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望平安 -【贗醫】《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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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ul3nk4_1 發表於 2016-3-6 01:30 PM

贗醫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這麼個賭法

    師兄弟三人進了鎮子,這時候天色已晚,但這座大鎮子上卻行人如梭,仍舊熱鬧非凡。這座鎮子相當地大,除了沒有高大的城牆外,一切都和一座小城相仿,鎮上的居民足足有兩萬餘人,商號上百,南來北往的商人相當地多,幾乎可以稱得上繁華異常。

    付丙榮沒來過這裏,他道:“這鎮子叫趙家口?怎地繁華如此,雖然沒咱們林州大,可繁華程度卻不弱啊,要什麼有什麼!”

    譚正文以前來過這裏,他道:“這裏是毛皮的集散地,口外的毛皮商人很多都在這裏開了商號,南來的商人來此收皮毛,做生意的人一多,自然繁華。”

    說到這裏,譚正文忽然恨恨地道:“以前我來過這裏,去了這裏驛站,結果這裏的驛卒相當地勢力,竟然不免我的食宿費用,而且是等我住了兩晚之後才說要收的,害得我把身上的錢都給了他們,還沒夠數,餓著肚子回的林州,不如今晚我們再去驛站,去教訓教訓那些勢利眼,師兄你看如何?”

    付丙榮卻沒什麼興趣,搖頭道:“人家收你的錢,那是公事公辦,你又有什麼好抱怨的,要是他們信了你的牛皮,不收你的錢,那才叫勢力眼呢!這有什麼好教訓的,你還是去找賭坊吧,我也要去找歌舞坊了!”

    譚正文想了想,自己人單勢單,又沒有小兵跟著,去找驛站的麻煩,把握不大,便道:“好吧,聽人勸吃飽飯,今晚便饒了那些可惡的驛卒,改日再去教訓他們。哎,三師弟,你跟著我。還是跟著大師兄?”

    木根屬於小富即安的人物,對於錢沒啥太大的概念,腰中有銅,不管多少,他就滿足得很,便道:“我跟著大師兄,去看美女!”

    譚正文哼了聲,道:“你憑你下麵那幾根毛,稀溜溜的,小心被美女笑話。對了。要是今晚留宿,別忘了管美女要個紅包,要大大的紅包!”哈哈一笑,自顧自地走了。

    木根不明白什麼叫紅包,轉頭問付丙榮,好奇地道:“我們去看美女唱歌跳舞,不用給她們錢,她們還要給咱們紅包麼?”

    付丙榮笑道:“那是給你的,可不用給我。嗯。你也不用想要,咱們隻是去聽歌看舞,卻是不會留宿的,你就別白日作夢了!”他向街上望了望。見不遠處便有座歌舞坊,便向歌舞坊走去。

    “白日作夢,可現在是晚上啊!”木根抬頭看了看天,這兩個師兄怎麼說話都不清不楚。讓人迷糊,他們還總是笑話自己說話不清楚,他們才是莫名其妙呢!

    木根跟在付丙榮的後麵。一起進了歌舞坊。

    卻說譚正文大搖大擺地走向賭坊,到了大門口,他衝守在門口的兩個大漢瞪起眼睛,哼了聲。兩個大漢見他身穿全套的甲胄,明顯是個小軍官,這樣的人物,他們哪裏惹得起,趕緊向兩邊一閃,滿臉堆笑,陪著小心,把譚正文讓進了賭場。

    譚正文進了賭場,環視一圈兒,見這賭場不小,裏麵有好幾張台子,最外麵的一個台子是在賭大小,他走了過去,推開圍在桌子旁的賭客,站在桌邊,砰地一拍桌子,喝道:“你們這賭坊有沒有在官府裏報備?可是私自開辦的,這可是犯法的!”

    他吆喝的聲極大,整個賭場裏的人都聽到了,本來大呼小叫的賭場,立時便安靜下來,人人都往這邊看來,有好幾個大漢,長相凶惡,氣勢洶洶的那種人物,聽了譚正文的呼喝,都想逞一逞威風,誰敢這麼大膽,跑到這裏撒野,皮子緊了,欠鬆鬆麼,他們可以效勞。

    可當他們看到進來的是一名軍官,穿的是全套的盔甲,立時都不敢吱聲了,這年頭,冒充什麼的都有,就是沒有敢冒充軍官的,莫說那一身盔甲普通騙子置辦不起,就算置辦得起,可誰敢穿著,裝模作樣的跑進賭場裏行騙?這年頭,還真沒有這麼大膽子的騙子!

    大漢們齊刷刷地把腦袋一縮,半個敢吱聲的都沒有,也不敢吱聲,他們的皮子又不緊,如果敢吱聲,一旦這名軍官替他們緊皮子,那可是很疼的!

    譚正文看了一圈賭場,見沒敢出頭,他哼了聲,又喝道:“有帶氣的沒,過來一個和本將軍說話!”

    一個寶官模樣的人連忙叫道:“小的帶氣呢,將軍有什麼吩咐?”他巴結著過來,陪著笑臉,道:“這位將軍,鄙坊是在官府裏備注過的,做的是本份生意,從來不拖欠稅錢的!”

    譚正文嗯了聲,賭坊是不是合法,是不是偷稅漏稅,跟他沒有半點兒的關係。他摘下腰中的佩刀,咣當一聲扔到了賭台上,眼睛瞪得更大了,道:“本將軍也來賭錢,這把刀就是賭本,賭一百貫!”

    那寶官一激靈,趙家口雖然商旅眾多,繁華遠超別處,可進賭場用刀子下注,還賭一百貫,這樣的賭注,他還是頭一回碰到!

    寶官苦笑道:“這個,不敢……”

    “不敢接本將軍的賭注?那你們還開什麼賭坊?”譚正文看了看房梁,又道:“不如一把火燒了,讓本將軍看看,要從哪裏開始燒……”

    寶官大驚失色,怎麼一言不合,就要燒房子,這裏哪裏來的軍官,怎向地如此地不講理,不會是外麵那一大隊的兵將吧?那可是好多人呢,這是無論如何惹不起的,今晚看來要破財消災了,輸他一注便是!

    寶官小心翼翼地道:“將軍大人,我們接你的賭注便是,隻是不知你要押大,還是要押小?”

    譚正文撇嘴一笑,道:“點兒大贏,我就押大,點兒小贏,我就押小,開大還是開小,由你來開,幹嘛問我!”

    寶官噝地抽了口涼氣,周圍地的賭客也都驚呆了,見過不講理的。可不講理到這份兒上的,還真是頭回見著,真叫長見識了,趕情兒他不是來賭霸王錢的!

    他是直接來要錢的!

    滿賭坊的人目瞪口呆,誰也說不出話來,整個屋子裏靜悄悄一片,都看著譚正文,不管是小夥伴還是老夥伴,就連中夥伴都驚呆了!

    譚正文把臉一沉,很有威嚴地。大聲道:“嘿嘿,幹什麼呢,快點兒開點啊,我等著看呢!”

    寶官忙道:“好好,小的這就開點,還請將軍稍等一下!”

    他手都哆嗦了,可又不敢不開,轉過頭,衝著一個大漢使了個眼色。那意思是,還愣著幹嘛,快點兒去找咱們老板啊,這局我不管開啥的點出來。都要賠出去一百貫呢,這是小數嗎!

    那大漢得了眼色,轉身就往賭場的裏麵跑,由於跑得太急。一個不小心,撞到了賭桌上,腰眼巨痛。疼得他呲牙咧嘴,可卻不敢停留,捂著腰就從後門出去了!

    譚正文哼了一聲,他也不阻止,任由那大漢去找老板,反正他是帶著刀子來的,根本就不怕什麼賭坊的老板,那老板如果有種的話,那就拿著牌九,和他的腰刀來比劃比劃,看看誰的武器能整死人!

    寶官拿著一根長長的木棍,把一大堆的白色小棋子,整四個一組的去分,這是最簡單的分點大點小,也可以賭單或雙,怎麼賭要看寶官的意思,比扔骰子還要簡單,當然作弊起來也更容易,幾乎沒有什麼技術含量,是個人就能玩出花樣來!

    譚正文雙手叉腰,他不看那些小白棋子,反正他也不在乎點數,隻是看著那個寶官,把寶官看得滿頭大汗。

    小心翼翼地,寶官終於把小白棋子給按組分完了,單獨剩下的小白棋子是一個,他抬起頭,看向譚正文,道:“這位將軍,這局開的點數是小!”

    譚正文嗯了聲,道:“我……本將軍贏了,那你拿一百貫來吧,賠給本將軍,快點兒,不要耽誤時間,本將軍還有別的事呢!”

    寶官鬆了口氣,還好,看這個不講理的將軍隻是要賭一把,拿了錢就要走人,這可比他要再賭一局強得多!

    可一百貫的數字,他哪裏敢作主,賠不起啊,他隻是一個小小的寶官而已,他隻能陪著小心,說些奉承話,還得說櫃上現在沒有一百貫這麼多,隻能等賭坊主人來了,才能把錢賠出來。

    就在這時,後門一開,一個穿著帶團團花紋緞袍的小老頭兒,從門裏走了出來。這小老頭兒長相和氣,滿頭的白發,連胡子都是白的,眼眉長長,同樣是雪白雪白的,臉長得胖乎乎的,看上去很好說話的樣子,可他一進門,後麵卻呼呼啦啦地跟著進來十多個大漢,大漢可全都穿著短衣,看上去很是彪悍。

    這小老頭兒便是這座賭坊的老板,別看他年紀不小,長得又和氣,可實際上卻非是善類,為人相當地心狠手辣,這座鎮子裏,沒幾個人敢和他支棱毛兒的,人送綽號,白毛笑麵虎!

    白毛笑麵虎一進屋子,隻一眼就看到了賭桌後麵的譚正文,他頓時臉色就一苦!

    當江湖子弟,老於江湖之時,見的人多了,那麼什麼樣的人,是一眼就能看得出來的!白毛笑麵虎隻看了譚正文一眼,他就知道,眼前這個自稱將軍的人,品階隻相當於什長,頂多也就管九個小兵的那種小兵頭目!

    然而,最難應付的也就是這種小兵頭目,因為這種小頭目,往往身後站著不得了的大人物,否則這樣的小頭目怎麼敢單獨來這裏進行敲詐,他是,也隻能是大人物派來的,出了事這小頭目的擔著所有後果,不出事大人物拿錢,而這種小頭目又怎麼可能出事呢,如果他一旦出事,後麵的大人物就會跳出來,護著他的。

    白毛笑麵虎不怕別的,就怕這種小頭目,因為他知道,這種小頭目隻要敢來,他就一定得出血,休想唬弄過去,而且還得大出血,數目絕對小不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rul3nk4_1 發表於 2016-3-6 01:33 PM

贗醫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賭坊的板磚

    譚正文看了眼白毛笑麵虎,輕輕哼了聲,也沒打招呼,也沒說別的話,眼皮一翻,抬頭看向房梁。

    實事上,他心裏忐忑不安,這種直接進入賭坊敲詐的事,他還是頭一回幹,沒有任何經驗,對方能不能給他麵子,他可是半點兒把握也沒有的,心裏又想發財,又怕事兒鬧大,心裏頭七上八下的,樣子表現出來的不說話,實際上他是想不出什麼來,隻能假裝傲慢,抬頭看房梁。

    可譚正文的樣子,看在白毛笑麵虎眼裏,卻變成了有持無恐的表現。白毛笑麵虎臉上笑容不減,可心裏頭卻都要哭出來了,看這樣子,這次的確要大出血,可不要血流盡了,還是送不走這尊瘟神啊!

    那寶官小跑著到了白毛笑麵虎的跟前,湊到他的耳朵邊上,小聲把事兒說了。白毛笑麵虎聽罷,心中一鬆,如果對方隻是要賭這一把,拿了一百貫就走,那倒好辦了。

    一百貫絕對不能算少,可隻要別惹出大麻煩來,硬起頭皮,白毛笑麵虎也認了。鎮子外麵來了大隊的官兵,這事兒,他已經知道了,這個小頭目必是軍隊的長官派來,能帶著一整營的兵將,軍官的品階哪可能小得了!

    白毛笑麵虎上前兩步,恭恭敬敬地衝譚正文道:“小老兒是這家賭坊的東家,敢問這位將軍在哪裏任職?”

    譚正文低下頭,看著他,道:“本將軍的駐地離這兒不遠,就在鎮外,從林州來的,我家楊郎將給了我一天的假期,所以我便來你這兒耍耍,贏點兒小錢,好回家過年!”

    贏點兒小錢。回家過年!這離過年還有多久呢,就提前攢過年錢了,還真會未雨綢繆啊!

    白毛笑麵虎聽說鎮外領兵的軍官是郎將,他的腿已然軟了,別說郎將這樣的軍官,就算是一個校尉,他也惹不起啊,一百貫就一百貫吧,破財免災,身為小人物。草頭百姓,碰上這種事兒,還能怎麼著呢,難不成為了省下一百貫,把外麵那好幾百的官兵給招惹來,這賭坊怎麼可能開得下去呀!

    白毛笑麵虎跟別的賭客敢稱老虎,跟郎將的手下怎麼敢稱老虎,他隻能是一隻小貓咪!

    伸手入懷,他從懷中換出一小包的金葉子。雙手捧著,陪著笑臉,捧給譚正文,笑道:“這位將軍。這是你贏的錢,小坊如數奉上,給將軍和你的弟兄們買杯酒吃!”

    一百貫要換成是銅錢,那都可以用筐來裝了。拿著不方便,但換成是金葉子,也不過就是一小包而已。白毛笑麵虎為人幹脆。要麼不給,可要是給了,麵子就要給個十足,絕對不會讓譚正文抱個筐走的!

    譚正文心頭砰砰亂跳,這就把錢要到手了?這麼容易,看來還是刀把子好使啊,拿著刀管別人要錢,刀都沒出鞘,錢就到手了!

    他接過小包,衝白毛笑麵虎點了點頭,道:“願賭服輸,你還是很會做人的!好,你爽快,本將軍也不磨嘰,這便走了,你可不要說本將軍是贏完就跑的人物,本將軍這是給你麵子!”

    白毛笑麵虎忙道:“多謝將軍,將軍慢走!”

    譚正文心中得意,笑道:“要本將軍慢走嗎?那本將軍就再賭兩把!”見白毛笑麵虎的臉色垮了下去,他哈哈大笑,拿起腰刀,轉身出了賭坊,揚長而去!

    白毛笑麵虎擦了把,小聲道:“跟上他,看他要去哪裏!”

    兩個大漢趕緊跟了出去,片刻即回,道:“他去了如意賭坊,剛進門!”

    如意賭坊是鎮上最大的賭坊,可比白毛笑麵虎開的這家大得多,而且後台強硬,不是一般人能惹得起的!

    白毛笑麵虎陰陰一笑,道:“一百貫,嘿,一百貫!”一甩袖子,轉身就要回後麵,可走到門口時,卻又轉身,對著滿屋的賭客道:“各位,不好意思了,今晚小店的生意不做了,各位去別的地方吧!來人啊,關門上板!”

    整個過程,賭客們全看到了,各自也明白,受了這麼一下子,白毛笑麵虎要還能接著做生意,那才奇怪呢!他們也不多待,撿起桌上的籌碼,換了現錢,一起出屋,全都去了如意賭坊,打算接著看好戲!

    等賭客們都走了,那寶官問白毛笑麵虎,道:“東家,這事兒就這麼算了?”

    白毛笑麵虎道:“不這麼算了,還能怎麼著?你能有啥辦法?”

    寶官幹笑兩聲,他當然是沒辦法,東家被宰了冤大頭,都一聲不敢吱,他能敢說什麼?以為自己是誰啊!

    白毛笑麵虎哼了聲,道:“剛才那人在我這裏得了甜頭,去了如意賭坊,必更會獅子大開口,可那如意賭坊豈是好相與的,我敢說他……”

    話音未落,一個大漢從外麵跑了進來,叫道:“東家,如意賭坊那邊打起來了,剛才那個家夥被人臭揍了一頓,被人抬出來,扔到了大街上!”

    白毛笑麵虎大喜,道:“好,果然不出我所料!走,看熱鬧去!”他領頭出門,後麵顛顛地跟著寶官,還有一眾大漢,全都興奮地跑出了門。

    營地裏,楊澤洗洗睡了,今天有點兒累,他對於晚上去鎮上找點兒樂子並無興趣,所以便早早躺下,沒過多一會兒,便睡著了,正當他剛剛進入夢鄉之時,忽聽帳外一陣喧嘩!

    被吵醒了,楊澤哪可能有好脾氣,他坐皮墊上坐起身來,衝著帳外喝道:“什麼人,可是有人劫營?”一邊喝問,一邊抓過枕邊的佩劍!

    營裏還關著一大批的俘虜呢,要是出了點兒什麼事,他可吃罪不起,可這時候外麵喧嘩,還能有什麼事兒,也隻能跟俘虜有關了,說不定就是有人來救鐵花離,可讓他奇怪的是鐵花離都混到這地步了,還會有人來救他嗎?是誰吃飽了撐的,來救一個破落突覺小汗王?

    營外有人叫道:“師父,二師兄被人揍了,打得鼻青臉腫,比平日胖了好多!”聽說話聲音,竟然是木根。

    楊澤這才放心,譚正文挨揍,他一點兒都不奇怪,就以譚正文的性格來說,四處惹禍,他不挨揍才是怪事呢!

    起身披起衣服,楊澤出了帳篷,就自己的帳前站著十好幾個兵將,還放著一張門板,門板上躺著一人,可不就是譚正文!

    借著兵將們點著火把的光亮,楊澤看向譚正文,就見他的這位二徒弟,臉頰紅腫,鼻子通紅,鼻血把整張臉都給染紅了,顯見是被一記炮拳打中鼻子,然後還抽了他好幾個大耳巴子,把臉都給打腫了!

    楊澤心道:“這不可成了豬八戒麼,胖乎乎的,鼻子也不小,紅通通的一個豬頭,就差兩個招風耳了!”

    挨揍也不能挨成這樣兒啊,好歹譚正文穿著全套的盔甲,身為小軍官,雖然是剛剛當上的小軍官,可總也是當兵的,誰敢打當兵,不要命了嗎?

    楊澤皺起眉頭,問道:“誰打的?怎麼打成了這個樣子?”

    木根道:“是在賭坊裏被打的,叫什麼如意賭坊,他們管二師兄要腰牌,二師兄拿不出來,結果賭坊裏的人就說他是假的軍官,把他給揍了一頓!”

    譚正文躺在門板哼哼唧唧地,見楊澤出來了,帶著哭腔,叫道:“師父,你可要為徒兒作主啊,你看看他們把我打成什麼樣了!”

    楊澤道:“到底怎麼回事?是賭坊的人打的你,你是輸了後不肯認帳吧?”

    對於這事,他可太熟悉了,當初在他沒穿越之前,就是在賭坊裏賭錢,輸了二百文,他不肯認帳,結果被賭坊的老板拍了一記板磚,這才造成他穿越,所以他一想,就認為譚正文想要賴帳,結果被賭坊裏的人給揍了!

    付丙榮在旁卻道:“回師父的話,二師弟沒有賭錢,隻是走錯了門,結果就被賭坊裏的人給揍了!”

    他這話明顯是假的,楊澤自然不信,他看向木根,木根還是很實誠的,至少不敢對他說假話!

