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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13 07:29 AM

第八十九章 睡美人


    楚歡從祥雲客棧離開的時候,大雪終於小了一些,辭別如蓮和白瞎子,更是向白瞎子問清和盛泉的位置,這才騎著大黑馬一路飛馳,終是回到了和盛泉。

    他將黑馬拴在外面,只想進去和韓淵說一聲,然後回劉家村瞧瞧家人,免得他們擔心。

    進了和盛泉,伙計們瞧見,都是歡呼起來,都湊上前來,一個個顯得十分熱情,聽楚歡說無罪釋放,眾人更是歡喜。

    楚歡來到和盛泉不過短短幾日,但是他如今在和盛泉的威望極高,人人敬畏。

    韓淵聽說楚歡回來,急忙過來,楚歡當下將縣衙里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不該說的自然沒說,韓淵聽完,撫須笑道:“胡瑋欺壓百姓,如今被抓起來,那是罪有應得,日後我青柳縣百姓的日子只怕會好過一些。”忽地想到什麼,忙道:“楚歡,大東家吩咐下來,你若是回來,便去見她,我差點忘了這事兒。”

    楚歡一怔,道:“大東家回來了?”

    “昨天半夜趕回來的。”韓淵壓低聲音道:“大東家擔心你,一晚上都沒有睡,今天早些時候,坊主帶回消息,說是你已經被放出來,大東家很是歡喜,我剛剛去瞅了一眼,她好像還在等著你,你快去看看。”

    楚歡心中一陣感激,他知道琳瑯前夜在府城擊天鼓,昨夜連夜趕回來,自己入獄,這兩天琳瑯卻也是來回奔波,幸苦無比。

    楚歡按照韓淵指點,來到酒坊一處靜室外,這是一個極小的院子,只有一處房間,乃是琳瑯平日里歇息之所,沒有琳瑯許可,誰都不能進來。

    院子裡有兩株梅樹,白雪之中,梅花盛開,白紅相間,十分的清雅脫塵。

    楚歡到得門前,只見房門虛掩著,伸手輕輕推開,屋內便瀰漫著一股子幽香之味,這股子淡淡的幽香味與酒坊中瀰漫的酒香味混合在一起,十分的好聞。

    楚歡進了屋內,只見屋內十分寂靜,一眼就看到琳瑯正伏在桌子上,俏臉向外,卻已經睡著。

    她臉上滿是疲倦之色,看上去是不知不覺中便即睡著,柳眉似黛,瓊鼻櫻唇,睡態亦是十分的優雅,看上去嫵媚動人之至。

    楚歡知道,漂亮女人的睡姿通常都會十分的誘惑,但是像琳瑯這般連睡姿都這麼優雅的,恐怕是很少見。

    優雅來自於氣質,氣質卻又來自於習慣,這從這優雅嫵媚的睡姿便可看出琳瑯是個極有教養之人。

    她梳著宮髻,十分嚴厲端莊,那張俏媚的臉上,卻又有著姑娘家不可能擁有的成熟風韻,內斂而柔和,美不勝收。

    屋內點著爐火,甚是溫暖,琳瑯的棉襖放在一旁,並沒有穿在身上,只是穿著一件白色的裙衣,那雪白的衣裙亦是將她白皙的肌膚融為一體,素雅無比,她出身豪富,自然是保養得當,雖然已是為人婦,但是肌膚尋常小姑娘還要嬌嫩。

    由於身體伏在桌子上,卻是讓那本就豐滿的胸脯更為的壯觀,如同倒懸的山巒,鼓鼓漲漲,向前怒突,她身子豐腴柔軟,但是那柳腰卻是極為纖細,纖細的柳腰卻反襯出那香.臀異常的豐潤滾圓。

    其實琳瑯的臀部本就圓潤豐滿,平日里就能顯得向後凸起,此時身體前傾,那香.臀坐在椅子上,便是往後微翹,如此一來,被裙子包裹的香.臀也就愈加的後翹,緊裹的裙子將那臀兒的形狀勾勒到極致,香.臀似乎要裂衣而出,向後怒突,形成一個渾圓的完美形狀。

    琳瑯整個豐腴嬌軀在衣裙的勾勒下,曲線玲瓏,曼妙無比,當真是增之一分則肥,減之一分則瘦。

    楚歡看在眼裡,心跳有些加速,此時更加知道琳瑯果然是豐乳肥.臀,如此端莊成熟的少婦,卻有如此惹火的身材,也不知為何,腦中竟然忽地閃過兩人當初獨自在山林相處之時,那一抹雪白的記憶尚清晰地印記在自己的腦海中。

    門外雪花紛飛,屋內卻含著幾分淡淡的春意,此時琳瑯當真是燦若春華,。

    楚歡臉紅心跳間,急忙收回目光,心中暗暗自責:“她一心為救你疲憊不堪,你腦中怎能有如此不堪之念?”見琳瑯熟睡,不忍叫醒,正想退出,卻見到琳瑯螓首下一隻手臂露出一片肌膚來,白皙賽雪,但是如此天氣,屋中就算生著爐火,只怕也會受涼。

    琳瑯沒有穿棉襖,如此睡著,只怕真要著涼,楚歡微一猶豫,輕步上前去,拿起琳瑯的棉襖,只感覺這棉襖之上都帶著琳瑯身上那股子幽香味道,情不自禁心神一盪,卻又是自責,終是穩住心神,小心翼翼將棉襖披在了琳瑯身上。

    他不敢驚醒琳瑯,知道這少婦鄙視疲憊不堪,輕步便要出門,忽聽得“嗯”的一聲輕吟,回過頭去,卻見琳瑯睜開眼睛,已經醒了過來。

    楚歡轉過身,笑道:“是我吵醒了你?”

    琳瑯見到楚歡,顯出喜悅之色,坐了起來,道:“你……你回來了?”忽地感覺身上有些沉重,看了看,卻是披上了棉襖,知道是楚歡幫自己披上,心中一暖,嫣然一笑,豐神冶麗:“先前有人說你已經從衙門裡出來!”

    楚歡點頭道:“一大清早就出了來,只是風雪太大,在外面找了地方避避風雪!”

    琳瑯站起身來,將棉襖穿好,笑道:“你先來坐吧!”指著椅子讓楚歡坐下,竟是親自為楚歡倒了一杯熱茶,微笑道:“出來就好了,我聽說這次是胡瑋在背後害你,府城刑部司來了人,將他抓了去,這真是大快人心!”

    “多行不義必自斃!”楚歡冷笑道:“害人者。終害己!”看向琳瑯,神色溫和起來,道:“大東家,這一次真是多虧了你,要不然…… !”

    雖說這一次刑部司的人前來青柳縣,真正的原因並不是因為琳瑯擊天鼓,只是為了扳倒胡瑋,但是琳瑯為自己不惜遭受牽連的舉動還是讓楚歡心中十分感激。

    衛天青說的很明白,那天鼓非比尋常,一旦擊響,成功翻案倒也罷了,否則一旦楚歡被定案,那麼琳瑯也將受到牽連,與楚歡同罪。

    琳瑯已經含笑打斷道:“你是為我和盛泉才犯的案子,我自然不能置之不理。好在總督大人公正廉明,查辦了胡瑋,你也無罪釋放,這就好了!”

    楚歡心中冷笑,雖然不知總督人品如何,但是這次還真不是什麼公正廉明,無非是權勢之爭而已。

    “無論怎麼說,我都要謝你。”楚歡正色道:“大東家為楚歡擊天鼓,冒著極大的風險……楚歡將銘記在心!”

    琳瑯輕咬紅唇,微一沉吟,才道:“我遇險的時候,你每一次都挺身而出救護我,難道……難道我就不能為你做這些嗎?”

    不知為何,楚歡向她道謝,她心中卻有幾分失落之感,只感覺楚歡這幾句客氣話一說,就顯得見外許多,也生分許多。

    楚歡一怔,見琳瑯神色有些奇怪,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屋內靜了一陣,楚歡終於咳嗽一聲,打破僵局,道:“大東家,我想向你告個假,回劉家村一趟……我恐怕家人擔心!”

    琳瑯顯出一絲狡黠的笑意,搖頭道:“用不著去了!”

    楚歡一怔,似乎明白什麼,問道:“難道大東家已經派人去告知了?”

    琳瑯搖頭,輕輕一笑,很是嫵媚,風情萬種:“我沒有派人去告訴她們,你若想告訴她們你已經無事,卻不能回劉家村去!”

    楚歡一時有些糊塗,摸了摸腦門子,他這動作,卻是讓琳瑯覺得十分可愛,又是輕柔一笑,楚歡卻是問道:“大東家,你……你可將我弄糊塗了!”

    “你這般聰明,也會被人弄糊塗?”琳瑯笑道:“我也不瞞你了,我擔心胡瑋會暗箭傷人,連累你的家人,所以昨天夜裡回來之後,立刻安排蘇伯去將她們接到了府城去。昨夜蘇伯已經派人回來稟報,你的家人已經連夜被蘇伯帶去了府城,你要想見她們,只能去府城相見了!”

    楚歡吃了一驚,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話來。

    琳瑯款款坐下,凝視著楚歡,柔聲道:“你……你是不是怪我自作主張?”她本是和盛泉的大東家,平日里清雅冷漠,但是對楚歡卻是十分的柔和。

    楚歡搖了搖頭,嘆道:“大東家,你什麼都想到了,我……我真是感激不盡!”

    琳瑯掩齒一笑,甚是美艷:“你不怪我就好。你放心吧,那邊我已經安排好,不會委屈她們,只是她們現在只怕很是擔心你,你是否願意跟我回府城去?”

    楚歡點頭道:“如此也好,事情已經過去,我好去將她們接回來!”

    “接回來?”琳瑯故意板著臉:“為何要接回來?那邊我已經安排妥當,日後她們就在那邊生活,難道你還要讓她們繼續回劉家村受苦?”隨即笑道:“你莫忘記,你如今可是和盛泉的伙計,我是大東家,你要聽我調動,我現在要調你去府城做事,難道你要違抗我這個大東家的吩咐?”...<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14 05:52 AM

第九十章 宅子

    雲山府城。

    大秦十六道,雲山府坐落於西山道,介於關中與關西之間,隸屬於關中地區,但是比之關中內地的繁華,卻頗有些不如。

    但是相比起關西之地,雲山府卻是一等一的繁華之所,街巷縱橫,府邸如雲,便是冬雪之際,這大街小巷依然是行人不少,比之青柳縣城那是繁華甚多。

    只見紅樓畫閣,繡戶朱門,雕車競逐,駿馬爭馳。高櫃巨鋪,盡陳奇貨異物,茶坊酒肆,但見華服珠履,真是花光滿路,簫鼓喧空,金翠耀眼,羅衣飄香。

    在這繁華府城,一番雪景,倒似為這府城點綴出了又一番盛景。

    雲山道往西便是西谷關,西固關以西便是關西之地,而云山道乃是西谷關入關第一道,可說是戰略地位極重要。

    楚歡與琳瑯在縣城那頭等到風雪歇止,終是一同來到了府城,路上積雪難行,倒也耽擱不少時間,來到府城之時,已經是將近黃昏,天色十分的昏暗,雲山府城的紅樓朱戶卻都已經點上了燈,騎著黑馬跟在琳瑯馬車旁,穿行在府城的大街之上,只見得黃昏時分依然是行人往來如梭,有市井俗夫,亦有長衫文士結伴同行,口中時不時地蹦出似是而非的雅詞文句,更有華貴的馬車在一眾隨從的簇擁下轔轔而行。

    兩邊的店鋪子依然是大門敞開,吆喝聲陣陣,偶爾經過青樓曲坊,一瞥間便見得依紅偎翠,鶯聲燕語,熱鬧的歡笑聲中,間或傳來蕭竹之聲,更有婉轉女子的輕歌之音。

    這個時代不比後世,娛樂的活動實在不多,高雅之士無非琴棋書畫聊以解乏,而一幫富戶達人則是流連於青樓歌坊戲院酒樓而已。

    行了好長時間,轉到一條長街之上,鶯歌燕語之聲便即遠去,清靜下來,​​琳瑯已經掀起車簾子,看著身著披風頭戴斗笠行於自己馬車旁邊的楚歡,笑道:“你的家人就在這條街的街頭,我先帶你過去!”

    楚歡身上的披風斗笠都是琳瑯想著給他備下,兩人同來府城,男女有別,自然不能同乘一車,琳瑯乘車楚歡騎馬,只是為防再下雪,所以琳瑯事先就備好了披風斗笠,擔心路上遇到大雪。

    她還真是沒有猜錯,出縣城沒多久,便又飄起雪來,楚歡只好披上披風戴著斗笠,好在距離府城不遠之時,雪已經歇止了下來。

    “大東家的府邸是在這條街上?”楚歡問道。

    他自然是以為素娘她們如今就住在琳瑯的府中,雖然琳瑯說讓素娘她們留在府城,但是楚歡卻又沒有下定決心,只是見到家人之後,再作商議。

    琳瑯笑而不答,車子往前行出片刻,便在一處宅子前停了下來。

    楚歡停住馬,只見這宅子也算不得豪門大院,但是寬門高院,頗有些氣派,卻也是殷實人家的住所。

    楚歡本以為琳瑯身為一方豪富,蘇家在雲山府頗有資歷,蘇府定然是高門大戶,府邸龐大,但是眼前這個宅子卻與他想像中的不一般。

    這處宅子只能算是殷實人家住所,與琳瑯的身份很是不匹配,不過楚歡卻想琳瑯有可能是節儉低調,並不講排場,才會如此。

    楚歡翻身下馬,琳瑯卻沒有下車的意思,只是笑道:“這是南坊,離市坊有些距離,很是清淨,不會被打擾。”抬起皓如白雪的玉手,向那宅子大門指了指,眼中帶著一絲狡黠:“你家人就在裡面,你先去見一見,免得她們擔心,回頭我再派人來請你!”

    楚歡一時也不知什麼是南坊,但是聽琳瑯話中意思,她顯然不是住在這裡,正要多問什麼,琳瑯卻已經放下車簾子,向車夫道:“咱們走吧!”

    馬車頓時起行而去。

    楚歡撓了撓頭,有些疑惑,微一猶豫,終是過去敲了敲門,沒過多久,便聽得里面傳來一個聲音道:“是誰?”

    楚歡聽到聲音,頓時激動起來,他倒是一下子便聽出來,那聲音正是素娘。

    “素娘姐,我是二郎!”

    大門“嘎吱”一聲打開,只見素娘正在門後,見到楚歡,頓時顯出喜色,道:“二郎,你……你果真出來了?”一時間歡喜無比。

    楚歡這才放下心來,見素娘還是那身青色的棉襖,問道:“素娘姐,娘在這邊?”

    “在裡面。”素娘將大門敞開,見到楚歡牽著一匹黑馬,奇道:“這是誰家的馬?”

    “以後就是我們家的。”楚歡呵呵笑著,牽了馬進去,摘下了斗笠,只見這門後是一個庭院,並不大,卻也不算小,院子裡竟然還有一棵大槐樹,楚歡過去將黑馬拴在槐樹下,素娘卻​​已經關上門過來,打量黑馬幾眼,眼中顯出懷疑之色,顯然並不相信這匹馬歸屬於楚歡。

    楚歡抬頭看去,只見院子正中是一間正屋,很有些氣派,那大門敞開,素娘已經道:“舅爺在裡面下棋,母親身子有些乏,正在內屋歇著。”跟著楚歡往正屋去,輕聲問道:“二郎,案子審完了?蘇先生說你是被冤枉的,這兩日就能出來,真被他料中了。”

    楚歡知道若是向素娘細細解釋,只會越說越複雜,乾脆利落道:“嗯,那邊已經審過了,我是冤枉的!”

    素娘這才輕輕拍了拍高高隆起的豐滿胸脯,鬆了口氣,道:“這就好了,害我擔心了兩天。”話一出口,臉一沉,道:“都是你自己好勇鬥狠,這一次是縣太爺公正廉明,下一次若是再出事,還會饒你嗎?你自己以後可不能胡來。”

    楚歡知道素娘這兩日確實擔心,停下腳步,素娘跟在他身後,沒想到他竟然停步,跟得緊,竟是沒能收住腳,一下子撞了上去,那鼓鼓的胸部便撞在楚歡背上,已經聽到素娘“哎喲”一聲,往後退去,皺眉道:“走的好好的,停下來做什麼……!”

    楚歡有些尷尬,撓了撓頭,笑道:“是我不小心。”見到素娘的俏臉白裡帶紅,還真是頗為嬌豔,柔聲道:“這兩日讓你擔心,是我的錯,以後不會讓你再擔心。”

    素娘卻似乎對楚歡如此溫柔有些不適應,不知為何,臉蛋兒微紅,隨即沒好氣道:“我才不擔心你。你便是捅破了天,我也不擔心。我只是擔心娘為你著急而已。”

    楚歡呵呵一笑,素娘如此心口不一,卻是讓他莞爾。

    進了屋內,只見正堂不小,桌椅齊全,已經點上了燈火,屋內十分的明亮,素娘卻還是充滿好奇,湊過來低聲問道:“二郎,這是誰家的屋子?蘇先生說是你讓他將我們接過來在這住幾天,這是蘇先生的屋子嗎?”

    楚歡也是微湊到她耳朵邊,低聲道:“你喜歡這裡嗎?”他此時距離素娘極近,素娘身上那股子女人的體香味竟是十分好聞。

    素娘也不回答,只向旁邊一間側室指道:“蘇先生和舅爺在那裡面,我去瞧瞧娘醒來沒有,娘到現在都弄不清是怎麼回事……!”轉過身,扭著腰肢擺動著豐.臀去了。

    楚歡這才將手中斗笠放在旁邊的桌子上,輕步進了側室,只見屋內燈火明亮,光線柔和,而且生著暖爐子,十分的舒適。

    旁邊一張小桌子上,擺著一副圍棋,黑白割據,已經擺了百來子,對弈者一人正是舅爺李夫子,而另一人則是自己見過多次的蘇伯。

    屋外兀自有風雪聲,而且這兩名老者顯然是深入棋局中,看樣子棋藝不分伯仲,沉心其中,卻是沒有發現楚歡進來。楚歡見到如此場景,心中一陣舒服,輕步過去,蘇伯終於察覺出異態,轉過頭來,瞧見楚歡,顯出喜色,立刻起身道:“楚小兄,你可回來了!”

    李夫子正研究棋局,聽到聲音,轉頭來看,亦是顯出喜色,笑道:“蘇先生所言果然不差,你說不出兩日二郎便能出來,果然如此!”

    楚歡上前行過禮,李夫子立刻詢問情況,楚歡便頗有分寸地說了,因為蘇伯在此,楚歡自不能說是總督想要整治胡瑋,只是說一切都虧琳瑯擊天鼓,府城才派人過去,最終查處了胡瑋。

    當下都極是歡喜,蘇伯已經笑道:“楚小兄,你瞧這宅子可還滿意?”

    楚歡只覺得話中有話,忙道:“這是蘇先生的宅子嗎?這兩日楚歡家人承蒙關照,楚歡在此謝過了!”說完,深深一禮。

    蘇伯搖頭撫須笑道:“楚小兄錯了,這宅子可不是老夫的!”他從袖中取出幾張文書,遞給楚歡,道:“這是地契和房契,從今天開始,這所宅子就歸屬楚小兄了!”

    楚歡一怔,便是旁邊的李夫子也有些驚訝。

    “蘇伯,這……這可不能開玩笑。”楚歡急忙道:“楚歡沒有寸功,怎敢收您的宅子!”

    蘇伯搖頭道:“這宅子不是老夫的。楚小兄,實話對你說吧,這宅子是大東家的,大東家交代下來,見到你之後,這所宅子便歸你了。你在和盛泉遇難之時,挺身而出,大東家這是對你的感謝!”

    “太貴重了。”楚歡正色道:“楚歡絕不敢收。”

    李夫子在旁也道:“蘇先生,二郎就算義氣出手,但是這所宅子的謝禮太重,不能收!”

    蘇伯皺眉道:“楚小兄,你要知道,為了和盛泉,你差點連性命也丟了,這所宅子比起你的性命,那可是天地之別。”硬是將房契地契塞到楚歡手中,道:“老夫只是受大東家的吩咐,你若有其他想法,去找大東家,可莫讓老夫為難!”

