚半躺著依靠在一棵大樹根下,他臉色十分慘白,頭上冷汗漣漣,嘴唇發紫,仔細一看他左手手腕處少了一截,並且在截斷處有股黑氣籠罩,表情十分痛苦,而令蕭瑤感到熟悉的氣息正是他手上團繞著的黑氣。

  至此她記憶中點點終於連成一線,難怪自己覺得氣息熟悉似曾見過,卻怎麼都想不起來。想當初在南域遇見的古怪老者身上便纏繞著不少類似黑氣,要比其更黑更濃烈,不過卻沒有眼前這股黑氣這般還帶著淡淡的腐爛氣息。

  看他們走近,坐在正中的一位胖和尚站了起來,雙手合十行禮道:「阿彌陀佛,貧僧悟德,見過四位施主。」

  四人見這和尚身材圓潤,好似寺廟中的佛陀般,眼睛看著總是笑眯眯的,感覺親切,讓人不由心生好感。同樣一番客套後,蕭瑤也不廢話單刀直入道:「悟德師傅,敢問貴寺這位師傅是如何受的傷?」

  「貧僧喚施主進來,要說的正是此事,施主且看……」說著他將一件東西丟到地上,頓時一股惡臭撲鼻。

  四人定眼一看,卻是半截人的左手,並且這截左手已經高度腐爛,流著淡黃色透明膿水,皮脂下肉蛆遊走,最可怕的是這左手軟綿綿的,折成了一個詭異曲線,裡面沒有手骨!

  「聽施主方才提起,似乎見到過於此類似的屍體,可是屬實?」

  蕭瑤鄭重的點了點頭,「那場面宛若修羅地獄,並且每具屍體都面帶詭異笑容,令人毛骨悚然。根本不像人會做出之事。」

  聞言那胖和尚一臉唏噓,半晌歎了口氣道:「唉,或許那東西原本就不是人來著。」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12-6-21 02:23 AM

凡人界—結嬰風雲 一六三、尋寶潮(五)

  這悟德和尚一句感歎使得周著氛圍一滯,所有人均面色陰沉,連蕭瑤亦低首沉思:莫不是自己想錯了,這行兇者並非那些南域原住民?

  壓抑間,還是軒轅亦打破沉悶氣氛,顰眉道:「敢問悟德師傅,這『不是人』指的是?」

  「阿彌陀佛,唉,」悟德又是一聲歎息,「軒轅施主有所不知,且聽我慢慢道來……」

  原來就在大半日前,他們一行十幾人通過「斷空」剛來到這次外層,為了方便行事便分成了兩組行動。當時他與悟行,以及悟言還有在場四位同門一起朝南而行,而此刻躺在一旁受重創的三師弟悟心則與另外六位師弟一同向東而行。

  沒想在此層面探查還不足一個時辰,卻突生了意外,悟德腰間所持傳神令忽然發出一聲尖銳警醒。要知此傳神令乃是禪音寺弟子危機時刻相互傳遞通報所特持令牌,令牌分為陽令與陰令,分開兩方各執一塊,身處危險的一方只要捏碎令牌無論多遠都可傳遞,並且隨著鳴叫聲高低還可提示同門所在方位,此刻鳴叫響起表明悟心師弟已經捏碎了另一塊傳音令。

  悟心是個性子十分要強之人,若非萬分危險的處境下絕不可能捏碎令牌求助,可見他們那邊定是發生無法處理的棘手境況!如此悟德一行人不敢怠慢,朝著南方疾馳。待他們趕到時,雙目所及之處已是滿地流著膿水散發著陣陣腐臭的屍塊,唯獨悟心師弟一臉蒼白,扶著自己被截斷左腕,用法寶抵在身前苦苦支撐,而他對面則是一團冒著黑煙的物體,因黑煙掩蓋,是人是鬼根本就看不清楚。

  那玩意機警得很,一看到他們幾人到來,便丟下悟心,迅速撤離。悟德當機立斷,留下三位師弟照顧悟心,自己則與悟性,悟言還有另一位師弟一同去追那團黑煙。只可惜黑煙的逃竄速度十分之快,看模樣似乎手腳並用,行動不似人所擁有的動作,反倒是像只大猴。幾人速度難以企及,兩三炷香功夫,便讓其給逃脫了。

  而被救回的悟心則一直處在昏迷狀態,他們無法從他口中得知如何遇上這等怪物,又如何被其給殘殺了多位同門。 末尾悟德還補充了一句:「那東西既不像人,亦不像妖獸,身上雖有黑煙環繞包裹,卻並未感受到類似邪修的血煞之氣,至於是不是僵屍、鬼修一類那便不得而知,所以貧僧才會猜測其可能非吾族類。」

  蕭瑤曾清楚記得自己遇見那群南域原住民雖然身上冒著黑煙,卻未有這和尚描述得這般詭異,人也是形清晰可見,哪怕強大如那老者渾身都被黑煙包裹,還是能隱約窺見其人形輪廓,而且黑氣氣息也並無腐爛氣味。這麼一來南域原住民可疑之處極大,但還是不能夠確定真是他們所為。

  隨後她又再將自己所見與悟德和尚所說結合到一起,有幾點便在腦中成形,第一,此行兇者乃是孤身一人;其二,若猜測其為這「空靈谷」內原有妖獸,如此特別卻從未聽任何人提起,卻又不合常理,基本可以判斷其同是此次「尋寶潮」的參與者,並且十分善於偽裝;其三,雖不知起目的何在,但從兩次行兇目標來看,無論散修也好,還是眼前禪音寺的和尚也好,看樣子有可能是針對此次尋寶潮參與者下手;其四,明明其每次出手殺死修士人數眾多,卻在看到悟德一行人時選擇了遁逃,在之前的鬥法也是後半段才出手,有可能憑藉他一人之力正常情況下無法對付多人,可一旦滿足了某種契機,其便能將對手置於死地,既隱藏於暗處又身懷詭異能力,要找出其來怕是相當困難。

  「蕭道友,此事可是有眉目了?」

  聽得有人喚她,蕭瑤側首發現軒轅奕不知何時已經站在自己身旁,他雖然還是一貫的冷峻,言談舉止間卻意外流露出友好關注之意。

  她雖覺奇怪,但面上卻是神色自若道:「在下確實有幾點猜想,但卻不是十分肯定。」

  說著遂將自己假設提出,不過有關南域原住民一事涉及了自身隱晦,加上未能確定,便隱瞞起來未有提及。

  一干人聽罷,覺得所言確有幾分道理,簡短的幾句交談之後,再也探討不出什麼,蕭瑤等人便準備告辭。畢竟眾人都是為尋寶而來,屬於亦敵亦友的微妙關係,將事情弄清楚後也沒有再多留的必要。

  離開前一刻,蕭瑤無意瞥見那悟德和尚與軒轅奕二人靠得十分之近,特別是悟德神色似乎有些異樣。

  「豹子查一下,」她暗自傳音道:「那邊二人可有在用神識交談?談話內容你能否探聽到?」

  「有,」劍齒豹正在其丹田內打盹,連眼皮都未抬,「但老子前半句沒聽清,只聽得那老禿驢對那冷面小子說:後面怕是要麻煩軒轅施主了。」

  也不知這二人有何貓膩,但軒轅奕在傳音時明顯提防著除悟德之外所有人,傳音時似乎還使用了特殊手法,恐怕是為了提防有像她這般神識強大者偷聽,只可惜還是未能躲過豹子的神識探知。

  話說回來豹子的神識到底有多強?就算他們二千年相處下來自己仍舊無法判斷。

  想著她又道:「真仙大人,給你個任務,若我附近有人用神識傳音,麻煩探聽一下,權當給你打發無聊時間如何?」

  靜默半晌,只聽丹田內豹子百無聊賴嘟囔了句:「看老子心情吧。」

  「……」

  撇開對豹子惡劣態度的無語,蕭瑤與另外三人相處時還是一切如常,只是無形中暗自對軒轅奕多 了幾分注意。

  之後他們在此層面一如既往找尋通往裡層的「斷空」,不知不覺一晃便是三日。這三日內,這行兇者仍舊四處殘殺前來尋寶修士,在層面各處均可見到流膿水的殘破屍塊,至此行其造成的恐慌也迅速蔓延開來,大部分該層面內尋寶者都緊繃著神經,若有陌生人靠近三兩句無法說清來意便會引起廝殺,一時間尋寶者數量驟減。但遺憾的是就算所有人都提高了警覺,爭鬥不休,仍未有人見過此兇手真面目,更不用說捉拿或剷除,一時人心惶惶。

  與此同時還有另一種焦躁在空氣中彌漫:不知為何連著幾日層面裡所有人都未能發現通往裡層的紫色「斷空」,而通往外層的紅色通道卻比比皆是。

  在暗中有兇殘未知的殺人者存在,並且暫時還無法離開,焦躁與不安就像是股催化劑,縱使在未有至寶出現情況下亦加劇了亂鬥的腳步,哪怕是蕭瑤這支隊伍內也出現了不安與分歧。

  眼看夕陽就要落下,待夜幕降臨後,這一日便要過去,可幾人依舊找不到通往裡層通道,只是太陽落下前在處密林旁發現一個散發著淡藍色光芒的「斷空」,在如今滿層面只可看到紅色「斷空」情形下,能發現一個藍色「斷空」實屬不易。

  亦是這淡藍色的通道使得秦紫駐足,帶著些許疲憊的雙眸望著秦川抿了抿粉唇道:「哥哥,不如我們先通過此通道去其他次外面吧,雖然未必有此層面靠裡,但卻有更大機會找到裡層入口。此處我等已經足足搜尋了三日,不知兜轉幾遍,閉著眼睛都會走了,別說裡層入口,就連次外層入口都未曾有看到,而那個卻陰魂不散還在四處……」說到此她有些說不下去了,隨著這幾日見到的屍塊越多,視覺上雖然已經麻木,可心裡依舊噁心得難以言語,自己只想快些兒逃離這個層面才是。

  「這……」秦川聽罷,不免有些為難,若是此處為紅色「斷空」,他斷然不會同意阿紫的任性,可如今這是個藍色「斷空」,仔細想想她的話也不無道理,現在他們就像陷入了死胡同,萬一連續幾日都找不到裡層的紫色「斷空」,次外層的東西給築基期修士使用還約莫湊合著,在他們金丹期修士看來就不過是些垃圾難以入眼,入不得裡層這次尋寶便等於前功盡棄!

  再看疲憊不堪的阿紫,曾是爹娘手心上的明珠哪裡受過這般驚嚇,此刻還能硬撐著實屬不易,自己看著也難免有些心疼,遂心軟朝軒轅奕道:「軒轅公子覺得舍妹這個提議如何?在下亦覺得既然找尋了三日都未能有所收穫,這不失為一個可選提議。」

   聽到說動了哥哥,秦紫期翼的目光又投向了軒轅奕,不過他未有直接回答,而是思考了會,隨後眉毛微挑,目光落到了蕭瑤身上,「此主意蕭道友以為如何?」

  他是在逃避話題還是另有它意?蕭瑤只是瞥了他一眼,坦然說出自己心中所想,「在下以為,秦紫道友若是想要徹底擺脫屍塊的陰影,逃到其他層面並不能解決辦法,唯有找出真正的行兇者才可一勞永逸。否則就算到了其他層面,誰又能保證其不會被傳送到同一個地方,說不定他正是想要利用此事造成我等恐慌,逃走或是亂鬥都會正中其下懷,打亂大家的步驟將事情弄得混亂將更利於他行兇。因此在下不贊成此刻去其他靠外層面,就算真到迫不得已時,也要探出此行兇者真面目後再從長計議。」

  話音剛落,便見秦紫臉色蒼白,這番話一針見血,正好說到自己痛楚,瞬間她微微動了動唇,曾幾何時那個自傲的秦家九小姐會露出如此脆弱的表情,她看著秦川語調幾近哀求道,「哥哥,若不然,你陪阿紫一同離開好不好?」

  「阿紫……」秦川心中是又氣又心疼,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甚至連蕭瑤面對這麼脆弱的少女都覺是不是自己說得太重了些?只有軒轅奕依舊還是那副平靜無波的表情。

  「轟隆隆!」

  四人僵持不下時,遠處忽然異光大作,巨大響聲宛若萬馬奔騰。循聲望去只見離他們足有三十多里距離之外,天上異光久久不能平息,並伴隨著靈氣殘留的波動擴散到了此處。離這麼遠還能看得如此清楚,那邊怕是發生了大規模的混戰!

  說起來這幾日雖然不甚太平,可爭鬥多也是發生在兩三人間,遠遠神識感知到他們亦是繞道而行,會爆發這般規模的鬥法想怕是很不簡單,說不定行兇者亦在裡面搗鬼!

  一想到這個潛在威脅,蕭瑤即刻駕馭起腳桶頭也不回衝向異光處,哪怕對方只有一分出現機會,她也要想辦法找出這始作俑者的詭異真相!



凡人界—結嬰風雲 一六四、尋寶潮(六)

  在蕭瑤行動之後,軒轅奕亦祭出「紫金如意」,只留下一句,「二位自便。」便追尋她足跡而去。

  斜陽將餘下二人身影拉得老長。

  「阿紫,」秦川輕輕喚著微微失神的妹妹,「哥哥與你一同,是去是留隨你決定。」

  「哥哥……」她看著秦川那難得一見的嚴肅面容,又再看著那藍光瑩瑩的「斷空」,腦中不斷迴響著蕭瑤的話語,欲走卻是一步也踏不出。

  半晌見她仍無動靜,秦川幽幽低語,像在說給自己聽又似在詢問,「也不知秦軍與秦霜到了哪一層面……」

  剎那,秦紫突然回首,目光好似撥開雲霧得見清明的圓月,轉身跳上飛行法寶,「哥哥,我們也去!」

  這一刻秦川溫柔笑笑,未再說什麼同樣祭出法寶,緊跟其後,心中寬慰:小丫頭總算是有所成長了。

  蕭瑤趕到時,夜色帷幕已經降下,可此處依舊光耀宛若白晝,法術在空中激烈的碰撞,鳴嘯好不熱鬧。

  她仔細一看,在鬥法的一共有兩撥人,一方乃是十多人的小家族,門派及散修組合,而另一方則是同樣有十來人的秦家弟子。附近一些隱蔽處還潛伏著不少觀戰者。

  他們駐足觀望的原因多半是對戰雙方中央,那散發著淡淡紫光的「斷空」!

  「這竟有通往裡層的通道,難怪會打起啦。」隨著聲音在耳畔響起,軒轅奕降落在她身旁。他雙眸微亮,目不轉睛看著那美妙的紫光,「你我設法找機會穿過去如何?」

  這亦是蕭瑤所想,不過要在如此多人盯著的情況下突圍,談何容易,一個考慮不周便有可能成為眾矢之的,便宜了旁人。而且此處有同往裡層的斷空,那兇殘的行兇者極有可能亦混跡在人群內,大意不得。

  「前方對手眾多,就算你我再厲害,被二十多位修士圍攻,突圍也會花費不少時間,而且他們敢放心在此鬥肯定有所準備,不會讓他人揀便宜。這個機會怕是難找。」

  軒轅奕點點頭,「此話不假,不過若是他們繼續鬥下去,結束之前定會有機可乘。」

  蕭瑤眯了眯眼,心中卻是懷疑鬥得兩敗俱傷的場面真的會出現麼?

  果不其然,雙方繼續打了不到半個時辰,非秦家弟子一方中忽然有一年輕男子站出,他手指飛快結印,片刻後一陣盤飛上高空,將鬥法產生的巨響全部消音,唯有他的聲音在上空回蕩,

  「諸位秦家道友!我等還是暫時停手吧!若不然可就要便宜周圍那些個偷窺者!」說著他手一揮數道金光像四面八方散開,「還有附近的各位同道,此刻仍隱蔽著可是妄想坐收漁人之利?」

  說話間有兩道金光直直沖向蕭瑤這方,金光看似威力十足,但速度卻不快,二人只輕輕側身一閃躲了過去,不過但這一動,身形便都暴露。

  不止他們,還有好幾處亦出現了些小動靜,不一會,包括蕭瑤與軒轅奕在內,附近共隱蔽著六人,全都顯身。其中還有一人竟是入谷前看到的那名煉氣期九層學徒,他居然在對築基期修士而言都危險萬分的「空靈谷」內待了三天未曾隕落,實乃不可思議之事。

  不過由於其修為與金丹相差太遠,方才年輕男子施展的金光,他無法完全躲過,在肩膀處受到了創傷,此刻正汩汩往外滲血。

  年輕男子輕蔑的瞥了眼其那張因害怕緊張變得十分慘白的臉,冷哼一聲後,目光則看向了軒轅奕,「想不到竟能在此遇到軒轅公子,也不知我等算幸或不幸。不過軒轅公子莫要以為家世名聲甚響,我們便會怕了你,修仙界強者為尊,此處又與外界隔離,孰強孰弱還得打過才知。」

  說完他再環視周圍一遭,「諸位隱匿在此想必都是想通過這『斷空』進入裡層吧?光想著在後方撿便宜可不行,想獲得名額便便正大光明上前參戰,這裡會留你們一席位置,若不然莫怪眾人群起而攻之!」

  他一副高高在上,輕忽眾人好似上位著的模樣立刻引起剛現身幾人及秦家一干弟子的不爽,雙方鬥法立刻停下,並有秦家弟子憤怒出聲道:

  「陳靖!莫要在此裝模作樣,高高在上還真把自己當人物了?!我等可不止是為了『斷空』才與你等鬥法!你等若要公平競爭,便先將在此層面內四處行兇的殺人者交出再說!」

  被喚作陳靖的年輕男子瞬間怒目而對,「你們才是莫要仗著有家族背景血口噴人!我等雖然皆是散修及小家族,門派出生,但行得端坐的正,求道之心亦不比你們這些世家弟子差!那怪物同樣一連屠殺我方好些人,可不止想搶『斷空』便憑真本事來,你才是居心叵測將一盆髒水潑到我等身上來!」

  「哼!」那名弟子只是冷哼一聲,隨即竟語出驚人,「你休要再狡辯了,我族中一名弟子在被那怪物死之前用了一特殊法術留下訊息,指明那殺人者乃是你們中一人!我奉勸你們還是趕快將其交出,不然休怪我等不客氣!」

  嘩!這下舉座皆譁然,就連散修一方都出現了驚恐與不安,這等兇殘者可謂人人得而誅之,且不論此話真假,無疑在眾人間掀起了一股驚濤駭浪。

  「諸位道友,可千萬不要被此人胡言亂語給唬住了!」開口的依舊是陳靖,雖然在聽到對方言論時他亦臉色微變,不過很快便鎮靜下來,「從入谷開始,我等之中並未有獨行者,最少亦是三人一隊共同行動,怎麼可能兇手會出現在我等之中?!」

  與他一同的修士頓時猶如醍醐灌頂,紛紛有人附和道:「是啊,我等均是多人行動,幾乎未有誰離開過視線,怎麼可能會有兇手混入!」

  「真的沒有落單者?」秦家弟子也不示弱冷笑一聲,忽然伸手一指,「那他又算什麼?」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12-6-21 02:35 AM

凡人界—結嬰風雲 一六五、尋寶潮(七)

  眾人目光順著其所指之處望去,只見那煉氣期學徒臉色更蒼白,不明所以的目光中略帶驚恐。

  「各位前輩……為何都看我?我沒有……真的不是我!」

  陳靖不屑掃過一眼那男子臉上又驚又懼的表情,他連腿都在發著抖,已經是六神無主被嚇壞了!

