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樣樣稀鬆 -【逆流伐清】《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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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鳳清 發表於 2014-1-29 12:24 PM

第一百三十四章 漢化土司  


    “有一個適齡軍人,其家屬不論老幼,便皆可計入丁口,土官每送一千丁口至安南安家,吾便在安南另授其一縣之地,並委官職……”朱永興只是有個大概思路,更具體的還沒有想好,所說的也很粗略。

    “殿下,是一縣之地?”龍吉兆豎起了耳朵,臉上露出了一絲熱切。

    “嗯,這個要先說清楚。”朱永興裝出一副很實在的樣子,還帶有那麼一點赧意,“安南的縣比中國的要小,大概相當於鄉或鎮。”

    一鄉,或一鎮,也可以啊!龍吉兆和龍吉佐交換了下目光,心中暗自盤算:一千丁口,除去家屬,最多能出三百多士兵,對比目前自身的實力,影響不大,這個買賣值。

    狡兔三窟也好,開枝散葉也罷,在安南多一塊或幾塊根基總是好事。誰沒有子侄,誰沒有近親,付出些人口,為他們謀個出身,總好過都窩在這一塊隨時可能爆發戰爭的地方強啊!

    龍吉兆和龍吉佐心中都打定了主意,表現得更加殷勤,又不斷吹捧朱永興,從出緬入滇的大義,到騰沖勝利的英武,再到處置唐堯宗的果斷。一個個高帽子飛過來,朱永興也是笑得越來越開心。

    “過譽了,二位實在是過譽了。”朱永興擺了擺手,故作神秘地說道:“以丁口授土封官之事過幾日便要下達諭令,但卻不會說明是安南之地。你們也要保守秘密,等到吾征伐安南獲勝後,再公之於眾。”

    “下官明白,明白,請殿下放心。”龍吉兆、龍吉佐連聲答應,被朱永興這種“我很信任你們,一般人我不告訴他”的神態和表現忽悠得不輕。

    嘿嘿,其實我跟別人也會這麼說。朱永興已經展示了雷霆手段,對這兩個地方實力派便顯得很優容隨和。

    需要決定價值,有這些地頭蛇的支持,才能在雲南三江之外的地區站得住腳,才能夠長期堅持。要知道,很多土司都有著幾十年、上百年的傳承歷史,所積累的糧草金銀很是豐厚。朱永興不會強奪,但可以藉呀,或者賣外邦的土地。在建立起穩定財源之前,朱永興也沒有別的辦法解決財政問題。

    乞食,這個詞很難聽,但卻正是明軍現在的處境。屯田養兵雖然開始實施,但要見到效果,還需要時間,起碼在半年之內還得向各土司伸手。強取豪奪,自然會造成矛盾和衝突,晉王李定國就犯過這樣的錯誤,被迫把兵力用於平定地方,間接造成了元江那嵩抗清起義因孤立無援而失敗。

    既然土司治下的土民還能忍受盤剝而不反抗,朱永興就不會自找沒趣,非要以自己的好惡,以及什麼解放勞苦大眾的崇高目標來處理問題。

    而且,朱永興雖然定下了東入安南、再入廣西的大方向,但云南依然被他看成是日後穩固的抗清基地,不會輕言放棄。雲南雖偏遠,但卻“地產五金”,以金、銀、銅、鐵、鉛而著名,如能充分開發利用,則是生財的一大來源。

    宴請接風,朱永興則又恢復了那種平易、仁厚的面目,對各土司、土官慰勉有加,並封了龍吉祥(龍吉兆、龍吉佐之弟)一個安南宣撫使司同知的官職。

    當時的安南被明朝在嘉靖時從屬國降為屬地,改其十三道為十三宣撫司,各設宣撫、同知、副使、僉事,聽都統黜陟。而為了製衡,莫氏和黎氏都被封為安南都統使,明朝還讓黎朝闢出高平、太原讓與莫氏子孫,形成了莫氏在高平的割據局面。儘管後黎朝自稱國號為“大越”,但這個國號引起了明朝的忌諱和惱怒,所以長期不封安南國王。

    幼弟龍吉祥被封了官職,也就表示朱永興已經答應了在安南的賜地,龍吉兆、龍吉佐心中的石頭落地,報效更加殷勤。

    “李晉王一向治軍嚴整,秋毫無犯,出了唐堯宗此等敗類,亦是被宵小蒙弊,不損其英名。”朱永興只收了各土司一半的輸糧認餉,並直言他們應把另一半報饋給李定國,“雲南暫由晉王和趙王主持,汝等應全力支持,方可使抗清局勢有扭轉之機。若是因小事而生嫌隙,則親者痛、仇者快,徒使清軍得利。”

    龍吉兆、龍吉佐只恨唐堯宗,對晉王李定國倒並沒有太大的反感和厭惡,畢竟大西軍經營雲南十多年,實行了較好的民族政策,李定國所部更是軍紀嚴整,頗得好評。

    “殿下諄教,我等定銘記於心,不敢稍有違逆。”龍吉兆恭謹地躬身答道:“且晉王殿下治滇省數年,立法甚嚴,兵民相安,使滇省呈昇平景象,下官等皆敬服讚歎。後晉王殿下東征,我等亦出兵認餉,報饋殷勤。現下清軍猖獗,正當精誠團結,共度危難,豈能與晉殿下生隙。”

    大西軍平定滇省,並在數年內使雲南局勢安定,孫可望的功勞未必在李定國之下。只是作為反叛,哪還有人說他的好話。

    朱永興對龍吉兆的表態很滿意,很欣慰,也對龍吉兆的漢化水平感到驚異。這傢伙,說得比自己都好。自己說白話說慣了,穿越之後依然難改,也沒那個古文造詣,只好稍微簡煉些,再加些之乎者也的點綴勉強胡混。

    儘管都稱為土司,但卻因為所處的地方不同,設立的時間不同,制度和文化也都有所不同,不可一概而論。有的土司是奴隸制經濟,有的土司則是封建領主制經濟,有的則處於這兩者的過渡階段。

    從漢化程度上說,由於所處環境、交流程度的不同,土司也是各有差異。比如元江地區,土官和少數民族的百姓子弟受到漢文化的教育比較普遍,那嵩之父更以重金從昆明聘請博學先生教授其子侄,並築樓藏書萬卷,使那氏家族成為滇南頗有名氣的“書香門弟”。

    而磨乃龍氏和元江那氏同是傣族,關係甚好,百多年來聲息相通,受到了那氏的很大影響,更受到漢文化的熏陶。與元江一樣“設官定賦立學校”,對漢族和明王朝感情甚深。

    傣族不錯,土司報饋殷勤,這“金孔雀”也漂亮。歌舞一起,朱永興立時又被那身材婀娜、容顏美麗的傣家女郎所吸引住了。

    食色性也。這正常的男人啊,見到美女,那眼睛就不由自主地多瞅、多看,心中還不斷地鑑賞品評,算是改不了的一個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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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鳳清 發表於 2014-1-29 12:26 PM

第一百三十五章 漢服傣家女


    傣族那甜瞇瞇的低度酒,竟然能把我喝倒了?朱永興從沉睡中緩緩醒來,揉著還有些迷糊脹痛的腦袋,回憶起了之前發生的些許事情,不由得苦笑起來。

    幸好不是在酒宴上發作,倒下的時候好像只有龍氏兄弟,還有……朱永興吸了吸鼻子,有一種細細的甜香;慢慢坐起再看屋內擺設:一張花梨木的大案,案上有名人法帖、幾方寶硯,各色筆筒;另一邊一個細瓷花瓶,插著滿滿一囊各色鮮花;西牆上掛著一幅煙雨圖,左右是一幅對聯,聯雲:珠窗夜卷邀明月,繡闥春深護彩雲。

    嗯,這床榻,還有這珠帳,還有這被褥,這裡竟似女子的臥房。朱永興搞不清楚狀況,但心裡總覺得有點不妥當,便強自起身,還有些迷迷糊糊地走了出去。

    “殿下,您醒了。”外間屋的兩個侍女聽見動靜,趕忙過來侍候。

    胡亂洗了把臉,朱永興推開房門,走了出去。溫暖的陽光照在身上,眼前的景色讓他頓覺清爽。出了屋子便是像小花園似的院子,略略有幾點山石點綴,種著幾棵芭蕉樹,院牆下幾隻孔雀在剔翎,綠草鮮花圍著中間的一座八角亭,空氣中流散著濃郁的,但並不薰人的香味。

    美麗、調和,且生動。沒想到龍氏土府裡竟還有這樣一個令人感到愜意放鬆的所在,朱永興暗自感嘆。一個侍女沿著甬道快步奔去,顯是要到八角亭中通報。朱永興卻不待別人來迎,便跟在後面緩步而行,隨意欣賞著周圍的景緻。

    “殿下,你醒了。”還沒到八角亭,夢珠已經迎了出來,輕盈得像只蝴蝶。

    朱永興歡喜地一笑,在周圍景緻的襯托下,更顯夢珠的美麗活潑。他剛要說話,卻見隨在夢珠身後的還有一個年輕女子,不禁閉上了嘴。

    這個女子略施粉黛,著了一身淡藍色織錦的長裙,一條白色織錦腰帶將腰肢束住,烏黑的秀發綰成如意髻,僅插了一支白玉簪,穿著簡單,卻不失其秀麗容顏,且眉目間隱然有一股書卷的清氣。

    “民女拜見殿下千歲。”年輕女子見到朱永興,很是恭謹地低頭盈盈施禮。

    “殿下,這是龍土官的小妹。”夢珠站在朱永興身側,笑著介紹道:“小名叫龍兒,和我極是相得,剛剛拜了乾姐妹。”說著,她挺起了胸脯,很是得意地說道:“我是姐,她是妹。”

    “免禮。”朱永興伸手略略示意了一下,笑道:“這本是你家宅,說起來,倒是吾在此叼擾呢!”

    “殿下貴足能履敝府,乃是龍家的萬分榮幸,哪有叼擾一說?”龍兒施了全禮才站起身子,低眉順眼地候在一旁。

    “殿下,進亭子裡坐一會兒吧!賞景喝茶,聽琴下棋,很風雅呢!”夢珠向朱永興提議著,又​​拉起了龍兒的手,笑著安慰道:“殿下性子隨和,你別害怕。”

    朱永興暗自翻了翻眼睛,這傻丫頭,還安慰別人呢,不知道這叫龍兒的姑娘看似腆靦害羞,其實很有心機呢!看她的模樣,沒准在報年齡時也作了假,哄著夢珠高興呢!

    走進亭子,景緻盡收眼底,風兒吹拂,頓覺神清氣爽。朱永興落座之後,又示意夢珠和龍兒也坐下,早有侍女獻上香茶。

    “龍兒妹妹讀過很多書,還會彈琴下棋。”夢珠坐在朱永興身邊,一股和著薄荷味兒的淡淡體香鑽入某人的鼻中,“她還有好多漂亮的漢家衣裳,等我看過,要是喜歡就送我呢!”

    這就把你給收買了?朱永興臉上淡淡地笑著,別有深意地看了龍兒一眼,人家斂容危坐,並沒有什麼異樣的表情,也沒對上朱永興的目光。

    是心機深,還是個性純真?朱永興也不好胡亂​​揣測,目光一掃,正看見石案上擺著一局棋,便注目觀瞧。

    “殿下,龍兒妹妹剛剛在和我下棋呢!”夢珠赧顏一笑,說道:“只跟大巫學了一麟半爪,卻不是龍兒妹妹的對手。你幫我看看,白棋還有沒有翻盤的可能?”

    “原來你會下圍棋,我還真不知道。”朱永興呵呵一笑,覺得以後閒暇時可有了解悶兒的好辦法,贏了親美女,輸了美女親,樂趣無窮啊!