    楚歡拿著房契地契,一時間十分尷尬。...<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14 05:53 AM

第九十一章 亭中俏影

    李夫子撫鬚道:“蘇先生,古人說得好,無功不受祿,二郎為和盛泉出力氣,那是他份內之事,這處宅子位置甚好,老夫約摸著估計,連上地皮,沒有三五百兩銀子那是拿不下來,這樣的賞賜,大大過了。”他是楚歡長輩,而且是讀書人,驟然間得到一所宅子,只覺得實在太過,那也是要替楚歡拒絕。

    蘇伯笑道:“李夫子,我可說過,這事兒我做不得主。”拱手道:“李夫子,楚小兄,你既然安全回來,我也就不在這裡多做叼擾,告辭了!”

    李夫子忙道:“蘇先生,咱們這盤棋?”

    “改日再下!”蘇伯道:“大東家回來,我還得回去稟報事情,就此告辭!”

    楚歡沉吟了一下,終於道:“蘇伯,我這邊隨你一同前去見過大東家,宅子的事情,我親自對她說吧!”

    蘇伯點頭道:“如此甚好。”

    當下楚歡跟著蘇伯出了門,天色已黑,燈火之下,地上的積雪卻是白茫茫一片,楚歡本要騎馬帶蘇伯過去,蘇伯卻擺手笑道:“倒也不需騎馬,蘇府離你們這條街只隔一條街,走一走也就到了。”

    楚歡也不多言,與蘇伯步行而出。

    走在寒冷冬夜的大街上,楚歡倒無一絲寒意,只是初來府城,四周都是陌生的環境,一時還適應不過來。

    “蘇伯,聽說和盛泉在府城還有其他買賣?”走在街上,行人稀少,頗有些冷清,楚歡自是不能一言不發,開口動問,只是為了打破沉寂的氣氛。

    蘇伯雖然年紀大了,但是身體還結實,走起路來倒也不慢,點頭笑道:“其實咱們和盛泉主要的就是經營酒業。青柳縣的就放你自然是知道,這府城還有三家酒行,專門賣酒,另有兩家胭脂鋪子,這是老爺去後,小姐自己開設起來的,生意倒也不差。”

    楚歡嘆道:“大東家要打理這麼多產業,倒也是辛勞。”

    “誰說不是。”蘇伯嘆了口氣,道:“不過小姐是閒不住的人,若是只呆在府裡,反倒冷清,有生意打理,倒也不是壞事。而且咱們蘇家也算是大戶,宅子裡有好幾十口人,這些人當年都是跟隨老爺從關西遷過來,拖家帶口,老爺去的時候,囑咐過小姐,要善待這些人,決不能棄之不管……小姐要養活這一大幫子人,卻也只能操勞!”

    “關西?”楚歡奇道:“蘇​​伯,你們是從關西遷過來的?”

    蘇伯點頭道:“不錯。蘇家本來是關西龍山道的大戶,老爺是蘇家旁系,雖然幫著蘇家在那邊將生意做大,但是卻備受排擠,而且因為身處旁系,被人瞧不起,總有人出來掣肘,甚至奪了老爺的權力。老爺年輕氣盛,便脫離蘇家,自己要入關做生意,那時候老爺在蘇家的下人中很得人心,他離開之時,竟是有一幫子人願意跟著他入關創業,我也是其中之一……只是誰也想不到,如今關西蘇家沒落下去,而老爺卻在雲山闖下了一片基業。”

    楚歡聞言,心中卻是頗為欽佩蘇家的那位老爺,白手起家,而且有一幫子人願意跟著他,打下這片基業,如此看來,無論是能力還是人品,蘇老爺子都是不弱,也怪不得能有琳瑯這樣出色的女兒。

    “蘇老爺果然是一條好漢子。“楚歡點頭道,忽地想到什麼,問道:”蘇伯,前番您和大東家去往太原府,大東家倒也與我說了一番,似乎是往太原去求糧?“

    蘇伯神情黯然下來,嘆道:“不錯,正是往那邊求糧。太原府所在的安西道,素來是產糧之倉,太原府陸家家主陸老爺子與老爺有舊交,而且陸老爺子是太原商會會長,所以往他那裡求糧,最是合適。”

    楚歡帶著疑問道:“其實上次我也詢問過大東家,咱們雲山府也產糧,為何不在本地購糧。大東家只說云山府的糧食不賣給咱們和盛泉……這卻有些古怪了!”

    蘇伯立刻顯出一絲冷笑,道:“有人故意為難咱們蘇家,那是存心要和小姐過不去……只是他們大概沒有想到,小姐能從太原購糧!”

    “為難咱們蘇家?”楚歡皺眉道:“那又是誰?”

    蘇伯笑道:“你也不必心急,有些事兒,你總會知道的。”兩人邊走邊行,沒過多久,轉到一條更寬闊的大街上,在一處府邸門前停下。

    比之楚歡那間宅子,這處宅子不可同日而語,高院朱門,門前左右兩尊石獅子蹲伏,不怒自威。

    楚歡心中感嘆,這才是真正的大戶人家的府邸。

    蘇伯上前,拍了拍門,屋內立刻傳來聲音道:“是誰?”

    “小六子,開門!”

    大門緩緩打開,半敞著,一名小家僕已經出來,恭敬道:“蘇伯,你回來了!”瞧這小廝的態度,就知道蘇伯在蘇府的地位極高。

    蘇伯只是點頭,領著楚歡進了府邸,楚歡四下看了看,果然是氣派非常,雕樑畫棟,朱門白瓦,大院正中幾株梅樹,梅花飄香,楚歡記得青柳縣酒坊也有兩株梅樹,看來琳瑯倒是對梅花情有獨鍾。

    院內正有幾名家僕丫鬟在掃雪,看到蘇伯,都顯得十分恭敬,卻見一名丫鬟迎上來,恭敬道:“蘇伯,小姐交代,你們回來後,可去後花園尋她,她在那裡等候!”隨即向楚歡盈盈一禮,笑道:“楚公子,可還記得我?”

    楚歡打量兩眼,見這丫鬟十六七歲年紀,倒也清秀,臉龐似乎很是熟悉,想了一想,很快想起,笑道:“我記得了,那天還有你!”

    這話別人聽著糊塗,但是蘇伯和這丫鬟卻是懂得意思,那次琳瑯去往太原,帶了兩人,除了蘇伯,另有一名就是這丫鬟了。

    丫鬟笑道:“楚公子好記性,我叫翠屏!”

    楚歡道:“姑娘說大東家等著我們回來,難道大東家知道我要來?”

    “那是自然,我家小姐聰明無比,自然是猜到的。”丫鬟笑瞇瞇道:“快些過去吧,可別讓小姐等得急了!”

    雖然翠屏只是一個丫鬟,但是楚歡卻沒有失了禮數,拱了拱手,這才跟著蘇伯往後花園去。

    蘇府佔地面積極大,樓閣眾多,門廊朱環,果然不愧是雲山府有名有姓的大戶,穿廊過院,終是進到一處宮門之內,前面便開闊起來,但見得假山石橋,梅花飄紅,大雪過後,整個後花園覆蓋著一層積雪,而後花園中多處點了燈籠,雖是夜間,卻也明亮無比,當真是美不勝收。

    想來這後花園當年建造之時,頗花費了一番功夫,盡展園林藝術之妙。

    順著一條青石小路行到花園深處,便瞧見不遠處有一座八角小亭子,亭內四角點著燈籠,照的八角亭子十分明亮。

    亭子之內,琳瑯正在其中。

    她一襲白色狐裘,頭梳宮髻,看上去端莊華貴,雍容氣度,燈火照耀下,肌膚更是顯得白皙,眉角間帶著自然的嫵媚氣息,此時正站在一張小桌子前面,手握毛筆,身子微微前傾,似乎正在寫著什麼。

    蘇伯也不上前,笑道:“楚小兄,小姐就在那邊,宅子的事情,你自去和她說,我去瞧瞧晚飯是否已經備好!”也不等楚歡說話,徑自離去。

    楚歡有些尷尬,但是宅子的事情總要說清楚,緩步走過去,到了亭內,靠近過去,卻只見琳瑯卻是在作畫。

    楚歡大為好奇,不想琳瑯非但做生意在行,還有這份才情。

    他仔細看了看,只見化作已經完成,正是廳外的夜色雪景,筆法自然圓潤,惟妙惟肖,楚歡雖然對畫技並不精通,卻也知道這是一幅極好的畫。

    琳瑯此時卻是提著毛筆在旁邊寫詞。

    只見上面寫道:“留香月,大漠摘星辰,天涯明月愁,何人在舞飛仙情。”這是上闋,下闋尚未完成,琳瑯下筆如有神,字跡娟秀,卻不失瀟灑,終是寫完最後一個字,另一隻手捻著衣袖,輕輕將毛筆擱在硯台上。

    楚歡禁不住輕聲將下闋念出來:“尋歡日,江南飛雪飄,劍花煙雨淚,誰家輕吟靈犀曲!”

    琳瑯卻是早就知道楚歡過來,笑道:“閒來無事,所以如此,不要見笑!”

    楚歡搖頭笑道:“怎會見笑,無論是畫還是詞,都是極好的。”心中卻是暗暗讚嘆,想不到琳瑯不單是商界驕女,還是詩畫佳人。

    “酒菜應該很快備好。”琳瑯微笑之中,帶著幾股毫不做作卻是純屬天然的嫵媚:“今夜請你吃飯,是真正的謝你!”

    楚歡尷尬道:“大東家知道我要來?”

    “那樣一處宅子送給你,你當然不會收下。”琳瑯氣定神閒,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蘇伯只會推說不會做主,你想要退回房契地契,就會親自上門來找我,我也就不必再派人邀請,等著你過來就是。”

    她說的輕描淡寫,但是楚歡卻是佩服她的智慧,見她俏臉含笑,身上瀰漫著一股子淡淡的幽香味,想來是回府之後,已經沐浴換了衣裳。

    楚歡正要從袖中掏出房契地契,琳瑯已經淡淡道:“你也不用拿出來了,我雖然知道你的心意,但是你若將房契地契交還給我,我一定會將它們撕毀!”

    楚歡一怔,隨即苦笑道:“大東家,無功不受祿,你如此……!”

    他還沒說完,琳瑯已經道:“楚歡,從我認識你到現在,一直覺得你是一個灑脫之人,是拿得起放得下的男人……只是沒有想到你還是如此拘泥於俗化!”

    楚歡嘆道:“楚歡本是紅塵之人,凡夫俗子,自然是俗了。”

    琳瑯輕輕一笑,美艷不可方物,搖頭道:“這房契地契我不會收回來,除非你當真不願意你的家人過的好一些?身為人子,早一日讓自己的母親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便早一日盡了孝道。”

    楚歡聽琳瑯言辭堅決,顯然還真是不打算收回宅子,微一沉吟,從身上取出一隻袋子,正是馬靖送的金葉子:“大東家,宅子你不收回去,我也沒有法子,但是這個你必須收下!”

    琳瑯不只是何物,問道:“裡面是什麼?”

    “金葉子!”楚歡道:“應該能兌換六七百兩銀子不成問題。”

    琳瑯並不接過,只是笑道:“想不到你竟是有錢人,琳瑯一直是沒看出來啊。”

    大東家莫要取笑。 “楚歡尷尬道:”你收下吧,那宅子就算是我花銀子買下來! “

    琳瑯並不接,反倒是在一張椅子上坐下,笑盈盈地看著楚歡,道:“楚歡,房契地契我不收,金葉子我也不會收,你若真想還清宅子的銀錢,我倒有一個主意!”...<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14 05:54 AM

第九十二章 護院師傅

    楚歡聽琳瑯這般說,正要問是何主意,便在此時,卻見得蘇伯正快步過來,到得亭外,稟道:“小姐,晚飯已經準備好,茶水也已經燒燙!”

    琳瑯起身,向楚歡笑道:“走吧,先去用餐,慢慢說與你知道!”

    當下三人離開亭子,到了吃飯之所,卻也是在花園之中,乃是花園的一處雅室之內,佈置的十分雅緻,爐火正旺,屋內十分的溫暖。

    除了正堂有張楠木桌子,旁邊的角落尚有一張竹桌,放著一個精美的小茶壺和四個瓷蓋杯,旁邊還置著一盞爐火正在燒水。

    楚歡雖然心裡想早些將宅子的事情解決清楚,但是卻也能淡定自若,卻聽琳瑯展顏笑道:“你不用急。酒菜馬上就上來,但是用飯之前,請你品杯茶!”

    “直至怕是暴斂天物。”楚歡笑道:“這是文人雅士的習性,我一個俗人,哪裡懂得品茶!”

    琳瑯嫣然一笑,伸出纖纖素手,將那熱水倒入壺中小點,燙壺溫杯,此時蘇伯已經取出茶葉來,笑著向楚歡道:“楚小兄,這是穀雨前採摘的雨前龍井,收藏可不多,小姐可是很少用來招待客人!”

    楚歡笑道:“我確實榮幸之至了!”湊過前去,細看起來。

    其實楚歡心知清楚,秦人好酒,上到達官貴人下到鄉野民夫都能飲上酒,但是說起品茶,卻不是人人都能品味,而上等的茶葉,有時候比之黃金還難得。

    茶道本就是古老的藝道,充滿文化氣息。

    琳瑯飯前品茶,由此卻也可見其身份確實是有著富貴人家的生活習慣。

    琳瑯將雨前龍井丟入壺中,高衝低泡,一陣淡淡的香氣便漸漸地在雅室之內瀰漫開來,楚歡雖然在茶道上是門外漢,可是聞見這雨前龍井的香味,卻也忍不住心神向外。

    正宗的雨前龍井,純天然的綠色食品,花錢都難以買到,楚歡倒是覺得可以嚐一嘗,也算是過過小資生活。

    蘇伯向琳瑯恭敬道:“小姐,我這就去讓他們將酒菜送上來!”

    琳瑯微微點頭,蘇伯這才下去。

    琳瑯將那茶盅內茶湯再行入杯內七分滿,只見那龍井葉芽,體型若搶,嫩勻成朵,葉似彩旗,交相輝映,實在是上品好茶。

    琳瑯端起茶杯,送到楚歡面前,風韻一笑:“你來嚐嚐,瞧瞧我的茶藝如何!”

    楚歡接過茶杯,有些尷尬道:“大東家,不瞞你說,你叫我喝茶還可以,但是說品茶,我卻實在有些不懂。這品茶肯定是與喝茶有區別,你教教我!”

    琳瑯笑著道:“這品茶之法,其實也很為簡單。小口慢飲,迴轉緩咽,茶湯入口之時,口腔縮小,舌下茶湯壓迫而出,蓮下生津,形似噴潮,這便叫做品茶鳴泉……你慢慢試著就會了,不過你也不必拘泥,想怎樣都成,無論是品是飲,隨性而為!”

    噴潮?

    楚歡覺得這個詞有些怪異,看著琳瑯笑盈盈的俏臉,心中一跳,卻見琳瑯已經端起茶杯,小咽一口,動作優雅唯美至極,卻是在為楚歡做示範。

    楚歡忍不住道:“大東家可知道東施效顰的故事?”

    琳瑯放下茶盞,動作輕柔,優雅無比,盡顯華貴大家氣質,微點螓首道:“自然是知道的。”奇道:“為何會說到東施效顰?”

    楚歡情不自禁道:“大東家品茶之姿,優雅動人,就如同西施一笑,西施宜笑復宜顰,美麗至極……只是我若學著,必然向東施效顰一般,難看之極!”

    琳瑯聞言,頓時掩齒笑起來,嫵媚動人。

    說她美麗動人,楚歡當然不是第一個,琳瑯的美豔之名,在府城可說是眾人皆知,誇讚她的人多如牛毛,甚至不乏一些無聊文士寫詩賦詞讚美,但是對琳瑯卻從無任何觸動,反倒是楚歡今日這兩句話說出來,誇讚她猶若西施一笑,卻是讓琳瑯心中十分歡喜。

    “我便說你不是凡夫俗子。”琳瑯笑道:“否則你怎能知道東施效顰!”

    楚歡呵呵一笑,只是品了一口茶,入口生津,唇齒飄香,點頭道:“雖然我不懂茶道,但是這茶確實不錯!”放下茶盞,這才問道:“大東家,那宅子的事……!”

    還沒說完,腳步聲響,蘇伯已經帶人端上酒菜,只是眨眼間,楠木桌子上已經擺了十多道佳餚,色香俱全。

    琳瑯請了楚歡落座,楚歡也不拘泥,蘇伯要退下,琳瑯卻讓蘇伯留下,一同用餐,笑道:“你知道我不善飲酒,蘇伯,你就代我多陪楚歡幾杯,他這次為了咱們和盛泉下獄,要為他壓壓驚!”

    “大東家,我可沒受驚!”楚歡笑道:“只是大東家經營酒業,難道不會飲酒?”

    琳瑯反問道:“那麼經營胭脂舖的掌櫃,是否一定要會塗胭脂?”

    楚歡一怔,心想這可不一定,若胭脂鋪子的掌櫃是男人,總不能也要學著塗胭脂,覺得琳瑯反應過人,頓時笑起來。

    琳瑯雖說不飲酒,卻也不是滴酒不沾,淺飲小杯,主要還是楚歡與蘇伯相飲。

    琳瑯膚色本是白皙嬌嫩,但是一杯酒飲下,那白嫩嫩的臉兒便顯出緋紅來,白裡透紅,嬌豔嫵媚,風韻萬千。

    “大東家,這下子總能說了吧!”楚歡與蘇伯飲了一杯,這才放下酒杯,道:“你不收回宅子,卻又不收金子,那還有什麼其他主意?”

    琳瑯笑道:“其實倒也簡單。你幫我做事,我扣你的工錢,等到工錢夠了,也就等若還了我銀子!”

    楚歡一愣,隨即有些吃驚道:“這……這如何能成!”

    “有何不成?”琳瑯反問道。

    楚歡苦笑道:“大東家這是說笑了。若是以工錢償還,那要到何年何月?”楚歡十分清楚,那處宅子不下五百兩銀子,就算自己一個月能有五兩銀子,一年下來無六十兩銀子,那也是要將近十年才能還清,琳瑯這顯然是有意刁難了。

    琳瑯笑道:“你也不用急。我給你安排的事兒工錢很高,而且年終還會有獎金,我估摸著用不了多久就能還清!”

    “什麼事兒?”

    “你也知道,這一陣子我蘇家連續出事,被人欺凌。”琳瑯正色道:“所以我已經招募了十名護院,日後若是出了事兒,也好有人護持。只是這十人雖然強壯,但是本事太弱,你若願意,過兩日便做他們的師傅,教他們一些本事,也好讓我蘇家日後不知被人欺辱。”她看著楚歡,顯出期盼之色:“楚歡,你能不能答應我這個要求?”

    楚歡皺起眉頭來,蘇伯已經道:“楚小兄,雖然老爺當年從關西而來,在這裡落了腳,但是在許多人眼中,我們蘇家還是外來戶,本地人欺生,時不時地會為難我們。小姐心性好,一直容讓,但是如今看來,有些人那是得寸進尺,你越容讓,他們就越霸道……小姐招募護院,這也是沒有法子,你本事高強,若是能幫助小姐,咱們蘇家日後也就不怕被人欺負了!”

    楚歡苦笑道:“大東家,要聘請武師,以你們的財力,輕而易舉,為何……為何非要我?”

    “因為我信任你。”琳瑯正色道:“更因為你是真心幫我。許多人幫我,無非是想從我這裡得些好處,而你不同!”

    楚歡猶豫著。

    他知道,琳瑯雖然這樣說,看似是讓自己幫她,實際上卻是她在幫著自己,為自己安排一個合適的事兒。

    她早不請護院晚不請護院,偏偏在這個時候請護院,那十名護院請來,真正的目的,恐怕就是為給自己創造在這裡做事的機會。

    說到底,琳瑯也是個有恩必報的女人。

    楚歡猶豫了一下,終於道:“大東家,我不十分肯定地答應你,日後的事情,誰都說不清楚,我不能給予任何的承諾。”

    琳瑯聞言,美麗的眼睛裡留出失望之色,卻聽楚歡繼續道:“但是大東家對我如此照顧,我若是不盡力,實在是說不過去。承蒙大東家看得起,如果沒有其他意外,楚歡定當盡力!”

    琳瑯失望之色頓時消失,微顯喜色,道:“這麼說,你是答允了?”