    木根見楊澤看過來,連忙事情說了一遍。原來,他跟著付丙榮去歌舞坊聽歌看舞,卻是一家如意歌舞坊的地方,可看玩樂得起勁兒,結果聽到外麵出了事,他們當時正在二樓的包間裏,推開窗子往外一看,就看到譚正文,可躺在地上哼哼呢,他倆很是吃驚,連忙跑下了樓,把譚正文扶了起來,又找了塊門板,把他給抬了回來!

    楊澤啊了聲,奇道:“怎麼又是賭坊,又是歌舞坊的,你們到底去鎮上幹什麼?”

    木根轉頭看了眼付丙榮,猶豫了一下,這才道:“我們是去微服私訪,體察民情的!”頓了頓,又道:“是大師兄叫我這麼說的!”

    付丙榮鼻子差點兒氣歪了,這個三師弟還是靠不住啊,有啥說啥,轉眼就把我賣了!

    楊澤擺手道:“少說這些屁話,你們穿著盔甲去微服私訪,騙鬼呢嘛!到底怎麼回事,速度說實話!”

    付丙榮不敢再讓木根說了,他道:“師父,這事兒的確不是二師弟的錯,他真的沒有賭錢,隻進賭坊後說了見句沒相關的話,結果就被賭坊的人給拍了一板磚,徒兒們沒有說謊!”

    楊澤心想:“怎麼又是板磚惹的禍,難不成賭坊的人特別喜歡拍人板磚,這是個傳統嗎?”...<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rul3nk4_1 發表於 2016-3-6 01:34 PM

贗醫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仇人相見

    楊澤見付丙榮和譚正文不肯說實話,便不再追問,其實也不用再怎麼問了,事情明擺著,肯定是譚正文去了賭坊,輸錢之後不肯認帳,結果賭場的人便出手打人,而且那賭場的背景很硬,連軍官的麵子都不給,照打不誤,還把譚正文打得躺了門板。

    楊澤嘿了聲,道:“還真是奇怪,這鎮上看來藏龍臥虎啊,連軍官的麵子都不給,我倒是真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他叫人把譚正文抬進了自己的帳篷,給譚正文查看傷勢。所幸,譚正文雖被打了個夠嗆,可卻都是皮外傷,並沒有受什麼內傷,也不知是盔甲的質量好,還是那些賭場的人手下留情,反正譚正文的傷,隻需要上點兒藥,休養幾日便好,不會留下什麼病根兒。

    處理好譚正文的傷勢,一個小軍官湊了過來,小聲道:“楊將軍,這事兒就這麼算了?”

    雖然譚正文剛剛當上軍官,還是最小的軍官,也沒什麼功績,不值得兵將們尊敬,可好歹他也是這個團體裏的自己人,就這麼挨了打,整個營地裏的兵將全都麵子上掛不住,別管譚正文有理,還是沒理,這個場子他們都得替他找回來,否則以後還怎麼混啊,說出去都丟人!

    楊澤拿著手巾,擦了擦手,他自然明白這個道理,這事兒萬不能露怯,否則自己以後也沒法混了,再也無法支使兵將,傳出去,對他以後也不好,該不講理的時候,那就得不講理!

    把手巾一扔,楊澤道:“點一百名弟兄,咱們去鎮上,由我親自會會那個賭場裏的人!”

    他說話的聲音不小。帳裏帳外的兵將聽了,齊聲答應,轉身便去找人了。過不多時,就聽馬蹄聲響,帳外集結了大批的兵將。

    楊澤出了帳篷,見帳前的空地上,上百名兵將全都牽著戰馬,手持兵器,看著自己。

    他一揮手,道:“上馬。去給這鎮子淨淨街!”說罷,接過自己座騎的馬韁,翻身上馬,當先出營,身後大批兵將,一起上馬,馬蹄得得,出了大營,直奔那座鎮子而去。

    吳有仁在帳內聽到馬蹄聲。叫了手下查問情況,自有小兵把譚正文的事說了。

    吳有仁聽了之後,皺皺眉頭,心想:“譚鬆鶴的這個侄子。還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去賭場裏耍樂,都能被人給拍了板磚。結果還得楊澤去給他找回麵子。”

    當兵的在賭場裏耍樂,吃虧之後,回來拉人去打群架。實在算不上什麼大事,而且這個麵子必須找回來,要是麵子找不回來,那麼傳出去,整個林州的兵將都會遭人笑話,會被認為太弱了,這種當兵的能保家衛國麼?所以吳有仁也沒當回事,隻要鐵花離這些俘虜不出事,別的事情隨楊澤去折騰吧,他才懶得過問呢!

    吳有仁打了個哈欠,再次躺倒,又去睡覺了,根本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軍營離著鎮子近得很,不要說縱馬,就算是步行也要不了多久,大隊兵出營,馬速未提,便已然進了鎮子!

    這個時候,已經到了半夜,鎮子雖大,也足夠繁華,但大半夜的,街上也早沒有了行人,隻有少數幾家像賭場和歌舞坊這樣的純娛樂場所,才會開門,畢竟這隻是個鎮子,而不是城市,在宵禁方麵,並不太嚴,如果在城市裏,那麼連這種純娛樂的場所,也是要關門的。

    大隊的騎兵進鎮,馬蹄急促,動靜極大,轟轟聲中,把全鎮的百姓都給驚醒了,可百姓們隻敢隔著窗戶縫兒往外偷看,誰也不敢出門,這種熱鬧在家裏偷偷看看也就成了,非要出來湊熱鬧,那就是腦子不正常了!

    楊澤勒住座騎,回頭問道:“是哪座賭坊?”

    付丙榮一指前麵大街邊上,一座還亮著燈的大門麵店鋪,道:“就是前麵那家,囂張的很,現在裏麵還在賭著呢!”

    楊澤嗯了聲,雙腿一夾座騎,向那家賭坊衝去。他心中暗道:“一家賭坊而已,老板怎麼可能敢毆打軍官呢,除非這家賭坊的後台極硬,不怕軍隊裏的人,所以才敢下手。可既然他們敢下手,我現在來了,那就一定得反拍回去,和什麼原因沒關係,而是我加入一個團體,就得讓這個團體的人認為我護短,能為自己人著想,要不然以後誰跟著我混啊,這事兒一定會傳出去的,隻有表現出點兒個性,讓敵人害怕我,讓自己人覺得我講義氣,這樣才能吃得開!”

    想到這裏,楊澤已然做了決定,此時他的座騎也正好奔到了那座賭坊的門口。

    楊澤也不下馬,把手一揮,道:“來人啊,進去,把裏麵的人都抓出來!”

    後麵的兵將大聲答應,在賭坊的門口停住戰馬,翻身下馬後,各挺兵器,衝進了賭坊。

    楊澤端坐馬上,正對著大門口,旁邊的付丙榮舉著火把,給他照亮!

    兵將們一衝進賭坊,緊接著乒乒乓乓的聲音就傳了出來,不過是片刻的功夫,兵將們就押出了一大群的人,足足有五六十號人,還不全是男人,其中竟然還有六七個女子,看裝扮似乎是風塵女子!

    兵將們把人押了出來,就在大門口,把他們按翻在地,跪了滿地都是,有敢反抗的,兵將們便用刀背一通亂砍,大腿和拳手猛勁兒地招呼,誰敢不服,打到他們服為止。

    楊澤看了馬前跪著的這一大片的人,哼了聲,他不問誰是賭坊的老板,也不問誰打得譚正文,根本就不提這事兒,而是大聲道:“這麼晚了,爾等不守宵禁之規,按著我《大方律》,該當何罪,爾等可知道否?”

    在帝國建立之初,對於宵禁是非常重視的,宵禁也就是天黑之後,所有百姓必須回家睡覺,不能在街上亂走,除非有官府發放的牌子,或者官員有急事,這樣才能上街,否則一旦被巡街衛隊抓住,是要重罰的,而且要是遇到了犯禁之人的反抗,巡街衛隊可以直接將犯禁的人處死,而無許承擔任何責任,這是明確寫進《大方律》裏的條文,至今沒有改變,這屬於祖宗成法,也不可能被廢除或者改變。

    但隨著帝國越來越強盛,宵禁之規便早就明存實亡了,就連京城,在主要的大街上,甚至會徹夜的燈火通明,行人如織,商家全天開業,用現代的話來講,就是二十四小時營業,沒有個消停時候。

    此處鎮子雖然不小,往來行商眾多,可終究屬於沒有城牆的地方,宵禁之規更是不用了,甚至許多普通百姓連宵禁之規都不知道,當然也就談不上遵守了,街上沒有行人,隻是天晚了大家要睡覺而已。

    楊澤在瓜州時,曾翻看過《大方律》,正好看到過這一條,他現在拿出來說事,那是百分之百的沒問題,在沒事兒時,大家都不遵守這條律法,誰也不會去較真兒,可一旦有事兒了,那這個真兒較起來,誰敢和他硬抗,那就打誰耳光,而且這耳光打完之後,被打的人連叫冤的地方都沒有。

    跪在地上的賭客雖多,可沒人敢吱聲,誰也不敢回答楊澤的問話,大家全都等著賭坊老板回答呢!誰也不是傻子,剛才賭坊的人打了個當兵的,現在大隊兵馬來報複,冤有頭債有主,誰惹的禍,誰去承擔便是,隻要不連累大家就成!

    見沒人回答,楊澤又問了一遍,可還是沒人敢吱聲,他便道:“誰是這家賭坊的主人,抬起頭來說話!”

    仍舊沒人敢回答。

    楊澤打了個哈哈,奇道:“難道這賭坊竟是無主之鋪?這可真是奇了,如果真的沒有主人,那麼你們就是非法聚眾賭博,而且還犯了宵禁之規,按著《大方律》,本將軍是可以把你們就地正法的,明白什麼叫就地正法嗎?就是把你們一塊砍了腦袋,現在就可以砍!”

    他說完這句話,付丙榮在旁叫道:“來人啊,刀斧手伺候!”

    賭客們大驚,要問誰不知道當兵的惹不起,那他們這裏是一個誰都沒有的,全知道當兵的惹不起,現在人家動真格的了,那賭坊的老板要是再不說話,那可就真要連累大家了,砍頭這個有點兒誇張,但這幫當兵的一人給他們一刀,砍不死,砍成個殘廢,他們也受不了啊!

    不少賭客再也忍耐不住,一起看向跪在後麵的一個中年漢子,這中年漢子跪在人群中,隱藏得挺好,穿著也不華麗,腦袋更是深深藏在雙臂之間,躲在黑暗之中,要不是眾人看向他,還真難發現他就是賭坊的老板。

    楊澤用馬鞭一指那中年漢子,道:“讓他把頭抬起來!”

    一名官兵大步走了過去,抓住中年漢子的頭發,往上一扯,硬生生地把中年漢子的腦袋給扯了起來!

    楊澤看向這中年漢子,看著眼熟,可光亮不夠,沒有一時認出來,僅是看著眼熟而已,他一揮手,立時有官兵拿著火把過去,照亮了中年漢子的臉,露出他的相貌。

    中年漢子此時已然嚇得渾身哆嗦,叫道:“楊,楊爺爺,求你饒了小人吧,小人都離開保安縣了,以前的過節,楊爺爺怎地還放在心上,你大人不記小人過……”

    楊澤沒管他是怎麼囉嗦的,當他看清這中年漢子的相貌後,立時便愣住了,這中年漢子他認得,而且記憶深刻,這人他認識,便是那個在保安縣開過賭坊,並且打了他一板磚,結果把以前的楊澤給打死了,這才輪到他這個現在的楊澤靈魂附體!

    這可真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rul3nk4_1 發表於 2016-3-6 01:35 PM

贗醫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記名門客

    楊澤瞪著中年漢子,對他說的話充耳不聞,隻是在想著心事,如果自己沒有穿越,那麼這個賭坊老板豈不是犯了殺人罪,他從保安縣跑到了這裏,估計算是畏罪潛逃吧!

    剛剛穿越過後,楊澤是有心思想去找這個賭坊老板的,可事情太多,一時之間便忘記了,可現在卻在這裏相見了,按道理來講,仇人在這種情況下相見,他應該意氣風發,大力報複才對,可此時此刻,他卻沒什麼凶狠的想法,也沒打算找個理由,把這賭坊老板一刀砍了!

    中年漢子還在不停地哀求,說話的聲音越來淒慘,還帶了哭聲,他心裏清楚得很,今晚怕是在劫難逃,明年的今日,應該就是自己的周年了!

    楊澤輕聲道:“趙全禮,真沒想到,咱們又見麵了!”

    付丙榮小聲問道:“師父,你認得這個人?那今晚這事兒……”他的意思,如果楊澤認得這個人,又有些交情,那麼譚正文的事怕就得私下了結了,讓這個人賠些湯藥費,再給送上一筆禮物,隻要能讓譚正文滿意,那麼此事就算掀過去了。

    楊澤嘿然道:“我當然認得他,想當初在保安縣時,我在他賭坊裏玩耍時,一言不和,他便一記板磚,差點兒把我的腦袋給開了瓢,讓我足足在床上躺了半個月,這麼樣的大恩大德,我豈能忘了他!”

    付丙榮大吃一驚,原來楊澤和這個中年漢子是有大過節的,不是什麼好交情!

    中年漢子名叫趙全禮,原本在保安縣開賭坊,楊澤當初不學好,在他的賭坊裏賭輸了錢,還想賴帳,趙全禮哪可能和楊澤客氣。一記板磚便把楊澤打得撲街!

    對於趙全禮來講,打了個想賴帳的小無賴,實在算不上什麼大事兒,對這事他也沒上心。可誰知楊澤在保安縣裏越混越好,簡直可以說得上是意氣風發,並且去了瓜州,趙全禮這才關心起來,托人打聽,得到的消息竟是楊澤進了瓜州的司法房,聽說馬上就要當官了!

    趙全禮害怕之極。他是開賭坊的,又沒有過硬的靠山,得罪了州裏司法房裏的官員,他生意就做不下去了,司法房管的是什麼,管是可是捕快,隻要楊澤一句話,捕快們天天上門,別說賭坊的生意。就連他的家都會被抄了。

    害怕之餘,趙全禮便很低調地賣了賭坊,然後逃離瓜州,來了林州的地界。在這處鎮子上又開了一家賭坊。正巧,這時他以前的一個賭友,最近發達了,和京裏的高官扯上了關係。替那位高官斂財,找發財的路子找到了林州,正好碰上了趙全禮。見趙全禮開的是賭坊,正是現錢最充裕的地方,於是便拉趙全禮入夥,趙全禮正愁沒有靠山,當即便答應了,答應每年上交七成的收入送給那位高官,當成是孝敬之禮,以此成了那高官的記名門客,總算是成了背靠大樹的人。

    自從有了靠山之後,趙全禮的尾巴便翹到了天上,誰也看不起,至少在這個鎮子上,就沒有他能瞧得起的人,那位高官的品階大得嚇人,就連寧北道的節度使魏元成,也是惹不起那位高官的,趙全禮成了高官的記名門客,自然囂張得起來,這段時間他也是如此的。

    今晚譚正文來他的賭坊裏,拿著刀子下注,他立馬兒就火了,一個小小的什長,就敢到這裏來勒索,這還了得,不給這小軍官點兒顏色看看,那他還算得上是那位高官的記名門客麼,他今晚要是縮了,丟的可不光是自己的麵子,連那位高官的麵子也丟了,當然,這隻是他自己這麼認為的。

    趙全禮命令手下按住譚正文,由他親自動手,一通胖揍之後,還把譚正文給扔到了大街上,順便讓全鎮的人看看,他趙全禮有多厲害!打完譚正文之後,他的賭坊照常開業,還對手下說,出了啥事兒,都由他一力承擔,手下們見慣了他的囂張,也都沒當回事兒,不就一個小軍官麼,打了就打了,還能咋地,就算咋地,也有趙全禮擔著呢,他們才不在乎。

    可萬不成想,不過片刻的功夫,上百的騎兵便進入了鎮子,進賭坊抓人,竟然把所有的人都給抓了,按翻在門口!

    當趙全禮看到領兵到來的人,竟然是楊澤,他幾乎要被嚇死,現官不如現管,他的靠山遠在京城,可楊澤帶著軍隊,就在眼前,而且就算楊澤隨便找個借口,把他給哢嚓了,難不成還指望京裏的高官會為他出頭?他不過是一個記名門客罷了!

    這下子可踢到了鐵板,趙全禮豈有不害怕之理,光棍不吃眼前虧,他立即就服軟了,一個勁兒地求饒,半點兒囂張的表情都沒有,該當孫子的時候,他絕對不當爺爺!

    沒等楊澤說什麼,付丙榮卻從馬上跳了下去,別看他男生女相,長得頗有嬌柔之態,在兵將們的隊中,像個大姑娘似的,可實際上,他的武藝高強得很,尤其是箭術,幾乎可稱得是箭無虛發,就算他去了草原,也是神箭手一般的存在!

    付丙榮手提大弓,大步到了趙全禮的跟前,抓住趙全禮的腦袋,繞進了大弓之中,把弓弦勒到了趙全禮的脖子上,眼望楊澤,隻要楊澤一個眼色,他立即就會弓弦勒死趙全禮!

    趙全禮驚駭得全身都麻木,連求饒的話都說不住口了,隻感覺褲子裏一片水淋淋,他被嚇得屎尿齊流,再也無法自製!

    楊澤歪頭看著趙全禮,心想:“這人敢毆打軍官,必有靠山,他是怎麼來這鎮子上開賭坊的,沒必要多問,可他的靠山是誰,竟然能讓他如此的囂張,卻是先要問清楚的!”

    “趙全禮,你違反《大方律》,敢不遵宵禁之規,還敢毆打前來勸說你的官兵,這可是死罪,你還有什麼要說的麼?如果沒什麼可說的,那按著律法。我就要將你就地正法了!”楊澤道。

    最後給你一次機會,該說啥就說,要是不說,那你腦袋掉地,就算再想說,也隻能和閻王爺去說了!

    趙全禮可不傻人,他立時叫道:“還望楊爺爺給小人一條生路,小人現在可是京裏齊大人的門客,深得齊大人的信任,要不然小人哪可能在這裏做這麼大的買賣。就算楊爺爺不給小人麵子,可齊大人的麵子,楊爺爺還是要顧及的!”

    楊澤微微一怔,心想:“齊大人,哪個齊大人,沒聽說過啊!嗯,其實,我沒聽說過幾個京裏的大人物,這要去問吳有仁才行!”

    楊澤隻一怔。他身旁的軍官們便知道,這位楊郎將不知誰是齊大人,但京裏姓齊的大人可不止一個,他們也不知指的是哪個!

    一個軍官替楊澤問話。道:“哪個齊大人?你說得清楚些!”

    趙全禮大聲道:“就是工部尚書齊大人啊,他的名諱,小人不敢直呼!”

    在場的兵將們齊刷刷地臉色一變,這個賭坊老板。竟然是工部尚書的門客,這怎麼可能,那位工部尚書可是個大人物。聽說很有可能當宰相,這種人物可不是他們這些邊疆兵將能惹得起的,就連魏元成也不敢輕易招惹。

    那軍官立即小聲把齊尚書的事,說給了楊澤聽,並提醒他那位齊尚書是得罪不起的!

    楊澤心想:“失算,早知這王八蛋的靠山是位尚書,那我就該私下問才對,現在可騎虎難下了!”

    不過沒關係,這世上的事,就是不怕出事出得有多嚴重,怕的就是沒法善後處理,隻要能善好後,那多嚴重都不怕!

