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工廠
之後的懸崖下降之旅平淡無奇，幾人越是深入黑暗城市，越是心折於他的魔魅黑暗之美。
黑色的高樓緩緩升高，比夜色更深的黑暗彌漫過頭頂，瑞亞抬頭看看樓上面整齊的燈火，又低頭看了看城市類似圓形的週邊線條，解開登山索，跳了下來。
秦漠飛和琪茗雅緊接著跳下，白淑芬和公孫百佳已經收好了登山索等著三人。
城市安靜無人聲，城郊燈火疏落，隱約遠處有黑影，細看卻不明晰。
隨著秦漠飛的最後落地，傳訊器感應般傳來訊息：
[恭喜瑞亞同學成功進入黑暗城市]
[隨機分配攻守方——【攻方】]
[請於前趕往攻方集合點[瘋人院]]
[同時沿途盡可能多的為攻方奪取建築物，獲取積分]
[附注：從沿途城市第一幢建築物開始，建模主本開啟積分100%繼承轉移模式]
“…”瑞亞抬手看了看時間，傳訊器左上角顯示為，心道五人組下懸崖花費的時間實在是不少。
公孫百佳在一旁拍拍手，道：“雖然理論上一層下來都會是攻方，但是為了以防萬一——”他將自己的傳訊器背後，冷聲道：
“——我數三二一，大家一起亮出來吧。”
“如果有異，我保證不會在此刻發生衝突。”
“讓他或者他們，安然離開。”
其餘人點頭，公孫百佳揚聲道：
“那麼——”
“三，二，一。”
話落，五人齊齊伸出右手。
傳訊器屏顯上都是【攻方】，幾人默契一笑。
白淑芬笑道：“看來我們都是瘋人院的罪犯了。”
瑞亞也附和道：“即將改變這座城市的罪犯。”
陳春陽在那頭登山索上滑了下來，西嶺雪正蹲在崖底的一塊石頭上算時間，陳春陽擦擦腦門上的汗，拍拍西嶺雪，讓她注意那頭他的隊友，低聲道：
“你還是不願意跟我們一起走嗎？”
“你剛才二輪擲杯的成績那麼好，現在如果不跟我們走的話——”
陳春陽抬抬下巴，幾個隊友目光有些不善，
“——我很怕你和他們起衝突啊。”畢竟，就算現在還進入城市，但仍舊是50%積分繼承模式內啊。
“…”西嶺雪望瞭望南邊，眉頭一挑，眼神對上陳春陽，嬉笑道：
“說的是啊。”
“我要是說不，你也會和我起衝突嗎？”作勢，西嶺雪拍了拍腰側的刀鞘。
“某種程度來講，我們都是攻方，也算是一條線上啊，仁義點啦。”
陳春陽：“…”
陳春陽笑道：“當然不會，我也打不過你。”
“也不知道你待在銀河都學了什麼，格鬥突飛猛進。”
說著，他又拍拍西嶺雪的肩膀道：
“既然不是一道，那我們就先走了。”
陳春陽回頭沖幾個隊友比手勢，隨即結語，語氣微妙道：
“西嶺，你就安心等著你那幾個不知道還活著沒有的後輩吧。”
西嶺雪：“…”
瑞亞：“…”
瑞亞笑了笑，背後道：“勞學長費心了，我們活得好著呢。”
陳春陽：“…”
這背後出聲嚇得陳春陽差點一蹦拔出刀來，回頭一臉見鬼的望著瑞亞一行人。
“…”
四人動作整齊劃一的衝他招手。
陳春陽：“…”
好吧，我走行了吧。
西嶺雪：“…”
饒是西嶺雪心中有氣，這會也沒忍住笑了起來。
至於氣什麼？
自然是懸崖之上，瑞亞琪茗雅秦漠飛三個沒良心的跑去做孤膽，留下西嶺雪一個人參與了二輪擲杯。
當然了，西嶺雪在下懸崖的過程中也是聽旁位的建模系零零碎碎提到了[孤膽]任務，模糊猜到了瑞亞三人十有八九就是孤膽之三了。
但是——
西嶺雪：“哼。”
瑞亞：“學姐——”
西嶺雪：“不要和我說話。”
琪茗雅乖巧的拉拉西泠雪的袖子，“學姐~”
西嶺雪：“小姑娘好好說話，不要拉拉扯扯。”
瑞亞：“既然如此，作為補償，下一個建築物據點，幫學姐拉一個同級作積分怎樣？”
說著，瑞亞伸出兩隻手，張開十指擺了擺，“100%積分繼承噢。”
“…”西嶺雪神情如雪山般高傲不屈，冷聲道：
“我看起來是那麼隨便的人嗎？”
瑞亞：“…”
一旁秦漠飛心道不好，想著這一道下懸崖也是自己拖後腿，不然西嶺雪學姐不會等這麼久，要是談不攏西嶺雪學姐跑了？這麼一想，小夥子負罪感暴漲，不安的看著西嶺雪，誰知——
西嶺雪：“五個。”
秦漠飛：“…”
秦漠飛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其餘三人：“…”
瑞亞忍俊不禁，道：“誒嘿，學姐太黑了，兩個。”
西嶺雪：“四個。”
瑞亞：“太多了，三個。”
西嶺雪：“…”
西嶺雪果斷道:“成交！”隨即臉色一變，得意笑道:
“就知道你這小妖怪會這樣。”
“哈哈哈哈，踩中我的坑，感覺怎麼樣？”
瑞亞：“…”
瑞亞沒忍住翻了翻眼睛。
六人全副武裝進入黑暗城市，前面不遠處是陳春陽一夥人，他們拿著地圖，停在一個三叉口前，瑞亞抬頭看了看空中懸空的軌道交通，粗大的水泥鋼筋構造，支撐起了聯通城市的交通血脈。
——灰色的夜晚裡，數落的燈火下，這高高架起的軌道真是讓人熟悉。
琪茗雅拿出地圖，“如腳標所言，藍色建築物為守衛力量最弱的話——”
這糟亂的路線看著她皺眉，數了數，琪茗雅道：
“無論從任何一個路口切入，都至少要經過三個建築物。”
“紡織廠，制糖廠，食品廠…”
琪茗雅眉頭擰的更深，結語道：
“看起來毫無規律。”
其餘幾人無話，遠看著，陳春陽一夥人從三叉口的最右邊進入了城市，黑夜很快吞沒了他們的身影，只剩下一片寥落燈火。
很快，六人組也來到了三叉口前。
“…“瑞亞開口道：“阿雅，能不能看出這個三叉口在地圖的什麼位置？”
琪茗雅搖頭：“這些好像道路的線條，看似流暢通順，但實際上落到實處——”她將地圖反過來，展示道：
“和我們腳下的道路——”
“一個都對不上。”
頭頂上建模軌道交通呼嘯而過，瑞亞心道這應該是城郊線，抬手看了眼時間，道：
“那我們也不要太有壓力了。”
“不如隨心一點，三個路口，隨便一個怎麼樣？”
幾人表示無異議。
西嶺雪蹲下來仔細查看路面，道：
“沒什麼差別，三條路都已經過去人了。”
“你們五個人啊，下懸崖有點慢啊。”
秦漠飛愧疚的低頭道：
“對不起，西嶺雪學姐，是我…我經驗太少了，下懸崖太慢。”
“前輩們都在等我。”
西嶺雪：“…”
西嶺雪心道這是個乖覺孩子，摸了摸小學弟的腦袋，爽朗道：
“哈哈，我就是隨口一說。“
“有人先過去也是好事啊，要是火力猛，有人先替我們擋一波啊。”
閑言幾句，幾人選擇了最左邊的入口進入，那是一個狹小的彎道，兩側是半廢棄的高樓，看不出用途，隨著腳程深入，初入崖底的那點天光已經被高樓遮蓋完了，瑞亞抬頭看了看高架橋上空蕩的軌道，猜測也不知這輕軌列車多久一趟，隨即建模了六個礦工帽和手電筒，分發給五人。
“哇哦。“西嶺雪啪的摁開頭頂燈，興奮的左看右看，觀察著強大的光柱隨著自己的腦袋左右轉向。
瑞亞介紹道：
“這是涅槃前時期人類探明山體礦藏時，使用的一種帽子。”她也摁開了自己頭頂燈，道：“我覺得還挺方便。”
“確實可見度比較低，”白淑芬也點頭，“可能因為是城市週邊吧，靠近集合點瘋人院的地方，應該光線度會好很多。”
城市空無一人，建模本設定時間為深夜，夜風呼啦啦的吹著。
街道兩旁林立店鋪，或浮誇或古典的店牌設計，紅藍綠黃的螢光燈，映襯著遠處黑暗城市哥特風的摩天高樓，引得六人驚歎連連。
“我喜歡這座城市。”琪茗雅著迷道，掏出紙筆開始勾草圖。
瑞亞調侃，“看不出啊，小公主喜歡這麼黑暗風格的。”
琪茗雅：“…”
琪茗雅正打算和她說幾句，西嶺雪噓了一聲，指了指前面的拐角處，一片開闊空地後，是一處廠房。
細看，通往廠房的地面上浮土不淺，上面都是密匝匝的腳印。
“第一座目標建築物，出現了。”西嶺雪低聲道，拔出刀來。
幾人點頭，紛紛操起傢伙。
潛進廠房近處，道路平直，兩側都是包著鐵皮的大高倉，爬滿鐵皮管道，空氣中一股濃烈的怪味，一聞就知道是化學製劑。
瑞亞看了看廠房內蒙塵的窗戶裡透出的機器影子，認真道：
“是化工廠。”
話落，她有看了看不遠處牆壁上的彈孔，笑道：
“好消息是，我們可以脫離刀耕火種了。”
西嶺雪鬆氣道：“太好了，我老想念子彈了。”天知道一個機械系對於槍械的執念。