    看了一會兒,朱永興連連搖頭,這棋是沒得救了,已經下了這麼多,九段十段來了估計也得翻白眼。

    “民女敢請殿下賜教一局。”龍兒突然開口說話,且眼中射出熱切的目光,倒讓朱永興一愣。

    這龍兒容顏秀麗,又頗受漢文化熏陶,龍氏兄弟也確實有獻美巴結之意。在他們想來,朱永興是漢人,雖然寵愛夢珠,但興許對漢家美女更感興趣。在酒宴上,礙著夢珠在側,他們不好公開此意。正好朱永興宴後醉倒,無法即刻就走,倒是給了他們一個機會。

    但龍兒所作所為,都是龍氏兄弟面授機宜,並不是說這姑娘心機深沉,有意算計夢珠。朱永興為夢珠抱不平,卻是屈錯了對象。而龍兒雖然有漢家老師教授,也甚喜圍棋,怎奈老師的棋藝有限,身旁又無人通悉此道,多數時候只能對著本棋書自己打譜,甚是無趣。

    想想,急盼對手的她連棋藝低微的夢珠都不放過,眼見朱永興似乎比夢珠厲害,姑娘不由得更加技癢難耐。

    “殿下,跟她下,幫我贏回來。”夢珠見朱永興猶豫,少女心性作祟,立刻積極地張羅。

    “好吧,就下一局。”朱永興不好拂了夢珠的面子,有些無奈地拍了拍棋盤,說道:“不過這規則得改一下,好好的棋盤非得擺上這四個子乾嘛,從頭下。”

    “從頭下?怎麼下?”龍兒幫著夢珠收拾好棋子,看著朱永興將座子拿掉,有些不知所措的問道。

    “怎麼下?還是一人一手唄。”朱永興將白子推過去,笑道:“白先黑後是吧,你先來。”

    龍兒想了想,規規矩矩地走了個星位。朱永興狡黠地眨著眼睛,把棋子放到了對角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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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鳳清 發表於 2014-1-29 12:32 PM

第一百三十六章 夢珠的憧憬


    龍兒有點發蒙,從來都是對角星佈局,現在卻是走不成了。想了一會兒,她只好又佔了個星位,成了二連星。

    “啪!”朱永興這回把棋子落在了小目的位置,還衝著夢珠得意地揚了揚眉毛。

    “這個——”龍兒的眼睛長長了,仔細瞅了瞅,疑惑的問道:“殿下,您是不是下錯了,應該下在星位上吧?”

    “沒錯,沒錯。”朱永興擺了擺手,“該你了,想往哪下就往哪下,隨便。”

    龍兒苦著臉想了一會兒,小飛掛星角。

    其實要算真正的圍棋水平,朱永興絕對比龍兒要稍勝一籌,好歹也是騰訊圍棋的業餘三段呢,呵呵,那還真是不值錢。不過他使詐,一開始便讓龍兒一籌莫展。

    古代的圍棋採用的是座子製,即事先擺好對角星佈局,這樣便限制了佈局的多樣化,定式也都是星定式。多數棋手重中盤拼殺,算路精妙,但朱永興擺出的中國流佈局,一下子把原先的佈局打亂,而且有小目,這樣即便對上當時的高手,也足以讓他們苦思冥想一陣子了。

    再過了十幾手,朱永興利用龍兒不熟悉小目定式的變化,利用騙招成功,盤面大優。龍兒眼睛瞪得溜圓,拿著一枚棋子舉起又放下,遲遲沒有落子。

    “圍棋可以這麼下嗎?”夢珠看得有趣,在朱永興耳旁低聲說道:“回去你教我啊!”

    沒問題,還怕你不學呢!朱永興壞笑起來,手放到石案下,偷偷捏了捏夢珠的腿。

    “殿下,我輸了。這般下法民女不熟,自然——”龍兒露出了小女兒的模樣,嘟起了嘴,她年歲不大,雖然經過哥哥們的耳提面命,到底還是繃不了太久。

    朱永興看著龍兒這般神態,倒覺得比剛剛那副端莊沉靜的模樣順眼,笑道:“是我使詐了,這般下法恐怕世上除了我便沒人熟習。咱們重新來過,就用座子好了。”

    重新換成座子,朱永興依舊佔了上風。主要是龍兒缺乏實戰經驗,下的棋太規矩,對朱永興的新手缺乏應變。弈到中盤,只好苦著臉再度推枰認負。

    “棋盤還是這麼大,下棋也還是一人一手,怎麼就感覺不一樣呢?”龍兒似乎還糾結於朱永興的創新下法,微微垂著頭,喃喃自語。

    朱永興發現龍兒的側影非常美麗,凝神思索的姿態也非常迷人。深潭似的大眼睛,亮麗奪人,俊俏的鼻子,時隱時現的粉腮上的小酒窩,令人未飲先醉;紅唇小巧而飽滿;脖頸白皙而修長,肩膀圓潤而方正… …

    “棋亦如人,千變萬化,如何能千篇一律。”朱永興突然有了些感慨,嘆息道:“大明諸皇待臣下不薄啊!可這韃子一來,有忠貞取義之士,可也有爭先恐後投降之輩。如吳三桂、尚可喜、耿精忠……甘心為奴狗,實是令人憎恨。”

    龍兒眨著眼睛,思索了半晌,柔聲說道:“殿下,此皆全軀保妻子財物之輩,為自謀私,心中無大義。《三國演義》中,魯肅勸說孫權抗曹,是這樣說的:如肅等降操,當以肅還鄉黨,累官故不失州郡也;將軍降操,欲安所歸乎?位不過封侯,車不過一乘,騎不過一匹,從不過數人,豈得南面稱孤哉!是以,別人可降,而殿下絕不可降,依滿清之狠毒,為絕中原百姓之念,必不會善待殿下。”

    “有見識。”朱永興沖著龍兒一伸大拇指,讚賞道:“這書啊,沒白讀。”

    “殿下謬讚了。”龍兒似乎又有變得端莊的跡象,讓朱永興不知道這個女子的真性情到底是什麼。

    喝了兩杯茶,閒聊了一會兒,朱永興便起身告辭。剛剛走出小花園,龍吉兆、龍吉佐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殷勤挽留。朱永興婉言謝絕,只說公務甚多,需回去處理。

    出了龍府,朱永興和夢珠上了馬車,親衛保護著,向官衙行去。

    女人哪,只相處了短短時間,怎就像多年好友般親近?朱永興看著夢珠頗有些不捨的神情,不禁有些歉疚,伸手握住柔荑,溫言說道:“既是拜了乾姐妹,又性情相投,多去聊天玩耍也好。等我打下一片基業後,也給你建座花園,比龍家的還要大,裡面全由你佈置。”

    夢珠展顏一笑,偎在朱永興肩頭,柔聲道:“花園嘛,倒是不急,你有那麼多大事要做,就不要放在心上好了。等在安南有了立足之地,我讓爹爹給我建,他是最疼我的。”

    “花園是早晚要建的。”朱永興摟著暖玉溫香般的嬌軀,豪情壯志也暫時拋開,微微閉上眼睛,憧憬著低聲訴說:“咱倆或漫步綠草鮮花之中,或下棋聽琴,或細語呢喃,或親暱嬉戲,想起來就愜意舒適。等咱倆老了,就坐著看孩子們在花園裡笑鬧玩耍。嗯,花園裡要有個池塘,或者是噴水池,孩子是最喜歡玩水的……”

    夢珠也閉上了明眸,依偎得更緊,滿臉的陶醉,似乎已經進入了朱永興所描述的美景之中,柔聲補充道:“池塘好,能養鴛鴦吧?花園裡再養幾隻孔雀,還要一些小鳥,小象也很可愛,還有……”

    猴子跳,狗熊叫,花園要變動物園了,那孩子們放哪?朱永興暗自咧嘴,卻不忍打斷這純真少女的美好幻想,只是輕輕撫著她的纖腰。

    車子的速度慢了下來,歌聲透過車簾傳了進來,正是朱永興熟悉的旋律和歌詞,他不禁會心而笑。

    搭台演出,宣傳鼓動。這樣的手段,也算是朱永興的獨創,能迅速拉近官民之間的距離,消除兩者之間的戒懼與隔閡。這與當時慣用的出榜安民,效果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走一路,宣傳一路,這文工團也就該成熟了。在這娛樂文化生活本就匱乏的年代,有歌舞評書的演出,是很受平民百姓歡迎的。在朱永興的設想中,以後還要編戲出演,讓節目更豐富多彩。

    歌聲剛歇,一陣掌聲和叫好聲又響了起來。朱永興又是得意滿面,咱還派出了託呢,把這鼓掌普及開來,更能烘托出氣氛。飯托,酒托,鞋托,布托……咱們這就叫掌托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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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鳳清 發表於 2014-1-29 12:36 PM

第一百三十七章 李晉王  


    “唐堯宗罪無可赦,岷殿下斷然擒拿,全吾聲名,可謂是英武果決。”晉王李定國得到靳統武派來的快馬通報,驚愕過後,臉上便迅速回復了正常神態,並開口稱讚。

    “父王——”晉世子李嗣興還年輕,覺得這似乎有點越祖代皰,難道就不能等到我父親到了後,由我父親處置嗎?

    “岷殿下只是擒拿查罪,已是顧及了吾的臉面,爾不必多言。”晉王李定國擺了擺手,將李嗣興未說出的話堵了回去。

    西南連番大敗,被清軍趕至邊外之地,再有白文選的面斥其過,痛定思痛之下,晉王李定國火爆倔強的脾氣已經有所改變。

    而起初,李晉王確實是小看了朱永興這個宗室留守,覺得派人將他接至孟艮這個安全地方,盡到保護的責任,便足夠了。卻是萬萬沒想到,朱永興幾番折騰,竟聚攏起各路殘軍,打了一個空前的大勝仗。這就使李定國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個之前聲名不顯的宗室子弟,重新衡量雙方的地位和關係。

    假黃鋮,是代帝出征的意思,可斬節將;而朱永興是朝廷留守,是宗室子弟,可暫掌百官,暫行監國之權。這在名義上,就已經決定了兩人的位置。雖然李晉王可以憑著黃鋮與朱永興分庭抗禮,但也只局限於軍隊上。

    現在的軍隊嘛,李晉王也只能心中苦笑。天子棄國入緬,散處各地的明軍灰心失望,順帶著對他這個假黃鋮的親王也是陰奉陽違。抓到手裡的自然會聽從指揮,游離在外的卻不是心甘情願地趕來相會。連老兄弟、老朋友白文選尚不肯合兵,又何況他人?

    騰沖大勝之後,白文選已經派人給他送了信。信中言辭雖還恭敬,除了簡要講述大戰的經過外,還自稱奉岷殿下之命,將駐兵於騰沖、龍陵一帶,並伺機向北、向東沿怒江拓展,以騷擾牽制清軍。

    也就是說,之前白文選還能與李晉王商量著展開軍事行動,以後他就要奉朝廷留守的命令行事了。其他級別的將領還不夠資格或沒有膽量向李晉王如此表示,但他們的實際行動也已經表明了立場。

    把勝利的希望和中興的信心都轉向了宗室留守,這對李定國當然是一個打擊。但他遭遇大變之後,一直在反思自己以往的行為。午夜夢迴,每每想起自己的種種失策和錯誤之舉,李定國都有種痛徹心扉的感覺。

    如果在擊敗孫可望之後,自己不是有所膨脹,排擠蜀王劉文秀,並且把在邊諸將皆招回昆明,論功分兵。可能在清軍大舉進攻之下,不致於兵失其將,將不得兵,形成兵敗如山倒的形勢。

    如果自己不是被馬吉翔巧言所惑,扶植馬吉翔在孫可望叛變失勢後得以再掌大權,以致於朝中鬥爭不休,人心盡喪,國家大事興許不會被敗壞至此。

    假黃鉞啊,皇上將這種特殊的榮譽賜予了自己,也就是將整個大明的存亡重任託付給了自己。而自己懷著皇帝、滿朝文武和全昆明老百姓的希望,率大軍出征,又做到了什麼,做得如何呢?