    楚歡點點頭。

    琳瑯喜道:“那就好。楚歡,你做他們的師傅,一定會很辛苦,所以給你的工錢不會少,每個月十五兩銀子,年終另有紅包……!”狡黠一笑,道:“你若是乾得好,兩年就能還清宅子的銀錢了!”

    楚歡心中頗有些驚訝,十五兩銀子可是天價高薪,知道琳瑯這是有意照顧,心中卻想著日後多幫襯她一些​​就是,開玩笑道:“大東家也不大方,像我這樣的水平,本以為你會給我五十兩銀子一個月!”

    琳瑯知他開玩笑,也笑道:“我小家小業,委屈了你,你多擔待點就是!”

    便在此時,卻聽門外傳來聲音道:“小姐,太原府有人急求見!”

    琳瑯一怔,隨即顯出喜色,起身來,向蘇伯道:“難道是太原送的糧食已經到了?”

    蘇伯搖頭道:“應該沒有那麼快。我估算過,再快也還有兩三日,而且這下了雪,恐怕還要耽擱一兩日!”

    楚歡起身來,向琳瑯道:“大東家,正事要緊,我這邊也吃飽了,天色也晚了下來,只怕家人擔心,先告辭回去!”

    琳瑯微一沉吟,點頭道:“如此也好。楚歡,你先歇上幾日,回頭等這邊的人手到齊,你再過來就是。”又微微一笑,道:“帶我向你家人問好。”

    當下三人也不耽擱,一起出了門,琳瑯自去見太原府來人,而蘇伯將楚歡送出蘇府,這才急匆匆回返。...<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14 05:55 AM

第九十三章 橫吹笛子豎吹簫

    楚歡知道琳瑯既然準備了這處宅子,自己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退的回去。琳瑯看似對自己十分柔和,但是這個女人的性格楚歡也了解幾分,屬於外柔內剛,自己如果真的將房契地契交還回去,以琳瑯的性子,那是真的會將這些撕毀。

    琳瑯畢竟是一番好意,楚歡總不能不知好歹,而且琳瑯所說的話並不是沒有道理,如果是自己孤身一人倒也罷了,但是自己還有家人要照顧,讓她們生活的好一些,自然沒有錯。

    琳瑯做這些,那是知恩圖報,而楚歡更是一個知恩圖報之人,只是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他最早時候希望兩人之間再無瓜葛,如今反倒是越纏越深,已經說不清誰對誰的恩惠更大。

    好在他如今還在蟄伏之時,琳瑯為他安排這樣的事情,倒也不是不能接受,無論如何,有機會讓家人過得更好,而且能夠報答琳瑯的恩惠,便算是做其他更難的事情他也不會拒絕,更別說只是訓練幾個護院了。

    蘇府與楚歡的宅子還真只隔一條街,並沒有花費太長時間,便即到家,雖然已經很晚,但是素娘卻還在家裡等候,並沒有睡覺。

    進了屋內,素娘便問道:“你晚上吃過飯沒有?給你留了飯菜,我去熱一下!”

    楚歡笑道:“我已經用過晚飯。”問道:“娘睡了?”

    “嗯!”素娘點頭道:“舅爺也睡下了,他們年紀大,耐不住這大冷的天氣。只是舅爺說了,你既然出來,也就沒什麼大事,明日一早若是沒有大雪,他便要回縣城去了。”

    楚歡皺眉道:“急著走做什麼?”

    “我也是這般勸他,讓他等你回來再商議。”素娘道:“只是舅爺說還要教學生唸書,非得回去才成。”看著楚歡,這次倒是小心翼翼問道: “二郎,咱們……咱們明日是不是也要回去?”

    楚歡看向素娘,堂中點著燈火,那燈火照在素娘的臉上,還真是十分的俏媚,不過楚歡從素娘那一雙眼眸子裡似乎看出一些什麼,似乎是不舍……對,就是不捨。

    毫無疑問,這所宅子與劉家村那破舊貧寒的房屋想比,當真是天地之別,素娘雖然不是好逸惡勞攀附富貴之輩,但是畢竟是血肉之軀的凡人,這裡的生活遠強於劉家村,想著要馬上離開這裡,素娘有些不捨也是人之常情。

    見到素娘這個表情,楚歡更是堅定了讓家人住在這裡的念頭,微微一笑,並沒有回答素娘的問題,反是問道:“素娘姐,你喜不喜歡住在這裡? ”

    素娘一怔,就似乎是被人看穿心思一般,俏臉兒一紅,嘀咕道:“住在這裡……沒有鄉親……也不是好……只是這裡暖和……!”她聲音很小,但是心意楚歡卻是一下子便聽出來。

    楚歡靠在椅子上,看著素娘站在旁邊有些羞答答的樣子,只覺得十分新奇,自從見到素娘,這還是頭一次看到她羞答答的樣子,心中暗笑:“原來也不只是母老虎,真要羞澀起來,也是很好看的。”柔聲道:“素娘姐,你先坐下,我有事兒與你商量!”

    素娘見楚歡正兒八經要與自己商量事情,這還是頭一次與自己議事,對於一個家庭凡事都由男人做主的這個時代而言,自己在這個家裡顯然還是很有地位,頓時坐下,問道:“什麼事?”

    “就是這所宅子的事情。”楚歡道:“素娘姐,我認真問你,你喜不喜歡這所宅子?願不願意在這里長住下去?”

    素娘一愣,隨即低下頭,也不看楚歡,只是用眼角余光撇了楚歡一眼,有些忸怩道:“這……這是別人的宅子,咱們……咱們怎能在這里長住?”

    “那你就是喜歡這裡了?”楚歡笑道:“若是這樣,那就好了。素娘姐,從今天開始,這所宅子就是咱們的,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素娘霍然抬頭,吃驚道:“難道舅爺說的是真的?”

    楚歡哈哈一笑,問道:“舅爺已經對你們說了?”

    素娘這話一出口,就知道失言,就像自己先前那些言語都是做作般,臉上有些發燒,嘀咕道:“舅爺說蘇家送你宅子,你晚上過去,是要將宅子退還回去!”

    “退不了了。”楚歡搖頭嘆道。

    素娘壓住心裡的歡喜,盯著楚歡問道:“怎麼了?”又道:“舅爺說了,這宅子太貴重,咱們就算有些恩惠施於人,也不能……不能收受如此貴重禮物!”

    楚歡笑道:“你放心吧,我已經處理好。過兩天我就去蘇府做事,給我的工錢很高,宅子的費用,會從我工錢扣除!”

    “工錢?”素娘有些驚訝道:“舅爺說這宅子值四五百兩銀子,要是靠你的工錢,十年八年只怕都還不清!”雖然失望,但還是道:“二郎,算了吧,你這樣就被釘死在蘇家,受他們驅遣,也不知道他們如何欺負你……咱們還是回劉家村,免得日後你脫不了身!”

    素娘這番話,卻是讓楚歡聽著舒坦,雖然素娘希望生活的好一些,但至少還是關心著自己,並沒有因為物質而忽視理智,微笑道:“你不必擔心,我說了,那邊的工錢高,每個月給我十五兩銀子,年終還有紅包,如果不出意外,最多兩年便可以還清。你們既然喜歡這裡,咱們以後就在這裡住下!”

    素娘聽楚歡說有十五兩銀子一個月的工錢,小小的櫻唇,微微張啟,一臉不敢置信。

    她出身農村,莫說每個月十五兩銀子,便是每年十五兩銀子對她來說都是一筆巨款,驚訝半晌,才道:“真的?”

    楚歡點頭。

    素娘神情凝重起來,壓低聲音道:“二郎,我覺著古怪。”

    楚歡見她凝重表情,而且看起來神神秘秘,心中好笑,問道:“哦,有什麼古怪?”

    “我覺著你不值十五兩銀子!”素娘坦誠道。

    楚歡直冒冷汗,尷尬道:“素娘姐,也不能這麼瞧不起人吧,我怎麼覺著我最少值二十兩銀子!”

    素娘白了他一眼,甚有風韻,壓低聲音道:“不是和你說笑。我是說你一個月值不了十五兩銀子的工錢……你說你就只會逞強鬥狠,又沒有其他本事,蘇家為什麼要給你這麼高的工錢?”

    楚歡無奈道:“素娘姐,難道你真覺得我沒有其他本事?”

    “反正我沒看出來。”素娘道:“二郎,不要說笑,我是認真的,你只會打架鬥毆,他們卻給你這麼高的工錢,總不是想……想……!”卻沒有說出來。

    “想什麼?”

    素娘猶豫一下,終於道:“總不是想讓你幫他們殺人放火吧?要真是那樣,這宅子說什麼咱們也不能要。”

    楚歡心中好笑,覺著素娘的腦子還真是敢想,故作深沉,沉吟了一下,微微點頭:“素娘姐,你說得對,這宅子不能要。我明天就去回了他們,咱們直接回劉家村去!”

    素娘一愣,心裡有些急,連忙道:“我這只是胡亂猜測,你……你莫當真。其實這種可能性不大,他們蘇家多的是銀子,應該……應該不會如此! ”又道:“說不定真是感激你這次幫了他們家,所以才會送你宅子,這一所宅子,對有錢人來說,不算什麼。”

    楚歡笑瞇瞇道:“我也覺著他們不會那樣。既然和那邊談妥了,我們先住著就是,我在他們家做工,要是真要我殺人放火,我們再回去!”

    素娘聞言,喜滋滋道:“還是你聰明,就這樣,咱們現在這裡住下……!”起身道:“二郎,你還沒瞧這宅子吧?可大了,後面還有後院,有廚房,還有藤架,舅爺說那是葡萄架,等到了秋天會有葡萄,還有水井,我數了一下,這宅子連上正堂,可有七八間房子,以後你就不要睡大堂了!”

    楚歡起身道:“那我睡在哪裡?”

    素娘聽說要在這所宅子長住下去,心中歡喜,熱情起來,道:“你跟我來,我帶你去。你那屋子我幫你收拾好了,可暖和了!”

    這宅子除了正堂,還有左右廂房,除此之外,還有後堂,後堂兩邊又有幾間屋子,雖然不是大富人家的宅子,卻也比得上殷實之家,頗為寬闊。

    素娘端著油燈,帶著楚歡到了一件頗為寬敞的房間內,裡面物品齊全,還有一張木床,掛了帳篷,裡面也是嶄新厚實的被褥。

    楚歡四下看了看,甚是滿意,素娘笑道:“以後你就住這裡了。蘇先生還真是周到,你這邊的東西都已經備齊,就連我屋裡的東西也備齊,有妝台、立鏡、羅帳……那些我以前只聽人說過,如今卻都見著了!”

    她顯得十分興奮,楚歡倒也理解,這就好比一個人陡然間中了幾百萬的彩票,情緒難免有些變化,只是想到素娘和母親一直過著清苦生活,如今卻也能過得舒服一些,心裡卻是十分的欣慰。

    楚歡目光掃過房內,見到牆壁上還掛著幾幅字畫,倒顯得頗為清雅,忽地瞥見牆角掛著一支竹簫,竟是情不自禁走過去。

    素娘見楚歡對那竹簫感興趣,解釋道:“這支笛子說是宅子以前的主人留下,掛在這裡裝點的,我瞧著也挺好看,就沒有摘下來。”

    楚歡已經從牆上取下竹簫,搖​​頭笑道:“素娘姐,這不是笛子,是竹簫!”

    “竹簫?”素娘一怔,白了楚歡一眼,道:“笛子和竹簫不都一樣,我看著也沒什麼區別。村子裡就有人會吹笛子的,我瞧見他們吹過,和這個差不多!”

    楚歡拿著竹簫在椅子上坐下,柔聲道:“外貌相似,但是吹法不同,一句話來說,叫做橫吹笛子豎吹簫!”

    “橫吹笛子豎吹簫?”素娘有些迷糊:“什麼意思?”

    楚歡也不解釋,雙手豎握竹簫,對著簫口輕輕吹起來,一陣極為蒼涼的簫音頓時響起,音質極佳,曲子更是甚妙。

    楚歡吹了兩下,忽地想到這是大半夜,家人也已經睡下,忙停了下來,素娘臉上卻顯出驚奇之色,忍不住問道:“你……你會吹簫?我怎麼不知道?”

    “現在可不就知道了!”楚歡含笑道:“簫音最美,等有空閒,我教你吹簫!”...<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14 05:56 AM

第九十四章 玉人何處教吹簫

    素娘滿不在乎道:“誰要和你學吹蕭,我才不學,這又不能當飯吃。”忽地想到,如此夜深人靜,自己身為寡嫂,卻在小叔子房裡待著,這可是犯忌諱的事兒,不比在劉家村,興奮勁頭降下來,臉兒有些發燙,道:“你……你早點歇著吧,我先出去!”不敢在這屋裡待得太久,轉身便走。

    楚歡忽地道:“素娘姐,屋裡還缺其他東西嗎?”

    素娘停下腳步,想了想,道:“油鹽醬醋都不缺,米缸裡也有大米,能吃很久……蘇先生還讓人送來了一些鹹魚鹹肉,數量不少,這個冬天只怕吃不完。唔……好像不缺什麼!”

    楚歡心中好笑,素娘畢竟是家庭主婦,想到的就是柴米油鹽,於是道:“我倒覺著缺點東西!”

    “什麼?”

    “衣裳!”楚歡看著素娘的青絲棉襖,雖然乾淨,但是卻有些成舊,而且穿在身上顯得有些臃腫,雖然素娘的身體頗為豐滿結實,但是楚歡卻也知道,素娘的嬌軀體型其實非常的美妙,在劉家村那夜素娘偷偷倒洗澡水,楚歡是瞧過一回,翹臀細腰,豐乳挺翹,身形其實很為曼妙,被這大厚棉襖包裹,卻是將她的好身材完全掩蓋。

    更為主要的是,這棉襖看起來厚實,其實並不算十分暖和,而且素娘似乎也只有這一件棉襖,一個冬天撐過去,實在有些寒酸。

    他懷中有馬靖巴結送上來的金葉子,那可是一筆巨款,對於楚歡來說,這些金子的最大用途,就是改善家人生活。

    而吃穿則是首位。

    素娘有些奇怪,問道:“衣裳?”看了看自己的棉襖,幹乾淨淨,問道:“我衣裳怎麼了?”

    楚歡微一沉吟,才道:“明日若是無事,你和我上市集一趟,給你和娘買幾件衣裳……府城畢竟不比鄉下,衣裳料子會好些,也會暖和許多!”

    素娘頓時顯出歡喜之色,但是馬上黯然下來,搖頭道:“你這還沒做事,就想著花銀子,難不成已經給你發了工錢?就算有工錢,還要扣銀子下去還債… …家裡開銷也要花銀子,這府城的東西太貴,還是不去了!”

    雖然住上大宅子,但畢竟節儉慣了,素娘可不會想到楚歡身上懷有巨款。

    楚歡也不多說,只道:“你記著就是,銀子的事情不必擔心,買幾件衣裳的銀子也差不了。”

    一夜無話,次日一大早起來,李夫子便已經起身,楚歡與他說了宅子的事情,李夫子微一沉吟,終道:“蘇家大氣,既然這麼說了,若是拒絕,反倒矯情。只是既然別人如此待你,你好好為他們辦事就成。”撫卹嘆道:“你娘這一輩子清苦,如今跟著你,也只盼能過上好日子!”

    楚歡道:“舅爺,二郎如今也能掙些銀子養家,不如你就留在這裡,與我們住在一起,二郎自然也會好好孝順您!”

    李夫子孤老一人,楚歡倒是真心想將他留在身邊,也好照顧。

    李夫子拍了拍楚歡手臂,一臉欣慰道:“你有這樣的心,就業就很欣慰,只是我一生在青柳縣生活,而且還帶著學生,住在這裡於公於絲都不合適。若是有空閒,我抽暇偶爾過來轉一轉就是。”

    楚歡知道老人家性子執拗,也不再勸,只是想著等過些年頭,老人家實在不能動彈,再接在身邊贍養,畢竟李夫子與楚李氏兄妹二人並無其他親屬,日後贍養的責任自然是要自己擔起來。

    或許是從劉家村往府城顛簸,楚李氏從未出過這麼遠的門,而且大雪天氣,楚李氏卻是受了寒,並沒有起身。

    楚歡往楚李氏屋裡說了陣子話,也將蘇家贈房子的事情說了,楚李氏十分吃驚,好在李夫子在旁圓場,倒也是含糊過去。

    素娘一大早便起來做早飯,服侍楚李氏用完,李夫子三人才用,吃完早餐,楚歡便獨自先去,騎馬找了銀號,拿出一片金葉子,兌了一百二十兩銀子,又雇了一輛馬車,帶著馬車回來,李夫子要走,他攔不住,只能僱輛馬車送他回去。

    他本想將李夫子送回縣丞,畢竟有了馬匹,而且兩地路途不遠,倒也方便,李夫子卻是攔阻,只說這府城他也不是沒有來過,道路十分熟悉,不比相送,楚歡勸不住,只好取了二十兩銀子塞給李夫子,李夫子推脫不掉,終是收下,乘了馬車離開宅子,楚歡騎馬送了一程,也就回來。

    回到家中,尚未進屋,就聽到家里傳來一陣竹簫聲,聲音時響時不響,毫無美妙可言,楚歡輕步循著聲音過去,到得自己房門前,只見房門虛言,那古怪的簫聲正是從裡面傳出來。

    楚歡透過縫隙,向裡面看去,只見素娘正坐在一張椅子上,有模有樣地豎拿竹簫,粉粉豐潤的櫻唇正對在簫口之上,學著自己昨晚的樣子,煞有其事地按著簫孔,正在吹蕭。

    只是吹簫豈會那樣簡單,素娘連氣息都掌握不准,竹簫時不時地吹不響,就更別說能吹出美妙的簫音了。

    素娘吹了一陣子,顯得十分沮喪,一隻手托著下巴,納悶自語道:“這就怪了,二郎吹出來,怎地就不是這個樣子?是不是我弄錯了什麼地方?”

    楚歡看在眼裡,心中暗暗好笑,想不到素娘對這竹簫起了興趣,昨夜還口口聲聲說竹簫不能當飯吃,不要學,今日卻是趁自己出去,偷偷來這裡自學。

    素娘想了一陣子,實在想不出結果,又拿起竹簫吹了兩下,她這兩下吹起來,更是難聽,楚歡再也忍不住,雖然抿著嘴,鼻中卻發出了再也忍不住的笑音。

    素娘耳朵靈敏無比,已經聽到笑聲,像一隻兔子受了驚嚇,忽地站起來,楚歡此時已經推門進去,笑道:“素娘姐,吹簫呢?”

    素娘急忙將手中竹簫放在一旁,有些慌張道:“沒有……!”忽地想到什麼,露出兇巴巴的神色,“你……你一直躲在外面?”

    “沒有啊!”楚歡搖頭道:“我才剛回來,見到你在裡面吹簫,所以聽聽如何!”

    “你還說!”素娘有些誒羞惱,一扭腰,便要離開房間,楚歡卻已經拿起竹簫,緩緩道:“《列仙傳.蕭史》中說,蕭史者,秦穆公時人也,善吹簫,能致孔雀、白鶴於庭!”

    這文鄒鄒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素娘停下腳步,轉過頭去,問道:“這又是什麼意思?”

    “如果簫聲美妙,可以讓孔雀和白鶴飛入家中。”楚歡笑道:“素娘姐練會了吹簫,即使不能讓孔雀仙鶴來臨,黃鶯翠鳥想必是能過來的!”

    素娘俏臉微紅,慢慢挪動過去,問道:“你怎麼會吹簫?”

    “練!”楚歡溫言道:“吹簫其實說難不難,只要掌握好四樣東西便可!”

    “哪四樣?”

    “氣、指、唇、舌!”楚歡顯然對吹簫十分的在行,解釋道:“氣指的是正確的呼吸方法,指便是手指的靈活性,唇是指調節風門,控制風門,使用嘴勁的功夫,而舌則是指舌頭在空腔內活動的功夫……!”