    楊澤臉色一沉,喝道:“胡說八道,齊尚書遠在京城,怎麼可能跑到林州來收你這樣的東西當門客,你膽敢胡亂攀扯,該當何罪!”

    頓了頓,他一揮手裏的馬鞭,道:“弟兄們,進去搜查,看看這裏還沒有什麼罪證,說不定這個家夥勾結了突覺人,想要裏通外國呢,弟兄們快點兒把罪證找出來!”

    手下兵將齊聲答應,再一次衝進了賭坊,又是乒乒乓乓聲響,兵將們把能砸的都給砸了,把氣都出到了賭坊裏。

    楊澤招手叫過木根,小聲吩咐道:“速速回去,報知吳大人,把這賭坊的後台是京裏齊尚書的事說明,問吳大人該怎麼辦!”

    擦屁股這種事兒,吳有仁應該經常辦,經驗想必豐富得很,不問他問誰!

    木根答應一聲,上馬飛奔回了營地,去找吳有仁了。楊澤仍舊騎馬站在大門口,不時看看趙全禮,又看看裏麵的兵將們砸東東西。

    隻不過片刻功夫,木根便返回了,他湊到楊澤的身邊,小聲道:“師父,徒兒去找吳大人,他正睡覺,把他給吵醒了,他很不高興……”

    “少說廢話,說關鍵的!”楊澤氣道,這個木根總是這樣,說話總不能直接說到正題上。

    木根忙道:“吳大人說,那個開賭坊的敢攀扯齊尚書,齊尚書一定會憤怒的,該怎麼辦就怎麼辦,齊尚書不會怪罪的,但如果不按著律法辦,那齊尚書才會真的怪罪呢,齊尚書向來知法守禮!”

    楊澤立時就明白了,吳有仁話裏的意思很清楚,那位齊尚書必定不會承認有這樣的門客,收一個開賭坊的人當門客,這會嚴重損害齊尚書的麵子,所以就算是真的,齊尚書也不會承認。

    相反,如果這時不處理掉趙全禮,反而放了他,那就等於替齊尚書認下了這個門客,事情傳出去,齊尚書就算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楚了,名聲一臭,還有什麼前程啊,別說當宰相了,尚書能不能接著當下去,都成了未知數。

    楊澤立時打定主意,他衝趙全禮道:“你膽敢攀扯尚書大人,本將軍要是這麼放過你,豈不是對不起齊大人!”

    稍微停頓了下,楊澤又道:“不過,我倒是還想給你一個機會,來人啊,取紙筆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rul3nk4_1 發表於 2016-3-6 01:36 PM

贗醫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齊尚書

    楊澤一聲吩咐,立即便有兵將奔入賭坊裏麵,取出了文房四寶,想要呈給楊澤。

    楊澤笑道:“給我幹嘛,又不是我要寫認罪書,給他,讓他寫,趴在地上好好地寫!”

    那小兵忙又把文房四寶,放到了趙全禮的跟前,趙全禮雖然是地痞出身,但卻認得字,拿過紙筆,卻不知該寫什麼才好,半晌沒有敢下筆。

    一名軍官湊了過來,小聲道:“楊將軍,讓他寫認罪書,不是要單獨關他進小屋子裏,當著這麼多人的麵……”

    他意思是,萬一趙全禮寫了關於齊尚書的事,讓太多的人知道不好。其實按著他的意思,象趙全禮這種小人物,抓住之後,一刀直接砍了,豈不是爽快,而且也沒什麼後患。

    楊澤搖了搖頭,道:“就讓他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寫,這些人都是證人,可不是我們威脅這家夥,讓他胡亂寫。來人啊,去把這些人的姓名和籍貫都記下來,免得以後要他們作證,找不到人!”

    兵將們急忙又去記錄姓名,為防止這些賭客說謊,還要他們幾個人連保,先是一個一個的拉到一邊去問,問好了再去找人去證實,相當地謹慎。這事兒也由不得他們不謹慎,涉及到了朝中的尚書,不謹慎,那恐怕他們以後就會有麻煩了。

    楊澤始終沒有下馬,也沒有過去看趙全禮寫什麼,當然他也不許別人看,隻是默默等著。

    他越不說話,越不催促,趙全禮的心理壓力就越大,汗水順著額頭往下流,打濕了地上的紙。可他仍是不敢下筆,他知道的事並不多,隻不過是個記名門客罷了,連見都沒見過那位齊尚書,隻是借著人家高官的名頭囂張罷了,現在讓他寫,他能寫出什麼來,隻能寫孝敬過齊尚書多少的財錢,可他巴結上齊尚書時日還短。隻送過一次孝敬,也就是隻送過一次所謂的“投誠禮”,除了這個,實在沒啥東西可寫了。

    見趙全禮遲遲不肯下筆,楊澤道:“這些人的身份都查明了嗎?如果沒有查明。那就動手吧!嗯,知罪而不認罪,按著律法是要罪加一等的,這個姓趙的不肯認罪,那就從他開始吧,來人啊,收回給他的紙筆。找一處十字路口,這便行刑吧!”

    付丙榮立時來勁兒了,把大弓收起,抽出腰刀。就要扯著趙全禮去找十字路口,而另一個士兵則收回趙全禮麵前的文房四寶。

    趙全禮頓時大急,剛才讓他寫,他不肯寫。可現在不用他寫了,他卻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幾乎全身都要趴到紙上似的,護住文房四寶,他叫道:“小人寫,小人這就寫認罪書,求楊爺爺莫要動刑!”

    楊澤哼了聲,把手一擺,讓付丙榮放開他,那官兵也不收文房四寶了,等著趙全禮趕緊寫。

    趙全禮再不敢猶豫,立即開寫,他知道什麼就寫什麼,不知道的,也根據想像力補充上,胡亂寫了一通!

    楊澤並不催促,更不向趙全禮進行誘導,從頭到尾,一句讓他怎麼寫的話都沒有,表現得很純粹,趙全禮整個寫認罪書的過程,他都沒有參予,就算以後有人要查,說是楊澤硬要趙全禮怎麼寫的,是在對齊尚書進行誣陷的理由都不會找到的!

    楊澤畢竟是兩世為人,別的不行,尤其是經過現代人的熏陶,他對於人性還是很有了解的。起碼他懂得,要麼不要得罪某人,要麼就得罪到底,反正每個高官都會有敵人,得罪高官不怕,隻要能和高官的敵人做朋友,那自然就有高官的敵人,去替他擺平事情,而趙全禮的認罪書,就是齊尚書最好的把柄,相信他任何的敵人,都會想要這份認罪書的。

    不管以後能不能和齊尚書化幹戈為玉帛,有了這個把柄,齊尚書都得對他客客氣氣,以後要是有事求到齊尚書,隻需把這份認罪書一送,不信齊尚書不替他辦事!

    楊澤自認做不到太腹黑,但自我保護,還是應該做的。

    這回沒有等多久,趙全禮把認罪書飛快地寫完,中間隻停頓了幾次。待到他寫完之時,楊澤打馬慢慢走他的近前,見認罪書上足足寫了七八百字,已經能算得上是一篇作文了,雖然上麵圈圈點點的,字跡難看,但足夠用了!

    楊澤命趙全禮把認罪書折好,不許別人看到,叫兵將進屋找了一個信封,把認罪書放入信封中,用火漆封好,他放入了自己的懷中。

    做完這些,楊澤問兵將們:“你們有沒有看到他寫什麼?”

    兵將們一起搖頭,就連付丙榮都搖頭,他們誰也不傻,趙全禮寫認罪書時,他們都刻意地離開一些,保持距離,不去看他寫什麼,免得給自己找麻煩。

    楊澤見他們都搖頭,他便點了點頭,道:“好,你們剛才都離得挺遠,沒有看到紙上寫的什麼,我是明白的。現在這份認罪書又已被封存,如此說來,上麵寫的內容,隻有趙全禮一個人知道了,大家都認同這點吧?”

    兵將們這回趕緊點頭,付丙榮也在點頭,心中卻挺納悶的,師父幹嘛要當眾說這些?難不成就是想讓別人都知道,是要為齊尚書保密嗎?似乎沒啥好保密的,大家都知道了呀!

    得到了肯定的答複,楊澤長長地舒了口氣,大家都知道有這份認罪書,可卻都不知道上麵寫的啥,那這份認罪書才更有價值!

    楊澤調轉馬頭,打馬小跑,往軍營的方向跑去,他在馬上道:“按著律法,違反宵禁之規的人,是要被重處的,尤其是在毆打了軍官之後,更是情同造反,兩罪並罰,當就地正法。但法不責眾,所以,隻誅首惡便可。弟兄們,辦事吧!”

    付丙榮叫道:“得令!”再次抓住了趙全禮。扯著他,便往十字路口走去。

    趙全禮大叫道:“楊爺爺,姓楊的,你說過讓我寫了認罪書,就不殺我的!”

    楊澤回頭看了他一眼,道:“本將軍說過這話嗎,本將軍絕對沒有說過,本將軍一直說的是要按律法辦事,在場所有的人都聽到了!”

    楊澤的確沒有說過要饒了趙全禮的話。而且他剛剛又說了隻誅首惡的話,也就是說別人沒事兒了。那些跪著的賭客一起都叫了起來,說楊爺爺一向按律辦事的,這事辦得好,沒人說不對!

    不但那些賭客這麼叫。連趙全禮的那些手下,也跟著叫了起來,他們能不擔任何的責任,不必擔心被砍頭,當然要向著楊澤說話了,而且剛才確實是趙全禮動的手,把譚正文給打了。做老大的,這時候不替手下背黑鍋,那要什麼時候背?要是老大不肯背黑鍋,那就得他們來背了。娘啊。這黑鍋可是跟腦袋有關的,誰也背不起啊!

    趙全禮被手下出賣,沒一個人幫著他說話,付丙榮又在扯他。情急之下,他再想不出別的。隻好學著戲文裏的樣子,大聲叫了起來:“冤枉啊,冤枉啊,狗官要殺害善良百姓了……”

    楊澤哼了聲,道:“別人說冤枉,也許還能算得上真被冤枉,可你真冤枉麼?你早該死了,讓你這種人活到現在,你已經賺大發了!”

    當初,要不是他穿越,原來的楊澤已然被打死了,這可是人命官司,保安縣的百姓誰不知趙全禮的凶狠,逼得多少人家破人亡,這種人活著就是禍害一方,留著幹什麼,接著禍害人嗎!

    楊澤不再答理趙全禮,一縱座騎,返回了軍營。

    付丙榮像拖死狗一樣,把趙全禮拖到了十字路口,說道:“還有什麼遺言沒有,現在說吧,要不然就再沒機會說了!”

    趙全禮已然知道,今晚就是他喪命之時,他再不求饒,很光棍地道:“老子手裏也不是沒有人命,早就夠本了,隻是沒想到遭報應遭得這麼晚,這也沒什麼,你想問我有什麼遺言,還想著探明白我藏了多少錢嗎,你想趁機發一筆?哼,我告訴你們,那些錢財我寧可帶到地下,也絕不便宜你們!”

    付丙榮一愣,隨即道:“果然是沒冤枉了你,你竟然真是個手上有人命的家夥!”

    頓了頓,他小聲道:“不要心疼你的錢,你藏起來有什麼好處,難不成到了yin間,你還想當個富家翁嗎?隻要你說出來,我這一刀下去,就砍得快些,讓你少遭些罪,要是不說,哼,慢刀割肉,讓你臨見閻王前,好好地享受一把!”

    趙全禮卻光棍的很,抬起頭,歪著眼睛看付丙榮,道:“好吧,你附耳過來,我說給你聽!”

    付丙榮忙低下頭,這種錢不賺白不賺,白賺誰不賺啊!可他剛把頭低下,卻見趙全禮張開血盆大口,對準他的耳朵就咬了過來!

    幸虧付丙榮有武藝在身,急切間猛地抬頭,躲過了這一口,但雖躲得快,可也驚出一身的冷汗,差點兒就成了一隻耳!

    怒火中燒,付丙榮叫道:“好惡棍,這時候還要害人!”按翻趙全禮,舉起了大刀!

    趙全禮叫道:“狗官,老子十八年後,還是一條好漢,有種你們等著老子……”

    話音未落,付丙榮大刀落下,砍掉了趙全禮的腦袋!

    楊澤回到了軍營,進了自己的帳篷,他撕開了信封,取出那份認罪書,什麼不看認罪書,那都是做給別人看的姿態,回了自己帳篷,要是再不看,那豈不是笨了,反正信封有的事,再換一個也就是了!

    這份認罪書,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楊澤頓時大吃一驚,有些事情,就算是趙全禮胡說八道,可他再怎麼胡編,也是編不出來的,所以絕對會是真的。

    楊澤看了認罪書後,心中暗道:“這位齊尚書很會斂財啊,竟有上千人的門客,而且盡是些各地的地痞無賴,就算是趙全禮說的數字裏麵有水份,可幾百門客總是有的。這位齊尚書招這麼多的門客幹什麼?做為一位京內高官,他應該潔身自好才對,養門客無所謂,可養這些惡人當門客,裏麵可就有道道了,莫非他想造反?可他雖是尚書,但離著造反的等級,還差得遠吧,難道說他是某個王爺的支持者?就等著女皇駕崩,然後好助某位王爺奪取皇位?”...<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rul3nk4_1 發表於 2016-3-6 01:36 PM

贗醫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你是哪個陣營的

    楊澤一想到那位齊尚書,有可能會和某位王爺勾結,立時便出了一身的冷汗。這個大方帝國和他知道的那個大唐帝國極其相似,而且女皇得位的手段,也和武則天相似,如果她也有個孫子,是個傑出的人物,而且以後會在女皇死後,繼承了帝國,那他豈不是要倒大黴!

    這個齊尚書不會就是下任皇帝的親信吧?

    楊澤立時就沒法躺下睡覺了,這個想法太可怕了,把他給嚇住了。他真想去問問吳有仁,齊尚書到底是誰的親信,可這麼晚了,自己又鄭重其事地去問這事兒,怕吳有仁知道也不會明說,萬一來個不可言傳,隻能意會,那自己上哪意會去,京城裏到底啥情況,他幹脆就不知道啊!

    楊澤想了一會兒,最後決定,還是明天再問不遲,到時旁敲側擊一下,吳有仁還是有可能說實話的,他可是鳳閣裏的人物,皇家的事,豈有不清楚之理,隻需小小地說上幾點,就夠自己受用的了。

    他又找出一個信封,把認罪書放了進去,重新用火漆封好,這才躺進被窩裏,眯了起來,睡是肯定睡不著了,隻能這麼眯著,養養精神。

    過不多時,就聽軍營裏又是一陣喧嘩,估計是那些兵將們回來了,但也隻是喧嘩了片刻,軍人畢竟和普通百姓不同,各自回了帳篷,不多時便重新安靜下來,大家都去睡覺了。

    一夜就這麼過去了,再沒發生什麼事情。

    第二天一早,楊澤早早地起來,叫木根端來洗臉水,他用冷水洗了臉,清醒之後,便出了帳篷。

    帳篷外麵,譚正文和付丙榮正在吃早餐呢。一眾兵將也早就起來了,有士兵正在給俘虜們分粥,一片平和,就像昨天晚上的事沒有發生過一般,大家該幹什麼就幹什麼。

    楊澤見譚正文好端端地坐在大鍋的旁邊,正在稀裏呼嚕地喝粥,他皺起眉頭,道:“你的傷好了?昨晚我看傷的雖不重,但也沒你這樣的,好的這麼快啊!”

    譚正文放下自己的粥碗。巴結著給楊澤盛了一碗,笑道:“徒兒多謝師父記掛,昨天晚上徒兒是挺難受的,但師父去給徒兒報了仇之後,徒兒心情大好,不知怎麼的,今早一起來,身上的傷就像好了一大半兒似的,連胃口都好了起來!”

    楊澤哼了聲。道:“以後辦事有點腦子,不要出了事兒,總讓我去給你擦屁股。”他坐了下來,接過粥碗。又讓付丙榮給他拿過來點兒鹹菜,吃起早餐來。

    付丙榮笑道:“師父,二師弟為啥好得這麼快,他的心情好啊。這個可不是假話,昨晚他足足發了三百來貫的大財,都夠他回林州買田地的了。他能不高興麼!”

    楊澤一挑眉毛,有些不高興地道:“難怪挨揍,果然是去敲詐了,以後不行這樣了,不要給我丟臉,要不然傳出去,會讓別人也認為我是和你一樣的人,會被說成是有其徒必有其師的!”

    譚正文連聲答應,臉上卻是一片得意之色,昨天一晚,他賺到了以前小半輩子都沒賺到的錢,心中自然得意,他可不在乎挨揍的事,麵子哪有裏子重要,對於他來講,還是錢更重要些。

    昨天,譚正文先敲了一家賭坊,撈到了一百貫,他去第二家,也就是趙全禮那家賭坊,沒有撈到錢,還被打完之後扔到了大街上,可隨後楊澤帶兵出去,他是沒怎麼樣,可那些當兵豈是善茬兒,順手就給趙全禮的賭坊給抄了。

    付丙榮得知趙全禮藏有大筆的錢財,便想去挖,正好軍中有斥候,斥候最擅長的就是找東西,刻意地搜查之後,從趙全禮的床底下,挖出了一個大壇子,裏麵全是銀塊,合下來足足有上千貫,這些當兵的便把這些銀塊給分了。因為此事由譚正文而起,要不是他被揍了,大家也沒這筆錢可發,所以把大頭分給了他,算是湯藥費,分了他兩百貫之多,這可是好大一筆錢,譚正文豈有不激動之理,連帶著早上胃口也好了。

    楊澤一邊同他們說話,一邊關注著吳有仁的帳篷,過不多時,就見帳簾一挑,吳有仁從裏麵走了出來。

    楊澤連忙起身,一舉手中粥碗,叫道:“吳大人,這邊有粥,過來吃些吧,或者你要是不喜歡吃粥,我讓人給你弄些別的,湯餅如何,這鎮子裏就應該有賣的。”

    吳有仁點了點頭,道:“有粥就好,不用麻煩了,吃完後,咱們好趕路!”

    說著話,走到了楊澤的旁邊,坐了下來,楊澤親自給他倒了碗粥,碗裏麵還挑了好幾根鹹菜,遞到了他的手裏。

    吳有仁喝了口粥,問道:“昨晚那人怎麼樣了,處理掉沒有?這種人必須要處理掉,要不然麻煩可大了。”

    楊澤道:“已經處理掉了,昨晚我讓人給他就地正法了,是按著違後宵禁之規的律法,處決的他,隻處理掉他一個,別人我倒是沒有為難,這不會有什麼麻煩吧,要不然我再派人去處理一次?”

    吳有仁看了他一眼,笑道:“你倒是好心,隻處理了一個,要是換我,有多少處理掉多少,反正是按著律法辦事,又不是誣陷他們。你得知道,如果這時你不下手狠些,那以後麻煩來時,別人可對你不會手下留情的,京裏那幫家夥,可狠著呢!”

    楊澤裝出一副後怕的表情,道:“會有什麼麻煩,那位齊尚書很厲害嗎?也對,他可是尚書,好大的官呢!”

    吳有仁打了個哈哈,道:“尚書算什麼,何況還隻是個工部尚書。他身後的那位大人物才是真正的麻煩呢,昨晚那是小事兒一樁,隻要處理那個隻會斂財的小人物,就沒啥了,可你要是進了京,碰到了那位大人物,就得小心了,那是真正的麻煩啊!”