    永曆朝臣中的兩個官員,高績和金簡,很感憂心忡忡,向李定國等人進諫:“今內患雖除(指孫可望),外憂方大。清軍一直屯兵虎視,等我內斗方酣之時,很可能突然進擊。我們如今情形,恰似酣歌於漏舟之中,熟睡於積薪之上,良可堪憂!二位王爺兵略頗悉,怎可懈怡如此!”這是朝臣高績和金簡的金玉進諫,此等苦勸良言,自己竟聽不進去,還向皇上告狀,使二臣幾遭杖責。

    “退狼進虎,晉王必敗國家!”這是故去的老兄弟蜀王劉文秀被排擠後的激憤之語,把自己和孫可望相提並論很是過分,但自己的獨斷專行,又確實使大明的形勢幾乎到了無法挽回的境地。

    “人主(指永曆)以全國全師恢復宗社之重任,付託於公,一旦至此,誰執其咎?公於羅遮河因先走矣,其見無數万人民搶天呼地,悉鋒刃之慘戮乎?”這是老戰友白文選的當面呵斥,字字錐心,刺得李定國心頭滴血。

    李定國雖說是明末最傑出的軍事家,但脾氣直,缺乏忍讓,也就是說他這個人其實很簡單。正因為簡單,正因為他不是一個腹黑的政治家,所以他才知道痛悔,才不會推諉自己的責任。

    “事既如此,夫復何言!惟本此孤忠,死而後已,以報君父,以結此殘局。”這是李定國做回簡單的自己,清醒之後的泣淚衷言,歷史的發展證明,他的確說到做到了。

    看著兒子猶自有些忿忿不平的表情,李定國輕輕一嘆,開口說道:“如今局勢岌岌可危,各路軍馬如果不能精誠團結,遲早會被韃虜各個擊破;唉,我虧待了你的劉叔叔,又有門戶之見,聲名不佳,很多將領逡巡猶豫,也在情理之中。陛下巡狩,岷殿下以宗室留守之名代朝廷出緬入滇,總算是又豎起了擁明抗清的大旗,使得人心不至完全渙散。各路軍馬願附殿下驥尾也好,願追隨我部也罷,總比心灰意冷之下,投降清軍要好。”

    “父王,皇上假黃鋮於您,即是代帝主征伐,眾將皆應由您統率。”李嗣興還是怨氣難消,發著牢騷,“岷殿下身為宗室留守,就當發諭令召集各路兵馬前來與父王會合。怎可拋開父王,自行其事?”

    “各路兵馬都前來會合?”李定國苦笑了一聲,說道:“為父哪裡有那麼多的糧草支應?且為父退至孟艮,邊外之地也,難道別人不覺得為父已然失去了進取之心?”

    “父王駐軍邊外,乃是使緬憚我軍,不敢無禮於主上。”李嗣興不服氣地辯解道。

    “可到底還是不如岷殿下,敢集殘兵與清軍一戰,且獲大勝。”李定國長長地嘆了口氣,說道:“如今岷殿下聲威大漲,眾將歸心,也是其甘冒矢石、不畏艱險而得來的。宗室皇親,少年才俊,還是小瞧了人家呀!”

    李嗣興不作聲了,沉默半晌,試探著問道:“父王,那您以後也要聽岷殿下調遣嗎?”

    李定國皺起了眉頭,對這事兒他還沒有結論,總要會面之後再作決定。好半天,他才幽幽地說道:“若岷殿下果有扭轉乾坤之策,聽其號令也無不可。這黃鋮呀,是威望和榮耀,又何嘗不是負擔?為父已向朝廷兩次繳回,奈何總不如願。”

    這話說得半真半假,未必是李定國的真心之語,權力和威望,豈是那麼容易捨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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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鳳清 發表於 2014-1-29 12:57 PM

第一百三十八章 廣國公  


    行進的隊伍中,廣國公賀九義微皺著眉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總兵李承爵終於有些忍不住了,和左右的雷朝聖、黃三元等交換了眼色,催馬上前幾步,開口說道:“國公,聽說岷殿下有意要廣西舊將前往相助,難道我等就帶著這幾百人馬投效?”

    廣國公賀九義略帶詫異地看了李承爵一眼,不悅地說道:“是哪個如此大膽,竟敢偷聽長官議事,還散播開來,沒有規矩了嗎?”

    李承爵咧了咧嘴,吭哧了兩聲,還是固執於剛才的問題。作為廣國公的親信將領,他知道賀九義不會真的處罰於他。

    賀九義哼了一聲,沉默著走了一會兒,才緩緩說道:“岷殿下欲先在安南立基,然後入廣西作戰,是以向晉王請求派熟悉廣西風土地形的將領助戰。信中說得清楚,只要少數將領,不要大量兵丁,因為糧草難以供應。”

    “這恐是岷殿下違心之語。”總兵雷朝聖也湊了上來,很篤定地說道:“是怕晉王疑其有奪兵之意。”

    賀九義沉吟著輕輕搖頭,說道:“這倒未必。騰沖大勝,岷殿下將趙王及一半兵馬留下,怕也真是糧草不敷。他給晉王的信中直點了吾名,至於你們,則是吾向晉王提出的。若是你們心中不願——”

    “國公,非是我等不願,而是覺得投效已然遲了,再兵微將寡,恐不得重用耳。”李承爵實話實說,臉上露出了些許懊悔之色,“聽說騰沖大勝後,參與之眾將皆官升一級,俱有封賞,我等已錯過這個機會。”

    “機會以後還有。”廣國公賀九義橫了李承爵一眼,沒好氣地說道:“岷殿下欲在廣西大展拳腳,又怎少得了廣西舊將的參謀贊畫、領軍衝殺?”

    李承爵這才醒悟過來,剛才的話中似有埋怨賀九義領導錯誤的意思,趕忙補救道:“國公,末將失言,還請恕罪。末將不是心中埋怨——”

    賀九義擺了擺手,打斷了李承爵,停頓了一下,又語重心長地說道:“岷殿下能集各路殘軍戰勝清軍,不是有非凡之能,便是有過人手段,你等可不要以為投效過去便能飛黃騰達,需時時凜懼,事事恭謹。”

    “國公教誨,末將銘記於心。”李承爵和雷朝聖拱手應答。

    賀九義輕輕點了點頭,繼續縱馬而行。把自己的舊將帶出來,一是讓他們能得岷殿下看重,更有高升得賞的機會;二來也是怕自己一走,他們留在李晉王軍中,遭到晉系將領的排擠打壓。

    作為孫可望的舊將,雖然在兩王內訌中站對了立場,但賀九義與李定國會合後,心中總有那麼點不安。再說者,他率領的兵馬實力超過了李定國,難免擔心李定國對其懷有戒心。

    朱永興向李定國討要賀九義,可謂是兩家都歡喜。賀九義覺得朱永興的手下多是秦、蜀舊部,對自己應該沒有成見;信中提及他的名字,又顯然很是器重,前往投效,應該前途光明。而李定國則可以放心整合人馬,不必再擔心賀九義等將領掣肘。

    要想使各部明軍具備重新出擊作戰的能力,就必須解決一些亂七八糟的內部問題。儘管這可能給某些人提供成為軍閥的機會,但朱永興也絕不願看到軍隊因為內訌而瓦解,反倒成為清軍的一部分力量。

    李定國、白文選,都是對朝廷忠心耿耿的人物。特別是李定國,對明朝的忠誠更是絕對沒有問題。儘管他們忠誠的對像不是自己,但在現在的形勢下,抗清大業還必須他們。以後,自己或許能夠慢慢地影響他們,使他們的忠誠不再那麼狹隘。

    即便無法改變他們心中的執念,那也可以當作是抗清同盟軍。統一戰線,這個概念和理論,朱永興還是懂的。至於篡權奪位當皇帝,統一天下,那更是遙遠得看不到邊的事情,也有很多條路可以走,殺得血流成河,倒落了下乘。

    ……………

    就在李定國等人距離磨乃還有多半天路程,正行於道上的時候,朱永興卻蹲在客廳的地上,正拿著小錘子敲打著一砣發綠的硬東西。很醜,雜質很多,扔到地上也沒人撿,基本上就是個廢物,但應該不影響使用。他終於敲碎了一小塊,用手指捻著碎渣,作著判斷。

    “還行,可用。”朱永興站起身,對著惶恐不安、手腳都不知往哪放的一個老頭兒笑著點了點頭,說道:“不必害怕,你弄出的玻璃合格了,有賞。”

    “多謝,謝殿下。”老頭兒扎撒著手,趕忙跪了下去。

    “起來吧!”朱永興也沒有親自去攙扶,向著旁邊的一個侍衛示意了一下,便坐回到椅子裡。

    玻璃粉、銅絲、硫磺,這就能做出最簡單的拉發裝置,就能做出手榴彈和地雷。當然,明朝的地雷已經很先進,有燧石機輪的發火裝置。但那製造起來太過複雜,不可能大量地普遍使用。

    “殿下,草民回,回去定當仔細琢磨,造出,造出可用的玻璃器具。”小老頭被侍衛扶起來,吭吭哧哧地向朱永興做著保證。

    “不,不。”朱永興趕忙搖頭,等你弄出可用來賺錢的玻璃器具,還不知道猴年馬月呢,“一砣砣的,一塊塊的,能燒出來就行。”朱永興指著桌上的醜陋玻璃團說道:“要很多,越多越好,越快越好。我會告訴你們的工房管事,給你配學徒,工錢也給你漲。”

    老頭兒很迷惑,但也不敢多問,又跪下磕頭,然後被帶了出去。

    唉,有幾個人能知道我的想法,穿越者的孤獨啊!朱永興感慨地搖了搖頭,拿出紙筆,開始畫發火裝置的示意圖。明火土炸彈可以淘汰了,有了木柄手榴彈,雨季作戰也多了個利器。

    可惜好奇寶寶夢珠又跑去龍府和乾妹妹廝混去了,要是有她在側,一問一答,自己又能顯擺一下,更多了些樂趣。朱永興畫完圖紙,很是期盼地望著門外,希望那個輕盈的身影能夠很快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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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鳳清 發表於 2014-1-29 01:00 PM

第一百三十九章 阿珠的心事  


    一陣暴雨剛停,天稍微晴了些,半遮半露的月亮掛在天上,灑下朦朧的光,彷彿一片青煙似的薄霧。

    “當家的,怎回來這麼晚?我去給你熱飯。”女人忙著給男人脫下蓑衣,抖著水珠。

    “趙老貴得了殿下的賞,還漲了工錢,就憑他燒出來的啥也乾不了的破東西。”張大順一屁股坐下來,像是嫉妒,又像是不服不忿地嘟囔道:“三十兩銀子啊,怎就便宜他了?”

    “三十兩啊,夠給趙老貴家的小子說門親了。”女人不無羨慕地嘖嘖有聲,但見男人悶悶不樂,便又安慰道:“別把這事兒放在心上,各人家過各人家的日子,咱沒得賞錢,過得也挺好。等到了安南,就更好了。”

    張大順搖了搖頭,嘆口氣,說道:“不成,白花花的銀子擺在那兒,不去爭一下就太沒出息了。趙老貴不過得了三十兩,不是還有五十兩、一百兩的賞格嘛。那個自發火銃,俺琢磨出了點門道,關鍵就是那個簧片,不折不彎,彈力要足,這得是上好的鋼。”

    “俺去給你熱飯。”女人不懂這個,聽了兩句,便去張羅飯食。

    “得多錘煉,不,錘得多了也不好。”張大順皺著眉頭,兀自思索著,“淬火?退火?總得多試試才好。現在都是臨時的,怕是不好弄,等穩定下來,怎麼也得給它搞出來。一百兩啊,一輩子興許都攢不了這麼多吧……”

    ……………

    不過是一二百兩銀子的賞格,朱永興不會想到會有那麼大的效果。身份不同,所處環境不同,一百兩銀子能買多少東西,對於升斗小民又意味著什麼,朱永興並不是特別的清楚。

    比如在他眼前的這對寶石耳環,他就只知道好看,卻不知道價值幾何。

    “又是那個龍兒送的?”朱永興伸手摸了摸耳環,然後輕捻著夢珠圓潤的耳垂,苦笑道:“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她送你這,送你那,這人情怕是不好還哪!”

    “要還,那也是殿下替我還。”夢珠輕輕笑了一聲,眼珠靈活地轉動著,說道:“我知道龍家的心思,不過是想用自家的女兒巴結殿下。只是殿下這邊好像不在意,就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了。”

    “你知道?”朱永興不由得一愣,奇怪地問道:“那還跟她走得那麼近?”