瑞亞正想說學姐可以大顯身手了，忽然聽到一陣細聲，瑞亞手一揮，六個頭頂燈齊齊熄滅，她幾把摁住隊友，六人牢牢靠在牆邊，屏氣噤聲 。
幾道交談的人聲，一陣不明顯卻密集的槍響，瑞亞微微偏頭，借著拐道的視角優勢，看清了廠房近處——是一個偏門入口。
而門口正好是兩個正在消散的人型光膜。
瑞亞：“…”
廠房內依舊是不太明顯的交戰聲，許是化工廠守衛力量人手不足，或是門口兩人是被狙擊手擊殺，總之——他們的槍械還遺留在原地，未被及時收繳，旁邊一個敞開的物資包，陣亡光膜已然消散成金色光點，逐漸飄飛。
“…”瑞亞一把拔出黑劍，伏身對公孫百佳道：
“學長，好機會。”
“那些槍械，可解燃眉之急啊。”
公孫百佳一怔。
西嶺雪嫌棄公孫反應慢，嘖了一聲，搭住瑞亞的肩膀道：
“我跟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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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相遇
夜空烏雲密佈，化工廠偏門口，瑞亞和西嶺雪承擔了六人組的突擊潛入任務。
空氣中化學藥物的氣味濃郁刺鼻，瑞亞扇了扇，手中光芒湧動，出現了兩個防毒面具，遞給了西嶺雪一個。
西嶺雪：“…這個像象鼻子一樣的東西，是什麼？”
瑞亞做了一個頭戴的動作，低聲道：“阻隔毒…阻隔氣味的，以防萬一。”
西嶺雪點點頭，收了起來。
天光昏暗，廠房內的低瓦數電燈泡搖晃著，發出灰黃色的光，透過偏門口瑞亞依稀辨認——
先於六人組進入化工廠的落雁學生正和化工廠大五防禦力量交戰，位與一條滾動的生產線前後。
偏門口的位置不佳，廠內人一個回頭，就有可能暴露門□□動的人，然而，陣亡人的遺留槍械就在門口外側。
槍火四濺，時不時有流彈射到門口，留下一個個彈坑。
“…”瑞亞盯著場內的戰況，回頭朝西嶺雪比手勢，示意自己先上，西嶺雪回手勢沒問題。
隨後，兩人一前一後利索的滾翻，一個帶走散落的幾杆槍，一個帶走敞開的物資包，屎殼郎推糞球般撲到了偏門口另一邊。
遠處一個高倉下，另外四人緊張的望著瑞亞兩人。
“…”
門內依舊是交戰聲，風呼啦啦的穿堂而過，傳來呼喝聲。
“誰來頂一下！臥槽，我扛不住了！”
“火力怎麼這麼猛！”
“媽的，今年大五武器作弊！”·
“…”瑞亞聽聞此，沖高倉下幾人快速招手，四個人立刻貓著腰竄了過來。
“謔，可以嘛。”背後西嶺雪快速的拼裝槍械，昏暗的天色一點都不影響她的手速，原來繳獲的物資包裡竟全都是零件。
“看來這陣亡的兩個兄弟是打到大五生的寶貝了。”
“喏，接著。”西嶺雪遞給瑞亞□□，道：
“最先組裝了你的。”
“多謝雪學姐。”瑞亞笑道，遂將剩下的槍械分發給眾人，裝備好後，眾人聽著聲音，輕手輕腳潛入廠房。
廠房內昏暗，卻依舊看的清楚內設，寬敞的平地上有數十個敞口的高倉，時不時冒著各色的煙霧，幾條生產線延展在眼前，履帶上有稀稀落落的化工製品——
中間一條生產線旁，就是交戰雙方。
六人趁著槍火聲，齊刷刷滾進了一座高倉後面。
“…先來的那批人。”琪茗雅盯著生產線，低聲道：“是我們同級。”
瑞亞將槍甩到身前，拉開槍栓，瞧著不斷出現陣亡光膜的大四生小隊道：
“那看起來，他們不怎麼佔優勢啊。”
空蕩的廠房內，交戰雙方的槍聲清晰卻沉悶，反倒是話語聲挺清楚：
“呦，學弟們別氣餒啊，占地標就在眼前啊。”一個大五生得意道，拍著手下一個螢光柱體，瑞亞遠瞧著覺得像是一個消防栓。
…螢光色的消防栓。
真是個性，瑞亞心道。
“可惡，學長你們別得意。”遠處大四生頑強道，“你們防守方是不能接觸占地標的——”
“——只要我們的其中一個人，傳訊器一刷占地標。”另一個大四生應聲道，“這座化工廠，就是我們【攻方】的了！”
這話說的擲地有聲。
“哈哈，那也得你們刷的著才行。”大五生應道循著聲音，一槍斃掉了躲起來的大四生，混亂中又是一陣槍戰。
“□□，怪不得槍聲這麼悶。”瑞亞了然道。
白淑芬笑道，擦了擦槍口，“學妹很瞭解嘛。”
西嶺雪開始四下尋找架機槍的地方，不耐煩道：“行了，你倆別互相吹捧了，這座工廠想打下來，我們最好就趁著大五生注意力被吸引住這會。”
“來把，自己認領任務。”
瑞亞點頭表示贊同，道：“我這裡有□□，制高點可以交給我。”
琪茗雅道：“我準頭一般，還是防禦吧。”
西嶺雪啊哈一聲，道：“我自然是後勤配槍的，機槍組。”
瑞亞道：“學姐不要過謙，我要是被狙掉了，學姐絕對是可以頂上的。”
幾人很快分配好任務，瑞亞打量環境，化工高倉群彼此依賴高臺連接，瑞亞心道真是一個絕佳的狙擊點，便閃身到了高倉後，順著鐵皮上的爬梯，噌噌噌的竄上了高臺。
昏暗的光線下，生產線前交戰雙方戰況依舊焦灼，仔細數，大四生目前還殘留七八個人，正借著流水線履帶和高倉躲避大五生的槍彈，而大五生明顯佔據優勢，火器充足，人員配置科學。
——他們甚至沒有出動全部人圍困大四生，還有一部分靠在出口的高倉旁，笑看著大四生的窘境。
一閃眼，瑞亞至少看到了三個建模系，他們個個和機械系配對，互為拱衛。
不錯，護好建模系，真是上道。
瑞亞心道，眼神對準瞄準鏡，將槍口對準了廠房高空的燈泡，猶豫了一下，還是對準了下場的大五生。
必要的時候，燈泡還是有用處的。
然而，一個人出現在瞄準鏡中，令瑞亞始料未及——
那個人也是閒散大五生之一，抱著槍，和隊友低聲交談，暗淡光線中一頭亞麻色的頭髮看起來像是灰色。
“…”
瑞亞嘖了一聲，想起了這人的藍眼睛。
是尤可。
旋即瑞亞不再猶豫，深呼吸開始瞄準。
不遠處的隊友還是玩老貓逮耗子，折騰的大四生嗷嗷直叫，同伴道：
“這人真是，給學弟個痛快唄。”
尤可將槍甩到背後，笑道：“沒有必殺之心吧，不然不會這麼久，才擊殺了這麼幾個後輩。”
話落，他頭靠在高倉的鐵皮上，仰望著灰濛濛的廠房頂，無聊的開始數對面空中的大鐵桶的數目。
同伴：“尤可，聽說你天河的申請已經遞上去了？”
尤可：“嗯，過不過看運氣吧。”
同伴哈哈一笑：“你要是過不了才是奇怪呢。”
尤可謙虛一笑，沒再說什麼。
同伴見他談性不濃，遂蹲下打算和其他隊友聊天，誰知剛低頭，就看到一線紅光閃過，伴著沉悶的槍聲，蹲坐的隊友應聲倒地。
同伴：“…”
尤可：“…”
尤可一把將槍甩到身前，拖著同伴利索的滾到了機器後面躲起來。
然而，不遠處正在交戰的幾個大五生被槍聲蒙蔽了耳朵，尤可轉頭急喊道：
“找掩體！快找掩體！”
“高處有狙擊手！”
幾個大五生拍拍腦袋，槍聲未散，他們剛想問尤可喊的什麼，這麼面目焦灼——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咻咻咻的破風聲。
沉悶的槍聲接二連三。
四個大五生應聲倒地。
其中兩個是建模系。
高臺上，瑞亞將傳訊器準時提示積分累計——
四名大五生，一共得到153分。
瑞亞無聲哇哦一下，將傳訊器調成靜音，滿意的再次瞄準準星。
尤可：“…”
尤可暗罵一句，抱起槍，靠著機器甩出繩子一把拖過來一個倖存大五生。
生產線旁的大四生：“…”
欸？我們好像不是目標？
一個大五生眼尖的看清了子彈射來的方向，拉開槍栓，高聲道：
“兄弟們，別愣著！”
“對面高頭第二三個大鐵桶之間！”
“小耗子在哪裡——呃！”
他話還沒說完，一發子彈射來，打穿了他的喉嚨，他頭顱後仰踉蹌幾步，昏暗中金色的光膜覆蓋了他。
“臥槽！”
剩下的大五生心中惱恨又憋屈，上炮的上炮，架槍的架槍，誓要為同伴報仇。
下頭的琪茗雅拼命招手示意瑞亞趕快跑，大五生已經發現她的位置了——
瑞亞駕著槍，猶豫了一瞬，將手中的建模夜視鏡沖著琪茗雅甩了下去，確定她接住了，隨後她最後一次瞄準準星，清楚的看見了瞄準鏡視野中，幾個大五生對準了她方位的槍炮——
啪啦啪啦一串碎響。
瑞亞搶著時間差，連續點射，將廠房的燈泡全部射碎，霎時間，諾大的空間陷入黑暗。