    他很感慨地說著。看他臉上的表情,似乎很是痛苦,估計是吃過那位大人物的苦頭,而且還沒法報複回去,隻能自己鬱悶了。

    楊澤趕緊好奇地問道:“那是個怎麼樣的大人物?要是太麻煩的話,以後我躲著他走就行了,不會是某位王爺吧?我看如果不是王爺這樣的人物,也沒啥能讓吳大人你為難的,普通人也沒法給你帶來麻煩啊!”

    吳有仁咦了聲,道:“你不知那位大人物是誰?嗯。也對,你在寧北道這種偏僻地方,又怎會知道京裏的事呢!”

    他頓了頓,道:“這也不是啥秘密,隻是大家不好提她的名字,所以隻能以大人物來稱呼了,就像我這樣。其實,她就是永安公主啊,算不上是最有權勢的一位公主。可卻是最難纏的公主。”

    楊澤一愣,不是王爺,而是位公主!好,那就放心了。自己都不用旁敲側擊。人家吳有仁就說出來了,看來齊尚書身後是誰,還真不是啥秘密啊!

    楊澤知道了自己得罪的是誰,小小地放下了心。他問道:“那咱們破壞了永安公主的生意,斷了她的財路,她會不會記恨在心。以後找咱們的麻煩啊?”

    他一口一個咱們,努力把吳有仁拖下水,咱們是一條船上的人,兄弟以後要是落了水,你這當老哥的可得拉兄弟一把啊!

    吳有仁嗨了聲,道:“林州這小破地方的生意,還隻是從家賭坊裏抽份子而已,永安公主知不知道都成問題,這種生意她多了去了,而且中間還隔著個齊尚書,她上哪兒能知道去啊,你就不用擔心了。”

    楊澤想了想,確實是這麼回事,在普通人眼裏天大的事,在皇室貴胄的眼裏,可能連針眼兒那麼大都算不上,自己擔心根本就是多餘的。

    楊澤放下了心,心情變好,他笑道:“這不是怕給吳大人你帶來麻煩嘛,我這小人物她不可能知道的,可要是她記住了你,找你的麻煩,那就犯不上了。”

    吳有仁把碗裏的粥喝完,嘎吱嘎吱地咬著鹹菜,輕聲道:“她還少找我的麻煩麼,我跟她又不是一夥兒的,她要是不找我的麻煩才怪。有什麼好擔心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僅此而已。”

    楊澤沒吱聲,心裏猶豫著,要不要問問吳有仁是哪個陣營的,可譚正文卻忍不住了,他對於這種事兒最上心,厚著臉皮,巴巴結結地,也想和吳有仁搞進一個陣營,他道:“吳大人,那咱們屬於哪個陣營啊?”

    吳有仁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楊澤,忽地笑道:“楊將軍,你收的這個徒弟,這話還真多啊!”

    楊澤瞪了眼譚正文,斥責一聲,這才對吳有仁道:“其實吧,小將也想知道吳大人是哪個陣營的呢,以後小將進了京,也好能得到照顧不是。”

    吳有仁臉色一正,道:“我在鳳閣中任職,自然是聽皇上的話,別人的話,沒必要理會,楊將軍要想得到照顧,隻要對皇上盡忠即可,不管誰找你的麻煩,皇上都會護著你的,包括公主。”

    他的意思很明顯,我是皇上的親信,乃是帝王心腹,怎麼可能和別人一夥呢!

    楊澤哦了聲,連忙點頭,表示認同,有女皇當靠山,自然是誰也不怕。可是……皇上幹嘛照顧我啊,唉!

    譚正文一點覺悟都沒有,吳有仁不稀罕答理他,可他仍舊鍥而不舍地接著攀關係,又問道:“既然吳大人和皇上是一夥兒的,那公主幹嘛要找你的麻煩啊,找你的麻煩,豈不就是等於找皇上的麻煩麼?”

    吳有仁頗有些不耐煩,他道:“皇家,也是家,家裏人口多了,自然就有麻煩,這不是很簡單的事麼,怎麼連這個都不懂。楊將軍,你須得好好管教一下你的這個徒弟,需知禍從口出,不管教好了,小心他進了京後,給你惹出禍端來。”

    說罷,他把碗往楊澤手裏一塞,站起身來,去看鐵花離他們了。

    楊澤把碗又塞到了譚正文的手裏,道:“有東西吃,也堵不上你的嘴,以後別啥話都問,在咱們家鄉這裏還無所謂,頂多也就是招人煩,可進了京那就不行了,說不定真會惹出禍來的。”

    譚正文手裏拿著碗,眨了眨眼睛,忽然小聲道:“師父,這位吳大人,一定不是隻和皇上一條心,他肯定還有靠山,而那靠山定和永安公主不對付!”...<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rul3nk4_1 發表於 2016-3-6 01:38 PM

贗醫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甘州

    楊澤大吃一驚,自己這個徒弟,除了占便宜,胡亂混日子之外,竟然還這份本事呢?怎麼能看出來,吳有仁另有靠山,而且還和永安公主不對付?

    付丙榮很不服氣,他向來不服譚正文,當然譚正文也不服他,他搶著道:“胡說八道,你又懂什麼了,怎麼看出來這些,難不成你去過京城,認識那個什麼公主?”

    譚正文嘿了聲,道:“難道非要去京城,才能知道這些麼。剛才吳大人不是說了麼,皇家,也是家,家裏的人多了,麻煩自然就多了。你們從自己家裏想想,要是家裏人不多,那就從家族裏想想。”

    楊澤眯起眼睛,稍一思索,便即明白,確實是這麼回事。他剛才沒想到,是因為在現代他的家族不大,沒有紛爭,穿越以後,又沒兄弟姐妹,父母之愛全都給了他一個人,所以他更加沒有這方麵的感受,這才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可經譚正文一說,他便即明白了。

    如果一個家裏子女眾多,又是有權有勢,孩子們便會開始爭奪好處了。當然,不是每個家族都是這樣的,但皇室家族一定會這樣,那些王爺和公主們不打得頭破血流,已經是很和睦相處了,基本上互相狠整,最後鬧到出人命,那才是常態。

    吳有仁在鳳閣裏當官,做的是舍人這種秘書工作,那麼女皇有什麼想法,他定會第一時間知道,王爺和公主們為了爭寵,當然要從他這裏打探消息,而吳有仁隻會把消息告訴給最親近的人,也就是他的靠山,而不會給別的關係一般的人,這麼一來,別的王爺和公主見拉攏不到他。那當然要找麻煩了,別看吳有仁說隻聽女皇一個人的話,那是純屬場麵上的話,女皇年紀那麼大了,吳有仁又有當宰相的理想,他要是不找個年輕的靠山,那才有鬼呢!

    楊澤點了點頭,道:“不錯,可不正是如此,老二。你還是有些頭腦的,說出來的話,不全是隔夜飯。”

    譚正文得了誇獎,大為得意,道:“那是那是,徒兒向來不是隔夜飯,某人才是,隻是他自己不知道罷了。”

    付丙榮大怒,隔夜飯指的不就是餿的麼。他口舌上的功夫不如譚正文,想不出什麼話來反擊,便道:“天氣冷時,隔夜飯也不會餿的!”

    譚正文大樂。道:“你承認就好。”

    “我承認什麼了?”

    “你就是隔夜飯啊!”

    木根在旁吃了好幾碗粥,咂咂嘴,道:“大師兄很餿嗎?多洗澡就好了!”

    楊澤不理他們師兄弟之間的鬥口,他也站起身。去輔助吳有仁,今天還要趕路,又是忙碌的一天。

    此後數日趕路。再無特殊事情發生,大隊兵馬走出了寧北道,進入了山甘北道。山甘北道比寧北道可繁華了許多,不但道路寬闊,而且大城極多,人口超過十萬的大城市就有六七座之多,行商無數,到處都是良田,土地的利用率比寧北道要好的多。

    這日午後,楊澤帶隊來到了一座大城之前,這座大城是山甘北道最大的城市,也是州府的所在地,名為甘州,人口足足有三十餘萬,乃是北方排得上數的大城市。

    待甘州五裏遠時,楊澤回馬,到了吳有仁的車前,問道:“吳大人,咱們的隊伍要不要進城?可是要小將先派人進城,去通知一下甘州的刺史?”

    這段時間,每到一座城市,吳有仁都不讓軍隊入城,一來不想騷擾地方,二來城內人多,住宿不便,萬一再有人打鐵花離的主意,處理起來會很麻煩,所以一直都是在城外駐營。

    可眼前的甘州不同別的城市,乃是山甘北道的首府,過境之時,按照道理,還是應該知會一下刺史的,所以楊澤才過來詢問。

    吳有仁想了想,沒馬上回答,他從車上下來,眼望四周,道:“甘州向來繁華,城邊都是田地,沒有合適的地方讓咱們紮營,看來隻能進城了。”

    楊澤道:“那小將便派人進城去,要不然,小將親自去?”

    “那也好,你辦事我放心,你進城後,見了刺史把事兒說明,然後再去看看城裏的驛館,有沒有地方安排咱們,甘州驛館不小,住幾百人是沒啥問題的,關鍵是得把閑雜人等清理出去,盡量少讓人知道俘虜的事。”

    楊澤心想:“這事兒哪瞞得住,好幾百人進駐驛館,估計不用天黑,就得傳遍全城。”雖覺得吳有仁是多此一舉,但一切小心為上,他自然答應,叫過付丙榮等三人,親自進城去了。

    吳有仁則帶著大隊,先在城外等候,借這個時候吃飯,等著楊澤回來,好再進城。

    楊澤帶著三個徒弟,進入了甘州城。

    甘州城相當地大,由於不是地處邊疆,所以城牆也就並不是正正方方的那種,而是依著地勢建造,從外表上看,有點類似於橢圓形,麵積要比林州大上很多,還有一條大河從東至西貫穿全城,把城市分成兩邊,岸邊商鋪林立,路上的行人,幾乎可以稱得上是人擠人了。

    楊澤向城中百姓問明了刺史府的所在地,是在南城,他從北城門進來的,要走過大半個城市,才能到達刺史府。他帶著付丙榮三人,一路走去,一直來到了河邊。

    看著河邊那無數的行人,楊澤心想:“好麼,這要是放到現代,必是個堵車嚴重的大街。”

    木根驚訝地叫道:“天哪,怎麼會有這麼多的人,這條街上,怕不是得有上萬人吧,光這一條街,就快趕上咱們保安縣了!”

    楊澤道:“有點兒出息,別大驚小怪的,哪有上萬,不過是人多點兒的一條街,就能讓你亂叫,那等你到了京城,見了真正的繁華大街,那該怎麼辦?”

    譚正文從馬上探過身子。拍了拍木根的肩膀,道:“聽師父的話,留著點兒力氣,等到了京城再亂叫!”

    比眼前這條大街的人還要多……那是個什麼樣的概念,已經超出了木根的想像力,他的腦袋反應不過來了,隻是兩眼發直地看著前麵,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大河上麵,有十幾座高高的大橋,河麵上更有無數的大船。楊澤從最近的橋上麵通過,看著河上的大船,他忽然感到意氣風發,甘州還不算是中原腹地的大城呢,就已經繁華成了這種樣子,那麼象京城那樣人口超過百萬的巨城,又該是什麼樣子呢?好期待啊!

    付丙榮和譚正文也相當地興奮,他們也是頭一回來到這種大地方,隻感覺這才是大城市。看看甘州,再想想林州,林州幾乎就是個鄉下地方嘛,太老土了!

    下了大橋。四人一路向南,順著另一條大街,又走了一刻,這才到了甘州刺史府。

    在門前下馬。經過通報,楊澤進了刺史府。接待他的是甘州的長史,長史蔣高明告訴楊澤。本州刺史西門修去了西城,不在府內,但今晚必回,到時會去拜訪吳有仁的。

    至於說到軍隊進城駐紮的事,這個好辦,甘州的驛館大得很,別說幾百人,就算是一千幾百人,也有地方住,驛館就在刺史府的後麵,隔著兩條街就是。

    楊澤問道:“蔣大人,如果可以的話,我們希望這就進城,進驛館就能住,另外,我們住的地方,希望沒有閑雜人等,畢竟我們帶著俘虜呢,要帶進京裏的,所以麻煩越少越好。”

    蔣高明道:“好說,我這就親自去驛館安排,保證把驛館裏的閑雜人等都清理出去。”頓了一下,又道:“其實驛館裏也沒什麼閑雜人等。”

    楊澤這才告辭,帶著三個徒弟出城,找到了吳有仁。

    吳有仁聽了楊澤的描述,道:“看來從城裏直接穿過去,會很堵,那我們便從城外繞過去吧,從南門進城,那樣直接就能到驛館。你先吃點兒東西,隨後咱們就進城。”

    楊澤答應一聲,帶著徒弟去吃飯了,飯後,軍隊再次開動,順著城牆繞彎,一直繞到了南城門,進城之後,直奔驛館。

    甘州長史蔣高明辦事還是很給力的,待楊澤帶著人回來時,已經把驛館給收拾出來了,整整東大院都給軍隊住,地方大得很,幾百人入住之後,還空出不少的房間,讓吳有仁很滿意。

    蔣高明知道吳有仁的身份,自然著意巴結,各種用具還有食物,都是按著超標準供給的,嚴重超標,別說招待一個中樞舍人了,就算是招待尚書這樣的官員,也足夠了。

    林州兵將把俘虜安排好後,不少兵將便成群結隊地出去逛街,大吃大玩。

    蔣高明陪著吳有仁和楊澤,一直聊天,講些甘州的趣事。他講起了西門修今天為什麼沒在刺史府裏的事。

    蔣高明道:“要說這事,也還真是好笑,同時也可悲。”

    楊澤奇道:“什麼事能讓人又好笑,又可悲的?這兩種情況,似乎不能同時出現吧!”

    蔣高明笑道:“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這讓又好笑又好氣的事,還真就發生了。我們甘州有個大財主,家裏特別的有錢,而且這大財主特別喜歡行善樂施,稱得上是我們甘州城裏最受人尊重的宿老,他有兒有女,兒女加上子孫,足足有三十來人。”

    楊澤啊了聲,道:“好大的一家子,多子多福,看來這位大財主很有福氣啊。”

    蔣高明搖了搖頭,歎氣道:“以前大家都是這麼覺得的,可現在卻不這麼認為了。他前幾天中風了,估計人是不行了,可他人還沒斷氣呢,家裏就打起來了,兒孫多,可不見得是多福啊!”

    吳有仁嘿然道:“原來如此,倒也沒什麼稀奇的!”

    楊澤則心想:“這位大財主的家裏事,豈不是和皇家類似,也難怪吳有仁會嘿嘿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rul3nk4_1 發表於 2016-3-6 01:39 PM

贗醫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愛民如子的刺史

    楊澤問道:“西門大人便是去了這財主家,是去處理這財主的後事了?”

    蔣高明忙道:“不是不是,那財主還沒有去世呢,哪有後事可處理的,再說我家刺史大人何等身份,豈會給一個財主去處理後事,是他的家人鬧得太不像話了,已然弄得滿城皆知,這種事可是好說不好聽的,又看在那財主平日行善,所以我家刺史大人才親自去了他家,想著盡快平息此事,免得越鬧越大。”

    楊澤點了點頭,吳有仁則一撇嘴,他倆都沒吱聲,但卻明白蔣高明話裏的意思。

    大方帝國是很重孝道的,甚至把當地百姓是否能盡孝,鬧沒鬧出過醜聞,都要算進當地地方官的考評當中。西門修是甘州刺史,一方的主政,在他的治下出了爭遺產的事,對於普通百姓來講,不過是件茶餘飯後的談資而已,但對西門修來講,卻是有關政績的事了,這會給他的刺史名聲,造成很大的損害,他當然坐不住了,要親自去處理這事。

    既然都明白,那也就不用明說,而且蔣高明做為長史,也不可能和楊澤他們這種過路官員,說一些關鍵的話的,他畢竟以後還要在西門修的手底下混呢,萬一哪句話說不好,得罪了西門修,那他還不得被西門修穿小鞋麼。

    有一句沒一句的聊了會兒,吳有仁借口累了,想要休息,蔣高明很知趣地告辭離開,屋裏隻剩下了楊澤和吳有仁。

    楊澤道:“吳大人,這種爭遺產的事,在京城很常見吧?”

    吳有仁哼了聲,道:“京城超過百萬的人口,外來的行商更是無數,這種事幾乎是天天都有發生,不過京城乃天子腳下。就算不孝子孫們爭來爭去,也隻是暗地裏爭,一般不會驚動官府,否則名聲臭了,以後也難在京裏立足。”

    楊澤哦了聲,沒吱聲,想想也是這個道理,在古代這種極重孝道的時代,長輩剛剛過世,晚輩就開始爭家產。怎麼也是說不過去的。

    吳有仁又道:“而且驚動官府,打起官司來,官府對於這種事,向來當狗咬狗的案子來處理,吃完原告吃被告,索起賄賂來是絕不手軟的。打個比方,有時兩個兒子,為了爭一萬貫的家產,可被官府吃了大頭。有可能他倆各自拿一千貫都算多,甚至有時候,不但分不到家產,甚至還會欠一屁股的債。這種事也不是沒發生過。”

    楊澤心想:“好麼,當官的也太爽了,不但能奪別人的家產,而且還能奪的理直氣壯。怪不得老百姓不願意打官司,當真是衙門口衝南開,有理無錢莫進來啊!”

    他道:“這甘州爭家產的事兒。也鬧得未免太不像話了,當爹的還沒死呢,子孫就開始爭奪起來了,把刺史都給折騰去了,看來那位西門刺史還真是辛苦啊!”

    吳有仁呸了聲,道:“他辛苦什麼,要是沒有好處,他能巴巴地親自趕過去?為了不給他的政評抹黑是一回事,可這也不足以讓他親自去,派個人去斥責一頓,把事情壓下去也就是了,他親自去是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好處,那財主家的兒孫越多越好,爭端越多,他收的好處就越多,一份一份的收下去,沒準兒手都收軟了,他辛苦什麼,他開心還來不及呢!”

    楊澤撓撓額頭,感覺這話接不下去了,他剛進入官場沒多久,臉皮還沒練出厚度來,實是想不到那位看上去“勤政愛民”的刺史大人,竟是個索取賄賂的高手,看來自己也該練練臉皮了,要不然以後沒法當個好官啊!

    兩人說了會閑話,楊澤便回自己屋裏了,往床上一躺,小憩了一會兒,直到天色將晚,他才起來,洗了把臉,又去找吳有仁。

    在吳有仁的屋裏隻待了片刻,就有人來報,說西門修回來了,請吳有仁和楊澤去前麵的大廳見麵,兩個一起出去,由仆人帶著,去了大廳。

    大廳外麵,台階之下,站著兩人,站在後麵的便是白天看到的蔣高明,而前麵的一位想必便是西門修了。就見這位西門刺史不過五十歲左右,長著一張大圓臉,長著兩隻眯眯眼,大鼻子,厚嘴唇,看上去看實誠,頗有慈善厚道的長者風範。

    西門修早就聽了蔣高明的報告,其實他在那位財主家時,蔣高明就已經派人告知他這事兒了,隻不過當時他正在處理棘手的事情,實在無法脫出身來,所以才這時候回來,倒不是有意怠慢吳有仁,他也沒有膽量怠慢一位鳳閣裏的中樞舍人,還沒那麼大的膽子。

    見楊澤和吳有仁來到,西門修滿臉堆笑,快步迎上,雙手抱拳,道:“下官西門修,見過兩位大人,今天實是身有急事,沒能出迎,恕罪恕罪!”以他的品級來說,就算是對吳有仁稱下官,可也用不著對楊澤稱下官,實在是客氣的過份了,可他的話加上他臉上的表情,卻沒讓別人感覺他是在奉承,反而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吳有仁也抱了抱拳,笑道:“本官途徑甘州,借宿在此,給西門大人添麻煩了,我們才是不好意思呢!”