    素娘饒有興趣地聆聽,說到舌頭之時,也不知是聽得入迷還是如何,竟是條件反射般伸出丁香小舌舔了舔嘴唇。

    她這個動作,純屬無心,只是自然所為,而楚歡看在眼裡,卻覺得心驚肉跳,平日里感覺素娘有些潑辣,但是那丁香舌兒無意間舔過紅唇那一下,卻是魅惑如妖,盪人心魄,十分的勾魂,而且女人媚態盡顯無疑。

    楚歡忽然覺得兩人在屋裡談論吹簫,似乎有些異樣,特別是想到氣、指。唇、舌四點,知識的積累就注定了思想的不同,在素娘看來沒什麼,但是楚歡自己卻覺得這個話題太過曖昧,又見素娘兩隻手兒絞著棉襖的衣角,似乎正在接受指導。

    猛然間,楚歡忽地想到一句詞:“二十橋明月夜,玉人何處!”這個時代與他所熟知的歷史完全不符,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揚州二十四橋,但是玉人吹簫,卻是最美的景象。

    見楚歡話頭忽然停止,素娘有些奇怪,問道:“怎麼了?你繼續說啊?”

    楚歡喉頭一動,忙道:“這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說清。對了,外面沒有下雪,咱們先去街上一趟!”

    素娘自然知道去街上做什麼,有些不好意思道:“真要去……去買衣裳?”

    “自然是真的。”楚歡也不多言,徑自出門,往母親屋裡去了,母親尚在熟睡中,也不打擾,輕輕關上門。

    素娘聽說要上街,倒有些緊張,但是卻又有些期盼,畢竟她早就聽說過府城繁華無比,這次有機會出去見一見,自然是十分開心。

    兩人出了宅子,鎖上了大門,也不騎馬,楚歡臨來之時,已經知道附近有一條長街,商號眾多,琳瑯滿目,領著素娘往那條街上過去。

    素娘走在楚歡身邊,覺得兩人走在一起,有些不合適,放慢速度,楚歡知道她心思,笑道:“這條街走到頭,往左面拐去,就能上到店鋪。你走在前面,我後面跟著,見了衣裳鋪子,你就進去挑選,我付銀子就是!”

    素娘被他看破心思有些不好意思,楚歡卻也真的跟在她後面,拉開了一小段距離。

    兩人一前一後,自然說不上話,行了一陣,素娘按照楚歡的指示,轉到了旁邊的街上,行了沒多久,果然聽到前面人聲喧鬧,往前望去,只見長街上人來人往,絡繹不絕,商舖裡的叫賣聲更是此起彼伏,當真是繁​​華的很,素娘連縣城都去的少,哪裡見過這樣的繁華場面,卻有些怯場,停下步子,回頭去看楚歡,見到楚歡正在後面不遠處慢悠悠地跟著,臉上帶著古怪的笑,素娘頓時氣惱,還以為楚歡看出自己怯場,一咬牙,往那熱鬧的街上行了去。

    街上行人眾多,素娘是個俏寡婦,但是卻穿著一身很土氣的棉襖,一瞧就是鄉下人,不少男人盯著她打量,​​素娘走了一陣,膽子卻是大起來,有人用古怪目光看,她,她便狠狠瞪回,卻有幾個穿著華貴的女人也瞧著她,不知是否妒忌素娘的相貌,指指點點,顯然是對素娘的衣裳頗有評價,素娘只是冷笑,也不理會。

    她心中卻想:“你們只是穿了一身好衣裳,也不見得如何漂亮,等我買了新衣裳,看你們還神氣!”加快步子,又似乎擔心楚歡看不到她,偶爾回頭,卻總見到楚歡不遠不近地跟著,鬆了口氣。

    這條街上商舖不少,貨物紛呈,琳瑯滿目,素娘卻是覺得新奇,左看看右看看,一臉驚奇之色,終是到得一家布坊,裡面都是色彩斑斕的布匹,女人愛美乃是天性,瞧見那色彩斑駁的布匹,素娘忍不住喜歡,靠近過去,瞅見一款布匹顏色極是鮮豔,不由伸手摸了摸,竟是光滑柔順,她出生到現在,還沒見過這樣好的料子,更不要說穿過。

    素娘正在感受布匹的柔順,卻見店內一個伙計已經皺著眉頭上前來,冷冷喝道:“住手!”

    素娘有些錯愕,抬頭去看,只見那伙計正冷冷看著她,向她揮手道:“去去去,往別家粗布坊去賣料子,這裡是你能進來的嗎?手洗了沒有,可別弄髒緞子,你賠也賠不起。”

    素娘道有些害怕,往後退了一步,道:“摸也不能摸嗎?”

    “自然能摸。”店伙計冷淡道:“那要看誰摸。太太小姐們自然能摸,你這樣子的,買不起就不要碰,別弄髒了我的緞子!”

    素娘一身粗布棉襖,一看就是鄉下人,顯然沒什麼銀錢,這店伙計自然覺得素娘買不起。

    素娘雖然想反駁,但是她身上確實沒有多少銀錢,她也知道這裡面的布匹如此高檔,自己身上那些銅錢必定買不起,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一陣委屈,眼圈兒頓時便紅了。

    便在此時,聽得身邊一個聲音道:“姐,你忘拿銀子了!”一隻手遞過來,托著兩錠大銀子,說什麼也有四五十兩重。...<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15 06:22 PM

第九十五章 老神仙


    素娘轉過頭,只見楚歡正站在自己身邊,臉上帶著笑,這一刻,素娘只覺得楚歡說不出的可愛,亦覺得楚歡是天下最英俊的男子。

    常言道得好,男人最瀟灑的時候就是掏錢的時候,而且楚歡更是在素娘最難堪的時候掏出大把銀子來。

    素娘心裡卻也有些奇怪,她實在不清楚楚歡怎能輕輕鬆鬆就掏出這麼多銀子來。

    那店伙計見到銀子,本來冷冰冰的臉頓時便露出笑容來,心裡卻是暗暗罵道:“有錢人裝什麼窮酸,真是吃飽了撐著,還當自己是皇帝微服私訪嗎?”嘴裡卻已經熱情起來:“兩位是要買布?”

    楚歡看著店伙計,指著布匹問道:“這是黃金做的?”

    店伙計知道自己方才態度極差,恐怕一時不能善了,尷尬道:“大爺說笑了,這是絲綢製成,自然不是黃金所製!”

    楚歡淡淡一笑,問道:“那它們是進貢到京城的貢品?”

    店伙計只覺得這位大爺問話實在奇怪,亦是摸不清門路,陪笑道:“真要是貢品,也不會擺在這裡!”

    楚歡點點頭,道:“那我就奇怪了,這不是黃金所製,你又怎知別人買不起?這不是貢品,你又為何不讓人摸?既然能賣,客人自然要看看料子如何,當然要摸一摸,你開門做生意,難道不是賣貨,而是看客人的衣裳?”

    店伙計微冒冷汗,勉強笑道:“客人這話有意思!”

    “其實很沒意思!”楚歡淡淡道:“我今日只是教你一個道理,人是用心去看東西,如果只用眼睛看東西,那就是狗了”!

    楚歡其實也不願意與這等勢利小人糾纏,但是他頭一次帶素娘上街,素娘就受此委屈,他自然要為素娘出頭,至少要讓素娘的心情好受一些。

    店伙計皺起眉頭,拉下臉來,“客人,你買布就買布,怎地還要罵人?”

    此時便有不少行人駐足而觀,在旁邊看熱鬧。

    這店伙計想來也是個蠻橫之人,看到有人圍上來看熱鬧,反倒來了精神,冷笑道:“我們陳記布莊打開門,自然是做生意,可不是讓人辱罵的!”

    楚歡冷下臉來,素娘見四周有人圍看,扯了扯楚歡衣裳,道:“二郎,咱們走,去別家看看!”她知道楚歡平日雖然看起來待人和善,但是卻是一個暴脾氣,三言兩語說不好,便有可能拳腳相加,此時見到楚歡臉色,知道楚歡有可能會就要動手。

    初到府城,人生地不熟,素娘還真不願意看到楚歡因為自己受委屈而大動干戈。

    那店伙計見楚歡神色不善,還真是有些害怕,往後退了一步,道:“怎麼著?你還想當街打人不成?”

    楚歡吸了口氣,看出素娘對自己的擔心,平靜道:“你若不想挨打,向我姐道歉,道個歉,今天我就放過你!”

    “好大的口氣!”店伙計怒道:“我憑什麼向她道歉?臟兮兮的手,摸了我的布,難道我連說都不能?”

    楚歡聽他說素娘的手臟,冷冷一笑,就要動手,便在此時,聽得一個聲音道:“出了什麼事兒?在這裡做什麼呢?”從布莊里面,快步走過來一人,錦衣方帽,兩撇小鬍鬚,倒像是這布莊的掌櫃。

    那店伙計忙道:“東家,有人要鬧事!”此時布莊里已經過來三四名伙計,都是冷眼看著楚歡。

    布莊東家瞧見楚歡,卻是顯出古怪之色,左看看右看看,猛地跑上前來,一把抓住楚歡的手,激動道:“恩人,是你?你可讓我好找啊!”

    布莊東家這突然的表現,讓四周眾人大跌眼鏡,楚歡也是莫名其妙,見到這東家一臉激動之色,緊握著自己的手,不由皺眉道:“這位東家,你……認錯人了吧?”

    布莊東家哈哈笑道:“恩公,我眼睛好使得很,絕不會弄錯。”湊近過來,壓低聲音,輕聲道:“恩公可還記得涇河?記得那座古廟?”

    楚歡一怔,猛地明白什麼,奇道:“難道你也在其中?”

    布莊東家點頭哈哈笑道:“正是正是,當日我也在其中,恩公只怕不記得了。只是恩公的救命之恩,我沒齒難忘,恩公的音容模樣,我卻是記得十分清楚!”

    楚歡終於明白過來,那次一群人被林黛兒一幫土匪綁架,自己救出他們,這布莊東家竟然也在其中,世事巧妙,竟至如斯。

    說起來也是共患難之人,楚歡的怒氣消了幾分,含笑問道:“你們脫線了?那就好了。”

    素娘俏臉上滿是詫異之色,這布莊東家豪富之人,怎會對楚歡如此熱情?又為何稱呼楚歡為恩公?她實在納悶得很,只覺得楚歡越來越神秘,這傢伙身上總是發生一些奇怪的事兒。

    此時最心驚膽戰的卻是那名店伙計,眼前的一幕讓他簡直無法置信。

    布莊東家十分激動,拉著楚歡的手就往裡走,道:“恩公,快進來快進來,無論如何,也要讓我親自道謝才成。張順,快去倒茶……對了,去隔壁糕點鋪買些好的點心來,王麻子,你去順風館打聲招呼,定下一桌酒席,中午我邀請恩公去小酌幾杯!”

    楚歡被他的熱情一時間弄得有些手忙腳亂,這布莊東家實在太熱情了,笑道:“不要如此客氣……!”布莊東家瞧見素娘站在楚歡身邊,忙問道:“這位是?”

    “這是……家姐!”楚歡道。

    布莊東家忙熱情道:“恩公姐姐快請進,來來來,屋子裡生了炭火,暖和得緊,這外面寒!”他一時不知如何稱呼,竟是稱呼素娘為“恩公姐姐”,頗為滑稽。

    素娘見布莊東家如此,卻反倒有了底氣,板著臉道:“我不敢進去,你們家的不都不能摸,哪裡還能進你們家的門!”

    布莊東家一怔,不明白意思,奇道:“這話從何說起!”

    素娘也不隱瞞,將剛才的事兒說了一遍,這布莊東家聽完,怒不可遏,轉過頭,二話不說,一腳便將那呆若木雞的店伙計踢翻在地,罵道:“你壞了布莊的名聲事小,對恩公如此怠慢,我也容你不得。”叫道:“王麻子,帶這狗東西去賬房算清工錢,讓他滾出布莊,以後不許踏進布莊一步!”

    那店伙計爬起來跪在地上求饒,一把鼻涕一把淚,楚歡本想為他求情,但又想此人心性不好,留在布莊反到是真的壞了布莊名聲,而且欺辱過素娘,布莊東家出手處置,倒也是恰到好處。

    那王麻子已經上前來,高頭極高,身強力壯,抓小雞兒似地拎著那店伙計過去,口裡還罵道:“平日里眉高眼低,早就該滾出布莊了!”

    布莊東家這才向楚歡拱手錶示歉意道:“恩公,下面的人不懂事,你切莫放在心上,都是我管教不嚴,我向您賠罪!”又向素娘道:“恩公姐姐,你大人大量,莫和他一般見識!”

    素娘剛才受到那等恥辱,卻也不是一下就能消氣,看了楚歡一眼,才道:“我是小女子,沒有大人大量。二郎,你自進去,我在街上逛一逛,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的地方賣衣裳!”轉身扭著纖腰便走。

    布莊東家有些尷尬,楚歡卻已經笑道:“東家不要介意,家姐是這個脾氣,很快就好。”

    布莊東家呵呵一笑,拉著楚歡進了店鋪,連聲道:“來來來,恩公,我這裡有好茶,你來品一品!”

    ……

    ……

    素娘心中餘怒未消,也不進布莊,自己沿著長街往前走。

    只是她心裡現在還覺​​得奇怪,楚歡為何能隨意拿出兩大錠銀子,瞧那分量,還不是小數目,難道這是預付的工錢?若真是如此,蘇家也未免太好了吧。

    素娘雖然是鄉下人,但是卻並非愚蠢村婦,頗為聰明,覺著天下沒有掉下來的餡餅,蘇家如此籠絡,難不成還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一想到這裡,素娘就為楚歡擔心起來。

    楚歡如今是楚家唯一的男子,說白了,不但楚李氏日後要楚歡照料,自己這個寡嫂也是要楚歡照顧的,素娘可不希望楚歡惹上麻煩。

    心裡下定決心,回頭定要問明楚歡銀子的來路,若真是蘇家所贈,自己定要提醒楚歡小心,可別被別人設計而不自知。

    “姑娘,要算一卦嗎?我瞧你有大災啊!”一個低沉的聲音打斷了素娘的思緒。素娘只覺得聲音就在耳邊,有些奇怪,扭頭看過去,發現路邊一房檐下背風處擺著個卦攤,旁邊插著根棍子,上面飄著布帆,寫著一個大大的“卜”字,用一個黑色的圓圈圈著。

    卦攤後面,坐著一個老道士,面色清瘦,仙風道骨,雙目頗有神韻。

    桌子上鋪著一塊黑布,有些神秘,放著一方硯台,旁邊是竹筒竹籤一類算命的傢伙什。

    素娘見這老道正看著自己這邊,左右看了看,身邊還真沒有其他人,不由指了指自己胸口,也不說話,那意思是問老道士是與她說話嗎?

    老道士撫著白鬚,含笑點頭,一副神秘莫測仙風道骨模樣,看上去就像一個脫俗出塵的老神仙一般。...<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15 06:22 PM

第九十六章 前世夫妻今世姻緣

    素娘柳眉蹙起,有些不解,卻見那老道士已經指著對面一張小凳子道:“姑娘,請坐!”

    素娘搖頭道:“我……我不算卦!”她身上沒有多少銅錢,覺著這老道士仙風道骨,要是讓他算卦,只怕要花不少銀錢。

    莫說素娘身上沒有,她便是有,也不會花銀錢去算卦。

    老道士卻是神秘一笑,撫須道:“姑娘先坐下。貧道算卦,只算有緣人,有緣之人算出一卦,分文不取,而無緣之人便是千金,也不會從我這裡求得一卦!”

    素娘有些猶豫,老道士卻已經笑道:“姑娘有大災將至,難道不想破解?”

    畢竟是鄉下女子,而且這個時代人們十分迷信,便是千金貴婦那也頗信命運,老道士這般說,倒是讓素娘不安起來,微一猶豫,勉強走了過去,問道:“你算卦,真的……真的不要銀子?”

    “分文不取!”老道士十分肯定道。

    素娘有些懷疑,但還是忍不住坐了下去,問道​​:“道長如何稱呼?”

    “閒雲野鶴,不拘泥於道號。”老道士笑道:“不過認識的人,都叫我一聲呂道長!”

    “呂道長,你說我有大災將至,又是什麼意思?”素娘奇怪道,心裡還真是有些忐忑不安。

    “姑娘莫動!”呂道長盯著素娘面孔,素娘聽他這樣說,還真是不動,這老道士盯著素娘面孔細細打量一番,讓素娘頗有些不自在,兩隻手兒揪著衣角,顯得十分緊張。

    “姑娘骨骼清奇,三停適中,面相倒是極好的……!”呂道長撫著鬍鬚,慢條斯理道:“只不過眉宇間含有灰氣,將有大災來臨……咦,不對,這灰氣帶豔色……奇怪奇怪!”

    素娘忍不住問道:“道長,看面相能看出災難?”

    “這是自然!”呂道長一本正經道:“貧道並非欺騙之人,大凡觀人相貌,先看骨骼,次看五行。量三停之長短,察面部之盈虧。姑娘天庭飽滿,靈氣十足,雙眸有神,陰陽均衡,是貧道這些年來少見的面相。要知道人之面相總有盈虧、盛衰、粗疏、喜滯之分,姑娘卻是三停均衡,而且唇下帶有梅花痣,帶有大秀氣之相……卻似乎日後必是富貴之人!”

    素娘聽他侃侃而言,覺得頗有些深奧,但也覺得這老道士有些本事,頓時信了幾分,只是她腦子頗有些聰明,呂道長說了這一番話,雖然許多聽不懂,但是有些意思卻聽明白,蹙眉道:“道長這樣說,似乎我也沒什麼不好?只是富貴之人,卻有些……!”她也不說下去,但是覺著自己出身卑微,雖然如今生活好了些,但要說到富貴,那實在是不可能的事情。

    呂道長似乎明白素娘意思,微微一笑,正在此時,卻聽得有人連聲道:“讓一讓,讓一讓!”一名乾瘦男子從人群中擠過來,繞過素娘,見到呂道長,“噗通”跪下,連聲道:“呂道長,你真是活神仙,你說我這個月必將發達,前兩日我果真得了一大幫銀子,你真是神算,料事如神!”取出一隻小袋子,看起來有些沉重,雙手呈給呂道長:“道長,這是我的謝禮,你說什麼也要收下!”

    呂道長搖頭道:“貧道說過,有緣之人分文不取,無緣之人千金不受,我為你算卦,乃是有緣,既然有緣,就不會收你一文銅錢!”抬手道:“去吧,日後多行善就是,我觀你面相,來年還要大大發達!”

    那男子叩頭如蒜,感激道:“多謝道長,多謝道長!”起身來,連連道:“真是活神仙啊,活神仙!”感嘆聲中,便即遠去。

    素娘在旁看得發怔,更加相信這老道士還真是了不得。

    呂道長坐正身子,看著素娘,緩緩道:“姑娘,方才布莊那一幕,我也看見,那年輕男子是你何人?”

    他這卦攤距離陳記布莊不遠,倒是能夠看到那邊的情況。

    素娘想了想,才道:“是我……是我弟弟!”

    “不是!”呂道長搖頭笑道:“姑娘休要瞞我,若是連這點都算不出來,我也不用在這裡擺攤了。”壓低聲音道:“姑娘,那男子是否你的情郎?”

    素娘豁然變色,怒道:“你胡說什麼!”

    呂道長一怔,但瞬間便顯出笑態,淡淡道:“姑娘不必惱怒,貧道只是卦象算出,並非胡言亂語,你若不信,但可離去!”

    素娘見這呂道士胡言亂語,有些惱怒,但是不知為何,卻並不想就此離去,輕聲道:“他……他不是我情……那個……!”只覺得臉上發燒,緋紅一片,心中暗暗罵道:“這老道既然是神算,怎地胡言亂語,二郎明明是我小叔子,他怎會說是我情……情郎?真是讓人著惱!”

    呂道長見素娘臉上泛紅,說話有些結巴,雖然有些惱色,但是眉眼間更多的是羞態,​​便更加確定素娘與楚歡關係不一般,笑了一笑,抬起一隻手,手指搭來搭去,似乎在測算什麼,很快便道:“姑娘,貧道直言,你莫怪罪,你和方才那位男子前世乃是夫妻,今世也必成姻緣,這是上天注定,命運所終,無法更改!”

    素娘臉色古怪,有些惱怒,又有些羞澀,蹙眉道:“呂道長,你……你不要再胡說……!”心中卻是波濤澎湃,感覺極是怪異,心跳也加速起來,只覺得這老道士的測算實在是荒謬無比,可是卻又不敢完全不信,一時間心情極其複雜。

    呂道長卻是淡定自若,仙風道骨,微一沉吟,忽地道:“貧道明白了!”