    夢珠抓著朱永興的手,輕輕在臉上摩挲著,柔聲道:“殿下身份尊貴,前程遠大,這身邊豈會只有一個阿珠?爹爹和大巫都曾教導過,讓阿珠不可善妒,不可違逆殿下。否則,與殿下必然生隙,不得長久。”

    朱永興慢慢皺起了眉頭,聽著很彆扭,這如果是夢珠的心裡話,自然無可厚非,可要是違心之語,兩人在一起就不那麼和諧快樂了。

    “再者——”夢珠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殿下是漢人,這正妃終歸會是個漢家女子。阿珠是異族,得殿下垂青恩寵,能有個名份,也就心滿意足了。”

    “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胡思亂想的,過得不開心吧?”朱永興把夢珠攬在懷裡,很是心疼,這麼個單純善良的小姑娘,還隱藏著這麼多心事。

    夢珠順從地偎在朱永興胸前,垂著頭,用手指在朱永興胸前劃著圈圈,低聲說道:“是大巫說的。殿下身負中外之望,必有一番豐功偉業,手下文臣武將多是漢人,必不會讓正妃之位為一蠻夷女子所得,不會讓殿下的繼承人有異族血統。”

    “若是連自家的事情都不能做主,又要什麼豐功偉業?”朱永興知道夢珠說得很有道理,如果自己真的能扭轉乾坤,威望達到一個高峰的時候,正妃、繼承人的問題肯定會被手下文武極度重視,但來自心底的那份執拗卻不肯讓他在夢珠面前承認,把懷中的女子摟得更緊,他很篤定地說道:“你就是正妃,明年,你不是說明年就十七了嗎,那就成親定名,看誰敢呱噪?”

    夢珠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垂著頭轉著眼珠,又微微嘟起嘴,試探著說道:“可阿珠的腳太大,聽說身份貴重的官家婦人都是三寸金蓮呢!那個,裹腳,很痛吧?”

    “三寸金蓮?那是畸形,我最討厭了。”朱永興翻了翻眼睛,說道:“把好好的人弄得既跑不快,又無法勞作,偏還有文人墨客把玩殘足,吟詩作頌,真是——變態。”

    夢珠抿嘴甜笑,偷偷地把腳抬起,得意地瞥著。

    “再說,你的腳哪裡大了,不是正好嗎!”朱永興伸手抄起夢珠的膝彎,把少女的腳抬得高起,脫了鞋又扒襪子。

    “殿下——”夢珠嬌嗔地喚了一聲,便把頭像駝鳥似的害羞埋起。

    晶瑩的玉足猶如潔淨的白蓮,五隻勻稱而恰到好處的白嫩足趾害羞地蜷縮捻動,仔細修剪過的趾甲上還塗上了一層薄薄的紫藍色的顏料,彷彿是貼上去的紫羅蘭花瓣。腳板很薄,足弓很美,圓潤的足踝讓人想入非非。

    朱永興不作聲了,只管把著美腳陶醉的欣賞!大拇趾飽滿勻稱,其餘四趾依次漸短,小趾則像一粒葡萄,櫻紅色的腳後跟好像熟透了的蘋果,卻也又軟又滑,從側面看形成一道妙不可言的弧線。露出的小腿雪白的好像一截玉藕,苗條而結實,潤滑的肌膚發出迷人的光澤來。

    我不是戀足癖,可這小腳丫真的很美,應該說阿珠身上都很美,雖然還沒一一欣賞到。朱永興捏捻著,撫弄著,嘖嘖有聲,時而促狹地碰碰女孩曲秀的足心,聽著阿珠發出銀鈴般的笑聲,在自己身上靠得更緊,五根秀趾像排在一起的小鳥頭,似乎知道主人正受到的輕薄而將趾縫驟然收緊,繃著摳向腳心。

    “明年真十七了?”朱永興突然似笑非笑地貼近夢珠的臉蛋,壞壞地問道。

    “真,真十七了。”夢珠回答得略有遲疑,但還算篤定。

    “那我可要檢查一下,省得被你騙了。”朱永興笑得露出了牙齒,像只大灰狼。

    “檢查,怎麼檢查?”夢珠還有些茫然,不禁抬頭詢問。

    “檢查身體,要仔細——”朱永興終於現出了壞蜀蜀的模樣,伸出了魔爪。

    不等夢珠反應過來,外面不合時宜地傳來了敲門和通報聲,朱永興恨恨地向房門瞪了一眼,然後突然捧住夢珠的臉龐,在溫潤的小嘴​​上親了一口,丟下“別亂跑,等我回來檢查”才起身笑著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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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鳳清 發表於 2014-1-29 01:03 PM

第一百四十章 工部主事


    客廳內,剛和夢珠輕薄親熱過的朱永興顯得心情不錯,或者還在想著回去後再和美人香艷廝混的事情。

    “殿下,散花砲彈已經製造出來,下午進行了試射,效果菲然。”工部主事蔡明向朱永興作著匯報,這個秀才是永昌、大理逃到邊外的難民中的一員,不僅有學識,且喜讀雜學。

    朱永興對新招募的人員,特別是識文斷字的,有一項特殊的要求,便是仿效前世的做法,讓他們寫出履歷,其中有讀過什麼書、舉趣愛好等等。就是蔡明在履歷中所寫的讀過《天工開物》等書,讓朱永興產生了興趣,召來一番談話,立刻簡拔其為工部主事。

    在那個時代,識文斷字的不多,而對雜學有興趣,且並不排斥的讀書人更少。朱永興不想依靠那些眼高手低的老官僚,就只能時刻注意,主動去發現人才,以充實自己的班底。

    “在行進途中,各項設施條件都簡陋的情況下,這麼快便搞出來,很好。”朱永興拿過試驗報告隨便看了看,這應該沒有什麼技術困難,轟天炮還是原來的轟天炮,只不過是一個大砲彈在飛行過程中變成了多個小砲彈的組合,專門殺傷步兵集群。

    蔡明得了誇獎,微微抿了下嘴角,強把笑容壓了下去,保持著矜持的表情,繼續恭聽著。

    “今日有個工匠,叫趙老貴的,拿著他燒製出來的玻璃來見吾。”朱永興把桌上的一個小箱子推到蔡明面前,微笑著說道:“吾驗看之後,認定合格,便答應了他的賞錢,明日就由你去發放。”

    蔡明微微皺眉,這個趙老貴,明顯是越級了,這樣做不是讓岷殿下對自己不滿,覺得自己對工匠苛刻,工匠不信任自己嗎?

    “還是要鼓勵的。”朱永興估計蔡明會這麼想,便繼續說道:“章程定下來了,但要工匠們適應並遵守,還是需要些時間,更需要你這個工部主事多做工作。”

    “殿下,卑職的工作還有疏漏,日後定當努力。”蔡明躬身拱手,口中應著。

    “不是疏漏,而是不太得法。”朱永興擺了擺手,語重心長地說道:“要記得你是工部主事,不是工匠,你現在負責的是整個工房,以後會是一個大工廠,再往後會是很多工廠。雖然你讀過天工開物,但論實踐經驗,你不如那些工匠。所以,你不必事事躬親,和​​工匠們混在一起,而是要站得高一些,把整個工房協調好,讓工房像一個整體似的高速運轉。”

    蔡明有些似懂非懂,迷惑地望著朱永興,等著他的繼續解釋。

    “像這個發射散彈的事情,你把要求和規格定下來,就交給工匠們去做,你負責跟進、監督和匯報。遇到問題你懂的,可以照著書中所說的指點,指點不對也沒關係。”朱永興拿過茶壺給蔡明倒了一杯,蔡明趕忙恭敬地雙手接過。

    “工房日後要進行分工,比如說煉鐵車間,玻璃車間,製藥車間,砲彈車間……每個車間選出負責人,如果不出問題,你管理的就是這些負責人,而不是直接管那些工匠。抓總,懂嗎?就是負責的是總體,而不是和工匠一起裝藥裹扎砲彈。”朱永興笑了起來,指著蔡明說道:“智華,瞧你弄得,這才當了工部主事多長時間,倒像是吾把你發配到礦坑里作苦力一般。”

    蔡明不好意思地咧嘴苦笑,說道:“殿下,卑職明白了。卑職確實是輕重不分,過於率性了。”

    “體察下情是沒錯,可天天如此便不對了。”朱永興語重心長地說道:“你有自己的偏好,那就多讀些這方面的書,多關注某個車間的事情,可總的工作還是要協調好。至於這個懸賞,雖有效果,但吾細細思之,也覺得頗有弊端。每個工匠都想獨得銀子,自己的感悟和進展便不想告訴別人,有時倒容易誤事啊! ”

    “殿下所憂甚是,百兩銀子,或是幾十兩,對於升斗小民,都恐是難以想像的財富,敝帚自珍,獨得賞金,自然也在情理之中。”蔡明附和著點了點頭。

    “那就這樣,把懸賞的事項進行細化。”朱永興已經有了主意,開口說道:“比如這自發火銃,板機聯動,彈簧動力,擊砧燧片……把這些需要解決的問題一個個都擺出來,解決一個問題就得一份賞金,早來早得。或者組織攻關小組,把技術出色的工匠集中起來,共同研究解決,賞金歸這個小集體平分。”

    “這個辦法好。”蔡明輕輕一拍大腿,說道:“其他項目也可照此運作,定能大大加快速度。”

    “你回去再斟酌細緻,定下章程。”朱永興只做些口頭指導,事情還是要放手交到屬下手中,這也是種鍛煉,說著他拍了拍桌上的小箱子,說道:“還有這個,吾給你講一講大概的原理和規格,你回去整理後就發到工房,加緊研製吧!”

    …………

    對於新武器的研製開發,朱永興現在想急也急不得,因為即使搞出來了,按照現在的條件也不可能大量製造。但這種研發的氛圍,以及運作的程序卻必須先建立起來,以備將來擴大生產。

    而對於短期內能夠裝備的,比如手榴彈和轟天炮,朱永興自然要著力關注,加緊生產。至於燧發槍,有樣品在,而且燧發槍機的機制儘管是一項令人驚異的創新,但它所採用的應該都是當時已有的工具和技術,研製成功也只是個時間問題。

    可現在物資匱乏,資金短缺,人員不足,想從頭到尾生產槍枝有很大的困難。朱永興是寄希望於改造手中現有的火繩槍,哪怕是只有部分可用,象槍管什麼的,也比生產全新的槍枝要節省很多。

    有新武器更好,沒有新武器也得打下去。畢竟新武器也不能成為決定勝敗的絕對因素,自己對歷史的熟知,才是最有威力的武器。而人心,則是朱永興最為看重的。人心齊,泰山移;人心若散,自己就算再怎麼努力,也是無力回天。

    夜深沉,朱永興送走了蔡明之後,還是難以入眠。李晉王啊,明天就要會面了,你可千萬別讓我失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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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鳳清 發表於 2014-1-29 01:07 PM

第一百四十一章 宗室留守與假黃鋮


    前世我崇拜你,今世我尊重你。但要擎天逆轉,重復華夏,我卻要佔據主導,這,就是宿命。

    朱永興擺出低姿態,出城迎候李定國,但在心裡卻反復提醒自己,今日要表現得不卑不亢,可切勿讓別人看輕了自己。

    ……………

    “岷殿下諭令,晉王隨行將士矢志不移,忠誠果敢,可堪嘉慰。見面之時勿需大禮,軍禮即可。”

    李定國看著前來通傳的汝陽王馬寶,輕輕搖頭道:“岷殿下仁厚,但卻不能讓將士失了禮數。”

    按照朱重八定下的製度,普通百姓地位再高也無法和朱家的人相比,哪怕只是個旁繫再傳的鎮國將軍、甚至中尉之流,只要是朱家的人,官員見了就得磕頭,即使是閣老、尚書也不例外。更何況朱永興是岷王世子,兼有朝廷留守之名,如果李定國不是假黃鋮的話,也應該是大禮參拜的。

    “無妨,無妨。”馬寶見李定國似乎有拒絕之意,趕忙解釋道:“王上有所不知,岷殿下在騰沖之時便下諭令廢了軍中跪拜,乃是感念軍中將兵值此國家危難之時,依然忠心朝廷,為大明中興而浴血拼殺。”

    “是這樣啊!”李定國沉吟了一下,展顏笑道:“岷殿下有抬高軍中將士地位之意,本王也受惠其中,就依岷殿下好了。”

    見命令傳下,馬寶稍鬆了口氣,落後李定國一個馬頭,在旁陪行。李定國卻笑著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說話。

    雖然已是郡王,但比李定國還矮了一級,而且李定國多年的積威依然令馬寶等人心存敬畏。所以,馬寶執禮甚恭,催馬上前兩步,微微欠身,等著李定國發問。

    “岷殿下初至騰沖後,便派人送信,所授除瘴治病之法也頗為有效,救吾軍中將士極多。”李定國面色已復平靜,緩緩說道:“聽聞岷殿下得神授之能,也不知是否確實?”