    “這是哪裏話來,吳大人太客氣了。”西門修連聲說道,他又看向楊澤,一連串的讚美之聲出口,直誇楊澤年少有為,還不到二十的年紀,就當上了郎將,一看便知是年輕有為,以後必定前途無量,之類的話,足足說了一大堆,把楊澤誇得都不知怎麼謙虛好了,頭回見麵,用不著這麼客氣吧!

    誇了一通楊澤,西門修非常主動地拉住了吳有仁的手,道:“吳大人,想必你不認得下官了,可下官卻記得你呀!想當年,下官還在京中任職,曾遠遠的見過吳大人,當時便覺得吳大人風姿綽絕,乃是人中之龍,隻可惜當時下官身份卑微,不敢上前和吳大人說話。沒能結交,實為憾事,今日再見,還請吳大人給下官一個機會,讓下官好生款待,表表寸心。”

    吳有仁一愣,實在沒有想起自己在哪裏見過西門修,不過剛才人家也明說了,是遠遠見過,然後就開始仰慕了。這倒讓他無法印證,兩人到底在哪兒見過,明知這是拉關係,套近乎的奉承話,可他也隻能認了!

    吳有仁隻好說道:“要是早在京中就知道西門大人,那我是非要結交不可的!”

    這也就是一句客氣話,可這西門修臉上卻大現感動的表情,拉著吳有仁的手,道:“咱們真是相見恨晚啊。既然你我一見如故,不如今晚便……”

    楊澤一聽,在旁邊心想:“要糟,這是要拜把子的前兆啊。下一句我看必是要結拜為兄弟了,不願同年同月同日生,但願同年同月同日死,吳老兄你要挺住啊。不要剛見麵,就弄出個兄弟來,這事兒可是你虧!”

    吳有仁豈是傻子。他精著呢,在鳳閣裏當官,就算是個塊木頭,也會被鍛煉成老滑頭!

    吳有仁不等西門修把話說完,便打斷道:“不錯,咱們當真是相見如故,不如今晚便好好痛飲一番,說說這甘州的趣事!”

    他把話頭封住,西門修自然知趣,他也沒指望能一下子就和吳有仁攀上交情,但秉承有機會不放過的原則,所以才那麼一說,試探之下,人家吳有仁不願意,他要是再提,那他也太不識趣了!

    西門修臉上一點兒尷尬的表情都沒有,反而喜道:“對對,今晚咱們要好好的痛飲一番,不醉不歸。來來,楊將軍,咱們一起進去,下官已經讓廚房準備了最好的席麵,都是甘州特產,在別處吃不到的!”

    這位西門刺史,親熱異常地伸過另一隻手,拉住了楊澤,三人並肩進入大廳。蔣高明在後麵跟著,臉上同樣全是笑容,絲毫沒有被冷落而產生哪怕一丁點兒的不快。

    楊澤看在眼裏,心中暗道:“看這兩個人的樣子,都是當大官的料啊,刺史擅長拉關係,而長史城府極深,都是厲害人物,起碼臉皮的厚度是極厲害的,我是萬萬極不上他們的!”

    進大廳之後,西門修一定要請吳有仁坐上座,吳有仁不肯,他便也不坐,吳有仁隻好坐到了主席,西門修又讓楊澤坐次席,楊澤直咧嘴,他不過是個六品的郎將,哪能坐到刺史的上座,這也太沒規矩了,需知官場之中,上下有別,座次是絕對不能搞錯的,否則就是大大的失禮。

    可西門修又來那一套,你不坐,我就不坐,咱們倆就一直這麼站著。楊澤無法,隻好告了聲罪,坐到了次席,轉頭看去,見吳有仁衝他笑,他隻好回了一笑,笑得不明不白。

    西門修和蔣高明都坐下首,蔣高明一拍手,外麵等候的仆人便端著盤子進入,隻眨眼的功夫,大桌子上便擺滿了菜肴,足足有四五十道之多!

    在大方帝國,有錢人吃飯都是各人一桌,采用分餐製,隻有普通百姓家,還得是貧窮的百姓人家,才會在一張桌子上吃飯,這和現代的飲食習慣有些差別。

    可今晚的宴席卻是在一張大桌子上擺的,好大的一張桌子,坐二十個人都夠了,而四個人坐的卻很近,可能是西門修要和吳有仁套近乎,所以才這麼設的宴。

    四人推杯換盞,吃了片刻,楊澤問道:“西門大人,今天去辦事,可還順利?”

    西門修一笑,道:“小事一樁,沒什麼順利不順利的,下官已經訓斥了他們,如果嚴老財死了,那麼家產怎麼,要由官府來定,不能由他們自己吵吵鬧鬧的,再這麼鬧下去,嚴家的臉麵何存,太不像話了。被下官斥責之後,他們老實了。現在隻等嚴老財的後事辦完,下官就給他們分家產!”

    他的話說得非常直接明白,沒有加半點掩飾,和吳有仁先前說的差不多,就是要拿那財主家開刀了,好好地撈上一筆。

    楊澤道:“那位財主姓嚴,他尚未過世,就鬧成這樣,他要還清醒著,豈不是要傷透了心?”

    西門修點了點頭,道:“可悲,亦可憐。可有什麼辦法呢,他中風了,年紀又大了,治是肯定治不好了,就算傷心,也就傷不了多久,唉,好人沒好報啊!”

    吳有仁忽道:“治不好了?那倒也不見得!”說著,看向了楊澤。...<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rul3nk4_1 發表於 2016-3-6 01:41 PM

贗醫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說暈就暈

    見吳有仁看過來,楊澤有點尷尬,隻好咧嘴一笑,沒吱聲。這倒不是他不想去給那位嚴大財主去治病,而是怕治不好,那位嚴大財主年紀又大,又是中風的大病,他以前沒治過啊,雖然讀過這方麵的書,可終究是沒有真的動手治過,不敢真的去試驗,總不好去拿一個行善積德的好人,去練練手。

    西門修並不知楊澤之名,更不知楊法會治病,他見吳有仁看楊澤,便誤解了,以為楊澤年輕,又是個將軍,手下兵將眾多,處處需要打理,所以手頭緊,想混兩個錢花花。

    非常大方,很豪爽地,西門修道:“怎麼,楊將軍對這個分家產的案子有興趣,可是以前見過相似的案例?那不妨說來聽聽,如果能將這事兒順利結案,想必那嚴家的人,定會奉上孝敬,表示感謝的。”

    頓了頓,怕楊澤年輕,沒經曆過這種事,他又補充了一句:“嚴家的人懂事得很,向來知恩圖報,謝禮是一定會送的,要是他們不送,下官也饒不了他們,不能讓他們給嚴老財丟人。”

    楊澤更感尷尬,這話兒是怎麼說的,怎麼轉眼間就變成了我想要好處了,我認識他們是誰啊,麵都沒見著呢,就要先撈上一筆,我哪有那麼性急的。

    吳有仁更是嗨了聲,道:“西門大人,你誤會了,楊將軍怎麼會想要一個土財主家的謝禮。我的意思是,楊將軍深通醫術,在進入軍旅之前,還曾是瓜州醫所的名醫呢!”

    西門修大吃一驚,這麼年輕的醫生,他可是頭回見著,以前連聽都沒聽說過。可不管信不信,吳有仁把話說出口了。就算他說雞蛋是樹上結的,他也得信。

    立即裝出一副有眼不識泰山的表情,西門修拱手道:“失敬,失敬,下官不知楊將軍竟是位名醫,剛才的話冒犯了,楊將軍可莫要怪罪。”

    蔣高明在旁也連忙於做湊趣,替西門修打圓場,道:“要是楊將軍願意,不如去給那嚴老財看看病。不過是中風而已,楊將軍一去,必可將病治好……”

    忽感這馬屁拍得有點兒過火,萬一楊澤治不好這病,那豈不是丟人了,麵子上下不來啊!

    他趕緊又道:“不過,那嚴老財壽算已到,治是很難治的,但如楊將軍能去看看他。讓他走得心安些,也是好的!”

    楊澤大感騎虎難下,不過,身為醫生。他還是很有醫德的,就算是沒什麼信心,但去給看看,也是必須的。他點了點頭。道:“那就去看看吧,中風之疾,可不是小毛病。我也不敢把話說實,隻能盡人力,聽天命了!”

    西門修立即一挑大拇指,讚道:“好,楊將軍真乃仁義之人也,佩服佩服,下官這便替嚴家之人,謝過楊將軍了。”

    蔣高明也忙道:“嚴老財做了好事無數,臨終之前,也算是好人有報了,能讓楊將軍出手,普通人哪有這般的好福氣!”

    西門修的話,其實也就是說說,要是楊澤願意,明天再去也來及,抽個空,去嚴家打個轉兒,還怕嚴家不感激涕零麼,嚴家那些兒孫別看窩裏鬥得歡,但怕官府怕得猶如老鼠見貓,隻要他帶著楊澤去一趟,還怕他們不送上好處麼,這也算是借嚴家人的手,送了筆議程給楊澤了,但這個善緣,可要算他西門修的頭上。

    西門修是說說而已,但吳有仁卻相當上心,他在林州之時,聽別人說楊澤的醫術高超,他自己也領教過,但他那是小毛病,不能體現出楊澤的醫術到底有多高。這次有了機會,他還真想知道一下,楊澤的醫術到底有多厲害。

    吳有仁拍手道:“那咱們快吃,吃完飯之後,連夜就去嚴家,去給嚴老財看病,事不宜遲,尤其是看病這種事,早到和晚到,那可是大不相同的,我們一起看楊將軍給人治病!”說著,他提起筷子,加快吃飯的速度,連酒都不喝了。

    見吳有仁有興趣,西門修立即高興起來,不怕領導有愛好,就怕領導沒愛好,吳有仁算不上是他的上司,可卻是要好好結交的人物,他當要滿足吳有仁的愛好了。

    四人立即加快吃飯的速度,過不多時,便都放筷,草草地吃完了飯,速度快得很,讓楊澤都感覺對不起這麼一大桌子的好菜了。

    西門修叫過仆人,讓仆人備車,趕去嚴家,為了表示對吳有仁和楊澤安全的重視,他還點了隊官兵陪同,足足五十個之多。

    仆人聽了這個命令,不敢怠慢,連忙出去準備。仆人出去時,心中大感悲傷,那位嚴老先是個多麼好的人啊,平常鋪路造橋,救助孤老,做了那麼多的好事,可惜上天無眼,好人不得好報,讓好人到了臨終之時,卻要遭受這份活罪,碰上了西門大老爺,竟然連夜點了官兵,去難為他。莫不是西門大老爺,沒耐心等他去世了,這便要點兵去抄家?這也未免太狠了吧!

    且不說仆人誤會,楊澤等四人出了門,楊澤騎馬,叫上三個徒弟跟隨,而吳有仁三人坐車,在官兵們前呼後擁下,趕去嚴家。

    嚴家離著驛館挺遠,足足走了三刻鍾才走到。嚴家建在河邊,算得上是城裏的黃金地皮,雖是普通百姓之家,但占地很大,不比刺史府小上多少,門前掛著一溜的燈籠,黑漆大門,看上去很是氣派。

    到了門前,楊澤看了看這座大宅,心想:“那嚴老財雖然是個好人,但卻不懂藏富,他把家建得這麼氣派,都快趕上一個小衙門了,他身體好時沒啥,可身體一旦出了問題,子孫又不孝,象西門修這樣的官員,要是不在他這塊大肥肉上咬一口,那才是奇怪呢!”

    大隊人馬來到,官兵到了門口,砰砰地就砸起門來,喝道:“裏麵的人聽著,刺史大人來到。還不快快開門迎接!”

    嚴家的門房聽了呼聲,大吃一驚,怎麼刺史大人又來了,不是白天來過了麼,怎麼天都黑了,他又來到?門房打開大門,向外一望,差點沒嚇得尿了褲子,就見外麵黑壓壓地站了好多官兵,個個腰中挎刀。來者不善啊!

    門房趕緊把大門敞開,來不及通報,他哪敢讓刺史大人在門外等著,隻好衝裏麵叫道:“刺史大人到!”

    一嗓子喊了出去,就聽宅子裏頓時安靜下來,本來還有吵鬧聲,可裏麵的人聽到“刺史大人到”,頃刻間便安靜下來,隨即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傳了出來。十好幾個人跑出了堂屋,向大門這裏跑來。

    楊澤端坐馬上,見門裏跑出一群人,個個穿著體麵。有老有少,估計都是嚴家人。

    嚴家的人果然如同西門修的那樣,很會辦事,他們一出門。便嘩啦啦跪倒一片,全都跪在了門口,給西門修行大禮。

    按著大方帝國的禮儀。就算是普通百姓見著當官的,隻要不是在正式場合,那也是不用跪拜的,尊敬不是靠跪來跪去表達的。可嚴家人一出來就給西門修跪下了,這份大禮,要放在別人身,還真不一定能行得出來。

    這時候,西門修才咳嗽一聲,從馬車裏出來,後麵馬車裏的吳有仁也下車。

    西門修把手一抬,道:“免禮,都起來吧!”隨即轉過身,臉上堆起笑容,道:“吳大人先請。”

    吳有仁臉上帶著不屑的冷笑,心想:“這個西門修,架子未免太大了些,竟然坦然受這些百姓的跪拜,這也就是在甘州,要是換了在京城,禦史們非得參他不可,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見西門修轉頭和自己說話,他臉上的冷笑才消失,點頭道:“西門大人是本州主政,還是你先請。”

    楊澤跳下馬來,來到吳有仁的身邊,和他一起進宅。

    嚴家的人見西門修和吳有仁客氣,他們當然不知吳有仁是誰,可卻明白這是個更大的官。可更大的官,怎麼跑到自己家來了?這不對頭啊,嚴家雖然家趁萬貫,可也隻是平頭百姓,刺史一天來兩次,就已經是破天荒的大事了,怎麼又來個更大的官,這太反常了,讓人太害怕了!

    見西門修理都理不他們,嚴家的人更是人人驚駭,莫不是得罪了刺史大人?不會啊,今天白天不是談得好好的,分家產的事,由刺史裁定,至於每人能分多少,就看怎麼孝敬刺史大人了,那他這麼晚來幹嘛,還帶了這許多的官兵!

    一個讓人毛骨悚然的念頭,同時湧現在嚴家人的心頭,莫不是刺史大人是來抄家的?

    對於刺史來講,抄一個平頭百姓的家,那太簡單了,隻需要隨便找個理由就行,隨便揮揮手,就能讓嚴家家破人亡,抄個清潔溜溜,一文錢都剩不下!

    想到這麼可怕的事,有上了歲數的嚴家再也受不了了!就聽撲通一聲,一個六十來歲的嚴家老漢,身子晃了晃,摔倒在地!這老漢想到要被抄家,一個子的養老錢都不給留,他能不暈麼!

    楊澤見這嚴家老漢突然暈倒,他嚇了一跳,這是怎麼說的,怎麼說暈就暈,一點兒預兆都沒有!

    西門修此時剛剛進門,聽到後麵有聲音,回頭一看,見嚴家人正手忙腳亂地扶那個老漢呢,他心中生氣,可又不好發作,隻是道:“這人怎麼了?快把他弄醒,躺在地上,成何體統,來人啊,弄醒他!”

    話音剛落,好幾個官兵便走上前來,扒拉開嚴家人,一個官兵蹲下身子,拍了拍那老漢的臉頰,見這老漢暈得還挺實誠的,便伸手對著老漢的臉啪啪來了兩下子!

    這是軍中常用來救助暈倒士兵的方法,啪啪打兩下臉,看上去象打耳光,事實上並無惡意,雖有些粗暴,但簡單實用,尤其是戰場上,緊急時刻,這招更是好使,往往能立即見效。

    可這官兵使出這軍中常用的招數,沒把這嚴家老漢給拍醒,卻把別的嚴家人給嚇了夠嗆,這是打耳光啊,這就要動手了!

    驚嚇之餘,本來這幾天就吵架吵得精神憔悴的幾個上了歲數的嚴家人,竟然也被嚇暈了,他們為能多分財產,用心費腦,還睡不著覺,體力早就透支,又看到這種情況,豈有還保持鎮定之理!

    撲通撲通幾聲,大門口竟然又暈倒三個,全是嚴家上了歲數的人!他們這些老人一倒,後麵他們的兒孫大驚,立時便撲了過去,放聲大哭起來!

    楊澤和吳有仁,還有西門修等人,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都給弄愣了,目瞪口呆地看著一地又哭又叫的嚴家,他們這一大家子,這是幹嘛呢?...<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rul3nk4_1 發表於 2016-3-6 01:42 PM

贗醫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不孝子孫

    楊澤連忙上前,問道:“這是怎麼了,怎麼一下子暈倒這麼多?”

    那些沒有暈倒的嚴家人個個哭得眼淚一把,鼻涕一把,見楊澤過來詢問,人人心想:“為什麼暈倒,這得問你們才行啊,我們都願意給錢了,還要來抄家,這是不給活路啊!就算我們爭家產,也是我們嚴家自己的事,你們官府非要來插一杠子,竟然還問我們為什麼要暈!”

    可嚴家的人心裏再不滿,也不敢表現出來,因為楊澤穿著官服呢,雖然不是全套的盔甲,可六品的武官服色,嚴家人卻都認得,這是可惹不起的官員,而且還是個武官,那就更不能得罪了!

    嚴家主事的老一輩都躺在地上呢,年輕的沒經曆過什麼大事,不知如何回答楊澤,隻好都不吱聲,都指望著別人來回答,別看他們窩裏鬥得歡,爭家產時一個比一個的聲大,可到了關鍵時刻,竟然一個敢出頭的都沒有。

    楊澤不理會這些廢柴,他來到第一個暈倒的老漢跟前,伸出手指,使勁兒按壓這老漢的人中穴,隻按了一下子,這老漢便醒了,醒了的第一句話,竟然是:“不要抄家啊,我們嚴家沒犯法啊!”

    這老漢的話一出口,嚴家的年輕人立時嚎哭起來,他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吵個沒完,不就是為了分家產麼,一旦被抄家,豈不是什麼都沒有了,他們靠著家裏的財富,吃喝玩樂一個比一個厲害,可讓他們突然變窮,他們還真想不到什麼賺錢養活自己的工作,他們能不哭麼!

    西門修大怒,怒喝道:“誰說要抄家了,一群混帳東西,胡說八道些什麼!”

    蔣高明也道:“我們是來看望嚴老先生的。給他看病來的,你們亂哭亂叫些什麼,好生不知禮數!”

    嚴家的人一聽,竟然不是來抄家的,那這麼晚了來幹嘛,還帶來這麼多的官兵?隻要不是來抄家的,那就一切好說,哭聲立止,當真是哭得快,嚎啕聲收得更快。立時便安靜了下來。

    楊澤心想:“奇葩,真是一家子的奇葩!”他又來到另外一個老漢的跟前,同樣也按壓這老漢的人中穴,也隻一下子,就按醒了他。

    這老漢醒過來,也說了句話,這話竟然同樣也是:“抄家的來了,抄家的來了!”