  「他?此人雖然亦是散修,不過閣下可是眼睛長到了腦後?他不過乃一煉氣期學徒,又何德何能斬殺強上他兩個大境界的金丹修士?而且他可不是跟我等一起的,我等隊伍中從不收留垃圾!」

  其實那名秦家弟子也是一時氣急為了反駁對方所言而胡亂所指,他當然知道這名男子修為低下,根本就是個不入流的角色,「那又如何,我只不過是證明散修之中亦是有人單獨行動,陳靖道友根本就無法保證你們所有人確實時刻都在一起,未曾有人單獨離開過!」

  「真是歪理一通!」陳靖怒極反笑,「若是如此那我也可以說乃是你們這些世家弟子栽贓嫁禍,那怪物根本就是你們一夥的!遂想捏造證據反過來誣陷我等,意圖趕盡殺絕,減少競爭者!

  「你!」對方反咬一口令那秦家弟子十分氣結,半天說回不出一句話來。

  兩人你來我往就這麼幾句話功夫,使得原本已經停止打鬥的雙方頓時又再劍拔弩張,連被揪出的蕭瑤等看戲者也被晾曬到了一旁。眼看又要鬥起,也不知是誰半疑惑輕飄飄了那麼一句,

  「咦,為何這位煉氣期小友竟能獨自一人在這連金丹期修士都覺危險之地安然無恙至今?運氣真是好啊!」

  陳靖與那名秦家弟子皆一愣,此話猶如混沌中閃現的一絲白光,不止提醒了他們,亦使得周圍眾人警惕的看向那名煉氣期弟子。

  這男子的腿又開始打起飄來,他那毫無特色的臉孔從方才起一直都呈現慘白狀,左手緊緊捂住滲血的肩頭,緊抿著嘴唇一言不發。

  「你叫什麼?」陳靖的聲音聽不出一絲波瀾,就像是稀鬆平常的問話一般。

  「孫二狗。」他老實回答道。

  「師承何派?何人?為何要參加此次『尋寶潮』?!」接下來陳靖的聲音一聲比一聲更高,威壓瞬間釋放。

  而孫二狗早已是虛汗漣漣,呼吸急促,就像根本無法承受一般,忽然單膝跪下,苦苦支撐著仰首望他,「前……前輩……晚輩只是……只是一介散修,全乃根據家中一本典籍自學了二十年才有今日這點不入眼的成就……,參加『尋寶潮』亦是聽聞沒有限制,並有寶物可得啊!」

  陳靖看著他眯了眯眼,「哦,此層妖獸多為六、七階,莫要說你這連大道都未曾摸到的小小煉氣期學徒,就連金丹中期修士都難以單槍匹馬闖入,你不妨說來聽聽,自己是如何安然無恙入得此層面的。」

  「這……」孫二狗為難了會,才道:「只能說運氣使然,晚輩第一日入谷時,便好運氣找到了一深藍色『斷空』。被傳到此層面後,才發覺此地妖獸強悍非我所能鬥,遂一直躲藏在此,然後在方才不久各位前輩和『斷空』突然出現,我亦無心偷窺啊。」

  陳靖點了點頭,「唔,這番解釋聽上去倒也沒什麼不妥,但是……」話鋒一轉,他忽然目露猙獰,「為了證明小友的清白,只能委屈小友了!」

  三道金光瞬發直沖向孫二狗,眨眼功夫,便在其左右腿及左肩上留下了三道血印。

  孫二狗張大嘴瞪大著眼,半晌說不出一句,身體也無法反應。可陳靖依舊不滿足,他自信滿滿手中金光彙聚,「方才那只是熱身,接下來才是正招!」

  說罷,那耀眼金光幻化成一把巨大長劍再度對準了孫二狗,這次可貨真價實金丹期修士法術,這一招下去築基期修士都無法抵擋,而煉氣期學徒怕是連渣都不會剩下!

  話說這陳靖雖然並非什麼大惡之人,也亦非善類,生性自傲且做事不擇手段,此刻他覺得若是對方隱匿了修為自然不會硬抗,躲開則證明其確有貓膩,而若是真如其所言乃是運氣使然,那也只能怪他自己氣運還不夠旺,死了便死了,以一人之死換眾人心安,也算是值了!

  就在金色長劍刺穿孫二狗身體同時,他長籲口氣轉而面對那名秦家弟子道:「這下你亦無話可說了吧?!」

  沒想那秦家弟子卻是臉色一變,大喊出聲:「小心!他還沒死!」

  陳靖回首再看地上哪裡有孫二狗的屍體,就聽得上方有聲音傳來,「陳道友,你太過了!」

  抬首便見那孫二狗踏空而立俯視著眾人,渾身上下散發出金丹期大圓滿境界威壓。

  「殘影術!」陳靖目露訝異,好傢伙!此子果然不簡單。

  眨眼功夫他便高喊道:「諸位可都看到了?!此人肯定就是這三日來連續殘殺入谷修士的兇手!靠的便是隱匿修為接近我等,並趁我等不注意時痛下殺手!金丹期大圓滿又如何,我就不信我等近三十餘人拿不下他!」

  這幾日那行兇者弄得眾人人心惶惶,此刻看著終於逮到了兇手,個個都神色激動,情緒難以克制,不一會幾乎全都祭出法寶一窩蜂湧了上去,殺意漫天。

  孫二狗見狀,不由苦笑連連,長歎道:「不過是隱匿修為,何錯之有?只可惜天不助我也,要打便打吧!」

  夜色之下,唯此地亮若白晝,半空中人影晃動,法寶法術晃得眼花繚亂,全都亂成了一大鍋粥。唯獨地面上有兩個身影靜立著,未有所動。

  軒轅奕一方面注意力直鎖在紫色「斷空」處,另一邊則分神饒有興趣看著身旁人那秀氣的側臉,「蕭道友,你如何看待此事?」

  但對方並未回他,而是全神貫注的注釋著上方某一道身影,秀眉緊擰。

  不一會,忽然有股腐臭的黑煙繚繞,將所有修士都包裹在其內。好似光明被纏繞在了黑暗之中顯得分外詭異。

  也不知誰喊了聲:「此人終於露出狐狸尾巴了!!」



凡人界—結嬰風雲 一六六、尋寶潮(八)

  黑煙纏繞的同時,眾修紛紛祭出防禦法寶或使出域,將自己與黑煙隔離,不過效果似乎並不怎麼好,不一會便見幾個修為較低者神志開始渙散,身形在半空中微微搖晃,不一會臉上便露出了一種找到樂土滿心嚮往的微笑。

  「不好!大家趕快離開這黑煙,兇手不是這孫二狗!我等中計了!」

  待發現有人已經不行,陳靖大驚,叫喊撤離的同時,心中亦一片驚惶,從黑煙出現到現在,他一直與孫二狗在過招,對孫二狗的動作看得一清二楚,黑煙根本就不是從其身上冒出!這分明就是有人想要利用他將他們這些人一網打盡!

  此刻沒有人再戀戰,都紛紛駕馭法寶四處逃逸,可那黑煙擴散的範圍同樣也越來越大,沒了鬥法時產生的光芒,黑漆漆一片更是撲朔迷離讓人看不真切。

  這邊不再被眾修圍攻的孫二狗,鬆口氣的同時亦將神識緊繃,他發現此黑煙的滲透能力十分之強,一般的法寶及法域無法將其隔離,不過他身上有一件八品防禦靈器,勉強止住了黑煙的靠近,看著黑煙在不斷腐蝕靈器,他深感此非長久之計,關鍵是要找出這黑煙的釋放者,斬草除根,不然他們一行人弄不好便會全部隕落在此!

  但眼前黑煙遍佈,亮光甚微,空中所有人都亂作了一團,可惡!根本就無法分辨到底是誰在從中作亂!就在下一息,黑暗中又出現了異樣,好幾聲慘叫從黑煙中傳出,不一會便有屍塊從半空中落下,血腥味,腐爛味四溢!

  黑夜詭異的氣息加上死亡的陰影籠罩,幾乎所有修士都徹底慌了神,胡亂衝撞著想要逃離黑煙的束縛。事實上越恐慌失去冷靜便越容易出事,慌亂的情況依舊沒有任何改變,反倒是從空中掉落屍塊的速度明顯地加快了!不過一刻鐘原本三十多修士只剩下不到十人!

  此時處在黑煙中的陳靖看到自己的域不斷被黑煙腐蝕著,搖搖欲破,已是六神無主,哪裡還有半點高高在上的傲氣,隨著四周愈發安靜,他臉色煞白警戒著四周,無論是誰只要接近他半米附近,他均會毫不留情出手滅掉!寧可錯殺所有人,亦不可露出空門讓那怪物有機可乘!

  就在陳靖殺了幾個同道後,漸漸的四周萬籟寂靜,似乎再也沒有一絲人氣,他的神經可以說緊繃到了極點,不知為何他有種強烈的預感,只要自己能挺過接下來一段時辰,就能夠順利存活下來!

  在呼吸都艱難的氣氛中,冷汗浸濕了他身後道袍一片,黑煙環繞的怪物亦出現在其面前,對方沒有偷襲或是耍任何手段,而是直接站到他眼前。

  「你!」他一開口,聲音乾澀無比。

  於此同時,對方舉起手中正冒著黑煙的黑色長刀。

  「死!」

  那聲音冷酷殘忍,陳靖將法寶抵在身前欲要做最後一博,可口訣剛念到一半,忽覺神識有些難以集中,就這一分神,黑刀已至其頸側。

  轉眼碩大的頭顱從天而降,並帶著詭異而滿足的微笑,在顱骨被黑煙腐蝕掉後,完全的乾癟了下去,惡臭陣陣。

  看屍體分解為屍塊紛紛掉落,黑煙包裹之人一聲冷笑,將目光投向下方黑煙最稀薄處泰然自若的軒轅奕,自語道,「還有幾隻漏網之魚,不過亦是些難惹『凶獸』,要全部殺了風險甚大,罷了,還是先入裡層以後再殺。」

  黑影一晃,借著夜色與黑煙掩護,向著「斷空」快速接近。眼看入口在即,忽然一股渾厚靈力呼嘯而至,三支紫色雷電弩箭硬生生止住了他前進的步伐。

  「是誰?!」他十分訝異的看著忽然出現在「斷空」前阻擋住自己去路的女子,竟然有人未受到秘術影響,竟能夠在「束魂煙」中安然無恙行走自如!

  「入谷尋寶者,」女子平緩的回道,再次舉起手中電光閃耀的巨弩瞄準了他頭顱,「這位道友,借完刀殺完人便想拍拍屁股跑路?這天底下哪有如此便宜之事,還是把命留下祭奠這些被你殘殺的亡魂吧!」

  說罷她脫手又是三箭,黑影連忙舉起手中黑色長劍,將箭支撥開,沒想此箭威力甚強,自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三箭擋下,但握劍的虎口之處已經被震得麻痛不堪。

  好厲害的雷箭!沒想這群人之中竟然隱匿著這等強者!

  自己的秘術雖然在域外人眼中看來頗為神秘,自己亦是在戰術上利用了此點,才能輕鬆殺掉如此多域外修士。一旦失去了這層神秘面紗讓他們發覺,那麼自己也將不再具備任何有利條件,此刻還尚未完成大祭司交予的任務,自己孤身一人絕不能暴露身份與這些域外強者硬碰!

  遂他當機立斷,迅速轉身遠離「斷空」,再度隱匿入黑煙之中。

  蕭瑤守在「斷空」前,看見對手遁逃不由微微皺了皺眉,但並未上前追趕,只是寸步不離這裡層通道,加強了身上的《水靈訣》,任那些黑煙與靈護相互糾纏搏鬥,只不過在強大的靈力源源不斷補充入的情況下黑煙半點都沾不得其衣衫。

  就這樣一刻鐘之後,黑煙散盡,此時仍舊屬於黑夜,但是少了煙霧,層面內皓月當空,四周景色亦清晰了不少。

  她目光掃過滿地屍塊及半空,除了自己與軒轅奕,另還有四人躲過了此次殘殺,只不過四人均面色慘白,模樣多少有些狼狽。

  在倖存的四人當中最鎮定赫然便是當初被懷疑的孫二狗。他隱匿修為的舉動雖有些奇怪,不過此時早就沒有人再追究,他們唯一關心的便是……

  「那怪物走了麼?」一皮膚宛若老樹皮,看上去像七八十歲老頭的修士神情緊張問蕭瑤道。

  但未待蕭瑤開口,便有一樣貌普通,左臉上有塊巴掌大小胎記的男修上前插了話:「肯定早走了,不是通過'斷空,便是跑到了層面其他地方,否則黑煙怎麼可能散去。也不知又有哪批修士要倒黴了。」說完他還心有餘悸的撇了撇嘴。

  至於剩下最後一人乃是名年輕女子,容貌秀麗,身穿著秦家庶出弟子道袍,只是不知被嚇到了還是什麼,此刻雙眼呆滯,而放在前方的雙手正在不安的絞著自己衣擺。

  「這位道友,你可是從方才亂鬥開始時,便守在了此處?」

  說這話的是孫二狗,相較那兩男一女,他身上雖有著明顯外傷,卻顯得要鎮定許多,探究的目光不斷在蕭瑤身上來回打量著。

  蕭瑤搖了搖頭回道, 「沒那麼早,黑煙籠罩後在下才守在此處,並且自始至終並未有任何人通過這『斷空』。」

  對此女孫二狗還是有些印象,先前所有人中唯有二人並未從眾湧上攻擊自己,其中一人便是這名女子。在面對突發危難時,她還能夠做到冷靜思考,頭腦清晰,知曉守在這「斷空」前,比起那一干人云亦云,隨意起哄的眾人不知要強上多少倍,令他不由心生佩服,遂說話口氣也變得十分客氣,

  「在下孫二狗,不知道友貴姓。」

  「在下姓蕭,單名一個瑤字,孫道友幸會。」

  「原來是蕭道友,聽道友的意思,似乎那兇手並未有從這『斷空』處離開。」

  「是,那行兇者原本確實想要從此通過,不過被在下阻撓後,便又隱匿到了黑煙中,直到黑煙消失都未有再出現。」

  「什麼!這,這麼說那怪物還在這裡?!」

  聽到此那名老者忍不住驚叫了出來,表情如喪考妣,在他左側的女子身子更是顫抖不停,害怕地四處張望著,那名男子則忍不住渾身暴戾之氣四溢站到了老者面前怒斥道:

  「老道!你可不要亂說!不能從『斷空』離開,這裡天地廣闊,他還可以到此層面其他地方去!莫不是你老眼發花,這裡除了我等幾人哪裡還有那怪物的影子!」

  「那是不可能的。」

  爭吵間軒轅奕與不知何時已經趕到的秦川與秦紫出現在眾人視線中,隨後他緊挨著蕭瑤站在其身旁,目光冷峻地掃過眼前每一個人。

  看到突然出現的幾人,那臉上帶有胎記的男子微皺了皺眉,隨即又道:「看到沒,不止我一個人這麼想,那怪物神出鬼沒的,肯定已經不在此地了!」

  豈料軒轅奕淡淡瞥了他眼,聲音淡漠,「這位道友怕是你誤會了,在下的意思是他會離開此處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從黑煙冒出那一剎,在下便一直在原地觀察,其間莫說行兇者,哪怕連只鳥飛過的影子都沒有,有傳影符為證。」

  說罷他舉起手中的傳影符揚了揚,這動作令四人表情均一滯,那女修更是臉上毫無血色,聲音中都帶著些許哭腔艱難道,「道友的……意思是,那……妖怪還……還隱藏在我們附近?!」

  「不,」蕭瑤直視每一個人的眼睛糾正道:「他就在我等之中。」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12-6-21 02:49 AM

凡人界—結嬰風雲 一六七、尋寶潮(九)

  在場之人除了軒轅奕表情無恙,包括秦川、秦紫聽罷都覺頭皮一陣發麻。

  那胎記男更是氣勢洶洶站到蕭瑤面前:「這位道友可是看我等害怕,特來調侃我等?」說罷手一伸欲要去拉蕭瑤衣襟。

  蕭瑤顰眉,微微往後退了一步,與此同時一隻手攔在了兩人中間,孫二狗挑眉看著男子道:「這位同道,動手非君子所為,且聽蕭道友把話說完再發問不遲。」

  看到被人攔住,男子惡狠狠瞪了孫二狗一眼,哼了一聲,站到一旁叫囂著:「好!那就讓我看看她懷疑我們這些人的理由何為!」

  面對男子的氣急敗壞,蕭瑤也不以為意,認真道:「仔細想來,在下並不是指在場所有人,而是單指三位道友。」

  說著她手一指,在男子、老者以及女子之間劃了道弧線,頓時三人臉色皆變。

  「我們?!」老者一張老臉更皺了,「那他為何不算?」

  他指的孫二狗,在方才他便看出來了,這女修是和那名俊朗男子是一夥的,直到後來出現的一男一女亦是他們同伴,要懷疑外人是沒錯,但這曾被圍攻的男子不是可能性更大麼?