轟隆一聲，火光沖天，大五生發射來一尾炮火在黑暗中帶著耀眼的紅光，流星般集中高臺。
“瑞亞！”
下方琪茗雅焦急喊道，西嶺雪戴上夜視鏡，拖著她往前跑，開著機槍掃射大五生，吸引他們的注意力，給瑞亞預留時間。
轟隆隆的石塊鐵皮崩塌般落下，瑞亞眼明手快的在空中甩出繩子，掛住了另一座高倉的排氣管，猴子般蕩在空中，感受著倒塌高倉中鋪天蓋地落下來的白色粉末。
簌簌的聲響，瑞亞掛著繩子落地，抖抖頭髮，撚了撚掌心的白色晶體。
工業用鹽。
“…”
呼，還好不是氫氧化鈉啊。瑞亞心道。
眼前，幾個隊友已然和落難大四生聯手，和大五生交戰，西嶺雪和尤可戰的不可開交。
其中醒目的是，瑞亞的五個隊友全都帶著夜視鏡。
這也使得他們有效的過渡了瑞亞射滅燈泡的初始黑暗期，拼著時間差，趁著大五生陷入黑暗慌亂，攻到了大五生身邊。
“…”
瑞亞點頭，心道阿雅果然機靈，領會到了自己丟給她夜視鏡的暗示。
西嶺雪大喝一聲，抬腿要踢，卻被尤可輕鬆擋住，她咬牙罵道：
“你是不是啊，不帶夜視鏡不眼昏嗎？”
尤可笑道：“擋你還不需要眼睛。”
西嶺雪 ：“…”
西嶺雪：“臥槽，尤可，幾日不見，很狂啊。”旋即，西嶺雪操起槍托不留情的朝尤可砸去。
“也是沒有你們隊狙擊手狂啊。”
尤可道，一個側身閃過西嶺雪的攻擊，借勢滾翻間掏出□□點射，西嶺雪一個跳步，差點被射中頸動脈，她渾身冷汗，笑道：
“覺得我們狙擊手狂？”
“好，我把她叫過來，你倆面對面剛。”
“看誰狂。”
“…”尤可一怔。
槍火聲中，西嶺雪偏頭招手道：
“瑞亞，你過來！”
“有人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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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窗紙
于得水正在和幾個落雁生交談，身旁林維琪下場沒一會，正聊著黑暗城市可能出現的攻城戰，就聽到後面總排名榜一陣呼聲：
“天啊！你們快看大四的瑞亞，她坐火箭了呀！”
于得水：“…”
這同學真是比喻清奇。
于得水轉過臉來，就看到瑞亞的名字bingbingbing一路火花帶閃電，竄天猴兒一樣的竄上了前兩頁，他腦子略微卡殼，問道：
“這學妹剛才是多少名來著？”
落雁生誠實答道：
“我也記不太清。”
“不過我剛一瞟眼，看到了瑞亞一下子漲了153分。”
于得水哇哦一聲，“153分？宰大戶了啊？”
他看著瑞亞組的分屏，只見螢幕中光線昏暗夜風滾滾，幾個隊友埋伏在地面高倉後，瑞亞一個人趴在高臺鐵桶間，做制高點，兩側都是咕嘟嘟冒著煙氣的製藥大桶。
——四個陣亡光膜剛剛顯露顏色，于得水又是一陣唏噓。
“學妹槍法很不錯啊。”
“這麼黑漆馬糊的，一發子彈都不浪費啊。”
話還沒誇完，就看到螢幕中大五生叫破了制高點的位置，長炮對準，赤色火光彙聚能量，廣場上人們頓時哎呀起來：
“跑啊，快跑啊！那一炮下去你就丟命了啊！”
“哎呀這瑞亞還往下丟什麼東西！趕緊跑啊——媽吖！炸了！”
“她還有閒心射碎燈泡？”
“——人家藝高人膽大，哈哈哈，臨走還不忘噁心一把大五。”
身旁的落雁生還在一疊聲的叫喚瑞亞掉下來了掉下來了，于得水掐指一算，看著瑞亞空中甩繩子自救，心道這一波操作真是熟練，真是值當。
落雁生：“每次看這學妹，都有新感覺。”
于得水抬抬下巴，示意螢幕中相遇的兩個人，道：
“機甲系大佬來了。”
“這學妹要和他正面剛，真是不明智。”
落雁生訝然：“…尤可？”
化工廠生產線前，瑞亞被西嶺雪拉著面見尤可。
數月不見，尤可好像瘦了一些，頭髮長了些許，淩晨的天色中他藍色眼睛與黑色無異。
他眼神盯著瑞亞跑過來，緊接著被西嶺雪拽到自己眼前。
耳旁都是隊友和大五生交戰的聲音，西嶺雪倒是大喇喇道：
“這就是我們狂霸天狙擊手，尤可，來，見見。”
“…”尤可笑了一聲，沒說話。
瑞亞：“…”
瑞亞不知為何覺得有些尷尬，她摸摸鼻子，笑道：
“好久沒見了，學長。”
尤可嗯了一聲，低聲道：“好久沒見。”
西嶺雪左看看右看看，心中嘿嘿笑，正打算白話兩句，右側一聲慘叫，細聽是秦漠飛的聲音，她當即一拍瑞亞的肩膀，道：
“尤可交給你了。”
“記住，學妹，揍趴他！”
隨即，西嶺雪抱起槍滾滾而去，支援隊友去了。
瑞亞：“…”
尤可笑了笑，道：
“我剛才看四個陣亡隊友的中彈位置還有那個連射準頭，就有一點懷疑是不是你。”
“我們也算是組隊組隊次數不少，對於學妹，我還是瞭解比較深的。”
瑞亞哦了一聲，道：“所以我們還在等什麼？”
下一秒，兩個人就打了起來。
琪茗雅那邊嬌喝一聲，趁著對手機械系學姐腳滑踩中地面上的白色晶體，推翻了學姐，趁著她沒爬起來，撈起傢伙補了一槍，喘著氣道：
“對不住了，學姐。”
學姐捂著腦門痛的打滾，光膜中嘶聲道：
“你這小丫頭，不知道腦門很痛嘛！”
琪茗雅：“…”
琪茗雅不好意思一笑。
隨即光膜消散，傳訊器提示琪茗雅積42分，琪茗雅鬆氣，四下看有沒有需要支援的，就看到左邊舍友和尤可學長打的不可開交。
劈裡啪啦砰砰砰。
琪茗雅：“…”
琪茗雅和瑞亞組隊這麼多次，頭一次看見瑞亞的格鬥能棋逢對手。
瑞亞的誘敵，以傷換命，甚至虛晃之招，尤可全都能預見或看破——
琪茗雅：為什麼不用槍呢？
隨即，小公主端起槍來打算幫一幫身陷囹圄的舍友。
“…”尤可餘光瞥見琪茗雅抬槍，迅速一拳揍開瑞亞的手，利索滾翻，連帶著摁著瑞亞的腦袋，躲過了琪茗雅準頭極差的一發。
瑞亞：“…”
瑞亞被尤可摁著脖子滾在地上，幾秒鐘動彈不得，心道阿雅真乃敵方臥底小能手。
看著肩下的女生，尤可猶豫了一秒，還是沒有鬆手。
黑暗中，瑞亞盯著尤可的臉，依稀能夠辨清他瞳孔明亮的藍色。
確實瘦了一些。
瑞亞腦海中閃過鴻門宴席間，她和西嶺雪的對話。
——我不信你看不出來。
西嶺雪如此嘲諷道。
我當然看得出來。
看不出來我就是個傻子。
瑞亞盯著尤可的臉，心中感覺很奇妙——
尤可天人交戰到底要不要放開瑞亞，不為別的，這姑娘戰力超強，鬆開她絕對是隊友的一大禍患，然則，事情的發展超過他的預料——
只見手肘下壓制的女生抬起頭，尤可略微瞳孔放大，眼看著瑞亞的臉離自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他忍不住手臂鬆了一下。
就這一下，被瑞亞揪住可乘之機，一把反別住尤可的手，利索的滾爬上下位置顛倒，一個頭槌之後，瑞亞掙脫麻利的站了起來。
“疏忽了噢，學長。”瑞亞動作間調侃道。
琪茗雅：“…”
琪茗雅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覺得自己受到了一百點傷害。
尤可揉著腦門，哭笑不得，面前瑞亞也是一手揉腦門一手快速掏槍。
尤可心道我會讓你掏出來傢伙就怪了，隨即就地滾翻，躲進了旁邊的高倉後。
瑞亞：“…”
瑞亞挑眉，舉槍巡視。
然而，尤可滾進的角落望過去是一排高倉，黑洞洞看不清晰，瑞亞心道就算是揪住尤可，近身戰半斤八兩，而且方才的舉動很明顯看出來尤可對自己沒有必殺之心，瑞亞心中有‘齷齪’，估計就算有機會也不會擊殺尤可，思量清楚後，瑞亞將目標轉向場中的其他學生。
西嶺雪單人作戰，琪茗雅剛跑過去幫忙。
秦漠飛被一個大五生追著打的滿場嗷嗷叫，從這條生產線跑到另一條生產線。
白淑芬公孫百佳是搭檔，配合默契，但是戰力一般。
其餘先潛入的大四生也是各自鏖戰，瑞亞一面留神盯著尤可消失的高倉群，一面思索著如何突破戰局。
隨後，她眼神瞟到了冒著白眼的大鐵筒，它們齊刷刷的碼在六人小隊潛入進來時的偏門口，順著風飄著難聞刺鼻的煙。
而在鐵桶的背面，是化工廠的擋風牆，留下一個小小的透氣扇。
瑞亞：“…”
瑞亞比了比風向，發現這煙氣是朝化工廠出口方向飄散的。
一個念頭在她心中一閃而過。
不過她得先擠時間給每個隊友送點東西。