    楊澤又好氣又好笑,這可真是一家人啊。說的話竟然是同一個意思,都跟抄家有關。

    吳有仁也笑了,道:“西門大人,莫非你經常抄別人的家。看把他們都嚇成什麼樣兒了!”

    西門修又氣又急,連聲道:“沒有沒有,吳大人千萬不要誤會,下官還從沒抄過家呢。再說咱們來這兒是好意,硬是被他們給誤會了,真真是一家子的刁民!”他現在後悔之極。來之前要是派人來打聲招呼就好了,少想了一步,竟然鬧出這麼個大誤會來,對嚴家人更惱怒了。

    楊澤又把後麵兩個嚴家老漢給按醒了,這兩個老漢一個醒來後,說的是:“抄家,鬧得這麼大,早知該有這麼一天,唉!”

    而另一個老漢醒來後,卻道:“抄吧,沒錢了,也就沒這麼多事兒了!”

    楊澤站起身來,道:“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可惜,你們這一家人,都說錯了,我們不是來抄家的啊,誰說我們是來抄家的呢,我們是來給你們家老爺子看病來的,你們不要誤會。”

    嚴家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都想難不成真是來給他們家老爺子看病的?可自己家的老爺子哪有這麼大的麵子,竟然能讓刺史大人親自帶人來?可關鍵是,刺史大人來就來唄,帶著這麼多的官兵幹嘛呀?

    楊澤一擺手,道:“你們這些人,真是無聊得緊,一驚一咋的,怪不得自家的事,竟鬧得滿城風雨,我看你們呀,誰也不配繼承這份家產!你們都規矩點兒,誰要是再這麼胡鬧,就剝奪他的繼承權!”

    什麼話,也不如這句話好使,嚴家的人再也不敢暈倒,更加不敢亂哭了,全都老實了,不守規矩不行啊,當官的都發話了,誰不守規矩誰就沒家產好分了,他們鬧了好幾天,不就是為了能得份家產麼,要不然誰吃飽了撐的,在這裏幹嚎!

    西門修見楊澤一句話就把情況穩定下來了,心中驚訝,看來這個少年將軍果然有兩把刷子,一下子就能抓住問題的關鍵,倒是和我差不多!可轉念又一想,什麼亂七八糟的,他怎麼能和自己比,問題的關鍵我也能抓住,可有些話我也不能明麵兒說啊,說了又沒啥好處,沒好處的事,我才不會做呢!

    一行人進了大宅,西門修身為刺史來老百姓家,當然用不著客氣什麼,直接就去了後院,來到了嚴家老太爺的小樓外麵,他們一到,小樓裏麵的人趕緊出來,跪在門口,連裏麵的門都沒關,看來他們也不在乎裏麵的病人,已經當死人看待了。

    楊澤見狀,心頭有些不快,這些嚴家的兒孫,實在是有些過份了,不過,看來那位嚴老財主,也的確是不會教育孩子,養了這許多的兒孫有啥用,人生走到盡頭時,竟然一個把他放在心上的都沒有。

    西門修一揮手,道:“嚴老先生現在神誌可還清楚?本官離開後這段時間,有沒有醒過來?”

    那些在外麵大門口迎接他的人,一個吱聲的都沒有,很明顯,他們根本就沒有守在病床前,而從小樓裏麵出來的那幾個人,也都不吱聲,同樣沒人能回答出這個問題來!

    西門修大怒,喝道:“你們不是在裏麵伺候祖父嗎,怎麼連祖父有沒有醒過來,都不知道,那你們在裏麵是在幹什麼呢?”

    門口跪著的這幾個人,都是嚴家孫子輩的,他們沒資格在前麵吵架,便都等在小樓裏,如果嚴老太爺一斷氣,那他們就要第一時間跑去告知自己的父親,而且他們也都想聽聽遺言啥的,萬一嚴老爺子能回光返照呢,沒準兒能交待幾句遺言,而且遺言說不定就有他們呢。但是,讓他們一直守著嚴老爺子,那他們就不願意了,父輩在前麵大吵,他們則在樓裏小吵,各人都有各人的打算的,誰也不讓誰。

    吳有仁也開始不耐煩了,這種事他在京城不是沒見過,越是大戶人家,人情越是淡漠,別說不關心長輩,就是在長輩的靈堂前動刀子的,他也不是沒聽說過,見多了也就不覺得奇怪了,可他一個過路的,隻是想看看楊澤的醫術而已,怎麼會關心嚴家的家務事呢,磨磨唧唧的,他當然不耐煩了。

    吳有仁擺了擺手,道:“這家人真是鬧心,西門大人不要和他們廢話了,咱們直接進去看嚴老先生吧,和這些小畜生有什麼話好說。”

    西門修忙道:“正該如此,那咱們便進去吧!”他也早感不耐煩,不想再看嚴家的人了,嚴家的人不孝,不但丟他們嚴家自己的臉,也是在丟他這個父母官的臉,可不想讓吳有仁再看到這種醜事了。

    當官的一進小樓,嚴家人立時便你擠我,我推你,都想跟著進去,想離著刺史大人近些,混個臉熟。可蔣高明卻一瞪眼睛,低聲道:“你們這些丟人現眼的東西,都不許進去,留在外麵等著,誰要是敢喧嘩,小心板子伺候!”

    嚴家人隻好等在外麵,幾乎所有的嚴家人都等在外麵,他們全都臉色鐵青,不用蔣高明斥責他們,他們自己也都感到事情不妙,對待老爺子似乎確實是不太孝順,自己在家鬧也就罷了,卻被刺史大人抓了個典型,後果怕是會很嚴重了。

    一個嚴家老漢,就是最先暈倒的那個,他的心思轉的最快,所以也最容易受驚嚇,他自己安慰自己地道:“不用擔心,咱們大家都等在外麵呢,裏麵沒有人,如果那位大人真的是來給父親看病的,那麼必會尋問病情,到時還得讓咱們進去回話。不過,你們都不要和我搶,我是長子,回大人們話時,理當由我進去!”

    他的幾個兄弟立時不願意了,就是和他一起暈倒的那幾個老漢,他們低聲嘟囔,憑什麼讓你進去,你雖是長子,可卻是妾生的,不算是嫡子,我們可是正妻生的,我們才是嫡子,要進去,也要嫡子們進去。可其中的嫡長子又不願意了,你們說嫡庶有別,那嫡長子和嫡次子也是有別的,不能嫡子都進去,要進去,我這個嫡長子進去就行了,你們在外麵等著吧!

    說著說著,他們又有要吵起來的架勢,聲音越來越大。

    忽然,一個剛從小樓裏出來的孫子輩,小聲說道:“不要吵了,裏麵有人的!”

    嚴家幾個老漢不吵了,一起看向這個年輕人,問道:“裏麵有人?怎麼可能,誰在裏麵?”

    年輕人低下了頭,道:“老十三在裏麵,他一直陪在祖父的身邊,剛才也沒出來拜見刺史大人。”

    瞬間,門外的嚴家人全都張大了嘴巴,再也說不出話來,全都被驚呆了,他們隻顧著互相吵架,和自己實力相當的人搶奪家產,誰也沒在意家裏最弱勢的人,在他們的眼裏,那個孫兒輩的老十三,根本就沒有本事和他們搶家產,不過是一個父母早逝,在嚴家可以算得上孤兒的孩子而已,給點兒小錢就能打發的那種人,可萬沒想到,在這樣的關鍵時刻,陪在老爺子身邊的隻有他一個人!

    撲通一聲,那位最愛提前暈倒的嚴家老漢,又暈倒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rul3nk4_1 發表於 2016-3-6 01:43 PM

贗醫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還有一個孝順孩子

    門外又是一陣慌亂,但這次卻沒有人放聲大哭,嚴家的人都明白,他們這次是真的遇到危險了,而這個危險是來自於他們的內部,他們平常最不放在眼裏的那個人,極有可能成為下一任的嚴家家主!

    如果,他們在這時候又哭又鬧的,會更增刺史大人的厭惡,到時萬一把家產全都判給老十三,老十三又想起他們當初是怎麼輕視他的,對他有多不好,那就全完蛋了!

    憋住哭聲,嚴家人這次真的是全都安靜了下來,他們哭喪著臉,都在心裏後悔,當初咋就不對老十三好點兒呢,或者自己這時候陪在老爺子的身邊,那該多好,可誰知道刺史大人會在半夜裏突然來呢?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他們隻有站在門外,大眼瞪小眼地等著,就像是犯人等著宣判一樣,等著最後的結果!

    楊澤進了小樓,見小樓裏麵竟然沒有仆人,空空蕩蕩的,他道:“看來他們為了吵架,怕家中醜事外揚,所以把仆人都屏退了!”

    吳有仁卻哼了聲,道:“鬧成這個樣子,我看也不用怕家醜外揚了,整個甘州,沒誰會不知道吧!”

    西門修心想:“連我都知道了,估計也真不會沒人知道了!”他很感尷尬,州裏出了醜事,他這個當刺史的,實在是臉上無光,所以就沒有吱聲。

    小樓裝飾得很雅致,牆上都是名人字畫,還有古玩架子,上麵擺滿了各種珍貴的古玩,看來嚴家老爺子是個極懂風雅的人。

    楊澤順著樓梯上了二樓,就見二樓很大,仍舊空空蕩蕩的,不見有任何的仆人在,最裏麵用一座屏風隔著。從臥室的角度來講,大床應該就在屏風的後麵,嚴家老爺子現在必在床上無疑。

    二樓靜悄悄的,楊澤心裏歎了口氣,他一邊往屏風那裏走,心裏一邊想:“好人沒好報啊,這嚴家的老爺子,做了一輩子的好事,結果呢,到了最需要別人幫助的時候。竟然孤零零地一個人躺在病床上,實在可悲,自己這個外人,都替他感到心酸!”

    楊澤的後麵,吳有仁和西門修都跟著,蔣高明剛走上樓梯時,就停了下來,站在樓梯的邊上,如果有裏麵有什麼事。他好能第一時間下去找人。

    吳有仁轉頭看了眼西門修,心想:“讓將死的善良之人,又是兒孫滿堂的人,臨終前一個人躺在病床上。這事兒要是傳出去,就算遠隔千裏,那幫子禦史要是知道了,也照樣會彈劾你的。一道道的奏本送到皇上那裏,能參得你體無完膚!”

    西門修滿臉的油汗,見吳有仁看過來。他忙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表情,那意思是哀求吳有仁,萬一這事兒傳到了京裏,吳大人你可得幫幫忙啊!他心裏這時候都開始盤算該出多少“謝禮”給吳有仁和楊澤了,當然這份謝禮,最後還是要算在嚴家人頭上的,誰讓是他們惹出來的禍事呢!

    楊澤轉過了屏風,果然看到了屏風的後麵有一張大床,床上躺著一位須發皆白的老人,可讓他呼驚的是,床的邊上,竟然趴著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這少年頭發亂蓬蓬的,衣服也頗破舊,正側著臉趴在床上,看樣子是睡著了。

    楊澤心下感慨,看來嚴家裏的人,不全是隻知爭奪財產的人,也有關心自家老爺的人,隻是很可惜,看這少年的外表,尤其是那身和外麵嚴家兒孫全然不同的舊衣服,估計著這也就是個仆人吧!

    他回過頭,對吳有仁低聲說道:“真是讓人唏噓,這位嚴家老爺子此時,身邊竟然隻有這麼一個仆人照看,外麵那些子孫都不如一個外人啊!”

    吳有仁點了點頭,小聲道:“看來,這是一個忠仆。”

    西門修忙道:“對對,善人之家,當然會有忠仆!”嚴家有忠仆,多多少少也算是好事兒,總能抵消那麼一點點外麵不孝子孫的壞事兒。

    西門修說話的聲音大了些,把床邊趴著的少年吵醒了,少年支起身子,回過頭看到了上來的三人,他大吃一驚,站起身來,卻不知所措,沒有像外麵那些嚴家人那樣,立即跪下行禮,而是手足無措地站著,不知如何是好。

    楊澤噓了聲,晃了晃手,意思小聲些,不要吵醒床上的病人,他問道:“你是嚴家的仆人,這裏隻有你一個人?”

    這少年給人的感覺很靦腆,不是那種心思玲瓏的人,他漲紅了臉,搖了搖頭,小聲道:“草,草民不是嚴家的仆人,是祖父的孫子,這裏,這裏隻有我一個人,他們都在樓下。”

    楊澤輕輕啊了聲,很驚訝的很著這少年,弄了半天,嚴家人還是有孝子賢孫的,原來這少年竟然是嚴家老爺子的孫子,可看起來不像呀,外麵的那些嚴家人個個穿得光鮮體麵,而且一個比一個的能咋呼,可眼前的這少年,不但衣著破舊,而且說話還有點結巴,和外麵的嚴家人一點都不相似,又能守在祖父的床前,這可真是出人意料了。

    西門修欣喜若狂,心中暗叫:“天爺吶,總算是有個孝子了,啊,不是孝子,是孝孫,總算是能讓我在這事兒裏個交待,官聲不受損了,我的仕途還是有希望的!”

    他白天來嚴家,隻是和外麵那些嚴家人說了“該說的話”,根本就沒注意誰在照顧嚴家老爺子,當然他也並不關心,沒看見眼前的少年,當然也就不知道嚴家竟然還真有孝順孩子,這時候被撞見了,自然心中歡喜。

    西門修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在家中排行第幾?”

    這少年道:“草民叫嚴誠厚,在家裏排行第十三。”

    “你父母呢,可是在外麵等著?”吳有仁問道,他的心思可靈活多了,如果嚴誠厚在裏麵守著祖父,而他的父母在外麵爭家產,那嚴誠厚守床的行為,可能是父母吩咐的。極有可能是為多爭家產做準備,是一種假孝順,而非真正的孝順孩子。

    嚴誠厚低下了頭,小聲道:“家父家母,多年前就已經過世了,我自小是跟著馬叔叔過活的。”

    西門修道:“你馬叔叔在哪裏,他是幹什麼的,你不和嚴家人一起生活,怎麼卻跟著外人?”

    “馬叔叔不是外人,他是我家的佃戶。在城外照顧一片菜園子。”說到這裏,嚴誠厚眼睛紅了,道:“兩年前馬叔叔過世了,我才回的大宅。”

    楊澤大吃一驚,怎麼回事,這嚴誠厚既然是正八經的嚴家子孫,怎麼在父母死後,竟被打發到城外,由佃戶撫養。難道嚴老爺子也不管管!

    西門修現在心裏沒負擔了,說的話就直接了些,他現在對外麵那些嚴家人很憤怒,竟然說道:“看你那些叔叔伯伯的樣子。還真是能幹出這事兒的人!”

    吳有仁卻道:“這也不算什麼,你沒被夭折,就已經是萬幸了!”

    別人覺得虐待自家子侄是件很不道德的事,可在吳有仁的眼裏。就不算啥了,要是放在京裏,某些大家族中。失去了父母保護的孩子,被得病、被落水,被失蹤等等,諸如此類的事,太平常了,這嚴誠厚能活到現在,可不真就是萬幸了!

    楊澤安慰嚴誠厚道:“你祖父的孫子多,年紀又大了,冷落了你,這也不能怪他,所幸你還有一份孝道之心,照顧在他床前。對了,你祖父得病這段時間,你一直在他身邊照顧著嗎?”

    嚴誠厚點了點頭,道:“是,是草民一直在照顧祖父的。”他看楊澤和自己年紀相仿,可卻穿著官服,心中好奇,不知這小大官為啥要問祖父的病情。

    楊澤坐到了床邊,看著嚴家老爺子,問道:“說說你祖父發病時的情況,越詳細越好。”拿起嚴家老爺子的一隻手,開始號脈。

    嚴誠厚忙道:“草民的祖父最近身子一直不好,身體虛弱,還總是咳痰,前幾日一直躺在床上不願意動,這個草民隻是聽說的,平時草民很少能見到祖父的。”

    楊澤點了點頭,心想:“你祖父有善人之稱,你的叔伯對你又不好,怎麼可能讓你見著祖父呢,那豈不是讓他們挨罵。”

    嚴誠厚見楊澤點頭,便又道:“前幾天,忽然有人說祖父不行了,叔伯們也全都來了,說要給祖父準備後事,然後大家就在一起吵架,草民不明白他們為什麼吵得那麼凶,不敢過去聽他們吵,一直躲得遠遠的,可心裏又記掛著祖父……”

    西門修點頭道:“他們吵了好幾天了,要不然我也不能來。”

    楊澤聽別人說病情,可不像西門修這麼馬虎,得了病,和得了什麼病,可是完全不同的兩件事,他可聽蔣高明說過,嚴家老爺子是中風,可剛剛嚴誠厚卻沒說中風,而是說他祖父身體虛弱,還總是咳痰,這和中風哪會是一碼事兒!

    楊澤問道:“不是說中風麼,是怎麼中的風?”

    嚴誠厚顯然不太懂中風是什麼病,而且他也不是心思靈動的那種人,還是在按著自己的思路說著話,他道:“草民便找機會來這裏照顧祖父,祖父總是對著草民歎氣,說他老糊……老了,還說真沒想到,什麼的話……”

    楊澤大吃一驚,道:“你祖父前幾天還能說話?他不是因為中風病倒的?你把話說清楚些!”

    吳有仁卻道:“他是說自己老糊塗了吧,以前沒想起你這個孫子,說真沒想到,估計是他後悔以前隻對別的孫子好,可他一病,卻試出來了,孝順的隻有你一個。”

    楊澤卻轉身道:“吳大人別打斷他的話,病因很重要,如果嚴家老爺子中風不是好幾天了,那還是有可能救得過來的!”

    吳有仁和西門修同時一愣,看向床上的嚴家老爺子,都病得無法動彈了,還能有救嗎?...<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rul3nk4_1 發表於 2016-3-6 01:44 PM

贗醫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試治中風

    嚴誠厚聽了楊澤的話,又驚又喜,他猛地抬起頭,瞪大了眼睛,看著楊澤,聲音發顫地道:“小大官,你,你說什麼?草民祖父還是有救的?”

    楊澤沒有立即回答,隻是說道:“我問你什麼,你如實說就好,這樣我才能做出判斷來,看看還能不能有救。”

    嚴誠厚忙道:“小大官,你要問什麼,隻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實話實說。”

    西門修在旁插話:“剛才楊將軍問你,你祖父在前幾天還能說話嗎?不是說他早就中風了嗎?你回答這些!”

    嚴誠厚立即搖了搖頭,道:“草民的祖父在前幾天是可以說話的,而且神誌清楚,他老人家躺在床上,是能聽到外麵的吵架聲的,隻是他老人家一直不說話,隻是在聽著。直到今天早上,下麵的叔叔伯伯們天還沒亮呢,就又開始吵吵。”

    楊澤道:“你祖父是在今天早上,還是能說話的,也能下床走動吧?或者,可以不用人扶,就能使用馬桶這些器具,不像是現在這樣,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是不是?”

    嚴誠厚連忙點頭,答道:“是啊,祖父隻是在叔叔伯伯進來時,他才躺在床上不動,等叔叔伯伯們一出去,他便坐起身來,和草民說話聊天。”

    沒等楊澤說話,西門修卻是大吃一驚,他道:“按你話裏的意思,你的祖父是沒病裝病?”

