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淺眸 -【失寵棄妃】《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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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igi1433 發表於 2011-4-9 03:31 AM

236

    雲沁雪驀然回首,見蕭輕寒站在她身側,緩緩伸出手,將她扶了起來。
        
    她不由心中一痛,緩合了心中的情緒,低聲道:「輕寒,千夜煦好像打算用人海戰生擒他,以此打破失利的戰局,我們該怎麼辦?」

    她很擔心東陵弈桀的傷勢,而且,他船上的弩炮,彈藥應該用得差不多了,而弩炮兵們和槳手們,也手持利刃加入了對戰中,這樣一來,被攻陷只是時間的問題。

    蕭輕寒眉心緊擰,眸中閃過一抹沉重之色,低聲安撫道:「你先別急,我打算去他的坐艦上支援他,這麼久都沒有救援信號傳來,他目的是想引千夜煦中計。」

    語畢,他驀然轉身,面色沉凝的向墨尋墨楓二人交代:「收到信號後,馬上進行總攻,還有,務必要保護好姑娘的安全!」

    墨楓墨楓二人聽聞,趕緊拱手道:「是,公子!」

    蕭輕寒轉過頭來,深看了雲沁雪一眼,微微一笑,道:「那我去了!」

    這笑容,並沒有帶給雲沁雪多大的安慰,她心中依舊深感不安,縱使他們兩人才智武藝過人,但是孤兵深入敵陣,卻是十分危險的舉動,她不希望他們之中任何人有事。

    見蕭輕寒準備已經好,她心中一緊,急急的扯住他的衣袖,低聲道:「你要多加小心!」

    自己終究是太過自私,並不打算阻止他,只是,感情的事,總是在無意間就傷了人,對於蕭輕寒的愧疚,不由又加深了一層。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戰狀,依舊是如火如荼的激烈開展。

    東陵弈桀雖然武功高招,但他畢竟是一個人,並不是什麼傳說中的戰神,受了傷的身體,打到現在,手臂己是酸疼不堪,全身都是血汗,十分氣力只剩下三分。

    但是,他還是沒有下令吹響救援的號角,因為,他發現千夜煦的戰艦正向這邊衝了過來,如果能夠纏住千夜煦,讓敵軍失去指揮,那麼,這次戰鬥就贏定了。

    眼看著兩船人馬被如數殲滅,千夜煦這才意識到,這個男人,和之前碰到的那個人,有著驚人的相似,與他決鬥時,就已經明白,他絕不是普通人,手下的海兵想生擒他,那只是徒勞,不是他親自出馬,就不可能成功!

    千夜煦冷冷一笑,妖治的金眸閃過一道厲光,他的戰船成功與敵艦接舷。

    他與海兵一同登上,當看到氣喘吁吁的東陵弈桀,卻毅然固守的堅毅身影,心中不禁升起一絲欽佩,而後,伸手示意,孤身上前,與他直接碰面。

    千夜煦勾起好看的唇角,好看的金瞳中滿是霸氣,朗聲一笑道:「我們又見面了!正應驗了我上次說的話,我們會在戰場再見,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東陵弈桀的凜冽的眸光飛快掠過,烏黑的髮絲如墨般飛揚,唇邊溢出一抹孤傲的笑意,面具愈發顯得森冷陰沉,沉聲道:「戰場生死,只在一念之間,無論對手是誰,我不會輕視!」

    千夜煦冷冷一笑,看了看四周的戰狀,冷聲道:「可是,你已經受困如此,根本無力回天!」

    東陵弈桀眉心緊皺,胸口的傷已經裂開,握著劍的手,已是僵硬不堪,正如他所說,自己根本沒有氣力再與他對決,縱使不甘,也無可奈何。

    千夜煦看出他的遲疑,急速後退一步,拔出腰間的長劍,大力一揮,大聲命道:「上!」

    正在這個時候,一抹白影飄然而至,蕭輕寒的出現,讓保護東陵弈桀的幾個副將,終於可以喘一口氣,剛才,差點被千夜煦逼得失了陣腳。

    千夜煦金瞳一凜,見到蕭輕寒,卻並不覺得多麼意外,冷笑道:「來得正好!」

    蕭輕寒淡淡一笑,手中的金線,卻沒有絲毫的懈怠,變幻莫測,綿綿不絕地向千夜煦飛去。

    週遭儘是呼呼風聲,兵刃的磕碰聲,還有淒厲的慘叫聲,千夜煦好似聽不見看不到一般,沉浸在和蕭輕寒的打鬥之中。

    千夜煦詫異這奇怪的武器招術,但是,心中卻是難得的興奮,今日這一戰打的痛快,讓他碰見了兩個平生難以遇到的對手,真是暢快。

    兩人酣戰幾百招,依舊不分勝負,而他們的周圍,倒下的人越來越多,誰也不知道,這一戰將持續多久,而最終的勝利,又將屬於哪一方。

    見蕭輕寒助陣,東陵弈桀也不敢鬆懈,見時機成熟,大聲下令:「吹號,全軍進攻!」

    聽到號令後,本來在千夜煦軍隊兩翼遊走的天玥軍,立即開始突擊,而後,東陵弈桀雖被困在最中央,周圍全是敵軍,可是,在敵軍的外圍,出現了兩翼戰艦,急速而來。

    千夜煦心知大勢以去,他敗了,這是頭一次,體會到戰敗的滋味,雖然,此次的敗局,讓他極是挫敗,但他千夜煦還輸得起。

    停戰的鼓聲響了起來,激戰的將士們,頓時停止了酣戰,偌大的海洋,忽然變得寂靜無聲,只聞鼓聲轟隆隆地響起。

    破曉的天空,海面上,都是破碎戰船的碎片,到處都是一片荒涼……

    有那麼一刻,雲沁雪以為黑暗永遠不會消失,終於,東方露出魚白肚,劃開了夜色的黑暗,無邊無際的海面上,漂浮著薄白的淡霧。

    看著荒涼的一切,她感到了冷,徹骨的冷,縱然是太陽已經出來,依舊驅不散心底那抹幽冷的寒意,縱然是光芒普照,也趕不走這場戰爭,帶來的慘痛和悲哀。

    雲沁雪凝立在船首,緩緩抬眸,望著蕭輕寒和東陵弈桀平安歸來,不禁露出一抹會心的笑意,剛才的擔心與彷徨,在這一刻,消散得無影無蹤。

    但是,莫名的,她突然很想哭,也許,是為這戰鬥中逝去的靈魂而哭,也許,是看到他們平安無事,借此宣洩心中的感動與喜悅。

    雲沁雪緩步走上前去,撲倒在走在前面的蕭輕寒的懷中,哭泣起來……

    蕭輕寒微微一愣,而後,攬著雲沁雪顫抖的雙肩,內心深處,傷感和欣喜一起湧了上來。

    而攙扶著東陵弈桀的兩名副將,可以明顯感覺到他身體的緊繃,以及渾身噴張出來的森冷可以想像得到,他面具下的臉,一定是佈滿了寒霜。





237

    清晨的微風,從海面上掠過,有些寒冷,風聲中帶著嗚咽,好似哭泣的聲音……

    待情緒完全平復下來,雲沁雪這才察覺一抹炙熱的視線,緊緊地盯著她,好似要將她的身體灼出一個窟窿,那目光太過強烈,都讓她忍不住心 。

    她緩緩的抬首,這才注意到,那抹視線來至於東陵弈桀,她心頭不由一慌,趕緊從蕭輕寒的懷裡退了出來。

    東陵弈桀推開攙扶著他的兩名副將,渾身散發著拒人於千里之萬的冷漠,緊抿著薄唇,一言不發,黑眸中迸發出寒洌的冷光,足以能將人凍僵。

    蕭輕寒感覺雲沁雪的身體的僵硬,看著兩人眼神的無聲交流,突然開口問道,打破了這尷尬的局面,「沁雪,今後你有什麼打算?」

    聞言,雲沁雪微微一愣,有什麼打算?她能去哪呢,自己早己經無家可歸!

    東陵弈桀捂著受傷的胸口,孤傲的佇立在原地,一動不動,陽光淡淡籠在他的黑衣上,似乎剎那間,方纔那個冰冷的他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平靜淡漠的他。

    雲沁雪不知所措的望著蕭輕寒,喃喃自語道:「我也不知道,我以為前往海域,可以忘記所有痛苦的事,可是,到頭來,才發現,我只不過是在逃避罷了!」

    蕭輕寒聽到她悠悠的呢喃,語氣是那麼的淒涼,那麼無依無靠,只能四處飄泊,沒有歸家之路的感傷,讓他十分的心疼,他多想告訴她,她還是有親人的,可是,以現在南昭國的情形,他不知說出來,對她好還是不好,「沁雪,你想不想找回失去的記憶?」

    雲沁雪眸光閃過一絲流光,迷茫的望著他,低聲道:「找回記憶?」

    東陵弈桀聽到蕭輕寒的話,再也無法保持沉默,冷聲叫道:「不行,你不能跟他走!」

    其實,他早在抄雲家之前,就已經查到,雪兒並不是雲丞相所出,但是,她的真實身份一旦公開,可能會挑起兩國之戰。

    雲沁雪緩緩回頭過,望著東陵弈桀的面容,顯得十分淡然,嗓音平靜而無波,聽不清喜怒,緩緩的垂眸,淡淡的說道:「東陵弈桀,到了這時候,你還打算繼續裝下去嗎?」

    東陵弈桀目光猛地一怔,垂在身側的手,漸漸的收攏,隨即抬手,將臉上的面具揭落下來,嗓音壓抑著顫抖,啞聲道:「原來……你早就知道了!」

    雲沁雪點了點頭,此時此刻,再面對他時,已沒了當如的絕決與冷漠,只是一臉的平靜,她望著他俊美冷酷的臉,只覺得心內五味陳雜,不知該如何對他說。

    她已經不恨他了,可是,就這麼跟他一起回去,現在,她還做不到……

    就在這時,幾名副將帶著千夜煦眾人來到了船上,沉聲拱手道:「王爺,人已經到了!」

    千夜煦一身霸氣逼人,冷冷的望著眼前的幾人,畢竟是一國之主,就算他答應停戰講和,也自有國君的尊嚴,而他身後的將士,體格彪猛強壯,一看便知是驍勇善戰的武士。

    蕭輕寒和雲沁雪見狀,將剛才的事,紛紛放到了一邊,關注起東陵弈桀與他的洽談。

    東陵弈桀冷冷地望著千夜煦,目光沉凝如寒冰,冷聲道:「海國君主,這一戰,是你輸了,只要你答應我三個要求,便可即刻結束此次戰役。」

    千夜煦冷冷一笑,妖治的眸瞳在雲沁雪的身上掃視,沉聲問道:「是何要求?得本君聽罷後,才可做出決斷!」

    東陵弈桀眉心緊皺,深邃的黑眸愈發寒冽起來,低聲道:「將那幅畫歸還於我,不再對我軍發動攻擊,而且,不許再對她有任何不軌之舉!」

    語罷,手直指向雲沁雪,看著千夜煦的目光凌厲萬分。

    千夜煦聞言忽然大笑起來,眸中凜然的光芒閃爍,揚聲道:「古往今來,紅顏之禍,講的就這般吧!好,後面二個要求,我答應你,但是,那幅畫,我要留下……要知身旁已有真人相伴,何必執著於那幅畫像呢?」

    東陵弈桀眉心緊皺起來,眸中閃過一絲慍色,冷厲的喝道:「不行!」

    千夜煦魔魅一笑,眸中迸射出讓人寒戰的厲光,沉聲道:「你們不要忘了,這裡還是我國地界,要比兵力,你們絕不是本君的對手,沒有我的默許,你們想要從這裡安全回國,恐怕也不是容易件的事,你們也不想再增加更多的傷亡,不是嗎?」

    東陵弈桀目光沉凝,他不否認,千夜煦自有一番過人之處,剛才,他說的事,正是自己所擔心的情況,就算殺了他,強行突圍而出,結果,也只是兩敗俱傷。

    這時,雲沁雪快步走了過來,目光堅定冷靜,突然說道:「可以,那幅畫像,你可以留著,身為一國之君,一言九鼎,絕不可出爾反爾,所以,剛才的要求,你必須做到!」

    東陵弈桀心中一怔,手顫抖的伸了過去,捉住了她的手腕,低低的喚道:「雪兒……」

    雲沁雪驀地回首,面容沉凝淡定,看著被抓起抬高的手腕,冷靜的說道:「避免戰爭,這是我唯一希望的事!」

    見狀,蕭輕寒也走了過來,低聲說道:「寒王,我和沁雪的想法一樣。」

    東陵弈桀看著兩人默契的對眼,相視的眸波之中,自有一派心有靈犀的感覺,心中不禁湧起一陣酸澀,抓著雲沁雪細腕的手,不禁攥得更緊了。

    他並不是執著於那幅畫,而是,他無法忍受,雪兒的畫像,落到別的男人手裡。

    雲沁雪看了東陵弈桀一眼,剎那間,心中一陣波動,嘴邊露出一抹無奈的笑容,低聲道:「你先放手!」

    東陵弈桀修眉陡然一跳,睫毛微微顫抖了兩下,聽到雲沁雪的話,他心中痛如刀割,緩緩的別開眼,他怕她看穿了他眸中的情緒,隨後,鬆開了手。

    千夜煦看著三人的情感糾葛,突地冷冷一笑,嘲諷的說道:「你們中土的男人,都這麼婆婆媽媽?要是喜歡,那就直接搶過來,其他的事,有什麼好計較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gigi1433 發表於 2011-4-9 03:32 AM

238

    東陵弈桀微微斂眸,慍怒的望了一眼千夜煦,眸中寒意愈發冷冽,沉聲道:「我們的事,會自行解決,就不勞陛下費心了,倒是陛下,可別忘了你的承諾!」

    千夜煦雙手環胸,突地霸氣一笑,冷聲道:「我千夜煦輸得起、放得下,自然會遵守承諾,她是可以安然無恙的離開,不過,你確定她會跟你走嗎?」

    看到雲沁雪的表現,似乎很重視那名謫仙一般的俊美男子,第一次見到她時,她的身邊就有他相伴,而眼前的冷傲男子,也好像與她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聽到千夜煦的話,東陵弈桀像突然被點中了死穴,僵硬的直立在原地,面色變得蒼白如塵,片刻後,他唇邊浮現一抹笑意,而這抹笑,徹底掩住了心底的苦澀。

    他斂了斂眸,鄭重的說道:「她是我的王妃,不跟我走,又可以跟誰走呢?」

    雲沁雪聞言,怔怔地望著東陵弈桀,欲言又止,隨後,眼神又變得憂傷起來,似乎有什麼讓她無法釋懷的事情,阻止著她,壓抑著自己的情感。

    千夜煦眉峰一挑,看到雲沁雪的反應,心中瞬間瞭然,她對他,並非無情的,想不到第一次,想要將某個女人占為已有,卻早已注定了輸局。

    不得不說,這一戰,他損失慘重,帶來的三萬精兵,如今只剩下一萬,這損失的兵力,需要多久才能恢復,他不得而知,只是,這是自己任性的結果,怨不得別人。

    隨著千夜煦的率兵離去,這場戰事,便草草收場,夜涼如水,東陵弈桀命副將清點完兵士,便準備返國,帶來的二萬海軍如今只餘一萬。

    由於臨夜,為了安全航行著想,便決定在一座無人島上著陸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啟程。

    此刻,夜空黑沉沉的,看不到一顆星辰,呼嘯的海風吹過,佇立在船艦上旗幟,在風裡獵獵作響,似乎冬天,快要來了

    冷月掛在天邊,幽冷的密林,在月色下愈發黑沉。

    月色下,一身黑袍的東陵弈桀淡然凝立,好似和夜色融為了一體。

    夜風冷冽,衣衫飛揚,他站在樹林邊,高大挺拔的身影,與斑駁的樹蔭相疊,顯得有些不真實,而他的心情,也如同這隱晦的夜色一般,複雜難言。

    這時,一抹飄逸的白影,從遠處飛躍而至,東陵弈桀驀地轉身,他漸漸看清來人的模樣,正是蕭輕寒,他眸色不由一沉,緩緩走了過去。

    蕭輕寒望著緩步而來的東陵弈桀,嘴角輕勾,聲音清潤淡定:「寒王……」

    東陵弈桀微微一頓,低聲道:「蕭輕寒,你約我出來,所謂何事?」

    陰晦的月色之下,一張俊美如神詆的面容,赫然的顯現出來,由於失血過多的緣故,那張臉,看上去很是蒼白,兩人的目光,碰撞到一起,皆是一片黯然。

    不管他們的立場,是如何的敵對,不管心情是如何的複雜,情敵見面,依舊是淡然而對,彼此不輸一絲風采。

    蕭輕寒的面容,十分坦然自若,低聲說道:「這一役,多虧有你相助!」

    東陵弈桀面色平靜,但眸中卻浮現出沉痛之色,冷聲道:「我的女人,當然由自己來救!」

    蕭輕寒低低一歎,眸中掠過一絲複雜,淡淡的說道:「寒王向來唯我獨尊,當然不明白,愛一個人,是需要妥協的,寒王可知,正是因為這份強勢,讓沁雪感到窒息,她才迫不及待的想從你身邊逃開!」

    東陵弈桀眸色陡沉,他當然清楚,自己性格上的缺陷,可是,他已經在慢慢改變,不過,想到蕭輕寒為了雪兒,做出的犧牲,心內不禁一僵。

    他對雪兒的付出,比自己多太多,如此情深若斯,雪兒能拒絕他的好嗎?

    此時此刻,蕭輕寒心中也是同樣的感受,他雖說不清楚,當初的具體情景,但是,當得知他孤身一人去救沁雪,那狀況定是極為凶險。

    為了救雪兒,他冒著隨時喪命的危險,當下,兩人的目光再次觸碰,雖說面色依然平靜,但是彼此的黑眸中,卻溢著深深的痛,愛而不得的痛。

    就在這時,一個纖細的身影出現在他們身後,輕柔的嗓音傳來:「輕寒……」

    聽到聲音,東陵弈桀神色陡然一沉,兩人隨即轉身,看到雲沁雪停在不遠處,盯著他們的身影,神情略顯緊張,說實話,她很怕他們,又因一言不合,而大大出手。

    東陵弈桀深吸一口氣,似下定決心一般,大步流星的上前,強硬的握著她的手,低低的懇求道:「雪兒,跟我回去,好嗎?」

    雲沁雪渾身一怔,就那樣愣在那裡,任心中思潮翻湧著,沉默了片刻,低低地道:「東陵弈桀,你不要總是擅做主張,我……我不能和你回去……」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變得愈來愈輕,似乎心裡還在掙扎著,到了這一刻,她卻遲疑了,因為,若是跟他回去,那她又如何面對蕭輕寒呢?

    她最不想傷的人,就是他啊,如果傷害能減少到最低,她一定會那樣做的!

    想到這,她微微的轉過頭,望向不遠處的蕭輕寒,一襲白衣勝雪,長身玉立,月光傾灑在他那白淨清俊的臉龐上,精美的五官愈顯俊逸,凝望著她的表情,依舊是那麼的溫柔。

    遠遠看去,天地間,彷彿只剩他一個人,顯得那麼的孤寂、蕭索。

    東陵弈桀暗啞的嗓音裡,壓抑著巨大的悲傷,沉沉的問道:「你還是無法原諒我嗎?」

    雲沁雪驀地抬起頭,眸中一片盈盈水光,一字一句,儘是苦澀,緩緩地說道:「不是的,我不恨你了,只是……悅兒姑娘,你要將她置於何地呢?」

    東陵弈桀不由一愣,原來如此,心中竟生起一絲欣喜,她在介懷悅兒,那是不是說明,她心中是有他的!

    其實,這個問題,他早就已經考慮過了,悅兒是他曾經喜歡過的女子。

    但,僅此而已。






239

    三年前,他們的情緣已經斷了,而她的人生,不該由他來背負,對於她,最多的情愫,只有感激,畢竟,她為了他,差點丟了性命,是以,他會想辦法,安排她下半生衣食無憂。

    除此之外,他無法再給她更多了。

    因為,他的整顆心和所有的熱情,都已付諸在眼前的女子身上,在她編織的情網下,他已經無法逃脫了。

    可是,一想到,雲沁雪與蕭輕寒之間,那種心有靈犀的默契,他就忍不住醋意大發,他發現他們之間,總有一種心意共通的契合。

    這是他這幾日感受到的,心中漸漸開始不安起來,他不由抬首,直直的望向了蕭輕寒。

    兩人雖說都是恬靜的性格,但是能做到瞭解對方的心,想必也是件困難的事。

    東陵弈桀當然知道,自己的情敵,是何等的優秀,絕不輸於自己半分,這樣一個才貌雙全、又溫潤如玉的男子,有哪個女子會不動心呢?

    而他曾經,卻深深地傷害過雪兒!

    想到這,深幽的眸中劃過一抹感傷,手指緊握成拳,儘管心中是那麼失落,可他是東陵弈桀做事,不達目的,是誓不罷休的,只是這樣的挑戰,又豈是輕易就認輸!

    東陵弈桀深吸一口氣,眸中閃動著堅定的光芒,倏地,緊緊的攥住了她的手,深凝著她柔美的臉龐,沙啞的呢喃道:「雪兒,你還不明白嗎?悅兒,是我曾經喜歡的女子,卻也是傷我極深的人,對於她,我心裡存著一份複雜,但由始至終,我愛的,只有你一個人……」

    他的語氣真誠而坦然,那『愛』字的口吻,尤為加重,召示出他的真摯的情感。

    雲沁雪心頭一顫,眼眸微地抬起,看到東陵弈桀那雙深幽迷人的眸中,閃過宣誓般的霸道眼神,而那一雙好看的眼睛,直直地盯著她的臉,灼熱而透著深情。

    她微微斂下了眸,面上突覺一陣燥熱,漸漸灼燙,她的臉不禁紅了一片,這樣的叫人害羞的情話,他就那麼輕易的脫口而出呢!

    突然,東陵弈桀躬下身子,單膝跪在地上,微微仰首,望著她緋紅的小臉,低啞的懇求道:「你可以不說話,但是,先聽我說完好嗎?」

    雲沁雪心中一陣悸動,沉默了半晌,點了點頭,卻是將手縮了縮,她有些無法承受他這種灼熱的情感,而且,蕭輕寒就在身邊,她不想讓他太過尷尬。

    是她,唯一能做的,也必須做的!

    東陵弈桀感受到她的退縮,卻是緊抓著她的手不放,眸中帶著一份獨有的霸道與深情,輕輕地說道:「雪兒,我知道,此刻,你還不能夠完全地接受我,可是我不急,誰讓我曾經傷害過你,不過,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我一定會讓你忘卻所有的傷痛,然後,一起幸福地過一輩子,我保證,不會再有任何傷害的事情發生了!」

    這一番話,他已經想說很久了,可是,一直鼓不起最大的勇氣,怕說出來遭到她強烈的拒絕,可是這個時候,卻忽然,脫口而出了。

    雲沁雪怔怔的看著他,看著他那害怕的眼神,忽然有些心酸,有些不忍,紛亂的心情,五味雜陳,也不知道是何味道。

    她沒有說出任何拒絕的話,也沒有說出任何難聽的話,但是,也沒有說出任何同意的話。

    只是沉默了下來,因為此時此刻,她也不知,該如何回答他。

    就讓一切順其自然吧!

    她可以跟他回去,可是,回到天玥國後,會是怎樣一個情景,誰又能預料呢?

    看到此情此景,蕭輕寒無聲無息的轉身離開,臉上依舊是一派雲淡風輕,清澈的眼眸,依然是深邃如海,只是,眸底深處連入心間的傷,又是誰能夠瞭解呢?

    他向來不是個喜歡表達內心情感的人,長時間以來,也只有她,能讓他吐出心間的話,不管是從前那個古靈精怪的她,還是沉靜恬淡的她,都讓他的心,感受到從未有過的寧靜。

    可是,這些,都已經慢慢的逝去了!

    他看得出來,雲沁雪的心,已經傾向了東陵弈桀,所以,他只好放開她的手,而這一次的放開,可能是永遠的了!

    雖然,不太看好他們未來的路,不過,東陵弈桀這種敢愛敢恨的精神,確實是他無法與之相比的,微微地歎了口氣。

    只要沁雪能幸福,那麼他也就開心了,並非一定要在一起的!

    翌日,二十幾艘戰艦啟航,全速返國,一路上,倒是極為順暢,沒遇到什麼大風浪,而這段日子的相處,三人的心,也敞開了許多。

    雖然會出現諸多的尷尬,可是,最後,都得到了很好的化解,這大概是,源於兩個男人的相互理解與退讓吧!

    一路坐著馬車,終於抵達了天玥國,雲沁雪遙遙望去,只見城門已然在眼前,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重回故鄉的感覺,卻是這樣的感概良多。

    一行人順利的入了城,可就在這時,兩旁衝出一群黑衣人 ,雲沁雪眉心緊擰,情緒緊張了起來,心中暗歎,想不到,才進城,就遇上禍事了。

    本以為會發生不愉快的衝突,卻見一群人齊齊跪了下來,領頭的一名男子,沉聲喚道:「無雙公子,我們尊主有請!」

    蕭輕寒撩開車簾,看到男子的瞬間,眸光內斂的一閃,優雅的下了馬車,淡淡一笑,道:「楊護法,帶路吧!」

    那名領頭的男子低聲道:「我們尊主交待,還請公子身邊的姑娘一同前去!」

    雲沁雪聽到這話,詫異的望著蕭輕寒,這月無殤還真是神通廣大,連他們回國的消息,早就知曉了,低頭沉思片刻,輕聲道:「既然是這樣,那我和輕寒一起去吧!」

    聞言,東陵弈桀的面容一沉,怎麼能讓雪兒和那個人相見呢,當下沉聲道:「我也去!」

    雲沁雪微微抿唇,他何時變成這般粘人了,不過,他患得患失的心情,她還是能理解的,而後,望著他,低聲道:「那你得答應,不能和他發生衝突!」...<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gigi1433 發表於 2011-4-9 03:34 AM

240

    東陵弈桀的俊顏,變得更加陰沉起來,彆扭的別開頭,十分不情願的開口:「知道了!」

    雲沁雪不知怎的,看到他彆扭的表情,竟忍不住想笑,因為,這一刻的他,讓她覺得有些可愛,但是,若是當面笑她,她絕對是不敢的,緊抿了抿唇,硬是將笑意強忍了下來。

    蕭輕寒看到雲沁雪嘴角那忍俊不禁的笑意,心中不禁微微一動,轉而望著東陵弈桀的眼眸,愈發深沉幽過起來,為了沁雪,他願意改變強勢的個性,這也算是件好事吧!