    “末將覺得,應該無疑。”馬寶低聲回答道:“不只是除瘴醫病之法,岷殿下還能用陽門陣助火砲之威,方有我軍一日拔三寨,窮追近百里之大勝。”

    “哦,你且詳細道來。”李定國眼中精光一閃,開口催促道。

    馬寶整理了下思路,開始講述騰沖大戰的前後經過,退守騰沖前說得簡略,之後他曾親身參與,說得便詳細起來。

    “線國安久經戰陣,倉促間能擺出陰×門陣應對,也算不錯了。”李定國邊聽邊插嘴議論,“岷殿下所言:'替天伐罪,百無禁忌',似乎有些托大。此乃軍中常識,想是殿下並無此種經驗。”

    “王上所言甚是。”馬寶附和著說道:“若不是末將等殷盼,岷殿下怕是也不會拔劍禱告,使火砲更添威力,一鼓而破敵。”

    “劍是尚方寶劍?”李​​定國又開口問道。

    “王上一猜便中。”馬寶也不明就裡,只好隨口敷衍。

    那或許是御賜尚方寶劍的威力,只是自己手中的黃鋮也沒見有何助陣功能啊?李定國心中依然是疑惑不已,但對朱永興敢於親臨戰陣,還是十分欽佩。朱家子弟,除了隆武、邵武兩帝曾御駕親征,以鼓舞士氣,怕是再沒有如此英勇之舉了。

    想到永曆入緬棄國,李定國不禁暗自嘆了口氣,如果陛下稍有點擔當和勇氣,又何須宗室留守以挽人心。

    “岷殿下可曾說過救駕歸國之事?”李定國拋開那一絲突湧而來的感慨,幽幽地開口問道。

    馬寶猶豫了一下,說道:“岷殿下曾言,不復昆明,無以迎駕。又言:緬乃葺爾小邦,若我軍強行入境,必驚懼而拒戰;若殺傷其眾,必與其為仇,與陛下無益。而我軍若能擊敗韃虜,兵勢大漲,緬憚我軍,便可與其相議,於何處迎鑾出險。”

    李定國沉吟了一下,這倒與他的想法有些相似,雖然不盡相同,可也不失為一條穩妥之法。只是要收復昆明,談何容易?

    馬寶見李定國不語,又補充道:“岷殿下有意於九月雨季過後再次大舉發動,介時三軍精誠協作,未必不能收復失土,重挫清軍。”

    三軍?李晉王稍一皺眉,便明白過來。趙王白文選在滇西的騰沖、龍陵,自己領軍在滇中磨乃、景東,岷殿下率部在滇東及安南,如果同時發動,再聯結諸土司,確有可能使滇省清軍首尾難顧。

    只是這三軍該以誰為首,聽誰號令呢?李定國想到此處,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想必岷殿下已經與白文選商議妥當,有了默契,如今就等著自己表態吧?如果自己依舊拿假黃鋮說事,雖不致刀兵相向,內訌火拼,岷殿下和白文選也會甩開自己,兩軍聯合行動了。再者,陛下派宗室留守滇省,難道不是有怪責自己之意?

    從白文選的信中,李定國已經看出白文選對朱永興的態度,恭敬而又欽佩,雖無明確言語,但唯岷殿下馬首是瞻的意思已經表露無遺。什麼英武果決,天眷神授,中興之望……溢美之辭,毫不吝嗇。

    要顧全大局,要精誠團結。李定國心中反復提醒著自己,也壓制著心中的一絲不滿。貴陽是怎麼丟的,又是怎麼被清軍趕出了昆明,滇、貴兩省的兵敗如山倒又是怎麼造成的,教訓歷歷在目,李定國不由得長長地吐出一​​口悶氣。

    “岷殿下欲成立參謀總部,由沙場宿將組成,籌劃作戰計劃,協調三軍行動。”馬寶見李定國臉色陰晴不定,只好再多透露點內部消息,“趙殿下可能會派鎮朔伯吳三省及總兵陳弈耀,岷殿下好像是委派了敘國公馬惟興、魯國公祁三升,不知王上意下如何?可有合適人選?”

    參謀總部,又是一個新名詞,應該就是軍中讚畫吧!李定國微微頜首,淡淡地說道:“這參謀總部的職權和組成,還請汝陽王詳加講述,讓本王好得以知曉。”

    “岷殿下曾言:歷史上有些統帥不需要別人讚畫,而是自己思考問題,自己定下決心,周圍的人只是執行他的意志而已。但這種像王上一樣的巨星百年也難現出一個。所以,才需要組建一個顧問團性質的機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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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鳳清 發表於 2014-1-29 03:58 PM

第一百四十二章 會晉王


    公元一六五九年,永曆十三年,順治十六年,庚子年六月,宗室留守岷世子與晉王會於磨乃,把臂而行,相談甚歡……

    或許後世的歷史會如此記載,誰又知道其中的詳細,以及各人心中的思慮。朱永興在接風宴上未曾多飲,與李晉王也只是說些場面話,並未​​談到任何實質性的問題。此刻回到府中,卻是思緒不定,在廳房中來回踱步,猜測著李定國會作何種反應,自己如果退讓,那底線又該是什麼?

    長史易成悄聲走了進來,遲疑了一下,開口說道:“殿下,李晉王已經斬了唐堯宗及有罪軍士,並懸首示眾,貼出了告示。”

    朱永興輕輕點了點頭,坐回到桌前。這倒並不出乎意外,李定國治軍甚嚴,唐堯宗等人污了他的名聲,又阻人投奔孟艮,已有叛心。再加上是被自己所擒,多少讓他失了些顏面,丟的面子當然要盡快找回來。

    “李晉王並未亮出黃鋮。”易成半是提醒,半是進言地說道:“許是其並非有與殿下分庭抗禮的打算。”

    雖然現在沒亮出來,並不代表談不攏時不倚黃鋮為重。朱永興輕輕叩擊著桌案,若有所思地說道:“若是談得不順,吾準備再做出些退讓,只要李晉王還堅持抗清,嗯,這點是沒有疑問的。即便是大家商量著來,也比分裂各行其是要好。”

    易成微不可聞地牽動了下嘴角,低聲說道:“殿下是宗室,若是立下蓋世武功,再有眾將擁戴——晉王恐怕有此擔心吧?”

    朱永興皺了皺眉,聽出了易成的弦外之意,李定國忠誠於永曆,難道是怕自己日後跟永曆爭皇位?這有些言之過早吧,自己是朝廷,是皇上派的留守,難道不該兢兢業業,以中興大明為己任嗎?難道是自己表現得太過出色,讓李定國竟有了這樣的遠憂?

    “吾乃皇上的赤子,明日當向晉王說明吾心。”朱永興胡亂拱了拱手,算是遙遙向著流亡朝廷致敬,只是這方向好像錯了。

    這是一個大是大非的問題,永曆儘管懦弱,儘管難以成事,但被天下奉為共主,如果有什麼人打起別的旗幟,那就意味著風雨中的南明又一次分裂了,那就太讓人失望了。

    “晉王有沒有此意,也是卑職揣測。”易成趕忙攔阻,“若殿下爭於表白,反倒有有此地無銀三百兩之嫌。”

    朱永興想了想,有些苦惱。直接表露心跡,確實有越抹越黑的嫌疑。

    “殿下,卑職思慮再三,似乎可藉公主殿下向晉王暗示一二。”易成見朱永興發愁,便開始提出建議。

    老大,你能不能直接一點,繞來繞去的,碰見個領悟力差的上司,一腳給你踹門外去。朱永興感慨自己的智商還算可以,竟能聽出古人話中隱含的意思,實在是進步不小。

    “你且說說,這與阿珠又有什麼關係?”朱永興挑了挑眉毛。

    “定下親事,只說欲立公主殿下為正妃。”易成簡短地說道:“先安晉王之心,日後嗎,即便朝廷應允了冊封之事,也總有解決之法。”

    朱永興微微瞇起了眼睛,古人的含蓄啊,立異族女子為正妃,暗示自己沒有爭奪皇位之心。日後的解決之法,嘿嘿,不過是尋個名頭,廢舊立新。現在的人哪,把女人視作什麼,工具罷了。

    “立阿珠為正妃,這是吾已定的心思,向晉王略有提及,也無不妥。”朱永興說出此話,表示他已經接受了易成的建議,但對日後的廢舊立新,卻已根本否決。當然,這是不必跟易成明言的。

    “殿下今日定是勞乏,晚上的講武會不若暫且推後——”易成見朱永興接納了自己的諫言,心中高興,想著朱永興迎候宴酒,可能身體疲乏,便想讓朱永興早些安歇休息。

    “不必,吾身體康健,年紀又輕,哪里便容易勞乏。”朱永興笑著擺了擺手,說道:“照往常安排吧,吾到時便去。”

    這講武會算是朱永興建立軍校的一個前奏,三日一場,一場約為一個時辰,皆是在晚飯後進行。和眾將們就一些戰例進行分析,再把自己記憶中的一些軍事觀念展露出來,共同進行探討研究。

    起初參加的人並不多,級別也較高,多是為了給朱永興面子,前來捧個場子。可後來朱永興加了規定,軍中千總以上的除了公務走不開之外,都得前來參加,這人員一下子就多了起來。

    將領們開始還是遵令而行,可聽過之後也慢慢有了興趣。講武會並不是學生上課那般嚴肅,令人感到束縛,而是氣氛寬鬆,人人皆可暢所欲言。而朱永興也不只是談軍事,還講些別國他地的知識。這對於消息閉塞,見識短淺的眾將來說,無疑是個開闊眼界的好機會。

    ………………

    慶陽王劉震昂首闊步走入晉王的書房,跪倒在地,口稱:“孩兒拜見義父。”

    “不必多禮。”李定國和藹地虛扶了一下,因為對蜀王劉文​​秀心中有愧,他對老戰友的臨終託孤本想好好對待,不想本是去迎駕的劉震卻在戰場建功,更被朱永興賞識,襲爵郡王。

    劉震充耳不聞,恭恭敬敬地連磕了三個響頭才起身:“義父,孩兒臨陣衝殺,薄有微功,未負義父平日教誨,未損義父英名。”

    劉震差不多是李定國看著長大的,按說這麼短的時間不見,也不至於生疏,但不知不覺中,李定國竟然感覺好像有隔閡了。唉,總是自己不好,疑心蜀王,軟禁加以防範,致劉文秀抑鬱而死。

    “勇追窮寇,生擒線國安,做得很好。”李定國微微頜首,唏噓道:“如今已為郡王,當可告慰劉兄弟在天之靈矣。”

    劉震眼圈微微一紅,躬身說道:“孩兒襲爵郡王,實乃父餘蔭,義父教誨,未能實至名歸,心中惴惴。故請命隨岷殿下赴安南,望能再建功勳,以塞眾人之口。事前不及稟報義父,還望義父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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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鳳清 發表於 2014-1-29 04:01 PM

第一百四十三章 講武會 一
  

    “岷殿下既賞識,又豈有推拒之理。”李定國已經知道了劉震的決定,也就順水推舟,溫言撫慰,“岷殿下開拓進取,英武不凡,追隨於他,確是建功立業之上選。為父率軍逶迤於邊外蠻荒,也實是暮氣深沉,未有當年之勇。”

    劉震猶豫了一下,說道:“義父乃是憂心主上,卻不是暮氣深沉。岷殿下常言:義父是蓋世英豪,與延平郡王是這個時代最偉大的人物,是華夏的民族英雄。數百年後,義父與延平郡王的英名也會千古傳唱,受到萬眾敬仰。”

    “岷殿下真是如此說的。”李嗣業站在一旁,一直沒有作聲,此時卻忍不住先於李定國發話。

    劉震點了點頭,望著李定國說道:“殿下確是對義父讚譽極盛,說只有義父指揮的軍隊,能組織大規模運動戰和殲滅戰,敢和八旗勁旅死磕。義父兩蹶名王的戰例,在講武會上便被仔細研究討論過。”

    提到自己最得意的戰績,又聽到這麼高的讚譽,李定國微微一笑,不由心中喜悅,只是——“講武會?這又是岷殿下弄出來的,是個什麼,什麼所在?”

    劉震如實解釋了一番,轉頭向外看了看天色,說道:“今晚便有講武會,義父和義兄,不若去看看?”