  蕭瑤並未解釋,只反問道:「方才你們一大群人圍上去,全都盯著他一人,可有看到他是如何在眾目睽睽之下釋放黑煙的?」

  老者一怔想了想:「沒……沒看到。」自己只看到他七手八腳忙於應付眾修,放黑煙什麼的倒是真沒有。

  接下來看再無人插話,蕭瑤再道:「黑煙四起時,孫道友正被你等圍攻,他的一舉一動所有人都看得清楚,自然可以排除嫌疑。而真正的行兇者正是利用他隱匿修為作為轉移點,伺機行動。黑煙是在亂鬥中忽然溢出,毫無疑問此行兇者一開始便混跡到人群裡,這點相信大家都無異議。

  關鍵是黑煙消散之後,此人到底離開沒有?正如在下方才所言,此處『斷空』未有人曾通過,而軒轅道友觀察,並未有人出過黑煙範圍,一切跡象表明此行兇者眼下還留在此地。並且行兇者十分狡猾,他知道若是躲在附近灌木中很容易被神識強大者識破,最好的偽裝無疑就是繼續混跡在人群中,成為他們的一份子。當黑煙散盡,只怕大多數人都以為劫後餘生而慶倖,戒備放鬆,誰又會去猜測行兇者是否還留在他們之中。」

  不得不說她分析得十分據理,甚至可以說找不到任何破綻。

  「哼!荒謬!」

  就在老者與女子都保持沉默同時,那胎記男子忽然冷笑一聲,提出異議:「就算兇手真的是我等中一人,也是建立在你與那位道友所言全部屬實的情況之下。而且就算你說的全是事實,單單只懷疑我們三人實有失公允!」

  「很簡單啊,」蕭瑤一臉坦然地望著他道,「既然我們四人是一夥的,孫道友的嫌疑又排除了,那自然嫌疑便落在你們三人頭上,還是道友覺得在下應該懷疑自己同伴?此乃常理,在下實在不明白道友為何覺得有失公允?」

  原來她不過是出於護短心理不懷疑,男子聽罷幾欲吐血,氣得半晌說不出話來,表情猙獰:「其實你等才是行兇者吧!聽你意思好似十分確定兇手只是一人,能夠屠殺近三十名修士,其中大部分都乃金丹期修士,怎麼看都不可能憑藉一己之力做到!你又憑藉什麼。」

  「是一人還是多人,分析地上那些屍塊便可得出結論。但道友所說顯然就有些站不住腳了。若是我等真是行兇者,近三十人都殺了,還留下你們四人做活口作甚?何況在下一直守在此處,要走也容易,為何要留下與你等廢話?」

  男子臉色鐵青,但嘴巴還是十分利索:「既然如此,那也勞煩道友莫要說些子虛烏有毫無證據的猜測!」

  「好!」蕭瑤認真地點了點頭。

  其爽快的態度讓男子有些不敢相信,她竟這麼順口便答應了?但隨後她的話卻使得所有人臉色再次煞白。

  「那如果在下坦言,看到了黑煙釋放的全過程,且知曉是何人所為,道友信是不信?」

  她站在那兒眼睛微眯,原本平和的面容此刻看起來就像只狡猾的狐狸,四周靜悄悄一點聲都沒有,哪怕是軒轅奕眸中亦閃過一抹訝異。

  「道友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男子原本盛怒的眼眸此刻一片冰冷,恍若冰刀:「你若是真的知曉真凶,早在一開始便不會指著我等三人,而是直接指出真凶了!如今只要你能拿得出證據我就信!」

  「道友莫要心急,不知可曾聽過『溫水煮蛙』?」蕭瑤頓了頓,意味深長看了他一眼,細細說道:「在下給了個大概範圍只是想看他接下來會用何種面具將自己偽裝起來,同時亦是為了讓他放寬心,以為沒有暴露身份,不然將其逼得太急,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狗急跳牆可就麻煩了。」

  男子聽罷唇角上揚,冷冷一笑:「既然此刻你選擇開口表明,就是說已經做好了萬全之策,那便讓大家一起聽聽,是哪個倒黴鬼又要背黑鍋了。」

  蕭瑤不理他話中諷刺,只是微微報以笑容道:「是真是假,道友只管聽我慢慢道來便是。」

  「首先此人行蹤非常神秘,下手亦是神不知鬼不覺,並且手段極其殘忍,每次出手不但用黑煙作為迷霧,更是再用黑煙包裹住全身,意在給人一種神秘強大殘忍的假像。如此一來當傳聞傳開,遇到他的修士必定受到一定心理影響,在氣勢上先輸三分。若是再心中慌亂,被殺也在所難免。但事實上他是否真的強大到以一己之力便能殺掉近三十修士,其中還不乏二十多位金丹期修士?在下認為除非他有元嬰大能的實力,否則只是金丹修士根本就無法辦到。

  不過秦家挑選參加者又怎麼可能讓元嬰修士進入,再結合其故弄玄虛偷偷摸摸的行蹤不難得出,或許其實力在金丹期屬於不錯,但也絕不可能以一敵百。至於他又是如何做到,恐怕與其身上神秘黑煙有莫大關係,當然前面所說的心理影響也會占到一定因素。

  據在下觀察那些修士死後屍體面部均會呈現一種詭異笑容,不似一個正常狀態下被殺之人該有的表情,先前也看到有同修遇到黑煙便會神智渙散,若是沒有猜錯這股黑煙有著可以惑人神智的作用。這麼一來,他只要偽裝成一名普通尋寶者,再伺機接近挑撥眾人,出其不意的情況下釋放黑煙迷人神智,所謂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他便完全可以做到以一敵眾人。」

  說到此,那男子有些不耐了,揮了揮手打斷她道:「你絮絮叨叨了一大段,都是些假想猜測,並不算證據,我等只想知曉到底誰是兇手!還請指明!」

  既然對方不愛聽長篇道理,蕭瑤撇了撇嘴道:「好吧,道友覺得這只是假想,那麼在下便說事實好了,話說此兇手擅長挑起事端轉移眾人視線,不知諸位可還記得當初是誰引導眾人將矛頭指向孫道友的?」

  「是秦烷,」最先回答的是那名女修,她臉色難看雙手緊握在了一起,「可是……可是他已經身隕了,根本就不可能是兇手。」

  「道友可是說那名帶頭的秦家弟子?他只不過是提出疑議罷了,並非刻意去引導眾人思想。」

  這時從方才起便沉默在旁的孫二狗開口了:「蕭道友所指的可是隨後忽然出聲說在下運氣之人?」

  「正是!」蕭瑤揚起笑容,隨即目光銳利猛然側首看向了那三人,「在下若是沒有聽錯,此句話乃是這位道友所說。」

  霎時,男子臉色先是一變,隨後又哈哈大笑起來:「早就猜到了,最後你指的定會是我!畢竟在場幾人中唯獨我與你存在分歧!的確,我曾說過此話,但亦是出於好奇而已,難道僅憑這句話便可作為證據指明我便是兇手了?」

  「道友別心急啊,在下的話尚未說完,」說著她眯了眯眼,目光直鎖住男子,「所以……在下此後便一直留意說話之人,並在黑煙出現前及出現之時他的一舉一動都做了記錄,以傳影符為證。」

  明黃色的符籙此刻在蕭瑤手中晃動著,格外顯眼,與此同時男子原本尚還鎮定的面容轉眼變得猙獰無比,其臉上的胎記忽然變得鮮活,張牙舞爪。

  「我早就說過了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

  隨著其臉上胎記的移動擴散,逐漸遍佈到男子全身,在其臉上手臂上形成了奇怪的紋身,從這些紋身上冒出了縷縷黑煙,並散發出了陣陣腐臭!

  下一息,男子手上立刻顯現出一把黑色長刀,直指向蕭瑤,大喊一聲:

  「準備受死吧!」



凡人界—結嬰風雲 一六八、尋寶潮(十)

  長刀速度極快,刀上黑煙縈繞以男子為中心劃了個半弧,在其身旁的老者、女子及孫二狗三人連忙閃躲開,紛紛站到蕭瑤一方,祭出法寶嚴陣以待。

  再看男子,臉頰上的黑色胎記開始慢慢消失,原本暴躁與不耐的表情全都隱退,取而代之是一張平靜的平凡面容及寫滿殺意的冰冷雙眸。

  蕭瑤直視這迎面而來的殺意,挑了挑眉道:「怎麼如此簡單便沉不住氣了?私以為道友聰慧過人,還苦惱著會多費些力氣,沒想這麼快便結束了。難道道友就未曾想過其實在下不過是在誆你,眼下天色這般漆黑,傳影符什麼的根本就記錄不清。」

  其實打從一開始她便是在誆他,那麼一大段一大段的廢話,為的不過是給其施加心理壓力,讓對方產生焦慮不安,更容易方寸大亂。

  眾人聽罷均訝異的望著她:此女竟在玩空手套白羊!不止男子被騙,哪怕就是軒轅奕等人亦都信以為真,此刻目光中除了流露出些許欽佩,還隱隱暗藏著些許戒備。

  見眾人都望向自己,蕭瑤平緩敍述道:「說來還要感謝軒轅道友,若非他先用假傳影符記錄做幌子,在下也不會急中生智想出此法,說來不過是照搬了道友的手法罷了。」

  這會一干人又都看向了軒轅奕,卻見他面容冷峻,沉默了片刻後開口道,「那傳影符是真的。」

  「什麼?」蕭瑤一愣。

  「在下確實有用傳影符錄下黑煙四起後周遭發生的情況。」他不疾不徐再次清晰解釋了一遍。

  「可是天色如此之暗,就算傳影符也是無法記錄清楚……」

  「若是一般的傳影符或許不行,但軒轅家符宗師製作的傳影符無論在多黑的環境之下,均能清晰記錄下來,當然所用的符材料亦是較為難找,所以外面應該未有販賣。」

  蕭瑤:「……」

  就在他們閒話間,男子聽得自己被耍,不過是目光微閃,卻未有露出太大的情緒波動,彷彿對自己被誆毫不介意,只嗤笑道:「那又如何?只要你看到我釋放黑煙的一幕是事實。這裡強者又全是你的人,一旦你下定決心要揭穿我,結果依舊不會有任何改變。」

  這人腦子倒是不笨,正如其所說,她看窺見了他露出的馬腳,接下來無論他沉默掩藏還是據理狡辯,她總有辦法讓其顯露原形。

  「既然早晚都會被發覺,還不如早點承認占得先機,只是可惜了這麼快便要暴露身份,少了層偽裝以後若要再出手多少會有些麻煩。嘖,嘖,蕭瑤道友你說你要如何補償我的損失?」他忽然目光陰森直勾勾盯著蕭瑤,「不若道友貢獻出魂魄以作償還,讓我抽魂煉魄如何?」

  「道友真愛說笑,我們這邊共有七人,而道友卻只孤身一人,不知自信何來?」蕭瑤眼睛微眯,忽然虎口托住下顎,像想起了什麼一般,又道:「不對,既然在下早就挑明知曉是誰釋放黑煙,道友又覺身份註定暴露,大可以更早表明才是,那與在下廢話到現在,可是在利用談話空隙在做準備?」

  剎那,男子臉色鐵青,顯然被其說中了要點。

  頓時蕭瑤也一臉恍然,再接再厲道:「原來道友亦喜歡摸黑做事,可是不止道友已有後手,在下同樣也小有準備。最後奉勸道友一句:莫以為憑藉此刻圍繞在周圍的氣便能夠將我等一網打盡,奉勸你還是乖乖束手就擒為好,再不然便拿出幾手更厲害的本事,否則今日你是插翅也難飛!」

  若她沒猜錯,其實此男子身上的黑煙並不具有迷惑他人心智的效果,真正發揮效用的乃是他們談話時此人在四周偷偷釋放的一種無色無味類似靈氣的靈煙。起初蕭瑤亦未察覺到這股靈煙,後來聽得豹子提醒,在暗中運起《水靈訣》護體,片刻後便感受到有不知名的氣息被自己靈護所阻擋。若非有豹子提醒就連她的神識都未能察覺,估計他早在亂鬥開始時便釋放了該靈煙,隨後才釋放出黑煙,兩者混在一起,如此一來就算那些修士一見到黑煙便開始注意防護,也不會起到任何防禦作用。

  此刻男子臉色又由青變白,難看之極,想來是再次被蕭瑤說中了。這「束魂煙」乃是他們嚓什部族一門秘術,能在短時間內奪人神志,釋放時無色無味,若非神識強大者根本難以察覺。此秘術雖然好用但亦有影響範圍小,生效時間長的缺點,所以秘術的施放必須要較長時間。

  遂他才結合施展秘術時身上散發出的黑煙以及屍體腐臭味一同使用,混淆掩蓋真相。而且為了此次任務,大祭司特意獻祭真神將神力加持到自己身上,在使用秘術時,哪怕就是外族的元嬰大能神識也未必能察覺到此術施放,除非是假化神期的強者!對方不過金丹後期修為,神識根本就不可能強過元嬰,更不用說化神強者。只剩下一個可能,此女身上有著某種可以識別周圍氣息波動的法寶!

  一時間他心中千回百轉,但在幾個呼吸後又一切歸於平靜,「你很聰明,嘴巴亦很厲害,甚至有些超乎我所想像,不過我能不能逃得走,還要拿出真本事來說話!你等真以為憑藉人多便可以將我困住嗎?不要太低估了我族秘術!」

  說著他長刀一甩,攻勢淩厲而至。但見蕭瑤不緊不慢,巨弩在手上幻化而出,她只輕輕一抬手,便見男子身形忽然不受控制,向前而傾!

  「這是什麼!」

  男子怒吼著,這一刻他身上顯現出一圈圈宛若細線的紫色靈力,將其牢牢捆住,隨著蕭瑤手中巨弩一動,這紫色靈線隨即崩緊,還有猶如遭受電擊的刺疼麻痹感通過。

  他不知道當自己在暗中施放「束魂煙」時,蕭瑤亦施放微弱靈力,把牽引箭矢借由夜色掩蓋散佈到其四周地面,就等待著他動手這一刻,將其束縛!

  失態不過一瞬,男子即刻渾身黑煙冒出,不一會黑色濃煙包裹住其全身除卻頭部的部分,逐漸將紫色靈力反撲侵蝕掉。

  蕭瑤從未認為光憑藉這牽引箭矢便能夠綁住他,但只要阻礙住他一息便可。就這一息,蕭瑤、軒轅奕,秦川、秦紫及孫二狗五人已將其團團圍在中央,毫無半點逃脫的空隙。

  一想到就是這個傢伙迫使自己成為公敵,孫二狗便咬牙切齒,一臉憤怒道:「是束手就擒接受審問,還是反抗讓我等斷你四肢再行問話?」

  男子冷笑,「哼!手下敗將,你有和資格在此撒潑?不必再廢話,你等通通上來便是!」

  看他一臉無所謂,蕭瑤皺了皺眉看來對方還有其他倚仗,遂對其他人道:「大家小心,這傢伙可能會使詐!」

  為防止意外,五人同時驅使法寶攻擊,可就在法寶法威將至時候,卻見男子唇角泛起了一絲詭異笑容……

  然後眨眼之間那詭異笑容連同他整個人一晃,便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那名秦家庶出女修,她舉足失措,一臉茫然,在看著五道向著自己攻來,不由驚恐的瞪大著雙眼。明眼人都看得出只稍一瞬她恐怕便會被五道法術擊中而亡。

  眾人大駭,可是此刻再想收手已經來不及了,眼看女修便要死於非命,一道黑影擋在了其身前,「轟隆」一聲巨響,五道法術直接轟擊在黑影身上。

  慌亂之間,只見男子站在原本該是女修站立的位置,他腳邊躺著的是已被碎屍的老者,雙目泛紅,殺意湧動嘲弄道:「諸位,若有機會我定會再次前來討教!特別是蕭道友,此次權當你我初次小試,待下次見面便是真正一較高下之時!在此之前你可別先死了啊!」

  說著黑煙完全掩蓋住他獰笑的面容,眾人只看到一團人形狀黑煙就像只猿猴似的,手腳並用以極快的速度衝入那紫色的「斷空」。

  這前後相差不過幾個呼吸時間,那護住女修的黑影,也身形一晃,跟在男子之後亦進入了「斷空」之中。

  「蕭道友?!」

  軒轅奕唯見光影一閃,只來得及喚她一聲,卻來不及阻止,這時紫色的「斷空」顏色開始由清亮逐漸變為混沌,此乃「斷空」即將變為「死亡」的訊息。

  這時情況已容不得他們多想,借由直覺,軒轅奕第三個進入了甬道,接著秦川,秦紫,孫二狗都依次快速通過。

  千鈞一髮之際,當孫二狗的身影最後消失在「頓空」後,那紫色完全變為一片混沌,「死亡」後的「斷空」任誰都無法再通過。

  此次外層面內,在滿是碎屍的月夜下,徒留一女修呆若木雞癱坐在地上,半晌回不過神來。

  她腦子至始至終都未能想明白,方才那是什麼?明明自己好好的站在一旁,怎麼在突然間便成了被攻擊者?最不可思議的是那人接連就被五道法術給擊中,為何看上去卻毫髮無傷?這算不算是出現了另一個――怪物?!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彤櫻 發表於 2012-6-21 02:59 AM

凡人界—結嬰風雲 一六九、尋寶潮(十一)

  軒轅奕等人剛闖過「斷空」,迎面便覺陣陣熱浪襲來。定眼一看發覺此層面竟是由成百成千座活火山所組成,每座山山頂處都在不停歇地噴發著烈火岩漿,天空上方濃煙滾滾,遍地寸草不生。

  被如此多火山圍繞,難怪熱度讓人難以忍受,幾人都不得不祭出防禦法寶或是開啟法域來抵抗熱浪。

  「這是什麼鬼地方,怎會如此之熱?」就算法寶護身,秦紫依舊感覺四周燥熱,身上汗水淋漓地抱怨著。

  「在空靈谷內有多少層面便有多少個小世界,無論遇到什麼環境都不值得大驚小怪。」秦川一邊說一邊擴大自己的藍色水域,並提醒道:「阿紫,在此地千萬要小心,法寶與靈護均不可撤下。此層面中的熱度非常人身體所能承受。而且我等已經跨入裡層,附近應該還潛伏著不少八九階妖獸,可謂危機四伏,大意不得半分。」

  看到自家哥哥表情凝重,秦紫亦認真地點了點頭,這時又聽得孫二狗開口自語:「這麼大火氣,也不知蕭道友到底去往哪個方向。」

  誠然自打他們進來,便早已不見蕭瑤與男子的身影,加上這漫天火海,亦不知道要從何處尋找起,使得四人一時靜默。

  幾人中只有孫二狗是外人,他略作思考後便請辭道:「我與三位本就不是同路,如今此事也已告一段落,我等便在此分別吧,若是見到蕭道友,勞煩諸位幫忙轉告一聲:有緣再會。」

  軒轅奕點頭拱手相送:「孫道友慢走,下次若是再隱匿修為,還需考慮謹慎。」

  孫二狗腳步一滯,那是滿臉無奈,他亦不好意思讓人知曉原本自己是打算將修為壓制在築基期七八層的,奈何家主給的壓制修為靈藥藥勁過猛,一個拿捏不穩,服用略微有些過量,這才給自己招致了禍端。

  眼下他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遂只得苦笑道:「多謝道友提醒,告辭。」便駕馭著飛行法寶消失在西北方向。

  剩下以軒轅奕為首的三人還在原地,不一會秦川看向軒轅道:「不知軒轅公子接下來有何打算?」

  軒轅奕望著滿眼烈焰洶洶的火山,沉吟道:「裡層不比外層,危險隨處可見,同樣也有不少寶物掩藏其中,我等最好快速將此層探索一遍,尋找寶材時順便找到更深層面入口。」

  「哎?我們不去找尋蕭道友了麼?」秦紫露出不解神情,若她沒看錯,從一入谷軒轅哥哥便一直緊盯著蕭瑤不放,為何這會兒卻是無所謂了?

  瞬間,只見軒轅奕眸中閃過一絲遲疑,隨後稍縱即逝,「方才五法落下那一刻秦小姐想必也已看到,以蕭道友的實力,根本就無需我等操心,眼下還是正事要緊。」

  雖然先前他們施展的法術並非最強,但連著被五道法術劈中,都還能生龍活虎去追兇手,她實在非常人所及,倒真是不必擔憂。眼下並無其他更好辦法,秦川及秦紫也未再有異議,一行三人便朝著與孫二狗相反的方向行去。

  至於與眾人分散的蕭瑤,一路朝東追趕男子,奈何自己先前替那名女修擋下五道法術時受了些內傷,加上腳桶實在速度太慢,進入此層後不久便將男子跟丟。

  此刻她正落在一座火山半腰處稍作調整。由於她肉身極為強橫,灼熱的炎氣對她絲毫沒有任何影響,主要還是先前受的衝擊傷到了內腹,看來光靠肉身強大及靈護還是不夠應對突發情況,此次必須多找些稀有礦材,回去再為自己鍛造幾件防禦法寶才是。

  見無旁人,豹子也適時從她體內爬出,透了口氣,嘟囔道:「這破地真熱!還有你,怎麼忽然弱得有些不像話,竟會被那些軟綿綿法術所傷,喂,莫不是最近修煉開始懈怠了?」

  「主要是裡面還包含了一道我自己所施展的法術……」一想到自己乃是被自己法術反傷,蕭瑤不由一陣胸悶,怪只怪那男子身法太過詭異,竟在瞬間便將自身與女修位置調換,亂了眾人陣腳。

  「莫非……」想著她臉色一沉,「此子用的是瞬移?!」

  要知道瞬移乃是一些仙家典籍上的傳說,凡人界內從未見過,甚至是假化神期的強者都不可能做到!若此人用的真是瞬移,那將會是多麼恐怖的存在,只要他願意完全可以躲避過任何法術攻擊,光是想想都足以令人全身戰慄。

  「這不可能!」聽她自語,劍齒豹不由皺起眉,隨後一爪子拍到她鼻樑上,「莫要說他一小小金丹修士,就算是靈界的修士都不可能做到瞬移,除非是通曉空間法則的真仙!否則不可能出現此等有違天道規則之事。」

  「別用爪子劃我鼻子!」她蹙眉用手撥掉掛在自己鼻上的獸爪。「這不過只是假設,是否真是瞬移還要先捉到人才能知曉。」

  同時豹子的話也給了她幾分提示,若是此子真會瞬移,他大可不必費盡心機耍花樣便可將所有入谷尋寶者殺盡,再說瞬移不過是自身空間位置的瞬間變換,與旁人無關。男子卻是與那女修換了一個位置,這麼一看其使用的身法更像是「移形換物」而非瞬移。兩者間可謂天差地別,若是「移形換物」自己曾在一本較為偏門的典籍上看過,雖然好用,但限制諸多,若是頻繁使用更是會有身隕的危險!