    素娘一怔,奇道:“道長明白什麼?”

    ……

    ……

    楚歡被布莊東家拉到了布莊的後院屋內,已經有人呈上茶來,布莊東家兀自有些激動,道:“對了,還未請教恩公尊姓大名!”接著道:“我叫陳棟,經營布莊,除了這裡,還有兩家布莊,前番去往太原,也是為了談些布莊的生意……!”

    楚歡笑道:“陳東家,可莫再恩公跟公叫,實在有些慚愧。我叫楚歡,劫後重逢,也是緣分使然啊!”

    陳棟連連點頭:“不錯不錯,正是緣分。”親自端著茶杯請楚歡品茶,又道:“那天若不是楚公子相救,我這條性命也不知道還在不在。那也當真驚險,也幸虧我會騎馬,騎馬逃了出來……只是當時一心想脫險,不知道後來情況如何,心裡也一直記掛著恩公……唔唔,記掛著楚公子!”

    “有勞記掛了!”楚歡微笑道,雖說陳棟未必真的十分擔心自己,但是他對自己的感激之情卻也不假,這人倒也有些情意。

    “我一直想打聽楚公子下落,但是不知楚公子姓名,更不知家住何方,一直尋找不到。只是心裡期盼著楚公子能夠脫險,天可憐見,今日竟是讓我與楚公子重逢,真是老天有眼啊!”陳棟嘆道,隨即想到什麼,問道:“楚公子如今在哪里高就?”

    楚歡想了想,明白自己在蘇家做事遲早會被陳棟知道,也不隱瞞,笑道:“本來是在青柳縣和盛泉酒坊幹活,如今來到府城,要在蘇府做工! ”

    “蘇琳瑯?”陳棟奇道:“原來楚公子在蘇家做事。”隨即惋惜道:“楚公子本領高強,這般也有些委屈了!”

    楚歡笑道:“不會,只是混口飯吃而已!”

    “楚公子如此人才,哪裡混不到一碗飯吃。”陳棟呵呵笑道:“我倒是記起來了,當日蘇大東家似乎也在船上。”

    “正是!”楚歡點頭,也不多言。

    陳棟笑了一笑,神色隨即凝重下來,壓低聲音道:“楚公子,並非我喜歡在背後論人是非,只是……只是蘇家如今正面臨困境,說不准用不了多久和盛泉這名號就要從雲山府消失……楚公子在蘇家,只怕要受到連累!”

    楚歡皺起眉頭,奇道:“陳東家何出此言?”

    陳棟搖頭嘆道:“楚公子,可不是我在後面咒蘇家。”頓了頓,壓低聲音道:“上次蘇大東家前往太原,其實我心裡也猜出幾分,他們去往太原,只怕是求糧去了!”

    楚歡頓時來了興趣,求糧一事,琳瑯和蘇伯都是提起過,但只是點到為止,並沒有深說下去,而且瞧他們樣子,一提到這件事情,就有些黯然,如此說來,蘇家還真是面臨隱憂,此時陳棟提起,楚歡倒想知道中間究竟是什麼情況。

    “陳東家,蘇家究竟遇到什麼麻煩?”楚歡輕聲問道:“據我所知,這雲山府的糧食似乎都不賣給蘇家,這是什麼事兒?”

    陳棟苦笑道:“若是別人問起,我也不好多說什麼。但是楚公子問起來,就算不能說,我也還是要告知您了!”

    楚歡點頭道:“還請賜教!”

    陳棟左右看了看,確定無人,壓低聲音道:“其實說到底,還是因為蘇大東家得罪了一個大人物,蘇家有今日局面,無非是有人報復而已!”...<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15 06:23 PM

第九十七章 姻緣符

    卦攤前面,素娘與呂道長對面坐著,俏臉上帶著疑惑看著呂道長,她現在心情極為複雜,如果是別人說出這番荒謬的言語,素娘早就翻臉,就算不吵起來,也會扭身就走。

    但是大秦帝國崇尚道法,這也無形中影響到大秦帝國的各個角落,而且這個時候人們對於命運很為相信,又加上呂道長確實表現出莫測高深頗有神通的模樣,這讓素娘既不敢相信他的話,卻又不敢不相信,衡量下來,反倒是相信的比例多出幾分。

    呂道長撫須道:“姑娘,貧道方才說過,你眉宇間帶有灰氣,可是灰氣之中卻帶有艷紅……這是極為奇怪的卦像,我方才還沒能看出其中端倪,現在卻是明白了!”

    素娘茫然道:“你明白什麼?”

    “這是桃花劫!”呂道長神情肅然道。

    素娘奇道:“桃花劫?這……這是什麼意思?”

    呂道長掐指算了算,嘆道:“姑娘,桃花劫不是應在你身上,但是對你來說,卻又是一番災難……!”搖了搖頭,卻不說話。

    素娘越聽越糊塗,有些發急,問道:“道長,你說的究竟是什麼意思?我怎地……怎地聽不明白?”

    呂道長想了想,終於道:“姑娘,要貧道說破天機救你一遭,也未必不能,但是貧道卻先要問你一句,你相不相信貧道?”

    素娘看了呂道長一眼,微低下螓首,臉上有些泛紅,兩隻手兒拉著衣角,顯得十分不安,她若是相信呂道長之言,也就等於相信了呂道長那句“前世夫妻今日因緣”的測算。

    她是楚歡寡嫂,與自己的小叔子扯上“夫妻”“姻​​緣”這些字眼,自然是覺得十分的古怪,亦是感覺匪夷所思。

    呂道長輕聲道:“姑娘若是不信,那麼貧道就不便再測算下去,姑娘現在便可離去!”

    素娘猶豫一下,終於憋紅了俏臉,顯得十分的嬌豔動人,結結巴巴道:“道長……道長你說,我……我相信你就是……!”覺得心跳加速,呼吸也開始有些急促,豐滿酥胸起伏不定。

    呂道長眼中劃過一絲笑意,素娘這番表現看在呂道長眼裡,就等於他所料十不離八九,看來這姑娘和方才那男子關係是十分曖昧,於是平靜道:“既然如此,那麼貧道也就不妨直言。”頓了頓,才道:“姑娘,你們前世夫妻情分未斷,所以今生再續。只不過今生雖然姻緣天定,卻充滿了荊棘波折……兩位的姻緣,恐怕有些阻擾吧?”

    素娘說話時遮遮掩掩,讓呂道長敏銳地感覺到她和楚歡的關係並不方便對人言,這呂道長察言觀色極其厲害,便猜測這一對男女十有八九是互相有意,但是素娘既然不好說出口,想必中間還是有些波瀾,所以才有此言說出。

    素娘心中一跳,聽呂道士這般說,卻是升出一股異樣之感,心情複雜,一時也不說話。

    呂道長輕聲道:“貧道不說以前的事情,就說姑娘的面相,一場桃花大劫便在眼前……若是這桃花劫​​無法破解,兩位今生的姻緣就算是天注定,貧道恐怕也會因為桃花大劫之故,難以達成。”

    “道長,什麼叫桃花劫?”

    “桃花劫便是姻緣結。”呂道長緩緩道:“貧道剛剛明白過來,桃花劫不在姑娘身上,而在男方身上……姑娘,貧道就直說吧,如果這場桃花劫無法破解,男方的心可能就會被他人所帶走,如此一來,這場姻緣也就破了!”

    素娘眨了眨眼睛,微微一想,明白過來,忙問道:“道長的意思是說,二郎……二郎喜歡其他的女人?”她這也是衝口而出,說完之後,反倒覺得有些不妥,倒似乎真的很在意楚歡喜歡別的女子一般。

    呂道長眼中劃過喜色,這姑娘稱呼那男子為“二郎”,由此便可見關係匪淺,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素娘與楚歡乃是叔嫂關係。

    “未必是男方喜歡其他女子。”呂道長壓低聲音道:“也有可能識別的女子勾引男方,無論如何,從姑娘的面相上可以看出,這場桃花劫是難以避免的。”

    素娘想了想,覺著楚歡終究要娶媳婦,無論是他喜歡別的女人,還是別的女人喜歡他,那都是天經地義,頓時便笑道:“這也不是什麼桃花劫,有人喜歡他也未必不是好事。”心裡卻想著:“這老道士難道是想說,二郎已經和別的女子有過交往……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二郎這般年紀,也是該娶個媳婦,回頭還要和娘好好說說這事。”她這時候倒忘記呂道長說的“前世夫妻”之言。

    呂道長還以為素娘是故作大方,呵呵一笑,撫須道:“姑娘倒是想得開。只是貧道既然道破天機,卻也要將話說得明白。一旦桃花劫數到來,那麼男方的心中將再無姑娘容身之地,姑娘的言行笑貌,男方將不會放在心中,甚至不會在乎你的任何感受,他的心將會全被別人佔去,而姑娘與他前世約定的今生姻緣,只會成為夢幻泡影!”

    素娘聞言,不知為何,心中忽然間有一陣極其失落的感覺。

    如果只是說楚歡要娶媳婦,素娘或許不會有任何的在意,但是這老道士卻口口聲聲說,一旦楚歡遭遇桃花劫,心里便容不下她,這卻讓素娘感到十分的不舒服。

    她倒也未必真的有什麼非分之想,畢竟禮教之妨,自己這個寡嫂與小叔子真要有什麼發展,似乎很為荒謬,素娘也不怎麼在乎,可是楚歡若心裡沒有自己的一絲地兒,這卻讓素娘有一種被遺棄的感覺,傷心起來。

    這情緒雖然不會可以表現出來,可是眼眸子裡微微露出的黯然之色,呂道長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姑娘,你們是前世夫妻,上天注定今世相聚再續姻緣……常言道得好,寧毀十座廟,不破一門親,貧道出家之人,與人為善,只想幫你們破解桃花劫而已。 ”呂道長一本正經道。

    素娘想了一想,心中十分複雜,蹙著眉頭,猶豫半晌,才道:“你說的話……我不相信……你盡胡說……!”

    “姑娘不信何言?”呂道長皺眉道。

    “你說我和他前世……前世是……是那個,我……我不相信。”素娘言不由衷道:“無憑無據,你隨口說來,我也不信你……!”她心中此時十分的煩躁,起身來,道:“你說了,算命不用花銅錢,我……我沒有銅錢給你!”轉身便要走。

    呂道長忽地哈哈笑起來,素娘回頭,問道:“你笑什麼?”

    “姑娘,你不信貧道直言,貧道並不怪你。碌碌眾生,自是難以看破生死輪迴。”呂道長悠然說道,從衣袖中取出一張黃色的符紙,遞了過去,道:“姑娘,你若不信,這就是證據,不妨拿去!”

    素娘蹙眉走回兩步,也不敢接過,問道:“這……這是什麼?”

    呂道長正要說話,忽聽得街上一陣騷動,素娘轉頭去看,只見人們紛紛向路邊讓開,一輛華貴的馬車正緩緩從街上行過來。

    那馬車裝點的十分奢華,只外面就貴氣無比,裡面自然更不必說,馬車旁邊,更有幾名佩刀的錦衣隨從跟在旁邊,一個個人高馬大,看起來煞是威猛。

    那馬車緩緩而行,車窗簾子只拉開一條極小的縫隙,昏暗的縫隙之中,一雙渾濁的眼睛正從裡面向外窺視,那眼睛或許能看清車外的一切,可是外面的人卻是很難看清裡面的狀況。

    馬車經過卦攤,呂道長的眼睛便與那馬車中渾濁的眼睛對手,那渾濁眼睛與呂道長對視兩眼,隨即便瞅到了素娘的身上。

    素娘雖然衣著樸素土氣,但是長相帶著幾分嬌俏,那唇下紅痣增調自然嫵媚,卻毫無脂粉俗氣,清新自然,帶著樸實的農家女子氣息。

    馬車內那渾濁的眼睛顯出一絲笑意,馬車並沒有停,咕嚕聲中,很快就行過了卦攤。

    素娘雖然有些奇怪,但是府城馬車多如牛毛,她也不在意,心裡還記掛著呂道長的言語,轉頭又看向那黃色符紙,問道:“道長,你說這是什麼證據?”

    呂道長招招手,素娘想了想,靠近一些,呂道長這才壓低聲音道:“這是前世姻緣符,你不相信貧道不要緊,但是這道符紙可以算出你與那男子前世是否是夫妻! ”

    素娘驚奇道:“還有這樣的東西?”忍不住街了過來,正反兩面看了看,莫說圖畫,就是連一個字也沒有,兩面都是空白一片。

    素娘柳眉蹙起,道:“道長,我瞧不見!”

    “姑娘不用心急。”呂道長神秘莫測一笑:“你拿回符紙,晚上睡覺之時捂上一夜……等到第二天早上再看。”壓低聲音道:“如果上面沒有任何跡象,那麼貧道就是胡言亂語,但是如果上面有天相顯​​出,到時候你就能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素娘將信將疑。

    呂道長又道:“姑娘,姻緣符你先收起來,貧道可要告訴你,此事除了你我二人,且不能讓其他人知道,便是那男子也不能讓他知曉,否則桃花劫到來,你事先洩露天機,貧道想破解也破解不了。”見素娘一臉茫然之色,繼續道:“桃花劫只怕很快就會到來,在這之前,姑娘如果信任貧道的話,就獨自一人前來,貧道教你破解之法,一旦桃花劫真的到了,姑娘再來求破解,那時候已經遲了,貧道也是無能為力的。”

    素娘忙道:“你既然能破解桃花劫,為何不現在就告訴我破解之法?”

    “這是天機。”呂道長神秘道:“天機不可洩露,想要破解天機,就必須隱​​秘妥善。”輕聲道:“姑娘若是真想破解,那便請另擇時日,暗中來尋我,絕不能被家人知曉行蹤,否則人人知道此事,那也就不是天機玄妙了。”抬手道:“言盡於此,信與不信,盡在姑娘,今日只能為姑娘說到這裡,姑娘可以走了!”

    素娘猶豫一番,兀自半信半疑,畢竟這呂道長的話實在太過荒謬,她雖是鄉野女子,卻也不敢完全相信。

    收起姻緣符,素娘這才滿腹心事往前走,腦中滿是呂道士的話。

    素娘六神無主走入人群之中,直到瞧不見她身影,呂道長才顯出古怪笑容,忽地從旁鑽過來一人,正是先前前來道謝的那名乾瘦男子。

    這乾瘦男子嘿嘿笑道:“道長,這次怎地是個村婦?雖說長得還算漂亮,只是太過土氣,那頭只怕瞧不上……!”

    呂道長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懂什麼?這才是真正的極品人鼎!”

    “我怎麼瞧不出來?”

    “你又能瞧出什麼。”呂道長沒好氣地道:“這女子眉鎖腰直,頸細背挺,瞧她年紀該早為人婦,可卻偏偏是處子之身……如此熟透之身,才是極品人鼎,實難尋找!”嘿嘿笑道:“你放心,這一次那邊必定滿意!”

    乾瘦男子摸著下巴,有些擔憂道:“你說她還能回來?”

    呂道長嘿嘿一笑,悠然道:“你以前可見過沒有回來的?”

    ……

    ……

    素娘在街上的經歷,楚歡此時是一無所知,他此時只是對蘇家的困境十分感興趣,希望能從布莊東家陳棟的口中得到一些具體的情況。

    楚歡聽說蘇家得罪了大人物,倒是有些稀奇,輕聲問道:“陳東家說的大人物是指誰?”

    陳棟猶豫了一下,終是道:“其實這事兒也有不少人知道,只是沒有人敢再明面上說出來而已!”頓了頓,才道:“蘇家得罪的,正是咱們雲山府商會的會長!”

    “商會會長?”楚歡皺起眉頭,隨即冷笑道:“商會的會長,那是催進協調當地商業的發展,據我所知,蘇家的就業再整個雲山府那可是數一數二,這樣的商家,該當扶持才對,為何還要打擊?而且蘇大東家也不是一個不講道理的人,做事講規矩,商會會長怎地會盯上和盛泉?”

    陳棟點頭道:“楚公子說的極是。其實蘇老東家在世的時候,在我云山府商界那也是德高望重之輩,每年的商會,頭上四把交椅,總有一把會是蘇老東家的位置。蘇家是關西遷過來的,但是自打來到雲山府,都是守著雲山府的規矩辦事,人品口碑那也是極好的。”

    “既然如此,如今蘇家被打壓,我就看不明白了!”楚歡緊皺眉頭,琳瑯對他十分的關照,不但為他冒險擊天鼓,而且還用變通的法子送了自己一座宅子,讓家人過得舒服起來,楚歡自然也對蘇家的事情留心起來,若是有機會,自然是要幫助琳瑯的。

    陳棟欲言又止,似乎不好說,猶豫了一下,見楚歡看著自己,終是苦笑道:“楚公子或許不知,雲山府商會會長劉老太爺可不是只有這一個身份,他另有一個身份,那也是很為高貴,是欽封的光祿大夫,那可是正三品的爵位啊!”

    楚歡有些驚訝,奇道:“光祿大夫擔任商會會長?”

    “正是如此。”陳棟緩緩道:“據我所知,朝廷官員很少參與商界之事,畢竟那是自貶身份之舉。劉老太爺雖說已經致仕,不再是官身,但是卻還有爵位在身,身份高貴,本不應該插手商界的事務……但是四年前,京中戶部下了一道委任狀,任命劉老太爺擔任商會會長一職,當時這個消息傳出來,整個雲山府商界可是地動山搖,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楚歡微一沉吟,才淡淡笑道:“有所為,必有所圖……以光祿大夫的身份擔任商會會長,這位劉老太爺自然不會是毫無索取。”

    陳棟也是勉強一笑,才道:“比起其他各府各州商會會長,劉老太爺手中的權力可是大著……咱們雲山府的戶部司條令,有時候可是比不上劉老太爺一句話。咱們這些經商的偶爾私下說笑,也都說云山府的戶部司可以裁撤了,盡養著一幫閒差,整個衙門比不得劉老太爺一根手指頭……就是總督大人,據說也要給劉老太爺幾分面子,而衛所軍指揮使羅大人私下里與劉老太爺可是頗有交情!”說到此處,苦笑道:“楚公子,你說蘇家得罪了這樣的人物,能有個好嗎?”

    楚歡神情更是凝重,看來蘇家還真是惹了不小麻煩,這位劉老太爺在雲山府還真是一號強勢人物,輕聲問道:“難道是上代人結下的仇怨?”

    他覺得琳瑯知是非明事理,是個極聰明睿智的女子,應該不會去得罪這位劉老太爺。

    陳棟的表情非富起來,露出很古怪的神色,楚歡覺得奇怪,就見陳棟已經湊近過來,壓低聲音道:“這仇怨還真不是上代結下來的。蘇老東家兩年前才去世,那時候劉老太爺已經擔任商會會長兩年……他雖然身份富貴,但是雲山府的商家如雲,商會的情況也是十分複雜,蘇老東家是雲山府商會的老資歷,所以劉老太爺一開始還要指望著蘇老東家這幫人幫他穩住雲山商會,那時候兩人交情還不錯,據我所知,劉老太爺可是隔三差五就往蘇家跑。”古怪一笑,道:“劉老太爺和蘇家翻臉,其實是因為蘇琳瑯的緣故!”

    “此話怎講?”

    “楚公子,我也是聽人所言,你也不要當真。”陳棟打了個預防針,才低聲道:“蘇老東家死後,劉老太爺一開始對蘇家十分照顧,大夥兒還以為劉老太爺是顧念與蘇老東家的舊情,都說劉老太爺重情義,誰知道劉老太爺卻是早就看中了蘇琳瑯。蘇琳瑯當年被范家欺辱,後來撕破臉,蘇老東家將她接回了娘家來,劉老太爺時常往蘇家跑,自然是經常看到蘇琳瑯,如今想來,那老傢伙時常往蘇家去,恐怕是沒安什麼好心,等到今年年中,他卻準備納蘇琳瑯做小,被蘇琳瑯大罵了一頓,兩家從此就結下了仇怨來……​​劉老太爺一怒之下,暗中知會各家糧行米庫不許賣糧給蘇家釀酒,明里卻說如今西梁人進犯我大秦關西之地,要各家存糧,以備國家之需……看起來一心為公,但是除了蘇家,其他人家照樣可以賣糧,這就明擺了是要對付蘇家了……!”