身後一聲槍響，秦漠飛抱頭躲過大五的攻擊，喘著氣差點被腳下的白色晶體滑的摔倒，他心道也不知撐不撐的過去——
身後又是一聲槍響，大五生應聲倒地，瑞亞一把拉他起來，塞進他手裡一個東西，道：
“最後一個了。”
“跟我來。”
秦漠飛：“…”
無條件支持學姐！
尤可在暗處看著瑞亞跑開才走出來，回頭望見最重要的占地標旁竟然沒了人，旁邊大五守備力量的彈藥包也是孤零零的靠在那裡，一個大四生正在往那裡沖，他心道不好，舉槍射擊，大四生後心中彈，很快被光膜覆蓋。
尤可歎氣，走上前去。
緊接著他就被一個小學弟纏上了。
尤可：“…”
只見這小學弟招式生疏，一面挨揍還一面興奮的自我介紹：“尤可學長，我叫秦漠飛，今年的大三機甲系新生！”
“能和學長交手真是太榮幸了！”
尤可：“…你好。”
隨即，兩招，秦漠飛就被尤可揍趴下了。
然後他又爬了起來，面上恐懼卻依舊不跑走。
第二次。
尤可再次幾回合給他揍趴下了。
秦漠飛倒在地上，痛的齜牙咧嘴，還是不跑，尤可笑道：
“不要覺得是我直系學弟，我就不會下手啊。”
“秦漠飛是吧。”
說著，尤可拉開槍栓，槍口對準秦漠飛的額頭。
秦漠飛青著一隻眼圈嘿嘿笑道：
“沒事兒，值了。”
“我本來就是幫學姐拖延時間來的。”
尤可：“…誰？”
秦漠飛露出一嘴白牙，道：
“我偶像，瑞亞學姐。”
尤可：“…”
尤可心中一驚，去看占地標，驚怒的發現占地表已然被人偷刷了傳訊器，變成了代表攻方的紅色不說，一旁的彈藥包被人胡亂拆開，裡面的鐳射炮被人偷走了！
“小秦同志，幹得好！”
遠遠的瑞亞朗聲道，音色奇怪，只見她帶著一個象鼻子一樣的面具，蒙頭蒙臉煞是可怖，要不是黑頭髮露出來簡直讓人無法辨認這人是誰——
她說話間，肩上扛著的鐳射炮對準大鐵桶後的風牆，連轟兩炮！
轟隆一聲，第一炮，二十幾米高的鐵桶底部被擊碎，灰色晶體雪崩一般的從漏洞處流瀉出來，交戰中的大四生同時迅速倒手，默契的給自己碼上防毒面具。
又是轟隆一聲，第二炮，炮火穿過鐵桶的漏洞，沉重的打中風牆，土石爆破聲響起，風牆垮塌，外面呼嘯猛烈的淩晨夜風，終於暢通無阻的吹了進來——！
大五生：“…”
瑞亞轉身立刻趴下，隨著她的動作，她隊友齊刷刷就地趴下。
下一秒，沙瀑般的化學藥物觸風飛舞，風口處猛烈的風挾裹著晦澀晶體咆哮而來，呼啦一聲，如大雪過境，風暴降臨，吹透了整座化工廠。
猛烈而至的刺鼻氣味讓所有站著的大五生糊了一頭一臉，他們紛紛嘔吐起來。
瑞亞頂著一身的灰沙噌噌噌在地上爬過來，拍拍埋頭屏氣裝死的西嶺雪，給她整整夜視鏡，道：
“來吧，學姐。”
“拿起你的槍。”
“之前說的三個人頭，不採更待何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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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彩布
[哇~sei，這一波化學藥品洗頭沖澡，實在是爽]
[我看大四生這幾個剛才齊刷刷跪倒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在磕頭呢23333]
[瑞亞：前輩們，化工風暴瞭解一下]
[我很好奇他們這個象鼻子防毒面具…]
徐喜盛看著網友們的評論笑得不行，發言道：
[@斷劍：誒呀，我這機甲系的後輩，尤可吧，真的是一個美人計就被撂翻了]
尤可的名字一點出來，樓下頓時幾個天河軍團現役出言疑問了：
[不該啊，這小子在軍團星雲裡挺乖覺精明的啊，看起來——]
[——不像是會被美人計所惑的人？]下一位網友接話道。
[@斷劍：這小子不是我帶的，我不是很清楚【攤手】]
[@草青青：哪裡來的美人計，瑞亞不過是沖勢，那尤可自己避嫌被揪住了可趁之機，也算是瑞亞的鍋？]
[@斷劍：請@草青青同志不要帶入私情，嚴正批評一次[滑稽.jpg]]
青堯臣：“…”
[@草青青：@斷劍，你想死了吧]
[@百花殺：讓我們回到正題好嗎？]
[@百花殺：這位瑞亞同學的一系列操作可圈可點，實在是不錯，無論是制高點壓制全場，還是被轟下來之前打碎燈泡，最漂亮的就是剛剛這一招爆桶化學風暴！]
徐喜盛：“…”
[@斷劍：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百花殺，爆桶是什麼我的老天爺！]
[@浪裡小白龍：真是眼前一亮的叫法，爆桶，爆桶！]
網友們言論一帶也是一片感歎：
[是啊，這個瑞亞對於涅槃前時期的城市瞭解程度很可怕]
[頂樓上，去年的涅槃滬海城就是這樣，她會開…車，叫車是吧]
[——這會她又會弄防毒面具]
[了不得啊，後生可畏啊]
[看著她們一路走來，真是熱血沸騰，真想重新回到學校時候，再來一次校典啊]
[@草青青：我認為，星河的城建隊，應該會很歡迎瑞亞]
…
…
幾個大五生在遭受化學風暴攻擊後，瓦解的甚是快速，西嶺雪隨便點豆豆了三個人，積分收繳完畢，就看到大五生相互約著撤走，放棄了這座化工廠。
琪茗雅扯開防毒面具，皺眉聞了聞，又帶上甕聲甕氣道：
“大家看，這地圖上這座化工廠變色了。”
幾人揉著肩膀走過來，湊在一起看地圖：
秦漠飛冷汗：“這個顏色…”
西嶺雪撇嘴：“還不如剛才的[弱防禦]的水藍色好看。”
瑞亞也是發笑，“怎麼攻方刷了占地標之後，化工廠就變成粉紅色了呢？”
白淑芬搖頭，“惡趣味。”
幾人收繳裝備檢點完畢，有查看了一番被打上攻方印記的占地標，琪茗雅地圖小能手查看地圖道：
“看到化工廠就能大概判斷位置了。”
“距離我們最近的藍色弱防禦建築物是——”琪茗雅左右轉了轉找方向，指著化工廠出口左側，“那邊，紡織廠。”
眾人齊齊望去，視野間全是綿延的樓房，除了方塊樓，還有天空中時不時飛過的幾隻黑蝙蝠吸引注意力。
瑞亞抬頭看看蝙蝠，心中再一次想到了副本。
話語間，連接黑暗城市主要建築物的韋恩軌道交通線上，化工廠站懸空的軌道傳來呼嘯的風聲，幾人不明所以，瑞亞呦了一聲，拿過地圖仔細看了看，道：
“我就說這些亂七八糟的線條看起來有規律，怎麼對不上道路。”
“原來是軌道交通線啊。”
琪茗雅訝然，道：“不是吧，那這座城市的軌道交通…線路還真多。”
看過地圖就明白，那些錯綜複雜的線條之所以一開始被認為是道路就是因為太複雜，結果沒想到，竟然是浩繁重貴的軌道交通。
瑞亞撇嘴，展示地圖道：
“這座黑暗城市的原著我看過一點。”
“它就是這樣，軌道交通是城市的生命線。”
“連接了一座城市的所有主要建築物，為居民帶來生活便利。”也是韋恩家族對於哥譚的貢獻之一。
琪茗雅還想說什麼，瑞亞就指著地圖上的路線道：
“列車來了。”
“來吧，我們體驗一把涅槃前母星人類的生活。”
話落，銀灰色的韋恩輕軌轟隆隆的在化工廠門口停下，機械女生報出化工廠站已到達。
幾人架槍走上列車，左右看看，只見空蕩蕩的車廂，灰黑色的皮座椅乾淨整潔，然而，一個人都沒有。
“…”小隊這才放下武器，循著位置坐下來。
傳訊器顯示到時，瑞亞喊醒了隊友，告訴他們紡織廠到了。
“我的天。”西嶺雪伸著懶腰道，這一站一站之間可真是遠啊。”
瑞亞將槍甩到身前，笑道：
“不太清楚繞路沒有。”
“但是，也沒辦法，地圖上根本除了軌道交通什麼標注都沒有，我們找不到路啊。”
車門打開，列車隆隆的駛走。
幾人驚訝發現，下了列車就已經是紡織廠內部，軌道出奇的將網站修建到了廠子裡面，兩側鋪開青磚，地上高達數十米的晾衣杆子令人瞠目結舌，上面掛滿了印染完畢等待風乾的布料。
赤紅碧綠絳紫，海藍金黃墨黑，色彩豐富，應有盡有，夜風吹起來，色彩飛舞在眼前，像是墜入一個新世界。
瑞亞：“哇哦。”這麼高的晾布杆子，怎麼晾上去又是怎麼取下來的呢？
西嶺雪結舌：“這軌道竟然直接修到了廠子裡面…”
琪茗雅拂開了蕩到臉上的紅布，皺眉道：“這些布料真是阻礙視線。”
秦漠飛興奮道：