  眼下那男子早已不知去向,蕭瑤決定先打坐恢復體力,再繼續搜尋。

  她在半山間找了一塊較為隱蔽的岩石,並讓劍齒豹打開虛空,進入打坐了約莫四個時辰。眼看內傷痊癒,再度回到這炎氣逼人的層面時,忽然丹田之內一陣抖動,一直在她體內插科打諢沒事就喜睡覺的鳳火忽然鳴叫一聲,衝出了丹田。

  當它興奮地在二人上方盤旋一圈後,蕭瑤與劍齒豹均是一愣,相互對看一眼,接著豹子更是不客氣道:「……這隻肥火雞是打哪來的?」

  說來也不能怪豹子嘴毒,眼前的鳳火哪裡還有半分鳳凰的樣子,整個火焰組成的身軀圓滾滾的,比以前不知放大了多少倍,相較之下身後垂下的鳳尾就有些不夠看了,被其大肚皮給遮掩,好似雞尾。一眼望去還真是像極了一隻腦滿腸肥待宰的公雞。

  蕭瑤雖然不像劍齒豹認不出眼前這傢伙,但看著「發福」的鳳火同樣十分頭疼。話說收養這鳳火本來便是為自己煉器時所用,奈何這千年來她從未替自己鍛造過一件法寶,而且在進入秦家後無論是煉爐還是煉火都是由秦家供給,自然她便不捨得再用鳳火,一直放在丹田內存著,沒想這一放千年未見,這傢伙竟然變成了這副德行。好在它全身火焰生命旺盛,看上去比以前更明亮,更灼熱,不似有異,她這才放下心來。

  與蕭瑤和劍齒豹不怎麼好看的表情相比,鳳火的態度卻可謂十分熱切,圍繞著蕭瑤一圈一圈地飛,那叫一個親昵。長期在丹田內被仙氣好生供養著,除了睡就是睡,養的身肥體膘,天底下那裡再去找這麼好的主人。

  此刻的鳳火用獻媚撒嬌來形容都不足為過,蕭瑤再怎麼說也是其飼主,見到它這副樣子多少有些明白。

  「你可是想出去轉轉?」

  鳳火轉得更歡了,若非怕傷到蕭瑤,它都想用身體將其緊緊包裹住。

  這裡四處都是火焰,對鳳火來說無疑是個美食遍地的仙境,同時亦可以增強其火焰威力。蕭瑤手一揮提醒了一句,「離開前我會喚你,屆時莫要貪吃便忘了回來,不然以後可就沒有仙氣養著了。」

  聽到以後沒有仙氣供養,鳳火頓時定在半空中,使勁拍著火翼,似乎在信誓旦旦保證些什麼,蕭瑤見罷不由一笑,點點頭,便由它去了。

  至今時今日,眾尋寶者迎來了在「空靈谷」的第四個白晝,由於男子的攪局,尋寶者人數銳減,但被淘汰的大多是些外來者及各院庶出弟子,多為上不得臺面的陪襯,真正有能耐的修士都還在谷內各層行動。

  說白了秦家會對外開啟「空靈谷」不過是為了面子對外做出獨雄霸一方的世家楷模,而事實上誰會願意將自家寶藏供給他人分享,遂秦家對外界選入者界限放得很寬,必須要保證真正有價值的寶物只能落在秦家人而非外人手上。偶爾有別的世家弟子參與那亦是各家間已經通過氣,至於真正的歷練則是要在眾多家族核心弟子及內谷棘手妖獸間展開,根本就未曾指望過外人。

  「空靈谷」的裡層與外層及次外層乃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不止層數無底,就連妖獸也要比其他兩個層次強大,其中越往深處還會有許多未知的存在,當然寶材亦是豐富多樣,只要有本事,方可任君取捨。

  自然能夠入得裡層的多半多是各方精銳修士,此刻幾乎所有人都掩藏身跡暗中探索,整個內部都一片寂靜,恍若無人。

  蕭瑤難得擺脫了軒轅奕等人,獨自一人行動,總算有機會將那張「天寶坑」地圖拿出,她一直有種感覺,此圖絕非表面看到這般簡單,隱約隱藏著什麼重要的信息。進谷之後一直未有機會研究,反正此刻也不急於趕路,不若精琢下來再仔細看看此圖,希望能夠從中發現些什麼。



凡人界—結嬰風雲 一七零、尋寶潮(十二)

  蕭瑤手中的獸皮地圖已經有了好些年代,邊角已經有些殘破,但上面所繪圖線依舊十分清晰,這張圖樣就是尋常地圖,裡面寶物所在使用的標識也並無特別樣式,唯有那已經的黑色字體,有時在光亮得折射下會顯現為金色。

  她反復研究此圖半日辰光,期間不但用水泡過,更還用火燒過,可就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唔,看來小說中所寫的偏方誠不可信也。

  幾番搗騰下來無果,還剩下唯一的辦法便是到地圖標注方位查探一番,希望找到其他線索。

  正待她收起獸皮準備動身時,一股火靈力從其身後呼嘯而至。她一個側滾,躲過了火焰襲擊,正視著眼前突然出現的敵人。

  這是一頭渾身上下全是豔紅色鬃毛,身形似馬,卻只有三條腿,口中長著四顆巨大獠牙的妖獸,此刻血紅的雙眸正虎視眈眈瞪著自己。

  隨後她不由眼前一亮,「九階妖獸!焰火駒!」

  這焰火駒乃是出沒在火山附近的一種兇猛妖獸,因樣子酷似嘛而身上鬃毛似火而得名,其的皮毛及獸骨可以與大部分的礦材結合,被譽為萬用骨材,在煉器圈內此獸十分出名。沒想自己運氣不錯,竟在此處碰到這等上好煉材。

  心動不如行動,她毫不猶豫祭出「魑魅」,迎著焰火駒挑釁的目光衝了上去,以「魑魅」的強橫就算不能注入靈氣激發尺內法術,光憑藉其自身靈力便幾乎可以將化形前期之下所有妖獸斬於尺下。

  看到敵人進攻,火焰駒口中噴出洶洶烈火,將自己與她完全淹沒在其中。屆時蕭瑤身上藍色靈護瞬間大亮,以尺身一側劈開烈火。

  剎那「魑魅」尺尖刺破焰火駒咽喉,一路劃下開膛破肚。不出半柱香功夫,火焰駒便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待火焰駒蹬了幾下後退,沒了動靜,蕭瑤這才靠近用紫刀將其皮骨剔開,準備處理後分存放在儲物袋中。就在獵物剛處理好一半,神識便感知到有一行人正疾速朝此地靠近。

  蕭瑤皺了皺眉,加快手中動作,但那行人的速度顯然更快,不一會便聽得一女聲呼喊道:「諸位師弟,我看到它確實是往此方向逃竄,想來應該就在附近,不會跑遠。」

  話音剛落一俏麗少女便出現在蕭瑤眼前,她身後還跟著穿著與其差不多樣式道袍的四名男修。

  當他們看到滿地鮮血及被剝了一半皮的焰火駒,皆是一愣。

  「竟被人捷足先登了!」也不知是誰小聲嘀咕了一句,使得幾人臉色略微一變。

  蕭瑤則熟視無睹,若無其事繼續手中活兒,一時氣氛尷尬。

  在泰一殺人奪寶屢見不少,以少女為首的一行人倒是有心想搶,但眼下卻不敢貿然動手。如今大師兄不在,他們這行人中修為最高者乃是那名俏麗少女與一名矮胖男子,修為也不過是金丹中期,比蕭瑤還要差一個小境界,更別說其他三人修為都在金丹初期。

  見對方光憑一己之力便能將九階妖獸擊斃,不像自己一方還是倚仗大師兄給予的五雷珠,加上眾多人數眾多才敢追捕此獸,這一瞬間雙方實力立杆見高下。可追趕了如此之久讓他們立刻放棄,似乎又有那麼一點不甘。

  遂一行人糾結了許久,直至蕭瑤將獸屍處理完放入儲物袋準備離開,少女終於忍不住開口喚道:「哎,這位道友請留步。」

  「有事?」蕭瑤側身略微揚了揚眉,好笑的看著幾人想搶卻又戒備著不敢上前的模樣。

  少女不過是一時情急喊了出來,根本就未曾想好要如何開口,憋了半晌只得支支吾吾道:「額,小女子乃乾坤閣弟子周豔,身旁這幾位亦是閣內師弟,呃……我等看道友獨自一人,那個……此地危險重重,一人行走多少有些不便,也不知道友有沒有興趣與我等同行?」

  「多謝道友邀請,在下獨來獨往慣了,不喜與人同行。」

  蕭瑤想法很簡單,既然沒膽上來搶,便不要磨磨唧唧浪費大家時間,更何況他們一行人中還有個自己不願看到的半熟人,她對同行一點興趣都沒有。

  周豔沒料到對方連客套都沒有,直接被拒絕得如此乾脆,有些尷尬道:「哎,可是……」

  「師姐算了,既然別人不願意,我等便莫要強求。」

  這次開口的是站在她身旁的阿穆爾,早在方才看到蕭瑤第一眼,他便認出了她。哪怕對方不願意與自己相認,不可否認的他欠她一份恩情,亦不願看到門派將殺人奪寶的主意打到自己恩人身上。

  周豔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心中不免納悶:師弟此刻有些奇怪啊。再仔細一看蕭瑤,這才恍然此女不就是那秦家小姐身旁的丫鬟嘛?難怪……

  「啊,道友還請留步!」周豔再度開口挽留,這次與上次的倉促不同,她眼中帶著狹促的笑意,「敢問道友可是秦家弟子?」

  「不是。」

  「不是麼?咦,那入谷之前道友不是站在秦家隊伍中麼,難道是我眼花看錯了?」對方的否認使得周豔一臉迷惑,她回首再看看阿穆爾,他顯然一副頭疼的模樣不欲理她。

  而蕭瑤亦不再看他們,駕馭起腳桶飛離此地,情急之下周豔瞪了阿穆爾一眼,傳音道:「別像塊木頭似的,師姐還不是為了幫你搭上那秦家小姐。」

  接著她同樣祭出飛行法寶跟了上去,並邊追邊喊:「哎,道友,等等我呀……」

  在她身後四位師弟則愁眉苦臉相互對看了一眼:師姐多管閒事的老毛病又犯了!只得硬著頭皮跟了上去,誰讓她是他們師姐來著?

  隨後蕭瑤在此層面兜兜轉轉,期間雖然斬殺了兩三頭八九階妖獸,可她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為的不是別的,就是那一行「小尾巴」實在太讓人鬧心了。

  打從一開始那叫周豔的少女便一直喋喋不休,跟在自己身後哪怕一人自語亦能自得其樂。後來在自己斬殺了一兩頭妖獸做威懾後,本以為他們會識相離去,沒想卻還是一直跟著,唯一好點的便是那少女終於閉上了嘴,安安靜靜帶著她那四位師弟始終跟在離自己十米遠的地方。

  加上腳桶實在不給力,亦無法甩掉他們,蕭瑤真是各種苦逼,早知道還不若與軒轅奕待在一起。也不知眼下這群人跟著自己算是什麼回事,害起根本無法前往地圖上所畫之處。

  「你們還想尾隨在下到何時?」終於她按捺不住,停止飛行回首望著那離自己不足十米遠的四男一女。

  其實包括阿穆爾在內的四名乾坤閣弟子心中亦十分鬱悶,蕭瑤這一路下來展現出的實力可以說讓他們膽戰心驚,對方竟強悍到如斯地步,就算是大師兄在此也未必能夠像她這般輕巧斬殺八九階妖獸。所以他們也看不懂師姐一直跟在這名強者身後想要幹什麼?

  可周豔直接忽視掉四道哀怨目光,對她笑嘻嘻道:「我等不過是想和道友交個朋友罷了,不過道友一直在忙,只得跟著等待,看道友何時有空。」

  有這麼交朋友的?蕭瑤頓覺頭疼,難得沉下臉道:「在下奉勸諸位莫要再跟著,否則別怪在下不客氣了!」

  若是對方繼續尾隨,她不介意將他們全部打暈,丟在此地。

  「這位道友,小女子乃真心實意想與道友結識,還請莫要嫌棄。」這一刻周豔一臉真誠,話說先前或許是為了師弟之事才喚住她,可在見到其那強悍的實力之後,卻是怎麼也挪不開自己的目光,忍不住產生了想要結識的想法。

  這少女好生奇怪啊,正想著,突然間大地開始震動,遠處數十座火山竟然同時劇烈噴發,吸引了幾人的主意。

  「那是什麼?!」一名乾坤閣弟子指著遠處天空,臉色慘白。

  順著他所指方向看去,蕭瑤先是臉色一僵,適時另一名乾坤閣大聲驚呼道,「天上有隻好肥的火雞!」

  頓時讓她有種悲從中來的感覺:鳳火你這是要作何?

  再仔細一看在鳳火的對面有著數以百計的貉形火靈在與其對峙著,不止如此,還有更多的火貉正不斷從火山口中趕來將它團團圍住。

  待鳳火周圍全部圍滿,只聽得一聲尖銳鳳鳴,其挪動著肥胖身軀開始不斷吞噬著這些火貉,而火貉前仆後繼未有絲毫懼怕。不一會便看到鳳火那本就圓滾滾的大肚皮變得更加龐大,看模樣隨時都可能會爆裂,但它依舊未有停止吞噬,那模樣似乎還十分歡快。

  隨著它吞噬的速度加快,火貉數量不斷減少,終於使得這些貉形火靈感受到了恐懼,開始四下逃竄,爭先恐後飛回火山口。

  但鳳火哪裡肯放過這些美味,它甚至撲打著小小翅膀,衝入火山口內將所有火靈吃了個一乾二淨,此時組成它身軀的火焰逐漸產生龜裂,並在其內不斷爆破,光亮耀眼。

  未等異變結束,就見其脖子忽然一扭,好似將目光落在他們這一方向,明明其不過是團火焰並無眼睛,但周豔五人卻實實在在感覺到其正朝這邊專注的看著什麼。

  下一刻,它便朝他們直衝了過來。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12-6-21 03:12 AM

凡人界—結嬰風雲 一七一、尋寶潮(十三)

  「不好!這隻火雞朝這邊飛來了!」一名弟子大駭道。

  就連周豔也慌了神:「按道理只要不侵犯到火靈的領地,它們絕不會主動發起攻擊,為何這隻火雞竟然如此暴虐?!」

  「師姐,眼下不是討論緣由的時候,我們趕緊跑吧!」看著鳳火越來越近,那名弟子是冷汗漣漣趕忙焦急提醒。

  五人警醒,紛紛跳上了飛行法寶,唯有蕭瑤還立在原地不為所動,表情說不出的怪異。

  口胡啊!鳳火哪裡暴虐了?這明明是在朝著自己得意撒歡吶!雖然方式似乎駭人了些,但那卻沒有任何惡意。

  「危險!快走!」見她還在怔神,阿穆爾焦急從旁一把拉住她,想要將其帶上自己的飛行法寶。

  蕭瑤回神第一個反應便是這是自家火靈,為何她也要逃?但再看鳳火那仍舊不斷在內爆破的肥胖身軀逐漸接近,她猶豫了。

  這隻傻鳥!難道不會考慮一下自己是否能夠承受此刻它周身的暴虐焰火?!而且自己亦不想暴露擁有高階火靈的事實,這等靈物對火屬性妖獸或是修士來說乃是增強實力的至補靈藥以及煉化之物。而且火靈不似靈獸可以通過神識認主,它們生來自由且無所拘束,想要將它們完全納為己有,便要捉住後消除其靈智才可。像蕭瑤這般情況乃屬特例,可以說在修仙界僅此一例,遂她一直將其藏著掖著,不願讓人覺察。

  反正在很早之前鳳火就屬於強大的火靈,想當初的白澤與畢方兩個化形前期妖修也必須合作才敢打其主意。自己若不是運氣好有阿尋給予的墨綠色小盒解圍,當初早就被它一把火燒了去見閻王,想來它在此層面暫時應該所向披靡,多留其在外兜一會應無大礙。而自己還是先跑吧,待甩掉這些人後,再來將其收回。

  拿定注意,蕭瑤掙脫手上鉗制,祭出腳桶,阿穆爾見她將手抽出不由眼色一暗,微微垂首,低語一聲:「走吧。」

  她這一走不過是想暫避風頭,可鳳火哪裡知曉,在它眼中看到的只是自家飼主面對自己的熱情竟然欲要遁走?!

  它行動稍稍一滯,還自我反省了一下:莫不是自己吃得太多,惹得飼主一不開心,不要自己了?!

  可沒有飼主便沒有了仙氣,更沒了溫暖的丹田做窩,眼看它就要無家可歸啦!這還得了?!

  停滯不過一息,鳳火即刻加快速度,朝著蕭瑤狂追了過去,邊追還邊發出淒慘的火焰鳴嘯:主人,你這是不要我了麼?可謂哀怨至極,所經之處大火肆虐,整個層面都能聽到其嘯,入谷的修士更是驚得四處躲避,遠遠逃離此地,一時間方圓幾十里無人膽敢涉足。

  而被鳳火追趕著的周豔等人,更是又驚又怕,直到現在都弄不明白是怎麼惹上這個危險的傢伙。

  「我等什麼都沒做,為何這火雞會如此憤怒追趕我等?」 眼看著鳳火越來越近,有人開始叫苦不迭。

  「誰知道!只管跑就是,被追上就是死路一條了!」周豔表情難看回答著,她甚至感覺到身後溫度越來越高,火焰正在逐漸逼近。

  「兵分兩路吧,在下去將其引開。」事已至此,蕭瑤很難再堅持原計劃,她怎麼就沒想到這笨鳥會如此實心眼。

  「可是這不太好吧……」面對蕭瑤的提議,周豔也有些心動,可讓其獨自一人做誘餌救大家,多少有些不道德。

  蕭瑤不過只是告知一聲,根本就沒理會幾人反應,將話撂下後連忙掉頭,眼下安撫鳳火才是正事,它那哀怨的鳴叫讓自己心一抽一抽的,實在難以安寧啊。

  「我與你一起去!」這時阿穆爾亦掉了個頭,欲要與她同行。

  蕭瑤趕忙瞪了他一眼,暗中傳音道:「不許跟著我!否則我便將你小時候哭鼻子的事給抖出去!」

  開什麼玩笑,她要的就是將他們所有人甩掉,怎麼可能還讓他這個從小就不讓人省心的尾巴跟著!