    楚歡神情冷峻,問道:“老傢伙今年多大?”

    “據說都快七十了。”陳棟道:“不過看起來保養得很好,有些精力,看上去還不到六十!”

    楚歡心中無名火氣,這劉會長年近七旬,卻對琳瑯這樣一個佳齡少婦動心思,未能得逞,卻公然迫害,當真是人神共憤。...<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15 06:24 PM

第九十八章 有貼登門

    陳棟見楚歡臉色不好,忙道:“楚公子,這些我也都是道聽途說,你可莫放在心上。”

    楚歡微微一笑,拱手道:“多謝陳東家相告,否則在下還是一無所知的。”心中卻還記掛著素娘,知她初次上街,還真是擔心會出其他事情,起身來,笑道:“陳東家,這次知道了門,下次若有空暇,再來登門喝茶!”

    陳棟忙道:“楚公子這就要走?不成不成,我可是派人去定了一桌酒,今天中午說什麼也不能走!”

    楚歡笑道:“陳東家盛情​​,在下心領了,我如今來到府城,如後自然是少不了共謀一醉的機會。”又道:“今日出來,其實只是想給家人買幾件棉衣,老母如今尚在家中,不得不回啊!”

    “那我派人去將令堂接過來,中午一起吃飯。”陳棟笑道:“總也要拜見老夫人的。”

    楚歡搖頭道:“家母身體不適,今日實在不成,改日!”

    陳棟見楚歡心意已決,也不好多留,只道:“那楚公子稍候片刻,一定要等一等!”自己匆匆出門去,叫過王麻子,吩咐王麻子選出幾套棉質上等有暖和又好看的棉襖來,他這布莊雖然主要經營綢緞布匹,但是冬日時節,自然也會專門賣一些製作好的棉襖。

    王麻子找了幾套合適的棉襖,包了兩大包,陳棟提著兩大包便要走,忽地想到什麼,將棉襖放在地上,自己跑到自己的屋內,打開了一隻木箱子,從裡面取出了不大不小的一隻銅製盒子來,這才出門,讓王麻子拎著包裹到了後室。

    楚歡見陳棟拿了許多東西過來,立刻明白什麼,擺手正色道:“陳東家,你太客氣了,楚歡決不能受!”

    陳棟卻是將包裹放在桌子上,又將手裡的銅盒子塞過去,道:“楚公子,說起布行,我懂得比你多,這裡有幾套棉襖,你拿回家給家人穿上,我保證穿著舒適又暖和。這銅盒子裡有份禮物,也是前番別人送給我,我倒也沒有好好看過,似乎是珍珠,不值幾個銀子,你拿過去品鑑品鑑!”

    楚歡抬步就走,陳棟一把拉住,肅然道:“楚公子,你這是讓陳某日夜睡不安寧嗎?”

    楚歡皺起眉頭,嘆道:“陳東家,所謂君子之交淡如水,你這般做,楚歡是在受之有愧!”

    “我雖然只是一個商人,但是知恩圖報也是懂的,而且楚公子幫的不是小忙,那是救了我的性命,莫非我的性命連這點東西都不值?”陳棟一臉肅然,硬是將銅盒子塞進了楚歡懷中,沉聲道:“楚公子若是不收下,那就是根本瞧不起陳某,嫌棄陳某一身銅臭!”

    楚歡哭笑不得,很是無奈,陳棟又笑道:“日後說不定還有相勞之處,這點微薄東西,您就收下,算是給我一點顏面成不成?”

    楚歡見這陳棟頗有幾分情意,想了想,無奈道:“既是如此,楚歡就愧領了!”他也不是個矯情之人,將銅盒子塞進懷中,拎了兩隻包裹,又將自己宅子的位置告訴了陳棟,陳棟見他收下,這才滿臉堆笑送楚歡出門。

    剛出布莊大門,就見素娘站在不遠處,靠在一堵牆上,似乎在想著什麼。

    楚歡與陳棟告別,這才輕步走過去,素娘似乎滿腹心事,神色古怪,竟是沒有看到楚歡過來,直到楚歡叫了一聲,素娘卻是嚇了一跳,見到楚歡,沒好氣道:“大呼小叫什麼?嚇死人了。”見楚歡笑盈盈看著自己,若是平日里,素娘道也沒有什麼古怪感覺,此時見到楚歡溫和的笑容,她卻是感覺心裡一慌,臉蛋兒一紅,扭頭道:“走吧,回家!”

    楚歡見她有些古怪,還以為是因為之前的事情在生悶氣,跟上去,柔聲道:“姐,那伙計都被趕出布莊,你就不必再生氣了。”

    素娘也不回頭,扭著腰肢一直往前走,只是不冷不熱道:“誰生他的氣,沒那閒功夫……!”楚歡跟在她後面,此時才發現素娘走路竟是十分的好看。

    大凡鄉野女子,走路的時候都是大步邁,但是素娘行走之時,雖然步子也不小,可是腰肢卻如同風中柳絮般扭動,帶動著臀部左右擺動,如同風中的花兒般搖曳生姿,翹臀如浪,用一句很現代的話說,那就是走起路來十分的性感。

    楚歡急忙收回目光,這次到沒有拉開距離,輕聲問道:“怎麼不高興了?對了,你不是去看衣裳了嗎?有沒​​有看中的?”

    素娘忽地停下步子,道:“哎呀,忘記了!”她方才與呂道長一番話過後,就一直思索老道士的話,心裡複雜得很,一直往街那頭走,若不是撞上一個人,她也不知走出多遠,撞到人之後,才發現距離遠了,又迷迷糊糊往回走來,竟真是忘記此番出來是買衣裳。

    楚歡呵呵一笑,提了提手中包裹,道:“沒事,我已經準備好了!”

    素娘見包裹很大,有幾分歡喜,道:“買了這麼多啊?只怕穿不完!”

    楚歡哈哈一笑,道:“沒事,穿不完就換著穿,只要你喜歡就好。”

    楚歡這是隨口的無心之言,但是聽在素娘的耳朵裡,那感受就完全不同,心兒一跳,臉上發燒,低下頭,胡思亂想道:“二郎這麼關心我,難道真被那老道士算準了?只是這怎麼可以……!”她此時神遊身外,有些魂不守舍。

    她倒不是真的這麼快就對楚歡產生男女之情,只是老道士那番話就如同一塊大石頭砸在她平靜的心中,泛起了波浪,一想到“前世夫妻今世姻緣”這句話,心裡就發慌,她自覺也是十分茫然,不知道這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

    忽聽得楚歡道:“素娘姐,你過來看看!”素娘抬頭,只見楚歡已經走到前面去,街邊有一個中年婦人正在擺攤賣貨,貨攤上卻都是銅鏡梳子一類的東西。

    楚歡放下一隻包裹,伸手從那貨攤上拿了一支紅木梳子,向素娘笑問道:“喜歡嗎?”

    楚歡看到這小攤,就想起劉家村時候素娘那支十分陳舊的梳子,見這紅木梳子式樣好看,倒是有心為素娘買下來。

    他心無雜念,只想著對素娘好,報答她這些年對楚家的貢獻。

    素娘走過去,那婦人已經笑道:“這位小哥真是體貼,這樣疼自家媳婦……!”向素娘笑道:“大妹子,你可真是有福氣啊,嫁了個好人! ”

    素娘臉色驟變,十分難堪,也不多言,徑自便走。

    那婦人有些奇怪,十分尷尬,楚歡見這婦人說錯話,知道她是誤會,當下買下了紅木梳子,拎著包裹追上去。

    他此時也覺得有些尷尬,不好多說什麼,素娘在前面走,他跟在後面,兩人一句話也沒說,回到了自家宅子的那條街上。

    行了片刻,素娘忽然停住腳步,回頭道:“怎麼有人在那裡?”臉上滿是疑惑,楚歡急忙上前,向前面望去,只見自家宅子的大門邊上,有一人如同石像般站立在那裡。

    那人腰繫皮革裙,頭戴鐵盔,穿著長靴,還配了一把刀,身材頗為高大。

    楚歡皺起眉頭,門前那人顯然也感覺到有人回來,轉頭看過來,見到楚歡和素娘,已經大聲道:“你可是楚歡?”

    楚歡恢復淡定神情,回身將兩隻包裹遞給素娘,這兩隻包裹不是很重,而且素娘出身鄉村,比之富戶千金自然是有些力氣的,伸手接住。

    外人面前,楚歡自然是楚家的一家之主,她這個嫂子也是要聽從楚歡的吩咐。

    楚歡上前拱手,暗自戒備,臉上卻帶著微笑問道:“在下正是楚歡,閣下是?”

    那人打量楚歡幾眼,笑道:“果然是年少英傑,我是奉衛統制之命,前來下帖子的!”

    “衛大哥?”楚歡一怔,隨即笑道:“衛大哥現在可好?他怎知我來到了府城?”

    那人哈哈笑道:“你實在是太小瞧衛統制了。統制大人知道你一旦來到府城,必會先往蘇府去,所以一直派人等著,昨天晚上就有人回稟你已經到了,統制大人本想親自過來拜訪,只是另有軍務,所以派了我來下帖子,請你​​明日中午去往順風館,統制大人在那邊設酒席等著你!”

    楚歡接過帖子,見這帖子十分的貴氣,還真是正規的很,笑道:“有勞這位大哥了!”

    “我是禁衛軍郎將,在衛統制麾下當差,大號潘阜!”這人臉上帶著幾分親熱,笑瞇瞇道:“我在統制大人麾下當差多年,可是很少見他如此鄭重下帖子,看來統制大人對楚兄弟是十分的看重啊,日後若是高升,可莫忘記關照潘阜!”

    他倒是顯得十分熱乎,已經開始兄弟相稱。

    “潘大哥說笑了!”楚歡不卑不亢:“外面風寒,不如進屋裡喝杯茶?”

    潘阜擺手道:“不了不了。還有他事,我就先告辭了,只是明日在順風館,楚兄弟可莫耽擱了!”拱手道:“告辭!”也不多言,就此離去。

    等他離開,楚歡這才從素娘手中接過包裹,素娘已經問道:“二郎,明日有人請你吃飯嗎?”

    楚歡點點頭。

    素娘道:“他說是統制大人,統制大人是什麼?當官的嗎?”又道:“這人說他是郎將,郎將又是什麼?他的衣著,好像比縣衙里的捕頭還要氣派!”...<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15 06:25 PM

第九十九章 夜不能寐

    楚歡心中暗笑,統制乃是一道總督禁衛軍的最高軍事指揮者,軍權不小,這郎將也只比統制小一級,區區縣衙捕頭,與郎將的身份相差千里。

    不過衛天青派來一位郎將下帖子,可見對自己確實是十分重視。

    楚歡也不好細細與素娘解釋,只是道:“比捕頭的官位是要高一些。”

    素娘取出鑰匙,打開大門,好奇道:“你怎麼認識他們?比捕頭還要大,那一定是大官了,他們為什麼要請你吃飯?”

    “以前認識過,這次來了府城,他們得到消息,所以一起聚一聚而已。”楚歡含笑道,已經拎著包裹進了屋內。

    素娘見楚歡不細細解釋,含糊其辭,在後面瞪了楚歡一眼,小聲嘟囔道:“不說就不說,還真當我稀罕知道嗎?”關了大門,回到屋內。

    楚歡已經在屋裡解開包裹,兩大包衣物,卻是有五件極好的棉襖,外觀漂亮,緞子也是十分的柔順,裡面也不知道是用什麼料子做成,將手塞進去,十分的暖和,而且還編有毛領。

    其中一件是男人的,另四件則全是女裝,兩件深色,想來是給楚李​​氏,另外兩件,一件純白色,另一件粉紅色,色彩都是十分的明亮,展開來看,果然是貴氣臨人,素娘在旁看到,臉上雖然沒有太過表現,但是心裡卻是美滋滋的。

    素娘也不急著看自己的,拿了楚李氏的兩件,喜滋滋地往楚李氏房中去。

    ……

    晚飯時候,楚李氏已經起身來,如今吃住都是極大飛躍,她也換上了新衣裳,雖然鄉下老婦穿不出貴氣的感覺,但是這衣裳十分暖和,老人家心情卻是十分高興。

    飯桌之上,楚李氏一直囑咐楚歡要知恩圖報,蘇家如此厚待,那是要盡力幫人家做好工,楚歡自然是含笑答應。

    素娘用飯之時,心裡還在想著心事,時不時地偷瞥楚歡兩眼,也不知為何,平日里便是盯著楚歡看,那也沒有什麼感覺,但是現在哪怕只偷看楚歡一眼,看到那菱角分明的臉龐,素娘就感覺自己的臉頰發燒,心跳加速,燈火之下,那臉蛋兒紅撲撲的,帶著幾分嫵媚風韻。

    楚歡眼睛偶爾對上,素娘就顯得十分慌亂,急忙低頭,這讓楚歡一時摸不著頭腦,見到素娘神色閃爍,俏臉上紅撲撲的,與平時大不相同,不由問道:“素娘姐,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病了嗎?”

    素娘心中氣結,暗罵:“病你個大頭鬼,你才病了。”面上卻盡量鎮定道:“沒……沒事!”

    楚李氏也察覺素娘有些異樣,她當然不可能猜到素娘現在的複雜心情,擔憂道:“素娘,是不是真的不舒服?要不要請大夫看一看?”向楚歡道:“二郎啊,你嫂子日夜操勞,只怕真是病了,是不是去請大夫過來看一看?”

    楚歡立刻放下碗,起身道:“我這就去。”

    素娘急了,忙道:“不用不用,我真沒事,唔……可能是有些熱了,所以……所以……!”

    “熱?”楚李氏奇道:“你還沒有換上新衣裳啊,你這身衣裳娘知道,看起來很厚,其實不暖和……!”

    “娘,咱們以前住的那屋子寒氣重,如今換了這處宅子,還生了爐子,自然熱些。”素娘忙道:“娘,你別擔心,我真的沒事!”

    楚歡看著素娘,還是有些擔心,問道:“你真沒有哪裡不舒服?”

    “沒有!”素娘聲音大了一些,有些沒好氣,這傢伙什麼不好想,非要說自己病了,難道還真希望自己病倒不成?

    楚李氏這才鬆開氣道:“沒事就好。”又道:“素娘啊,咱們如今住在府城,水土不適,你可要多顧惜自己的身子才是。”

    她與素娘相依為命兩年,互相照顧,心中對素娘那是十分的關愛。

    用過晚飯,服侍楚李氏睡下,素娘這才回屋洗了澡,關上房門,迫不及待地換上新衣裳,美滋滋地去找立銅鏡。

    她這屋裡有一面立在地上的大銅鏡,可以照全身,穿著一身雪白的新棉襖,站在銅鏡前面,只見銅鏡裡面,一個俊俏的小媳婦顯在其中,含羞帶俏,美艷無比。

    所謂人靠衣裳馬靠鞍,素娘長相本就不差,身材又好,她的皮膚雖然比不得琳瑯那般白皙嬌嫩,卻也是白白淨淨,這雪白的錦襖穿在身上,非但不會將她的臉龐白皙遮掩下去,反倒是襯托出一張如花似玉的白皙臉龐來。

    特別是她唇下那顆殷紅小痣,讓她本顯樸實的俏臉多出幾分嫵媚嬌豔。

    這是上等的錦緞棉襖,看起來不厚,卻十分暖和,也正因為不厚,穿在身上,卻是將素娘凹凸有致的身材勾勒出幾分來,雖不至於像夏日紗裙那邊將起伏曲線完全展現,但是至少不想那青色厚棉襖,將素娘前凸後翹的好身材完全遮掩住。

    燈光照在銅鏡上,灼灼生輝,鏡裡的佳人嬌豔似花,素娘也沒有想到穿上這身衣裳之後,自己竟也是這般美,有些錯愕,隨即歡喜起來,想道:“今日街上看到的那些女人,也沒幾個比我漂亮吧?”頓時心中十分舒坦,可是瞧著鏡中人似乎有些不對,很快就發現是髮髻有些不符,她的髮髻都是鄉下的挽髻,隨便插根簪子穩住,雖然看上去自然樸實,但是與這上等的錦襖還是不匹配。

    她想了想,抬起手,將頭上的一根簪子摘下來,一頭青絲如同瀑布般傾瀉下去,這一刻當真就如同花兒綻放,乃是最美的一刻。

    只可惜只有她自己一人瞧見這番景象,否則旁邊若是有男人,定會被這突然而來的美艷風姿所驚呆。

    ……

    ……

    楚歡回到屋中,便要脫衣休息,他一直保持很好的生活習慣,若不是迫不得已,他都會早睡早起,擁有一個強健的體魄,才能支撐一個人的所有信念。

    他將懷中東西都取出來,摸到陳棟送的那個銅盒子,心裡也有些好奇,微微打開,燈火之下看去,只見那是一顆一顆小珠子,閃閃發亮,無數的小珠子又似乎是被絲線串起來,也不知道是何物,只覺得有些貴重,也不好拿出來,心中想著送給素娘,可是又覺得這樣的東西一旦送給素娘,卻似乎有些不妥。

    楚歡希望素娘過得好,卻並不希望素娘變得奢貴起來,對他來說,更希望素娘清雅自然,依然保持從前的純樸。

    這樣的東西送給素娘,太過招搖,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楚歡並不希望素娘陡然間變得太過奢華起來。

    忽地想到琳瑯,她是大家閨秀,雖然說是用工錢抵債,但實際上是變通著送了自己一所宅子,自己回頭將這珍珠送給琳瑯,也算是一番心意。

    他將銅盒子收好,瞧見桌上的紅木梳子,這才記得是要送給素娘的,覺著這個時候素娘應該還沒有歇息,拿了紅木梳子來到素娘門前,只見房門緊閉,輕輕敲門。

    素娘正在屋裡孤芳自賞,聽到敲門聲,頓時慌了手腳,急忙問道:“誰啊?”

    “素娘姐,是我,你還沒睡吧!”楚歡聲音傳來。

    “唔……還沒!”素娘回道,心中泛起古怪感覺,暗想:“他這時候過來做什麼?”猛地想到什麼,回頭看到自己的梳妝台上放著呂道長贈送的姻緣符,急忙過去拿起塞到枕頭下面,耳邊卻已經傳來楚歡的聲音:“今天給你買的梳子忘記給你,現在送過來!”

    素娘“噢”了一聲,急忙挽起頭髮,用簪子插上,此時她也不好脫掉外面的棉襖,過去打開了門,露出一條縫隙,見到楚歡正含笑站在門外,心跳微微加速,道:“天寒,早些歇息吧!”

    楚歡已經遞過梳子,素娘這才將房門敞開了些,道:“家裡有梳子,還要花銀子買這個做什麼?你就會胡亂花銀子。”

    楚歡見素娘身著白色錦襖,洗過澡後的素娘身上帶著一股子淡淡幽香,看上去如花似玉,清香醉人,笑道:“家裡有事家裡的,這是我給你買的,你不喜歡嗎?那我拿走了!”

    素娘卻已經一把搶過來,不等楚歡多說,“啪”的一聲,房門已經關上,楚歡一怔,隨即搖頭笑了笑,轉身而去。

    素娘此時背靠房門,心兒撲通撲通跳,閉上眼睛,心中暗想:“他說這是他給我買的?這話是什麼意思?”聽到外面腳步聲走遠,素娘這才轉身插上門閂,脫衣上床,想到呂道士的囑咐,便將那姻緣符拿起來,塞進自己的懷中,貼著豐滿的酥胸放置。

    呂道長說要貼身捂一捂,素娘正想知道這姻緣簽是不是真的會出現天相,便放在胸口捂著。

    這一夜她一直睡不著,腦中胡思亂想,每隔一小會就將姻緣簽拿出來看一看,上面空空如也,並無甚麼變化,更沒有什麼天相出現,

    如是再三,素娘忍不住自語道:“是個老騙子,那裡有什麼天相?果真是騙人的。”便要將姻緣簽扔掉,但是又一想,還是塞回了胸口,迷迷糊糊中,便即睡著。

    次日一大早,聽到後院傳來響聲,那是楚歡一早起來用木棍當做大刀在練習,素娘坐起身來,伸了個懶腰,豐滿渾圓的酥胸高高挺起,柔軟豐碩,結實挺翹,將身上白色小衣高高撐起,破衣欲裂,素娘忽地想到什麼,急忙從胸口取出那姻緣簽,仔細一看,臉色大變,滿是吃驚之色,表情說不出的豐富,自語道:“完了,老道士沒騙人!”...<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15 06:26 PM

第一百章 挑釁

    順風館是雲山府城比較有名的大酒樓,說起雲山府的特色佳餚,人們第一個便是說到醬悶燒鵝,而說到醬悶燒鵝,人們第一個想到的地方往往就是順風館,順風館的醬悶燒鵝地地道道,色香味俱全,若是到了雲山府,不能嚐一嘗順風館的燒鵝,實在是一件十分遺憾的事情。

    楚歡是在正午時分來到了順風館,他不好早來,免得衛天青沒到,自己還要在這邊傻等著,而若是晚來,那更是失禮了。

    順風館在雲山府城很有名,所以要找到這裡並不困難。

    他剛下馬,就從裡面酒樓內迎出一人來,正是昨日見過的潘阜,笑瞇瞇地道:“楚兄弟是算準了時辰啊。衛大人正在樓上等候!”吩咐店伙計將楚歡的黑馬牽了下去,領著楚歡上了三樓。

    這順風館共有三樓,裝潢的十分雅緻,食客眾多,熱鬧非凡,倒是三樓顯得十分清淨,潘阜上了樓,便大聲道:“大人,楚兄弟來了!”