    他能不吃驚麼,如果嚴家老爺子是裝病的,那麼他和嚴家的那些不孝子談的條件,嚴家老爺子豈不是都知道了,真沒想到,這個嚴老頭兒竟是個老奸巨滑的人,把他堂堂刺史給套了進去!

    吳有仁很不高興,他怪西門修又打斷嚴誠厚的話。橫了西門修一眼,那意思是讓他閉嘴!

    可西門修心情激蕩,他一直都是在看嚴家不孝子孫的笑話,並想從中得到好處,可現在卻發現嚴老頭兒裝病,想知道子孫誰孝順,誰不孝順,可這麼一來把他也給耍了,變成了他的醜事也被發現了,他能不激動麼。

    楊澤卻道:“不見得是沒病裝病。嚴老爺子有病是肯定的,不是裝的,可能隻是發現兒孫平常都挺孝順的,都在討好他,可突然發現隻是為了他的家產而假裝孝順,所以被氣著了。”

    楊澤發現這個嚴誠厚說話和木根有些相似,總是說不到重點,看來得由他來主導談話才行。他問道:“你祖父聽他們吵得太厲害了,再也沒法在床上躺下去。所以下床到了窗邊,打開了窗子,這時因為天還沒亮,所以外麵晨風太涼。他被冷風吹到,結果忽然倒地,是不是這種情況?”

    嚴誠厚張大了嘴巴,愣了片刻。才道:“小大官你怎麼知道的,你當時又沒在場!祖父確實是在床上躺不住了,看樣子是想去斥責下麵的叔叔伯伯。他下了床,剛剛推開窗戶,還沒等往下麵喊話,就突然倒地了地上,還是草民把他又抱回床上的,然後便這樣了!”他一指床上的嚴家老爺子。

    楊澤嘿了聲,道:“倒也不必親眼看到,我看你祖父突然中風,也就是這個原因了!”

    吳有仁大喜,道:“那就是還有救了,楊將軍果然醫術高明,竟能把發病的原因說得如同親眼目睹一般!”

    他來這裏,就是想要親眼看看楊澤醫術的,楊澤能不能救過來嚴家老爺子,他並不如何的關心,可能把病因說得如此清楚,他感覺來這趟,已然是不虛此行了。

    西門修也是大喜,一顆懸起的心,總算是放下了,如果嚴家老爺子是在今早中的風,那麼他和嚴家不孝子孫們談的事,嚴家老爺子應該就不知道了,這就沒問題了,隻要能保住麵子,別的他才不在乎呢!

    楊澤打開蓋在嚴家老爺子身上的被子,給他做了個全麵的檢查,檢查得很認真,好半天才檢查完。

    楊澤轉頭對吳有仁道:“這位嚴家老爺子,是猝然中風,痰涏壅塞,牙關緊閉,兩手握固、屈而不伸,四肢厥冷,至於說到脈相,六脈沉弦而緊,剛才打開他的牙關,見舌苔滑白淡黑,所以脈症合參,確為中風挾寒,寒痰壅塞氣機之閉症。”

    吳有仁皺起眉頭,他能聽懂楊澤說的話,可怎麼治他是不知道的,但聽起來,這病是相當地不好治。

    西門修也不懂治法,可他也能聽出來這病不好治,他問嚴誠厚道:“你祖父中風之後,你那些該死的叔叔伯伯們,有沒有請醫生來,給你祖父看看病?”

    嚴誠厚搖了搖頭,道:“沒有,他們都說祖父的病沒法治了,該請的醫生早就請過,不用再請了,而且他們今天忙得很,連來看看祖父的時間都沒有。”

    西門修臉一紅,嚴家的不孝子孫們白天都忙著接待他這個刺史了,哪有功夫來看嚴家老爺子,他這話問得可是太多餘了。

    嚴誠厚看向楊澤,眼中滿是乞求,他雖不聽不懂楊澤這位小大官話裏的意思,可看吳有仁和西門修兩人的表情,小大官說的應該是對的,那麼既然這位小大官說病情說得如此準確,他便很期盼小大官能治好祖父的病。

    楊澤站起身,在屋裏慢慢打著圈子,他沒治過中風,沒有實踐經驗,可關於這方的書,他卻看過不少,畢竟中風是大病,有關方麵的資料很多,他也看過不少。

    腦筋急速旋轉,楊澤回憶前世看過的那些資料,想著嚴家老爺子的中風該怎麼治。

    轉了好幾個圈子,楊澤才停下腳步,道:“方法我倒是想到了,並不麻煩,可我以前沒有治過中風,所以怕不好使,有點兒擔心!”

    西門修道:“楊將軍不必擔心,他都這樣兒了,隻能是死馬當活馬醫了,就算治不好,那也是他命該如此,所以就算方法不好使,卻也不必擔心什麼。”

    他說的相當直白,就算治不好也沒啥,沒人會怪楊澤的。

    楊澤嗯了聲,他出了屏風,在外間找到紙筆,琢磨了一會兒,這才開出了兩個方子。

    第一個方子是噴藥,藥材用的很簡單,隻有四味,分別是麝香、皂角、冰片和附片。

    楊澤拿了方子,道:“這四味藥須當研末,到時候吹進鼻子,如果這老爺子能醒過來,那麼才可以用第二個方子。”

    吳有仁拿過方子,看了眼,道:“這方子簡單的很,是噴藥嗎?我在宮裏時,也看過噴藥,但藥材都用了幾十種,最少的也有十來種,這裏隻有四種藥,怕是效果不佳。”

    楊澤淡淡一笑,道:“宮廷裏的方子,怕是……怕是和民間的不同,但效果卻……這個嘛,可能還不如我這個方子好!”他不好批評宮裏的禦醫,隻能含糊地說一兩句。

    吳有仁不置可否,放下了方子,西門修卻又拿起了方子,仔細看了幾眼,他是不懂方子好壞的,但聽吳有仁說藥材太少了,便覺得這個方子可能不好使,但他不想得罪楊澤,所以沒有吱聲。

    楊澤提筆又開了個方子,這個方子的藥稍稍多了些,卻也沒多多少,分別是南星子、生川烏、蘇紮參、生附片、鮮生薑、廣木香、戈製半夏等藥材。

    開完方子之後,楊澤道:“這是一劑湯方,要煎汁衝服的,但必須是第一劑噴劑好使,這才可以用這個方子。”

    西門修門道:“就這兩個方子,都開好了?”

    楊澤嗯了聲,道:“現在夜深了,藥鋪估計都關門了,不過這嚴家應該有備用的藥材,讓嚴家的人去找藥,找到後趕緊配製,然後給嚴老爺子用藥,萬一這方子不好使,咱們好及時給他換方子。”

    西門修一招手,衝樓梯旁的蔣高明道:“蔣長史,你拿著這兩個方子,趕緊去督促嚴家的人配藥,莫要耽誤了嚴老先生的病情。”

    蔣高明一直站在樓梯口,並不過來看熱鬧,非常有下屬的覺悟,聽到西門修說話,他這才過來,道:“是,下官這便去配藥,那些嚴家的人辦事不靠譜兒,還是下官親自去保險些。”

    一直不敢吱聲的嚴誠厚忽然說道:“草民的祖父身體不太好,所以家中有個大藥房,裏麵有好多的藥,草民願帶這位大人去配藥,隻是不認識藥材,不會稱份量……”

    楊澤立即道:“咱們一起去,我親自來配藥。”

    說著話,他和嚴誠厚一起下了樓,蔣高明猶豫了下,也跟著下了樓,手裏還拿著那兩個方子。

    他們三個人一下樓,門外那些嚴家人便看到了他們,大門雖然關著,可窗子卻打開著呢,嚴家人正都心情緊張往裏麵望著,見楊澤他們出來,嚴家人立即退後,遠離窗子,假裝很守規矩,都不往樓裏張望。

    蔣高明哼了聲,越過楊澤,快步走到門口,推開了大門,走出了小樓,劈頭蓋臉的就衝嚴家的人喝道:“你們鬼鬼祟祟地,想要幹什麼?”

    嚴家的人呼啦一聲,全都跪倒,個個驚懼,他們看到了,本州長史大人的身後,跟著的可是老十三嚴誠厚,這可糟了,嚴誠厚果然得到了當官們的賞識。

    楊澤跟著蔣高明,也想出小樓,可後麵的嚴誠厚卻道:“小大官,那藥房在樓裏,不用出去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rul3nk4_1 發表於 2016-3-6 01:49 PM

贗醫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馬後炮是沒用的

    楊澤嗯了聲,原來不用出小樓,那藥房就在這小樓裏麵,他不再出門,很自然地跟在嚴誠厚的後麵,去了小樓裏的藥房。

    嚴家的人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老十三嚴誠厚隻對那位穿著六品武官服色的少年,說了一句話,那少年將軍便跟著他走了!

    恐懼像瘟疫一樣,彌漫在嚴家人的心頭,他們無比的害怕,如果嚴誠厚真的成了嚴家的家主,那麼他們就全完了,這麼多年的虐待,嚴誠厚就算是泥人,也會有三分土性,他不用怎麼報複,隻需要讓他們自生自滅,不加理會,他們就完蛋了,他們啥也不會啊,沒法自己養活自己。

    蔣高明又斥責了幾句,便返回了小樓,把大門關上,快走幾步,跟著楊澤去了藥房。

    大門一關,嚴家人象炸了鍋一樣,一起跳起身,議論起來,他們互相指責,都在說別人當初是怎麼對嚴誠厚不好的,而他們自己當初則是怎麼阻止的,結果沒有阻上成功,現在眼瞧著嚴誠厚要當家主了,該當如何……一通亂吵,剛開始還壓低聲音,可沒過多一會兒,越吵聲音越大,夜半之時,整個院子裏,都是他們的吵架聲!

    楊澤跟著嚴誠厚到了那間藥房,這藥房其實就是一個私人藥庫,裏麵的藥很多,幾乎每種藥都有一點兒,反正嚴家老爺子有的是錢,每種藥都備上一些,免得有了意外之事,還得去外麵抓藥,浪費時間,這也算是防患於未然了,隻是可惜的是,嚴家老爺子沒有想到意外之事,竟然是他得了病,沒人給他喂湯煎藥,他空有一屋子的藥,卻仍是半點用處也沒有。

    嚴誠厚打開了藥房的門,回過頭來,道:“小大官,草民不認得藥,沒法幫你配藥,但煎藥草民還是懂的。”

    楊澤進了藥房,道:“這上麵不是寫著藥名呢麼,有什麼不認識的。”

    嚴誠厚有些唯唯諾諾地,低聲道:“草,草民認識的字不多,沒進過學堂,隻是馬叔叔以前教了一些,但馬叔叔認識的字也不多,這藥匣子上麵的字,都難了些,草民不認得幾個。”

    楊澤道:“原來如此。來,我來教你認幾個字,你記住了,這些藥名,便是救你祖父的藥方!”

    他照著方子抓藥,每找到了一味藥材,便把藥匣子上的字念出來,教給嚴誠厚,嚴誠厚用心記這些藥名,看著楊澤配藥。他親自抓取藥材,並稱好重量,不大會兒的功夫,便把方子上的藥材抓齊,又取了煎藥的用具,這才帶著蔣高明和嚴誠厚,又回了樓上。

    吳有仁見楊澤回來,問道:“藥煎了沒有?是要先用那個噴劑,對吧?”

    楊澤道:“那是自然,不過這噴劑很好做的,隻麵將藥材研成粉未就可了。”

    方子由楊澤開,具體做這些事,自然要由嚴誠厚去做,這位嚴家少年幹起活來,一點兒都不惜力氣,呼呼地猛幹活,讓幹啥就幹啥,隻片刻功夫,就把第一個方子上的藥材研成了細細的粉末。

    藥房裏不但藥材齊全,而且藥具也齊全,楊澤很容易就找到了噴管,他拿著噴管和藥末上了樓,讓嚴誠厚煎製剩下的那劑湯藥,交待了煎藥之法後,他便和蔣高明一起上了樓。

    嚴誠厚蹲在專門煎藥的小爐旁,手裏拿著蒲扇,給小爐扇著火,他專心致致地看著小爐,伺候著火候。

    忽然,身後有人輕聲說話:“十三弟,你在給祖父煎藥,愚兄來幫你如何?”

    嚴誠厚回過頭一看,見竟是嚴家第三代的長兄,年紀最大的堂兄嚴伯厚,嚴伯厚比他大得多,今年都快四十了,因為是第三代的長子,向來以日後的家主自居,架子很大,平常和他少有來往,從不和他主動說話,但正因為從不和他來往,所以既沒有怎麼虐待過他,但也沒有對他有多好,兩個人的關係沒啥矛盾,自也沒有什麼兄弟之情。

    嚴誠厚道:“多謝大堂兄,不過這個藥是小大官囑咐的,要小弟看好火候,所以還得小弟自己來煎藥才行。”

    嚴伯厚噓了聲,鬼鬼祟祟地看了眼樓梯那裏,道:“十三弟,剛才官老爺們和你說什麼了?祖父的病能治好嗎?”

    因為嚴伯厚平常對嚴誠厚不算太差,在嚴家人裏麵,隻有他沒怎麼虐待過嚴誠厚,所以外麵的嚴家長輩才派他進來,想和嚴誠厚緩和一下關係。嚴伯厚是翻窗戶進來的,他深怕被上麵的大官們發現,這才鬼鬼祟祟的,不敢大聲說話。

    嚴誠厚自小受苦,但本性善良,沒想的太多,道:“官老爺們說了不少,但有些話,小弟聽不懂,他們也沒說祖父的病一定能治好,隻是留了我在這裏煎藥。”

    嚴伯厚本來很盼著祖父能早點死掉,他好以長孫的身份,多分點兒家產,說不定還能成為下任的家主,可現在他卻不這麼想了,他反而想著祖父不要死掉,如果死掉了,那以當官們對嚴誠厚的好感,說不定下任家主就是這位老十三了,家產他自己會分得很少,分不到都是有可能的。

    嚴伯厚道:“十三弟,愚兄平日待你不錯,你能不能幫愚兄一個忙?”這話他說出來,自己都感到尷尬,可現在也顧不得別的了,臉皮這東西現在實在顧不上了。

    嚴誠厚點頭道:“要我幫忙,小弟能幫上大堂兄什麼忙啊?有事的話,大堂兄你說就好。”

    嚴伯厚一指小爐上的藥壺,道:“等會藥煎好了,讓愚兄端上去,然後你替愚兄說幾句好話,就說平常我也照顧祖父,你看如何?”頓了頓,他又道:“愚兄忘不了你的好處,一定會好好報答你的。”

    嚴誠厚愣了愣,自己這位大堂兄,從來也沒照顧過祖父,怎麼這時候突然跑來,讓自己幫他撒謊,這可是欺騙官老爺,可是不得了的大事。他從小被養在佃戶之家,對於佃戶來講,當官的就是天一樣的存在,連見當官的都怕,何況欺騙了。

    嚴誠厚搖頭道:“這個不行的,大堂兄,咱們不能對官老爺說謊話,要不然會被抓起來坐牢的,馬叔叔一直這麼告訴小弟的,說謊的事,萬萬不行的!”

    嚴伯厚大急,他冒著被官老爺們罵的風險,跳窗戶進來的,結果嚴誠厚還不幫忙,那他不白進來了,再說,現在外麵所有的嚴家人都指望他一個了,其他嚴家人都虐待過嚴誠厚,也沒法在這種關鍵時刻進來套近乎啊,要是自己再失敗了,那就全完了。

    嚴伯厚拉住嚴誠厚的手,道:“十三弟,現在是緊急時刻,你得幫忙才行,畢竟你也是嚴家人,你總不能看著官老爺們,把咱們嚴家的家產,全給充官了吧,那你可就一無所有了,每天吃糠咽菜,你受得了嘛!”

    嚴誠厚又是一愣,喃喃地道:“我,我從來都沒啥家產的呀,一直都是吃糠咽菜,沒啥受不了的啊!”

    聽到這話,嚴伯厚幾乎無地自容,他隻想著自己會如何,卻忘了嚴誠厚一直都是那樣,用什麼悲慘的遭遇來勸說這個十三弟,是不會有任何效果的!

    嚴伯厚著急了,又道:“那你以後想不想有自己的田地,想不想每天吃米吃肉?隻要你幫我這個忙,以後要田有田,要肉有肉,為兄再給你說上一房好媳婦兒,嗯,兩房也成,都找體麵人家的閨女,還給你蓋大瓦房。”

    他一著急,說話的聲音大了些,而且沒再留心樓梯那邊的事。此時,樓梯那邊響起了腳步聲,蔣高明快步走了下來,他正好聽到嚴伯厚說的話。

    蔣高明哼了聲,道:“他以後會過得如何,跟你有什麼相幹。你算什麼東西,能許諾這些。”

    嚴伯厚一個激靈,轉頭看到了本州的長史大人,他做了虧心事,心裏一害怕,撲通一聲跪倒,求饒道:“蔣大人,小人冤枉……”

    “本官又沒說你犯了什麼罪,你倒先喊起冤枉來了,看來是做賊心虛啊!”蔣高明衝樓外叫道:“來人啊,把這個人拉出去,先賞二十鞭子,然後再問問,他做了什麼賊,為什麼會這麼心虛!”

    門外立時衝進來幾個兵丁,抓著嚴伯厚的頭發,把他扯了出去,隻剛一出門,就大腳飛起,把嚴伯厚踹趴在地上,緊接著劈裏啪啦地,鞭子就掄了起來,打得嚴伯厚嗷嗷大叫!

    蔣高明走到門口,又道:“他不是叫麼,每叫一聲,就多抽他一鞭子,叫多少聲,就多抽多少鞭子!”

    嚴伯厚正叫得淒慘,可聽到了蔣高明的話,立即不叫了,咬牙挺著,實在挺不住了,便哼哼唧唧的,可卻再不敢叫出聲來了!

    那個抽他的士兵笑道:“剛才叫了幾聲,沒來得及數,不如就算十聲吧,多抽十鞭子!”

    嚴伯厚大急,叫道:“沒,沒叫那麼多聲!”

    “你現在叫的這聲,也要算進去的,就算十一聲吧!”士兵一起笑道。

    門外的嚴家人,都心驚膽顫地看著嚴伯厚挨打,一個開口求情的都沒有,別看剛才是他們攛掇著嚴伯厚進去的,可現在嚴伯厚挨了打,卻是沒誰會站出來為他求情的,而嚴伯厚的親爹,見當官的打兒子,二話不說,沒來得及求情呢,他自己就先暈過去了,又暈倒了!

    嚴誠厚目瞪口呆地看著外麵發生的事,忽見蔣高明回過身來,走到自己的跟前,道:“你看了爐子,這藥等會兒就要給你的祖父喝,他醒了,被楊將軍救醒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rul3nk4_1 發表於 2016-3-6 01:50 PM

贗醫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噴藥

    嚴誠厚聽到祖父醒了,他大喜著叫道:“草民的祖父醒了?太好了,草民這就上去看他!”他一時激動,竟然忘記了煎藥的事,就想奔著上樓去看祖父,繞過了蔣高明,便往樓梯那裏跑去。

    蔣高明微微一笑,心想:“到底是長在佃戶人家的孩子,做事這麼沒有分寸,你上樓去了,這藥我替你煎啊,再說,你祖父醒了,馬上就要喝藥了,你總不能隻顧著他醒,不管他的病好不好吧!可話又說回來了,如果自己遇到這種事,怕也抑製不住,真情流露,也會馬上跑上去吧!”