    那麼,要不了多久,他也能安心的離開了!

    一行人在楊護法的帶領下,終於,抵達了寒月宮的所在,它本是江湖中較為神秘的一派,而真正的具體位置,也是極少的人才知道。

    到了忘憂山的山腳下,抬頭望去,只見巖壁峰石,連綿萬頃,層巒疊嶂,雜花香草,點綴其中,青苔染壁,古籐懸掛,清溪嘩嘩,這麼高的山,常人還真是難以攀爬。

    而寒月宮之人,個個都武藝高強,只是縱身一躍,便飛了上去,東陵弈桀見狀,則是搶先蕭輕寒一步,驀地抱起雲沁雪,施展輕功,飛身而上。

    他們跟著寒月宮的人,穿過一道狹窄的山縫,眼前忽出現一塊巨大的山石。

    楊護法在巨石上摸索一陣,而後,轉動了一塊盤石,便聽到機關響動的聲音,那山石自行轉動,好似一扇旋轉的門。

    一行人魚貫而入,原以為,過了這道門便是山谷了,卻不知,眼前竟是一條長達數十丈的深淵,遠遠望去,深淵之中雲霧飄渺,冷氣森森。

    深淵之上,一道鋪著木板的吊橋,在雲霧之中忽隱忽現,猶若浮在浪濤之上,搖搖晃晃,別說走上去,就是看上去,也讓人心驚肉跳。

    前面的楊護法和蕭輕寒,率先施展輕功前行帶路,而東陵弈桀則再次抱起雲沁雪上走去,身後的宮衛也緊隨其後。

    東陵弈桀神色淡定,腳步輕緩,就好似走在平地上,一般,途中,雲沁雪不輕易間,低頭往下看了一眼,只覺得,那下面深幽的見不到底。

    當即,嚇得渾身僵硬如化石,緊揪著他的衣襟,瑟瑟發怵起來。

    而東陵弈桀也感受到她的僵硬,攬了攬她的纖腰,溫柔的安撫道:「有我在,別怕!」

    終於,二人安全的到了山谷裡,這裡的氣候,較之外面要溫暖許多,此時,外面已經是初冬,而山谷之中,依舊是樹木青翠,儼然是秋季的光景。

    穿過一片美輪美奐的花海,那些跟在身後的宮衛自行隱去,有兩名綵衣侍女迎了上來,正是上次見過的綠依和藍影。

    藍影淺淺一笑,上前一步,對蕭輕寒和雲沁雪深施一禮,而後輕聲道:「尊主在湖邊等公子和姑娘多時,還請兩位隨奴婢前去。」

    蕭輕寒神色依舊淡定如水,回頭看了雲沁雪一眼,淡淡道:「跟我來吧。」

    而綠依見東陵弈桀有意要跟上去,毫不客氣的說道:「這位公子,我們尊主不打算見他們以外的閒雜之人,還請你留步!」

    東陵弈桀沉著一張臉,眸中迸射出的凌厲冷鷙,宛如寒冰一般懾人……

    綠依的呼吸一窒,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這時,蕭輕寒斂了斂眸,淡淡的開口道:「他是我請來的貴客,請二位帶他一同前去。」

    綠依和藍影面面相覷,點了點頭,帶著三人繞過一片竹林,穿過美不勝收的小花園,走到一片波光粼粼的湖邊。

    正是午後的光景,清冷的陽光下,湖水碧綠如翡翠,倒影著藍天白雲,湖面上輕煙裊裊,水氣氤氳,好似如夢如幻的仙境。

    在池邊餵魚的月無殤,依舊是妖孽邪魅無雙,一頭烏黑長髮高高束起,以翡翠簪白玉冠固定,妖異的眸瞳帶著不可褻瀆的高貴,嘴邊擒著邪魅惑人的微笑,幽幽動人的光澤,環繞著優雅的身影,彷彿是星月的光華流轉,晶瑩剔透。

    身上穿著緋色的金邊絲袍,微微敞開的胸前,露出了精壯的胸膛,大概感覺到三人的到來,緩緩抬起頭,看到雲沁雪的瞬間,衝她嫵媚一笑,像是一隻盅惑人間的妖精。

    雲沁雪的小臉泛起一絲醺色,不由暗想,如果不是自己心有所屬,只怕早被他的笑容蠱惑,不過,這世上,應該沒有哪個女子,能抵抗住這樣的魅力吧。

    蕭輕寒見狀,無奈的一笑,上前一步,低低的問道:「殤 ,為何突然請我過來?」

    月無殤抿唇輕笑,一張俊臉美若白玉,笑得彷彿能開出花兒來,東陵弈桀冷冷看他一眼,卻是滿含殺意,此刻,他總感覺有股不安的氣息在翻湧。

    月無殤不以為然的聳了聳肩,輕瞥了東陵弈桀一眼,微瞇著眸子,邪肆一笑,湊近蕭輕寒的耳畔,意味深長的低語道:「別說我沒幫你!」

    而後,修長的手指微揚,朝著湖邊的方向一指,「那邊有人在等你們!」

    雲沁雪不知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只見月無殤攏了攏衣袍,率先走過一條拱橋,直達湖邊的八角亭,她隱隱瞧見,岸邊樹蔭的掩映間,一抹清影乍現。

    那是一個女子,身材窈窕纖細,她身著一襲雪白紗衣,髮髻高綰,露出雪白修長的脖頸,似感覺到有人行來,她緩緩轉過身,只見臉若芙蓉,指似柔夷,站在海棠花樹下,竟似下凡的仙子,朦朧遙遠的不真實。

    這個女子是誰,為何,對她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可是,越去想,頭越是發痛……

    那女子見到蕭輕寒,優雅的迎了上來,親呢的喚道:「輕寒,你來了……」

    蕭輕寒眸中閃過一絲詫然,緩步走了過去,低聲道:「姑姑,你怎麼到這來了!」

    雲沁雪不由一愣,剛才,輕寒叫他什麼,姑姑?這麼的年輕……

    女子微微顰眉,眸中生出一絲惱色,低低的道:「輕寒,為何突然扔下莊內的事務,去了海域,這麼久都沒和莊內聯繫,害姑姑這麼擔心!」

    這般說著,忽然注意到蕭輕寒身後的雲沁雪,驚愕的愣在原地,的確像極了姐姐年輕時的模樣,漸漸的,清眸中含著點點淚光,幽深而淒迷,低低的問道:「你是……」






241

    不知怎麼了,雲沁雪覺得頭痛得厲害,她雙手捂著頭,冷汗淋漓,呼吸急促,一些事情,似乎全部要跳出來一般,可是,卻怎麼也跳不出來,她努力地要去把她記出來,可是,越是努力去記,頭疼得更是厲害了。

    東陵弈桀她痛苦的呻吟聲,看著她痛苦不已的捧著頭,他的心,疼得難以呼吸,不禁焦急的叫道:「雪兒,你怎麼了?!」
   
    蕭輕寒和月無殤見狀,飛快的衝了過來,焦急的叫道:「沁雪,哪裡不舒服?」

    雲沁雪緩緩抬眼,她看到了一片緋紅的顏色,那紅色刺激著她的視覺,腦中忽然轟的一聲,似有股血霧漫天湧了過來,籠罩住了她,不!

    她忽然慘呼一聲,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只覺得腦中忽然好似排山倒海一般,無數個場景紛紛湧來。

    血流成河的宮殿,殺人如麻的兵將,一望無際的花海,在花海中哭泣的小女孩……

    無數個場景,像走馬燈一般上演著,她覺得自己的頭越來越疼,如果不是被東陵弈桀抱著,她幾乎跌倒在地上。

    東陵弈桀一把緊抱住了她,驚呼道:「雪兒,你到底怎麼了?」

    東陵弈桀覺得自己的心,如擂鼓般劇跳著,雙目赤紅一片,而雲沁雪的眼神卻沒了焦距,她忽然驚叫一聲,昏厥了過去,

    浮浮沉沉中,雲沁雪覺得自己好似在昏睡之中,又好似是清醒的!

    腦中一幕幕的場景掠過,似乎是真實的,又似乎是在做夢,到最後,雲沁雪都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誰了,是那個錦衣華服的小公主安若清,還是素衣翩然的雲沁雪。

    她感到寒冷,感到恐慌,感到孤獨,感到害怕……

    那種感覺,彷彿從雲霧繚繞的顛峰,一下子,墜入漫無邊際浩瀚海洋,冰冷迅速地侵蝕身體,痛苦的淚水,隨著冰冷肆意地氾濫開來。

    她的頭昏目眩,天旋地轉,她的心和靈魂,都被徹骨的冰冷,給凍結住了。

    四周變得更加的黑暗,像一個無盡的深淵,萬劫不復地墜了下去,粉身碎骨,也不能掩蓋心被撕裂般的劇痛……

    那段痛苦不堪的記憶,被她塵封了許久,不願想起,不願提起,現在,它又像衝破了封印,帶著無邊的黑暗,和痛楚席捲而來。

    她緩緩睜開眼,痛苦伴隨著巨大苦澀,使她的眼睛,空洞迷離起來,如同一具木偶般,呆滯的不言不語……

    八年前的記憶,清清楚楚地回到了她的腦海中,她記起了一切,記起了自己本是南臨國公主,記起了慈愛的父皇和母后,也記起了那一場慘烈的叛亂。

    八年前那一幕一幕,就如同烙鐵一般,伴隨著灼熱和刺痛,刻骨銘心地在腦海中甦醒。

    她清清楚楚地記得,那一日,是她八歲的生辰,她穿上自己最心愛的雪錦裳,梳著最別緻清新的新月髮髻,而父皇母后,為她在後花園擺了一個小小的宴席,沒有宴請大臣貴賓,只有他們一家三口,她記得,那些飯菜,都是母后親自下廚做的,非常的美味。

    她在父皇母后面前撒嬌了許久,打算在宴會之後,出宮去見她愛慕已久的輕寒哥哥……

    那時的她,是多麼幸福,可是,她不知,幸福竟是那樣的短暫。

    父皇含笑聽著母后美妙的琴曲,可是,一曲還沒奏完,她就看見驚慌失措衝進來的宮女們,她們哭泣著在喊叫著什麼:淮陽王判亂了,淮陽王判亂了……

    那時,母后的臉龐,在一瞬間變得慘淡起來,她飛快的向她奔了過來,焦急地在她耳邊說道:「清兒,快逃,從母后宮中的密道逃出去……」

    母后的話還沒說完,她便聽到了廝殺聲、哭叫聲、刀劍撞擊的聲響,是那麼的讓人害怕,她心中湧上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

    而這時,父皇衝了過來,一把將她扯到了花叢中,「來不及了,在這裡躲著,不要出來!」而後,對著身邊的侍衛沉聲道:「李待衛,你一定要好好保護小公主!」

    說完,便牽著母后的手,一起將那些衝進來的兵士引開。

    她在花叢中,看到那些兵衛,拿著刀劍向父皇和母后追去,然後,她看到了那個人,那個一身盔甲的人,率著兵攻入了花園,向著父皇和母后追去。

    她當然知道,他是誰!

    那個總是溫柔親切待他的七皇叔,是父皇的親生弟弟,他還是威名遠揚的鎮國將軍,可是,他卻也是領兵叛亂的主導者。

    當時的她,卻十分明白,七皇叔要殺了父皇和母后!

    想到這,她再也顧不得什麼,就要從花叢中衝出去,然而,身邊的李侍衛,卻死死的抓住了她,死死捂著她的嘴。

    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七皇叔擊敗了父皇,將那把帶著寒芒的利劍,刺穿了父皇的胸膛,她看到了父皇的血,急速的湧了出來,好似滿天的血霧籠罩住雙眼……

    那一剎那,她的心跳幾乎停止,淚水似決堤一般,瘋狂的湧了出來,而那雙原本清澈的幸福眼眸,瞬間染上一層仇恨的霧色。

    然後,她看到了母后,母后拔出父皇身上的劍,正打算自縊,但是,七皇叔卻只手握住了劍刃,溫雅高貴的母后,露出了悲哀之極的表情,昏厥的倒在地上,被七皇叔帶走了。

    她的世界,突然天眩地轉,周邊的一切,似乎都凝滯了,受不了這樣的打擊,她昏迷了過去,之後發生的事,就記不太清楚了。

    醒來時,她忘了一切的仇恨,變成了雲家千金雲沁雪。

    她終於明白,為何到南昭國時,自己會有種熟悉的感覺,為何在那一晚,她會記起忘卻了那麼多年的輕寒哥哥!

    原來,不是她摔到頭,而失去記憶,是雲皓晨讓她吃了失憶草,讓她忘了自己是誰!

    東陵弈桀看到雲沁雪的眼神轉為清明,欣喜的喚道:「雪兒,太好了,你總算醒過來了!」

    雲沁雪緩緩抬起頭,卻沒有看東陵弈桀,迷濛的眸子,卻是直直的望著蕭輕寒,緩緩的伸出手,死死的拽著他的衣袖,不肯撒手,沙啞的喚道:「輕寒哥哥……」

    蕭輕寒身體微微一怔,不可置信的看著她,低聲道:「沁雪,你叫我什麼?」...<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gigi1433 發表於 2011-4-9 03:35 AM

242

    雲沁雪面色蒼白如紙,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泣聲道:「輕寒哥哥,我記起來了,八年前的事,你的事,父皇和母后他們……」

    蕭輕寒瞳孔猛地一縮,一瞬不瞬的盯著她,驚愕道:「你是說……你的記憶恢復了?」

    雲沁雪點了點頭,忽然笑了起來,笑聲淒楚而蒼涼,她的思緒,一直飄在八年前,久久不能回神,閉上眼睛,眼前便是血霧在瀰漫,而睜開眼睛,天和地好似在旋轉,

    蕭輕寒看到她這幅悲痛的表情,也不知該如何開口安慰,似乎提及過去,帶給她的只有痛苦與悲傷的回憶,所以,她只好沉默下來,讓她一個人靜一靜。

    東陵弈桀站在雲沁雪的身旁,瞧著雲沁雪悲傷的模樣,心內更是五味雜陳。

    他知道,當年的往事,是讓雪兒痛苦的源頭,但是,他卻什麼忙都幫不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受折磨,想到這,他的心,難受極了!

    他緩緩伸出手,輕輕撫在她的肩上,話語極其的溫柔,低喃道:「想哭就哭吧!」

    雲沁雪聞言,恍惚的抬起頭,看到東陵弈桀心疼的眼 ,淚水從面頰上緩緩滑落,不自覺的趴在他的肩頭,將心中的鬱結和痛楚,全都哭了出來。

    她一直以為,雲皓晨和宋秀荷是她的親生父母,可是,現在她才知道,他們和她,一點關係也沒有,讓她怎麼不傷心呢?

    東陵弈桀任雲沁雪趴在他的肩頭,感受著她的淚水打濕了他的肩頭,感受著她的顫抖和抽噎,他輕輕拍著她的肩頭,心中也是難受之極。

    月無殤見此情景,挑了挑好看的修眉,嘴角的笑隱約有些怪異,妖嬈邪魅的目光,轉向一直沉默不語的蕭輕寒,無奈的搖了搖頭,這麼好的機會,偏偏讓給他人,真是個傻子!

    雲沁雪恢復記憶並不是偶爾,而是他命人在湖邊的八角亭旁,放了一種獨特的迷迭香,他如此大費周張,為的就是讓雲沁雪想起她的輕寒哥哥,結果如他所料,可是,事情卻沒有順著他所想的方向發展,也不知,是好是壞。

    雲沁雪哭過之後,感覺輕鬆了許久,她睜開紅腫的眼眸,看到室內站著的月無殤和蕭輕寒,不禁有些尷尬,她趕緊擦了擦淚水,從東陵弈桀的肩頭,飛快的退了下來。

    而東陵弈桀眸中光芒閃耀,神情顯得猶為複雜,深幽的目光中,閃過一絲讓人無法察覺的失落,雪兒何時能放開心懷,大大方方的待在他懷中呢?

    就在這時,蕭馨然緩緩的走了過來,聽到剛才的對話,震驚的望著雲沁雪,急急的問道:「你就是清兒?」

    隨後,她不確定的看著蕭輕寒,翼希他能給她想要的回答,低聲追問道:「輕寒,告訴我,她是不是……」

    蕭輕寒閉了閉眼,待再睜開眼時,已恢復到一派清明,微微側過身,對蕭馨然解釋道:「姑姑,她確實是小公主,八年前,她並沒死,她和李侍衛流落到天玥國,只不過,當時她一直昏迷不醒,而李侍衛在途中已經深受重傷,命不久已,無奈之下,才去找了雲丞相,當年晚秋皇后有恩於他,想必,他才會收留小公主的!」

    說到這,他的目光,轉移到雲沁雪的身上,繼續說道:「這也是我在見到她之後,心中起了疑惑,才派人查到的消息。」

    蕭馨然聞言,笑中帶著淚水,忙不迭的點頭,低喃的說道:「那就好,當年,我聽聞南臨國兵變,也來不及趕往宮中去救他們,這些年來,一直沒有清兒的下落,我以為……」

    雲沁雪微微一愣,望著蕭馨然的模樣,腦中陷入了思緒之中,浮起一抹明麗嬌俏的身影,她是……馨姨!

    她記得,當年,馨姨與母后情同姐妹,她本是江湖兒女,後來,宮外巧遇被人追殺的母后,並救了她一命,之後,兩人就結拜成姐妹,感情一直很好。

    就算母后成了一國之母,這樣的關係,也沒有任何改變,而馨姨不僅生的花容月貌,爽朗的性情中,又帶著溫雅,當年,也是十六七歲的年紀,和她現在的年紀一般大。

    那時,她最崇拜的人,就是馨姨了,她不僅容貌美麗,琴棋書畫無一不精,更令她敬服的是,她那樣美麗纖細的女子,竟然還有一身武藝,而且,還是江湖中頂頂有名的俠女。

    而在宮外,追求她的公子多得數不清,可是,她卻不屑一顧,這是自然,若是見了馨姨的哥哥沐風叔叔,那些公子,就顯得不值得一提了!

    雲沁雪抬起頭,望著蕭馨然,低聲的喚道:「馨姨,我是清兒……」

    蕭馨然點了點頭,隨後,緊緊的抱住雲沁雪,而後,放開她,端詳她的臉龐,哽咽道:「都這麼大了,當年,才是這麼小小的個,抱起來軟軟的……」

    正說著,雙手還在一旁比劃,那個樣子,確實是十分開懷的表情。

    雲沁雪抿唇一笑,情緒漸漸平復下來,這才開口問道:「馨姨,可不可以告訴我,後來發生的事,我母后她……」

    蕭馨然聞言,嘴角的笑意一僵,沉默的片刻,才盯著她清澈的眼,沉聲道:「你母后還活著,只不過,以現在的情形,你見到她,也只是讓她更痛苦罷了……」

    雲沁雪情緒有些激動起來,緊緊的揪住她的手,不解的問道:「為什麼?」

    蕭馨然歎了口氣,卻是緩緩道出了原由,「你母后現在的身份,十分尷尬,她現在是南昭國的雅妃娘娘,並被囚禁在深宮之中,你若是去見她,她會因為羞愧,而……」

    雲沁雪心中一震,心裡卻是隱約明白,母后的苦衷,她一定是想見她的,可是,如今她卻成了殺夫仇人的妃子,不管中間發生了什麼,她背叛了父皇,卻是事實。

    蕭馨然神情變得十分的複雜,沙啞的道:「當年,淮陽王叛亂,就是為了得到你母后,就算是讓天下人唾棄,他依然這樣做了,你母后這些年,過得也很苦,內心的譴責、煎熬,讓她打算一死了之,可是,她捨不下知衍,他是,你的弟弟……」






243

    聞言,雲沁雪的心情複雜萬分,原以為這個世界上,沒有她的親人了,突然之間,竟多出來兩個,這欣喜的情緒是無法掩蓋的,可是,其中卻又夾雜著一份濃濃的傷感。

    蕭馨然眸中含淚,和她緊緊擁抱在一起,這次相見,恍如隔世,緊緊擁抱,淚沾濕了彼此的衣,可是她們的心中卻是歡喜的。

    八年不見,再次相見,兩人當然有說不完的話,三個男人雖心有不甘,可是,也不敢公然對蕭馨然不敬,只能含淚在一旁,眼睜睜的看著她,一直霸佔著雲沁雪。

    兩人一直在雅心居的小院相伴,那是件古樸典雅的院子,屋內桌椅床榻一應俱全,皆是名貴的紫檀木所造,擺設得極是簡約,透著一股濃濃古典風。

    蕭馨然張羅好膳食,淡淡而笑道:「先用飯吧,一會兒,馨姨帶你到處走走!」

    雲沁雪微微一歎,順手拿起銀筷,低聲問道:「輕寒哥哥他們呢?不和我們一起用膳嗎?」

    蕭馨然淡淡而笑,爽朗的說道:「管他們做什麼,他們自有丫鬟幫他們張羅著,倒是你,身子骨太瘦可不好,以後生……多吃點!」

    說到這,她急時收住了話頭,轉而將目光投放到菜餚上。

    雲沁雪點點頭,再看玉桌上的菜色,倒是不失豐盛,都是山間自產的蔬果,配上鮮魚蘑菇,卻是美味之極,讓她想起了母親做的飯菜。

    蕭馨然左手執袖,右手為雲沁雪夾菜,神情寵溺的望著她,淡淡道:「清兒,這些是馨姨特地為你做的,記得你最愛吃魚了,這是江南的名菜銀絲魚,極是美味,你嘗嘗!」

    雲沁雪點了點頭,端碗接過蕭馨然夾來的菜,微微一笑,「謝謝馨姨……」

    蕭馨然看著她笑著溫雅,眸中閃過一抹精光,不輕易的問道:「對了!清兒,告訴馨姨,你現在還喜歡輕寒嗎?」

    雲沁雪聽了蕭馨然的問話,神情怔忡了片刻,喃喃道:「馨姨,這麼多年過去,我們都變了,我和輕寒哥哥不……」

    蕭馨然微笑著打斷了她的話道:「這有什麼,你們自小便定了親,你還說過,非他不嫁,這樣吧,挑個好日子,馨姨把你們兩個的喜事辦了如何?」

    雲沁雪聞言,面色一白,驚慌地喊了出來,「不行!」

    這麼一喊,她才發現自己反應,似乎有些激烈了些,隨即,平下心來,解釋道:「馨姨,我不能嫁給輕寒哥哥,因為我已經嫁過人,所以,不能再和他成親。」

    蕭馨然眉頭微顰,眸中閃過一絲濃濃的愁色,喃喃問道:「那你成過親的事,輕寒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雲沁雪緩緩的點了點頭,傷感道:「我和他,這輩子是有緣不份了!」

    蕭馨然無奈的搖了搖頭,眸中流露出一抹失落之情,低聲感概道:「那個傻孩子,這麼多年來,一直都等著你,無論條件多麼好的女子,他看都不看一眼。」

    說罷,目光複雜難辨的看著雲沁雪,淡然一笑,輕聲道:「不過,你也是個傻孩子,這麼好的夫婿都不要,到時後悔,可別怪馨姨啊!」

    雲沁雪心中猛地一震,那個如沐春風的輕寒哥哥,一直在等著她嗎?

    蕭馨然見她面帶愧色,輕輕執起她的手,緩緩地說道:「清兒,你的夫婿,是那個一直緊張兮兮,盯著你的那個男人嗎?」

    雲沁雪面頰微微一紅,羞澀的點點頭,馨姨的眼睛也太厲害了,明明自己,對東陵弈桀表現得很冷淡,為什麼,她卻看出來了?

    蕭馨然微微揚唇,淡淡一笑,道:「模樣倒是少有的俊俏,站在輕寒和殤兒身邊,也毫不遜色,清兒還是很有眼光的,不過,相貌倒是其次,得看人的品性如何?」

    雲沁雪尷尬的笑了笑,若是讓馨姨知道,他就是那個有著『冷閻王』之稱,惡名昭著的冷酷寒王,不知她會做何感想?

    這些天,天氣變得冷了起來,地上的薄霜漸漸生起,院內梅花點點,清香幽幽。

    每天陪著馨姨話家常,做些家事,日子平和而寧靜,雲沁雪覺得很幸福,只是,夜深人靜的時候,她總是忍不住想見一見親人。

    她告訴自己,不應該產生復仇或復國的想法,她極力摒去心中那股負罪感,只是不想因為一已不怨,而蓄意挑起戰事,讓那種血腥的殺戮,再次重演。

    其實,她很想一直留在這裡,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不過,這也僅僅是她所想,生活不可能一帆風順,總是要經歷或大或小的波折。

    而且,東陵弈桀也不可能會允許她,一直留在這裡,這幾天,他焦燥與不安的神情,她也注意到了,只怕,過不了多久,他的忍耐,就到達了極限。

    屏風後,雲沁雪慢慢滑入水桶中,溫熱的水漫過全身,洗去一身的煩悶,她微微地閉著眼,感覺著細水滑過肌膚的感覺,水過肌膚,有了一股舒暢的感覺。

    素手拉過絲絹,漂過水,細細地擦洗著,忽然,響起了敲門聲音,她動作不由一頓,一手拉過一旁放著的衣物,準備穿上,穩了穩聲音問道:「誰?」

    只聽見蕭輕寒潤和清澈的聲音,緩緩傳了進來,「是我!」

    雲沁雪放開手上的衣服,懈去一身的緊張,柔聲道:「輕寒哥哥,有事嗎?我正在沐浴!」

    門外,良久沒有聲音,過了好一會兒,才低低的傳來:「那你慢慢梳洗,好了之後,到梅園中找我,我有事跟你說。」

    聽蕭輕寒的聲音,帶著絲絲沉重,似乎有什麼事情一般,雲沁雪沒有再貪戀水的舒適,趕緊洗淨身子,穿戴好衣服,就去找了蕭輕寒。

    他正獨自一人站在林間的小亭中,石桌上放著一架瑤琴,香爐裡冉冉升起輕煙。

    可是,他卻一動不動,此刻,那張勝若天仙冰清般的面容,愁中帶苦,襯著月色,映著那一身永遠的雪白。

    不知為何,此刻看來,卻覺得是那麼的寂寞,連周圍的空氣,似乎也受到了他的情緒影響,有些沉鬱了起來,讓人喘不過氣來。

    平日裡,他雖然也是這般清冷,可是這種沉鬱的感覺,卻是從來不曾的,緩步走到他的身後,輕輕地問道:「輕寒哥哥,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蕭輕寒轉首看著雲沁雪,眸中一閃而過異樣的眼光,卻很快又平靜如一汪清泉,「沒什麼,我明天要回陽城,不能再陪著你了,想跟你辭別而已。」

    不知為何,聽到這一番話,雲沁雪有種深深的別離之感,彷彿,這一別,怕是永遠也見不到他了,這段時間以來,他總是心事重重的模樣,原來,是到了分別之日了!