“花花綠綠，這就是涅槃前時期造衣服的地方嗎？”
“沒錯，”瑞亞看白淑芬沒有解釋，才出言道：“但應該算是偏早一些時期的布料幹法，很靠近涅槃時人類印染布料已經不會露天大風風乾了，不過——”瑞亞松開槍，摸了摸左道風中藍色的布匹，心中難得溫柔：
“——這景象真是好看。”
“滿天色彩。”
幾個女生點頭，公孫百佳面無表情，秦漠飛激動道：
“像是書中寫到的彩虹。”
“…”瑞亞回頭看了一眼遠走的列車，回憶了一下進入二層後見到的軌道次數，又想想在車上時窗戶外看到的列車，心道這軌道交通間隔時間真久，怕是一小時一趟。
琪茗雅正打算收起地圖，卻眼神一定，大聲道：
“各位，又是一塊新粉色出現了！”
眾人：“…新粉色…”
“就是一塊新的攻方佔據地啊！”琪茗雅道，“指著地圖道，加上我們之前占的化工廠，現在一共…”她數了數，喜悅道：
“一共五塊地盤了。”
眾人紛紛鼓掌慶祝，道一句瘋人院的罪犯真是了不得，瑞亞也笑起來，卻仍是握住槍，說道：
“好了好了，我們還是警醒點吧，雖然紡織廠也是藍色弱防禦，但我們也只有幾個人。”
秦漠飛大笑道：“學姐太小心啦，你看，這紡織廠安安靜靜，怕不是守衛的大五生都還在睡覺吧，哈哈哈——”
然而他話音未落，瑞亞偏頭，左邊布料翻飛間，一雙人眼一閃而過，她心驚剛想出言警告，一聲沉悶的槍聲響起，右側的白淑芬慘叫一聲，應聲倒地。
眾人：“…”
白淑芬腹部中槍，痛苦的掙扎，密集的子彈驟至，隱約的人聲不知方向，瑞亞和琪茗雅立刻站在幾人左右兩側，空中出現翻湧移動的土牆，阻擋持續而來的彈雨。
石磚道平直粗糙，道路兩側都是濃彩的布料，二三十米的懸掛在高空，清晨的風吹的呼啦啦響，一眼望進去，只看到紅色之後是紫色，紫色之後是黑色，如翻湧的花海。
——根本看不見偷襲者的方向。
瑞亞皺眉心急，頸後發涼，耳邊全都是密集的子彈咄咄咄射進建模土牆的聲音，聲聲入耳，一聲比一聲近。
公孫百佳焦急的呼喚白淑芬的名字，白淑芬被疼痛折磨的虛弱，瑞亞回頭看了他倆一眼沒說什麼，她和琪茗雅都身負了防禦的職責，空不出手來，然而，這會承擔攻擊力的公孫還在兒女情長。
“…”西嶺雪端著槍，趴在建模土牆上的望洞中，咬牙補射，回頭就狠狠給了公孫百佳一腳，喝罵道：
“你他媽有完沒完？一共幾個能打槍的啊？”
“倆學妹忙著防禦，你很閑是不是？”
“白淑芬你也是，只是腰腹，扛不住就算了！軟弱什麼，扛得住就給我爬起來幫忙建模防禦！”
琪茗雅：“…”
瑞亞：“…”
兩人對視一眼，心道西嶺雪學姐真是悍勇。
公孫百佳被懟的說不出話來，白淑芬覺得自己疼的不行。
西嶺雪看著公孫和白淑芬糊弄沒完就火大，轉頭對著子彈聲最密集的地方來來了一輪機槍掃射，隱約聽到一聲人體倒地聲，才回頭噴道：
“兩個學妹不好意思說你一個高年級，公孫你差不多得了。”
“所以說我最煩情侶組隊，屁點大的事情跟天崩地裂似的！”
西嶺雪罵罵咧咧道。
公孫百佳：“…”
白淑芬：“…”
瑞亞心道西嶺雪學姐真是不愧嘴炮之名，在土牆望洞裡探頭看了看兩側的彩布森林，看見近處一片低矮的制衣廠房，有心緩和氣氛道：
“先不說這些了，我們先進去吧。”
“建模土牆的速度肯定敵不過暗槍，我們先進到廠房裡面吧。”
“至少找個地方躲一躲。”
隨即，瑞亞和琪茗雅加大建模力度，幾人且打且退的撤進了廠房。
沒幾秒鐘，房子外彩布森林中鑽出來一群大五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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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風眼
落雁大學沐浴在一片晚霞光中，天光橙紅，不少學生捧著果汁搬著小板凳，來到雁南廣場，看學姐學長們的即時炫技節目。
總排名屏顯旁，新剝離出來一塊新的分屏，即時的顯示了建模本二層【黑暗城市】的主要建築物佔領方情況——
城市深陷崖底，中隔墨線清晰醒目，東南西北圍攏城市的懸崖，細密黑芝麻般的攻方學生匝匝的移動，緩慢的貫穿在各個建築物間，時不時，有‘黑芝麻’進入了建築物內，頓時地圖中暴起一朵小巧的火花，顯示交火開始——
放眼看過去，大片的建築物光膜顏色依舊是守方的紅藍二色，只有寥寥四五座建築物成為了攻方騷氣的粉色，屏顯上色彩斑駁。
白淑芬坐在傳送道上，有點失落自己竟然真的沒有撐過去，被突破了疼痛閾值，她摸了摸腰側，完好無損，歎了口氣，從傳送道上站了起來，心道自己果然是師道不精戰道不行。
畢業之後還是老老實實做一個商業建模師吧。
她看看總排名榜，果不其然，自己的名字變灰飛速下落，落進了總排名榜靠下的位置，想來那一百多分的積分也是白白便宜了射流彈的人。
算了，多思無益。
白淑芬走到及時監控前，很快找到了西嶺雪組的分屏，原因無他，這塊分屏當真是流量巨大，一眼望過去就能看到螢幕中紡織廠五彩絢爛的布料森林。
圍觀的不少學生紛紛發出讚美：
“真是漂亮啊。”
“用心了，真是用心了，如此絢爛色彩中的殺戮，美，真是美啊。”一個建模系學生還穿著灰撲撲的校服，拿著紙筆做速寫，一看就是剛從建模山傳送出來。
“說的是啊。“白淑芬走上來，溫聲道：“不過，美麗的彩布森林也是埋伏的絕佳場所啊。”
談話者訝然，道：
“白淑芬？你不是在——”他指了指面前西嶺雪組的分屏。
白淑芬無奈一笑道：“我中槍了，沒抗住就被遣返雁南廣場了。”
一個討論者點頭歎道：“沒錯，這彩色布料是漂亮，但是，實在是對於大四生太不利了——”
隨即另一人接話道：
“所以西嶺雪他們就跑進廠房裡了，大五生要是想狩獵他們，就得離開彩布群，對不對？”
白淑芬也點頭道：
“是的，哪怕只是來到布架中間的石磚道，對於西嶺他們而言，情況也會遠勝於他們藏匿在彩布森林中。”
螢幕中的情況正如白淑芬所言。
紡織廠的防禦力量是一隻標準十人的大五小隊，他們眼見著瑞亞等七人躲在移動建模牆後且戰且退，一人中彈，而且火力兇猛，退進了紡織廠的制衣廠房。
大五生隨即舉槍追隨，穿過層層疊疊的彩布，朱紅如霞，碧藍如海。
這每一層的彩布掛架之間，都有著一條鋪著青石板的石磚路。
而制衣廠房外，距離大五生開先伏擊西嶺雪小隊的地方，隔著數層彩布——
朱紅海藍金黃雪青碧綠。
眼見著大五生來到了海藍之後，淩晨的大風吹起了彩布群，隱約瞥見低矮廠房，一個大五生低呼：
“兄弟們，準備好，看見了。”
然而不待他下一句話出口，就見到廠房矮矮的毛坯房牆壁上，一個圓洞快速出現，然後迅速拉長，變成香腸形狀，邊沿隱約可見金色火焰——
大五生：“…”
大五生一愣，還沒明白過來看到的是什麼，風再次吹來，掀起黃色的彩布，遮掩他的視線，大五生皺眉，跟著隊友接著往大四生方向奔跑。
然而，當他們撩開金色布匹的一刻，密集的彈雨如約而來。
大五生：“…”
不知從哪裡來的暴風，一層層吹開了剩下的紫色碧綠色布料，隨著布料的飄起，露出了不遠處低矮廠房上，那一排望洞——
那一分鐘前還是個圓洞的地方，已然被建模盜火技融化，成了一排可以架槍的瞭望口！
而那瞭望口之上，少說架上了五六支槍，烏黑的槍口在燦爛的金色中若隱若現。
“建模系！”
一個大五生喊道，小隊中幾個人應聲而來，迅速開始原地建模土墩牆，露出了瞭望口，然而，建模的時間比不了子彈的速度——
槍聲響起。
在風還吹拂著彩布，露出敞亮的視野，讓布料漫天飛舞時，兩名建模系大五生被擊穿顱骨，陣亡光膜在金色的布匹中分外相溶。
此情此景，美麗血腥。
靜音的傳送器冒出加分字幕，瑞亞看都沒看，從瞭望口收了槍，和西嶺雪擊掌道：
“感謝學姐前面的掩護射擊！”
西嶺雪得意拍手道：“你的狙擊一如既往的好準頭啊！”
瑞亞微笑：“過獎。”
青磚道上，大五生因為建模系的損失，導致土牆的建模速度雪上加霜，領隊心急又無奈，心道這一波大四生可是真運氣好，咬牙喊道：
“壓上，壓上，加火力！”
“至少要給建模系留出時間！”