    楚歡上樓來,便瞧見三樓靠窗的一張桌子上正坐著兩個人,其中之一便是衛天青,潘阜叫出聲後,衛天青已經起身迎過來,哈哈笑道:“楚兄弟,若不是做大哥的下帖子請你,你是不是就不見我這個大哥了!”看起來心情十分不錯。

    楚歡拱手笑道:“衛大哥知道的,我剛來府城,還沒來得及去拜會,你可莫見怪。”

    衛天青拍了拍楚歡肩膀,顯得十分親暱,此時另一人也上前來,笑呵呵地道:“這便是統制大人常說的楚歡嗎?”

    楚歡瞧那人身形不高,臉兒圓乎乎胖嘟嘟的,有些黝黑,眉毛極粗,嘴巴也大,兩隻耳朵比之常人似乎也要大一些,宛若一尊彌勒佛一般,一笑起來,眼睛瞇成一條縫,看上去十分的和善。

    衛天青已經道:“楚兄弟,這是喬殷,如今在禁衛軍擔任郎將之職……這一位你昨日已經見過,也是禁衛軍郎將!”

    楚歡向那彌勒佛般的喬殷拱手道:“喬郎將,在下楚歡,日後還請多多關照!”

    喬殷呵呵笑道:“楚兄弟,統制大人時常提起你,我一直想見見讓統制大人如此誇讚之人究竟是什麼樣子,你或許不知統制大人可是極少誇讚人的,今日一見,夙願得償啊!”

    楚歡笑著搖頭道:“不過是雙拳雙腳,一個鼻子兩隻眼,和其他人沒有什麼區別,衛大哥是謬讚了。”

    喬殷哈哈笑著,向衛天青道:“大人,這位楚兄弟可是有些意思!”

    衛天青也是哈哈一笑,當下幾人到的窗口桌邊落座,楚歡隨意掃了一眼,才發現這三樓之上雖然有七八張桌子,卻並無賓客。

    潘阜似乎瞧出楚歡的疑惑,笑道:“楚兄弟,這順風館一天到晚都是顧客不斷,雖然熱鬧,卻也喧嘩,大人求個安靜,所以將這三樓都包了下來,也好讓咱們吃著舒心。”

    楚歡忙道:“有勞衛大哥了。”

    “自家兄弟,不說這見外話。”衛天青擺擺手,隨即讓伙計將酒菜送上來,酒菜那都是早已經備好,一聲令下,十幾道大菜便送上來。

    喬殷笑瞇瞇道:“楚兄弟,當日夫人遇險,你和大人聯手救出夫人,這事兒我們已經知道。大人對楚兄弟的身手和膽識可是讚不絕口啊!”

    楚歡立刻道:“其實都是僥倖而已,現在說起來,實在汗顏!”

    衛天青擺手道:“楚兄弟,有本事就是有本事,倒也不用遮遮掩掩。他二人跟了我許多年,都是生死弟兄,在他們面前,不用拘束。”

    楚歡微微一笑,隨即問道:“衛大哥事後可曾調查過?那幫人究竟是什麼來頭?”

    衛天青神色凝重道:“也是派人往那邊調查過的,也找到了那座古廟,但是賊人早已經走脫,沒有留下絲毫線索。這幫人敢打夫人的主意,那便不是普通的賊寇,或許是背後有極大的背景也未可知。”頓了頓,端起酒杯飲了一口,才道:“神衣衛已經插手此事,他們已經派人繼續調查,以他們的調查手段,不久之後應該能夠查出一些端倪。”

    潘阜冷笑道:“如今的亂黨還真是猖狂的很,連夫人也敢打主意。他們難不成想挾持夫人,好勒索一筆銀子!”

    衛天青搖頭道:“這事兒我們也議過,這幫亂黨不是突發奇想,他們是打一開始就盯上了夫人,在太原府的時候,就一直尋找機會。我為了掩人耳目,兵分兩路,最後還是被他們在半道中算計……他們花費如此精力,絕不可能只是為了一些銀子而已。”

    彌勒佛喬殷也微微頷首道:“他們如果只是想要銀子,大可不必打夫人的主意。統制大人也說過,那幫亂黨可不是烏合之眾,都是訓練有素,功夫不低,以他們的能力,打家劫舍也未必不能得到銀子。如果為了銀子得罪官府,綁架夫人,那實在是有些愚蠢了。”

    “不錯。”衛天青肅然道:“所以這幫亂黨必然是另有所圖……他們綁架夫人的目的,最終還是為了威脅總督大人!”

    “總督大人?”楚歡雖然早已經猜到幾分,還是禁不住問道:“衛大哥,難道……!”

    “正是。”衛天青也明白楚歡要問什麼,正色道:“夫人乃是總督大人的正室,楚兄弟上次出手相救,卻是將總督夫人救出了險境。”

    楚歡瞇起眼睛來,並沒有說話。

    衛天青含笑道:“楚兄弟,你是立了大功。前番從亂黨手中救出夫人來,這一次扳倒胡瑋,你居功不小,兩次功勞加起來,那可是了不得。總督大人也已經吩咐下來,等你到了府城,便讓我領著你去見他,他要親自向你道謝!”

    潘阜眼中的神色立刻變得更為熱情,笑瞇瞇地舉起酒杯,道:“楚兄弟,你兩次立奇功,咱們敬你一杯!”

    他身為禁衛軍郎將,本來身份不低,卻還是主動向楚歡示好,自然也是感覺到楚歡日後有可能會得到總督的重用。

    便在此時,忽聽得樓梯響起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又聽到一個粗重的聲音道:“這個賊老天,天寒地凍,老子的手可是凍紅了。”

    “千戶大人,飲上幾杯酒,也就熱乎起來了。”立刻有人笑道:“剛才你那一拳還真是勢大力沉,那狗.娘養的只怕好幾日都起不來。”

    又聽一個聲音笑道:“那狗東西也正是膽大包天,竟敢攔著咱們上來。也不打聽打聽,咱們指揮使府的人要去哪裡,可有人敢阻攔?今天只是賞他一拳,千戶大人已經是十分仁善了,否則砍了他一條胳膊,讓他日後張張記性。”

    衛天青此時已經皺起眉頭,拳頭握起來,嘈雜聲中,樓梯口已經走上一群人來,七八名身著甲盔的兵士簇擁著一人上了樓來。

    只見那人身材高大,也是盔甲在身,臉色臘黃,臉上本來帶著笑,可是出了樓梯口,瞧見衛天青這幾人,眼中寒光陡現,竟是情不自禁將手移到了腰間佩刀的刀柄上,而他身後那幾人也是臉色冷峻下來,把住了刀柄。

    衛天青只是握拳,端坐不動,而潘阜和喬殷二人卻也都是伸手摸向了放在桌邊的佩刀,臉色也變得陰沉起來。

    這酒樓之上,氣氛瞬間便緊張起來。

    小片刻之後,才見那蠟黃臉的千戶大人將手鬆開刀柄,冷冷一笑,抬步走到一張桌子邊上,接下佩刀,“啪”的一聲,重重放在桌子上。

    那一群兵士也都跟了過來,分成兩桌坐下,嘩啦啦一片響。

    潘阜冷冷一笑,霍然站起來,千戶那一群人立刻將目光都投向了潘阜,每一雙眼睛裡都是閃著寒芒,潘阜尚未說話,衛天青已經抬起手,往下按了按,潘阜似乎有些不甘心,但還是緩緩坐下,冷哼一聲。

    蠟黃臉冷笑看著潘阜坐下,忽地一拍桌子,大聲吼道:“人都死光了嗎?還不上酒菜來?”他一聲喊出,手底下那幫人也都大呼小叫起來:“快上酒菜,咱爺們都餓了。”更有人拔出佩刀,用刀面“啪啪啪”拍著桌子。

    本來還算清靜的三樓,此時卻是極其喧嘩,嘈雜無比。

    楚歡皺起眉頭,他知道衛天青三人的身份,一個禁衛軍統制,兩個禁衛軍郎將,這可都是雲山府有權勢的人物,那蠟黃臉和他的手下眾人顯然都是認識衛天青幾人,卻兀自如此猖狂,明擺著是要故意向衛天青挑釁。

    楚歡眼睛瞇起來,似乎明白了什麼。

    順風樓上上下下不敢怠慢,很快酒菜便上來,千戶拿起酒壺,聞了一聞,猛地往地上種種砸下去,“哐當”一聲響,酒壺砸的粉碎,裡面的酒水濺在地上。

    “這是什麼酒?”千戶怒聲道:“怎麼有一股子餿味?”瞅了衛天青那邊一眼,衛天青桌上幾壺酒與被他砸爛的酒壺一模一樣,只聽他依然罵道:“這種劣酒,那是給豬狗飲用,豈能讓我們飲這種酒?”

    他這話是指桑罵槐,“啪”的一聲響,潘阜再次拍案而起,冷視千戶,沉聲道:“姓黃的,你要撒潑滾到其他地方去,別他媽在這裡叫喚!”...<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15 06:27 PM

第一零一章 威懾

    潘阜陡然喝罵,在這邊鬧得起​​勁的兵士立刻都呼啦啦起身來,更是有人已經拔出刀來,一個個對潘阜怒目相視。

    黃千戶慢悠悠地站起來,竟是露出笑容,大聲道:“咦,這不是潘郎將嗎?怎麼,也在這裡吃飯呢?”看向衛天青,拱手笑道:“原來衛統制也在,方才上樓,我的眼睛被風吹迷了,沒能瞧見幾位,所以沒能打招呼,幾位不會見怪吧?”

    潘阜抓起手邊的佩刀,冷笑道:“黃志肖,你眼睛究竟是被風迷了眼,還是瞎了?衛統制在這裡吃飯,你卻帶著手下在這里胡作非為,真是好大的膽子。”

    黃千戶臉上故作驚恐之色,拍著胸口道:“我害怕,我打擾了幾位大人吃飯,實在罪該萬死!”

    他手下那群人也都做出黃千戶的樣子,手拍著胸口,“我好怕呀!”隨即面面相視,瞬間爆出如雷般的笑聲。

    這當真是極大地嘲諷,一旁的喬​​殷也握刀站起,雖然臉上不如潘阜那樣義憤填膺,卻也顯出幾分不悅之色。

    衛天青卻依然抬手示意二人坐下,潘阜急道:“大人,黃志肖目中無人,今天我要好好教訓教訓他,讓他瞧瞧禁衛軍的厲害!”

    衛天青卻是淡定無比,自己斟滿酒,端杯抬手:“來,喝酒!”

    潘阜和喬殷見狀,無奈坐下,那邊立刻傳來一陣不屑的笑聲。

    楚歡見衛天青遇事沉重,能忍他人不能忍,心中頓時倒是對衛天青生出幾分欽佩之心來,在外人看來這似乎是怯懦,但楚歡卻知道這才是真正的大將之風。

    黃志肖見衛天青這邊沒有反應,臉上顯出得意之色,大腿一撩,踏在一張椅子上,高聲道:“弟兄們,無聊得很,誰來跳個舞?”

    立時有人哄笑道:“趙猴子,你不是會跳猴舞嗎?來來來,千戶大人要看跳舞,你來上一段!”

    當下眾人硬是將一個看起來尖嘴猴腮的兵士推出來,讓他跳舞。

    黃志肖嘿嘿笑道:“一個人跳起來沒有意思,都一起來吧!”他站起身來,忽地拔出刀,竟是耍起刀舞來,其他人見狀,也都拔刀舞起來,酒樓一時間刀光陣陣,帶著一眾人肆無忌憚的笑聲。

    他們這自然還是有意挑釁,正當這群人雜亂無章之時,猛見得從衛天青的桌子上飛出一隻酒壺,速度快極,從眾人身邊劃過,“啪”的一聲,正砸在黃志肖身邊的桌子上,頓時將桌上的碗碟砸開,碎了不少,油菜濺滿一桌子。

    本來喧鬧的聲音一時間寂靜下來,就樓上的氣氛一時間凝固到極點。

    黃志肖等人死死盯著衛天青那一桌子,每個人都是握著刀,手背上的青筋凸起,卻見到衛天青慢悠悠地站起身來,轉身淡淡笑道:“黃志肖,本官請你飲酒,你怎地如此不給面子?”

    黃志肖神色冷峻,眼中殺機劃過,但很快就笑道:“多謝衛大人了,衛大人如此客氣,黃某也不能太過矯情,禮尚往來才是……!”他猛地抬腳,一條腿掃在桌子上,一隻酒壺被他腳麵掃過,直往衛天青面門上飛過去。

    黃志肖這一下使的力氣極大,那酒壺的速度也飛快,眼見酒壺便要砸到衛天青的臉,卻見衛天青一隻手已經探出,輕描淡寫地抓住了酒壺,順勢拿著酒壺飲了一大口,哈哈笑道:“痛快,黃千戶這壺酒,我可是飲下了,給了你面子!”

    黃志肖臉上肌肉抽搐,冷笑道:“衛大人果然好本事。”

    衛天青手拿酒壺,緩緩朝黃志肖走過來,他身材魁梧,氣勢不凡,一步一步走過來,腳步粗重,下盤穩若磐石。

    黃志肖身邊的眾人竟是情不自禁往後退了退。

    衛天青走到黃志肖面前,距離兩三步停下,上下打量黃志肖幾眼,平靜道:“都是朝廷的將士,你在我面前跳梁小丑一般,我念在同袍之義,不與你計較。只是你最好不要忘記,就憑你想要與我唱對台戲,只怕還沒有那個資格!”

    黃志肖臉色一沉,緩緩抬起手中刀,衛天青不屑地看了那大刀一眼,猛地抬手,一掌拍在旁邊的大桌子上,“啪”的一聲響,低聲吼道: “黃志肖,你還敢與本官動手不成?”

    黃志肖倒也不​​是膽怯之輩,冷聲道:“你還當我怕你不成?”便要動手,猛聽得“哢嚓嚓”一陣響,被衛天青一掌拍下的那張桌子,竟是轟然崩塌下去,好好的一張桌子,瞬間就碎裂開來,桌上本就散亂不堪的酒菜頓時都撒落在地上。

    黃志肖和他的部下驟然變色,顯出吃驚之色。

    “我本不願意與你這種人計較。”衛天青淡淡道:“但是今日我做東請客,你在這裡擾了我的興致……如果你還不帶著你的人離開這裡,你我不妨好好較量一番!”嘴角泛起冷笑,緩緩道:“我聽說你四處宣揚,說我衛天青名不符實,並不是你的敵手,今天我就給你一個機會!”

    黃志肖臉色有些發青,衛天青顯得淡定自若,這反倒讓黃志肖心中直突突,氣勢之上,黃志肖已經是輸了半截子。

    黃志肖神色冷峻,竟是緩緩收刀,十分一外地露出笑容:“衛大人說笑了,您是禁衛軍統制,武​​功高強,黃某怎敢與你動手?至若那些流言,不過是有人挑撥離間,衛大人乃是聰明人,總不會連那些留言也相信吧?”

    衛天青淡然一笑,道:“黃千戶這話倒是不錯,我想你也不是愚蠢之人,那樣不知天高地厚的言語,肯定也不會出自你口!”

    黃志肖眼角抽搐,卻不多言,揮手道:“咱們走!”竟是第一個往樓下走去,他身後眾人面面相覷,有幾個頗為不甘心,但是見黃志肖離開,也不敢留下,嘩啦啦一群人跟著離去。

    黃志肖尚未下樓梯口,衛天青已經沉聲道:“黃千戶,叫了酒菜,可莫忘記付酒錢,免得給羅指揮使臉上抹黑,讓人說羅指揮使手下的人魚肉百姓! ”

    黃志肖冷哼一聲,徑自帶著眾人下了樓。

    衛天青回到座中,楚歡已經笑道:“衛大哥出手不凡,讓小弟大開眼界了!”

    衛天青搖頭笑道:“讓兄弟見笑了。只是這幫人自以為是,若是不顯露一手,他們便不會知難而退。以前為兄不願意和這幫人計較,但是今日要與兄弟飲酒,自是要將他們逼退,免得擾了咱們飲酒的興致!”

    潘阜冷著臉道:“大人,羅世良的人現在是越來越放肆了,如果不是羅世良的縱容,黃志肖這幫人也不會如此猖狂。”

    衛天青肅然道:“老潘,這些話日後還是不要說出口,心裡明白就是。總督大人已經囑咐過多次,不要輕易挑起是非,你該牢記在心中才是!”

    潘阜恨恨道:“屬下就是心裡氣不過。”

    “氣不過也要忍住。”衛天青緩緩道:“今日真要打起來,羅世良那邊必會找到由頭,又往總督大人那邊囉嗦一番,搞不好還要因此而大動干戈。如今他們那邊風頭正勁,咱們能忍則忍……常言道得好,小不忍則亂大謀!”

    楚歡在旁聽見,神情淡定,但是心中卻也知道,這雲山府的總督與衛所軍的指揮使必定是水火不相容,只從兩人麾下對立的情緒就能看出端倪來。

    忽聽得窗外傳來高叫聲:“閃開,閃開!”聲音很是清晰,楚歡坐在窗邊,扭頭向窗外看去,只見長街之上,人來人往之中,忽地多出一隊人馬來。

    這一隊人馬有五六人之多,當先一人騎著白色的高頭大馬,錦衣華服,頭戴高冠,騎馬行走於街上,倒也顯得是貴氣非凡,頗有幾分鶴立雞群的感覺。

    他身旁幾騎,看起來都是此人的隨從,一個個身著黑色棉袍,十分統一,看上去自有一股氣勢,這一行人在街上招搖過市,十分的顯眼。

    隨從之中,已經有人大聲呼喝著,讓行人閃開道路,瞧那架勢,就似乎是什麼大人物巡視一般,端得是趾高氣揚,囂張無比。

    楚歡一雙眼睛卻是盯著那群人中那華服之人,瞧那人身形模樣,竟是十分的眼熟,似乎是在哪裡見過。

    衛天青見楚歡看著窗外,已經舉杯笑道:“楚兄弟,莫要為方才那些人壞了興致,來來來,咱們飲酒。”​​楚歡也不再看樓下之人,舉杯共飲。

    經過黃志肖之後,樓上還真是再無人來打擾,四人觥籌交錯,推杯置盞,倒也是飲得逍遙自在,衛天青幾乎酒下肚,倒也有幾分醉意,向楚歡道:“楚兄弟,等……等咱們吃完飯,你隨我去……去總督府,別的不敢說,一官半職總督大人還是……還是能夠賜下來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15 06:27 PM

第一零二章 總督

    楚歡其實一早就估算到,今日前來赴宴,衛天青必然會提到進入禁衛軍的事情,或許在衛天青看來,楚歡進府城的目的就是為了進入禁衛​​軍。

    只不過到現在為止,對於是否進入禁衛軍,楚歡還是有些猶豫,而且他剛剛與琳瑯說好,要訓練十名蘇府護院,總不能這麼快便食言。

    衛天青瞧見楚歡並沒有十分歡愉之色,反倒有猶豫之色,禁不住問道:“楚兄弟,你有心事?”