    雲沁雪勉強自己扯出一抹笑來,故作輕鬆的說道:「是這樣啊,那我還可以去見。」

    她怕自己會哭出來,所以,她趕緊揚起頭,看著天際一輪皎月,明知這是沒辦法的事,可是,心卻緊緊的揪了起來。

    蕭輕寒看著對面的這個清麗女子,面容映著天上明月,明眸清澈如一汪如泉,雪衣飄飄,襯著紅梅,卻是那麼的美,他想起了,第一次見到她的情景,嘴角露出一抹久違的笑。

    他的眼,微微地低了下來,他生來對情事,就是淡薄之人,本以為,這一生都不會動情,卻不料,在無意之間,卻偏偏動了那一絲情絲,他的喜歡,就是一輩子。

    雲沁雪心中淒然,怔怔的望著他,只見淡淡的煙氣,繚繞在他的頭頂,使他看上去似真似幻,反倒不沾染一絲塵煙。

    蕭輕寒忽然抬頭,眸中深情無限,伸手輕觸雲沁雪的臉頰,啞聲喚道:「小隱,答應我,一定要幸福,好嗎?」

    他說這話的時候,深眸中柔光滿溢,那說不盡道不完的情意,均有那雙眼 ,傳達到她心底最深處的角落。

    雲沁雪從他的眸中,感受到他深沉的眷戀和愛意,感受到他深深壓抑的擔憂和不放心,一瞬間,心底的弦,好似被無聲的撥動,只覺得眼前一片模糊,淚水紛紛墜落,她抽噎著, 咽的說道:「對不起,輕寒哥哥,是我忘了當初的約定……」

    蕭輕寒不禁一笑,擦出了她的淚水,輕聲道:「小隱真是水做的呢,怎麼這麼多的眼淚,因為不想看到你哭,才想要保護你,所以,不哭了,好不好!」

    雲沁雪止住了哭泣,笑中帶著淚,連連點頭,望著石桌上的瑤琴,輕聲提議道:「我們好久不曾合奏過了,不如,趁著這清麗的月色,合奏一曲如何?」

    蕭輕寒深深凝望了她一眼,點了點頭,夜風吹起他的烏髮,長身而立的他,背影孤高而清傲,心內湧現一股從未體驗過的脆弱。

    雲沁雪緩緩走了過去,素手輕輕地撫向了琴弦,她已經好久沒有彈過琴了,記得彈琴的時候,都是她最快樂的時候,而後抬首,看了蕭輕寒一眼,輕聲笑問道:「彈什麼好呢,就彈小時候,常常合奏的那一首吧!」

    細白的手指,按住琴弦,咚的一聲,彷彿水面的漣漪,音波圈圈盪開來,中指輕輕一挑,悠揚的琴聲緩緩地揚起,是當世的名曲一一《鳳求凰》。

    相遇是緣,相思漸纏,相見卻難。

    山高路遠,惟有千里共嬋娟。

    因不滿,鴛夢成空泛,故攝形相,托鴻雁,快捎傳。

    喜開封,捧玉照,細端詳,但見櫻唇紅,柳眉黛,星眸水汪汪,情深意更長。

    無限愛慕怎生訴?款款東南望,一曲鳳求凰。

    蕭輕寒的臉上淡淡的浮起淺笑,一閃而過,抽出腰間的玉簫,也跟著吹了起來。

    她的琴聲,悠揚婉轉,帶著女子的柔與美,卻是渾厚尚缺,而恰恰他的簫聲,卻是帶著那一種高昂的渾厚,彌補了一切不足。

    他們之間的合奏,是一種不需要任何演練的默契,永遠不會有合不上音的時候,從第一次合奏,到現在,雖然合奏的不是很多。

    可是每一首,都似是演練了千百回,才出來的那一種契合。

    這是一種樂韻中的知音,由樂韻指引著一切,兩人互視一眼,微微一笑,更是投入。

    這一曲《鳳求凰》,音節流暢明亮,感情熱烈奔放,而又深摯纏綿,將旖旎緬邈和清新明快融於一體,在這個即將別離的夜,卻是一曲讓人聽後,便久久回味無窮的妙曲。

    他們的合奏,只能稱之為天籟之聲。

    只是,卻有一個人,無法感受到這份情緒,他渾身血液幾乎倒流,那是一種嫉妒到發瘋了的熱血沸騰。

    站在不遠處的東陵弈桀,遙遙望著對面的情景,男子一身雪白長袍,手持玉簫,玉樹而立,女子一身雪紗裘衣,手扶古琴,悠然而坐。

    這種情景,要他如何,去用心感受這一首曲子,他一直知道,他們的合奏,是那麼的默契,可是,此時聽到,他卻恨不得上前,狠狠地打斷他們的合奏。

    心,像是被刀子,一下一下地割著,疼得他動也動不了,只能狠狠地盯著不遠處的畫面,雪兒,告訴我……究竟要如何,才能真正得到你的心呢?

    有時候,他明明已經感覺,接近了她的心,明明已經感覺,到打動了她的心,明明感覺她,開始接受了他。

    可是,每一次,都只是他的感覺,最終,還是沒有得到她,真正開口說要接受他。

    而手中的梅枝,打算悄悄送給她的傲雪寒梅,卻將他的手心,劃出一條條血痕,而他得心,也正一片片地在碎開來。

    東陵弈桀輕輕的閉上了眼,他很想不顧一切的衝過去,阻止他們兩人之間的接近,可是,他更知道,如果,他真的這麼做的話,只會讓雪兒,離他越來越遠……

    所以,他只能轉身,裝著看不見,艱難酸澀的,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一首百年經久不衰的愛情名曲,讓這個清冷的夜,注定有人無法入眠,東陵弈桀蒼涼一笑,他們彈得纏綿悱惻,他卻只能選擇默默離開,獨自醉酒到天明……...<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gigi1433 發表於 2011-4-9 03:36 AM

244

    翌日,雲沁雪和蕭馨然相攜從內堂走了出來,他們看到蕭輕寒和東陵弈桀坐在正廳內,兩人之間的氣氛緊張而怪異,隱約有股濃重的殺氣在暗暗浮動。

    就連空氣都變得有些壓抑起來,雲沁雪和蕭馨然自然也注意到了,尤其是東陵弈桀臉色很不好看,深幽的眼中佈滿了紅血絲,有種整晚沒睡的憔悴神傷。

    蕭馨然輕咳一聲,環顧了四週一眼,低聲問道:「怎麼就你們兩個,殤兒呢?這孩子也真是的,今天我們都要回陽城了,他也不早些出來,輕寒,你去叫叫他……」

    雲沁雪聞言,連忙拉住了蕭馨然的衣袖,低低的說道:「馨姨,讓我去叫吧!」

    蕭馨然見她緊皺著眉,表情帶著一絲渴求,點了點頭,低聲道:「可是可以,不過,殤兒的起床氣重,一般人都叫不醒她,你可得小心點!」

    殤兒那孩子有些怪 ,尤其是半睡半醒的時候,總是對人亂吻一通的,她真怕嚇到清兒。

    雲沁雪側目看了兩人陰沉的臉色,連忙點了點頭,無論怎樣都好,她想盡快離開這裡,免得和東陵弈桀尷尬相對,她真的被他們兩人弄得不知所措了!

    就這樣,雲沁雪迅速出了正廳,呼吸總算是平緩了下來,調整好心緒,來到月無殤的房門前,卻見門緊緊閉著,裡面一點動靜也沒有,只怕還沒起來,不由敲了敲門。

    敲了半天,裡面卻一點動靜沒了,到了最後,終於失去了耐性,大聲叫道:「月無殤,再不過來開門,我可要走了!」

    話音一落,門果然打開了。

    月無殤肩上鬆鬆披了一件白色衫子,胸前春光大露,睡眼惺忪的看著她,這是第一次,見到他穿紅色以外的衣衫。

    陽光透過窗子細碎的灑進來,他的頰邊,不自覺地浮著一抹自然的紅暈,右手抬高,輕倚在門欄上,體態修長精壯,慵懶的神情,像只冬日裡的妖精。

    他緩緩湊到他的耳邊,聲音沙啞的開口,性感的唇形,隨之緩緩而動,「什麼事?」

    那迷人的嗓音磁性悅耳,而眼神,妖媚得讓人隨時都想撲上去。

    雲沁雪不知他打什麼主意,只感覺耳畔溫熱的氣息縈繞,她不由後退一步,抬手,摀住了發燙的耳朵,警惕的看著他,叫道:「幹嘛湊這麼近。」

    月無殤的眼底閃過一抹得逞的笑,風情萬種的打了個呵欠,修長的手臂,在淡陽下發著金色的光暈,肩上的紅袍搖搖欲墜,彷彿隨時都要落下來。

    雲沁雪微微蹙起秀眉,看了看外面的天氣,淡淡的問道:「不覺得冷麼?」

    月無殤聞言突的愣住,臉上邪媚的笑有些掛不住,似怒似笑的模樣,很是滑稽,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半響,確認她不是開玩笑。

    突然,挫敗的斂了笑容,繃著一張臉,銀牙咬得咯咯響:「臭丫頭,怎麼這麼不解風情!」

    他可是在犧牲色相,怎麼這丫頭,連一點臉紅的跡象都沒有?

    雲沁雪無奈的瞅了他一眼,正因為他是這樣個性,所以,她才不會當真啊!

    不過,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她確實感到很輕鬆愉快,想到這,她淡淡一笑,道:「馨姨讓我叫你去正廳用膳。」

    月無殤看著她的笑,心中不由一動,想伸手去捏她的小臉。

    突然,肩上披著的長衫,卻猛地滑落,露出纖瘦精壯的修長身軀,一瞬間,大露的春光傾瀉,那衫子直直墜地,兩人不由都愣住了,大眼瞪小眼,瞪了半響。

    雲沁雪覺得十分尷尬,抿唇輕咳了幾聲,吱唔道:「你快些準備,我就先過去了!」

    說完,轉身就要離開,而月無殤的臉上,浮過一抹可疑的緋色,突然伸手攔住她,笑得燦爛,卻帶著別樣的羞澀與尷尬,他道:「都看光了,就想一走了之麼?」

    雲沁雪微微怔住,羞惱的瞪了他一眼,不自在的問道:「那不然怎樣?這是意外!」

    月無殤很無辜的攤開手,有些耍賴的勾起唇笑,笑得邪佞:「你要對我負責!」

    負責?!

    雲沁雪皺眉看他,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無奈道:「月無殤,別拿我尋開心了,快些穿上衣服出來,再磨磨蹭蹭,飯菜都要涼了。」

    說完,抿著唇要走,還未走幾步,衣袖就被人緊緊拉住。

    她不解的回首,她看到月無殤眸中閃過黯然神色,也僅僅是一瞬間。

    他收斂起那抹神色,不懷好意的看著她,口吻變得狹促起來:「被你佔盡了便宜,總要做點事賠罪吧,你來幫我著裝!」

    雲沁雪白了他一眼,卻拿他沒辦法,這樣的美景,她是無福消受的,可是,若是這麼讓他一直晾著,著涼了可就不好了!

    她靈巧的側過身,閃進屋內,打開衣櫃,拿出內衫和外套披在他身上,叫他自己穿,他只給一個男人穿過衣裳,也許這一生,不會再為其他男人著裝了吧!

    月無殤捉住她的手腕,懲罰似的打了一下她的掌心,陽光下,他笑得燦爛卻憂傷,突然,低低的開口,問道:「丫頭,你也要走了吧!和他一起……」

    雲沁雪微微一愣,自然明白,他口中的『他』,是指東陵弈桀,輕嗯了一聲,不再說話。

    終於到了臨別的時刻,蕭馨然失落的挽著雲沁雪的手,再次開口問道:「清兒,真的不和我們去陽城嗎?雖然路途有些遠,不過,要回天玥來,還是很方便的!」

    雲沁雪搖了搖頭,低聲道:「不了,馨姨,有機會,我會去看你的,只是現在,我還有事情沒處理好!」說罷,她偷偷的看了東陵弈桀一眼,沒再繼續說下去。

    蕭馨然心照不宣的點點頭,年輕人的事,交給年輕人去處理,她不會擅自插手清兒的感情,只是希望,眼前這個男人,是值得清兒托付終生的良人。

    她私下去派人調查了一番,他就是那個寒王東陵弈桀,和傳聞的冷血魔王的印象有些不同,她自然不會輕信那些傳聞,只會相信自己親眼所見。

    昨晚,她和輕寒聊了一會兒,從他言談之中瞭解,這個男人,對清兒的感情很真很深,不亞於輕寒的用心,她得知這些,才放心的和輕寒一起回陽城。

    臨別時刻,蕭輕寒輕輕的擁住了雲沁雪,喃喃道:「小隱,再見……」

    雲沁雪緩緩抬起手,回抱住他,頭依在他的懷中,嗓聲顯得有些哽咽:「輕寒哥哥,再見!」

    僅是短短一刻,他們兩個人分開來,蕭馨然輕輕的牽著雲沁雪,緩緩的走到東陵弈桀的面前,銳利的目光盯著他,低聲道:「我不管你的身份有多尊貴,但是,我絕不允許清兒,在你這受半點委屈,若是你待她不好,我會立刻再給她找個好男人!」

    東陵弈桀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沉聲宣告道:「我不會讓這種事發生,她,一輩子,都是我東陵弈桀的妻子!」說完,意有所指的看了蕭輕寒,那是一種無聲的

    蕭馨然聞言微微一笑,似滿意於他的答案,將雲沁雪的手,交到了他的手中,而後,側過身,附耳對她輕聲說道:「清兒,你很幸運,也很不幸,若能得到一份至死不渝的深情,那便是幸運的,可是,你卻得到了兩份,與之取捨的結果,希望你沒選錯!」

    說罷,她和輕寒上了馬車,看著那輛馬車漸漸消失在眼前,雲沁雪緩緩地回過了頭,卻看到東陵弈桀微慍的臉龐,她靜靜地跟上他,有些不明白,他今天是怎麼了,滿身的火藥味,連看都不看她一眼,而且,還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行走的步伐也紊亂急促,她終於忍不住問道:「你怎麼了?」

    東陵弈桀卻不回答她的話,只是快步向前走著,一臉火氣沖天,沉沉鬱郁,過了半晌,忽然開口道:「你們昨晚琴簫合奏,外人看來,只怕以為你和他,才是真正的夫妻呢!」

    此言一出,雲沁雪算是明白怎麼回事了,心裡不禁沁出絲絲的甜味,原來,他是因為這件事啊,只是縱然他們冰釋前嫌,他也不應該,如此的疑心她啊!

    見他已經產生了誤會,雲沁雪歎了口氣,避重就輕的說道:「輕寒哥哥在音律方面,可說是無人能及,我不過是向他學習罷了!」

    東陵弈桀聽到她這般誇獎蕭輕寒,什麼叫無人能及,他年少時就已是京城第一了,若不是沒什麼機會與她合奏,他會被蕭輕寒給比下去嗎?

    加之昨晚的事,讓他是越想越氣,整夜都無法入眠,滿腦子都是他們兩人相視一笑的情景,還有琴蕭相合的默契,他妒嫉得快要發瘋了!

    他忍受不了心中的酸澀,冷冷地道:「那首『鳳求凰』,你若是知道其中的喻意,也不會和他共奏這樣的曲目吧!」

    雲沁雪皺了皺眉,她這才明白,有時候,男人吃起醋來,也挺沒理智可言的!





245

    她深吸一口氣,轉過身去,走到路旁的小攤上,拿起了上面的一朵珠釵,輕聲道:「這珠釵倒是挺好看的。」

    倒不是喜歡這珠釵,只是為了不再繼續剛才的話題,才借此轉開他的追問。

    東陵弈桀看到她微微低首,好看的玉頸,彎成一個優美的弧度,認真看珠釵的恬淡模樣,不禁讓他火氣去了大半,輕輕的拉住了她的手,柔聲道:「要是喜歡就買下,老闆,包起來!」

    他一看就知道,那釵子不是什麼上品,可是,誰讓她喜歡呢?只要她能高興,就是天上的星星,他也會想辦法摘給她,只求她不要給他臉色看。

    雲沁雪揚起頭,笑著看了他一眼,輕聲道:「不用這麼麻煩的,我的珠釵夠用了!」

    東陵弈桀見她總算是笑了,忽然拉緊了她的手,眼睛直直地盯著她,彆扭道:「雪兒,你以後,不要再與蕭輕寒單獨相處了!」

    聽著他霸道的言語,雲沁雪臉色微微一沉,冷聲道:「東陵弈桀,你怎麼變得跟從前一樣,這般霸道、愛猜忌,我們只是彈琴而已,清清白白的,難道,你就不能多信任我一點嗎?」

    她已經覺得很愧疚了,一直在想著,如何彌補輕寒哥哥。

    她最初最真的愛戀,就是他,可是,當初的自己,和現在自己,她選擇了現在,所以,她和輕寒哥哥沒能走到一起,難道,他就不能多體諒一下她嗎?

    何況,她的心,已經被他牢牢的捆綁住了,逃也逃不了,他就怎麼不明白呢?

    東陵弈桀見她面色變得沉鬱,於是柔聲輕哄道:「好了,我不說了,是我一時氣昏了頭!」

    他知道她的性情,若是此刻,再與她爭執下去,必是會激起她的怒意,他要的是她的心,他也有自信,不應該為這點小事,而惹她不開心的。

    怪只能怪自己的獨佔欲太強,容不得任何人與她過分親近。

    蕭輕寒縱然再怎樣,此刻,也回了陽城,他與雪兒單獨相處時,不該再談起這個人,他們兩個應該開心的待在一起,有著羨煞旁人的濃情蜜意。

    於是,緩合了語氣,輕拉著她的手,呢喃著哄道:「我以後不再這麼霸道了,不要生氣了,好不好,若是我哪裡不對,你跟我說,為了你,我萬事都會改的!」

    雲沁雪看著他小心翼翼的模樣,於是點了點頭,也沒有再說什麼,一向高高在上的人,突然變得低聲下氣,她還真有點不太適應。

    只是那外人瞧來,還以為東陵弈桀懼內呢!

    那小販老闆將釵子包好後,笑瞇瞇的對著雲沁雪說道:「這位夫人,您可真有福氣,你家夫君,對你可真是百依百順啊,小二口好好過日子,平時偶爾吵架鬥鬥嘴,是能增加感情,就是別當真,別往心裡去!這位爺,珠釵您拿好了!」

    說罷,便將珠釵交到了東陵弈桀的手中,還擺出一幅同命相連的模樣。

    他林老頭也是過來人,他家裡的惡婆娘,總是對他凶巴巴的,可是,他就是喜歡她那份凶悍,懼內的男人,只因為愛著他的妻,所以,因愛生懼。

    果真是滷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啊!

    東陵弈桀伸手接過盒子,臉色陰晦難辯,被外人道出自己是個怕老婆的男人,堂堂王爺的面子,也已經掉得一乾二淨了。

    他微微側過身,看著身旁雲沁雪淡笑的臉龐,心裡的憤懟,卻是被他的笑壓了下來,當初有著冷面閻王之稱的無情修羅,此刻,卻是為了心愛的女人,百煉鋼化為繞指柔了。

    看到東陵弈桀吃癟的模樣,雲沁雪輕輕的笑了起來,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他拉著向前走,她微微掙扎著,看著周圍的人群,羞怯地道:「東陵弈桀,這是大街上,你別這樣……」

    東陵弈桀回過頭來,微微一笑,低低的呢喃道:「是御憬,下次叫錯了,我就罰你!」

    雲沁雪乍見他的笑容,心中不由一震,恍惚的點了點頭,是啊,感情是兩方面的,他若是願意為她妥協,她又何嘗不可以呢,何必在意外人的目光,只要自己開心就好。

    任由他牽著她的手,在大街上急步穿行,她輕聲問道:「東……御憬,我們這是要去哪?」

    東陵弈桀寵溺而深情的望著她,張揚的一笑,輕聲道:「傻瓜,當然是回家了!」

    緊接著,就像是飛入雲霄一樣的刺激奔跑,雲沁雪望著他不斷晃動高大的背影,飛揚的黑髮正如他的人一般,漸漸的,她跟不上他的步伐,氣緒不順起來,斷斷續續的說道:「別,慢一點,我跟不上了……」

    東陵弈桀適時的停了下來,深幽的眸含笑著望她,雲沁雪微彎下腰來,噘著嘴喘著氣,手緊捂著胸口順氣,由於剛才的奔跑,心跳加速得厲害,額際沁出的細密的汗珠,在日光下,漾起點點細小的金光,面頰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紅。

    看著這一幕,他心中的情動,一發不可收拾,還沒等她緩過氣來,只覺天眩地轉的,恍惚的知道,她被帶入了一個隱蔽的小巷之中,而她的身子被抵著,背緊緊的貼靠在牆上。

    他不顧一切的將她拉進巷子裡,而將整個身軀籠罩住她,胳膊牢牢的箍住她的纖腰,也許只有這樣,他才會覺得踏實,心,終於不再空虛!

    雲沁雪只是低著頭,喘息著伏在他懷中,心卻跳的厲害,一聲一聲,彷彿隨時都會跳出來,手指忍不住緊緊抓住他的衣襟,死死扣住,竟帶著輕微的顫慄。

    東陵弈桀低嘎一笑,這才低頭,鬆開腰間的束縛,雙手捧著她的臉,去吻她的眉心、臉頰,炙熱的吻,落到唇上,深深的吮吻著,許久都未曾放開,他的強勢逼近,讓她顫抖的身子與之緊密相貼,天際投射過來的淡陽,迷濛而白亮,落到他的肩上,彷彿一捧最美的光暈。

    一吻終至,他灼熱的薄唇,游離到她的耳邊,粗重的氣息,噴吐到她的耳窩處,卻是那般炙熱滾燙,他笑著攬住她的腰,將她的手,貼在他胸口的地方,咚!咚!咚!劇烈跳動的頻率,一下又一下,有力的震動著她的掌心,以只她一人能聽到得聲音,呢喃道:「它是你的……」

    她不由將耳朵貼上去,抬起眼來朝他微笑,他則是俯下頭來,輕輕吻她的髮絲,他的手,滑過她的肩膀,來到她的胸前,微微啟唇:「你是我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gigi1433 發表於 2011-4-9 03:37 AM

246

    雲沁雪顫抖著唇,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緩緩的闔上了眼 ,下巴勾著靠到她的肩上,一股讓她窒息的重量,壓到她身上,他的身體這樣沉,這樣滾燙……

    就好似他霸道的親吻,好似他帶給她的負擔,甜蜜之中有些痛苦,卻甘之如飴。

    她微揚起頭,托住了他的臉龐,靜靜地看著他,清澈明亮的眸中,映出一個清晰的影子,清楚地勾勒出身影的每一個細節。

    帶著冷傲而傾城俊美的臉孔,深邃的眼眸微微地瞇起,有時候看起來邪妄無比,帶著狠絕,可是,真正懂他的人知道,那狠絕背後,也是有著最火熱的情感,高挺的鼻樑,立出他那高傲不可一世的自信狂妄,薄薄的嘴唇,優美的唇形,總是緊抿成一線,邪氣時微微翹起,卻是懾人心神的邪佞,倨傲的下巴,昭示著與身俱來的尊貴。

    人家都說薄唇的男子最無情,可是她知道,清清楚楚地知道,無情之人卻最深情的,一旦無情人的人動了情,那情,是世人少能比擬的!