    “岷殿下是宗室貴戚,嬌生——那個足不出戶,所講也不過是書中內​​容,聽之無益。”李嗣業很隨意地搖頭,但立刻招到了李定國的斥責。

    “書中自有乾坤,豈是你能妄自揣測的。”李定國對義子劉震能溫言相向,對親生兒子卻是疾顏厲色,“為父不讀《孫子兵法》,豈能有所成就。你見書即惡,終是難成大器。”

    李嗣業被罵得面紅耳赤,低頭不語。劉震想張口勸說,卻被李定國揮手止住。

    沉吟了一下,李定國似乎有了決定,抬頭說道:“既有岷殿下講說,去聽聽也無妨。天眷神授嘛,必有驚人之語。”

    劉震只是隨口一說,卻沒想到李定國竟然真的要去,心中暗暗叫苦,囁嚅著說道:“義父身份貴重,威名遠播。眾將必不敢失了禮數,心中惴惴,恐就不敢暢所欲言——”

    李定國看著劉震為難的表情,不禁嘿然一笑,說道:“這有何難,為父便服掩面,再去得稍晚些,只在後面靜聽,不插嘴便是。”

    ………….

    今天不打算講戰例了,最主要的是還是扭轉當前明軍將領的作戰策略,從根本上改變戰術打法。還有,再講講攻略安南的好處,講得透一些,執行政策就會更主動,更堅決。

    朱永興隨手翻看著自己擬定的提綱,加深下印象,等到楊國驤告知時間已到,這才放下紙張,走上前去。

    等到李定國穿著普通軍官的衣服,用袖子半掩著臉,在劉震的遮擋下進入會場的時候,朱永興已經講了一會兒,也沒有註意到悄悄躲在後面的這兩個人。

    “……兩種觀點都不對,都不現實。一種是必亡論,一種是速勝論。前者產生妥協傾向,後者產生輕敵傾向……歷史的教訓已經告訴我們,內訌和分裂是自取滅亡之道,把對外的目光轉到對內,更是愚不可及,是親者痛仇者快的蠢事。而門戶之見,恰恰是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要想戰勝並消滅韃虜,最重要的條件便是團結,團結所有反抗清軍的、有紀律的、不害民擾民的武裝。不管他們之前是什麼來歷的隊伍,只要具備以上的特徵,我們都要誠心接納,一視同仁,使聚集在中興大明旗幟下的力量越來越大,越來越強。攘外必先安內,那是狗屁論調,那是用大義名份作掩護的賣國行徑。嚴重點說,做了清廷想做而做不到的事情,幫了清廷的忙,難道不可稱之為漢奸……”

    李定國皺起了眉頭,岷殿下也爆粗口呢,還有,這門戶之見難道不是批判的是自己?嗯,岷殿下並沒有看到自己,想是有感而發,而不是特別針對。

    “事易時移,敵強我弱,這戰爭的打法也應有所轉變。深溝高壘、層層設防、專靠防禦工事的陣地戰,實質上是與優勢清軍的消耗戰,最終的結果極可能是我軍越打越少,越打越弱。當然,事無絕對,這並不是要放棄一切重要的軍事地點,對於某些地點,只要有利,就應配置陣地戰。但是轉換全局的戰略方針,必然還是運動戰……”朱永興的聲音在廳堂中迴盪,書記官在刷刷作著記錄,以後這將編入教材,由別人再度講解。

    運動戰啊,我擅長,只是不知道跟岷殿下所說的是不是一樣。李定國摸著下巴上的鬍鬚,聽出了些許興致。

    “……我們的主力要習慣於在變動不定的戰線上作戰,迅速地前進和迅速地後退,迅速地集中和迅速地分散,擾敵、誘敵、疲敵相結合,目的是能在一個相對狹小的地域內集中兵力,形成局部的優勢,然後進行殲滅戰。”

    朱永興拿起白灰塊,在黑板上畫了簡略的滇省地圖,指點著說道:“永昌、大理、姚安、楚雄、昆明……清軍兵力雖多,但除了分佈於這些城市要點的守軍外,其機動兵力其實不過四五萬人,如果大舉出動,所耗錢糧,所需輔兵,都是個相當大的數字,更非短時間內能夠準備完全。換而言之,清軍佔​​據了大半個滇省,也分薄了兵力,各處守軍或者守有餘,但攻絕對不足。這對我軍是有利的條件,如果準備充分,行動隱秘,攻擊猛烈而迅速,聚力攻其一點,是完全有希望成功的。”

    話雖如此,但面對堅城,如何能做到迅速?李定國微微搖了搖頭,覺得朱永興有些異想天開,紙上談兵。

    “攻取堅城的辦法我已經有了,但現在還不是攻城拔寨的時候,所以暫時保密。”朱永興拿起根小竹棍,笑著敲打著黑板上的地圖,“等時機一到,就要把這條清軍構築的長蛇截成數段,讓堅城變成清軍的牢籠和墳墓。”

    聽眾們發出一陣笑聲,起了一陣騷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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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鳳清 發表於 2014-1-29 04:04 PM

第一百四十四章 講武會 二


    朱永興說得信心十足,神態與騰沖大戰的反攻時差不了多少。馬寶等人對此都有點印象,心中倒是並不怎麼懷疑,紛紛揣測著朱永興準是又搞出了什麼大威力的秘密武器。

    自信滿滿啊,就憑這樣的態度,在如今這樣危難的形勢下,也足以振奮士氣,令眾將歸心了。李定國暗自嘆息,不禁又想起了燕雀自安、全無出險之念的永曆君臣。

    戰略和理論上的高手,實踐和戰術上的菜鳥。朱永興對於自己在冷兵器時代的排兵廝殺、臨陣指揮,還是有著比較清醒的認識。儘管有了些經驗,但還遠遠不夠,離名將更是差之千里。

    當然,他也有他的優勢,在用一些後世的經典軍事理論忽悠完眾將之後,他覺得並不夠直觀,索性把安南攻略的重要性暫時拋下,又講解起戰例來。只是這個戰例卻不是歷史上所有的,而是雜七雜八地拼湊在一起,以便將領們能汲取到更多的經驗,可以仿而效之。

    “……破襲、騷擾、襲擊,牽著敵人鼻子轉,把敵人肥的拖瘦,瘦的拖死……”在廳堂中引起了一陣哄笑。

    “……忽南忽北,忽東忽西,四渡赤水,又進又退,弄得敵人撲朔迷離、疲憊不堪,三萬對四十萬的令人難以想像的戰鬥,最終總結為'你打你的,我打我的;打得贏就打,打不贏就走'。”驚險曲折的戰鬥過程,靈活機動、避實擊虛的策略,令眾將神馳嚮往。

    “……虛兵佯動,誘敵深入,避敵主力,大步進退,先弱後強,個個擊破……”朱永興毫不臉紅地又把紅軍的反圍剿經驗剽竊過來,李定國也聽得不斷頜首,這戰例講解可比《孫子兵法》易懂多了,將領們都識字不多,這種直觀的方式更能讓他們理解接受。

    “歸根到底,勝利的關鍵還是在士兵的素質,在於軍隊的堅強有力。”朱永興講完了,不無感慨地嘆息道:“拖不垮,打不爛,在逆境中依然鬥志昂揚,什麼時候我軍都能成為這樣的鋼鐵之師,掃除韃虜,興復華夏,又有何難?唉,慢慢來吧,這不是一朝一夕能辦到的事情。”

    “殿下不必感嘆憂慮,如今我軍士氣已復,假以時日,也​​未必不能練成無堅不摧的強軍鐵師。”馬寶拱手安慰著朱永興。

    “殿下放心,末將加緊訓練士卒,必讓殿下滿意。”

    “殿下,只要糧餉充足,甲堅兵利,再加緊訓練,何愁我軍不強。”

    ……………

    朱永興抬手向下壓了壓,笑道:“有這個心氣就好,大家齊心協力,向著這個目標努力。糧餉會有的,堅甲利兵會有的,功業封賞會有的,媳婦兒孩子也會有的……”

    在一陣會心的笑聲中,講武會結束,待朱永興走後,眾人才紛紛散去。

    夜空中,晶瑩的星星在閃爍著動人的光芒,草叢中的小蟲發出各樣的叫聲,一隻夜鳥在遠處啼鳴,似乎在急切地召喚著同伴。

    呼,廣國公賀九義吐出了一口長氣,感慨道:“如何,本國公沒說錯吧,岷殿下難道沒有興王圖霸之能?”

    “嘿嘿,國公英明。”李承爵乾笑著恭維了一句,又微微搖頭,疑惑道:“岷殿下是宗室皇親,在王府中長大,可哪來的如此見識?要說是書中學來的,末將是怎麼也不相信。”

    “那便是真如傳聞,岷殿下乃是神授之能,是上天派來中興大明的。”總兵雷朝聖不以為意地說道:“早些投效殿下的好像都這麼說,聽說那蠻夷,什麼猛山克族的,還把殿下看作神使,一路從緬甸跟隨而來。”

    “猛山克族就是猛山克族,非要加個蠻夷作甚?”廣國公賀九義瞪了雷朝聖一眼,提醒道:“莫忘了,殿下可是深寵那個蠻...猛山克族的公主。”

    雷朝聖趕忙點頭受教,說道:“是末將失言,失言了。俗話說:患難見真情。岷殿下出緬入滇,全憑猛山克族保駕護衛,那個公主,聽說十分美艷,在前後侍奉殷勤,得殿下歡心喜愛,也是順理成章。日後就算得個側妃的名份,也不是咱們能得罪的。”

    “最多是個側妃。”總兵黃元才補充道:“難道岷殿下會立異族女子為正妃?絕對無此可能。”

    噓,李承爵突然作出噤聲的手勢,指著前面的人影低聲道:“看身形,好像是晉王殿下。”

    廣國公等人趕緊收聲細瞧,朦朧間也看不真切,可也不敢在意。賀九義指了指旁邊,幾個人悄悄繞路避開。

    趁著散會的亂勁兒,李定國在劉震的掩護下又偷偷退了出來,一路上卻沒有說話,時而皺眉,時而籲嘆,時而若有所思。

    劉震不知李定國在想什麼,便陪著小心,只是引著路,也不插言。

    “震兒。”李定國突然低沉地喚了一聲,然後開口說道:“之前在昆明時,吾與岷殿下倒也有幾面之緣,只是前後竟判若兩人,實在令人費解。”

    劉震想了想,說道:“義父,孩兒隱隱聽過一些傳聞,似乎與岷殿下有關。聽說入緬之後,岷殿下和一些文臣武將走陸路奔阿瓦城,途中馬驚落澗,然後為猛山克族所救,等到隨行官員尋到殿下時,殿下便改變心意,絕不入緬。聽說還譏笑那些勸其入緬的官員,說他們貪生怕死,苟且偷安。後來,主上便下了旨意,令其留守。也不知道殿下如何說服猛山克族,竟然舉族相隨,殺出緬地,重返滇省。”

    “這傳聞——你是從何聽說?”李定國腳步頓了一下,皺起了眉頭。

    “似乎是王府的正承奉太監趙國維所說,我也是從別人那裡聽來的。”劉震猶豫了一下,說道:“這個宦官好像還說過,岷殿下馬驚落澗是因禍得福,不僅得了神靈護佑,還賜神器相助,必是中興大明的擎天之柱。”

    李定國沉默了片刻,嘿然冷笑道:“岷殿下出緬入滇,竟只有一個老太監相隨,那些朝廷諸公——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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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鳳清 發表於 2014-1-30 03:04 AM

第一百四十五章 妥協  


    劉震暗自撇了撇嘴,試探著問道:“義父可要召那個老太監問話?只是他不在磨乃,隨著陳國公吳子聖在前面開路,為殿下安排居所住處。”

    李定國搖了搖頭,說道:“趙國維是王府內官,吾如何能輕易召其問話?對了,天賜神器,你可曾見過?”

    “岷殿下只拿出過一張滇省的地圖,城鎮、道路、山川地形,十分地詳細,孩兒只是粗略看過兩眼,覺得不似凡品。聽說那個,那個異族公主,得殿下賜了一件神火之器,卻不輕易示人,只那個老太監見過。”劉震如實地回答道。

    “天賜神器豈能輕賞婦人?真是,真是——哼!”李定國有些生氣,同時也表示他對那些傳聞已經信了幾成。否則,那岷殿下猶如脫胎換骨般的變化,便無從解釋了。

    劉震不敢隨便置評,苦笑了一下,卻不言語。

    李定國搖了搖頭,甩開這件事情,陷入了思索。若岷殿下真能扭轉危局,絕地逢生,便暫且聽其號令,又能如何?只是這黃鋮,卻不能輕易交出。若是岷殿下胡亂指揮,也可有所倚仗,與其分庭抗禮。

    而主上為何要派宗室留守,李定國也有了自己的揣測。永曆及太子皆逃入緬甸,這對民心士氣是個沉重的打擊,而有朱姓宗室作旗幟,總算是有個交代。其次,岷世子是旁系宗親,就算有留守之名,相比於有爭位之行、且為近宗的魯王,也是威脅最小。

    這恐怕也是一種制衡,李定國想到這種可能,覺得心裡不太舒服。他自問對永曆是忠心耿耿,並沒有當曹操的野心。但是,身處緬甸的皇上和大臣怕是有此擔心吧?