    楚歡想了想,知道有些事情隱瞞不住,便將要進入蘇府擔任護院師傅的事兒說了,衛天青聽完笑道:“上次蘇琳瑯為你擊天鼓,你這是想報恩,果然是有情有義。不過你也不用擔心,那邊只要派人說一聲,自不會為難你,而且日後報恩的機會有的是,你總不能因為他們蘇家誤了自己的前程。”

    楚歡搖頭笑道:“言而無信,非義氣之道。我既然答應了蘇家,總不能就此撂攤子的。”心中卻是想著,不管以後究竟如何,自己盡力為蘇家訓練出幾個能夠看家護院的勇士才成。

    琳瑯讓自己訓練護院,雖然是送宅子的藉口,但是自己卻要盡人事,全力去做才對。

    楚歡這般說,喬殷和潘阜互相看了一眼,都是流露出極其古怪的神色。

    楚歡雖然沒有明說,但是聽他話中的意思,倒似乎不想進入禁衛軍一般,這實在是大大出乎其他幾人的意料。

    進入禁衛軍,有衛天青照顧,在禁衛軍中必然會步步高升,日後可說是前途光明,在蘇家擔任護院師傅與在禁衛軍擔任官職,那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喬殷和潘阜只覺得楚歡必定會答應,萬沒有想到楚歡竟是說出這樣話來,雖說信守諾言乃君子之風,但是失去為了一個護院師傅的位置失去大好的前程,在他們看來,那真是有些愚不可及。

    瞧楚歡面相,雖然樸實,但那雙精明的眼睛怎麼瞧著也不像愚蠢之人,真是不知道楚歡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

    衛天青微皺起眉頭,問道:“楚兄弟,你的意思是……不想進我禁衛軍?”

    楚歡並沒有把話說死,只是含笑道:“衛大哥一番好意,楚歡怎能不知。其實我也想在衛大哥身邊多多受教,只是……蘇家厚待我,我若是連蘇琳瑯那點要求都不能辦成,也未免太過不義。”頓了頓,緩緩道:“小弟自然清楚,比起護院師傅,進入禁衛軍跟在衛大哥身邊自然是前途一片光明,只是小弟若因為光明前途而失了信義承諾,衛大哥還當真願意與小弟這樣的人交往嗎?”

    衛天青盯著楚歡的臉孔凝視許久,猛地一拍桌子,大笑起來,高聲道:“好好好,楚兄弟,這才是好漢子,我果然沒有瞧錯人!”他起身來,正色道:“你要信守承諾,我不能攔你,只是你的前程也不能誤了,楚兄弟,你這就隨我去總督府,總督大人說過要見你,一切等見過總督大人再說。”

    當下衛天青幾人也不再吃喝下去,衛天青叫來伙計,結了賬,領著幾人下樓去,楚歡心知既然是總督說過要見自己,那麼自己還真是躲不過。

    遲見不如早見,楚歡心裡卻也想見見這位雲山府的第一號人物。

    只是剛剛出門,就瞧見空中又飄下細細的雪花來,看來一場大雪又在所難免的降臨下來。

    四人都騎了馬,行到一處街口,喬殷二人卻是告辭而去,衛天青這才告訴楚歡,禁衛軍有個職責就是負責城防事務,雲山府各城門就是由禁衛軍的兵士盤查,今天喬殷和潘阜其​​實都在當值,那是要往各處去巡視一番。

    兩人並騎往總督府去,楚歡想到黃志肖先前在酒樓鬧事,不由問道:“衛大哥,姓黃的是個千戶,官職比不得你,他怎敢對你不敬?”

    “論起品級,他一個千戶自然比不得我。”衛天青倒顯得十分淡定:“只是他屬於衛所軍,我是禁衛軍,不屬於一個軍團。咱們禁衛軍管不到他,他們衛所軍卻也不能對我禁衛軍插手!”

    楚歡道:“他們是羅指揮使的人?”方才在酒桌上楚歡已經聽潘阜說起,衛所軍的指揮使叫做羅世良,那黃千戶自然是羅世良的部下。

    衛天青嘴角劃過一絲冷笑,點頭道:“不錯。”頓了頓,似乎想說什麼,但終究只是低聲道:“如今羅世良那伙人風頭正勁,我倒想瞧瞧他們能猖狂到幾時。”說話之間,兩人已經拐到了另一條街上。

    雲山總督府乃是一道最高的行政衙門,其規模自然也是要表現出與其地位相等的氣勢,紅牆高門,氣勢威嚴的大門前,兩頭大獅子張牙舞爪,凶悍異常,左右更有十名身著盔甲的兵士守在門前,總督府所在的這條長街,乾淨無比,並無其他閒人,楚歡與衛天青騎在馬上,每走一陣,就能見到一隊禁衛軍兵士巡邏走過,俱都向衛天青行禮。

    整個總督府衙門的四周,當真可以說是七步一崗五步一哨,守衛的極其森嚴,亦可見總督對自己的安全十分的注重。

    不過這也難怪,一道總督地位顯赫,其權勢越大,也就代表著敵對勢力越多,面和心不合的同僚,殺官立威的亂黨,野心勃勃的敵邦,會有許多刀子隱在暗處,尋找機會給予這位總督大人致命一擊。

    再加上喬夫人不久前剛剛遇險,總督府加強防護力量,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衛天青二人到了總督府前,自有人上來牽馬,衛天青連佩刀也不用解,便徑自帶著楚歡進了總督府,楚歡看在眼裡,心知衛天青在總督的心中必然是深得信任。

    不過這也是毫無疑問的,若是總督不信任,絕不可能將手下的五千禁衛軍交給衛天青來統領。

    在總督府門外,只能看見紅牆高門那種威嚴的氣勢,進了總督府,隨著衛天青在總督府內穿梭,楚歡這才真正地知道什麼是豪富。

    整個總督府,就如同一座小型的宮殿一般,一棟又一棟絢麗的房屋,雕樑畫棟,其間點綴著假山小池,無論往哪個方向看去,都是絕美一景,隨時冬日,但是總督府的每一處卻沒有死寂蒼廖氣息,反倒是處處都蘊含著生機。

    楚歡心中讚嘆,這座總督府當初建造之時,必定是耗費了大批的人力物力和財力,建造這座府邸的匠師,也必定是大師級的匠師,亭台樓閣,小橋假山,都是搭配的自然靚麗,渾然天成。

    到得一處拱門處,拱門守衛著兩名兵士,見到衛天青,都是拱手行禮,衛天青低聲問道:“大人可在府中?”

    “回稟統制,大人尚在府中!”

    “你去通稟一聲,就說我帶了楚歡前來拜見。”衛天青想了想,加了一句:“就是那位救過夫人的楚歡!”

    兩名兵士都是看向衛天青身後的楚歡,神色間立時肅然起敬,一名兵士躬身答應,迅速離去,沒過多久,便即返回,恭敬道:“統制大人,總督大人請你們二位進去!”

    衛天青回頭看了楚歡一眼,見楚歡神色鎮定,心中暗暗讚嘆。

    若是換了一般人,要面見一道最高的長官,大秦國的封疆大吏,十有八九會露出緊張或是激動神色,​​可是楚歡卻顯得鎮定無比,就似乎是見過大世面的人。

    “不驕不躁,​​不卑不亢,寵辱不驚,能成大事!”衛天青心中暗想:“這次是給大人找到了一個得力之助!”

    衛天青對總督府十分熟悉,他負責總督府的防衛警戒事務,自然是對總督府的各處角落都了若指掌,亦是為了方便在總督府內佈置人手警衛。

    順著一條彎彎曲曲的青石板小路向前行出不久,就見​​到前面不遠處正站著一個人,那人一身錦袍,頭上戴著棉冠,一隻手背負在身後,另一隻手卻是捏著一根小樹枝,正在挑逗面前的一隻鳥籠子。

    那鳥籠子之中,有一隻色彩斑斕十分漂亮的鸚鵡,也不知是因為天氣寒冷還是因為其他的緣故,那鸚鵡無精打采,錦袍人雖然在挑逗,那鸚鵡卻是呆在籠子裡不動。

    衛天青輕聲向楚歡道:“這位就是總督大人,不必太過拘束,但是切莫說錯話!”也不多言,領著楚歡上去,躬著身子拱手道:“大人!”

    楚歡也是在旁拱了拱手,卻沒有說話。

    錦袍人轉過身來,笑道:“總有人常說人心難測,我以前也是覺著如此。有口是心非的,有包藏禍心的,有自以為是的……只是經的多了,也是多少能夠看出一些人的心思來。但是這幾日我忽然明白,人們常說人心難測倒未盡然,以本官來看,反倒是這一隻鳥的心思更難猜測……!”他將手中的小樹枝丟開,繼續道:“這幾日我花心思調教,只想讓這鸚鵡說上幾句話,可是它卻像死了一般,硬是沒能為本官哪怕叫出一聲來……現在看來,人心固然難測,這鳥的心思更是難測啊,忍心我也可以看出一二,鳥心卻是一絲兒也看不出來了。”

    楚歡並沒有抬頭,但是這位總督大人忽然說出這番古怪的話來,卻是讓他感覺有些奇怪。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衛天青含笑道:“這隻鳥非我族類,大人不懂它的心思,倒也正常。”

    總督呵呵笑道:“不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八個字可圈可點。”目光終是落在楚歡的身上,微一打量,問道:“你便是楚歡?”

    “草民楚歡,見過總督大人!”楚歡拱手道。

    總督撫著頜下青鬚,忽地看向衛天青,微微一點頭,衛天青眼中劃過一道精光,猛地大喝一聲,竟是以閃電般的速度抽出腰間的佩刀,橫裡向楚歡砍了過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15 06:28 PM

第一零三章 夫人心中的俠客

    衛天青這一刀當真是突如其來,楚歡雖然是個極其謹慎之人,但是事先卻對衛天青攻出這一刀沒有絲毫的戒備,眼見得衛天青這一刀猝不及防砍過來,楚歡心裡一沉,在這一刻,潛藏在他骨子裡狼一般的警覺性爆發出來,他的右腳腳跟猛力一頂,整個人已經往後退出,速度之快,猶若鬼魅。

    衛天青不愧是禁衛軍的統制,楚歡後退之時,他的身形就像影子一般隨著楚歡的後退貼了過去,手中刀光匹練。

    此時天上已經飄著雪花,楚歡神情冷峻,此時他尚不知衛天青為何突然出手,只覺得十分古怪,心裡更是有些吃驚:“難不成他們已經知道我是誰?”心里頓時升起殺機。

    衛天青連出七刀,一刀比一刀猛,而且招式奇詭,楚歡心裡雖然吃驚,但是卻沉著應對,並沒有還手,只是竭力閃躲。

    七刀過後,衛天青卻陡然收刀,沒有繼續緊逼,而是哈哈笑起來,回過頭去,恭敬道:“大人,你瞧如何?”

    總督喬明堂已經拍起手來,臉上顯出滿意的笑容,點頭道:“衛統制所言果然不錯,楚歡反應機敏,身手不凡,卻是不是泛泛之輩。年少英傑,年少英傑啊! ”

    楚歡站穩身形,雙拳緊握,眉頭微皺,不明所以,衛天青卻已經收刀在腰間,拱手道:“楚兄弟,得罪了,總督大人這是要看看你的身手,你反應快速,連躲我七刀,整個禁衛軍中,也難有你這樣的人才,沒有讓咱們失望!”

    楚歡這才明白,衛天青突然出手,卻是想要當著喬總督的面考校自己的功夫。

    喬總督緩步走上前來,楚歡方才沒有直視他,倒是沒看清他面容,現在卻是看的清楚,這喬總督四十五六歲樣子,國字臉,濃眉大眼,相貌堂堂,面如冠玉,看上去極是儒雅。

    此人年輕時候也必定是個俊朗的人物,便是如今年紀大了,卻也相貌堂堂,很有風度。

    楚歡見過喬夫人,記得喬夫人雖然保養得好,但是那年紀也不過三十出頭而已,相比起來,這喬總督比之喬夫人可是要大出十多歲。

    喬總督凝視楚歡,笑道:“楚歡,衛統制兩次向本官舉薦你,誇讚你武功不凡,今日一見,果真是沒讓本官失望!”

    楚歡緩過神來,拱手道:“總督大人過譽了!”

    喬總督搖頭道:“並無過譽。衛統制的武功,本官是了解的,若是換成一般人,陡然出刀,莫說躲避,那是連反應也反應不過來的。”此時天上飄著雪花,喬總督含笑道:“隨本官進堂說話!”他聲音柔和,身為一道總督,朝廷的封疆大吏,卻並沒有太大的官架子。

    喬總督拎著鳥籠子,領著楚歡二人進了旁邊的一棟屋內,裡面爐火正旺,兩名小丫鬟在旁伺候著,喬總督將鳥籠子放在桌子上,在楠木大椅子上坐下,這才指著側旁的椅子,聲音溫和道:“都坐下吧!”

    楚歡看向衛天青,衛天青已經笑道:“楚兄弟,大人為人謙和,能讓你來找到這裡,你就不用拘束。”率先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楚歡見狀,也坐了下去。

    喬明堂身為一道總督,卻能對一名鄉野草民如此謙和,楚歡此時倒也覺得這喬明堂能夠有今日,倒也不是運氣使然,本身也還是有些氣魄的。

    “你的事情,衛統制對本官也都說過。”喬明堂撫須道:“你前番救了夫人,功勞不小,本官在這裡向你表示感謝!”

    楚歡拱手搖頭道:“都是衛統制浴血搏殺,這才拼死救出夫人,草民不敢居功!”

    喬明堂聞言,眼中露出幾分讚賞之色,便是衛天青也顯出欣慰之色。

    衛天青露出欣慰之色,倒不是因為楚歡將功勞歸屬在他的身上,他不過是覺得楚歡果然聰明得緊,在官場之上,不居功就已經是難能可貴的品質,卻又是成大事的一個重要因素。

    官場乃是天下間最陰訛之處,風平浪盡之時,看上去每個人都帶著笑臉,但是一旦風雨爆發,每個人的表情都會變的猙獰無比。

    所以在官場上混跡,最緊要的就是能夠察言觀色,能夠清晰地判斷形勢,能夠知進退,而身為部下,最重要的一條就是定要擁有不居功自傲的覺悟。

    一旦有功,將功勞歸屬給上司,非但不會失去自己贏得的賞賜,往往能夠因為識趣反而得到的更大。

    楚歡這句謙虛之詞,聽在這兩位官場中人耳中,便都覺得楚歡是個懂事的人,這樣的人才,只要稍加培養,必然是可用之才。

    此時丫鬟已經奉上茶來,喬明堂端起茶杯,拿起茶蓋,吹了吹茶麵的茶末,笑道:“這是前翻茶商送給夫人的雨前龍井,很是難得,都嚐一嘗吧!”

    這話聽起來並無他意,但是楚歡卻明白,茶商前來送禮,不可能只是送些茶葉給喬夫人,那是託名而已,不過卻也不知道喬明堂是否另有收受其他賄賂?

    只是轉念一想,喬明堂能將這事兒輕描淡寫說出來,倒反似還真沒有太多的貓膩,恐怕真的只是藉著夫人名義收了些茶葉而已。

    幾斤茶葉,自然算不得貪污受賄。

    想想也是,雲山府看似平靜,但是官場上派系分明,喬明堂身處其位,自然是小心謹慎,絕不會輕易被人抓住把柄。

    楚歡端起茶盞,揭開蓋兒,只見水色澄清,色澤翠綠,裡邊飄著幾片茶葉兒,一股淡淡幽香飄然而出沁人心脾,那清茶初而覺得淡雅,既而又覺得那幽香綿綿不絕,雖不強烈,卻像三春原野地花草清香一般,久久徘回不去。

    楚歡想到之前在蘇府,琳瑯煮的茶也是雨前龍井,似乎也是這般香味,當時品過,那是極有味道的,看來富貴之人都喜歡在茶道上鑽研一番。

    品了一口雨前龍井,喬明堂放下茶盞,凝視楚歡含笑道:“楚歡,衛統制乃是本官極器重之人,他幾次三番向本官舉薦你……雖說你救了夫人,功勞不小,但是本官用人,不會因恩而用,禁衛軍是朝廷的精兵,無論是將還是兵,想要進入禁衛軍,都是要有真本事才成!”

    楚歡神情淡定,點頭道:“總督大人說的是!”

    “但是今日本官親眼見到了你的功夫,比之禁衛軍中的郎將也絲毫不弱。”喬總督含笑道:“不過陡然升你為郎將,自是難以服眾,本官覺得你還是在禁衛軍多多歷練,等到立下功勞,再逐步提升,這才能服住人心!”看向衛天青,道:“衛統制,不如讓楚歡在禁衛軍中先做個校尉,若是立下功勞,你自己在慢慢將楚歡提升上來?”

    衛天青自然清楚,這校尉乃是禁衛軍中最低一級的將官,從校尉開始,其上乃是牙將、衛將、郎將直至統制。

    校尉也能管上十五六個人,他聽出喬明堂的意思,喬明堂既然讓他見機提升,實際上已經是許諾楚歡,日後必保他步步高升。

    他真要起身答話,卻聽得一個嬌媚的聲音道:“校尉?喬明堂,你老婆的性命只值一個校尉嗎?”聲音之中,從側門湧出來幾個人,幾個丫鬟簇擁著一位美婦快步而來。

    這美婦眉黛青山,膚似凝脂,走過來的時候婀娜多姿,豐姿典雅,雲狀的雲鬢凸顯高貴,一雙鳳目顯示著她性情中有些高傲,此時帶著些許怒色,小巧蓮步極為利索地走過來。

    楚歡倒是一眼便認出來,這陡然而來的美婦,正是以前一同遭過危難的喬夫人,今日她一身毛裘,披著粉紅色的大氅,年紀雖然過了三十,但是保養的極好,肌膚白皙滑.嫩,相貌也是甚美,眉梢間帶著成熟女性才擁有的嫵媚風情。

    喬明堂臉色微變,已經起身來,堂堂一道總督,身子竟然微微躬起,笑道:“夫人,你……你怎麼也過來了?”

    喬夫人瞥了他一眼,不冷不熱道:“恩公來了,我能躲在屋裡不見嗎?”竟是上前來,向楚歡道了個萬福,嫣然笑道:“恩公救命之恩,奴家感激不盡,今日可算是有幸當面道謝了。”

    喬明堂在旁邊看見,心裡還是有些不滿,無論怎樣說,喬夫人都是堂堂總督夫人,身份高貴,楚歡雖然有恩惠,但終歸是鄉野草民,喬夫人向楚歡行禮,那是尊卑錯亂。

    只是這喬總督對喬夫人又是寵愛又是有幾分畏懼,倒不敢多說什麼,只是表情有些怪異。

    楚歡早已經站起來,還禮道:“不敢不敢,夫人一向可好?”

    喬夫人出身官宦之家,性情高傲,脾氣是有的,但是人心倒是不壞,也懂得禮數,上次被綁架,其實給她造成了極大的心理驚駭,偶爾想到那個恐怖的場景,就有些後怕,心裡更是感激衛天青和楚歡。

    她性子有些大大咧咧,但卻不是笨人,自己脫險,那是全仗著衛天青和楚歡,只不過在喬夫人心中,衛天青和楚歡卻是不同。

    衛天青不單是禁衛軍的統制,也算得上是總督府的護衛首領,喬夫人返回太原娘家探親,衛天青被派去保護,在喬夫人看來,本就有衛護之職,而且衛天青一直在喬明堂手下辦差,喬夫人也將他當做部下看,所以衛天青有功,在喬夫人看來,那是份內之事。

    但是楚歡卻不同。

    在喬夫人看來,楚歡是屬於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雖說喬夫人自幼出自官宦人家,但是心中卻也和許多的女人一般,欣賞那種快意恩仇路見不平的俠客。

    俠客的故事,古往今來流傳眾多。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在人們的心中,俠客灑脫豪邁,喬夫人自然也是時常聽到這樣的故事,只是她一直都被安全保護,又處在官宦之家,自然是難以見到傳說中的俠客。

    而楚歡上次救了自己,楚歡的本意或許未必是真的為救她,但是在她看來,楚歡就是那種仗劍行千里的義士俠客,所以喬夫人對楚歡那是有著極深的好感,也正因如此,她才會以總督夫人之尊,親自向楚歡行禮道謝。...<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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