    東陵弈桀佇立在她身前,良久未動,也是靜靜地凝望著她,她能感到他炙熱的目光。

    一時間,似乎有著千言萬語一般,喉中似堵了什麼似得,緊得發慌,而眼睛,卻如進了沙子般難受,於是,有些淚珠,就那麼悄然無聲地落到他的衣上,潤出了一個濕圈。

    一滴而出,再難收起,原來愛一個人,總會伴隨著莫名的苦澀,真正地遇上了愛,卻有著千萬的酸甜苦辣,全都湧了出來……

    兩個人終下放下心中的芥蒂,敞開心扉的去接受對方的一切,不管好與不好,只希望,為了愛,每個人都能為了對方,而改掉身上的改毛病,最終成為對方心中的完美。

    晌午,東陵弈桀與莫離成功匯合,駕著馬車,一行人低調的回到了寒王府。

    到了傍晚的時候,雲沁雪才覺得身體有些不對,頭渾渾噩噩的,提不起勁。

    東陵弈桀注意到她面頰上,帶著不自然的潮紅,覆手過去,只覺掌心灼燙,不自覺地皺緊眉頭,沉聲吩咐道:「叫上官澈來。」

    房裡的窗戶早已關了,屋內生了暖爐,焚了香,倚著那薰籠,覺得暖和許多,太一會兒,上官澈走了進來,依舊穿著素白的衫子,許久不見清減了許多。

    雲沁雪微微一笑,面頰因為發燒,而變得騑紅一片,東陵弈桀見狀,攏了攏眉,實在心有不甘,讓別的男子,看到她此刻的虛弱模樣,可是,身體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他壓下心中的不滿,朝上官澈點了點頭,示意他過來。

    上官澈快步上前,為雲沁雪把脈看診,他臉上平靜無波,那薰籠中的輕煙,細微的散出來,像是蒙了一層霧,許久,他才抬起頭,問道:「王妃昨天,是不是受了寒?」

    雲沁雪不由輕輕點了點頭,上官澈卻是一皺眉,並沒有再說什麼,轉身回道:「王爺,王妃體弱,須好生調理休養方可。」

    東陵弈桀點了點頭,並不說話,上官澈會意,拱了拱手,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

    上官澈一走,房裡便只剩了兩人,雲沁雪頭腦本就昏沉,倚著那薰籠,不自覺地昏昏欲睡,東陵弈桀扳過她的肩,讓她靠在自己懷中,他懷中極暖,靠在那裡,像是冬日裡鑽進棉被裡一般,不自覺地在他懷中蹭了蹭。

    他禁不住勾唇淺笑,低頭在她發上輕吻,周圍沒了聲息,隔了半晌,才聽到雲沁雪惺忪的問道:「御憬,你的傷……」

    東陵弈桀俯下身來,在她耳垂上輕咬,喃喃道:「我的身體,比你健壯許多,若是不信,等你病好了,你來親自驗證!」

    雲沁雪臉頰轟的紅了一片,這人,怎麼說出如此羞人的話來,還沒開口輕斥他,就聽到他溫柔的道:「倒是你,多睡一會兒,這一路上勞累非常,停下來了,應當好好休息!」

    那氣息又暖又癢,像是沐浴時撲過來的熱氣,暖洋洋的讓人睏倦,只讓她忘了初衷,她閉著眼輕輕扯著他的衣襟,只覺難以開口,良久,才軟軟的說道:「留下來陪我……」

    東陵弈桀聞言,不由輕笑,低低的聲音,從胸腔傳過來,甚是悅耳。

    雲沁雪有些窘迫,正要從他懷中退了出來,他已經抬起她臉龐,俯下身吻住她,那吻柔軟的像是能讓人無法自拔的溺進去,她心中一暖,只有滿滿的喜悅洋溢。

    一吻終了,她恍惚一笑,轉過臉,又靠進了他懷中。

    因為病重,不一會兒,她便在他懷中沉沉睡去,卻是這些日子,睡得最安心得一次,像是一顆心,終於落下來了,無法比似的踏實感。

    東陵弈桀含笑拉過錦被,輕柔的蓋在她身上,她的小臉,貼在他的衣襟前,純黑的顏色,將她的面頰,映得愈發白皙若雪,長長的睫毛,像排小扇子,小巧的俏鼻,微微的翹著,嫩紅的嘴唇,像是熟透的櫻桃。

    他靜靜的看著,好像永遠都看不夠,只覺得這些日子,苦苦的等待思念,總算是有了回報,她終於回到他的懷中。

    可是,這樣的分離,他也只允許這一次,再沒有下次,他在心中如此說道,眼眸驀然一沉,雙拳倏地緊緊握了起來。

    想到剛才上官澈的回話中,似有隱言未敢說出,見她已經沉沉的熟睡,他這才輕緩的起身,小心翼翼的抽身,舉步走了出去。

    一出門,他便逕自去了書房,只見上官澈侍在那裡,看樣子早已等候多時,他快步走到椅邊坐下,這才低低的開口:「她的身子,有什麼問題嗎?」

    上官澈心知東陵弈桀的脾氣,也不敢有所隱瞞,只是如實的回道:「王爺,你可記得,王妃小產後,沒多久就沁泡過寒潭,之後的日子,也沒有好好的調養,離開王府,一路奔波勞累,以至於落下了病根,只怕……王妃以後再難有孕了!」

    聞言,東陵弈桀的眼眸,瞬間變得冷寒無比,陰鷙的目光直盯著上官澈,一把揪起他的衣襟,厲聲喝道:「你說什麼?」






247

    上官澈微微皺了皺眉,為愛失去理智的男人,是讓人喜歡不起來的,他緩緩抬起手,淡淡道:「上官只是實言相告,王爺還請放手!」

    東陵弈桀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冷哼一聲,倏地放開了上官澈,負手而立,沉聲道:「難道,以你的醫術,就沒有法子治癒?」

    如今的他,已經不能忍受失去她的隱患,像雪兒很重視親情,若是知道自己不能生育,定然又會生起離開他的想法,

    上官澈捋平衣襟上的褶皺,淡淡的道:「王爺應該知道,醫術並沒有絕對性,所以,上官不敢保證,只能盡力以赴!從即日起,還請王妃,按上官所配的藥方服藥。」

    東陵弈桀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拚命壓抑往心中的苦悶,沉聲道: 「那就先如此吧,等會把藥方拿給我看看,你先退下吧。」

    上官澈點了頷首,無聲無息的退了出來。

    夢中傳來一股不知名的幽香,非蘭非麝、她突然覺得整個人都輕鬆起來,身體彷彿被一股暖風,溫暖的包裹住,舒適的不願離開。

    好像有什麼東西紮了過來,她覺得的頸上略略刺痛,她不禁皺眉,隨即,又覺得身體暢快許多,正在困惑之間,卻感覺有人,在緊緊握住她的手,那個人的掌心灼熱炙烈,像是一顆不安分的火焰,隱約透露出細微的焦躁不安。

    隔了許久,她才幽幽轉醒,昏黃的燭光,溫暖而柔和,身側臥躺著一個高大的身影,他微微闔著眼,閉目養神,他的睫毛很長很密,毫不防備的模樣,倒像個孩子般可愛。

    他臉上的輪廊,冷峻酷美,燭光在身上籠罩出淡淡的光絨,順滑如綢緞一般散落在枕上,在背對的光影中,散發出悠悠的光澤。

    雲沁雪禁不住心中一暖,腔中只被塞得滿滿的,說不出話來,她一時軟弱說出來的請求,他卻當了真,一直守在她身邊未曾離開。

    她含笑著抬起手,輕柔的勾勒他臉部的輪廓,她敏感的察覺,他的身子微微一顫。

    下一刻,小手就被他緊緊的抓住,他這才睜開眼看她,那目光依舊深邃似海,又隱約在海地深處,湧現了洶湧的波瀾。

    雲沁雪望著他,也是靜靜一笑,輕輕點了點頭,縱使得到她肯定的答案,東陵弈桀還是免不了擔心,喚了上官澈進來,而上官澈替她診了脈,又趕緊退了下去。

    屋內又只剩下兩個人,東陵弈桀捉住她手,在她玉蔥般指尖一吻,淡笑道:「這段日子,你就好好養好身子,方才上官澈告訴我,你的身子骨很虛,要好好的進補。」

    雲沁雪聞言,眉頭不禁微微一皺,想到要吃中藥,不由抬眸,凝望著他軟聲求道:「不吃行不行,平時多注意些,不就好了,非要吃那麼苦的中藥做什麼。」

    東陵弈桀聞言,好笑的看著她孩子氣的舉動,伸手點了點她的俏鼻,義正詞嚴地道:「這都是為了你好,等你身子骨強健了,好替為夫生個大胖小子!」

    雲沁雪面頰微微一紅,羞澀的別過眼去,微嘟著嘴,喃喃的說道:「那這次,讓上官大夫配的藥,不要那麼苦,好不好!」上次的教訓,讓她都不敢再輕易生病了!

    她的目光,卻是那麼楚楚動人,筆直的映進他心裡,他心中猛然一動,只想將她攬入懷中,好好疼惜一番,可是,理智最終戰勝了慾念。

    屋內燭光昏黃溫暖,那些光影灑到她的臉上,只覺浮了一層暖色,東陵弈桀情不自禁的啄吻她的面頰,反手一握,將她的手,緊緊抓在掌心,這才笑著點頭:「好!」

    雲沁雪輕輕鬆了口氣,臉上略有浮現倦色,他俯下身來,在她臉上一吻,唇卻未曾離開,氣息暖暖的盤旋在肌膚上,帶著濕熱的暖柔,只聽他輕哄道:「若是累,那再睡會兒。」

    她聽話的閉上眼,唇角微勾,好似在笑。

    東陵弈桀這才起身出去,走到門前,忍不住回頭看她,床帳掩映之中,她的睡顏恬靜安詳,讓人看了捨不得離開。

    可是,現在,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不由瞇了瞇眸,再端看了她一會兒,稜角分明的臉上,浮現了高深莫測的表情。

    半晌,才轉過身,輕輕的關上門,只見天際上,一 圓月淺淡薄透,隨即,他沉鬱的皺起眉,低喃道:「兩全其美,就這麼困難嗎?」

    晨曦泛起微光,雲沁雪感覺身體舒爽了許多,而身側的男人已不在,她趕緊下了床,打算到花園裡走走,忽然,聽見身後有人喚她,「王妃!」

    那聲音很像是悅兒,像是黃鶯清鳴一般,她不由回頭望去,只見柳悅兒從不遠處,緩慢的走了過來,她穿了一件碧色的連襟裙衫,身上的藍緞的繡花披風,被冷風吹得微微搖曳,一套很襯她的膚色,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這次見,她的腰肢,顯得略微的浮腫。

    柳悅兒面色沉靜,柔弱的眸中帶著絲絲輕愁,卻是笑著道:「王妃,您終於回來了。」那聲音極是輕柔,像是軟軟的浮在雲端上,而語氣聽起來,也顯得比較真誠。

    雲沁雪目光一怔,直直的盯著她的肚子,如遭雷擊般愣在原地,好半晌,才回過神來,勉強扯出一抹淡笑,禮貌而疏離的說道:「悅兒姑娘,好久不見!」

    回到王府的這幾日,都未曾聽到她的事,想來,定然是他有意封鎖了她的消息。

    離開王府這麼久,對她的事,她仍然記憶猶新,可以說,離開東陵弈桀的部分原因,是源於此人,她是她心中未解開的鬱結所在。

    柳悅兒看到她的表情, 中卻沒有一絲得意之色,反而沉沉的,帶著化不開的愁悶。

    就在這時,背後傳來一聲焦急的聲音:「雪兒,出來怎麼也不戴上披風?」

    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闖入了兩人的視線,緊接著,雲沁雪感覺肩上一重,一件白裘披風披到她的身上,帶來一層暖意。...<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gigi1433 發表於 2011-4-9 03:38 AM

248

    柳悅兒渾身一震,盈盈若水的目光,直直的望著來人,胸中似有千言萬語,卻什麼話,也說不出口,勉強勾起一抹酸楚的笑,半晌,才輕輕地道:「弈桀,好久不見……看樣子,你的傷,應該已經好了,這樣……我也就放心了!」

    聞言,東陵弈桀的面上沒有任何表情浮動,只是目光變得深邃沉凝起來,不冷不淡的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說話間,這才注意到,她略顯浮現的體態。

    柳悅兒呼吸一窒,剛才的那句話,幾乎用盡了所有的勇氣。

    可是,他卻吝嗇得連正眼都不肯給她,只是看著她的腹部,好似這是顆毒瘤,她不禁心中哀決,只緊咬著唇,楚楚可憐的垂頭不語。

    雲沁雪見他眉頭緊擰,臉色陰鬱冷沉,一直盯著柳悅兒的肚子看,不禁也皺緊了眉,其實,她也搞不清為什麼,心裡會不舒服,也許,是怕他的無情,哪一天是對她而發吧。

    只是她更沒想到的是,幾個月不見,柳悅兒竟有了身孕,心中瀰漫著讓她不安的疑問,柳悅兒的孩子,是東陵弈桀的骨肉嗎?

    而東陵弈桀的沉鬱表情,她實在分辨不出來,這個腹部的大小,應該有四個月大了。

    東陵弈桀的心中也很是詫異,回到王府這幾天,他都寸步不離的守在雲沁雪身旁,還是首次見到柳悅兒,卻是這樣的情景之下,由於他一直在尋找雪兒,所以,對於這邊柳悅兒的消息,他沒有過多的關注,竟然不知道,她居然有了身孕,那這個孩子是誰的?

    突然想到,這樣的狀況,必然會引起雪兒的誤會,他驀然轉過頭,眉頭緊擰的說道:「雪兒,這個孩子不是……」

    話到了這,他急時的收住了口,因為,他意識到,這樣的解釋對白,無論怎麼聽,都像是做錯了事,為自己辯解的開脫之詞,其結果,只會發展成愈描愈黑的局面。

    思及此,他輕歎了一口氣,目光真誠的望著雲沁雪,低聲說道:「雪兒,你先回房休息,容後,我再去找你,和你說清楚。」

    雲沁雪點了點頭,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緒,而後,緩緩的轉身,離開了兩人的視線。

    待雲沁雪走後,東陵弈桀這才收回目光,銳利深沉的眼眸直盯著柳悅兒,臉上浮現一絲複雜之色,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孩子的父親是誰?仇剎?!還是……」

    柳悅兒聞言不禁淒冷一笑,啞聲說道:「我死也不會替那個禽獸生子,孩子的父親另有其人,弈桀,縱然我當初傷過你,你為何要這樣狠心對我,是為了報復嗎?」

    東陵弈桀深吸了一口氣,望著她的眸中一片堅定,沉聲道:「悅兒,我和你早就已經過去,當初救你,只是因為心生不忍,並不是舊情難忘,我愛的人是雪兒,不想再失去她,就算是一點點的危機,我也要盡早的把它摘除。」

    他明白,事情不說清楚,永遠得不到解決,他和雪兒走了許多冤枉路,正是因為,兩人就算有了誤會,他也不會主動去解釋。

    柳悅兒面色陡變,神情淒婉,眼眸赤紅的盯著他,咬著唇叫道:「我是你們之前的危機,東陵弈桀,你果然夠狠!」

    東陵弈桀的面色陰晦難辨,眸色漸漸變得冷凝,沉聲道:「你若是沒有傷她之意,我也絕對不會對你這般無情,你為何會來到這裡,其目的,一目瞭然,造成不必要的誤會,亦是輕而易舉,你我都很清楚,我們之間,什麼都沒發生過!」

    柳悅兒冷冷一笑,顫抖的身體,無法抑止,「東陵弈桀,我並不是賴著不走,我是為了見你最後一面,解釋清楚當年,為何離開你的原因,然後,就此離開!」

    東陵弈桀心中複雜萬分,沉聲的道:「原因是什麼,已經不重要了!」

    東陵弈桀心中複雜萬分,沉聲道:「原因是什麼,已經不重要了!」

    柳悅兒緩緩了閉了閉眼,深吸了一口氣,再睜開時,眸色已經變得黯淡無光,心如死灰道:「原來是這樣,放不下的人,只有我一個人罷了,你早就放下了!」

    東陵弈桀上前一步,望著她微隆起的小腹,低聲道:「只要你願意,我會照顧你下半生,給你衣食無憂的生活,但是,我不會再給你任何感情上的回應!」

    柳悅兒神情淒愴,笑著喃喃自語,「我明白的,一直都明白的……」

    東陵弈桀見她這幅模樣,縱然心生不忍,可是,他知道,若是不狠心一點,悅兒還會對他報有奢望,長痛不如短痛,只有這樣做,對三個人都好,「你現在懷有身孕,又怎能四處奔波,安心在府中侍產吧,我會安排好一切,只是一點,我不希望你打擾到雪兒!」

    說罷,頭也不會的離去,柳悅兒望著他絕然的背影,怔怔出神。

    從花園裡回來,雲沁雪一直都是心不在焉,書兒和琴兒鋪好了床,便退下去了,屋內只剩了她一個人,她托腮出神,心中甚是苦惱,她的確很在意,他會和柳悅兒說些什麼?

    窗子不知何時開了,夜晚的涼風,嗖嗖的灌進來,吐得燈火呼呼亂響,她走到窗邊,關好窗,還未回身,身體卻被從身後箍住了。

    她陡然一驚,對方身上熟悉的薰香味,一點一點的飄散過來,像是夏日開放的青荷,清香淡雅,她頭也不回的嗔道:「走路怎麼都沒聲音的,偷偷摸摸的寒王爺!」

    身後的人不禁低嘎一笑,雙手更是圈緊了她的纖腰,氣息落到頸上,溫癢灼熱,聲音也不急不緩的從腦後傳過來:「你生氣了麼?」

    雲沁雪聞言,不由噗嗤一笑,轉過身,將臉埋在他胸前,低歎了口氣,忍不住伸出雙臂抱住他的腰,喃喃道:「沒有生氣,哪有那麼多氣生啊。」

    東陵弈桀不由眼眸一深,懷中的身子柔軟纖細,像是稍一用力就會破碎,他牢牢的將她環在懷中,低低的道:「如果我說,悅兒腹中的孩子,不是我的,你信嗎?」

    雲沁雪聞言淡淡一笑,抬頭,看著他的眼眸,低低道:「只要是你說的,我就信!」





249

    兩人此時此刻,都沒有說話,似是無聲勝有聲,蓮花燈上的燈火,搖曳閃爍,將兩人相擁的影子拉的老長,卻像是天長地久一般。

    良久,他才抬起她的臉,俯身吻下去,氣息交纏在一起,像是無法剪斷的羈絆,他的吻,細碎的落到她的眉心和睫羽上,輕柔的像是微風一般。

    驀然,門外傳來書兒輕柔的聲音:「王妃,您睡了麼?」

    雲沁雪不禁一驚,羞澀的推了推東陵弈桀,可是,他卻置若罔聞,反而擒住她亂動的手,而滾燙的薄唇,就順著她的脖頸,一路碎的吻下去。

    她的身體,不禁微微一顫,用力去推他,他卻將她的雙手箍在胸前,靈巧的舌挑逗般的舔吻著,惹得她身體一陣癱軟無力。

    聽到屋內沒有聲音,書兒以為王妃已經睡了,正打算要走,這才聽到房內傳出了聲,似在壓抑著什麼的甜美嗓音,莫名的,惹得書兒小臉不禁一紅。

    雲沁雪剛從魔爪中喘一口氣,便急聲問道:「書兒,什……麼事?」

    她的聲音中,帶著細微的沙啞,似乎染上了些許情慾顏色,她忍不住回頭瞪他一眼,他卻勾唇戲謔一笑,含住她的唇瓣,霸道的吻起來。

    隨後,就聽書兒在外面說道:「天氣越來越冷了,琴兒姐姐怕王妃晚上會受寒,吩咐我拿床被子過來給您鋪上。」

    雲沁雪氣喘吁吁的推開東陵弈桀,正打算開口,東陵弈桀咬著她的耳窩,邪佞一笑,搶先一步道:「今天晚上她不會感覺到冷,你退下吧!」

    書兒乍聽到東陵弈桀的聲音,大吃了一驚,緊接著,臉上泛起一層紅暈,剛才,她是不是打擾了他們的好事?

    她說怎麼今晚還沒見著王爺過來,原來,人早就偷偷摸摸進了房,她不禁掩唇一笑,摟抱著被子,無聲無息的離去,把空間留給他們兩個,盡情的纏綿。

    而屋內的雲沁雪,乍聽到他那樣說,本已經羞赧難當了,如今,他又說了那般曖昧的話,她都有些無地自容了,她向來對情事方面,很是被動含蓄。

    經他這麼一逗,身子都有些虛脫了,嗔怪的看了他一眼,正要開口,而這時,整個身體就被東陵弈桀抱起來,她嚇得輕聲驚呼,狠狠的瞪他一眼。

    他則是低低一笑,目光含情脈脈,遂朝著床榻大步走過去。

    天氣愈來愈冷了,換上可以御寒的錦帳,齊齊的放下來,只覺暖意撲面,漾起一片春光。

    月光從紗窗蔓進房內,投下一抹淡淡的幽藍,唯有那玫麗的芙蓉帳下,糾結著,喘息著,散開在空氣中的曖昧氣息,儘是令人心悸的旖旎……

    天快亮了,東陵弈桀依舊不願醒來,他不禁想到一首正合他心境的詩句,雲鬢花顏金步搖芙蓉帳暖度春宵,春窗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他輕勾起唇角,微微一笑,左手撐著面頰,細細端詳著雲沁雪恬靜的睡顏,想到那夜,他為她摘的寒梅,還來不及送到她手中,就已經被他捏斷。

    今天正是個絕佳的機會,他轉身坐了起來,正要下床,腰卻被人抱住。

    烏黑柔軟的長髮,瀑布一般的傾洩而下,漫過他的脊背,帶著被絨羽刷過的癢麻感,讓他身下即刻湧上一陣緊繃。

    他驀地轉過頭,見到一張睡眼惺忪的臉,神情茫然的看他,略顯慵懶之態,他忍不住心神一蕩,手指做梳,穿過她的發順勢而下,低笑道:「醒了。」

    雲沁雪似醒似睡,含糊的應了聲,俯身依過去,靠在他胸前蹭了蹭,又似乎睡著了。

    東陵弈桀不自覺地勾唇,移動身體靠坐在床上,隨後,攬住她的細腰,伸手將面若桃李的女子抱起,安置在自己的腿上,她的身體順勢依了過來,錦被卻還在原地,如此一來,倒露出大半個裸背,細膩白皙的如羊脂玉一般。

    他趕緊伸手,拉過被褥給她蓋上,而後俯首,去吻她鬢間的髮絲,沙啞磁性的嗓音,甚是懾人心魂,細吻著她的耳窩,輕喃道:「娘子,不要再引誘為夫了!」

    雲沁雪敏感的感覺到他的熱情,面頰突覺一燙,再也不敢亂動,只是羞澀的將頭輕輕靠在他肩膀上,他那還未平復的急促心跳聲,離得很近很近,一下又一下,震動著她的耳膜。

    他烏黑的發,垂落下來,落到肩窩,帶來微涼的順滑,而他的灼熱氣息,也隨著低沉的噪音,在耳邊沙啞的傳來:「怎麼不多睡會兒,為夫還想多看看娘子的睡容。」

    雲沁雪聞言不禁失笑,而後,訥訥的動了動唇,輕聲道:「御憬,咱們也生個孩兒吧,你不是很喜歡孩子嗎?」

    也許是昨天柳悅兒的出現,讓她想到,相愛的兩個人,沒有屬於他們的愛情結晶,終究是不完整的,她十分渴望有個孩子,來填補那個與她無緣的寶貝,而萌生的遺憾。

    東陵弈桀眼眸不由一深,眸中卻是閃過幾絲複雜,他微微低首,看向伏在他胸前的雲沁雪,心不在焉的將她住懷中攬了攬,並沒有回話。

    雲沁雪覺得他的反應不對,抬頭看他,見他眉頭微皺,不由問道:「怎麼了?」

    東陵弈桀這才回神,戲謔的勾唇,佯裝著開玩笑,道: 「孩子的事,以後再說吧,我還想多獨佔你幾年呢,你可別說我霸道。」

    說罷,點了點她的俏鼻,笑得溫情脈脈,其間卻閃過一絲讓人不易察覺的遺憾。

    雲沁雪不覺臉上一熱,知道他的霸道與獨佔欲有多強,這樣的想法,才符合他的本性吧,可是,聽到他的回答,她還是有些失落。

    外面的天己經亮了,清涼迷濛的顏色,透過紗窗落到地上,像是夜晚浮起的寒霜,帳裡也感受不到涼意,只有一陣陣的熱潮襲來。

    東陵弈桀見她臉頰微低,濃密的長睫,像蝶翼般的微微顫動,落在眼底,留下大片的淡略陰影,只看不清神情,他心中忍不住一痛,將她重重的箍進懷中。...<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gigi1433 發表於 2011-4-9 03:39 AM

250

    東陵弈桀只穿了件雪白的稠緞中衣,精壯的胸前大開,露出了有些猙獰的傷疤。

    雲沁雪心中不禁劇痛,忍不住用手指去輕觸,下一刻,她的小手,被他牢牢的掌握住,微微仰起頭,面色微微泛白,露出一個謙然的眼神。

    而東陵弈桀深深凝著她的容顏,感受到她身子的柔軟細滑,嗅著那如蘭的體香,冷硬線條不自覺的融化,低下頭,細碎親吻她雪白的耳垂,才緩緩吐出一句話,沙啞而纏綿:「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他的聲音,好似帶著魔力一般,讓雲沁雪心中的羞澀,散開了許多,胸口某處暖流乍開,瞬間遍佈全身,心臟倏地猛跳如鼓,被握他握著的的掌心,已沁出細密的濕濡。

    她淡淡一笑,貼著他的鬢,輕聲喃語:「只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話音一落,炙熱的吻已經落到唇上,細細吮吸糾纏,少了些許寒冷,帶著稍稍暖柔。

    芙蓉帳中,春色旖旎,映著迷離目光,呼吸淺淺,他灼熱的氣息噴吐肌膚,薄衫已落,大掌在裸露的肌膚上游弋摩挲,身體不自覺地戰慄。

    她整個人貼著他的胸前,肌膚與肌膚貼合,感覺暖哄哄的觸感,聽到他的心臟,沉穩有力地跳著,一聲又一聲,連著自己的心,也咚咚的跳個不停。

    四周很靜,似乎這樣,靜靜的呆在一起,也是一種幸福,相愛之後,擁有對方的身心,已經再無所求,有時候滿足,就是這麼簡單。

    就這樣,兩個人依偎了半晌,她才依依不捨的離開他的懷抱,微仰起頭,輕聲問道:「御憬,今天不用進宮麼?」

    聞言,東陵弈桀無聲的笑起來,有些曖昧的看來了外面一眼,細碎的陽光灑進來,將她的臉隱在陰影裡,早朝的時日早就過了,況且,有她的相伴的清晨,他早已不知今夕何夕。

    雲沁雪被他曖昧的眼神盯得不自在,面頰不禁一紅,恨不得找個洞鑽下去,剛才說什麼不好,這不是揭自己的短嗎?