    罷了!李定國暗自長嘆,既是如​​此,只要岷殿下不是太過分,自己便退讓一步以釋君臣之疑,又有何妨?

    ……………

    雨過之後,樹葉比平時更加新綠,帶著雨水珠的樹葉,在風中搖晃,把水珠撒落地上。

    沒想到會商如此順利?此時朱永興的心情也像那初晴的天空一樣,開朗而舒暢。

    只一個上午,便把事情全部議定完成,李晉王真的沒有讓他失望。當然,朱永興也沒有特別過分的要求,甚至為此鼓搗出一個參謀總部,以這個名義來統一各軍的行動,而不是自己大包大攬地充任領導,發號施令。

    另一個小意外則是李定國竟讓世子李嗣興跟隨自己,但朱永興只是稍有驚愕,並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相反,他還覺得這對自己有利。老子的思想根深蒂固,兒子還年輕,這心思應該是能夠改變的吧?

    心中舒暢,朱永興更顯得意氣風發,站在山坡上,給李定國等人講解著轟天炮的優缺點,及使用時的注意事項。

    “這轟天炮便於攜帶,威力也可,只是射程短,與敵人進行砲戰並不佔優,且需軍隊加以重點保護。”朱永興指著下面忙碌準備的砲兵,說道:“騰沖大戰時,準備得倉促,轟天炮更適合攻堅懾敵。現下已經進行了改進,有了對付敵軍集群衝鋒的砲彈,殺傷力不錯。”

    李定國含笑頜首,覺得自己的妥協和忍讓還算是物有所值,岷殿下沒有藏私,而是把騰沖大勝的關鍵武器授予其軍。

    “殿下,王爺,諸位將軍,砲兵已經準備完畢,請下令發射。”砲兵隊長錢邦宸跑上來,行禮如儀,響亮地報告。

    朱永興點了點頭,把目光轉向李定國,進行禮貌性的徵詢。

    “本王不懂,還是殿下下令為好。”李定國輕輕搖了搖頭,笑著婉拒。

    “那吾便不客氣了。”朱永興微微一笑,對錢邦宸說道:“先來兩發攻城砲彈,目標,那座土房。”

    “遵命。”錢邦宸端正敬禮,從腰間抽出兩面小旗,向著山下揮動旗號。

    片刻後,通,通,兩聲悶響,砲彈凌空飛起,飛向標靶。然後落地彈跳,轟然爆炸。

    巨響讓李定國吃了一驚,耳朵有些嗡嗡作響,爆炸處煙塵滾滾,也看不清效果如何。

    等到煙塵慢慢散去,李定國等人才驚訝得瞪圓了眼睛。土房已經成了廢墟,炸點處的大坑還在冒著縷縷清煙。

    “果然厲害。”李定國不由得嘖舌讚歎,“如此犀利,難怪在騰沖能夠日破三寨,大敗清軍。若是初次遇到此種轟擊,即便是強軍,也難保不軍心搖動,士氣受創。”

    “晉王一語中的。”朱​​永興故作矜持地說道:“清軍確未見識如此轟擊,與其說是被打敗的,倒不如說是被嚇潰的。”

    “殿下謙虛了。”李定國笑著搖了搖頭,“吾對騰沖之戰也了解過,當時清軍在殿下的巧妙運籌下,已經疲敝異常,敗是肯定敗了。只不過用此大砲,更加省力罷了。”

    呵呵,朱永興微微一笑,得此千古名將誇獎,心中得意更勝。他轉頭對錢邦宸又下達了命令,然後指點著向李定國等人示意,“這次轟擊的目標是那些草靶,看看散花彈有什麼效果。”

    有了上回的經驗,李定國等人都凝定心神,準備接受第二次巨響爆炸的折磨。

    通,通,又是接連的兩聲悶響,兩顆大砲彈飛出砲口,在空中突然散成多個小砲彈,紛雜地砸在密密麻麻立起的草靶當中。爆炸響起,一聲接著一聲,卻比剛才要小點多。但效果卻依稀可見,亂草、木屑、泥土亂飛,等煙塵散去,密密的草靶就像癩痢頭一樣,出現了一塊一塊的空地。

    “若是有二十門轟天炮,一顆大砲彈能散成十顆小砲彈,那便是兩百顆,就算每顆只炸死炸傷一個敵人,就能使二百敵兵喪失戰鬥力。 ”朱永興用最簡單的算術來描述轟天炮的威力,這樣明顯是留有餘地,算是一種謙遜。

    “不可能只有二百,如果是敵陣衝鋒,至少會殺傷四五百敵軍。”李定國微微瞇起了眼睛,若有所思地說道:“用來守城也很好,這應該能打到二百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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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鳳清 發表於 2014-2-5 02:25 AM

第一百四十六章 暗室陰謀


    “啟稟殿下、王爺,此次只是試驗,發射藥並未按最大量使用。”錢邦宸生怕有人小瞧了他的砲兵,趕忙補充道:“目前最大射程當在二百三十步左右,若是炮筒再加厚,發射藥量再加大,卑職覺得能打到三百步。”

    三百步嗎?應該還能更遠一些吧?朱永興暗暗計算,這個轟天炮不是用汽油桶改裝的,筒壁要厚,炮筒也長,砲彈也是特意加工的,氣密性比磨盤式的炸藥包要輕要好……

    “三百步,很好。”李定國輕輕一合掌,眼中閃過精光,“攻堅破寨,摧敵戰陣,依城固守,此皆可大用也。”說著,他轉向朱永興,微微躬身拱手,“本王在此代眾將士多謝岷殿下,我軍能有此利器,不知會減少多少傷亡,皆是殿下之功,殿下之恩。”

    “不敢當,不敢當,王爺謬讚了。”朱永興趕忙回禮,連連謙遜。

    現在算是言談甚歡了吧?朱永興與李定國一邊下山,一邊談天說地,倒像是兩個老朋友在敘家常。

    “犬子頑劣,還請殿下嚴加管束,多加教誨。”

    李嗣業偷偷翻了翻眼睛,但想到父親昨夜的長談教導,繼續做出一副恭謹的模樣。

    “世子還年輕,多加琢磨,定成大器。”

    年輕啊,你比我大嗎?李嗣業忍住撇嘴的衝動,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

    “殿下與珠公主患難生情,給她個名分也不為過。只是賞賜珠公主神火之器,這似有不妥吧?”

    “那只是個小玩物,倒不要緊。嗯,說到名分,明年如果諸事順遂,吾準備迎娶阿珠,並立為正室。”

    “正妃?”李定國這才吃了一驚,愕然望向朱永興,搖頭道:“不可,不可。殿下立一異族女子為正室,這皇上,這朝廷百官,還有這民間物議——萬萬不可。”

    “各民族皆是華夏子民,何來異族一說?”朱永興並不在意地說道:“韃虜有滿漢之分,難道我們也無這廣闊胸懷,對各族不能一視同仁嗎?”

    “只是——”李定國還是搖頭,“這正妃名分,總還需朝廷應允,怕是難遂殿下之意。”

    若是永曆聰明的話,肯定會答應下來,絕了自己奪位的可能。嘿嘿,可惜啊,爭天下難道是由一個女人決定的?我欲鼎革,又豈能依靠那些迂腐酸儒,又豈怕那些流言誹謗。

    傳統的思維,傳統的規矩,傳統的爭霸道路,該改一改了。朱永興心中這樣想著,嘴上卻說道:“晉王所言甚是,這立正妃之事,還需皇上和朝廷應允。唉,吾總要言辭懇切地去爭一爭,方不負珠公主患難相隨。”

    率性真情,仁厚且不負恩,卻是少了那份帝王該有的狠厲無情。李定國對朱永興作出此等評價,又放心了不少。他與朱永興想得也差不多,只要朱永興把立阿珠為正室的事情上奏朝廷,多半便會得到批准。要說是太平年代,這絕對是不行的。但時候不同了,按文人所說,就是禮樂崩壞。異性親王都封了,為了自己的皇位,永曆多半是不會對此事作梗。

    阿珠真情對我,我終不負她殷殷之心。朱永興似笑非笑,目光清澈,無情未必真豪傑,憐子如何不丈夫?你們不懂,真的不懂,爭霸天下最終靠的是實力,而不是我媳婦是什麼民族。那些七拐八繞的陰謀詭計,在強橫的實力面前,就如同小兒把戲一般可笑。

    …………..

    朱永興如此看待那些陰謀詭計,自然把全部心思都放在如何穩住形勢,如何發展壯大上。但有的人卻不是這麼想的,一場策劃陰謀的小會議就在磨乃城外秘密進行著。

    如果朱永興看到有哪些人聚在一起,肯定會大吃一驚。猛山克族族長思威,大巫,鄭氏族長鄭硯北,長史易成,還有軍情司的鄭昭仁。

    “殿下有神器助陣,此去安南立基,當無太大困難。”鄭昭仁是最熟悉現在部隊情況的,正做著詳細的洩密,“殿下由騰沖出發時,軍隊有八千多。現磨乃各土司已向殿下輸民三千,並要出兵兩千,沿途參軍人數也有一千多人。照這個速度發展,到得安南邊境時,估計兵丁人數會有近兩萬。”

    “安南小邦,內戰不休,怎能抵擋殿下大軍。”思威輕捋鬍鬚,得意而笑。

    猛山克族這下可是押中了大寶,雖然死傷了不少族人,但與即將到手的收益相比,簡直算不了什麼。再有阿珠在殿下身邊倍受恩寵,振興祖業已經是近在眼前的事情。一想到此,思威怎壓得住心中的高興。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大巫突然潑了盆冷水,面無表情地說道:“若無掣肘,則殿下大有可為。”

    鄭硯北躬身拱手,恭恭敬敬地說道:“大哥可是擔心在緬地的皇上?”

    易成本不想說話,但見大巫的眼光轉向了自己,只是暗嘆一聲,開口說道:“大爺所言極是,雷霆雨露,俱是君恩。殿下現貴為朝廷留守,可行監國之權;他日一道旨意,也不過是個閒散宗室。”

    鄭硯北輕輕點了點頭,說道:“我也想過此事,卻無解決之法,真是令人愁悶。”

    “族長。”大巫轉向思威,開口說道:“猛山克族雖然脫離了緬甸,在緬地也總有些交好之人可以聯絡吧?”

    思威點了點頭,說道:“幾十年了,倒也與一些緬人,還有些部族關係不錯。”

    “二弟,鄭家行商走貨,在緬甸也有些耳目吧?”大巫又轉向鄭硯北詢問。

    “大哥的意思是——”鄭硯北臉色一變,心中浮起了一個可怕的念頭,難道要刺王殺駕?