然而，瑞亞他們可不會好心的給大五生時間等待，密集的子彈從高火力的機槍中掃射而出，如黑色的蜂群，極速穿過彩布，柔軟的布料上印上一個個彈孔，大五生躲避不及——
青磚道上的防禦建模土牆緩慢的豎立，混雜著大五生焦急的呼喊，唯一的建模系大五生暴躁道：
“我已經盡力了！”
“他媽別催了！”
子彈依舊嗖嗖的穿過土牆的邊沿。
瞄準鏡中瑞亞盯著漲潮退潮般的布料，碧綠和濃紫色干擾視線，讓大五生的土牆修築情況時隱時現——
這實在是打眼又令人著急。
“來，”瑞亞拍拍西嶺雪的肩膀，和她交換瞭望口主攻位，隨即和臨位的琪茗雅嘀嘀咕咕四五秒，琪茗雅點頭，和瑞亞一起放下槍。
西嶺雪：“…”
西嶺雪：“…你們又想做什麼？”
瑞亞眨眼一笑道：
“自然是，掀起簾子看前輩。”
西嶺雪：“…比如？”
瑞亞擺手道：“沒事，學姐接著打。”
“不過，待會我和阿雅說好了的時候，學姐和學長可千萬不要省子彈啊。”
大五生的防禦牆依舊是建的手忙腳亂，本來三個建模系綽綽有餘，兩個勉強夠用，這下可好，只剩一個了，土牆速度跟不上不說，對家矮廠房的機槍組也是給力火爆，啪啪啪的子彈錐子似的往牆頭打。
大五建模系：“…”
操，老子剛建的牆！
又碎了！
旁邊的機甲系安慰他道：
“沒事兒沒事兒，雖然我們很倒楣，那些彩布擋眼睛，但是——”
“——擋我們的眼睛，也擋那幫小崽子的眼睛啊。”
“你盡力建模，我們給你擋著。”
大五建模系：“…”
他心下溫暖，然而，不待他多說一句話，面上毫毛顫了顫，忽覺一陣狂風從前方襲來——
“媽吖！”一個隊友的帽子沒抓住，被見鬼的狂風嗖嗖嗖的吹吸走了。
地面上無數的塵土沙礫開始翻滾著朝空中飛去。
大五建模系不可置信的望著正前方——
那土牆外，廠房前，兩架晾布離開高架，如遁入暴風漩渦般吸攪翻飛在空中，碧綠絳紫交織扭曲在一起，伴隨而來的是宏大可怕的暴風流！
它們好像是多股風，又好像是一股風，凝結盤旋後拉，形成一顆灰白色的風眼，氣勢如虹的吞吸著前方的一切事物，發出震耳欲聾的雜訊——
而那風眼的發生方向，正正就在大四生潛伏的廠房前。
大五生：“…”
大五生被這魔幻的操作驚呆了。
風眼之下，布料飛天成漩渦，連帶著大五生身後，已經穿越過的布料層也受到了暴風眼的吸引力，呼嘯著從後面吹跑過來，一時間天空中都是美麗的顏色，紅色藍色金色，刮過了青磚道上擋道的大五生，柔軟的布料從土牆後將他們糾纏——
“臥槽！”
“媽的，放開我！”
“什麼鬼這都是，這布纏住我槍口了！”
廠房瞭望口後，瑞亞緊張的操縱風眼，第一次建模自然風暴她投入了一百二十分精力——
層層布料被狂風掀開，隊友們看到了被五彩纏身捉襟見肘的大五生，瑞亞笑了一聲，道一句自然的威力果然高深莫測，她朗聲道：
“朋友們，來，時間不多。”
“拿積分了。”
西嶺雪大笑起來，架槍開始瞄準，道：
“果然和你組隊就對了！”
“你這想像能力啊學妹，上天吧你！”
話落，西嶺雪趴好位置，快速上膛，開著吉槍一連串爆火高攻，青磚道上大五生的半截土牆被頃刻粉碎。
隊友們快速跟上，烏黑的槍口繞開正前方的風眼，從瞭望口偏角伸出，對準了存活的大五生。
點射數次。
沉悶的槍聲響起。
陣亡光膜的金色光點被暴風眼可怕的吸力吸引，來到了瞭望口前。
瑞亞收手，看了看左手的槍，心道還準頭還不錯。
風暴逐漸停歇下來。
紡織廠數條青磚道上一片狼藉，布料滿地，再無一個存活的大五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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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集結
再一次坐上韋恩輕軌，時間顯示為，瑞亞緊緊槍帶，靠在皮質座椅上，覺得有點累。
秦漠飛和西嶺雪怪叫著互相查看傳訊器，聲聲叫喚著排名積分，琪茗雅在一旁細心的收拾裝備，公孫百佳安靜的望著窗外，也不知是否在思考白淑芬學姐。
瑞亞看著他們，也將傳訊器調回積分介面，看看上面的積分，面上浮現出笑容。
“怎麼樣？”西嶺雪勾住瑞亞的脖子，好奇道：
“戰果輝煌是不是？”
“前兩個場子你一直是分數收割機，也不見你有什麼反應，不會又開靜音了吧？”
瑞亞點頭道：“學姐知我。”
西嶺雪歪頭道：“所以？”
瑞亞笑了起來，將手腕反過來遞給西嶺雪看，上面正是最後一次積分顯示:
[恭喜瑞亞同學獲得63分，目前積分473分]
[建模山主本全境排名十分鐘更新，全境目前312人，瑞亞同學排名43名]
西嶺雪張大眼睛哇哦一聲，驚喜道：“你真的是可以啊！”
“前面化工廠和紡織廠打的急，我都沒數你擊殺了多少人。”
“沒想到——”
瑞亞點頭誠實道：“我也是看了計數積分才知道的。”
“一共10個人。”
西嶺雪坐到瑞亞旁邊的座位上，抱胸笑道：
“穩了穩了，你們99級有一個你就註定不會籍籍無名了。”
“說不準是最有名頭的一屆。”
話落，西嶺雪手指指了指空中，幸災樂禍道：
“我現在在想，雁南廣場上的總排名榜，你的名次一定是坐了火箭。”
“那麼死在你手下的人，會怎麼想呢？”
廣場上——
于得水：“…”
圍觀群眾：“…”
有人忍不住抱怨道：“這哪個系的女生，嘴這麼欠。”知道就知道唄，說出來做什麼？
頓時有人回答道：“這就是你孤陋寡聞了，放嘴炮這人叫西嶺雪，落雁機械系大手，喏——”說話人手一指，遠遠的總排名榜正好從前五十名的第一頁翻到第二頁，西嶺雪的名字就掛在第二頁前列：
“這個西嶺也是前百強，哪裡是你隨便埋汰的？”
抱怨的人撇嘴，沒再說什麼。
于得水看周圍的學生討論，好笑的搖頭，心道這落雁確實是個好地方，也許歷史不如羞花久，但是氛圍和慕強之心倒是比羞花純粹和優質——
至少，他站在這裡這麼久，沒聽到落雁的學生來討論什麼誰誰的家世多麼好，表現這麼好肯定是背後資源累積充足之類的題外話——
忽然，一個學生指著西嶺雪組的分屏道：
“那不是琪茗雅嗎？”
“呦，還真是琪茗家的小公主。”
于得水：“…”
打臉來的猝不及防。
于得水看了一眼總排名榜，意外的發現這琪茗雅的排位還很是不錯，78名，天頂百強榜榜上有名。
說話的幾人還在討論，于得水以為又是類似羞花校典時聽到的話，什麼暗中帶刺的仇富詆毀之語，然而——
“這姑娘真是不錯啊，我前幾個月和她組過一次般若海，嬌嬌弱弱漂亮的跟花骨朵一樣，竟然還有幾分我戰道建模師的風範呢。”
“誰說不是呢，她的家境誰不知道，她就是躺著畢業做個出名的商業建模師也沒問題，嘿，可是人家姑娘還真是個好傢伙，硬氣的不行——
“——有天賦，有資源，又肯用功。”
一個聲音插了進來，笑言道：
“這就是你們不知道了吧，琪茗雅當初本來該是97校典大三建模系的第一——如果不是瑞亞橫空出世的話。”
“所以…？”
“所以小公主受刺激了唄。”說話者笑道，“本來就是心高氣傲的姑娘，瑞亞又是個神掛，她倆做了朋友，琪茗雅肯定就要爬山下海做尖刀，一路往戰道上沖了。”
剩下幾人紛紛笑開，“說起來，還是那個大四生瑞亞的鍋了。”
那個之前說話的建模系生還大笑道：
“這就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于得水聞言，看看西嶺雪組的分屏，螢幕中琪茗雅正靠在窗邊，早晨的風吹起她一縷金髮，她正偏頭看著嬉鬧的西嶺雪和瑞亞，金發藍眼，皮膚白皙，美的很正。
確實像個有背景養出來的姑娘，于得水心中暗道，旋即歎氣，想想和自己一起長大那些狐朋狗友，雖然有誇張的成分，也明白有背景家也養的出來林維琪和自己這種還算有用的人，但是——
落雁的氛圍，真的是好過羞花不少啊。
長景來看，羞花堪憂啊。
朝陽漸起，天邊出現濛濛的紅色。
瘋人院高樓沐浴在灰色的晨光中，樓頂上一行英文arkham模糊不清，鑲邊的銀色在天色中反光。
華天鳴背著槍，蹲在樓門口地上喝口水，和旁邊的隊友一起看著三叉口最左道的那座敞口食品廠裡面的群戰。