    似乎覺察到她的窘迫,東陵弈桀低低的笑了起來,雲沁雪心中一惱,欲要掐他一把,他卻側過頭,在她耳垂上輕輕一咬,沙啞道:「娘子,為夫替你著裝。」

    她拒絕的話還沒出口,東陵弈桀就搶先一步,手指點住了她的唇,低聲道:「不許說不,偶爾也要讓為夫表現一番。」

    雲沁雪不置予否的看了一眼,而最終的結果就是,她像個小娃娃一般,被他惡質的逗弄著,一張面頰漲得緋紅,宛若桃李般嬌艷,卻又掙脫不開他牢牢的禁錮,只能鼓得腮幫子怒瞪著他,反倒是他,就是她生氣臉紅的表情,也看得目不轉睛,似乎是樂在其中。

    衣裳總算是穿好了,她紅著俏臉,飛似的逃離了床 ,坐到梳妝台前,氣鼓鼓的背對著他,恨恨地道:「也不上你的當了!」

    東陵弈桀穿好衣裳,悄無聲息的走過去,將她從身後輕輕的擁住。

    雲沁雪墨染的青絲,垂落在肩頭,他隨手拈起一縷,放到唇邊輕觸,淡淡的髮香在鼻尖漾開,呢喃道:「別生氣了,我來為娘子綰髮?」
  
    雲沁雪乍看到銅鏡裡,突然出現的俊美臉龐,驀地側過頭來,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驚詫的問道:「你會綰髮?」

    東陵弈桀看到她不相信的表情,從她手中拿過木梳,聲音絲絲誘人,輕貼在她耳邊,曖昧地道:「試試不就知道了!」

    他深邃的眸子裡,映照出她發愣的模樣,動手梳理她的長髮,挑眉輕笑,俊美的臉上,浮現一抹忍俊不禁的笑,把她的身子擺正,低聲安撫道:「乖乖別動,一會兒就好了。」

    說完,一手挽起她絲滑柔順的黑髮,一手慢慢的梳了起來。

    雲沁雪透過銅鏡,偷覷鏡中的他的模樣,面對他的溫柔,她竟會感到這麼的幸福,一時間,兩人在鏡中相視無語,只有萬縷青絲,在他手中流瀉……

    她的心,柔軟得像飄浮在雲朵之上,頭髮是女子感情的載體,青絲,正如情絲,而男子為女子綰髮,代表他極其注重和珍視這個女子。

    他肯為她綰髮,心裡閃過諸多情愫,感動與喜悅首當其衝,突然,她想起在蓮花燈上,寫下的詩句,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她的願意實現了麼?

    東陵弈桀骨節分明的手指,靈活地穿過她的長髮,手指觸摸而下,感覺到如水般的柔順絲滑,還帶著絲絲的涼意,淡淡的香氣在鼻息間縈繞,髮絲在他的手中挽起。

    沒多久,一個簡單又好看的髮髻,就已然綰好了,隨後,他從梳妝台上,拿起一根她常用的珠玉簪,替她簪上。

    雲沁雪看著鏡中的髮式,不敢相信是出自於東陵弈桀之手,這樣嫻熟的動作,不可能是第一次為女子綰髮,心心竟微微有些在意,眼神微微的瞄了他一眼,卻是什麼都沒說。

    東陵弈桀放下木梳,望著銅鏡裡的女子,深幽的眸中波光流轉,只覺濃濃的愛意,流淌在其中,看著她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邪魅惑人的笑。

    他微微俯首,雙手輕搭上她的雙肩,薄唇湊到她耳邊,低低的問道:「你是不是在想,我曾經也為別的女子綰過發?」

    雲沁雪被道中心事,面上不禁有些窘迫,輕輕道:「那你為別人梳了髮髻嗎?」

    東陵弈桀的眸色漸漸變得幽深,似陷了久遠的回憶之中,低低的說道:「除了我的母后,我只為你綰過發,小時候,我經常看父皇為母后綰髮,那個時候,我總是待在一旁看,久而久之,便就會了,簡單的髮式難不到我,學著綰髮也只是想讓母后高興,因為,父皇替她綰髮的時候,她笑得最好看,只不過,後來,母后她……」

    說到這,他突然停了下來, 中閃過一抹陰蟄的光芒,轉瞬即逝。

    雲沁雪察覺他的神情有些不對,心知其中定有隱情,她知道現在的太后,並非他的生母,而他的親生母親,已經過世十多年,這樣算起來,那時候的他,才七八歲大。






251

    當時,就要接受母親不在人世的打擊,被迫讓林皇后代為撫育,而林皇后是當年盛名在外的鐵腕皇后,想必,他的童年,也不會有多少快樂可言。

    一時間,空氣彷彿變得沉鬱起來,雲沁雪微微低眸,纖長濃密的睫羽,緩緩抬起手,緊緊的環住了他的腰,翼希能給他一點溫暖。

    縱然過去有諸多的痛苦,那一切都已經過去了,人都應該向前看。

    東陵弈桀察覺到氣氛的變化,隨即收斂起眸中的寒光,俯下身,輕輕撫摸她的臉頰,聲音變得更加溫柔,呢喃道:「餓了吧,馬上叫丫鬟們準備早膳。」

    雲沁雪微微一笑,溫馴的點點頭,東陵弈桀眸中含情,愛憐的捏捏她的小臉,轉頭迅速吩咐門外的下人傳膳。

    趁著這個時間,兩人梳洗了一番,神情氣爽的坐到了桌前。

    沒多久,就見丫鬟們手中托著膳盤,翩躚的走了進來,放下手中的熱氣騰騰的菜餚,沖東陵弈桀福了福身,又迅速的退了出去。

    雲沁雪怔怔的看著桌面擺放的食物,幾乎堆滿了整整一桌,這麼多,怎麼吃得完?

    東陵弈桀看著她可愛的表情,忍不住愉悅一笑,低聲道:「先喝湯吧!」

    雲沁雪笑著點了點頭,東陵弈桀揭開滾燙的盅蓋,一股十分濃郁的香味,從湯盅中溢了出來,其間,隱約夾雜著一絲淡淡的藥味,細細了聞了一下,卻不知是什麼藥物。

    只是那味被湯香的濃郁掩蓋,若不是她的嗅覺,比一般人的靈敏許多,還真聞不出來。

    東陵弈桀溫柔的看著她,體貼的舀起一碗湯,舀起一勺,吹了吹,緩緩遞到她嘴邊,輕聲道:「雪兒,嘗一嘗,看合不合味口。」

    雲沁雪點了點頭,看著他手中的碗,好奇的問道:「這是什麼湯?怎麼有股藥味?」

    東陵弈桀微微蹙眉,低頭嗅了嗅,果然有一絲極淡的味道,而且,與湯香完美的交融在一起,就容易被忽略過去,他放下手中的碗,雙拳緊攥,神色變得沉鬱起來,冷聲喚來下人,將所有的菜都撤了下去,又重新換了一桌。

    這一次,命人仔細的檢查了一番,確認沒有任何問題,這才安下心來。

    雲沁雪見他表情有些沉凝,緩緩的歎了氣,輕聲安慰道:「不要自責了,府裡人多口雜,你又怎麼事事防備預料得到,下次,多注意些就是了。」

    東陵弈桀點點頭,縱然心中惱怒萬分,可不想因為自己,影響到雪兒的心情,這才露出一抹淡笑,伸手舀起一口,將湯勺挪到她唇邊,低聲道:「嘗嘗看。」

    雲沁雪笑著看了他一眼,淺嘗了一口,其湯汁的口感,鮮香濃郁,滑而不膩,那香甜美妙的滋味,在味蕾中漸漸化開,讓人回味無窮,她微微一笑,讚歎道:「好喝。」

    東陵弈桀眸中帶著寵溺的笑,暖暖的,讓她整個心都變得柔軟,他又舀了一勺,遞到她唇邊,道:「喜歡就多喝些。」

    雲沁雪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有手,喝湯還要別人喂,隨即道:「還是我自己來吧!」

    東陵弈桀挑了眉,深邃的眼眸微瞇起,笑得邪佞而意味深長,逕直將湯碗,挪到她夠不著的地方,低聲道:「雪兒,別剝奪我的樂趣!」

    雲沁雪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探頭看了看湯蠱,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低聲道:「還有這麼多,你也嘗嘗嘛。」

    東陵弈桀眸中閃過一絲精光,臉上掛著慵懶邪氣的笑,「好,嘗一嘗。」

    於是,她的唇上感覺一暖,他先是淺嘗,隨後,輕輕吮咬,她一驚,微張了嘴,卻讓他有了可趁之機,濃重的男性氣息,湧入她的口鼻中,讓她頭暈目眩……

    一吻終至,雲沁雪紅著臉瞪著他,他卻不知足的舔了舔唇,笑得過分的燦爛與邪分,「味道的確很棒,讓人想一嘗再嘗!」

    雲沁雪不由惱怒的抬手,去捶他的胸膛,他一手接住握在掌心,只覺那手柔軟細膩,玉一般的滑膩,他心中猛地一蕩,竟有些把持不住。

    驀地一把將她拽進懷中,緊緊的箍住她的腰,低笑道:「氣消了沒?」

    雲沁雪冷不丁的被他攬進懷中,身體不由一顫,又聽他聲音略帶沙啞,顯然已經動情,她心中慌亂,目光閃爍的看向別處,「御憬,這是大白天,你別……」

    他已經低頭吻下來,那吻熱切纏綿,似是在她身上燃起了熊熊大火,一發不可收拾,呼吸漸漸紊亂起來,他身上的寒香,若有似無的在鼻底喘息。

    兩人毫無隔閡的相貼,身體在他的狂吻中輕微的顫慄,緩緩閉上眼,抱著他回吻過去,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聲低沉的嗓聲,打斷了這滿室的旖旎春色。

    莫離單膝跪在外面,沉聲說道:「王爺,屬下有急事稟報。」

    東陵弈桀沉著一張俊臉,心中很是惱火,卻又只能強忍著慾望,停了下來。

    雲沁雪見狀,不禁抿唇一笑,他正好望過來,看見她的笑,神情不由一鬆,氣消了許多,這才起身,整理好衣袍,推開門,淡淡問道:「什麼事?」

    莫離見東陵弈桀走了出去,低垂著頭,連忙道:「回王爺,是皇上宣您立刻進宮!」

    東陵弈桀聞言,眸中閃過一絲銳利冷鷙的光芒,淡淡的點了點頭,沉聲道:「你先去稟報,說本王隨後就去。」

    雲沁雪微微一愣,隱約感覺東陵弈桀的表情有些奇怪,似乎要發生什麼事了。

    東陵弈桀轉過身來,眸中流露出不捨,快步走到她身旁,輕撫著她的臉,將頰邊散落的髮絲,挽於耳後,低聲囑咐道:「你身子還很虛,這段日子,要好好的休養,上官澈準備的藥,你可以放心服用。」

    雲沁雪輕抿著唇,淡淡的道:「你要出去很久嗎?」

    東陵弈桀緊緊的握著的手,眸中浮起一絲憂慮之色,低聲道:「不會很久,只是捨不得和你分開,我不在府中的時候,不要隨意走路,若是要去哪裡,身旁都要有侍衛跟著。」...<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gigi1433 發表於 2011-4-9 03:40 AM

252

    雲沁雪皺眉看了他一眼,把手抽了回來,不滿地道:「你不要總是這麼緊張,老是悶在府裡,我會很無聊的。」

    東陵弈桀掌心失了那抹柔軟,心中略略有些失落,想到即將要發生的事,眉頭不由緊擰了起來,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將她送走比較妥當,可是,這路途之中,又難免會生出紕漏。

    而這次進宮,只怕他難以脫身,那只有事先安排好了!

    他斂了斂神,勾唇笑了起來,輕聲安撫道:「乖乖聽話,別讓我擔心,好嗎?過些天,京城就會熱鬧起來,到時,我再帶你到處逛逛!」

    雲沁雪眸光一閃,饒有興趣的問道:「什麼喜事?」

    東陵弈桀愛憐的刮刮她的鼻尖,輕笑道:「一說熱鬧,就來了興致,南昭國的蘭馨公主,要嫁給皇兄為妃,送親的隊伍,今明兩日就會抵達京城。」

    雲沁雪微微一愣,想起那個高傲的公主,最終還是為了國家,而犧牲了自己的幸福,她看得出來,她喜歡著輕寒哥哥,所以,才對她懷著敵意吧。

    東陵弈桀看她微微的出神,表情隱約帶著少許輕愁,她是不是想起了蕭輕寒?

    他不禁垂下頭,微微一歎,自己到底怎麼了,明明真實的她,就待在自己的身邊,這樣患得患失的情緒,還是免不了湧上心頭。

    雲沁雪回過神來,看到東陵弈桀垂著頭,隱約看不到他的神情,微微一怔,隨即笑說道:「御憬,晚上回來,我親自下廚做菜給你吃,好嗎?」

    東陵弈桀眸光閃動著驚訝與欣喜的光芒,諸多情緒在心中竄湧而上,他嘴邊漾開一抹淡笑,低聲道:「好,我很期待!」

    兩人對望了片刻,東陵弈桀這才依依不捨的放開了她的手,轉身走出了房間。

    冬日將至,外面的冷風吹到臉上,帶著凜冽的蕭瑟之意,朱紅的迴廊,悠遠曲折,白亮的日光,落到漆著朱漆的廊柱上,灼亮而刺目。

    園子裡的寒梅,開得絢燦奪目,粉紅色的花瓣,被風一吹,漫天飛舞,像是一陣花雨,幾片花瓣,落到東陵弈桀如墨的黑袍上,輕輕迴旋,少許的停留,終於飄離,墜落在地。

    他深邃如刀削刻的眉目,隱在朱廊遮下的淡影裡,看不清神情,只見冷俊優美的輪廓,如剪影一般透到地上,修長如斯,他瞇著眸看向遠方,像是能穿透千山萬水,直直的落到某個地方,只是那幽深的眼底,閃過一抹寒酷的殺意,不覺讓人心驚膽戰。

    就在這時,莫離悄無聲息的走了過來,在他身後輕聲提醒,「王爺,都準備好了。」

    東陵弈桀眼眸一寒,已然冷了臉色,驀然轉身,黑色的袍角優美滑過,掠起一陣冷風,激的落葉漫舞,他才瞇了眸,冷聲道:「出發。」

    凌雲閣的廂房內,雲沁雪閒來無事,坐在琴台上撫琴,窗邊放著一盆早茶花,是昨天東陵弈桀命人搬來的,只見風一吹過,嬌艷的花瓣,微微顫動,掠起幽香陣陣。

    而那陣冷風順著窗灌了進來,吹到了她身上,不自覺有些寒瑟。

    雲沁雪忍不住顫抖了一下,只見肩頭微微聳動,白淨的小臉,映著烏黑的濃髮,愈發顯得蒼白,一旁的書兒瞧見,忙過去將窗子關上。

    而後,轉身走了回來,找了件雪白的裘衣,給雲沁雪穿上。

    屋內突然暗了許多,淡淡的藥味,漸漸明顯了起來,在空氣中徘徊不斷,朱紅的窗格,密集暗紅,只有那茶花輕輕搖曳,幽幽的清香,衝散了那心中窒息的味道,清新的讓人胸口微涼。

    琴兒端了藥過來,立在她身旁,淡淡道:「王妃,喝藥了!」

    雲沁雪不由皺眉,朝她擺了擺手,指了指一旁的桌案,示意她放到那裡。

    琴兒心中略略好笑,卻是端正了神色,淡淡道:「王妃,王爺要奴婢看著您喝下去,何況這藥也不苦,奴婢還為您備了冰糖和蜜棗,王妃就快些喝了吧!」

    雲沁雪聞言臉上有些發窘,輕咳了一聲,淡淡道:「我只是想等涼了一點,再喝。」

    琴兒微微一笑,這才放下,臨走不放心的囑咐道:「您可一定要喝啊。」

    雲沁雪含笑著點點頭,示意她們兩個都退下。

    雲沁雪無奈的看了藥碗,端起大口大口的喝下,隨後,趕緊拿了顆冰糖放入嘴中。

    隨後,手指繼續撥彈著琴弦,只是那惶惶不安的琴音,正反應了她心中的情緒,啪嗒一聲,弦突然斷了,琴音噶然而止,絲!好痛……

    她低頭一看,指尖迅速沁出一滴鮮紅,黛眉不由顰緊,將指含進嘴裡,那濃重的血腥味兒,讓她有些怔忡起來。

    其實,自東陵弈桀走後,她的心裡的不安越發沉重,有種不好的預感,緊緊的絞著她的心,壓抑著胸口,她都快喘不過氣來。

    皇宮,御書房內,東陵弈桀立於殿中央,面上波瀾不驚,微微俯身,沉穩的拱手道:「臣弟參見皇上,不知皇上急召臣弟,所謂何事?」

    想這天玥國,能在皇帝面前不跪的人,也只有他東陵弈桀一人,有這樣的權力,可是,從今天開始,這樣的特例,只怕不會再有了!

    東陵流釗冷冷一笑,眸中閃過一絲寒洌的光,而後,沉聲開口道:「寒王,你為了一已之私,而擅自調離二萬海軍離港,你可知罪?」

    東陵弈桀冷冷一笑,他當初離京去往海域,就早知會有這麼一天,這個皇兄一直忌憚於他,趁此良機,架走他一半的兵力,終於有了足夠的籌碼,拔掉這顆最具威脅的眼中釘。

    他勾了勾唇,淡淡的道:「臣弟知罪。」

    東陵流釗眸子一瞇,冷笑道:「知罪就好,來人啊,將寒王打入天牢,聽候發落!」

    東陵弈桀面無表情的立於下首,似笑非笑的勾唇,而周圍,不知何時起,多了將近百人的御林軍,紛紛手持長劍,做好準備,握刀保持攻勢。

    這時,東陵弈桀深幽的眸光閃爍,抬眸直視東陵流釗,沉聲道:「慢著。」





253

    東陵流釗臉色一沉,臉上頗為玩味的盯著他,冷聲道:「怎麼,四弟難道想抗旨不遵?」

    東陵弈桀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眸中閃爍著讓人無法猜透的銳光,沉聲道:「臣弟不敢,只望皇上聽臣弟一言,此事是我一人擅作主 ,其後果也當由我一律承擔,懇請皇上不要累及臣弟的家人。至於海軍統領戰風,乃是奉臣弟之令行事,軍命難違,情有可原,臣弟希望皇上能網開一面,從輕發落!」

    流陵流釗面色一冷,只覺這話明明的求情的語氣,可是帶著莫大的威迫感,海軍統領戰風早年與他征戰殺場,兩人早已是生死之交,若是將之嚴懲,只怕戰風手下一干將士,也不會袖手旁觀,而朝堂之上,他的人脈甚廣,這牽一髮而動全身之舉,他現在斷然不會這麼做。

    不過,他卻沒想到,事情會進行得如此順利,竟沒有費大多的氣力,便將他降制住。

    他好像變了,又好像沒變,過去那個狂妄不羈的男人,似乎更加的深沉內斂,這讓他更為忌憚,這種威脅感不除,他一日就無法安寧。

    只是,他現今之舉,是緊密部署之後,有了必勝的把握,才開始行動,為的就是確保萬無一失,何況,他已經掌握住他的弱點,取他性命易如反掌。

    夜幕漸漸降臨,遠遠的一輪近似透明的彎月,悄悄的掛在樹梢,一旁依稀留著幾顆閃爍微星,昏暗的閃爍著,顯得那麼的清冷、孤寂。

    寒王府凌雲閣的正廳內,雲沁雪坐了一桌子的好菜,滿心期待的等著東陵弈桀回來,她坐著房裡等了又等,從霞落等到天黑,直到滿菜餚都已涼透,人卻還沒有回來,她無奈歎了口氣,喚來下人,吩咐將桌上的菜細溫一遍,這才皺眉著坐下。

    這時,外響起一連串的急促的腳步聲,琴兒率先衝了進來,臉上是她不曾有過的慌張,看得出她已經極力克制自己的情緒,這才低聲說道:「王妃,大事不好了,宮中剛才傳來消息,說王爺犯下重罪,被皇上打入了天牢,性命難保。」

    雲沁雪猛地站了起來,黑色的瞳孔一陣收縮,失聲叫道:「你說什麼?」
   
    慌亂之中,她手邊還沒收拾的酒杯,被她寬大的衣袖拂過,倏地摔到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那刺耳的聲音,不禁扎得她心中一痛,全身不禁漫過徹骨的寒冷,如果不是琴兒眼急手快的上前攙扶她,她只怕早就倒了下去。

    琴兒擔憂的望著她,低聲叫道:「王妃,你沒事吧!」

    雲沁雪搖了搖頭,恍惚的眼神有了焦距,面色依舊蒼白,但是,人已經鎮定了許多,她緩合心中翻湧的情緒,這才開口說道:「琴兒,你馬上去準備,讓人打點好一切,尋個靠個住的公公,讓我去見王爺一面。」

    琴兒聞言,大驚失聲的叫道:「王妃,萬萬不可,你這樣過去,無疑是給皇上有可趁之機,只怕現在就尋著機會,將王妃您……」

    雲沁雪閉上眼眸,緊緊的揪住琴兒的手,大聲的喊道:「我知道,一切我都知道,可是,如果不確定他是否完好,我怎麼能安心離開,難道,要我看著他死,而一個人獨活嗎?」

    琴兒心神一震,十分為難的看著她,半晌,才低聲道:「王妃,你稍等片刻,我去找流雲和隨風他們商量一下,我們會盡快想出兩全其美的辦法,你切莫衝動!」

    雲沁雪點了點頭,這才讓琴兒不再扶著她,緩緩的站定住,她不想他為了保全自己,連性命都不顧,倘若一定要死,那就讓他們死在一起。

    牢房裡陰暗潮濕,散發出一種腐臭的氣味,周圍的牢房皆空,四周寒氣襲上來,只覺陰冷的似要沁到骨子裡。

    雲沁雪通過層層嚴謹的關卡,遠遠就見東陵弈桀一身黑色錦袍,立在最盡頭的鐵欄之中,腕上粗大的鐵鏈,順著手臂垂下來,一直延伸到腳邊,嵌進漆黑的牆壁裡。

    牢中陰暗,唯一的小窗戶處,投出如霜冷光,照到他血跡斑駁的衣上,泛起霜雪一般的反光,她心口忍不住一窒,額心滲出細細的冷汗,全身的寒意似將血肉骨髓都凍結。

    這樣的屈辱,恐怕他這罪子,都從未受過,一時心酸,竟不敢再上前半步,高傲如他,怎會願意,讓她見到此幅狼狽的模樣?

    福公公的眼眸微微一閃,只躬著身子笑道:「寒王妃,到了。」

    似是察覺到有人,東陵弈桀這才緩緩抬起頭,半張俊美的臉龐,隱蔽在陰影下,斜射的月光,映照出他稜角分明的冷硬輪廓。

    雲沁雪怔怔的站在原地,遠遠的看著他,一時間,滿腔的情緒失控,幾乎要哭了出來,她緊緊的捂著唇,身子微微的顫抖起來。

    福公公見狀,微微擰眉,輕聲的喚道:「寒王妃 ,您怎麼了?」

    雲沁雪恍惚的搖了搖頭,這才深深的吸了口氣,緩緩地走了過去。

    東陵弈桀看到她的瞬間,神色猛然一震,似千言萬語卻如鯁在喉,凝滯而沉重,然而,下一刻,見她安然無恙,臉上的表情,又緩合了許多。

    福公公迅速打開牢門,微躬著身子,細聲提醒道:「寒王妃,時間不可太長,奴才就在外面候著,請您盡快!」

    東陵弈桀緩緩朝他伸出手,幽深的眼眸深邃如夜,在陰暗的黑影中,明滅不定。

    雲沁雪緩緩走了過去,伸出手,與他五指夾雜,緊緊的扣在了一起,她忍不住心痛,撲進他懷中,汲取熟悉的溫暖,這懷念的溫度,彷彿一靠近,就再也離不開,像是中了毒般的飛蛾撲火,哪怕灰飛湮滅,哪怕再也無輪迴,也無願無悔……

    她的小臉,輕靠在他的胸口,他身上帶著濃重的血腥味,胸膛上的血漬,染在臉上,像是印下了紅色的烙痕,儘管是隔著衣衫擁在一起,因為能感受到彼此的溫度,心才不再彷徨。

    東陵弈桀睜著眼 ,盯著牢房陰暗的角落,微微握了握拳,低聲道:「為什麼要來,我不是吩咐了流雲和隨風,若是出事,就讓他們帶你趕快離開嗎?」...<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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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4

    雲沁雪靠在他的胸前,不由抓緊了他的手,緊緊的攥著,再也不願鬆開,他的氣息,濃濃的縈繞在身邊,任狂風也都驅之不散。

    她沙啞的開口,似誓言般泣聲道:「若是你死了,我也不會獨活!」

    東陵弈桀微微抬起手,響起一串鐵鏈摩擦的聲響,輕撫著她柔順的長髮,輕聲囈語:「傻瓜,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不是為了你,我何需如此?」

    那沙啞的聲音,從頭頂低低的傳過來,在這不大的空間內,合著回音,竟帶著些許生死離別的味道,雲沁雪分不清心中的感覺,不知是冷,還是痛?

    半晌,才扯出一個恍惚的笑,低聲道:「我留下來,是不是會拖累你?」

    東陵弈桀艱難的抬高手臂,輕捧著她的臉頰,輕喃道:「是,你會成為我的弱點。」

    雲沁雪無聲的落下淚來,仰著頭,才看得到他冷硬的下巴,他的身形,高大挺拔,彷彿一顆堅不可摧的大山,她無法想像,這座大山崩裂的情景。

    可是,她要相信他不是嗎?

    她深吸了一口氣,露出一個讓他安心的笑,輕聲道:「好,我會在外面等著你。」

    東陵弈桀不由笑了起來,微微低下頭,輕輕去吻她的額頭,他的嘴唇,是那麼的灼熱,彷彿冬日裡燃起的火盆,炙燒著胸口,捂得她心口發燙。

    雲沁雪心中一暖,他的聲音,也隨著那吻,緩緩的落下來,迴盪在耳畔,低沉而悠遠:「我一定會去找你!」

    擁著她柔軟的身子,他感覺萬分的溫暖,想到過不久,就必須分開,他心中生出細微的不捨來,像是由一根線,輕輕地拉扯著心房,那種細微的觸覺,讓他不願鬆手,可是……

    雲沁雪非常明白,他們選擇的,是一條艱難無比的道路,究竟該怎麼做,才能如願的避免這場災難呢?