  阿穆爾被她這麼一嚇,紅著臉立在原地不知所措,趁此間隙,蕭瑤趕忙左轉往西飛去,而鳳火自然緊緊跟在其身後,帶著灼熱火焰從阿穆爾眼前呼嘯而過。

  唯留下呆滯的阿穆爾在那小聲喃喃:「又被你救了一次……」

  蕭瑤一路狂飆,甩掉五人,繞過一座火山後便急轉停了下來,面對著身後帶著灼熱氣息欺近的鳳火,大喊道:「停!我沒打算丟下你!」

  不得不說這一句十分奏效,鳳火硬生生止住了呼嘯的火焰,停在離她不到五米遠的地方,可憐地歪了歪腦袋,就像在說:真的?

  見它不再到處撒火,蕭瑤長籲口氣,指著它體內不斷爆破的火焰鬱悶道:「你自己看看,以你現在這模樣過來與我撒歡,我能不逃麼?」

  鳳火也不笨,經她一提,再看看自己,立刻不好意思用翅膀撓了撓腦袋,好似做錯事的孩童一般,低垂下鳥頭,一隻爪子無措地踢著地上石塊。

  不過片刻它又揚起了鳥頭,火焰形成的羽翼在空中比劃著什麼,蕭瑤看了半天,才理解道:「你讓我等你一會?」

  鳳火點點頭,隨後一屁股坐在地上,剎那火焰四射,其體內的爆破也愈加激烈,龜裂的程度也越來越嚴重。

  既然它讓自己等,蕭瑤倒是不擔心鳳火會出什麼問題。只是火靈進階,她卻是從未聽聞過,不得已她又喚出豹子問道:「豹子,鳳火亦算高階火靈,就算再稀少你在真仙界應該也曾見過,可有聽聞高階火靈是可以進階的?」

  劍齒豹這邊剛一探頭,便看到正在不斷龜裂的鳳火,險些嚇了一跳:「老子就分那麼一會神,怎麼這肥火雞就成了這副德性?!」

  「不清楚。」蕭瑤搖頭簡單地敍述了一下事情經過,「它只不過是吞噬了此層面火山中一些火靈,便成了這般模樣,這可是在進階?」

  「進階?」豹子鄙夷地瞥了眼鳳火那龜裂的大肚子,「難道就不能是吃多了撐壞了肚皮?」

  蕭瑤:「……這也有可能。」

  豹子咧嘴:「反正老子從未聽說過火靈可以進階,只聽過火靈必須不斷吞噬其他火靈才可以增強力量保持不滅,這肥火雞本來就是高階火靈,只不過在下界食物不夠所以弱了很多,它此刻看上去還是比真仙界的鳳火差了不止一星半點,你從哪裡看出它要進階了?」

  「這就奇怪了,這傢伙一直在我丹田內,沒吞噬任何火靈啊?可它一出來怎麼還會變肥?」

  蕭瑤納悶,劍齒豹同樣也弄不清楚是何情況,最後它拍了拍屁股又縮回她丹田道:「總之先看情況吧,雖然這火雞樣是難看了些,可氣息比之前卻強了不少,應該不是壞事。」

  鳳火的身體此刻還在不斷變化,不過看得出它亦將力量收斂了許多,不然說不定會將這整個層面的活物給燃燒殆盡。

  在此之後又過了一個時辰,其身體上的龜裂火痕密密麻麻連成了一片,而體積卻在逐漸減小,不一會無數道耀眼光芒從龜裂火痕中滲出,將鳳火淹沒,隨之而來的是其外層的火殼碎裂,落下觸地便熄滅。等這些火殼全部掉落,中央顯現出鳳火的身影,它的樣貌比之前並未有任何大變化,只不過是從一隻足有小山般大小的肥火雞變成一隻不足一米高的正常肥火雞罷了,特別是那肚子圓滾滾的怎麼也收不回去,硬要說有什麼不同,那便是其身上火焰的顏色由橙色變得幾近亮白,要是長時間直視,可能會閃花眼。

  復原的鳳火一如既往地在蕭瑤頭頂歡快地轉著圈,看不出有何奇特。

  蕭瑤見罷不由撇了撇嘴,或許正如豹子所言,它不過是吃得太多一時撐破了肚皮,眼看想要鳳火恢復成以前的鳳凰曲線已是不可為,她也認了,指了指自己丹田道:「現在你可以回來了。」

  可鳳火只是歪了歪腦袋,並沒有要進去的意思,翅膀呼啦呼啦地在表達些什麼。

  蕭瑤聽不懂,反正此刻沒有旁人,就隨它自己搗騰吧,想回來總歸會回來,強迫什麼的最是無趣。

  接下來她駕馭著腳桶朝著地圖上所標方位行去,鳳火則乖乖跟隨在其身後三尺距離。一人一火飛行將近半個時辰,便進入了地圖標注範圍。

  蕭瑤在此附近仔細搜尋了幾遍,依舊無果,眼看就要日薄西山,她望著手中地圖怔得出神,莫非此機緣並非屬於自己?

  隨著最後一絲日光被黑夜淹沒,四周除了鳳火便再無光亮,這時在暗處隱藏的妖獸亦開始活躍,這天還沒黑多久,她面前便突然出現了兩隻七階妖獸。

  此時她也已想通,所謂機緣乃可遇而不可求,既然找不到地圖上的寶材,那便多狩獵些妖獸來補償吧。

  正待其準備出手時,突然一團火光狠狠地撲向了兩隻妖獸,這火光不過只沾染到妖獸的一縷鬃毛,結果兩隻妖獸熊熊燃燒起來,眨眼功夫便燒成了灰燼,夜風一吹連渣都沒有剩下。

  徒留蕭瑤目瞪口呆看著正得意向自己邀功的鳳火,差點噴出一口鮮血,她的獸骨獸皮啊!就這麼給糟蹋了!

  原來這傢伙不入丹田,就是想向自己證明它的實力和用處?

  都燒成灰了,實力強大頂個毛用啊?!

  「給我進去。」蕭瑤咬牙切齒一臉悲痛,她身邊怎麼儘是些任性胡來的靈物?!

  鳳火也被自己主人悲憤的表情嚇了一跳,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會生氣,但八成與自己脫不了干係。主人生氣不要緊,但一生氣便不再用仙氣養自己那就虧大了,遂它先是討好地飛了兩圈,接著一閃,便灰溜溜地回到了丹田。

  收回鳳火之後,蕭瑤便在此地獨自待到日出,沒想到第一道光線從空中透入,卻給了其一個驚喜,在赤色的山石地上,一道深紫色的「斷空」徐徐顯現。

  她眼睛為之一亮:機緣!

  當其毫不猶豫地踏入斷空後,隨之撲面而來的便是一股屍體的腐臭味,然後眼前景象令她不由一愣。



凡人界—結嬰風雲 一七二、尋寶潮(十四)

  她不過剛一落地,便有數道神識掃過,環視一周後,便發現此層面可謂平平無奇,就是人委實多了些,且大多都是些熟臉孔。除卻與自己分開的軒轅奕等人,在場的還有孫二狗,悟德和尚一行六人;秦霜,秦軍,及那看似柔弱多情的秦芯也在,不過此刻她身旁的雙胞胎兄弟似乎少了一人。另地上散落著腐臭陣陣的屍塊,在離眾人百米之外,一團黑煙踏空而立俯視著這邊的一切。

  在看到那團熟悉的黑煙,蕭瑤微眯了眯眼,目光稍作停頓後又落到一片好似被眾人刻意隔離的空地上,那有一道泛著金光的「斷空」絕世獨立,分外顯眼。

  「空靈谷」內散發紅色光芒的「斷空」通向的是外層,藍色則是次外層,而紫色乃是裡層,而金色代表著什麼,她在先前調查的典籍卻從未有記載過!

  「哼,又多了一人!」

  見其探究的目光停留在金色「斷空」之上,離她最近的一名陌生男子忽然開了口。此人穿著一件深灰色的道袍,金丹期大圓滿境界,黑髮長鬚,目光陰婺,看樣子應該是位散修。

  隨後他又刻意提高音量道:「諸位考慮好沒有?再耗下去進來之人便會越多,多一人便要多分一杯羹,所得也會越少。諸位到現在遲遲不肯點頭,若是覺得在下提議有失公允,那麼大可以提出其他更好辦辦法。」

  「阿彌陀佛,道友所提各選一位代表先行進入的主意確實不錯,但是……」接話的乃是悟德和尚,說道重點時,他目光忽然淩厲,執起手上佛珠直指遠方那團黑影,「貧僧以為,還需先將此人解決,方才可考慮後事!」

  「沒錯!」秦芯亦贊同道,此時她一改往日柔弱,目光冰冷死死盯著黑煙,「他膽敢殺了阿左,便要有用命來償還的覺悟!」

  「殺他?我沒意見,」男子冷笑看著二人,接下來話音一轉,「不過在下要事先聲明一點,我等只對這「斷空」有興趣,其他事一概不會介入。」

  他心中不屑:這群人如意算盤倒是打得很好,想要借助眾人合力以達到自己目的。但此人古怪得很,在沒弄清楚其底細前,又怎麼可能靠近涉險?自己最好他們都去斬殺此人,這樣一來才更有機可乘。

  悟德與秦芯聽罷緘口沉默,他們亦有自己的顧慮,萬一他們前去報仇,身側這些傢伙怕便會搶先一步進入金色「斷空」。沒人知曉這「斷空」到底可以通過幾人,這仇要報寶物自然也不願意放棄,最好便是眾人一起將黑煙者拿下,再共同商討進入「斷空」一事。只可惜這些散修根本就沒有合作之意,眼前只有自己私利,損人而不利己!

  看自己說中二人要害,男子又繼續得意道:「既然沒人肯動手就只不過是在此浪費時間,就算軒轅道友所言為實,這「斷空」四十九個時辰內都不會消失。可我等待在谷中的時限只剩下五日,時間萬分緊迫。在下可不想白白錯失良機,遂再等一個時辰,若是一個時辰後你等再不拿定主意,就莫怪我這方不講道義,硬闖了!」

  語畢,壓抑的氣氛在眾人中擴散,一時無人言語,除了沉默還是沉默。

  蕭瑤看的出所有人都在虎視眈眈密切關注著彼此行動以及金色的「斷空」,恐怕暫時無人會搭理自己。

  也不知道這金色「斷空」是通向何處,使得眾人都緊張萬分,生怕自己一個不注意便被人給捷足先登。不止一直冷靜自制的軒轅奕此刻眸中充滿了勢在必得的戰意,就連一直隱藏在暗處殺人的男子都可不顧危險暴露於眾人眼前,其吸引力之大令人歎為觀止。

  說來也奇怪,她又再仔細觀察了一下各人所在位置,發現眾人似乎十分微妙的站成了五方勢力,那名全身黑煙的男子自是不必說,算是一方;而獨來獨往的孫二狗在旁自成一幟,靠近自己這邊以那陌生男修為主的三名散修也算一方,但接下來最後兩方她卻是有些看不明白了。只見軒轅站的位置離秦家幾人略遠,他左手邊緊挨著的乃是悟德和尚一行;右手邊則是一位從未見過的年輕男子,身著乾坤閣的黃色道袍,樣貌雖然比不上軒轅奕,但勉強能算一表人才,修為乃是金丹期大圓滿境界;而剩下秦家六人才自成最後一方。

  雖然這兩方乍看之下像是一個陣地,但以蕭瑤的角度望去從這微小的站距上還是看出了些許端倪,再回想起軒轅奕與悟德和尚之間的傳音,她若有所思。

  回首再看那金光閃爍的「斷空」,霎時,她腦海中一抹靈光閃過。對了!那張獸皮地圖上所標示的黑字,在陽光下以某個角度看去不正是金色?!莫非……

  至此,蕭瑤氣息徒然一變,周身平和退卻,整個人變得銳利無比。威壓使然,眾人臉色微變,無法再忽視其存在。

  蕭瑤的意圖很明顯,見者有份,莫要想將她撇開。

  在場的除了軒轅奕,孫二狗等人見過蕭瑤些許能耐,幾個生面孔更是連她人都不識,只看其孤身一人,不過是金丹後期修為,不免在心中輕視一番,未曾當回事。

  不過蕭瑤見幾人態度輕蔑也並不惱怒,修仙界本來九是憑藉實力說話,說不如做,現在不過是禮節性告知一聲自己要參與,餘下的便看大家各憑本事爭取了。

  多了一個蕭瑤,局勢又變得更複雜了些,眼下六方勢力無人說話,繼續僵持著毫無進展。大家都在等,等任何一個契機或是爆發點。

  這時附近空間忽然被劃開,乃是「斷空」傳送所致,不一會又有五人出現在此。蕭瑤瞥了眼,見來者正是先前自己甩掉的周豔五人。

  她並不認為周豔等人是通過與自己相同的「斷空」而來到此地。不止他們,應該在場有人都是,也許不止是通過的「斷空」不同,還有可能原本各自處在的層面也都不同。可為何大家都被傳到了同一層面同一地點?她相信一切與這金色「斷空」 有著不小聯繫。光是如此想想她便覺這「空靈谷」歷練甚是奇妙,也不知前方會有何等機緣抑或危險在等待著自己,讓那久不經波瀾的血液開始緩緩沸騰起來。

  周豔幾人看到此地竟聚集有如此多修士,第一反應便是嚇了一跳,但再看到蕭瑤亦在其中,不由驚喜的跑了過來:「道友你沒事吧?」

  緊跟在其後的便是阿穆爾,雖然他抿嘴不語,目光中卻隱隱有著些許擔憂,在確認她毫髮無損後,才舒緩了唇部曲線。

  「甚好,」蕭瑤出於禮貌的回答後,便緘默不再開口,好不容易才擺脫了幾人她可不想再次被纏上。

  「咳,咳,」這時站在軒轅奕右側的男子輕咳了兩聲,目光在周豔與蕭瑤之間轉了一圈後道:「周師妹,你與諸位師弟還不趕快過來?」

  聽到男子聲音,周豔驚訝之餘,眨眼飛到了其身旁,嬌俏一笑間言語甚是親昵,「大師兄!你怎麼也在這兒?」

  男子淡淡一笑,語氣平和:「做正事,你安靜在此待著,莫要逞多胡鬧。」

  那邊散修男子眼見軒轅這方一下又多了五人,眉頭不由深擰起來,狠厲道:

  「已經過了半個時辰,我改變主意不想再等了!諸位要猶豫不決還請便,只是在此之前讓我等先行進入「斷空」才是,莫要空著浪費!」

  眾人看向他,紛紛皺眉,由秦川開口道:「道友這是何意,且不說出爾反爾,這金色『斷空』乃是眾人同時發現,道友如此獨斷專行不覺得過了麼?」

  男子依舊語氣囂張:「我等早就提出合理建議,自然是想好商好量。只可惜諸位卻根本沒有商談的誠意,你們與那怪人的私人恩怨本就與我等無關,非要將我等拉下這渾水,到底是誰更獨斷專行?」

  秦川皺眉:「此人若是不解決,我們所有人恐怕都難以安心尋寶,要知其目的可是要殺光所有尋寶者,其中亦包括道友,怎麼說都關係到大家共同利益,又怎能算是外人?」

  「呵呵,殺光所有人?」男子失笑,就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笑話一般,「此人雖然古怪,但我可不認為他有那個能耐,修仙界素來強者為尊,弱肉強食,那些被殺之人只能說自身實力太弱,被殺也是理所當然。面對只有一人,在場這麼多人難道都是連自保都不能的廢物?!」

  「你!」見此人出言帶辱,哪怕是素來溫和的秦川都不由面帶怒意。

  就這句話功夫,非但矛盾未能解決,這邊內部又開始激化,再這麼僵持下去,恐怕最後得利的便會是那四處殺人的黑煙者。

  「也許,這位道友說得對,」這次開口的乃是孫二狗,他見眾人略微詫異看著自己,停頓了一會,還是繼續道:「我也贊成暫時將此事放到一旁,孰輕孰重想必諸位心中都自有判斷。」

  孫二狗曾被黑煙者陷害過,差點丟了命,連他都如此說道,秦家這邊及悟德和尚也不由有些動容。

  「先進這『斷空』,其他以後再說。」這時一直是眾人核心的軒轅奕也開口表示贊同。

  餘下幾人相互對視,不一會也有了決斷。

  悟德長歎一聲:「阿彌陀佛,凡是以大局為重,貧僧亦無異議。」

  所謂大勢所趨,秦家這邊同樣也不再堅持。

  見眾人終於達成了共識,散修男子滿意的揚起笑容:「很好,諸位總算是下定決心肯,不再浪費時間,那麼最後一個問題……」

  「誰是第一個?」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12-6-21 03:23 AM

凡人界—結嬰風雲 一七三、尋寶潮(十五)

  氣氛再次凝結,有好幾人已經不掩殺意,看得出誰都希望能第一個進入,占得先機。

  蕭瑤將眾人表情盡收眼底,雖然從黑煙男子殘殺修士起她便感覺到此次尋寶潮有些蹊蹺,但此刻她已然肯定這裡大部分人都是為了這金色「斷空」才聚集到此地!所有人一入裡層可以說都被傳送到了這金色「斷空」之前,其中到底有何隱秘,包括黑煙男子在內有幾人應該清楚內情,不過以推測他們所尋之物應該與自己地圖上標注的煉器之物並非同一物件。

  緊張時刻,那散修男子似乎早就預料到會出現如此情況,甩手一擲將兩粒銅鈴大小的骰子丟到眾人中道:「私以為在場諸位均對這第一的位置感興趣,如此本該靠武力解決,但眼下不僅時間不夠,相信也沒人願意內鬥便宜他人,所以咱們便比運氣如何?我等六方勢力,分別先派出六位代表,輪流上前擲此骰子,點數最大者便可最先進入,點數最小者則最後,待先行者進入後,餘下之人再分別擲過,規則不變,諸位意下如何?」

  別看男子好似脾氣急躁魯莽,關鍵時刻卻是有條不紊,在指出要點同時亦能夠不激化矛盾,從而找出眾人能夠接受的合理方法,看得出是有那麼兩把刷子。這也使得眾人對他先前的不滿微有改觀,不過亦未有貿然答應,生怕這骰子裡被做了什麼手腳。

  男子見無人應答,也不催促,只是笑道:「諸位可是怕我在這骰子內做了手腳,這好說,我高凡在此以心魔起誓,此骰子若是有動過半點手腳之處,那在下從此以後甘願心魔纏身,修為永無突破!這下該沒有人再懷疑了吧?」

  既然他敢對心魔發誓,眾人也放下心結,正要應下,卻聽得有人叫道:「且慢!」

  高凡顰眉眼色不善看向蕭瑤:「我已對心魔起誓,不知這位道友還有什麼疑問?」

  蕭瑤彎了彎唇角道:「對擲骰子在下沒有任何意見,但高道友是不是弄錯了一點,在下並非這裡任何一方之人,按道理應該算是七方勢力才是。」

  言罷手中紫色巨弩顯現,紫光閃閃,靈壓逼人。她早已表過態,無論他們怎麼想,別想撇下自己!