食品廠的標牌已經被子彈打掉，碎成兩半，一半黃色巨無霸漢堡，一半巧克力色彩甜甜圈，被打的稀碎的圍牆暴露出裡面的群戰場景。
旁邊的隊友討論交戰雙方勝負幾何，華天鳴好奇細看，差點沒一口水噴出來。
竟然是師妹！
只見那豁口牆裡，滿場空中嗖嗖作響，飛的都是彩色的糖果爆漿球，油膩膩的甜甜圈，各種甜蜜肥厚的水果派，牆上地上到處都是糖漿黃油的痕跡，空氣甜蜜可口。
一群人嗷嗷嗷的鬥在一起，臉上都掛著不少彩色奶油。
華天鳴：“…”
菜雞互啄嗎？
華天鳴被這神操作驚呆了，他拍拍隊友問道：
“我咋不知道這食品廠攻略的方式，是這樣的？”
隊友攤手，笑道：“誰知道呢？”
“我記得數據說這食品廠彈藥不足，哈哈，也許是來了幾波大四生沒刷下去，耗乾淨彈藥了？”
華天鳴：“…”
華天鳴無語，道：“原防禦力量沒有大五同系嗎？不會建模彈藥嗎？”
隊友二次攤手，表示不知道。
背後一陣甜風，瑞亞摁著身旁的秦漠飛低頭，一個直徑將近半米的芒果派從二人頭頂隆隆飛過，啪的一聲砸在牆上印成一片奶黃色，旋即半秒停滯，轟隆一聲，那片奶油炸開，半堵牆再次坍塌。
“…”秦漠飛後怕的摸摸脖子。
旁邊西嶺雪開著機槍槍火爆射趕來支援，高聲道：
“瑞亞都是你的鍋！”
“要不是你非要把手雷放在水果派裡，對家也不會照著抄！”
“…”
瑞亞呸了一聲，抱起槍和西嶺雪背靠背組成攻擊角，道：
“我做的確實是好辦法啊學姐！”
“哪裡想得到，這個場子對家建模系這麼多！”
西嶺雪沒忍住笑了起來，槍聲中也不見面色焦灼，她朗聲道：
“讓你不按照進度，自己學著建模彈藥！”
“該你實習的時候學的東西，就不要偷偷嘗試，耐心啊年輕人！”
瑞亞沒好氣道：“反正也沒成功。”說著，瞄準準星，打中一個將將飛上高空的蛋糕炸彈，只見色彩繽紛的蛋糕低低當空炸開，炸翻對家一片人。
西嶺雪笑得都變音了:
“真該讓對家那幫子人試試你建模的彈藥。“
“哈哈，那根本是自爆神器。”
“還沒飛上空中，自己就炸了，你真是對家神臥底！”
瑞亞：“…”
瑞亞咬著牙給了西嶺雪一肘子，被西嶺雪大笑著躲開了。
忽然一陣密集的槍響，從牆外方向傳來，兩人探頭看，幾個大五生從場外加入戰局，裝備精良開始掃場子。
瑞亞皺眉辨認道：
“那是…？”
西嶺雪臉色忽然變得其臭無比，將槍甩到背後，走開了。
對家一個大五生陣亡前氣的直罵人：
“華天鳴！你幹什麼打我！”
都是大五生，什麼仇什麼怨！
華天鳴聳肩，笑道：
“我不幫我師妹，難道幫你啊。”
說著，拍拍那人已經籠罩在光膜中的肩膀，對那人的比中指騷氣揮手，表示再見。
瑞亞：“…”
瑞亞二話不說，將槍口最准了華天鳴的腦袋，華天鳴嘿一聲，挑眉道：
“師妹，我可是剛救了你啊。”
瑞亞微笑，“救不救另說，師兄先說說你是攻方還是守方吧，如何？”
華天鳴抱槍歪頭道：
“如果我是守方呢？”
瑞亞：“…”
華天鳴：“難道你會斃了我？”
“你肯定不會。”
瑞亞呵呵道：“我確實不會。”
“但我可以揍你。”
華天鳴：“…”
華天鳴笑道：“好吧，我是攻方。”
瑞亞：“證明呢？”
華天鳴哼笑，“你要什麼證明？”
瑞亞沉思一秒，道：“一層分三段，三個名字的玄機在哪裡？”
華天鳴哈哈一笑，道：
“名字分別是【鳳凰】【雌雄】【孤膽】。”
“鳳凰明指茶山山頂的金步搖，暗指金步搖的三尾鳳凰。”
“雌雄沒什麼明面含義，頂多算是一個【孤膽】任務正確目標的提醒，就算是有含義也是猜出來【鳳凰】才有用。”
“至於孤膽，狙殺任務唄。”華天鳴攤手結語道，眨巴眼睛挑挑眉：
“怎麼樣，能證明我是真的守過了一層楚漢爭霸了嗎？”
瑞亞點頭，面上神色微動，道:
“當然了，師兄。”
隨後兩人交換一個熱烈的擁抱，華天鳴笑著拍拍瑞亞的黑頭發，替她將一撮呆毛壓下去。
時間已經到了，瑞亞華天鳴一行人走到瘋人院樓前時，已經聚集了不少一層倖存的攻方人。
一個男生站在一個小高臺上，高聲宣講，像是領頭。
華天鳴眯眼辨認道：
“盛範文。”
“大五機甲系的。”
隨即點頭道：
“算是個挺有領導才能的人。”
瑞亞偏頭道：“尤可學長的室友？”
華天鳴：“…”
華天鳴笑了一聲，搭住瑞亞的肩膀道：
“師妹啊，你怎麼知道他是尤可的室友呢？”
“哎呀，很瞭解嘛。”
瑞亞攤手，應聲蟲道：
“就是很瞭解啊。”
華天鳴拍拍瑞亞的腦袋，沒再逼問她，轉頭道：
“總算來了。”
“藍色打完了，該上人幹紅色了。”
瑞亞：“…”
是指地圖上的紅色高防禦建築物嗎？
時間推移，天光大亮，瘋人院高樓顯出輪廓，不待瑞亞震撼，地面上幾米寬的墨線對面，同樣高的一座高樓也在日光下顯出了蹤影。
是警察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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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囹圄
小高臺上，盛範文在高聲講著接下來點對點攻城戰的安排，底下人或安靜的聽著，或認真的參與發言。
“…”琪茗雅皺眉看著傳訊器，旁位瑞亞注意她神情有異，低聲問道：
“怎麼了？”
琪茗雅道：“剛才建模全境十分鐘排名，我發現總人數少了十幾個人。”
瑞亞聞言調出傳訊器介面，思考道：
“可能是時間到了，他們沒趕到集合點…被建模本驅逐了吧。”
琪茗雅：“…”
琪茗雅訝然，無奈一笑道：“確實有可能。”
瑞亞嘴角動了動，道：“我只可惜那十幾個人的積分，要有幾百吧估計。”
日頭高起，陽光照耀到了懸崖崖底，黑暗城市沐浴金光，金色卻射不透黑暗。
小高臺上，隨著盛範文的安排，他的大五隊友在空中建模了一副黑暗城市概要地圖，台下眾人紛紛抬頭望，地圖中色塊斑駁，瑞亞眯眼辨認——
可以看得出來，原先城中標注【藍色】的近三十座建築物，現在有十四座都覆蓋上了【粉色】，成為了攻方據點。
看清楚後，底下的人紛紛發出沮喪聲。
“才十四座啊。”
“我還以為有一半…唉，大五生真是不可小覷。”
“不錯了，去年我大三的時候，那才真是被大五暴揍呢。”
“…”盛範文看著底下人百態，冷聲道：
“有何感想，各位？”
“看著我們這麼久的成果，才區區十四座占地？”
底下人沒了聲音，不少大四生怯怯的望著這個盛學長。
瑞亞點頭，心道確實是個壓得住場子的人。
盛範文還在緩緩道，陰涼的風吹過，陽光盛放在他頭頂上。
“大家也許會後悔如果當初在努力點，說不準現在就不是14 ，是15或者16，17了。”
“多思無益。”
“接下來的24小時是校典的最後時間，也是我們最後的機會。”
“攻城戰的決勝點來了。”盛範文話畢，指著地圖上幾個覆蓋色為血紅色的色塊，道：
“大家仔細看，這些建築物，才是一個城市的動脈所在。”
“之前那些【藍色】建築物，比起他們而言，不過是毛毛雨皮上草。”
“它們，主管著一個城市的生存和興旺，掌握著一個城市的關鍵。”
“這些地點，也會是我們接下來24小時的關鍵。”
盛範文手掌一握，做了一個極有威勢的動作。
“…”瑞亞眯著眼睛，手中掏出隨手拿的校典說明紙，開始畫草圖記了幾個名字，旁邊的琪茗雅低聲念道：
“自來水廠，電廠，醫院，市政局…”
“是啊，當真是一個城市的命脈所在啊。”
“…”瑞亞點頭表示贊同。
“能者多勞，或者說——”盛範文盯著前排的幾個人看了看，聲音帶上了激昂。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他朗聲道。
“我們這一百多號人，總要選出人來做突擊隊，一個小隊負責一個地點，約定時間回集合點回合，等待著最後的群戰。”
盛範文手臂一揮，身後墨線寬廣，墨線後守方的警察局高樓同樣矗立在陽光中。
“這不僅僅是為群體犧牲，能夠去挑戰高防禦力量的據點，本身就是一種對於能力的肯定和自我極限的拓展。”
底下人有人點頭，有人回應。
西嶺雪笑著高聲喊：
“行啦，盛範文，你就說需要我們做什麼吧！”