    “用錢收買緬人緬官,繼續發展緬甸耳目。”大巫似乎沒有看到鄭硯北的臉色突變,低沉地說道:“先封鎖朝廷與外面的聯絡,然後——再伺機而動。”

    鄭硯北輕輕吐出一口氣,總算沒提到那個大逆不道的話題。

    接下來,眾人紛紛獻策,把這個暫時的辦法完善起來。等到商議完畢,易成、鄭昭仁便告辭而退,只剩下了鄭氏兄弟和族長思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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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鳳清 發表於 2014-2-5 02:29 AM

第一百四十七章 身心俱疲


    “思威族長,當年收殮家父的遺骨,多年來對家兄照顧有加,大恩大德,我鄭家真的是難報萬一。”鄭硯北鄭重地給思威行了大禮。

    “鄭二爺言重了,想我兩家乃是世交,些許小助,說報答就見外了。”思威伸手相扶,感慨道:“幾十年了,猛山克族終是又回滇省,你我兩家終於還是又走到了一起,以後當互相扶持,共建大業。”

    大巫臉上的肉抽動了幾下,還是那副冷森的模樣,沉聲道:“互相扶持,患難與共,這是應有之意。只是大事未定,尚不是舉杯相慶之時。”

    思威與鄭硯北凜然危坐,凝神靜聽,知道現在所談才是最機密的事情,關係到兩家日後的發展大計。

    “永曆乃天下共主,在岷殿下羽翼豐滿、人心歸附前,暫不可輕動,必要時還要加以保護。封鎖聯絡當馬上進行,不惜財力人力,定不讓朝廷輕易與滇省交通聲息。”大巫陰冷的聲音幽幽響起,直鑽入思威與鄭硯北的耳朵,令他們驚懼異常。

    “太子已經十二三歲了吧,不過兩三年,便是岷殿下興王圖霸的一大障礙……緬甸叢林眾多,氣候濕熱,毒蟲瘴癘防不勝防,眾臣保護不周,或致太子中毒、生病,並不為奇……但此事不可急切,須緩緩圖之,不留痕跡……介時殿下手中握有重兵,又立有蓋世奇功,陛下懦弱,兼失儲君……”

    ………………

    楊武跑了?朱永興聽完前鋒陳國公吳子聖送來的信件,不禁嘆了口氣,自己扣留其使有些不妥,怕是打草驚蛇,使其生疑懼怕,轉而他遁了。

    算了,跑就跑了,不過是個小人物,所部兵馬也不過兩千,應該影響不到大局。

    甩開這點小糾結,朱永興示意易成繼續讀,那是元江那嵩的回信。在騰沖時,朱永興便讓鄭家派人給那嵩送了信。因為他覺得那嵩像是個比較剛愎、衝動的傢伙,可別有什麼呼應騰沖的想法,擅自行動,從而打亂了他的全盤計劃。

    “……那嵩稱其正聯絡降清明將及逶東土司,已見成效,若等到七八月份,清軍糧草將盡時起兵,則勝算大矣。另外,他殷殷期盼與殿下會商,並為殿下征伐安南準備了不少糧草,還可派土兵助戰……”

    “七八月份過於倉促,我軍不定安南,如何援助?”朱永興搖了搖頭,對那嵩有些自大的判斷表示否定,“寫信告訴他,起事之期會商時再定,聯絡降將和各土官時盡量低調保密,別弄得盡人皆知。另外,讓他發動治下民眾,掘壕立樁,加固城池,以作堅守之圖。”

    或許那嵩對自己的土兵很有信心,但朱永興卻知道在面對吳三桂所率的清軍時,兩者的差距有多大。野戰全無勝算,堅守城池還可勉強支撐。而且此時聯絡的土司多半會首鼠兩端,想在逶東掀起遍地烽火,完全是那嵩的一廂情願。

    根據朱永興的分析判斷,逶東土司可能很懼怕吳三桂,駐紮昆明的清軍數量又很多,所以不敢貿然行動。等到吳三桂率大軍北上鎮壓貴州水西起義時,迤東一些土司才聯合起來,乘虛而起,造成了很大的影響。

    所以,朱永興並不像那嵩那麼自大,以為自己一舉義旗,便會群起響應。至少在清軍露出敗象之前,朱永興覺得不可過於樂觀。

    易成一一記下要點,抬頭望著朱永興,詢問他還有沒有補充。

    “哦,還有——”朱永興豎起了一根手指,說道:“請那嵩蒐集船隻,並且盡可能多造些,我軍若以水為路,從安南增援元江便可快捷通達。還有——會商地點暫定在元陽,他可坐船沿元江而下。還有....算了,明日就要啟程,很快便可會商,到時再說吧!對了,吾還要見見送信人,詢問一下元江的情形。”

    易成見朱永興再無交代,便告退而出。只留下朱永興獨自一人,在屋中苦苦思索。

    根基不固,本錢不多,每戰皆需殫精竭慮,不敢稍有疏忽啊!朱永興左思右想,無奈地連連嘆息。騰沖一戰,對於清軍來說不過是小挫,戰術層面的勝利卻難以扭轉整體戰略上的強弱對比。也只有兢兢業業地一仗一仗打下去,才能慢慢改變被動的局面。

    勝還好說,若是敗呢?小敗可能還可支撐,若是一場大敗,那恐怕就要萬劫不復了吧?這種輸不起的戰爭態勢,可真令人難以承受。如果能專心打仗也還罷了,可還得擔心永曆君臣是否抽風,摘掉自己這個留守之名;還得與各種人打交道,或是示之以威,或是賜之以恩,或是費盡唇舌……太累了,太累了啊!

    朱永興把自己窩在椅子裡,微微閉上眼睛,輕撫著額頭,緩解著突然而起的心中煩悶。不知不覺,他慢慢陷入了昏沉的淺睡狀態。然後在驚悸中猛醒,發現夢珠正滿臉關切地給他蓋上薄被。

    “阿珠..我覺得好累呀!”朱永興輕輕呼出一口濁氣,攬住少女的腰肢,將頭埋在她的胸口,並不在意顯露出了內心的軟弱。

    夢珠任由朱永興抱著貼著,輕撫著他的短髮,過了好一會兒才柔聲說道:“殿下,我有件小事不敢作主,正要稟報——”

    “既是小事,就自己作主好了。我不想說話,就這麼讓我抱一會兒吧!”朱永興抱得更緊,少女身上的馨香和溫暖讓他有了放鬆和安詳的感覺,他想盡量保持得久一些。

    …………….

    身疲心累,前途莫測。但路還是要走下去,目標還是要一個一個去實現,這就是自己的宿命。

    由磨乃出發,大軍過普洱,走思茅,沿著滇南邊境逶迤東行,在六月十七終於到達了元陽。

    將近二十天的轉進,既是行軍,也是鍛煉,還是擴大影響。現在還不能稱之為展示“軍事肌肉”,但卻能向土司和民眾證明明軍勢力猶在,滇省形勢還存在著很大的變數。清軍雖佔優勢,但明軍也未必沒有抵擋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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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鳳清 發表於 2014-2-5 02:32 AM

第一百四十八章 元江那氏


    一路上,憲兵隊伍得到了不斷加強,嚴明的軍紀得以貫徹實施,對違紀軍兵的嚴厲處置,震懾著全體官兵,連土司派出助陣的土兵也不敢肆意妄為。

    一路上,苗、瑤、彝、哈尼、拉祜等族土司面對這浩浩蕩蕩的軍民轉進,沒有敢刀兵相對、阻塞道路的,或言語恭謹,或報饋輸誠。朱永興一律加以溫言撫慰,不強索,不逼迫,顯示出寬仁厚道的一面。

    一路上,搭台宣傳成為了常例,每到一地,都要向當地民眾揭露清軍的殘暴不仁,說明抗清的意義,鼓舞抗清的鬥志。隨著宣撫司的擴大,各色人才的招攬,宣傳的節目越來越豐富,也越來越受到歡迎。

    一路上,新頒布實施的士兵待遇等條例在招募過程中逐漸傳播開來,使得新鮮的血液不斷注入明軍,二十多天的時間已經增加了新兵近三千。

    一路上,去安南分地、安家、娶媳婦的口號已經深入軍心,甚至有百姓也信之篤篤,拖家帶口、推車挑擔隨隊而行,要在安南實行奔小康的家庭夢想。

    一路上,軍民互相扶持幫助,在行進的途中,軍民的隔閡在消散、解除。雖然還達不到“軍民魚水”的深情,但卻有了極為可喜的進步。

    一路上……朱永興看了看不遠處河水邊的柳樹下,那裡有兩個牽手搭肩、歡暢談笑的女子,無奈地苦笑搖頭。一句隨口而說的“既是小事,就自己作主好了”,便憑空在身邊多了個龍兒,真是萬萬沒想到的事情。

    俺身體健全,不是楊過呀,龍兒為啥要跟著呢?要是個年齡大些的女子也就罷了,忍不住就推倒。可又是一個光能看,不能吃的,讓朱永興情何以堪?

    哼哼,別以為穿了個馬甲,我就不認識你了,現在還不是露出了本來面目。朱永興暗自撇嘴,起初還穿著漢服裝溫婉,規規矩矩扮淑女,時間一長,小丫頭的狐狸尾巴就全露出來了。

    瞧,竟然脫了鞋子挽褲腿,要到溪水里摸魚兒嗎?真是,光天化日,成何體統?朱永興怒了,起身便走過去,笑道:“有魚兒嗎?這也沒桶沒網的,怎撈呢?”

    “殿下你看,魚兒很多呢!”夢珠笑得開心,半截白晳的胳膊在朱永興眼前晃著。

    哦,哦,朱永興勉強把目光移開,注視著這條沙底小河。

    澄清的河水,泛著花紋般的微波。一群群的小魚兒,來來往往,穿梭般地遊逛。嫩綠的楊柳,倒映在水里,隨著微穢和漣漪的蕩漾,宛如天真的孩子在歡笑招手。

    龍兒在河邊用手掏了個泥坑,又用幾塊石頭簡單一圍,笑著對夢珠說道:“捉了魚兒先存這裡,多了再去拿桶。”

    “好啊!”夢珠答應著,和龍兒趟水入河,嘻笑著玩鬧起來。

    小腿都很白,都很結實好看,一彎腰,這小屁股挺得……在水花迸濺之中,朱永興站在岸上含笑欣賞,心中品評。等有了大房子,先修個封閉泳池,鴛鴦戲水,人間樂事啊。

    目光斜瞟,親衛隊長楊國驤正快步走來,朱永興輕輕一嘆,轉身迎了上去。即便是這短暫的輕鬆也不讓自己享受啊,那嵩,你來的還真是時候。

    …………

    元江那嵩,麗江木公,順寧猛書樓,曾是雲南歷史上最具實力和影響的土司。但隨著時間的流逝,木公和猛書樓這兩家已經實力銳減,如今只剩下元江那嵩一枝獨秀了。

    明朝駐滇軍隊人數不過三萬,若要在綿延數千里的邊境線上行使邊防要務,是遠遠不夠的。因此,在全面推行土司製度的基礎上,又對局部地區進一步實施“土司製度軍事化”。

    元江軍民府由於天然的地理優勢,為統治者守住了雲南南面、西南面二道重要的國門。正是因為“元江軍民府”在軍事戰略上的重要地位,所以,明朝廷對那氏掌控地方軍權是非常信賴的。

    三徵麓川,出緬招降車裡宣慰使,遠征八百媳婦國(今泰國清邁),元江軍民府都曾奉旨出戰,並凱旋而歸。這就意味著元江軍民府不論在作戰實力方面,還是戰法戰技方面均能夠擔當起對內保一方平安,對外與敵人作戰的軍事重任。而那氏成為中央王朝統治者在這一地區的最高當權者,也就順理成章了。

    而“元江軍民府”土司官可以對所屬的長官司、副長官司、守備、土舍、巡檢等軍事官員進行分封、授權,則更是其他土司府官無法擁有的權力。

    除了軍事政治影響外,“元江軍民府”還有雄厚的經濟基礎作保障。那氏在南溪河流域分別設置了象、馬訓養牧場,“曼章那”就是因訓養大象而得名的寨子;“養馬河”是南溪河的支流,在南溪河與養馬河的交匯處是駐軍牧馬的最佳場地,故得名養馬河寨子。

    同時,那氏還在曼領衝建立第一個軍事屯墾區,在四角田建立第二個軍事屯墾區,這些生產基地無疑為“元江軍民府”提供了重要的、充足的物質供應。

    正是基於這樣的實力,那嵩對舉義抗清是非常自信的。但在朱永興看來卻是自大,犯了輕敵的錯誤。沒錯,元江軍民府是曾經多次對外征戰,可對陣的敵人是誰?緬甸、安南,還有那個八百媳婦國,這些小邦軍隊的戰鬥力豈能與清軍相提並論,何況還是相當精銳能戰的清軍。

    “……以象為雄勢,戰則縛身象上,裹革兜,被銅鐵甲,用長鏢幹弩;象披甲,背負戰樓,兩旁挾大竹筒,置短槍數十根於其中,乘象者取以擊刺。每以鳥銃當前,牌次之,槍又次之,象繼槍後,短兵既接,象乃突出,清軍人馬未經練習者,見象必驚怖辟易,彼得乘其亂也……”

    那嵩之子那燾頗為自信描述著傣族之勁旅——象陣,這也是“元江軍民府”貫用的戰法,歷次征戰也皆有出色表現。在“三徵麓川”時,各軍各部共投入戰象達三百多只,而僅元江軍民府的東路大軍就有八十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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