    她側過眸,無言的望向窗外,只見陰暗的樹枝交錯,遮住了大半的月色,風通過鐵桿直直打過來,冷得叫人寒戰不已。

    東陵弈桀見她沉默不語,不由喚了聲:「雪兒?」

    雲沁雪回過神,低頭不再說話,狠狠的吸了口氣,帶著涼意的空氣,一起吸進了肺中,卻讓她瞬間冷靜了下來,淡淡道:「御憬,我要走了,流雲和隨風就在外面,想必我進宮來的消息,應該已經被皇上知曉,我死都不讓他捉住,你自己要小心……」

    東陵弈桀揚臂擁得越緊,像是最後的一個擁抱,啞聲道:「不要,你要好好的活著,只要活著,就有希望不是嗎?不要輕言死亡,我想活著,和你度過餘生!」

    雲沁雪只覺得身子一輕,腰上的手已經抽離,心中不覺一緊,只覺他手上的溫度,緩緩退去,快的來不及留住,離開他溫暖的懷抱,全身冷得不由打了個寒顫。

    她知道,不能再戀戀不捨,絕然的轉身,迅速提起裙擺,飛快的向外面跑去,和福公公交代後,他立刻進去關了牢房,而雲沁雪不敢遲疑,她必須盡快與流雲他們匯合,抬頭看天,只覺月色沉沉的壓抑,好似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天牢要地,重兵把守,她並不是堂而皇之的走進來的,她手攀扶著牆壁,腳步凌亂的行走在地道裡,前方的道路幽深昏暗,走了沒多久,只聽到一個低沉的嗓音響起,「王妃!」

    一個火折子打亮,四周的變得明亮起來,映在眼底,亮得刺眼,雲沁雪不禁用袖遮目,流雲走過來,攙扶住她,沉聲道:「我們要快點,皇上已經有所行動,能否離開,就在今夜。」

    雲沁雪點了點頭,流雲拉著她跑的踉蹌,好不容易出了地道,流雲不知從哪叫來一匹馬,她微微恍神,人已經被帶到了馬背上。

    流雲用力甩了一下馬鞭,低聲道:「王妃 ,您坐穩了!」

    那馬便加快了步子,夜風越發大了起來,逼迫得幾乎法呼吸,忍不住回過頭,她知道,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了,髮絲隨著風,糾纏在頸間,抽打的頸上只疼。

    馬跑得快,一路上極是顛簸,雲沁雪覺得身上的骨頭都散了開來,突然,耳畔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王妃放心,只要確保了您的安全,王爺就可後顧之憂的放手一博!」

    聽了流雲的話,雲沁雪心底猛地一震,突生一個可怕的想法,難道,御憬他要起兵謀反?這等罪行,可是會背上千古罵名的啊!

    她這才意識到,她的身旁只有流雲,那隨風去哪了?

    雲沁雪深吸一口氣,大聲的叫道:「流雲,折回去,馬上折回去!」

    她知道,這場戰鬥,東陵弈桀無法避免,她也知道,他不是那種面對自己的親人,而能毫不留情殘殺的人,所以,她必須去阻止他,竟管他們要想在一起。

    可是,拿那麼多人的性命去換,真的值得嗎?那往後的日子,她會過得安心嗎?

    流雲聞言神色一冷,低低道:「恕流雲難以從 ,王爺的命令,是叫流雲將王妃,送到安全的地方,王妃若執意折回,那流雲只有……」

    就在這僵持不下的時刻,突然,從頭頂傳來一道熟悉的嗓音,沙啞而低沉魅惑:「小丫頭,看來,你過得不怎麼如意啊?」

    流雲渾身戒備,抽出腰間的利劍,大聲呵斥道:「來者何人!」

    雲沁雪抬頭望去,眸中閃過一絲驚喜,連忙制止了流雲的行動,沉聲叫道:「不要出手,他是我的朋友!」

    可是,流雲身上的殺氣未減,眼眸緊瞇,他可沒忘記,此人還重傷過王爺。

    雲沁雪欣喜的看著他,詫異的叫道:「月無殤,你怎麼會在這?」

    不過,他向來神出鬼滅,對天下之事又瞭如指掌,得知東陵弈桀出事,想來會在這裡出現,也不為過,只是,他肯幫東陵弈桀嗎?

    月無殤瀟灑的飛了下來,絕艷的紅衣掠過,只落下淡淡緋影,轉身而立,側眸凝著她,邪魅一笑,風華絕代,沙啞的道:「明知故問。」





255

    雲沁雪心中一震,心內湧出諸多的感動,喃喃問道:「那輕寒哥哥……」

    月無殤迷人的眼 微瞇,只覺一抹朦朧而妖嬈之極的艷色滋然而生,低聲道:「他對你放心不下,當然也來了,只是此刻,有些事要處理,稍後就到!」

    說到這,他突然停了下來,望著她的臉輕輕一笑,深幽的眼波流轉,妖邪的暗冰色瞳仁,突然出現了戲謔的光芒,「怎麼, 丫頭,沒看到他,很失落嗎?」

    雲沁雪聞言一愣,剛才心中生起的愧疚感,突然一掃而光,窘迫的感覺佔據了上風,搖了搖頭,不確定的問道:「月無殤,你肯幫我嗎?」

    月無殤步履輕緩地走到駿馬前,微微抬眸,妖嬈含著霧氣的眸子含著魅笑,一瞬不瞬的望著她,慢慢朝她伸出了手,雲沁雪不由一愣,隨即,很快反應過來,將手搭到他的掌心上,僅是一瞬間,人就從馬背上被他掠了下來。

    流雲見狀神色大變,大驚失聲的叫道:「王妃 ,您要跟他走嗎?王爺那裡……」

    月無殤緩緩回過頭,似笑非笑的看著流雲,低聲道:「我們正是要去。」

    雲沁雪制止了他的話,望著流雲沉聲道:「我必須回去阻止他!」

    突然,月無殤神色斂緊,幽幽的眸光微微閃爍,緩緩勾起唇角,笑是恣意囂張,緩緩道:「呵!有客人來了,看來,本尊今晚不會無聊了!」

    話落之間,一群黑衣人從四周竄了出來,將他們團團圍住,沉穩迅猛的動作,訓練有素的身姿,矯健輕緩的步伐,一看便知,這全是武功極高的頂極殺手。

    流雲神色一冷,他的行蹤,還是被他們知道,眼下只有殺出重圍,才能逃脫。

    月無殤見到這樣的陣勢,卻沒有一絲緊張之感,反而,輕輕的笑了起來,側目,朝她眨了眨眼,玩味地道:「丫頭,等一下,最好不要看哦。」

    雲沁雪還沒反應過來,流雲就將她護到了身後,沉聲道:「王妃,小心!」

    月無殤沒有任何遲疑,修長的手指一拂,腰間的線梭轉動,雪白的齒輕咬著銀線,毫不留情的出招,笑得像是暗夜裡的妖精,只見他伸出右手,微微一轉,手掌向上,手指向前方的劃去,他的指縫中,出現了數道銀白的線刃,以驚人的速度向四周擴散。

    殺手們用手中的兵器拚命抵擋,然而,手中的武器,卻被銀線纏住,最後,絞斷。

    月無殤雙手的無名指與小指彎曲,中、食、拇指相觸,漸漸向外拉開,銀線同時刺穿八個人的胸膛,只是一個細微的動作,心臟就被割裂,數人轟然倒地,氣絕身亡。

    相較於對方驚恐的表情,他顯得十分平靜,對於殺人,似乎已經變得麻木。

    銀線飛快的抽了回來,帶回溫熱的鮮血,他厭惡地皺了皺眉,甩了甩銀線,血珠墜落,恢復了平日的銀白。

    僅僅半柱香的時間不到,只看見滿地的的屍體,並沒有出現血淋淋的場面,也許是為了顧及雲沁雪,才沒有選擇割喉的殺人方式,也許,他也討厭血。

    而看著這一切,流雲徹底驚呆了,反倒是雲沁雪很快醒過神來,強忍著噁心,低聲道:「事不宜遲,我們快走吧!」

    月無殤斂眉一笑,只是著手將她帶入懷中,環抱著她,起身飛躍,流雲則是緊跟其後。

    遠遠的,雲沁雪就看見前方黑壓壓的一片,其間,隱約有個浴血奮戰的身影,她心中忍不住一震,恨不得立刻飛到他的身邊。

    突然,月無殤制止住她,似笑非笑的說道:「等等,先別過去,陪我看一場好戲| 」

    雲沁雪不解的望著她,擰眉叫道:「月無殤,現在這種情況下,你……」

    月無殤聞言挑了挑眉,平靜地道:「你急著什麼?你出去,能給他幫什麼忙,只不過,讓他分心罷了,還要顧全你的安危。」

    雲沁雪靜了靜神,月無殤說得對,她這是關心則亂,是該好好的冷靜一下。

    東陵流釗冷冷的望著東陵弈桀,眸中閃動著寒鷙的光芒,冷聲道:「四弟,你以為你逃得了嗎?你這一走,可不僅僅是擅用軍權的罪名,還要背上大逆不道的謀反之罪!」

    話落之間,近百名黑衣死士,立即齊齊地衝了過去。

    東陵弈桀面無表情的瞇著眸,只是抬指一彈,手中的鐵珠飛速射出,昏暗之中,似擊中了一人的腦顱,頓時,迸開一個血窟窿,鮮血和腦漿混合噴出,那人的身體砰然倒地。

    東陵流釗見狀臉色微微一白,東陵弈桀似笑非笑的與數十人激烈混戰,而隨風也穿梭在死士中,砍殺得毫不留情。

    濃烈的血腥味,漸漸充斥在空氣中,幾十條人影在那月色下飛竄來去,巨大的殺氣,讓空氣凝結,只見地上殘影濃重,被那月色一照,增添了幾分淒冷。

    東陵弈桀衣帶飄決,冰冷的眉目,在淌過的寒氣中,若隱若現,寬大的袍帶,被寒風吹得撐開,宛如在空中騰飛一般。

    死士的身形,一個個倒下去,卻又堅強的站了起來,彷彿永遠都殺不完。

    腥紅的鮮血,肆意的蔓延開來,灰白色的牆壁上,漆黑的地面上,到處都是一片血色,彷彿早已連成一片血海,每一個人都浸在這血海裡,同樣的滿身污垢。

    望向四周,橫屍遍野,存活的也只剩下幾人而已,隔著不遠,雲沁雪將這血腥的一幕,看著真真切切,身體忍不住發起抖來。

    東陵弈桀的身上,也有多處受了傷,鮮紅的血色,在那黑色的錦袍上滲出來,流過臂膀,滑落手上,滴落下來,但是那傷,彷彿對他沒有絲毫的影響。

    東陵流釗再也按捺不住,突然揮手示意,兩名侍衛挾持著一名女子走了出來,他一把拽過那名女子,對著不遠處大喝一聲:「東陵弈桀!」

    他的叫聲,帶著回音,在空曠的迴盪,他迅速從袖中,抽出一把金色鑲藍寶石的匕首,毫不猶豫地抵到了女子瑩白的頸上。

    女子淒楚的望著東陵弈桀,驚慌失措的喚道:「弈桀,救我……」...<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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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6

    與此同時,站在不遠處的雲沁雪目光一怔,震驚的望著月無殤,手直指著那名女子,不可置信的叫道:「她、她是誰,怎麼和我一模一樣?」

    月無殤看著她可愛的表情,不禁莞爾一笑,優美的嘴角輕勾,妖魅又邪氣,低聲道:「傻丫頭,你不知道,天下間,有一種神技叫做一一易容術嗎?」

    雲沁雪驚訝的捂著唇,她實在想不到,會看到這樣荒堂的場面,喃喃問道:「怎麼會?為什麼要這樣做?」

    月無殤淡淡一笑,伸手摸了摸她的發頂,低聲道:「傻丫頭,以你的性格,就算是死,也不會讓他受人威脅,東陵流釗早就想到這點,所以,才動用殺手把你除去,再找個和你身形相似的女子易容替代,以便於控制。」

    東陵流釗眼眸閃爍不停,對著不遠處的東陵弈桀喊道:「四弟,還不快住手!」

    東陵弈桀猛然回身,冰紫色的眼眸中,出現一抹幽暗的火焰,冷洌的目光直射向東陵流釗看到他身旁那抹纖細的美麗倩影,心頭不禁劇顫。

    這時,早已被打得丟盔卸甲的幾個死士,齊齊撲過來用身體,死死箍住他的手腳,他冷冷的瞇著眼睛,看著東陵流釗手中的匕首,巋然不動。

    東陵流釗光一閃,心中大喜,冷冷的笑道:「四弟,你輸了,你永遠鬥不過我!」

    東陵弈桀冷冷的勾起唇角,似笑非笑的臉上,帶著高深莫測的森寒,長身直立的他,站在不遠處的下方,不見半分敗者的狼狽,眸中愈發幽深灼亮,其間閃過淡淡的諷刺。

    東陵流釗臉色一沉,臉上的笑,頓時把持不住,只咬牙切齒的冷喝道:「來人!」

    話音一落,一排體格健壯的御林軍,迅速的密行而來,將沉重的鐵鏈拖拽在地上,發出沉悶粗重的聲響,他們將鐐銬,死死的扣在東陵弈桀的手腕和腳腕上。

    東陵流釗手中攥著匕首,望著那鐐銬,低低而笑:「四弟,這是朕專門為你準備的!」

    東陵弈桀深幽的眸瞳瞇緊,不禁勾唇,冷聲道:「你以為這樣,就困得住我?」

    東陵流釗臉色頓冷,心中怒極,卻是反怒為笑,望著身邊的『雲沁雪』,冷笑道:「因為我有控制你的籌碼!」

    東陵弈桀冷冷的望著那女子,不屑一顧道:「她的生死,與我何干!」

    雲沁雪乍聽東陵弈桀這麼說,心中不禁一痛,緊緊的咬著下唇,怔怔的望著他。

    月無殤緊緊握住雲沁雪的手,修長的指骨節處,泛著淡淡的白,對她搖了搖頭,輕聲道:「先看看情況,只怕他已經知道,那人不是你……」

    雲沁雪點了點頭,閉上眼不再去看,她怕自己會衝動的去喊他,可是她不能,他有他的打算,她其實一直都知道,一直都知道的。

    東陵流釗面色一變,心中掀起驚濤駭浪,明明剛才那一瞬間,他看到了他的驚慌與緊張,可是,這一刻,他為何變得如此的鎮定自若?

    他緊咬著牙關,挾持著那女子、緩緩的走近東陵弈桀,那尖銳的匕首,直抵著女子雪白的頸,隱隱沁出了血絲,女子淒楚的凝望著他,泫然欲滴,「救我……」

    下一刻,意想不到的場面出現,東陵弈桀暗自運力,只見那匕首,直刺入了那女子的咽喉,他森冷的嘴角帶著狠厲,厭惡地道:「你是什麼東西,竟敢冒充雪兒,你配嗎?」

    東陵流釗見狀,面色一冷,瞇眸沉聲道:「東陵弈桀,你果真無情無義!」

    東陵弈桀冷冷的望著他,冷洌如冰的視線,似利箭般直穿透東陵流釗的心臟,沉聲喝道:「東陵流釗,說到無情無義,我如何能比得上你?我為你征戰半生,結果卻是此般下場。」

    東陵流釗聞言不由一愣,緩合的臉色,沉聲說道:「四弟,朕是不得不為之,你也清楚,有你在這世上一日,這個位子,我都不會坐的安穩。」

    東陵弈桀眉宇泛起寒霜,目光銳利如刃,冷冷道:「我從未想過奪取你的江山,只是你的不信任,讓我心寒,更企圖傷害我心愛的女子,這一點,我絕不能原諒!」

    東陵流釗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沉聲交代道:「帶下去!」

    這時,御林軍統領面有難色的拱手道:「稟報皇上,寒王實在勇猛無比,雖四肢被縛,吾等不敢靠近一步,更不說要將其帶下……」

    雲沁雪不由一愣,只聽見身後傳來震耳欲聾的馬蹄聲,大的彷彿整個林子都顫抖起來,她知道是援兵已到,心中不自覺地反鬆懈下來。

    轉頭去看東陵弈桀,只見他身後血色一散,像是籠罩了一團血霧,那鐵鏈被他生生的掙斷,而手腕和腳上滿是血跡斑斑,他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但是,身上的殺氣,卻駭得眾人不斷的後退,彷彿他們望到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能隨手奪人性命的閻羅!

    他長臂一伸,直取離他最近之人的咽喉,用力一掐,只能聽到骨骼的碎裂聲,那人頭一歪,直直的  在地上,早已氣絕。

    雲沁雪的心神不禁一震,驚駭的說不出話來,東陵弈桀殺人的情景,她是見過的,但是,她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狠絕的表情。

    可是,看著這樣的東陵弈桀,讓她只想到痛苦兩個字。

    他並不是殺人如麻的儈子手,只是為了保護她,才變得如此的瘋狂,她知道,為了她,縱使與全天下為敵,他都不會有任何遲疑。

    就在這一刻,似有千軍萬馬般的鐵蹄聲直面而來,東陵流釗面色一變,心知他已經錯過取他性命的最佳時機,可是,現在不撤退,只有死路一條。

    這時,月無殤執起雲沁雪的手,魅笑道:「丫頭,我們出去吧,你選的男人,還不賴!」

    雲沁雪不由一愣,心中頓時哭笑不得,原來,他所謂的看戲,就是讓她看看,他到底有沒有能力保護她,擁有她,她不由在心中低低的道,謝謝你,月無殤。

    下一刻,她飛了似的衝了出去,欣喜的喚道:「御憬……」





257

    東陵弈桀驀然回首,看著突然出現的雲沁雪,焦急的眸光一閃,起身飛躍過去,有力的臂膀一伸,強勢的將她帶進懷中,感受到她真實的存在,只覺冰冷的身體,漸漸有了溫度。

    他臉上狠絕的戾氣漸漸散去,沙啞的嗓音中帶著些許顫抖,分不清心中的情緒是驚是喜,手攬著她,下巴抵著她的發頂,緊張而慌亂的叫道:「怎麼又回來了?」

    雲沁雪感受到他的體溫,剛才那少許的陌生感,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她忍不住環臂抱住他,一顆心才漸漸放下來,將頭埋他的懷中,輕聲道:「御憬,不要掀起戰爭!若是牽扯上那麼多無辜之人的性命,往後,我於心何安呢?如果一定要死,那我們就死在一起。」

    何況,現今天下,太平盛世,若是逆天而行,故意掀起戰爭,只會被蒼生所指。

    東陵弈桀聞言,不身形由猛地一怔,讓他感到震驚的是她的那句:要死,就死在一起。

    她的目光,那麼坦誠擔憂,蘊含著滿腔的深情,輕易的憾動他剛硬的心,他又喜又憂,複雜得連自己,都辨不清什麼滋味。

    這時,只聽到滾滾馬蹄聲響,轉頭就見莫離還有隨風,帶著千軍萬馬急奔而來,不可避免的與東陵流釗的御林軍交戰。

    看著他們浴血奮戰的身影,只在漆黑的夜裡,交織出一片血霧,那些劍身閃出來的光芒,帶著殷紅的血色,寒冷卻熱切,他要為這些隨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尋到一條出路。

    夜風吹得樹葉沙沙作響,蕭索的枝葉留下斑駁的蔭影,空氣變得莫名的壓抑。

    他忍不住騰出一隻手,緊緊攬住她纖細的腰肢,眸中閃過不易察覺的複雜之色,半晌,方才鄭重道:「雪兒,這件事,我自有打算,但是,我向你保證,絕不會亂殺無辜。」

    她不知道,先皇遺詔,是傳位於他,是太后擅自篡改,他們才是罪大惡極之人,若是要取他的江山,他可以堂堂正正,何需背上什麼大逆不道之罪。

    不過,如果是雪兒的希望,那個位子,不要也罷,只是,眼下,他勢必要背上叛逃之罪,他本就惡劣纍纍,不差這一條,若是能尋一處,能讓他們久居之地,那該多好!

    聽到他的承諾,雲沁雪輕輕的鬆了口氣,嘴角終於勾起一抹淡笑,他不由俯下身來,在她臉上一吻,薄唇流連不捨的游移,氣息暖暖的縈繞在肌膚上,帶著滾燙的濕熱觸感。

    突然,一道魅惑迷人的嗓音突然響起,帶著戲謔的調侃語氣,「我說,你們要親熱,也得分分場合,這樣的旁若無人的你儂我儂,想讓人反胃不是。」

    雲沁雪聞言,抬頭看到月無殤環著胸,長身玉立,站在正對面,似笑非笑的望著她,她只覺頭腦轟的一聲,炸開了鍋,臉上騰的一下,變得緋紅起來,面若桃李,艷麗之極。

    東陵弈桀不禁皺眉,眸中閃過一絲不悅之色,毫不客氣的冷斥道:「月無殤,你怎麼會在這,難道,蕭輕寒他……」

    月無殤笑得愈發邪肆,妖魅的眉目,帶著讓人抓狂的盅惑,嘲弄道:「東陵弈桀,患得患失的感覺不好受吧,生怕自己的女人被別人搶走,你遜不遜啊!」

    東陵弈桀劍眉怒挑,眸中迸出一道厲光,不甘示弱的冷喝道:「手下敗降,何懼之有!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對雪兒,還不是抱有不純的目的!」

    眼看著就要演變成一場口角戰,雲沁雪連忙拉住東陵弈桀的衣袖,柔聲道:「御憬,現在不是爭吵的時候,我們得趕緊離開這裡。」

    月無殤淡淡一笑,眸中閃過一道不易察覺的情愫,柔聲道:「還是丫頭懂事。」

    說罷,驀地伸過手來,想去撫摸她柔軟的髮絲,見狀,東陵弈桀面色一沉,怒抓住他伸過來的祿山之爪,冷厲的看著他,喝斥道:「你想幹什麼?」

    他竟敢碰雪兒的頭髮,如果不是情況不對,他真想將他碎屍萬斷。

    月無殤的手被他緊緊的握住,只覺雞皮疙瘩騰的一下,冒了出來,連忙甩開他的手,皺眉嫌惡道:「東陵弈桀,你惡不噁心!竟然借此偷摸我,嘔……」

    東陵弈桀聞言面色一沉,額頭頓時冒出三條黑線,鼻息下粗重的噴著氣,拳手捏得咯咯響。

    雲沁雪看了他們一眼,頓時覺得頭好大,什麼時候,他們的關係,變得這般融洽了,不過,這種彆扭的相處模式,她還真有點哭笑不得啊!

    由於情況緊急,他們臨時決定,選擇水路,前往天玥和南昭的分界處陽城暫避。

    大船緩緩啟航,那江面如同鏡子被劃開,與暗黑的蒼穹連為一體,雲沁雪在船尾站了許久,想著自己所選擇的道路,心中頓生出一絲感概。

    這時,東陵弈桀走了過來,手中拿著雪白的裘衣,他向下一套,只覺溫感將她緊緊的包裹,他從背後緊緊的擁住她,下巴輕抵在她的肩上,低喃道:「怎麼不進去。」

    雲沁雪正想回頭,卻被他制止住,她歎了口氣,擔憂地道:「你身上的傷,才上完藥,怎麼不好好休息,我只是在這裡吹吹風,一會兒就進去!」

    東陵弈桀眸子一暗,不滿的咬了咬她的耳窩,喃喃道:「一點小傷,何需擔心,以前在戰場,什麼樣的傷沒經歷過,我都已經習慣了!只是,沒有你陪著,我覺得有點寂寞……」

    她不知道,現在的她,被毛茸茸裘衣包裹,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配上墨染的長髮,翹挺的瓊鼻,櫻紅的小嘴,這般看去,彷彿是從雪山裡飛出來的精靈,格外的美麗、靈秀。

    雲沁雪沒有說話,聽到那樣的話,只覺心中一陣發痛,怎樣的經歷,能將人的意志,磨礪得這般剛強,可是,縱然看似堅不可摧,可是,每個人都有他脆弱的地方。

    從今往後,她的責任,就是溫暖他冰冷的心,讓他真正的感到活著的美好。

    他暖熱的氣息在耳畔吹拂,這們的抱姿,讓她感到既安心又感動,彷彿自己就是他的一切,捧在手心裡的珍寶。

    東陵弈桀歎了一口氣,輕聲道:「雪兒,隨我一起逃亡,後悔嗎?」

    雲沁雪驀然回首,緊緊的握著他的手,不禁會心一笑,鄭重道:「愛你,永不後悔!」...<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gigi1433 發表於 2011-4-9 03:43 AM

258

    東陵弈桀聽得心中震盪,巨大的幸福感急急的湧了出來,竟有些一發不可收拾,他微微低首,看到她雪白修長的頸項,細膩的色澤光滑如玉,剔透的吹彈可破。

    他心中不由一動,情不自禁的吻下,灼熱的氣息噴吐到頸窩,暖暖的癢癢的,貼在她的耳畔,低喃道:「愛你,至死不渝……」

    低沉的聲音,從發間傳過來,猶如楊柳拂面,酥酥麻麻的感覺,散佈了全身。

    他細碎著吻著她的眉心、睫羽,雲沁雪突然感覺渾身滾燙,突然,發間的玉簪被他抽了出來,攏好的髮絲,似瀑布似的散落下來,彷彿瞬間開放的墨蓮。

    雲沁雪驚愕的看著他,烏髮柔順的貼在白晰的臉頰,像是一朵嬌艷欲滴的花兒。

    東陵弈桀眸色一黯,她不知道,當她散下滿頭長髮,那翩躚而下的青絲,映襯著她嬌若芙蓉的小臉,是多麼的嫵媚誘人。

    他緩緩地俯下身,直視著她的眼睛,他的眼眸似深不見底的大海,彷彿要將一切吞噬,他開始吻她,輕柔的尋找著她的唇,蜻蜓點水似的慢慢引導著她。

    雲沁雪的身體微微一僵,這可是在外面,若是被人瞧見了,可怎麼辦?