  男子目光閃了閃,像是在掂量此女能有幾分實力,不過一界金丹後期修士膽敢與眾人叫板,到底是真強大還是在虛張聲勢。

  沒等他掂量好,就聽得一旁孫二狗出聲道:「蕭道友確實不屬於我等任何一方勢力,她要參與我沒意見。」

  面對孫二狗的仗義,蕭瑤朝他報以謝意一笑。

  接下來軒轅奕亦同樣表態,「以蕭道友的實力,確實應該算是一方,在下與孫道友一樣無異議。」

  接連有人買她面子,男子暗自揣測此女雖然修為不高,但應該來頭不小,暫時還是不要得罪,反正六人中再多添一人也無不可,遂道:「那便算我失誤,加上這位蕭道友,一共選出七人,這骰子你們可以先拿去隨意檢查,之後只要往其注入靈氣,骰子便會自動滾動待靈力消散再自動停止,一切皆憑運氣,你們誰想先擲都可以。」

  不稍一會七人代表選出,分別是蕭瑤,高凡,孫二狗,軒轅奕,悟德和尚,乾坤閣那位大師兄以及秦霜。

  依照從左至右,幾人分別擲了骰子,結果第一個進入者乃是悟德和尚,接下來是秦霜及軒轅奕,高凡、乾坤閣男子、孫二狗略微靠後些,至於蕭瑤運氣不佳,只擲了個二點,排在最末。

  「阿彌陀佛,」悟德和尚面帶微笑口念佛言,將一件藏青色大盾祭出護在周身,一頭紮入金色「斷空」之中,只見那斷空內金光一閃,其整個人便消失在裡,「斷空」又再恢復如常。

  看來此斷空還算穩定,接下來幾人也不拖泥帶水,都乾淨利落的進了「斷空」,不一會終於輪到蕭瑤,這時斷空看上去依舊毫無變化。

  正當她準備跨入之時,忽然黑煙滾滾而至,伴隨著黑煙擴散,一把黑色長刀奪空而至直砍向其。

  蕭瑤雖然訝異,但卻未曾亂了手腳,迅速祭出「魑魅」與黑刀狠狠的碰撞在一起,發出了尖銳的金屬鳴嘯聲!

  這般突發狀況令餘下一干眾人猝不及防,只是一瞬,之後便有人趁亂向那金色「斷空」飛去。

  「啊!你們這些散修實在太不講道義了!」

  伴隨著周豔一聲怒吼,兩名散修轉眼已至「斷空」旁,而刀尺拼在一起的蕭瑤及黑煙男子均未出手阻攔,兩人彼此眼中似乎只有對方,任那二人完全沒入「斷空」中。

  這下形式徹底亂了套,骰子什麼的無人再理,都紛紛朝著斷空湧入。

  期間秦芯與秦紫似乎想要上前幫忙,卻被秦川拉住在耳旁低語了幾句,二女才心不甘情不願被拉入「斷空」。秦紫更是死死咬住粉唇,在要通過時回頭望向蕭瑤。

  「你……不要死。」

  儘管聲音微乎其微,但蕭瑤還是聽到了。

  至此除卻二人外所有人全部進入,金色「斷空」依然光芒盛放,未有一點衰竭跡象。

  這時蕭瑤眯了眯眼,笑道:「此處已經無人,你我亦可以打開天窗說亮話,其實道友乃是南域來者吧!」

  「哈哈哈!」男子大笑三聲,身上原本覆蓋的黑煙及腐臭味全部退卻,露出真身,只見其上半身赤裸,畫滿紋身,正往外冒著縷縷黑氣,穿著與蕭瑤在南域見到的原住民一般,腳踩龜殼,臀圍獸皮,「蕭道友果然聰慧,既然知曉在下乃南域人,又未表露出訝異,看來道友不止是見過我族人這般簡單。這些偽裝在道友面前亦是無用,索性還是恢復本來面貌,在下乾達婆部落嚓什分支,木納德,一個即將殺死你的人。」

  霎時他周身黑氣更甚,黑刀與「魑魅」碰撞力度加大,蕭瑤不緊不慢加大靈力抵抗,口中道:「在下以為道友既然知曉這『斷空』無論進入多少人都可以,並不存在『死』的說法,便會耐心待我等全部進入後再行通過,沒想卻是料錯,道友寧可冒險當著眾人之面攔截,難道就為了要殺在下?」

  木納德目光陰毒:「正是!不過蕭道友亦非常人,竟能事先知曉這「斷空」短時不會消失,枉費我還期望眾人湧入時,你多少會有些驚慌,自亂陣腳,沒想卻是失算了。」

  「承蒙道友誇獎。」蕭瑤不可置否笑了笑,倒不是自己事先知曉,她只是見其一點也不著急還有心思攔截自己,便覺其中有所貓膩,不過是大膽假設罷了。

  這時木納德又道:「不知道友可否記得在下曾說過:再次見面便是真正一較高下之時!在所有人之中或許你並非最強,卻是處處針對,屢次破壞在下計劃。若不殺你恐怕接下去在下的處境將會更為不利。怪只怪你太多事,否則你一直跟在那軒轅奕身旁,在下絕不會招惹你半分,如今你準備受死吧!」

  吼完他忽然後退,撤離黑刀,身上冒出黑氣凝聚成形,逐漸在其身後形成一高足二十丈的巨大黑色魔神,與法術化形不同,此物眼口耳鼻一個不少,模樣栩栩如生,面目猙獰之極。

  蕭瑤皺眉,看樣子這並不屬於法術範疇,應該是南域特有的秘術,她將紫色巨弩舉起朝著魔神就是三箭,二支雷電弩箭呼嘯而上,毫不費力的擊穿了魔神的身軀,靈力直接削掉組成魔神的黑氣,眨眼魔神便缺掉了左臂以及腰腹一塊。

  按理說攻擊成功,蕭瑤應該寬心才是,可她卻眉頭緊擰,望著那魔神缺掉的手和腰腹處,不到一息又被黑氣所填補,恢復如初。至於還有一支弩箭是攻向木納德本身,卻在跟前被其用黑刀擋下。

  「此乃我們南域秘術,魔神召喚!來之前大祭司親自為我提升過力量。你這靈箭雖然厲害,但面對無實體的魔神卻是傷不得它半分!還是乖乖受死吧!」

  木納德冷笑著身上靈光大作,忽然地動山搖,無數巨大石塊飛起,並伴隨著魔神巨大的拳頭狠狠砸向了蕭瑤。

  靠!此人不但使用了秘術,更是還使用了修士之法,她都快忘了他不止是南域原住民,更還是名金丹後期修士能夠施法,自己真是倒黴竟碰到這麼個法術秘術雙修之人,這一出手便是雙重攻擊,還是不同屬性!

  有了上次與秦嵐鬥法的前車之鑒,蕭瑤深知不能太過倚仗肉身強橫,左躲右閃避開石塊同時亦要避開魔神那雙巨大拳頭,表面上看去暫時被對方壓制。這時她心念一動,「魑魅」迅猛突擊,尺身一揮,靈力磅礡而湧,攻勢銳不可擋。

  「魑魅」尺身鋒利能夠以一擊斬殺九階妖獸,威力不容小覷。木納德明顯感受到了來自魑魅的威脅,將黑刀迎上的同時,腳底龜殼忽然變大以其為中心旋轉形成了一層保護殼,但就算如此其仍舊被「魑魅」威力掃出一段距離,連龜殼亦搖搖欲墜,邊緣崩裂痕。然後魑魅與黑刀又碰撞到了一塊。

  雖然「魑魅」在法寶比拼中稍佔優勢,但因未對木納德造成實質傷害,於蕭瑤這邊戰況並無太大幫助,她仍舊在艱難躲避著魔神的拳頭攻擊,可好景不長,突然間一個躲避不及魔神的重拳狠狠的錘在她身上,將其震出老遠!

  勉強抗住衝擊的蕭瑤待滑動停止後,立刻喉頭腥甜吐出一口鮮血。此魔神果然厲害,竟能無視自己的水靈護!這結結實實一拳她完全是用純肉身承下,若換成別人恐怕早就被錘成肉餅了!現在她終於明白為何他能斬殺如此多修士,就算那些修士再弱,再用黑煙迷惑,自身若沒些本事怕也難以辦到。

  這邊的木納德看到蕭瑤承受了魔神一擊居然還能站起來,同樣吃驚不小,他分明看到其並未有用任何法寶護身,用肉身直接擋下魔神的拳頭,換成常人不死也是重傷。又回想起先前她一人之力抗下了五道法術,當下對其忌憚更甚,殺意也更重。

  「呵,道友果真不簡單,足夠實力做我對手,但也僅僅只能到此為止了!喝!」

  接著他爆發式的大吼一聲,渾身土靈力爆發,方圓幾十米靈威充斥,伴隨著轟隆隆聲響,一座巨大岩山從天而降。

  「滅頂!」

  傾盡靈力的土法,加上魔神召喚,木納德已不想戀戰,準備一擊必殺!



凡人界—結嬰風雲 一七四、尋寶潮(十六)

  眼看頭上岩山壓頂,身側則有魔神阻擊,蕭瑤又怎會坐以待斃,現在不是藏拙的時候,她手中掐訣,一隻由雷電幻化的成年劍齒豹一躍而出,撲向魔神,霎時一黑一紫兩道身影扭打到了一起。

  使出雷電豹子後,接著她手並未停下,轉眼一約莫石獅大小的雷球,在其手上成型。完成的同時,岩山亦狠狠壓下,轟隆隆巨響不斷持續,猶如萬馬奔騰,整個層面都在晃動!

  少頃,聲音遠去,徒留煙塵滾滾,萬籟俱靜。

  再一看,與魔神鬥爭的雷電豹子已然消失不見,與黑刀對抗的戒尺亦掉落在地,仿若失去靈性,猶如死物一般。

  木納德冷笑一聲,就像是對敵人最後的憐憫:「此法招來岩山連九階妖獸亦可壓成粉末,蕭道友就算你肉身再強能強得過妖獸?讓我同時將兩大招數使出者,至今遇到不過三人,道友亦不算死得太難看,記住下輩子若是再投胎做了女人,還是莫要太聰明的好。」

  說罷,他收起魔神,轉身便要踏入「斷空」。孰料身後突然一陣異響,木納德也算身經百戰之人,驚覺後側有異,有東西向自己襲來,危急之下他迅速朝旁側身一躲。奈何還是緩了半拍,先是肩頭先是一麻,緊接著便是陣陣劇痛傳來。

  他忍痛再度召喚出魔神,又祭出黑刀。回首一看,傷自己的竟是那突然消失的雷電豹子!再看自己放出的岩山,此刻山體上裂痕遍佈,眨眼功夫,「嘭」一聲,岩山從內部爆裂,石塊四濺。

  他好不容易躲過飛來碎石,定眼一看,蕭瑤正毫髮無傷靜立於大塊碎石間冷眼睨他。

  「光憑這些道友便想殺在下,卻是還差了些。」

  木納德瞪大雙眼不可置信大喊道:「怎麼可能!你居然能抗下山岩壓頂之力!你肉身竟比九階妖獸還強?!」

  她肉身的確強過九階妖獸,就算如此以肉身硬抗下這座岩山恐怕得吐好幾斤血,她才不屑去做傻事。其實早在岩山壓下那一刻,她手中雷球就已發動,雷電之力在岩山底部轟擊出了一個大洞,當岩山壓下時她自是毫無損傷,再借此機會假死詐他一把,以求出其不意!

  此刻蕭瑤撇嘴並不表態,隨他臆想,把自己想像得越恐怖則越能擾亂其心,才對己方有利!「多說無益,道友這次該輪到在下了!」

  所謂乘其病要其命!方才還是宛若死物的「魑魅」得令從地上一躍而起,威力十足朝著對手便是一抽。

  此刻木納德雖然表面平靜,背後卻已是冷汗漣漣,多少受到蕭瑤以肉身抗下岩山一幕的影響,心中留下不小陰影。前方用黑刀護航不算,更是用那龜殼死死包裹住自己,而魔神此刻與那雷電豹子糾纏不清是指望不上了,加上大法又消耗了自身不少靈氣,已無力再發動有威力的法術,還有肩頭上傷勢嚴重,情勢一下逆轉!

  可接下來事情遠比自己預想得還要糟糕,當黑刀再次與戒尺對抗上時,不過一息,便聽得「噹啷」「咻」的聲音,他的黑刀竟然被那戒尺削成兩段,刀劍部分不翼而飛。更令人恐懼是那戒尺的攻勢竟然仍未停下,又狠擊上他的護體龜殼,霎時在龜殼上留下一道至深裂痕,連帶他整個人都抗不住衝擊,被勁道撞得向後仰去。

  沒想就此一擊,竟發生了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這一瞬,換成蕭瑤眼黑了。

  她知道自己運氣從來都不算好,甚至可以說有些倒黴,但此次的運氣也太差了吧!那木納德被「魑魅」這一掃,硬生生給掃進了「斷空」之中!

  眼看就要放虎歸山,她趕忙乘上「腳桶」緊跟著沖入「斷空」之中,有生以來蕭瑤第一次咬牙切齒,滿心鬱悶大吼道:「有種你別跑!」

  木納德又不是傻子,此時雙方實力相差懸殊,好不容易運氣好撿了條命回來,他趕忙用黑煙裹住全身,四肢並用宛若猿猴般一路狂奔。

  蕭瑤跟在後面,眼看著二人距離越來越遠,鬱悶看著「腳桶」是怒其不爭哀己不幸,恨不得變出條鞭子來抽打它跑快些才好!

  眼看又要讓他逃走,這時有人從後趕上,大喊一聲:「上來,我載你!」

  她瞥了眼來人,隨後毫不猶豫跳上其法寶,不客氣道:「再快些,別讓他跑了!不然後患無窮!」

  對方雖然未有出聲,卻用了實際行動來代替回答,蕭瑤只耳畔旁風聲呼呼作響,轉眼便縮短不少與木納德的距離。說來這條長鏈乃是她見過的第二件靈器級法寶,速度真不是道器所能比擬,再看縮在自己腳旁一同搭乘上的「腳桶」,她不由想要迎風流淚,握緊了拳頭暗自發誓道:要是此次回去再不能重鍛這傢伙,她就不姓蕭!

  木納德眼看原本快被自己甩掉的蕭瑤又追趕了上來,不由面無血色,奈何他肩膀傷勢較重導致速度也受到不小影響,他思緒飛快運轉,眼觀八方指望能夠找到一絲轉機。可這裡除了一片宛若夜空的黑暗以及前方唯一一絲亮光其他什麼都沒有!

  還未想到對策,蕭瑤已驅使「魑魅」淩空一躍,寒光四溢的戒尺轉瞬便離他腦袋不到半寸。

  「別殺我!」情急之下他連忙大喊一聲!

  霎時,戒尺停下,蕭瑤彎了彎唇角笑意盎然:「正等著你這句呢。」

  木納德錯愕的望著她的笑容,一時不知要如何開口,倒是蕭瑤不緊不慢用戒尺拍打著手心道:「說吧,不是想讓在下饒你一命麼?那就拿出能夠抵命的東西交換。」

  眼前女子分明是眉眼帶笑,可木納德卻覺此女堪比蛇蠍十分可怕,識時務者為俊傑,他深吸口氣妥協道:「……你想要什麼。」

  蕭瑤也不拐彎抹角:「你此行的目的是什麼?」

  木納德聽罷,忽然渾身顫抖起來,看模樣十分害怕。

  她將一切看在眼中,又再補充道:「也不知道友是否聽過『搜魂』?這是一種能夠抽取敵人魂魄看取記憶的旁門左道,被抽魂者必死無疑,其實在下大可不必多此一舉問你,直接將你魂魄抽出,裝回去讓人一搜便知,所幸在下素不喜殺戮,還要拿回去再找人『搜魂』實在麻煩,所以對方能夠乖乖回答省的我動手那是最好不過!」

  「這個恕我不能說!道友還是問別的吧!」沒想這木納德想都未想便咬緊牙關臉色慘白一口回絕掉。

  蕭瑤眯了眯眼,笑意不減,看似無害,說出話語卻是殘酷:「你沒選擇的餘地,我只想知道這個,你若不說別怪我使用『搜魂』,屆時你將魂飛魄散永不超生!」

  說著「魑魅」再度舉起就要再度落下。木納德臉上身上全是汗漬,卻無奈苦笑,「若是說出去我同樣也會落得魂飛魄散,並且在此之前還會受到生不如死的折磨,部族中沒人可以逃得過大祭司的神譴,說也是死,不說也是死,我寧可選擇死後被『搜魂』,不若我給道友另一樣寶物來換取自身性命,如何?」

  蕭瑤挑眉,「且先說來聽聽。」

  只見木納德從掛在脖上一圈獸牙中取下一顆,拋向她,「道友可曾聽過『移形換物』術?此術乃是在下在南域一處上古修士洞府內找到,此法神通在上次對峙時道友也曾見識過,價值應該也不必我再多說。」

  蕭瑤依舊唇角帶笑,卻未有接過,儘管她心中有種迫不及待想要將其收入儲物袋衝動,但此刻還不是時候。

  木納德也在觀察她,為何不接?只要其接過,纏繞在此物上的法術便會發動,應該能夠為自己爭取到片刻機會!

  「不知南域的術士都是如何起誓的?心魔這種說法是否有效。」

  她話語間所指他又怎會不明,木納德在心中冷笑,面上是卻不動聲色:「術士不說心魔,只說真神,若是我木納德方才所言有假,將永不得真神眷顧!道友要還是不放心,我便再對心魔起誓一便,以修士的身份。」

  看他又對心魔發誓一遍,蕭瑤這才伸出手來。可就在她手碰觸到獸牙那一瞬,有土黃色透明屏障橫空出世,阻隔在了兩人之間。

  看著計策成功,木納德以最快的速度想要點燃隱藏在手中的傳送符,這屏障應該可以撐到符籙燒完!

  但世事難料,還未等他點燃符籙,便覺一道耀眼紫光刺痛了其雙眼,突如其來的失明使得他慢下手中動作。

  手起尺落間,有人心中嘖嘖感歎:好久沒用閃瞎你的狗眼了!

  一旦錯失良機,接下來木納德便永無點燃符籙以及睜開雙眼再看看這個世界的機會。

  待紫光消失,此地唯有具身首異處的男屍,屍體上儲物袋早已不翼而飛,還有立在法寶上錯愕不已的阿穆爾,四處哪裡還有她的身影。

  而蕭瑤呢,花了些時間便來到前方亮光處,這裡有一座十多米高的漢白玉牌坊傲然挺立,牌坊上豪邁的幾刻著幾個大字,

  「紫東道人到此一遊」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12-6-21 03:35 AM

凡人界—結嬰風雲 一七五、尋寶潮(十七)

  這麼大個牌坊,就是為了彰顯自己存在,好囂張啊!