    嚴誠厚跑了幾步,到了樓梯口,可他卻停下了腳步,稍稍停了會兒,又轉回身,走了回來,來到小爐子旁邊,接著看火候。

    蔣高明奇道:“你不上去看祖父了嗎?”

    嚴誠厚道:“祖父大人醒了,草民更得把藥煎好,這樣他一會兒才能服藥,病也能快快的好起來。草民隻晚見他一會兒,沒什麼的。再說上麵有各位官老爺照看,祖父一定沒事的!”

    蔣高明怔了怔,忽地一挑大拇指,道:“好,你這少年不錯,有出息,遇到大事能不慌亂,值得誇讚,我和你一起看火候吧,你祖父的事問我就成。”

    這回蔣高明不再心裏說嚴誠厚不知輕重緩急了,反而在誇讚嚴誠厚起來,這少年雖然年紀小,但還是很懂事的,如果他一直能這樣,怕是以後不但能繼承下嚴家的大筆家產,說不定還能發揚光大,更上一層樓呢!

    蔣高明找了個馬紮,坐到了嚴誠厚的身邊,和他說起剛才樓上發生的事。其實,事情很簡單,但也很神奇。主要是因楊澤的醫術太過高明之故。

    原來,楊澤帶著藥末和噴管上樓之後,又來到嚴家老爺子的病床邊。這時候,吳有仁和西門修正聊天聊得熱火朝天,在西門修有意的“引導”之下,吳有仁和他說了不少京城裏的事,西門修聽得津津有味,不時插話,詢問京城官場裏的動向。

    當楊澤回來之時,他倆正說得熱乎呢。西門修還問楊澤,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藥這麼快就煎好了。他還感到挺可惜的,能有和吳有仁這麼好的聊天機會,可是不多的,就是時間太短,要是多點兒時間,能再了解一下京裏官場的動向,那就更好了。

    楊澤走到床邊坐下。道:“湯藥還在煎製,我先帶著噴劑上來的,先看看噴劑好不好用,如果不好用的話。可能還要換藥。”

    吳有仁道:“可要我來幫忙,我幫你把這老爺子扶起來吧!”他走到嚴家老爺子的跟前,輕輕扶住嚴家老爺子,可隨即一皺眉頭。

    西門修關注吳有仁。比關注嚴家老爺子可多多了,他見吳有仁皺眉頭,忙道:“還是由下官來扶他吧。吳大人在旁指導便成,免得下官扶錯了!”

    楊澤看了眼西門修,心想:“扶個人而已,也要別人指導你嗎?你這馬屁拍得也太響了些!”

    吳有仁卻道:“這個倒不需要,我來扶就成。我隻是感覺這位老爺子的四肢有些僵硬,而且發冷,這種情況,會不會已經來不及救治了啊!”

    西門修連忙上去握了握嚴家老爺子的手,驚訝地道:“可不是嘛,真的和吳大人所說一樣,人都這樣了,這老爺子年紀又這般大了,能不能救過來啊?”

    楊澤道:“能不能救過來,總得試試才行,不能因為感覺像是救不過來了,就放棄治療啊,為醫者,當有父母仁慈之心!”頓了頓,覺得嚴家老爺子年紀這麼大,自己說對他有父母之心,似乎不妥,便又道:“得把他當成自家老人那樣對待,這樣才算是有醫者之心。”

    吳有仁點頭道:“此言有理,如果嚴家人都能像楊將軍這樣,那也就不會鬧出這許多的事來了!”

    西門修忙道:“正是正是,嚴家老爺子現在這個模樣,都是外麵那些不孝子孫惹的禍,等治好了嚴家老爺子,看下官怎麼修理那些混帳東西。”

    楊澤拿起噴管,先吸入藥末,然後對準嚴家老爺子的鼻子,輕輕噴了進去!

    嚴家老爺子沒什麼反應,還是昏迷著,一動不動,沒有因為鼻子裏噴進了藥末,而蘇醒過來,和剛才並無不同!

    吳有仁皺了皺眉頭,道:“可是藥量不夠之故?”

    西門修忙又道:“必定是藥量不夠之故,楊將軍不如多用些藥。嗯,你的藥一定是好使的,他醒不過來,是他自己的原因,病得太重,被他那些不孝子孫給氣的……”

    楊澤嫌他羅嗦,打斷他的話,道:“哪有這麼快的,這又不是仙丹!”

    其實,楊澤心裏也有點兒忐忑,他以前從沒治過中風這種大病,隻是從書上看過類似的病案,而且就算是現在他開的藥,也是從以前看過的書上學來的,能否對症,能否有效,他可是沒啥把握的,隻能用盡人事聽天命,來形容現在的救助了。

    加大了藥末的劑量,楊澤又給嚴家老爺子重新用藥,可嚴家老爺子還是啥反應沒有。這回連楊澤都有點咧嘴了,難道說這藥真的不好使?可書上說一噴即見效,這是速效藥啊!

    沒辦法,他隻好再次加大了藥劑,對著嚴家老爺子又噴了一次!

    這次卻和前兩次不同了,楊澤剛把藥末噴進嚴家老爺子的鼻子,就見嚴家老爺子身子微微一動,隨即阿嚏一聲,打了個大噴嚏!

    楊澤給他用藥,是臉對臉的,他的臉離著嚴家老爺子的臉並不遠,而且噴藥之後,尚未遠離,結果嚴家老爺子這一個大噴嚏,正正好好打在他的臉上!

    楊澤一個後仰,離開了床邊,抬起袖子擦臉,手裏的噴管也掉到了地上,他道:“好麼,這個噴嚏打的,倒是一點兒沒浪費!”

    吳有仁大喜。道:“醒了醒了,這就是醒了啊!”

    西門修心想:“打個噴嚏,就算是醒了?嗯,那就算是醒了吧!”他忙連不迭地道:“醒了醒了,這老爺子總算是醒了,這都是吳大人仁和楊將軍救助得當,這才把他救醒了啊!”

    吳有仁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道:“這關我什麼事,一直是楊將軍在給他治病啊!好吧,如果說大家都有功勞。那你西門大人也是有的,要不是你在旁打下手,他哪有這麼快醒過來的!”

    西門修卻道:“下官哪有什麼功勞,功勞全是吳大人和楊將軍的,下官隻是盡了點兒綿薄之力罷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楊澤救醒了嚴家老爺子,心情正愉快,他笑道:“盡了綿薄之力。那不還是有功勞麼!”

    西門修忙又道:“都有功勞,都有功勞!”

    楊澤把吹藥放下,從吳有仁的手裏接過嚴家老爺子,把他慢慢放著。重新又躺下,他道:“光打噴嚏還不夠,要想服藥,那牙關得鬆動才行。要不然沒法往嘴裏灌藥啊!”

    一邊說著話,他一邊觀察著,稍等了一小會兒。估計著差不多了,他便給嚴家老爺子做檢查。

    楊澤摸著嚴家老爺子的手,道:“開始暖和起來了,我再看看他的腿腳。”打開被子,去摸他的腿和腳,發覺腿和腳也開始暖和起來。

    吳有仁聽了楊澤的話,他便抓起嚴家老爺子的手,摸了摸,歡喜地道:“果然和剛才不一樣了,剛才這老爺子的手還冰冰涼呢,現在熱乎起來了,和正常人的差不多了!”

    他本來對治病救人沒啥大興趣,但今夜楊澤救人,他全程參予,現在見病人的病好轉,自然是大感興奮,就像是他自己救了嚴家老爺子一樣。

    西門修不甘寂寞,也忙拉起嚴家老爺子的另一隻手,仔細地摸了起來,舉止輕柔,就像是摸他小妾的手一般,摸了幾下,便也又驚又喜地道:“果然是暖和起來了,和下官的手差不多了。哎呀呀,楊將軍果然是醫術高明,下官還是頭一回見到這麼高的醫術呢!這可真是應了那句話,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楊澤道:“隻是救醒而已,要想讓他恢複神誌,怕還得吃了湯藥才行!”他放下嚴家老爺子的腳,又去觀察嚴家老爺子的臉。

    輕輕捏開嚴家老爺子的嘴,見牙關已然鬆開,楊澤這才歡喜地道:“牙關鬆開了,可以喂他吃藥了,能吃藥,這病就有好轉的希望了。”

    他轉過身,衝著一直守在身後的蔣高明道:“還得勞煩蔣長史,下去和那個嚴誠厚說一聲,說他好好煎藥,注意火候,過一會兒,就要輪到湯藥發威了!”

    蔣高明答應一聲,連忙下了樓。他一下樓,便遇到了嚴伯厚偷偷進樓的事,下令修理了一通那個家夥,又和嚴誠厚一起煎藥。

    嚴誠厚聽了蔣高明的描述,心情激動,對楊澤感激之極,他道:“楊將軍真是我們嚴家的大恩人,他要是能救好草民的祖父,那草民下輩子給他做牛做馬,也是心甘情願的!”

    蔣高明微微一笑,道:“如果他真的救了你的祖父,你還他的恩情,何必要等到下輩子,這輩子就行了,做牛做馬那是不必,楊將軍又不缺這牛馬,你無需用這種方法感謝他。”

    其實,他話裏的意思是,你要想感謝楊將軍,送些禮物就行了,這個對你嚴家來講,還不是太簡單了麼!至於你給了楊將軍禮物,那多送份給我,也不是啥難事吧!

    也不知嚴誠厚有沒有聽懂,這少年隻是一個勁地點頭,表示怎麼感謝都行,他都願意。

    幾句話後,嚴誠厚指著藥壺,說道:“這藥煎到火候了,應該倒出來,送到樓上去吧?”

    蔣高明啊地一聲,道:“煎好了?好好,快快送去樓上,你祖父早服一刻,好的可能性就大一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rul3nk4_1 發表於 2016-3-6 01:51 PM

贗醫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醒來

    嚴誠厚連忙答應,他按著楊澤教他的方法,把藥汁取出,端著藥碗,走上樓梯,他心情激動,身子微微發顫,可手裏的藥碗卻端得穩穩的,一滴藥汁都沒有撒出來。

    蔣高明跟在他的身後,對這少年又多了幾分好感,認為他遇到大事兒不驚慌,很沉穩,這在他這年紀的少年裏,是不多見的,可能是自小受了很多苦的原因。

    可當踏上樓梯時,蔣高明又想,那楊澤和嚴誠厚的年紀差不多,可楊澤更加厲害,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妖孽一般的存在了,他見過的少年無數,可像楊澤這麼有本事,遇事又老練的少年,還是頭一回看到!

    想到這裏,蔣高明忍不住說道:“佩服,佩服啊!”

    嚴誠厚聽了他的話,不知這位長史大人在佩服什麼,他走上了樓梯,繞過屏風,看到了病床上的祖父,見祖父並沒有像他想像的那般,已經蘇醒過來,仍舊還閉著眼躺著,隻是呼吸聲比剛才有力了許多。

    嚴誠厚心頭又沉了下去,難道祖父還沒有好?那自己煎製的藥,還能管用嗎?

    楊澤見他們上來,上前幾步,接過藥碗,道:“這藥煎好了,可是按著我說的方法煎製的,火候控製的沒問題吧?”

    嚴誠厚忙道:“都是按著小大官的囑咐煎製,火候守得正好,要是小大官不滿意,那草民再去重新煎製。”

    楊澤輕輕吹了吹藥汁,道:“按著我說的方法煎製的,那自然就不用再重新煎製了。嗯,如果這一劑湯藥下去,有效果的話,你就得多煎幾劑了,這藥得連著喝才行。”

    嚴誠厚哦了聲,他見楊澤把碗放在了床頭櫃上。並沒有馬上喂他的祖父喝藥。他忍耐不住,問道:“小大官,草民的祖父醒了嗎?如果醒了,那為什麼不喂他服藥?要不然,草民喂他?”

    說著話,他就想去取藥,喂嚴家老爺子喝藥,前幾天,他喂過祖父喝藥,這個倒是不用別人教。他都懂得。

    楊澤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這藥燙得很,得等涼一涼才能服用,要不然豈不是要燙壞了你的祖父。”

    嚴誠厚臉一紅,縮回了手,低頭道:“我,我,草民忘了這藥很燙,真是沒用。小大官莫怪。”

    “你隻是著急罷了,這有什麼好怪的,更和你有用沒用無關。”楊澤頓了頓,又道:“你為什麼叫我小大官。這個稱呼,我倒是頭一回聽到。”

    嚴誠厚抬起頭來,道:“小大官……不不,官老爺。你又年輕,又是個大官,所以草民便叫你小大官。要是官老爺不喜歡。那草民就不叫了,還是叫你官老爺!”

    楊澤臉一苦,道:“算了,你叫我楊將軍就成了,官老爺這個稱呼,我更是不喜歡了,比小大官還讓我難受!”

    嚴誠厚不明所以然,他畢竟見識少,不明白為什麼官老爺這個稱呼,反而更讓楊澤難受,普通百姓見了當官的,不叫官老爺,那該叫什麼?

    吳有仁和西門修一起笑了起來,吳有仁道:“好一個實誠的少年,倒也少見!”

    西門修忙道:“這個嚴誠厚,很有他祖父的風範,依著下官看,他如果能當下任嚴家的家主,那是最好的!”

    “那就要看你這個‘官老爺’怎麼判了!”吳有仁心情頗佳,竟然開起西門修的玩笑來,把官老爺三個字咬得很重。

    西門修連忙陪笑,蔣高明卻道:“這少年人很沉穩,而且心地善良,知道孝順長輩,如他能繼承嚴家,以後又會是本州一善!”

    吳有仁和西門修聽了這話,一起點了點頭,在他們心裏,已然開始把嚴誠厚當成是下任嚴家家主般看待了。

    嚴誠厚尚不明白嚴家家主四個字的重要性,他渾渾沌沌,也不關心這些,隻是看著病床上的祖父,想著祖父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過了一小會兒,楊澤道:“湯藥涼得差不多了,可以服用了。來,嚴兄,你扶起你的祖父,我來喂他服藥。”說著話,他拿起了藥碗。

    可嚴誠厚卻沒動地方,他聽明白了楊澤剛才說話的後半句,是楊澤要喂他祖父服藥了,可前麵那句“嚴兄”,他卻不知道是在叫自己,茫然地看了看周圍,心想:“誰是嚴兄,這裏沒有別人啊!”

    吳有仁笑道:“嚴誠厚,楊將軍和你說話呢,讓你扶起你的祖父。”

    嚴誠厚啊地一聲,連忙上前扶起了祖父,可心裏還在納悶兒,到底誰是嚴兄啊?他自小長在佃戶的家裏,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一個官老爺會叫他為嚴兄!

    楊澤一手端著藥碗,一手捏開嚴家老爺子的嘴,很小心地把藥喂進了嚴家老爺子的嘴裏,一點一點的喂,湯藥沒有灑出,嚴家老爺子慢慢地吞咽著湯藥,也沒有往外嘔吐。

    吳有仁喜道:“可以吞藥了,這老爺子可以吞藥了,他還是有神誌的啊,要不然怎麼會吞咽湯藥呢!”

    西門修想不出該怎麼拍馬屁,隻好在一旁連聲道:“楊將軍果然是神醫啊,當真是神醫呀!”

    蔣高明也想拍幾下馬屁,可話都讓西門修說了,他轉念一想,那藥可是他在旁幫著煎製的,自己也有些功勞,誇藥好,其實就是在替自己表功,他忙道:“神藥,果然是神藥,一劑見效,立杆見影,下官剛才在外麵煎藥時,就感這藥能有奇效!”

    西門修回頭看了他一眼,心想:“你這個混帳,怎麼拍馬屁的功夫見漲,還漲得這麼快,都快超過我了!”

    楊澤喂嚴家老爺子服完了藥,道:“嚴兄,你拿起枕頭,墊在你祖父的背後,他剛服完藥,不適宜立即平躺。”

    嚴誠厚又聽楊澤說了聲“嚴兄”,他實在回不過神兒來,但卻仍拿了個枕頭,墊在了祖父的背後,扶祖父半躺好,這才忍耐不住,問道:“楊,楊將軍,你說嚴兄,是在叫誰啊?”

    楊澤道:“叫你啊,我看你和我的年紀差不多,不知誰更大些,便稱你為嚴兄,要不然,我叫你嚴兄弟?”叫嚴兄還湊合,但叫嚴兄弟,就顯得太過親熱了,也是自認自己年紀更長些,一般來講,第一回見麵的人,除非年紀相差太多,否則是不會這麼稱呼的。

    嚴誠厚大吃一驚,結結巴巴地道:“楊,楊將軍,叫,叫草民,嚴,嚴兄,這個……”他說不出來啥,幾乎都要暈倒了,長這麼大,別說當官的對他這麼親熱,叫他嚴兄,就連普通百姓,都不會這麼叫的,叫他小子的人卻是不少。

    西門修笑道:“你是想說,你一個平頭百姓,怎麼可以擔得起官老爺一個兄字的稱呼嗎?這個沒什麼,你祖父也是平頭百姓,但他做的好事多,年紀又大了,誰不尊稱他一聲老爺子,就算是我們這些當官的,見了他的麵,不也是這麼稱呼麼!”

    嚴態厚手足無措,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他是怎麼也不能接受這個稱呼的,驚喜來得太突然了,他都不知該怎麼辦才好了!

    蔣高明道:“外麵那些嚴家的不孝子,都等著呢,估計他們等著誰能當嚴家家主這個消息,等得眼睛都綠了吧!”他把剛才痛打嚴伯厚的事說了一遍,當成是笑話說的。

    楊澤心想:“好人做到底,今天就把這事兒辦了吧,看這嚴誠厚是個不錯的人,如果今天我幫了他,以後沒準他就能幫我一把呢,你幫我,我幫你,禮尚往來,處世之道。”

    打定了主意,楊澤道:“西門大人,不如你今天就判了嚴兄……弟,為嚴家家主吧,我看他們家,除了他之外,別人也不配繼承這個位置。”

    西門修立即道:“這個自然,下官就判嚴小哥為嚴家家主!”話剛說完,他又一頓,臉露尷尬之色,他畢竟是一方主政,想事情不可能太簡單,楊澤能隨口說說,他卻不應該隨口就答應的,可又他答應得太快了,這時再反回,就顯得不妥當了。

    吳有仁被他馬屁拍得挺舒服,這時候為他解圍,笑道:“誰當嚴家家主,最好還是等嚴家老爺子醒過來,問問他的意思吧!楊將軍醫術高明,嚴家老爺子應該就會醒了吧!”

    楊澤笑道:“說得對,還得由嚴老爺子自己來決定,我看他應該是會好起來的!”說著,他一指病床上的嚴家老爺子。

    眾人一起看了過去,隨即齊刷刷地發出了驚呼,就見嚴家老子的眼睛,在眼皮裏不停地動著,這是要醒過來的前兆!

    嚴誠厚撲到了床邊,叫道:“祖父,祖父,你醒醒啊,孫兒都快急死了!”說話的語氣裏,已然帶了哭聲。

    楊澤上前,輕輕地按撫著嚴家老爺子胸腹,輕聲道:“快了快了,這就要醒了!”

    隨著他不停地按撫,就聽嚴家老爺子的胸腹之間,發出骨碌碌的聲響,緊接著,嚴家老爺子長長地吞出一口氣,呼吸之聲也粗重起來,慢慢睜開了眼睛!

    眾人一起叫道:“醒了,醒了!”

    嚴家老爺子眼睛慢慢轉動,看到了身邊的嚴誠厚,原本渾濁的眼睛,忽然間一亮,看著他的孫子,卻無法說話!...<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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