    東陵弈桀眸色幽暗深邃,似無邊無限的天幕般望不見底,他覺察到她眼底洩露的緊張,勾出一個迷人的笑,定定的望著她,溫柔哄著:「放鬆,我只是想好好吻你……」

    雲沁雪的身心慢慢鬆懈下來,一時間的緊張,因他一句話轟然倒塌,她羞澀的笑了笑,身體果真放鬆了許多,

    月色清輝,將兩人靠在一起的身影拉得很長,淡淡的落在地面,臉上漸漸浮起的紅暈,他擁住她,吻得仔細而輕柔,她迷失在他的溫柔裡,彷彿忘了一切。

    波光粼粼的湖面,靜靜的閃爍著碎光,為暗夜裡的清冷,灑下些許溫暖。

    兩人忘了在甲板上,她迷迷糊糊的往後一仰,背後抵上了一堵牆,驚詫間,就已被他全身心的籠罩,腦後並不覺得痛,一個溫熱的大掌,輕輕的托住了她,

    東陵弈桀深情的凝望著她,似有千言萬言,來不及訴說,似有無悔深情,來不及表露,似有滿腔熱切,來不及傳達,終是抵不過她溫柔一笑,情到濃時,理智,全盤崩潰。

    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這句話,正是貼切的形容了他此時此刻的心情。

    只是煞風景的是,一個小小的噴嚏聲,打破了這旖旎纏綿的氛圍。

    雲沁雪不由轉過頭,見月無殤臥躺在艙頂,衝她莞爾一笑,美人就是美人,連打個噴嚏也是風情萬種,舉手投足間魅力盡顯,看得她目瞪口呆的同時,也確實受益頗多。

    東陵弈桀面色陡沉,銳利的眸中掠過一道凜洌的殺氣,咬牙切齒的恨聲道:「月無殤,你怎麼總是陰魂不散!」

    月無殤似笑非笑的嘴角,帶著不以為然的弧度,反唇相譏道:「你才是糾纏不清,我本就在這吹風,到底是誰來擾了本尊的清淨?」

    說罷,他挑了挑眉,眸中閃過不懷好意的光芒,只見緋色的影子一閃,他便從上面飛躍了下來,雲沁雪只覺臉頰,被一抹柔軟輕觸,不由一愣,恍惚間,就看見月無殤壞笑的臉。

    她不由抬手,輕捂著剛才被親的地方,驚詫得忘了反應,月無殤挑釁的眼神,直射向東陵弈桀,沙啞的呢喃道:「果然是……吹彈可破,滑如凝脂。」

    東陵弈桀徹底被激怒,眉宇間迸射出濃重的煞氣,一把將雲沁雪拉到身後,眸中的殺氣極劇騰升,手握成拳,怒不可遏地喝斥道:「月無殤,你找死!」

    雲沁雪見狀,面色不禁一白,怕兩個人發生打鬥,她連忙從身後抱住了東陵弈桀的腰,軟軟的求道:「別,御憬,他是開玩笑的,你不要生氣……」

    月無殤不知死活的繼續挑釁,雙手環胸,睨著東陵弈桀變得醬紫的臉,笑得欠扁:「嘖嘖嘖,丫頭,這麼容易暴怒的男人,你要小心啊!」

    說罷,人已經如彩蝶般翩躚飛去,躍到了另一艘船上。

    東陵弈桀感受到雲沁雪的害怕與緊張,心中的怒氣,咻地一下,消卻下來。

    雲沁雪無奈的歎了口氣,不過好在東陵弈桀冷靜了下來,要不然,她還真不知該怎麼辦,他們以往的過節,可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全然消除的,只有日後,慢慢化解了。

    東陵弈桀微微低頭,看著緊摟著他的小手,緊緊的攥住,緩緩回過身,不滿的說道:「好的氣氛,都被他破壞光了……」

    雲沁雪輕捂著唇,莞爾一笑,柔聲道:「你急什麼,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

    夜色如墨,夜晚開始變得冷了許多,雲沁雪體質偏寒,一到冬天,手腳都冰冷如鐵,然而,此刻,她縮在輕軟又保暖的絨被中,身邊有東陵弈桀相伴,卻感覺不到一絲寒冷。

    雪白的紗窗上,卻投來一個人影,外面夜色尚好,將那人的輪廓烙的稜角分明,只聽他低低道:「王爺,屬下有事稟報。」

    東陵弈桀臉色黑沉,若隱若現的輪廊中,隱約帶著徹骨的寒意,沉聲道:「何事?」

    莫離只覺週遭冷不可言,他不禁低下頭,不敢有所遲疑,拱手沉聲道:「前方收到消息,只怕水路不太安全。」

    東陵弈桀似是早已料到,他不覺諷刺的勾了勾唇,眼底迸出幾抹殺意,漫不經心地道:「想他也不會就此罷手!」

    低頭看了睡熟的雲沁雪一眼,臉色方才柔和了許多,淡淡道:「靠岸。」

    莫離低聲回應,轉身下去吩咐,隔了一會,都已經準備好了,東陵弈桀這才捲起絨被,將雲沁雪全身包裹住,打橫將她抱下船。

    睡夢中,雲沁雪察覺到什麼,睜眸茫茫然的看他,卻見他身上,披了一件黑緞的披風,像是要下船,一個激靈,立即醒了過來,輕聲問道:「怎麼了?」

    東陵弈桀對她淡淡一笑,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複雜之色,將絨被緊了緊,輕聲道:「吵著你了,你繼續睡,我們打算陸行。」

    雲沁雪聽他說的含糊,猜想事情不會那麼簡單,卻也沒再追問。





259
    才剛出去,一陣寒風迎面吹了過來,讓她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他不由將她抱緊了幾分,而她下意識的向他的懷裡縮了縮。

    東陵弈桀抱著雲沁雪大步流星的走在前面,似是到了深夜,遠遠望去,只見烏沉沉的一片,沒有半絲的光亮,岸上雜草叢生,寒風一拂過,便傳來輕微的娑娑聲。

    這時,莫離一個箭步走到他身後過去,低聲道:「王爺,大約要兩個時辰,才能出皇城的地界,城外有我們的人侯著,若是騎馬,時辰剛好,只是,屬下怕王妃撐不住……」

    東陵弈桀不由住了腳步,微微沉吟,正思索間,只覺雲沁雪在懷中,輕輕扯他的衣袖,她剛剛睡醒,臉上還留著惺忪的酡紅,被那雪白的裘被包裹,大半張臉都掩在裡面,隱約可見眸中的朦朧水霧,這樣可愛的模樣,實在不忍心吵到她。

    雲沁雪忍不住打了個呵欠,振作了精神,輕聲道:「騎馬吧,我可以的。」

    東陵弈桀不由低頭吻了吻她的頰,目光深邃而幽暗,像是要在將她的模樣烙進心裡,她也太自覺地回望過去,看到他眼中濃濃的不捨與心疼。

    良久,東陵弈桀才轉開視線,沉聲道:「莫離,牽我的馬來!」

    話音一落,雲沁雪微微一笑,從他懷中掙了下來,他趕忙幫她穿上繡鞋,腳這才落了地,收好裘衣,抱她上了馬背,一路上快馬奔馳。

    暗夜中,只見兩旁道路留下斑駁的疊影,風聲在耳畔呼呼掠過,雲沁雪緊緊的環抱著他的腰,小臉輕輕的伏在他的臉前,只感覺到安心與溫暖,

    東陵弈桀心中一動,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遂將她攬得更緊,這時,莫離策馬追上來,隔著那風聲沉聲稟報:「王爺,十里之外有追兵起來!」

    東陵弈桀眸色一冷,沉吟片刻,沉聲問道:「對方有多少人。」

    莫離眉心緊皺,趕緊回道:「估計……大概有上千人。」

    東陵弈桀聞言勾唇冷笑,心中不由一寒,眉宇間迸出森重的殺氣,冷聲道:「他是非要置我於死地,那我也無需顧念兄弟情份!」

    莫離見狀,心中微微一震,低低道:「出動的是鐵騎軍,只怕不到一個時辰就會被追上,屬下帶百人斷後,請王爺帶著王妃先行離開。」

    東陵弈桀抿唇不語,瞇了眸看向前方,沉聲道:「莫離,你率領百人,帶王妃先走,我和流雲隨風留下。」

    雲沁雪聽到莫離說後有追兵,心中佈滿擔憂,這種時候,他卻讓她先走,不由身體一僵,還未開口,就聽到莫離勸道:「王爺,屬下怎可讓您以身犯險!」

    東陵弈桀面色沉凝,冷冷的一個眼神掠過,莫離心中一怔,只得拱手道:「屬下遵命!」

    這時,月無殤駕著馬兒趕了過來,他腦後的髮絲,被風吹得飛揚,身上的紅衣翻飛,像是翩翩的蝴蝶,只覺飄逸而瀟灑。

    他微微側過頭,眸中掠過一絲精光,望著雲沁雪笑得 惑非常,意味深長地問道:「丫頭,要不要和我共乘一騎?」

    東陵弈桀面色一沉,可是,想到現下的情況,她和月無殤在一起,更為安全,這才握緊了拳,低聲道:「雪兒,你隨他先行離開吧。」

    雲沁雪心中一頓,揪著她的襟不肯鬆手,手心的布料攢成一團,只覺掌心一陣冷一陣熱,東陵弈桀見她發愣,不由喚了聲:「雪兒?」

    雲沁雪回過神,嘴角露出一抹淡笑,低聲道:「你要快點來找我,說好了!」

    東陵弈桀重重的點頭,月無殤見狀不由一笑,驀地抬手,將雲沁雪從東陵弈桀的馬上架了過來,緊緊的攬在懷中,看了東陵弈桀一眼,「先走了!」

    說罷,馬鞭一甩,駿馬嘶啼,策馬狂奔起來。

    東陵弈桀看著月無殤遠走的背影,眸中森重的殺氣一閃,驀地調轉馬頭,帶著數百名侍衛前去劫殺追兵。

    而雲沁雪越過月無殤的臂膀,看著東陵弈桀越來越模糊的身影,幽幽的歎了口氣。

    月無殤感受到她的情緒,妖魅的眸波一動,低低道:「丫頭,如果你開口,我會去幫他,只要是你的願望,我都會幫你實現!」

    雲沁雪微微一愣,隨即搖了搖頭,淡淡道:「我相信他,他會平安的來找我!」

    月無殤抬起左手,輕輕的摸了摸她的頭,似笑非笑的說道:「丫頭,真是紅顏禍水呢,害得兩個優秀的男人,對你如癡如狂!」

    雲沁雪臉頰微微一紅,緊接著,眸中浮現了淡淡的傷感,疑惑的問道:「月無殤,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月無殤微微一愣,完美的臉上閃過一絲錯愕,隨即,斂了神色,陷入了過去的記憶中。

    腦中浮現了很久以前的一幕,蕭輕寒立在庭院之中,似寒玉一般的高潔,緩緩轉過身來,對他淡淡一笑,「殤,很早以前,我就有了心儀的女子。」

    月無殤笑得漫不經心,慵懶的神情帶著嫵媚,平靜的說道:「哦。我喜歡的女人,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只怕,我永遠不會再喜歡別人了!」

    蕭輕寒微微一笑,悠然的轉過身,意味深長的道:「不必去刻意, 可以去找個願意守護的女子,不強求去愛上她,只是默默的守護,也許,有一天,你會找到你曾失去的心。」

    雲沁雪看著久久沒有回神的月無殤,輕聲問道:「月無殤,你怎麼了?」

    月無殤回過神,眉眼掠過絕代的風華,衝她眨了眨眼,玩笑似的說道:「你說呢,說不定,我正在暗戀丫頭呢!」

    雲沁雪抿唇一笑,知道這人不正經,總是愛戲弄她,遂不再順著話頭向下說,只是靜靜的看著前方的路,淡淡道:「沒想到,這麼快,就可以見到輕寒哥哥了!」

    月無殤聞言,淡淡一笑,兩人再也沒有說話,只有馬蹄聲聲,月色如華。

    一連十幾日匆匆而過,雲沁雪一行人,來到了天玥國和南臨國相鄰的邊界上,天玥國與南昭國國土相鄰,不過,這麼多年來,兩國建立了盟友關係,倒也是相安無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gigi1433 發表於 2011-4-9 03:44 AM

260

    在這兩國中間,有一個特殊的要地,那就是陽城,說到陽城,那就一定要提蕭家。

    這裡可以說是蕭家的天下,只是,莊山蕭輕寒為人一向低調,縱使擁有驚世之貌,真正見過他的人,也是少之又少。

    而且,他是百年難得一見的文武奇才,天文地理,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然而,他為人生性淡漠,清冷而孤傲,無心建立真正的皇朝,縱然如此,蕭家的勢力遍佈了各國,掌握了重要的經濟命脈,令各國不敢相欺。

    月無殤到了陽城,就直接帶著雲沁雪直達雲隱山莊,莊內一片寧靜平和。

    突然見到雲沁雪,蕭馨然顯得格外激動,眸中滿是喜悅之情,緊緊的抱著她,感歎道:「清兒,你終於來陽城了,我早就盼著你過來,現在真是太好了!」

    雲沁雪被軟香暖玉抱了個滿懷,只覺有種被長輩疼惜的感覺,心中湧起一陣感動,輕抿的嘴角微彎,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輕聲道:「馨姨,我可能要在這裡,叨擾您一陣子了!」

    蕭馨然輕輕的放開了她,眸中閃過一絲淡淡的不悅,輕聲道:「這麼見外做什麼,既然來了,就要多住些時日再走!」

    雲沁雪微笑著點點頭,對於馨姨的熱情,她還真無法拒絕,眸光微微環顧了一下四周,卻不見蕭輕寒的身影,心中忍不住有些失落。

    蕭馨然見狀,眸中掠過一絲複雜,輕聲道:「輕寒些日子去了天山,到現在還沒有回來他說要去找你,也許你們,是在路上錯過了!」

    聽了蕭馨然的話,雲沁雪不由一愣,低聲問道:「輕寒哥哥去天山做什麼?」

    蕭馨然搖了搖頭,眉目浮現淡淡的憂慮,輕聲道:「也不知是什麼原因,他說要去摘朵雪蓮回來,那雪蓮本是世間少有,而且,又能化解體內陰寒,將它摘下之後,若是一天內不用,就會枯萎,只有用千年不化的寒冰,才可保存十日!只是那千年寒冰,常人不能碰很久的,極是麻煩,也許是這個原因,耽擱了些時日。」

    雲沁雪微微一怔,聽到那化解體內陰寒,心中隨即瞭然,只怕他在那摘蓮的途中,會遇到諸多的危險。

    蕭馨然見她神情不對,忙抓住她的小手,笑著說道:「清兒,你別擔心他,他啊,福大命大,從小到大,很多時間都化險為夷,你跟我來殤兒,你就不要跟來了……」

    說罷,雲沁雪就被拉著進了內院,進了蕭馨然的廂房,看到她從衣廂中拿出幾件服飾,眸中掠過一絲驚訝,低聲問道:「這些衣裳,不是從前……」

    蕭馨然抿唇淡淡一笑,輕聲道:「很懷念是不是,穿上看看,這是八年前的衣飾,是你母親給我的,我一直好好保存著,想不到有一天,能看到長大的你穿上。」

    雲沁雪淡淡一笑,伸手去觸摸那緞子的紋路,記憶深處,母親總是穿著這類似的服飾。
   
    蕭馨然見她陷入了沉思,便靜靜的走到了外間,不再打擾她。

    這時莊外,一名下人急沖沖的跑了進來,對著蕭馨然的貼身丫鬟秋水說道:「秋水姑娘,你快去稟報,公子回來了!」

    秋水心中一喜,連忙趕到了蕭馨然的房外,敲了門進去,連聲道:「小姐,公子回來了!」

    蕭馨然瞧了內間一見,知道雲沁雪沒聽到,眼波微微轉動,抿唇一笑,對秋水耳語了幾句,揮了揮手,秋水便躬身退下。

    然後,蕭馨然走到了內間,看到雲沁雪已經穿好了衣裳,眼前不由一亮,讚歎道:「清兒,你真美,像極了芸霜姐姐的年輕時的模樣!」

    雲沁雪淡笑不語,蕭馨然眉心微微一皺,始終覺得哪裡什麼不對,腦中靈光一閃,忙拉著她坐到梳妝台前,幫她梳了一個雲髻,看著鏡子裡的花容月貌,滿意的點了點頭。

    蕭馨然放下手中的木梳,輕笑道:「清兒,要不要和我去梅林裡逛逛!」

    雲沁雪點點頭,跟著蕭馨然到了梅林,望著滿林的梅花綻放,聞著清淡的花香撲鼻,不知不覺間,迷了眼,都未察覺,蕭馨然已經悄然離開。

    蕭輕寒抵達莊內大廳時,就被秋水強行拉到了梅林,遠遠的,他看到一抹朝思暮想的倩影,一時間,只覺有股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心內也是百感交集。

    今日,她梳了高高的雲髻,身著胭脂色雲紋薄紗,那是很久以前,南臨國流行的髮髻,衣服也是南臨國皇室所著的樣式。

    只見她拈著花枝輕嗅其香,嘴角綻放出一抹極淡的笑,就像湖面上,蕩出的一圈輕微的漣漪,漾的他心底一顫,百般滋味湧上心頭。

    不知不覺間,人已經失了神,站在對岸上,癡癡的望著她,久久無法動彈。

    她的美,無法形容,眼眸流轉,秋波湧動,一笑一顰,皆有著不一樣的風情,柔媚中透著清新,偏偏又分外的誘人,突然,她回過頭來,視線相對,四目相接。

    雲沁雪伸手接下落花,娉婷玉立的站在花樹下,宛若梅花仙子一樣冰清高潔,兩人隔湖相望,盈盈水一澗,脈脈不得語。

    就這樣,凝視了許久,雲沁雪眨了眨眼,衝他淡淡一笑,淡淡道:「輕寒哥哥,想不到,短短一月,就又見面了,可是,我卻覺得,過了好久。」

    蕭輕寒眸中掠過一絲澀然,氣聚腳下,起身一躍,似天外飛仙一般,緩緩地落到了雲沁雪的跟前,輕聲喚道:「小隱……」

    雲沁雪微微一愣,眉目間浮現一抹輕愁,淡淡道:「叫我沁雪吧,我是雲沁雪,安若清只能存於過去,你知道的!」

    蕭輕寒心中一頓,心中雖然明白,可是,這樣的痛楚,除了一次次讓他清醒,再無其他,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

    他輕歎了一口氣,緩緩的執起她的素手,低低的說道:「趁著時間剛好,事不宜遲,趕快跟我去一個地方!」





261

    雲沁雪怔怔的望著他,心中佈滿了疑惑,不禁開口問道:「輕寒哥哥,要去哪啊?」

    蕭輕寒轉過頭來,只是神秘的一笑,低聲道:「到了那裡,你就知道了!」

    說罷,便拉著她急步的向前走去,雲沁雪任由他拉著,掌心暖暖的,嘴角浮現一抹淡淡的笑意,聞著冷風中淡淡的梅香,想起小的時候,他也總這樣牽著她,心中不禁湧起一陣感動。

    待二人走後,一個緋然的身影,緩緩的走了出來,看著兩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蕭輕寒到來山莊門口,吩咐下人準備了馬車,而後,帶著雲沁雪進了車廂。

    馬車一路南行,到了一座叫南山寺的寺廟,這座寺廟非常大,而且香火鼎盛,百姓們常到這裡來祈福、祈願,

    進了大堂,雲沁雪看著跪在香蒲上的男男女女,皆是滿臉虔誠祈禱,四周香火繚繞,殿中蕭輕寒見狀,不禁淡淡一笑,輕聲道:「沁雪,上柱香吧!」

    雲沁雪點了點頭,曲膝跪到了香蒲上,輕輕叩首,雙手接過香火尼姑遞過來的籤筒,閉上眼睛,心中默默念道:「佛祖保佑,小女子不為榮華富貴,長命百歲,只求夫君能平平安安,望佛祖慈悲,保佑御憬避過此番劫難。」

    念罷,她輕輕搖晃籤筒,一支竹籤滑落在地上,身後的蕭輕寒幫她彎腰拾起,遞給佇立在側的尼姑手中。

    無空是寺內解籤的師父,一襲紅袍袈裟,面容慈和,他接過簽,只見上面寫著:「殺破狼出,天下易主!」

    無空目光一怔,雙手合十,念了一句佛號,問道:「敢問姑娘,所求何事?」

    雲沁雪微微一頓,輕瞥了蕭輕寒一眼,淡淡道:「是為夫君求平安!」她的聲音很是輕柔,說不出的清雅和純淨。

    無空沉吟片刻,微笑道:「此乃下下之簽。」

    竟然是下下之簽,雲沁雪不禁心驚肉跳,輕聲道:「還請大師解籤。」

    無空快速的轉了轉佛珠,意味深長的望著雲沁雪,緩聲道:「實不相瞞,從卦上看,你夫君有帝王之相,然而,目前的命途堪憂,但是,七殺、破軍、貪狼三顆匯聚,天下必將易主!生死成敗,乃一瞬間。」

    雲沁雪不由震住了,御憬有帝王之相,難道說,他要做皇帝?

    蕭輕寒擰眉看著雲沁雪,輕聲道:「沁雪,有些事,既是命中注定,就不可強求。」

    雲沁雪愣了半晌,這才起身告謝大師,卻是一句話也沒說。

    蕭輕寒心情凝重,帶著她來到寺後,後院有個很大的梅花林,種植在拱橋的兩端,橋下清泉湧動,流水迢迢,風景秀麗,讓人心情舒暢。

    落英繽紛,漫天花雨,在水面上鋪了一層淡淡的粉色漣漪,不停地向遠處飄移。

    在那梅林之後,四周有重命把守,顯然,那房子裡住著一個極奇尊貴的人物。

    蕭輕寒抱著雲沁雪,安全的掠過那些御林軍的耳目,直抵達到了小院內,那是一間禪房,門窗微開,裡面隱約傳來一名女子的輕咳聲。

    雲沁雪目光怔了怔,有些疑惑的看向蕭輕寒。

    蕭輕寒回望了她一眼,清澈的眼眸中閃過幾絲複雜,很快沉寂下來,霜姨每年的冬日,都要來這裡上香祈福幾日。

    而沁雪來的時間,正是她在這裡的最後一日,而這座寺廟周圍,都有重兵把守,只怕兩個相聚的時間不多,不過,即便是這樣匆匆一見,也是難得的機會。

    這時,門吱呀一聲開了,裡面走出一個絕美的女子,身後還跟著四名容貌秀美的侍婢。

    女子一身雪白,上等的白色狐裘,披肩繞著脖頸上,映得她宛如清冷孤傲的雪仙,白皙的臉上,佈滿了清冷的氣息,眼光飛快掠過,看到院子外站的兩人,不禁愣住了!