  蕭瑤忍不住再次懷疑:「豹子,這紫東道人你真的不識?」

  豹子:「……」

  穿過眼前漢白玉牌坊,蕭瑤看到有條小徑不斷延伸,盡頭之處乃是一座華麗寬廣的宮邸,粗略估計占地約有萬頃,長長的圍牆一眼看不到盡頭,而牆內鎏金房頂錯落有致,不斷延伸入遠方一片紅色迷霧中,蔚為壯觀。回首再看來時路牌坊之外則是漆黑一片,黑暗中點綴著點點光亮,好似滿天星空,形成一半黑夜,一半白日的奇景,而這座牌坊恰巧作為黑白兩片空間的橫斷矗立在中央。

  她粗略一看可以確定牌坊與宮邸並非同一時期建造,相差年月甚至可以說十分之遠。

  這座雄偉的宮邸從外觀來看,雖然建材所用均非凡物,外表依舊光鮮,但從一些細節地方能夠看得出久經年歲,已有不下百萬年。而漢白玉牌坊建造年代則不過萬餘年,應該不是立牌坊的紫東道人所建。

  難道會是上古遺跡?蕭瑤戒備放出神識,無奈在觸及到宮邸圍牆時便被阻隔,無法向裡再更近一步。雖然早有心理準備,此處不會如此簡單,不過以自己神識強橫,竟一點也無法探究,多少還是有些訝異,遂十分小心靠近宮邸大門處。

  只見那宮門上懸掛了塊匾額,紅底金框寫著四個金漆大字「愛妻小築」,朱色大門不知被誰推開了半扇,得以窺見宮邸內部分佈局。

  她謹慎抬腳剛要跨入門檻,便覺身後有風而過。

  「蕭瑤前輩!」 伴隨一聲叫喚,阿穆爾一臉憋悶出現在她身身旁。

  他剛想開口問其為何丟下自己先走,卻在觸及她那微眯的雙眼時,不由一滯,改口道:「前輩走得太快,令我險些跟不上了。」

  她微微側首睨他,「方才為何你會在那突然出現?」

  阿穆爾解釋道:「我看進入這『斷空』後大家都被傳送到同一個地方,心想若是前輩進來應該也會在此出現。因為些擔心,便未曾與大夥前行,留在了原地等待,緊接著就看到那人與前輩一前一後進來,這才從後追上。」

  說完他安靜看著她,對方真實的站在自己眼前這種感覺既熟悉又陌生。在他記憶中,大多時候她總是面帶淺淺笑意,與他常見客套疏離的笑容不同,這笑中似乎帶著微微暖意,更像一種發自內心深處平和而自然成型。而一旦遇到危險,她便會驟然一變,退卻原本的溫和,整個人猶如出鞘的寶劍,氣勢淩厲。

  那時阿穆爾記憶還尚未恢復,就是這樣的微笑及看似弱小卻又異常堅定的背影經常出現在自己夢中,危難時會擋在自己身前。也就是這道背影在之後漫長修仙路上成為了他心目中一直憧憬的強大。

  直到他築基成功,正式踏入仙途,記憶也隨之恢復。他才恍然自己所憧憬的並非是道幻影而是一個真實的存在。隨著修為的提高,他亦逐漸發現在舉目都是天之驕子,每人都是萬中無一良才的修仙界中,這樣的笑容乃是多麼不起眼的存在,但比起修士所欣賞的耀眼光華及出色資質,他更欣賞這種平凡的存在。

  只可惜從此他便再沒見過如同她一般強大能夠擋在他人身前的背影。直到此次再見……

  「方才謝謝。」蕭瑤誠懇的向他致謝後,轉身踏入朱門。

  先前怪不得她不講道義,自行跑路。主要是此子小時候太過難纏,心裡已經留有陰影,自己救過他一次,而此次他又幫了自己的忙,如此大家也算是兩清。

  「前輩!」聲音又從身後傳來。

  「還有何事?」蕭瑤額角微跳,心道:不是吧,都已踏入仙途,修行百年,此子不會還要耍無賴吧?

  阿穆爾緊跟至她身前:「兒時多謝前輩救命之恩,今次在谷內前輩又從火靈手中再救我一次,恩情可謂無以回報。這裡地處古怪,危險肯定不小,肯請前輩讓我跟隨,幫些小忙藉以償還恩情。」

  蕭瑤皺眉,這人怎麼還與小時候一樣,「當初我救你,如今你幫了我一把,你已不欠我什麼,還有你我同是金丹修士,也不必稱呼我為前輩。比起報恩,我則更希望能夠一人行動而不被人妨礙。」言下之意他就是個累贅。

  阿穆爾臉色一僵,隨後依舊無比執拗道:「我保證不會妨礙道友。」

  自己言辭已經夠清楚,甚至可以說直白,她十分不解道:「為何你就一定要跟著我,難道已不怕我將你哭鼻子的事情告訴你那師姐宣揚出去?」

  這次阿穆爾沒再感到不好意思而退縮,上次是因未曾想到會有人用這種事情來做要挾,有些觸不及防,一時愣住,直至現在回想起來多少還有些令其哭笑不得,她怎麼會還當自己是那時的黃毛小兒來著?

  他無所謂道:「隨你,我只是還恩,在未達成前我是不會走的。」

  偏執!都說了兩不相欠,他還硬要自以為是還什麼恩!見他如此堅持,蕭瑤再度無語,最後索性任由他去,只要不妨害到自己,完全可以將其忽略,遂將注意放在這座宮邸上。

  這裡明明就是一座堪比仙宮的巨大府邸,偏要叫「愛妻小築」,怕是藉以暗喻還比起心中愛意遠還不夠,足見建造者對其道侶有多疼愛。試想這麼一大片華美宮邸全是為一女人所建,用以博紅顏一笑,是多麼大手筆呀!沒有足夠的實力與財力絕不可能辦到,可以猜測建造宮邸者身份應該極其尊貴。

  連身後阿穆爾也在感慨:「想不到這所有一切竟全是為愛妻所造,可謂有夫如此,婦複何求。」

  蕭瑤聽在耳中不由一笑,她只是覺得偌大的地方就一個人住那得多無聊呀,此前輩完全就是靈石多得沒地花,浪費!

  兩人進入朱門後,視野一下開闊起來,眼前乃是一條筆直大道,應該是這宮邸的中軸線,貫連前方一座座大殿,而大殿的殿頂一座比一座更高。她粗略的數了一下,不計被紅霧掩隱部分,這中軸線上足足有四十九座大殿。加上兩旁的亭臺樓閣,園林花園等,大得令人咋舌,要在五日內將這裡仔細搜完,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但自己手中地圖上的標注只指出了寶物是在金色「斷空」中,至於在哪根本就未有明示。她只得先從附近條一間屋子進去察看後再做判斷。

  蕭瑤駕馭起腳桶並放開神識飛向離自己最近的大殿,剛到半空她便發現這宮邸乃是籠罩在一座陣法之內,大陣之中飛行的高度最多不過十丈,神識範圍被限制在了百米。

  房間內是否有危險暫且不知,她來到第一座亦是最矮一座大殿前,只見殿門上寫著「坤虛殿」三個大字,殿門同樣已被人微微推開。

  神識探入發現並無異樣後,她打由原先被推開間隙處進入。這入內一瞧,饒是見多識廣,她亦被眼前景象所震撼。

  滿滿一大殿堆放著的竟全部都是法寶,從刀、槍、劍、戟、斧到鉞、鉤、叉、鞭、鐧、錘、抓一應俱全,而且全部均是靈器級的法寶,大片大片晃花了她的眼!

  但在驚訝興奮後,她很快便發覺這裡所有的法寶全都因年代太過久遠,無人養護已經失去靈性,成為了一堆廢品,但這不妨礙她對此宮邸主人的膜拜之心,更是好奇屋主究竟是什麼來頭?!

  細心如她還發現,這些法寶上全都蒙著一層厚厚灰塵,但有幾處空著的地方卻是有被人近期翻動過的痕跡,還有不少乾淨的空缺,顯然上面原本存在的物品已經被人拿走。

  而痕跡都還很新,想來與那朱色大門一樣,乃是比自己早入那些修士所為,先進者自然能夠搶佔先機,就不知他們在此收穫了一些什麼寶物。

  再三仔查看後,確認此處已經沒有什便宜可撿,她才退出大殿。

  在整個過程中阿穆爾一直在其身後安靜跟著,不說話也不看其他地方,只是專注的望著她背影。

  雖然自己入得較晚,但蕭瑤並不氣餒,又再飛往其他廂房繼續搜尋。對面偌大的宮邸,她知道那些先入者絕不可能在半個時辰內將所有房間全部查完,他們應該也是分散行動。只要找那些門窗未曾被人動過的房屋,能覓到寶物的概率相對也會大些,光是最外的大殿便能看到如此多靈器,她有信心隱藏在這宮邸中的寶物絕不會讓自己失望!

  另一方面,就在蕭瑤一干人在金色「斷空」內覓寶物時,「空靈谷」裡層某一層面內有三位秦家元嬰大能踏空而立。他們一個個面色凝重,威壓釋放,所立之處下方乃是堆積如山的妖獸屍骸,頂上則有一紋路詭異不斷變化的大陣若隱若現。

  這三人其中一位乃樣貌已過五旬的老者,而另外兩人看上去均是三十歲左右年輕男子。特別那身穿藏青色長袍男子,模樣溫潤俊朗,儀表不凡,一看便是常被女兒家欽慕的對象。只是此刻他一身銳氣,肅殺之意圍繞,眉心微擰朝身旁人道:「那兩派一家來此果然有鬼,原以為不過是些金丹期小輩出不得什麼花樣,沒想卻是低估了他們身後那些老怪物,竟然有能耐在谷外佈陣干擾!秦風,還有多久才能破掉此陣?」

  被喚作秦風的年輕男子亦皺起眉頭:「此陣紋路繁複,佈局十分巧妙,只對元嬰以上境界修士有所影響,破解亦頗為困難,若無意外少則三日,多則五日。」

  秦謙頓時眉頭擰得更深了,還要三日,希望屆時能夠趕得上。不知為何他有種不好預感,若是此事處理不當,恐怕泰一將會掀起一場軒然大波!



凡人界—結嬰風雲 一七六、尋寶潮(十八)

  「愛妻小築」占地寬廣,蕭瑤在內兜轉一日,亦未能搜完最外五層大殿範圍,而且所入房間寶物雖多,但大多都是些已經失去靈性的法寶以及丹藥,勉強找到些功法法術亦都較為低階,唯一能算收穫的便是在西側一處小庫房內,她找到了許多常用符籙,以及一枚較為珍貴的遠距離傳送符,此符的傳送距離可以橫跨大半泰一,若是放到外面集市販賣至少要價上千上品靈石,還是有價無市那種。

  這麼一日辛苦下來只甚微收穫,她欲尋的礦材更是連影子都未見著,蕭瑤深覺這循序漸進的搜尋方法實乃事倍功半,必須要改變策略才行。

  在「愛妻小築」內除卻這亭臺樓閣等人工建築,剩下的還有幾處精美園林,這裡隨便一間房內均隨處都可見珍貴法寶,由此推測其園林中種植的肯定亦非凡物,應該多為靈草靈藥。就在先前她曾路過一處園林,只不過靈草靈藥對她無用,並且園林內還隱隱傳來有人鬥法的打鬥聲。當時為避免不必要沖突以及節省時間尋找煉材,她便未曾踏入。

  現在想來,礦材之類寶物多為天地孕育而生,既然暫時找不到這裡的煉材庫,也許在園林內會存在天然礦晶,看來有必要到附近園林一探究竟。

  她按原路折回,再次來到那座園林前,原先的打鬥聲已經完全消失,蕭瑤瞥了眼拱門上「照映林」三個字,進入之後發現此處不算很大,如她預料一般這裡種滿了各種靈草靈藥。不過已經有人來過,將此處洗劫了一番,餘下的全是些常見不值錢的靈草,有些地方甚至已經變成了不毛之地。

  除了這些藥草之外,照映林內還有一潭水池,池邊有座涼亭,亭上匾額寫著「照映亭」三字。林木掩隱,碧波映亭,原本該是處風景宜人之地,只可惜在那亭頂端處橫了具屍體,使得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血腥味,看上去是大煞風景。

  「五師兄!」

  未待蕭瑤上前查看,原本一直沉默跟隨的阿穆爾大喊了一聲,搶先上得亭頂,轉眼便將屍體搬到了地上。

  屍首乃是一名年輕男子,穿著與阿穆爾一樣的道袍,胸前一左胸處一片血漬,乃是被利器穿心而死。

  成王敗寇,特別是修士為了大道與天鬥,與地鬥,乃至與人鬥,死丵亡太過稀鬆平常。一路大道走來,蕭瑤已看過不下百次生死離別,心亦由最初的不安、惶恐到現在只剩下沉默,唯一不變的是自己依舊在大道上苦苦索求著通向彼岸的橋樑,就算死丵亡近在咫尺,她也不敢退縮,這廣闊的天地間誰都活得不易。

  「此處景色不錯,你可以將他埋在這裡。」見他一言不發,抱住屍體的手關節已經因用力過猛而發白,蕭瑤平靜道。

  阿穆爾依舊沉默,一動未動。男子乃是其師兄,心中的傷痛與緬懷定不是她所能身同感受的。遂她也不催促,耐心站在一旁等待。

  難得眼下有擺脫此子的最好時機,蕭瑤卻沒走,她自認體內流動的血液還有些許熱氣,哪怕不喜,亦不會在此種時後獨自轉身離去,就算是修士有時亦要講人道。

  一盞茶功夫後,阿穆爾收拾好自己情緒,將屍體就地掩埋。整個過程沒有任何悲慟驚天的場面,末了也未有立碑,他只是對著土坡沉聲道:「五師兄,你我師兄弟一場,如今師弟在此送你一程,若有機會能夠知曉是誰人下手,有機會我與師姐師弟們定會為你報仇。」

  接著阿穆爾便又默默站到蕭瑤身後不遠處。

  這一舉動使得蕭瑤微微皺了皺眉,但也沒多說什麼。她將「映照林」仔細找過一遍,遺憾的是毫無收穫,這裡並無任何礦晶生長的跡象,至此她不得不再次停下腳步思索起來。

  經過一日的初步探查,也讓她對此地有了大概的瞭解,無疑這座宮邸是座上古遺跡,曾經裡滿載寶物,不過隨著時間的流逝,有很多寶物已經失去靈性。但這些東西雖然寶貴,可亦未達到逆天級別,看軒轅奕幾人緊張神態,這裡顯然還有著更珍稀的寶物存在。同時她亦有些奇怪,自打從進入金色「斷空」後,就未有遇到任何危險,這麼大處宮邸,裡面又有眾多寶物,卻沒有任何機關大陣作為保護,這不是很反常麼?

  而她能想到唯一合理解釋,那便是自己所去之處並無什麼有價值之物,真正的寶物並非在這一大片一大片的建築之中,也許它們的存在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不在樓閣中,亦不在園林內,那最後剩下的便是……

  她回首望向遠方那從一開始就看見卻一直被自己忽略的紅色迷霧,眯了眯眼。

  離開「照映林」,蕭瑤便沿著中軸大道朝著迷霧飛去。原本緊跟著她的阿穆爾不知在想什麼,有些心不在焉的,待她已經越過好幾座大殿,他這才反映過來,急忙趕了上去,好在其飛行法寶乃是件靈器,這才未有被落下。

  「你可是在擔心那些同門師兄弟的安危?」蕭瑤忽然開口。

  阿穆爾一愣,發現她是在與自己說話,遲疑片刻後點了點頭,「是。」

  「擔心便去找他們,我早就說過你不欠我什麼,當初所做一切均是出自我本心,根本就與你無關,真的不必一直跟著。」

  阿穆爾垂下眼眸,從方才起他心裡便一直在猶豫,一方面是擔心其他師姐,師兄弟安危,另一方面他亦想跟在這打小便一直憧憬的背影身後。

  「阿穆爾,」蕭瑤見他困惑不已,不由歎了口氣,「你若只想一直看著我的背影,便註定還是那長不大的小孩,光是羨慕與憧憬,永遠都不會夠。」

  報恩什麼的不過都是藉口,他的眼神與自己當初在南域遇到時一樣。曾幾何時自己也曾跟在某人身後,羨慕渴望的仰視著他那絕塵的背影,希望能夠再多待一會,他會多看自己一眼。

  現在想來因自卑而不敢妄想去超越,從而將別人的榮耀當成自己的崇拜,這是多麼稚氣的想法。

  「阿穆爾,你想變強嗎?光跟著是會迷失的。」

  她的聲音很輕,但卻狠狠的撞擊著阿穆爾的胸口,令他猛的停下,漲紅著臉頰,茶色眼珠內全是狼狽及羞愧。連心中那一絲膽怯,一絲仰望也在衝擊之下消散不見。

  「終有一日,我一定可以與你並排而立,甚至超越你!你信不信!」也許是因為拆穿心事惱羞成怒,他朝著遠去的背影大吼道。

  蕭瑤沒有說話,她只是彎了彎唇角依舊朝著自己的目的地前行。有時她亦會在想,若是當初那人肯早些狠心打破自己稚氣的幻想,那麼一切是不是又會不一樣了,她的仙途會不會就更平坦些?

  直至今日她終於明悟:大道從無回頭路,把握著它的唯有自身,亦有對自身還心存懷疑者才會妄想時光倒退,重獲抉擇。

  天地之道在於天地,自身之道始於自身。她的對手永遠都只有自己!

  這一刻蕭瑤只覺念頭通達,心境通明,全身如沐斜陽,是說不出的舒暢,一層明悟之後,其修為境界又朝著金丹期大圓滿境界更了一步。

  穿越過四十八座大殿,終於蕭瑤來到被紅色迷霧掩蓋住一半的第四十九座。至此她便再也無法前行一步,那紅色迷霧宛若擁有生命一般,之要有人靠近,便會將入侵者排擠出去。

  她也嘗試著用法術攻擊想要破開迷霧看能否打開空隙,試了兩次之後,發現這些法術進去後就像打了水漂,全被迷霧吸收,連個泡也不冒。

  同時下方有人喚她道:「蕭道友先下來罷,我等早已試過,這迷霧也不知道是什麼構造,無論法法術還是法寶對它均無任何作用。若想進去,還要從裡面才可。」

  蕭瑤看向下方,只見從大殿門前立有一名男子,正是第一批進入「斷空」的孫二狗。

  「孫道友,你我又見面。」她從半空落下,笑著招呼道。

  那孫二狗面帶笑意,看到她亦十分開心:「呵呵,確實,人生何處不相逢,我就知道蕭道友肯定也會找到此處,方才還說著呢,這會人便到了。你我先進來再說吧,裡面其他人也在。」

  蕭瑤跟著孫二狗進入這第四十九座大殿,與前面四十八座大殿不同,這座大殿裡十分空曠,唯獨只有一扇被紅色迷霧掩蓋著的大門,其餘什麼東西都沒有。

  她看了看,殿內人還不少,除了孫二狗之外還有悟德和尚,秦霜,秦川,秦紫,乾坤閣那名男子以及軒轅奕。

  眾人見來者是她,均是一愣,臉上表情各異。

  而軒轅奕更是盯著她,目光驚訝中帶著些許說不清是灼熱還是欣喜的意味,好似看到了一座寶庫,抑或是令人興奮的對手般。

  「想不到分開不過短短一日,蕭道友的修為又更精進了。」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12-6-21 03:49 AM

凡人界—結嬰風雲 一七七、尋寶潮(十九)

  經他如此一說,其他幾人亦訝異的仔細打量起蕭瑤。發現其周身靈氣確實比進入「斷空」之前要更加飽滿充盈。

  「恭喜蕭道友,在大道上又更進了一步。」還是孫二狗最先回過神,並羨慕道:「修為上的精進乃是比任何寶物都要實在,能在歷練中進階更是可遇而不可求,令在下佩服不已。」

  蕭瑤笑道:「不過運氣使然,途中有所明悟,碰巧罷了,比起孫道友還差得遠呢。」

  此話或許看似客套虛偽了些,實則發她自肺腑,都二千年了,其修為還停留在金丹後期,這在場的幾人哪怕年歲最大者也要比自己要小幾百歲,就她這把老身骨,還真沒臉接受他這般謬贊。

  當然孫二狗不知其中緣由,自是當她為人謙虛,對其亦好感更甚。這時秦川也插話道:「先恭喜蕭道友修為更加精進,就不知那渾身黑煙的詭異行兇者現在何在?是否也入了這處『斷空』?」

  他還記得進入「斷空」前最後一瞥,當時此女正與那怪人在殊死搏鬥。眼下她安然出現在此,也不知那兇手是死了還是逃了,自要問個明白。

  「他已經死了。」她平鋪直敍,未有隱瞞,當時阿穆爾也在場,他們早晚亦會知曉。

  「死了?」雖是親耳聽見,秦川還是略感吃驚,悟德和尚及孫二狗幾人亦有如此感想。那人不止身法詭異,更是憑藉一己之力殺了不下百人,就這麼被一金丹後期修士斬殺,有一種你明明親眼所見那是睹高牆,別人卻告訴你不過是堆棉花的微妙錯覺,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秦川又問:「那蕭道友可有弄清楚其身份和目的?」

  蕭瑤想了想道:「據他自稱,似乎是從南域而來,具體真假在下倒是未有考究。至於其目的,寧死他亦不肯說。」

  「南域!」一干人驚呼,「難怪其身手如此怪異!」

  提到南域泰一的修士可謂無人不知無人曉,但事實上也只不過是知曉有這麼個大名鼎鼎的地方及一群詭異的術士存在,而對這片神秘的區域真實情況卻是一無所知。這也怪不得他們,南域術士十分隱秘,他們從不輕易走出屬於自己的那片密林沼澤,幾乎從不涉足泰一。並且這些術士十分厭惡修士,只要看到有修士進入便會趕盡殺絕亦,兩塊大陸可以說是惡交,久而久之便未有修士願意進入南域。那裡的一切皆都是謎!