    她的目光,直直的看向雲沁雪,眼底隱約浮起濕意,緊接著,嘴唇跟著顫抖起來。

    八分相似的相貌,十分相像的氣質,依然窈窕的身姿,白皙光滑的皮膚,沒有留下歲月行走的痕跡,只是眼眸中帶著經歷滄桑的愁苦,眉宇間滿是洗盡鉛華的無奈。

    雲沁雪想過和親生母親,相遇的千萬種情景,想著若是見到了,她要說什麼,可是相見了,千言萬語哽在咽喉,竟找不出一句合適的言語。

    兩人只是怔怔望著,眼中水光閃爍,脈脈不得語。

    枝上梅花靜靜綻放,一陣風吹來,雪落紛紛,一旁的蕭輕寒輕咳一聲,伸手攬過雲沁雪的肩,淡淡笑道:「沁雪,還愣著做什麼,快過去吧!」

    雲沁雪這才回過身,抿著唇朝女子走去,女子見雲沁雪像是要過來,這才回過神,神色謹慎的瞥了一眼身後的四婢,冷聲道:「你們都到院外候著,沒我的吩咐,都不許過來!」

    四婢為難的看了慕芸霜一眼,遲疑道:「娘娘,這……」

    慕芸霜面色一冷,眸中掠過一陣寒霜,沉聲道:「這什麼,我還能跑了不成,還不快去!」

    四婢面面相覷,皆是無可奈何,只得微微躬身,迅速的退到院子外。

    雲沁雪心跳如鼓,一步步的走上了台階,來到了慕芸霜的跟前,僅僅是一步之遙,看著眼前的女子半響,沙啞的開口喚道:「娘親……」

    慕芸霜神色複雜的看著雲沁雪,聽到她叫自己娘親,只覺做夢一般,終於,控制不住內心激動情緒,猛地將她拉向懷中,一行清淚眼角滑下,哽咽出聲:「你是清兒,我的清兒……」`

    雲沁雪也忍不住落下淚來,突然覺得很滿足,哭了一會兒,又笑了起來。

    慕芸霜也是眼中含淚,臉上帶著感動的笑意,兩人就這樣,站在門口,又是哭又是笑,蕭輕寒一直靜靜的看著,看她們敘舊敘的差不多了,這才輕聲喚道:「霜姨……」

    雲沁雪和慕芸霜紛紛回過頭,慕芸霜這才拭去臉上的淚水,低聲道:「輕寒,謝謝你,幫我找到清兒,看到她現在平安無事,就算是死,也能瞑目了!」

    雲沁雪聽到慕芸霜這麼說,緊抓著她的手道:「娘親,你不要這麼說,我沒有怨過娘親,只是這些年來,我忘記了一切,前段日子,才恢復了記憶。」...<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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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2

    聽到她輕描淡寫的語氣,慕芸霜滿腔複雜之情,想必過去她一定吃了很多苦,這樣的平和與恬淡的個性,只怕多半是世間的無奈造成。

    蕭輕寒目光沉凝,環顧了四週一眼,淡淡道:「霜姨,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慕芸霜聞言不由一驚,慌忙鬆開了雲沁雪,擦了擦眼角淚水,連連點頭,對著雲沁雪笑道:「看娘都高興得都忘了。」

    說完,便拉著雲沁雪轉身進了屋,而蕭輕寒卻沒有跟著一同進去,只是眼光一直注意著外面的情形,帶著高度的警惕與沉重。

    房間內,慕芸霜微笑著轉頭看她,一雙清澈的眸子宛如秋水,隧伸手指了桌對面的蒲團,語氣十分輕柔地道:「坐吧。」

    雲沁雪微笑著點了點頭,緩緩地坐到了蒲團上,目不轉睛的看著慕芸霜,心是升起些許感慨,這時的母親和記憶中的一樣,只是剛才,她與宮女對話的樣子,倒是多了幾分身處後宮的女子,少有的冷厲與漠然。

    慕芸霜見雲沁雪直盯著她看,而後,放開了她的手,走到檀木桌旁,翻開桌上兩個乾淨的杯子,隨後拿起桌上的茶壺,姿態優雅地為自己,也為她倒了一杯清茶。

    翠綠碧波茶水中,映著的,是她眼中的明暗不晦,藉著這一系列的動作,她緩緩地道:「知道你沒有怨娘,我已經很滿足,只是當下的局勢,你我終是不能相認。」

    聽了慕芸霜的話,雲沁雪面色平靜,只是淡淡一笑,接過她遞來的清茶,輕茗了一口,淡淡道:「我只是想問問娘親,你待在皇宮,快樂嗎?」

    慕芸霜不由一愣,無奈的搖了搖頭,沙啞道:「可是,我走不了……」

    雲沁雪心下明白,眸中掠過一絲傷感,低低道:「我本以為,這世上再也沒有親人,可是,當聽到母親還在人世的消息,不知有多高興,縱然此時無法相聚,只要得知你們活得好好的,那我便無所求了,何況,母親還有更重要的人,要保護不是嗎?」

    慕芸霜目光猛地一怔,聽聞這番話,感動得不知所措,自己的女兒,竟是這樣的善良美好,反觀自己,除了滿身污穢,再無其他,她越是這樣說,在她面前,她越是無地自容。

    就在這時,門外的蕭輕寒傳來微顯焦急的聲音:「沁雪,我們必須得走了!」

    慕芸霜聞言一愣,緊握著雲沁雪的手捨不得放,眼神一刻也不放鬆,仔細的盯著她的臉龐在心中刻下她的樣子,喃喃道:「這麼快?」

    遠遠的,隱約聽到眾人高呼的聲音,慕芸霜渾身一顫,知道是那個人來接她了。

    雲沁雪感受到母親的情感波動,不禁伸手抱住了她,下巴抵靠在她瘦弱的肩頭,低聲道:「娘親,我要走了,我會想辦法去看你和弟弟,希望你們都要好好保重。」

    雲沁雪驀地轉身,推開房門,看到了蕭輕寒俊美的面容,接過他伸過來的手,急步的向外面跑去,只是由於慌亂,腳下一個趔趄,身體直直的往下墜去,幸虧蕭輕寒及時的將她抱住。

    就在這時,一名御林軍遠遠的衝他們喝道:「什麼人!」

    蕭輕寒微微一怔,看到身著明黃色龍袍,大步走來的安逸風,面色浮現一絲沉滯之色,攙扶著雲沁雪,緩緩走到他跟前,淡淡拱手道:「蕭輕寒見過皇上。」

    安逸風微微一愣,似笑非笑地道:「原來是蕭卿,你怎麼會這裡?」

    雲沁雪深深吸了口氣,急忙從蕭輕寒懷中離開,不卑不亢的俯身跪拜,低聲道:「民女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安逸風不由微微一愣,怔怔的看著眼前的少女,體態與氣質,都有總讓他熟悉的感覺。

    而且,她身上所穿的服飾,竟是十年前南臨國的流行的樣式,質疑的目光,在蕭輕寒的面上逡巡,目光凌厲無比,「她是你什麼人?」

    蕭輕寒面色波瀾不驚,極是平靜的接受他的逼視,而後,朝安逸風淡笑道:「她是我未過門的妻子!」

    雲沁雪聞言倒抽了一口氣,注意到蕭輕寒攥她手的力度,比剛才大了許多,不由沉下心來想,這大概只是權宜之計吧!

    安逸風挑挑眉,目光已沒有先前那般柔和,看向蕭輕寒,沉聲道:「朕一直要為你指婚,你百般抗拒,怎麼如今,倒想要成親了?」

    蕭輕寒面容沉靜,眸中一片平和,低聲道:「從前是未遇上讓自己心動的女子,如今遇到了,三千繁花看盡,唯有一人於心。」

    安逸風微微頷首,同意他的說法,想他當年,還未遇到霜兒時,別的女人在她眼中,都是庸脂俗粉,過目就忘,唯有她,才讓他魂牽夢縈,相思成癡。

    終於,安逸風將銳利的目光,落到仍然跪著的雲沁雪身上,聲音淡然卻急具威嚴,沉聲道:「抬起頭來。」

    雲沁雪這才緩緩抬起頭,觸到安逸風沉銳的目光,又緩緩低下,她面容柔美寧靜,那優雅淡漠的氣質,卻讓人無法不去注意。

    安逸風在看清她面容的時候,面容微微的怔仲,嘴角略僵,帶著不易察覺的驚詫,喃喃道:「你是……」

    蕭輕寒一直沉穩的立著,淡淡道:「如果皇上沒有其他事,那蕭輕寒就先告退了!」

    安逸風恍惚的回過神來,神色變得凝重且怪異,他突然想到慕芸霜,此番過來,就是來接她回宮,既然已經知道她是蕭輕寒未過門的妻子,那再找到她,也是輕而易舉的事,隨意的揮了揮手,淡淡道:「退下吧!」

    說罷,大步流星的嚮慕芸霜所在的小院子走去,一進院子,就看到慕芸霜佇立在那裡,神情焦慮擔憂,看到他時,眼中閃過一絲複雜。

    安逸風趕緊走了過去,攬過她的肩,沉重道:「為何遲遲不肯回宮,你是在逃避我嗎?」

    慕芸霜皺了皺眉,推開他的接觸,冷若冰霜的別過頭,沉聲道:「是!」

    安逸風沒想到她回答得這麼快,微微一愣,隨即,自嘲的笑了起來:「這麼多年了,你始終不能原諒我,如果當初不是他搶走你,我們又怎會走到這樣的地步……」





263

    慕芸霜臉色蒼白,攥在袖下的手指,顫抖個不停,冷笑道:「你奪了他的天下,你奪了他的妻子,安逸風,你還有臉要我原諒你!」

    聞言,安逸風臉色變得鐵青,猛地扣住她的下頷,喝斥道:「慕芸霜,你好大的膽子!」

    他的聲音濃厚有力,穿過空曠的院子,清晰的傳到外面。

    御前侍衛聞聲,立刻衝了進來,刀已出鞘,鋒利的刃,在清冷的霧色中,發出冰寒的藍光,他們見到此情景,不由一怔,疑惑的詢問:「皇上?」

    安逸風這才驚覺,胸口劇烈起伏,艱難的壓下怒火,朝錦衣衛擺了擺手,聲音低沉:「退下吧,沒有朕的旨意不要進來。」

    御前侍衛困惑的答著,施了禮,收了刀,邁著整齊的步伐退了出去。

    安逸風面色沉凝,看著慕芸霜憤怒的臉龐,冷厲的嘶吼道:「難道,你真的愛上他了?他已經死了,是我親手殺了他,如果你想報仇,那就來吧!」

    慕芸霜聞言,想到那個溫潤如玉的男子,讓她一生負疚,緩緩抬眸,望著眼前這樣俊逸霸氣的臉龐,她心中是極恨他的,可是,卻又無法親手殺了他。

    安逸風看著她的眼神,心中的怒意漸漸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國之君應有的沉著冷靜,低聲道:「我見過清兒了,只是一眼,我便知道,她就是我們的女兒!」

    慕芸霜的身體猛然一滯,她死死地抓住他的衣擺,警惕的看他:「你想怎樣?」

    安逸風沉聲笑起來,一瞬不瞬的望著她,眼眸中透著篤定與自信,低聲道:「她是我的女兒,我又怎麼會害她,我要和她相認!你放心,我會給她天底下最無上的寵愛!」

    聽到他的話,慕芸霜心中浮現一陣恐慌,面容瞬間變得慘白,宛如寒夜的薄雪,說話時,聲音也變了調子,「不可以!」

    安逸風眉頭緊皺,微微瞇眸,怔怔的看著她的臉色,眸中閃過一絲不悅,沉聲道:「為什麼不可以,若是知衍知道,他有了親生姐姐,一定會很高興的。」

    慕芸霜蒼白的面容,漸漸崩潰瓦解,眼眸帶著一絲絕望的望著他,沙啞的叫道:「你怎麼總是這樣肆意妄為,是不是要讓她看到,我是這樣不知廉恥的母親,你是不是想逼死我!」

    安逸風心中不禁劇痛,緊摟著她顫抖的身體,輕聲道:「怎麼會呢,和她好好解釋清楚,她一定會理解你!」

    當年,她在入宮的前一晚,將自己的身子給了他,然後,毅然絕然的進了宮,誰曾想,那一夜竟會珠胎暗結,只是,他不知道,三哥是以何種心情留下這個孩子,並視於已出。

    當年一役,他始終存著巨大的愧疚,只是,他做過的事,就不會後悔,縱使,那代價是讓他半生無法擁有她的溫柔與笑容,有的只是冷漠與怨恨。

    不過,這都無所謂了,現在能每天看著她,感受著她的一舉一動,他已經很滿足了,只要她一直待在他身邊就好!

    安逸風深吸了一口氣,眸中閃過耀眼的光芒,嘴角露出一抹傲視天下的弧度,沉聲宣告道:「霜兒,你應該知道的,一旦決定的事,我就不會有絲毫的動搖!為了擁有你,就算是受天下人恥笑,受盡天下人指責,我也在所不惜!」

    慕芸霜死死的揪住他的衣襟,淒楚的盯著他,嘶啞的問道:「安逸風,你真的愛我嗎,為什麼愛我,卻還要讓我這麼痛苦呢?」

    安逸風心頭一震,是啊,他就是愛得這般毫不理智,禁不住悲愴的笑了起來,閉了閉眼,而後,緩緩睜開道:「你今日,還在這住一晚吧,明日,我再來接你回宮!」

    說完,他驀地轉身,邁著步子走了出去,而身後,傳來慕芸霜顫抖的聲音:「安逸風,如果那麼做,只會讓我更恨你!」

    聞言,安逸風身形一滯,勾起的嘴角,帶著些許苦澀。

    院外,御前侍衛們整裝待發,恭敬的等著他,他斂了斂神情,邁著沉著的步子出了後院。

    回到雲隱山莊的雲沁雪,只感覺惶惶不安,似有什麼事要發生了。

    蕭輕寒見她心神不寧的模樣,輕聲問道:「沁雪,你是不是擔心他,已經發現了什麼?」

    雲沁雪聞言點了點頭,歎了口氣,低聲道:「你看我穿的服飾,我梳的髮髻,還有,他恍惚的模樣,何況,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只怕不用多猜,就已經知道了我是誰!」

    蕭輕寒斂了斂眸,眸中閃過一絲複雜,意味深長的說道:「既然他已經知道,但還是放我們離開了,想必,他沒有傷害你的意思。」

    雲沁雪黛眉微凝,對於這個安逸風,當年躲在花叢裡,看著他殺了父親,她恨不得親手殺了他,想起當年的叛亂,是源於他對母后的搶奪之心,心頭不禁感覺寒冷萬分。

    報仇!自從恢復記憶後,她不止一次在心中想過報仇,可是,若是要讓他親手去殺了他,她能做到嗎?答案只怕是自己也不清楚,也許,她終究是太懦弱了!

    深冬的日光淡淡的,照在湖面上,反射著清冷的碎光,一些零碎的片斷,漸漸的從腦中浮現,她還記得,偷偷抱著她去宮外遊樂,對別人是那樣的嚴苛冷厲,對她卻是那樣的溫柔, 她高高的拋向空中時,那快樂的感覺,依稀猶存。

    他本來是聲名顯赫的鎮國英雄,可是,卻為了自己的私慾,造就了無數的殺孽,成了一個千夫所指的罪人。

    可是,看到母親現在的樣子,她大概能猜到,只怕窮極一生,他都沒辦法得到母親的心了,這樣想著,心中不禁釋懷了些許仇恨。

    心的折磨,遠比肉體的來得痛苦,這也算是一種報應吧!

    雲沁雪歎了口氣,喃喃道:「終究是他殺了我的父親,我沒有手刃他報仇,已經很愧對泉下有知的父親,只願這一生,再也不要見到他了……」

    蕭輕寒面容清冷,清澈如水的眸中閃過一道寒光,淡淡道:「若是你想報仇,那沾滿血腥的事,就由我來吧!」...<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gigi1433 發表於 2011-4-9 03:45 AM

264

    雲沁雪搖了搖頭,眸中浮現一抹慌張,急聲道:「輕寒哥哥,不要……我試著放下所有仇恨,不就是不想挑起戰爭嗎?」

    蕭輕寒眉目中帶著些許複雜,握住了她的手,低聲道:「雪兒,這些事,並不是個人所能左右的,所謂天下之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有時候,戰爭是為了接下來的天下太平。」

    雲沁雪點了點頭,歎了口氣,悠悠道:「那就讓一切,順其自然吧!」

    蕭輕寒微微一笑,沁雪聰明睿智,又富有仁心,也許,就算將來母儀天下,也不會遜色於任何歷朝皇后,只是那樣拘束的生活,是她所不喜的吧!

    雲沁雪沉默了半晌,這才緩緩抽了出手,輕聲問道:「輕寒哥哥,剛才,你為何要說我是你未過門的妻子?」

    蕭輕寒面容微微一怔,眸中閃過一絲黯淡,淡淡道:「當時只是一時情急,在那種情況之下.我怕他對你起了殺意,才以妻子之名來確保你的安全。」

    雲沁雪沉默了下來,她不知該說些什麼,只希望事情,不會發展到那麼糟糕的地步才好。

    翌日清晨,宮來傳來消息,召雲沁雪進宮面聖,雲沁雪接到聖旨時,蕭輕寒和月無殤也在身側,臉上都露出了凝重的神情。

    月無殤走到雲沁雪的身側,伸手攬過她的肩,勾唇一笑道:「丫頭,要是不想去,我就帶你私奔,天下之大,有本事,他就來追看 。」

    雲沁雪聞言不禁一笑,月無殤總是在她失落的時候,用這樣的方式來給她打氣,「該來的總會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進宮去見一見他吧。」

    蕭輕寒深凝著雲沁雪,眸中閃動著堅定的光芒,輕聲道:「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窗外,梅花開得正盛,芬芳吐蕊,寒霜傲雪,花瓣洋洋灑灑的飄落,帶來了冬的寒洌。

    安逸風心情很好,神清氣爽的坐在紫檀木椅上,眉宇間帶著淡淡笑意。

    不一會兒,雲沁雪步履沉重的走進了元和殿,對於皇帝的召見,她卻是早有預料的,正要行禮,就聽見安逸風已經開口:「一切虛禮都免了,住後,你見了朕,無需行禮!」

    緊接著,他抬手,指了指一旁的座椅,溫和道:「坐。」

    安逸風的態度讓雲沁雪愈加警惕,淡淡道了謝,規矩的坐到了椅上,他一瞬不瞬的看她,突然笑起來:「你和你母親果真很像,看到你,我就會想到年輕時的她。」

    雲沁雪的身體微微一滯,她遲疑著看向皇帝,困惑道:「皇上召見民女,所謂何事?」

    安逸風斂了斂神色,溫和的笑起來,目光帶著一絲熱切,急聲道:「你不必再隱瞞了,你就是安若清,南昭國的公主,我的女兒!」

    聽聞安逸風的話,雲沁雪的臉瞬間變得慘白,一個可怕的猜測,在她心中迴盪,她極力鎮定,啞著嗓子道:「皇上,你何出此言……」

    安逸風沉銳的看了她一眼,眼中閃過一絲複雜,淡淡的問道:「你難道沒有想過,我就是你的親生父親?」

    雲沁雪的手指猛然一抖,只覺手腳冰涼,纖細的指緊緊地握起,指甲陷進肉裡,掐出鮮紅的顏色,指節泛著駭人的白,她極力壓抑心中恐慌,命令自己要鎮定。

    可是,顫抖的唇,洩漏了她的恐慌,茫然不知所措的望著他,喃喃道:「不會的……」

    安逸風歎息著打斷她,抬眼,一瞬不瞬的盯著她,沉聲道:「當年,我與霜兒相識在先,早已私定終生,可是,後來,卻被三哥橫刀奪愛,如果不是因為他是九五之尊,如果當年,我有權力與之抗衡,我們又怎會……錯過了那麼多年。」

    雲沁雪緊緊抓住椅上扶手,嘴唇劇烈的顫抖著,蒼白的臉色,彷彿冬日裡寒冷的雪,她失神的望向遠處,喃喃自語:「不可能的,母親……母親……」

    安逸風眉心緊皺,眸中浮現一絲痛楚,閉了閉眼,沉聲說道:「你永遠都是我的女兒,這是不容改變的事實,我知道,自己做錯了許多事,但是,我會想辦法補償你……」

    雲沁雪回過神來,面色漸漸恢復了平靜,目光毫無波瀾的看著他,低聲道:「你如果真要補償我,就放我和母親離開這裡!」

    安逸風面容變得有些沉痛,後退了一步,握住了椅背,沉聲道:「這……我辦不到!我們好不容易相聚,為什麼,你們一個個,都想從我身邊離開?」

    雲沁雪只是淡淡的笑,目光中透著凌厲的光芒,輕聲道:「皇上不知道嗎?能身處在這個至高無上的位子,必然要失去常人所能擁有的感情,注定要成為孤家寡人!你已經擁有了這麼多,這一點代價,還吝嗇付出嗎?」

    安逸風的面容變得凝滯,這才從頭打量起眼前的女兒,沉默了半晌,才緩緩開口道:「並不是不願意付出,難道,放棄皇位,就能擁有自己想要的嗎?」

    說到這,他停了下來,似陷了久遠的回憶之中,「當年的事,讓我明白一個道理,沒有強大的權力,是無法保護好她的!朝中元老,對於後位空虛,早已不滿,個個都在逼我,我並不是貪戀皇位,只是想保護她和知衍不受傷害,難道,也叫貪心嗎?」

    雲沁雪站在安逸風的面前,一瞬不瞬的凝視著他,低聲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無奈,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由,但是,不要一廂情願的認為,我們需要這樣的保護!」

    安逸風深深的看著雲沁雪,眸中閃過一抹複雜難辨的情緒,歎了口氣道:「我們不要在這個問題上爭執了,我現在立刻詔告天下,封你為南昭國的第一公主,為你和輕寒兩人指婚,你們兩個從小就感情極好,而輕寒又是人中龍鳳,我也看得出來,他對你一往情深,相信他一定不會辜負你,看到你們兩人成親,我也了了一樁心願。」

    雲沁雪聞言,面色一白,驚詫的叫道:「不行……」

    安逸風面色沉凝,疑惑的看著她,低聲道:「為什麼不行?你們不是都已經打算成親了!」





265

    雲沁雪眉心緊皺,心中遲疑不決,如果說出來,只怕安逸風追究蕭輕寒的欺君之罪,不說出來,又怕這婚事就會這麼定下,權衡之下,她深吸了一口氣,抬眸正視著安逸風的眼睛,沉聲說道:「我已經嫁過人了,又怎麼能嫁給輕寒哥哥……」

    安逸風皺了皺眉,銳利的眸子掠過一絲寒光,低聲道:「那人是誰?」

    雲沁雪不由一愣,張了張嘴,選擇了沉默,怎麼可能說出東陵弈桀的名字,他現在是天玥國的重大逃犯,說出來,也只會讓御憬的處境更加惡化。

    見她沉默不語,安逸風沉銳的眸光閃了閃,低聲道:「說不出來,就是沒有了,嫁給像輕寒這麼優秀的男子,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你母親一直盼著,你和輕寒能夠成親,她若是知道了,應該會高興的!事情就這麼定了!你就好好在這裡休息,三日後,舉行大婚典禮!」

    說罷,也不等雲沁雪的回答,就轉身大步流星走了出去,俊逸的臉上帶著欣喜和愉悅。

    雲沁雪用盡力氣追了出去,可是,她卻被守在門口的御林軍擋了回來,她眉心緊擰,心知他這麼急於促成他們的婚事,一部分原因,還是因為蕭輕寒那強大的勢力,只因他一直處於中立的狀態,各國相安無事,若是哪國有了他的支持,另外兩國又怎能與之抗衡!

    他昨日說要為她報仇,是真的有那個實力,才能說出那樣的狂言。

    雲沁雪望著窗外怔怔出神,事情變得糟糕了,如果讓東陵弈桀聽到這個消息,只怕會暴跳如雷吧,她搖了搖頭,不敢再想下去!

    當日,南昭皇頒書詔告天下,說尋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女兒,井賜封她為第一公主,榮享南昭國最高榮譽,即時下旨賜婚,將於三天後,與雲隱山莊莊主蕭輕寒舉行大婚。

    雲隱山莊在各國京城都駐有宅院,收到宮裡傳來聖旨,蕭馨然則是喜憂參半,喜的是,輕寒總算是有機會抱得美人歸,憂的是,只怕事情不會如此順利。

    怪就怪那丫頭不開竅,輕寒這麼好的男人都不要,偏偏找了那麼一個肆意狂為的男人,不過現在,最傷腦筋的應該是輕寒吧!

    得知雲沁雪被禁錮於宮中,蕭輕寒神色一冷,立刻馬不停蹄的趕往皇宮。
   
    而宮內,雲沁雪被四名宮女步步緊隨,心中很是煩悶,看見蕭輕寒緩步在花園中穿行而來,眸中閃過一絲欣喜的神色。

    一襲不變的月白色錦袍,長身玉立其中,遠遠看去,天地間,彷彿只剩他一個人,襯得他越發風姿俊朗、飄逸脫俗,那清俊的絕色容顏,深邃的眸中帶著溫和的暖意,仙人般出塵的氣質,讓在場所有宮女的心神為之一動。

    雲沁雪眉心緊皺,有些抱歉的看了蕭輕寒一眼,微微低下頭,低聲道:「對不起,輕寒哥哥,我好像把事情弄得更糟了!」

    蕭輕寒眉目輕舒,淡淡一笑,道:「還不算太糟。」

    雲沁雪驀地抬起頭,詫異的望著他,他那不像是玩笑的表情,而後,看了身後的幾名宮女一眼,低聲交代道:「你們先退下!我就待在這,不會連累你們受罰的!」

    幾名宮女這才恍過神來,臉色微微發紅,躬身退了下去。

    雲沁雪低著頭,不敢去看他傷心的表情,籌措的半晌,這才緩緩開口道:「對不起,輕寒哥哥,我不能嫁……」

    蕭輕寒走到雲沁雪面前,忽然抓起她的手,深幽的眸中竟是一片柔和,淡淡一笑,道:「我知道!就讓我再做一會兒夢好麼?」

    雲沁雪心中一震,頓時有些不知所措,任由著他緊握著自己的手,久久沒有動彈。

    沉默了半晌,蕭輕寒忽然抬起頭,清澈的眸中閃爍著一絲冀希,輕聲道:「沁雪,你……能不能做我三天的妻子?」

    雲沁雪心揪成了一團,她知道,拒絕這個要求會比較好,可是,只有三天的時間,如果不答應,那自己豈非太無情了……只是三天的夢嗎?

    見她猶豫不決,蕭輕寒深覺自己話中的語弊,面色微微泛起紅潮,低聲道「你放心,我不會對你做什麼,只是希望,這三天,我們像普通的夫妻一樣,就算是演戲也好。」

    聽了蕭輕寒的話,雲沁雪才緩緩的點了點頭,對自己這個決定,她也不知是對是錯。

    蕭輕寒深吸一口氣,對著雲沁雪淡淡一笑,輕聲道:「我會帶你離開,三日後,洞房之夜,趁著皇上鬆懈之時,帶你離開。」

    接下來,蕭輕寒帶著雲沁雪,到了安逸風面前,兩個默契的演了一齣戲,順利的將她從宮中接了出來,具體的意思是,大婚前三日,雲沁雪想在雲隱山莊度過,大婚前一晚,再將她送回皇宮,翌日清晨,再舉動大婚典禮。

    本來是不合常禮的,但是,出奇意料,安逸風答應了這個要求。

    到了雲隱山莊別院,下人和婢女們,見到他們紛紛上來道賀,雲沁雪微微的笑著,只是那笑容中,難掩一絲淡淡的落寞。

    而蕭輕寒笑得很開心,彷彿是真的要成親的喜悅,只有雲沁雪知道,那笑容的背後,帶著巨大的悲哀。

    這兩日,蕭輕寒充分展露了他廚藝的天份,本來雲沁雪親自下廚,但是,蕭輕寒卻執意要為她做菜,為她調養一下身體。

    兩人相處時,她喜歡看書,他就就旁作畫,滿桌的畫紙上,總是素描著她的模樣,而他,偶爾會拿起簫,吹一首曲子,她就取來瑤琴,與他合奏。

    他們相約去南屏山,兩人在山間漫步,看溪流瀑布,看雲起朝落,在外人看來,兩人真的像是一對神仙眷侶。

    他微微低首,眼中的深情帶著萬分眷戀,她睫羽微垂,遮去眸中閃爍的複雜。

    對於蕭輕寒來說,每一天,每一刻,都如同夢境一般,每天的時間,卻是那麼短,他多希望時間能慢一些,再慢一些,可光陰的流逝,誰都無法阻止……

    雲沁雪看著出神的蕭輕寒,不禁輕聲問道:「輕寒哥哥,你在想什麼?」

    蕭輕寒回過神來,唇邊綻出一抹醉人的笑意,淡淡的問道:「你方才說了什麼?」

    雲沁雪遲疑了片刻,這才輕聲問道:「有御憬的消息嗎?都已經這麼久了,他應該已經抵達了南昭國境內,為何還沒來找我?」

    蕭輕寒眸中一抹淡淡的輕煙掠過,低聲道:「雪兒,如果讓你去做皇后,你願意嗎?」...<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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