  這令人震驚的情報使得所有人都面色凝重,不由思考究竟這所宮邸內到底隱藏著何種寶物,連從不屑踏入泰一內陸的南域術士亦甘願冒大風險偽裝混入。

  接著秦川又繼續問了幾個細節問題,想要從中獲取些線索,但蕭瑤卻是一副不願詳談的神情,他也只得將滿腹疑惑放在肚中,識趣的不再追問。

  蕭瑤見幾人雖不說話,但目光仍舊時不時從自己身上掠過,遂開口轉移話題道:「此處就只有幾位道友?餘下其他人呢?」

  「還有幾位道友都分散在這宮邸內各處收集情報。」回她的乃是軒轅奕,說著他極其自然站到她身側。

  蕭瑤目光微動,權當做不知曉,若無其事道:「既然幾位道友甘願留守在此,是否表示已經弄清楚這紅色迷霧到底是何物,而後方大門又是通向何處?」

  「蕭道友真是太抬舉我等了,其實我等知到的並不比蕭道友多多少,會來此處的人大都會有些相同想法。」說著他望向她臉上浮現出了淡淡的笑意。蕭瑤亦吃驚不小,自己這還是第一次看到他笑,使得他原本冷峻的面容整個線條看上去都柔和起來。「那門後面是什麼誰都不知道,只是這紅色迷霧,在下恰巧在本典籍上看到過,略知一二罷了。」

  「此迷霧是由於附近空間環境惡劣而在空間周圍引起的一種由形成的障,稱為「域障」其本身存在並無任何威脅,只是為了阻撓他人腳步。若是強行以蠻力進入,就算是元嬰大能亦會被困在其內,進退不能,等於死路一條。而且就算借助法術、法寶等外力都無法將其驅散,唯有用一種名為「陰爻石」的罕有礦材打造成域類法寶才可安然通過。」

  「域障」蕭瑤低首沉吟了一句,再抬眼時眸中帶笑:「在下看軒轅道友氣定神閑,不見煩惱,想必手中應該握有『陰爻石』所鑄的域類法寶吧?」

  他面露贊許,「道友聰慧,說來也是湊巧,在下儲物袋中正好有這麼一件,只不過使用此物需要消耗大量靈力,光憑在下一人怕是不夠,遂還要請人幫手,借用些靈力,不知蕭道友是否願意助在下一臂之力?」

  對方這般邀請顯然是在賣給自己面子,給予進入大門的機會,交好之昭然若揭。

  「軒轅道友客氣了,不過舉手之勞,在下自是不會推辭。」蕭瑤含笑承情,心思卻是活絡:什麼「陰爻石」,連自己這個煉器師都不知曉,這等世間少聞之物,哪會如此湊巧要用時便正好身上帶著,根本就是早已知曉所以有所準備吧?且讓她跟進去看看到底是何種寶貝引得一干人明爭暗鬥。

  看軒轅奕與自己說話時並未選擇刻意回避,她便暗中觀察起其他幾人,看他們均神色如常,彷彿早就知曉,心想:凡是破陣,破障等法寶消耗都較大,看來軒轅奕不止邀請了她一人。

  果然未待她開口就聽得他道:「多謝道友,不過因光是你我二人靈力還是有所欠缺,所以在下還邀請了其他幾位道友幫忙,方法其實很簡單,破障之時只需聽我口令,朝法寶內注入靈力便可。」

  她點了點頭:「不知軒轅道友打算何時動手?」

  「此事不急,具體時辰定在申時,待另外幾位道友歸來後,我等便開始。」

  眼看事情談妥,二人便不再交談。這時一直在向她們這邊張望的秦紫微微咬了咬粉唇,輕輕的走到了蕭瑤身旁,用宛若蚊蠅的聲音低語了一句:「先前情況複雜,我一直未有機會與你說話,那時候謝謝了……」

  蕭瑤可謂受寵若驚,看著她一時微愣,這時秦紫的表情突然又變得堅定傲氣使然:「但我是不會認輸的,無論是修為還是軒轅哥哥,從此以後你蕭瑤便是我秦紫的第二個勁敵。」

  說完她又傲然站回到秦川身旁,任由秦川微笑揉了揉她髮髻,眼中一片贊許。

  蕭瑤莞爾,這小辣椒嗆起來倒是挺帶勁,自己還挺喜歡的,可惜就是有些地方她會錯了意。

  眼看接近申時,又有人踏入大殿,定眼一看,乃是秦芯、秦右、秦霜、秦軍還有高凡。

  見他們進來,軒轅奕迎上去問道:「收穫如何?」

  幾人均搖了搖頭,那高凡更是冷哼一聲,陰騖的眸內滿是怒火:「除了已經損毀的全都是些上不得臺面的垃圾,不提也罷。」

  軒轅奕像是早已料到會是如此結果,無所謂道:「既然如此,那幾位先在此打坐恢復靈氣,待準備好我等便開始破障吧。」

  幾人依言座下打坐,蕭瑤看了看他們似乎想起了什麼,走到那乾坤閣男子身旁:「這位道友敢問如何稱呼?」

  男子看著她平靜吐出兩字:「曾毅。」

  「曾道友,幸會,」客套後她便直奔主題,「在下前來是有一事相告,先前在下在這宮邸西側一處叫「映照林」的地方,看到貴派有位同門已經隕落,道友節哀。」

  那曾毅微怔,神色稍有動容,「隕落者是男是女?」

  「是名年輕男子,當時貴派的阿穆爾亦在場,在下聽得他喚的是五師兄。」

  霎時他像是鬆了口氣,隨後點了點頭道:「多謝道友告知,待見到阿穆爾他們後,詳細情況我會再詢問他。」

  面對他如此平淡反應,蕭瑤微微皺眉轉身離開,她只管盡自己道義,至於他們門派內部之事與她無關。

  看那幾人恢復得差不多,眾人均做好了準備,軒轅奕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個淡青色的石球,高舉著站到眾人中間。接著他朝著那石球注入一道靈力,瞬間從球內發出一道青光,將所有人都籠罩住,形成了一個淡青色的域。

  與此同時軒轅奕出聲道:「還請諸位跟隨在下一同前行,並在聽到在下口令後,再往此法寶中注入靈氣。」

  遂一行人以軒轅奕為中心向著迷霧緩緩前行,轉眼就在青色域碰到迷霧之時,他高喊一聲:「就是現在!」

  數道靈力毫不遲疑注入到石球之中,頓時青色的域看上去顏色變得更深,亮度更甚,並一點一點擠開了那些紅色迷霧,隨著他們的深入,那道大門的輪廓也越發清晰。直至他們停在大門之前,終於得以窺見其全貌。

  整座大門足有三丈之高,呈現顯出淡淡的銀白色,門上雕刻著許多栩栩如生的仙女畫像,美輪美奐,只是在大門正中央不知被誰胡亂刻上了一行字,硬生生的破壞掉了一幅唯美畫卷。

  站在最前方之人自然而然將門上所寫清晰念出:

  「蓬瀛靈君,汝欲求之物便在此門之後,重返祥雲道人故居,亦不知汝心情如何?回來記得告知於吾。」

  落款是紫東道人。



凡人界—結嬰風雲 一七八、尋寶潮(二十)

  「此處竟是祥雲道人居所?!」念字者驚呼一聲。

  眾人亦跟著倒吸口冷氣,歡喜之色溢於言表。

  唯獨蕭瑤不明就裡,無論祥雲道人還是蓬瀛靈君她從未聽過,相較之下那落款的紫東道人完全可以算是老熟人了。雖然其未曾真正見過此人,但從泰古到泰一一路走來,到處都有他留下的題字,識別率實在太高無法忽視。

  並且從他遺留下的幾句話看來,此人絕對與豹子一般,是個頗讓人頭疼的人物。

  「既然此處乃祥雲道人居所,那蓬瀛靈君和紫東道人又是何許人?」

  突如其來的發問,引得眾人深思,一時靜默。

  「恕在下孤陋寡聞,這祥雲道人何許人也?」看無人知曉這二人來歷,適時蕭瑤開口打破了沉寂。

  此宮邸主人名氣甚是響亮,但可惜她並不知曉,宮邸及其主人來歷往往能夠透露些許信息,還需儘早瞭解,免得待進入大門,發現寶物,難免會產生利益衝突,屆時恐怕問也難以問出個所以然。

  「這等人物蕭道友竟然不識?!」孫二狗略感訝異,在他看來這似乎是件不可能之事。

  還未待蕭瑤開口,一旁軒轅奕已替她解釋道:「蕭道友並非泰一修士,乃是從其他大陸而來,故而不知也十分正常。」

  「原來如此,那是在下失禮了,」孫二狗聽罷略微歉意笑了笑,「作為賠禮,此問便讓在下替道友解惑吧。祥雲道人在泰一名氣十分之響,乃是上古時候一位實力非凡的元嬰大能,其十分擅長煉器,是泰一大陸自古到今最傑出的煉器宗師之一,據說其甚至能夠將低階法寶進行二次鍛造成為高階法寶。不過此衣缽在他失蹤後便已失傳,成為煉器師中流傳甚廣的傳說。」

  聽到此,蕭瑤心念微動,她想到自己煉器師父玄房書,其同樣也會這門手藝並傳與了自己,也不知師父是否與此人有著某種聯繫。

  「傳聞祥雲道人平身有兩大愛好,可謂癡迷。其一是煉器,其二便是寵妻,當時其結髮妻子乃是泰一最美的女人——吉祥。所以無論吉祥想要什麼他都會滿足她,因他平素忙於煉器,無法陪伴妻子,為排解吉祥寂寞,更是為其建造了一座獨一無二的宮邸,裡面堆滿了各種寶物,豢養了各方靈獸,供她消遣。不過……」

  孫二狗說道此,頓了頓,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造化弄人,就算他將修仙界最好的寶物雙手奉到吉祥面前,最後吉祥還是背叛了他,投身於當時替她駐守院落的一位金丹期修士懷中。直至一日二人姦情被祥雲道人撞破,憤怒癲狂之下他殺了吉祥,從此以後便行蹤不明,當時與他一同消失的還有那座價值不菲的宮邸。事情過後百年,但是有許多修士垂涎祥雲道人的寶物,曾想找出這座宮邸,但最後均以失敗告終。沒想今日卻是我等運氣,此座宮邸原來是隱藏在這『空靈谷』深處!難怪無人發現!」

  說到最後孫二狗神色有些難掩激動的緊了緊拳頭,蕭瑤則安靜聽著消化這些信息。

  這時軒轅奕從旁說道:「聽聞蕭道友亦是一位不輸神階宗師的煉器大師,若是此次能夠找到祥雲道人的煉器心得或是筆記,相信在煉器上的造詣亦會更進一步。」

  蕭瑤笑了笑未顯露出過多興趣,只道:「現在說這些還尚早,裡面到底有些什麼還不知曉,況且在門上題字的紫東道人曾到過此地,說不定裡面寶物已經全被拿走,還是先進去,看我等的氣運與機緣如何了。」

  此話霎時喚回了眾人理智,確定裡面有沒有寶物還是個問題,要先將大門打開才是。

  確認門上並無任何禁制機關後,眾人試著推了推大門,卻發現這堵白銀色的大門十分沉重,怎麼推都推不開。

  「用法術吧」軒轅奕沉聲道,「此域可以從裡由外施放法術而不會產生破壞。」

  這話音一落,便有道漂亮的冰柱狠狠的撞擊上了大門,碰撞聲轟轟作響。蕭瑤是第一次看到秦霜出手,那冰冷的靈氣渾厚強勁,絕不輸軒轅奕。

  強大法術攻擊下,瞬間大門便被給轟擊開來,眾人神色戒備。

  接著門外紅色迷霧全然消散,而門內則是一片灼熱的寬廣空間,在其下方乃是一片深不見底的火海,上方則漂浮著一塊塊宛若浮島般的巨大浮石,在熱氣朦朧中隱隱可見每塊浮石上均有一座廟宇。從火海會時不時高竄起火舌將浮石炙烤,徒留石上遍地火焰,兇猛異常。加上空間內有莫名壓力與斥力不斷襲向眾人,使他們不得不祭出防禦法寶來抵禦此處的惡劣環境。

  沒有了迷霧,軒轅奕收起「陰爻石」法寶。他依舊神態自若,看上去一點也不受空間外力影響,除他之外,秦霜、孫二狗等金丹後期修為以上修士亦在祭出法寶後恢復常態。剩下秦川,秦紫幾人難免有些臉色發白,看得出受到了些許干擾。

  而蕭瑤,這點力道對她來說無疑是在撓癢癢,虛空中的扭曲及力道要比這強上千萬倍,她都能泰然自若,還怕這點小小壓力?不過眾人不知,只當她也如軒轅奕一般,貼身穿著高階防禦軟甲。

  唯有一點比較鬱悶,「腳桶」乃是件中品道器,耐熱程度不高,為避免其燒毀,她只得將它收起,靠自身飛行,速度無疑又減慢不少。

  隨著一行人小心前行,感受到的壓力也越來越大。

  這時軒轅奕忽然停下開口道:「諸位請聽我說,」火光映襯得他那冷峻面容如同鍍上了一層金光,雙目光華灼灼。「此處空間寬廣到處充斥著壓力,越往裡便越是厲害,而且亦不知是否有其他危險,能儘快找到寶物早些出去最好。遂在下有個提議,我等人數較多,一起行動怕是多有不便,不若分組或是各自而行,也省去分配寶物的麻煩,完全憑藉個人氣運機緣及實力,各位以為如何?」

  「我贊同!」沒想話音剛落,高凡便第一個站出來表示同意,其實就算軒轅奕不說,他亦有早準備脫離這些人獨行。

  「我也沒有異議。這樣可以避免很多麻煩,特別是分寶不均此種情況。」第二個站出的乃是孫二狗,他本來就獨自一人,既然已經知曉此宮邸主人,也共同破了屏障,再一起行動只會徒生猜疑與麻煩。

  關乎各自利益在前,大家都是聰明人,自然懂得選擇,若是說還有誰不情願,那便是秦川、秦紫修為較低幾人,但大勢所趨,他們也只有接受。

  軒轅奕看眾人均無異議,點了點頭:「既然大家都同意,那我等便在此分開,大家儘量小心行事,若是承受不住壓力,便由大門返回,外面應該並無危險。」

  看著眾人散開,蕭瑤並不急著先走,她大致觀察了一會,除了高凡,孫二狗及秦霜是單獨行動,其他幾人都是結伴而行。

  秦川,秦紫,秦軍三人,及秦芯和秦右二人,剩下悟德和尚,曾毅,軒轅奕也組成了一隊。

  不出所料那三人怕是早在入谷前便已結盟,此刻終於是要開始行動了麼?

  看著幾人直奔深處而去,蕭瑤朝著離自己最近亦是最靠近大門的一座浮石飛了過去。

  這剛一登上浮石,撲面而來的火焰氣息更甚,浮石上四處冒火,她一一避開這些火焰,徑直飛到廟宇之前。

  乍一看,此廟並無任何特別之處,紅磚黃瓦,外面設有阻隔神識的禁制,廟門緊閉著,裡面到底有藏有何物也窺不得半點端倪。

  蕭瑤小心翼翼落下並試探著踏上此廟宇的第一級階梯,瞬間灼熱感在其腳下蔓延開來幾欲燃燒。而這廟宇就像感知到有人到來,緊閉的廟門泛起淡淡藍光,光芒之中一行字體顯現:

  「門外可是蓬瀛?」

  她先是一愣,隨後下意識說道:「不是。」

  屆時那廟門就像是有了靈性,門上原先的字體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新的一行字體:「嘿嘿,老子就知道他怕有詐,肯定不會親自前來。」

  她微微沉默,幹瞪著門上字句,此種字體自己見怪不怪,哪怕是化成灰都能認出——紫東道人!前輩您到底是有多熱愛題字啊?

  就在其腹誹之時,那行字體又再次被抹去,換成:「那你是何人,可是替他來此取物?」

  對此人蕭瑤可謂久仰其字,未見其人,此刻忽然能與他文字對答,頓時讓自己有種微妙的抽搐感:「在下不認識這位蓬瀛道友,不過是機緣巧合到此尋求機緣罷了。」

  「不認識?」那字停頓了一下,隨後猶如行雲流水,「哈哈哈,會叫他蓬瀛道友之人老子可以確定你真是不識他!不識好啊!老子喜歡!最好你把那玩意一併帶走,氣死丫的才好!」

  好豹子的說話方式啊!她滿臉黑線,卻也不說話,靜靜等待文字再次變幻。

  果然不過一息,便有大段文字重新顯現:「小犢子,能看到這段話,說明你運氣很好,這偌大的煉器房內,唯此廟宇內存放的破爛最值錢。嘿嘿,一般自以為聰明者總是認為越靠裡越危險的地方寶物便會越好,老子就偏不遂他們願,把這些破爛集中在此離門最近最沒危險的浮石之上,氣死丫的!當然對於能第一個找到此地之人,老子也會給些甜頭,話說這廟宇內每一件破爛都是那倒黴的祥雲道人花大精力弄來,在這凡人界內也算得上是人間至寶了,一切只要老子打開大門放你進去,這裡的所有的破爛便全都是你的!小犢子如何,是否已在心底了樂開了花?」

  蕭瑤抽了抽唇角,不過是沒了飛行法寶,懶得走遠,挑了個近的,這樣也能中了彩頭,機緣這種東西果然微妙。不過就算此處確有至寶,她也未曾被喜悅沖昏了頭腦,她相信和豹子一樣惡劣之人是絕對不會如此簡單便將寶物交與自己的。

  思緒飛轉時,紫東道人下一段話已經浮現門上:「但看到接下來一段,你運氣又不好了,蓬瀛沒來,老子覺得一點意思也沒有,老子不開心便不想將寶物給你,所以小犢子,來哄老子開心吧!」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頁: 1 2 3 4 5 [6] 7 8 9 10 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