“那麼，現在——”盛範文拍拍手，眼神堅毅道：
“請各位注意，在剛才過去的十幾個小時中。”
“至少參與攻下過一座據點的人，請舉手，向前一步。”
底下齊刷刷舉起一片手，近一百人前跨一步。
盛範文點點頭，再道：
“請至少參與過攻下兩座據點的人，舉手，再向前一步。”
“…”這回人數驟減，零零散散大約四十幾個人，往前走了一步。
剩下人不少送上佩服的眼神。
盛範文頓了一秒，最後道：
“請至少參與過攻下三座據點的人，再向前一步。”
“…”
第三次人更少，瑞亞前邁一步，看見左邊華天鳴也前進一步，攏共不到二十個人。
眾人驚歎。
“一共十四座據點，你們至少兩個隊，就打下來六座？！”
“大佬…真是大佬！”
“天啊，還有一票大四生！”
盛範文點頭，自己也向前一步，另一隻手張開，裡面零零碎碎十幾個紙團，他道：
“現在開始，讓我們依據機要程度，開始分配攻堅任務。”
…
…
白晝的天色明亮，耀的人眼花，華天鳴組正準備上軌道交通，瑞亞看著手中的抓鬮字條，上面的[電廠]二字十分清晰。
華天鳴走近調侃道：“怎麼，沒想到分到最難的兩個之一？”
瑞亞點頭，道：“不過盛學長也是以身作則，自己帶隊去攻水廠了。”
華天鳴偏頭看輕軌來沒有，順口道：
“沒錯，水廠和電廠確實是一個城市的咽喉所在。”
“而且地理位置上看，離得不遠。”
“只要這兩座拿下來——”華天鳴頓了頓，低聲道：
“最後就算是沒打下來全城，我們守方的評分也會高很多。”
輕軌列車呼嘯而來，隊友們紛紛上車，瑞亞安撫的拍拍華天鳴，道：
“師兄，不要因為星河申請報告的事情有心理負擔。”
華天鳴瞥她一眼，笑道：
“你倒是知道得多。”
此時，他的傳訊器傳來滴滴聲，華天鳴翻手查看，點頭道：
“醫院組和市政府組馬上要就位了。”
瑞亞湊過來看，只見華天鳴的屏顯上十幾個紅點逐漸移動，華天鳴體貼解釋道：
“這是剛才分組時，十幾個小組長互相交換的飛訊。”
瑞亞點頭表示知曉，輕軌門裡面隊友喊他倆，兩人趕緊走進列車。
高樓之上，建模電機隆隆轉動，遠處的數座高架電纜在下午的日頭中投影下枯瘦的黑影，火電廠粗壯的煙囪冒出白煙，體量可怕，林維琪坐在樓頂上，望著對面同樣是高樓建築的市政府，心中評價自己的設計。
蘭想玉背著槍在他旁邊坐下，遞給他一瓶水，笑道：
“真是沉得住氣啊。”
“底下落雁生開始攻擊了，還這麼悠閒。”
林維琪接過水低聲道謝，道：
“你們機甲系布的防，用得著我擔心。”
蘭想玉撩開汗濕的頭髮，讚美道：“大佬你可真上道。”
“落雁也是不錯，能拔得出十幾個能幹的…但是，紅色建築物那麼多，他們分不過來的。”
林維琪道：“水廠那邊窮奇怎麼安排我不太清楚，咱們電廠這邊防禦力量充足，而且是落雁大五生居多，他們打起來肯定知根知底。”
蘭想玉笑了笑，道：
“替他們棘手。”
話落，蘭想玉盯著對面的市政大樓，那黑色鏡面玻璃清晰的顯示著樓層中的鏖戰，紛飛的火花爆炸在十樓左右的地方，攻方戰的十分勇猛，但是十樓之上，還有幾十層樓。
“還是考慮考慮需不需要支援市政樓那裡吧。”
林維琪道。
蘭想玉一擺手，道：
“放寬心，市政沒問題。”
話畢，她目光描摹著林維琪的建築設計，市政大樓雖說長了一副西式高樓的臉，但是和鄰近的火電廠之間，卻詭異的用一排排一串串的“繩子”相連，上面掛滿了燈籠，紅彤彤的十分漂亮——
高天之下，白日頭西斜光芒射穿燈籠們，地面上落下大片大片正紅色，炎熱又美麗。
“晚上的時候，燈籠會亮的。”林維琪解釋道。
“…”蘭想玉奇怪望他，“這是什麼設計？”不倫不類。
“哪來什麼設計，覺得燈籠好看就掛上了。”
林維琪手臂指指高樓，蘭想玉順著他手臂看看，通體墨黑鏡面的高樓，配著紅色的燈籠串，淩厲又溫柔，怪異又好看，居高臨下，逼得人恐高症要發作。
蘭想玉撇嘴，“你總是有想法。”
爆炸聲響起，華天鳴渾身帶著土灰，甩出光點，只見光點飛在空中伸開翅膀，陡然變大瞬息成光盾，籠罩住正在架槍射擊的瑞亞，替她抵擋了一陣密集到可怕的槍火，奈何守方攻擊力過猛，只三秒，光屏爆裂。
瑞亞抓緊最後一秒咬牙補出一槍，隨即趁著光屏的殘餘保護，一個利索翻滾去了旁側倒塌的水泥牆後。
嘭嗵一聲，她的最後一槍放倒了一個大五生，瑞亞卻無心查看分數，她小腿疼痛，剛才被子彈擦過，這會火燒火燎的疼。
這電廠，火力真猛，人手真足。
瑞亞心中暗罵。
華天鳴嗤笑，建模手雷當空往那頭甩，爆炸聲中他大聲道：
“林維琪那個雞賊的傢伙！”
“電廠為什麼要修樓頂上？！”
瑞亞擦擦臉上的灰，剛想回嘴，卻聽到一陣撤撤撤的高喊聲從上一層樓傳來，抬頭看剛才分流攻上樓的隊友轟隆隆的回撤，腳步走過的拐角處，劇烈爆炸出現，樓梯垮塌，出現巨大空洞——
一個隊友沒抓住，瞬間踩空掉了下去。
眾人：“…”
與此同時，頭頂上的樓板傳來整齊的腳步聲。
華天鳴皺眉高喊道：
“建模系墊後！”
“先撤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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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山索
語冰論壇，落雁98校典貼。
帖子內頁前二十流量分屏已經分不滿了，全然被十幾處紅色建築物攻堅戰佔領，每一處的群戰都十分激烈，然而結果卻有的成功，有的十分失敗。
比方說，攻方醫院組小隊很快就攻下了醫院，帖子中屏顯正顯示著他們隊友正齜牙咧嘴的比勝利手勢在醫院前面留影紀念；比方說，攻方學校組小隊雖然遭到了守方抵抗，但是整個攻克過程依舊算的上順利，三個小時的時間，學校組的學生們就滿臉槍灰帶笑容的沖進了紅旗台；
但是，有攻方小組遭遇的防禦抵抗尤為猛烈，槍炮彈火簡直是不要錢的往前撒——
電廠，水廠，市政樓。
盛範文帶領的水廠組仍然在頑強抵抗，電廠和市政樓毗鄰，華天鳴帶領的電廠組已經戰略性後撤，市政樓最慘，落雁攻方已近覆滅過半，當是時，從電廠組的屏顯中，透過黑色的鏡面玻璃看對面的市政樓，不少圍觀網友都忍不住搖頭歎氣，心懷不忍——
那冰冷的黑色高樓之中，槍火之下，陣亡之人連光膜都來不及出現。
日頭漸漸西沉，時間流逝，金紅色的天光斜照射穿黑色的高樓群，華天鳴在屏顯中和左右討論許久，最終忍痛認同決定暫時放棄電廠，去轉頭幫助市政組，畢竟，電廠這邊守方人手充足火力兇猛，攻不下戰略性後撤，而市政樓那邊則時攻方分配任務時，高能力人手不夠——
要知道，水廠和電廠兩組的攻方人選，統統都是二層以來拿下三個據點的猛人。
而輪到市政組，人員配比大部分是僅僅拿下兩據點的學生。
數量也許相差不多，但是個體品質之間，不可類比。
同時，比起可能拿不下的電廠，倒不如集中力量握住市政樓，兩鳥在林不如一鳥在手。
瑞亞跟隨著華天鳴往市政樓趕去，看著師兄面無表情的樣子，瑞亞心道師兄不知是不是擔心市政組的西嶺雪。
青堯臣潛伏在市政樓攻堅組的評論區裡，一邊發表公正評論，一邊心中搖頭。
[@草青青：
可以看得出來，建模全境目前殘存的小三百人構成很不均衡，二層原守民落雁大五生和少部分羞花大五生充分利用了二層的積分100%轉移繼承，狠割一層倖存學生的韭菜，積分猛漲]
[同時，在總人數上，我們細心計較起來，二層守方人數是占優的]
[在紅色建築物防禦力量配比上，市政樓倒是比預料之中高了很多。]
底下回應的網友寥寥無幾，大家都在歎息攻方長久作戰實在不易，守方的做法不地道，踩大點放小點，不知道這是什麼配比，跟存心和這幾個組的學生過不起似的。
徐喜盛笑了一聲，發言道：
[@斷劍：可以可以，真是可以啊，守方這一手田忌賽馬玩的真是溜溜的。]
[@浪裡小白龍：附議，利用不同紅色建築物可能的權重不同，‘下馬對中馬，中馬加上馬對上馬，在重點建築物砸下不合比例的防禦力量，效果——拔群！
瞧瞧市政組的精英們死的多慘吧。]
“…”百花殺看著另外兩位評論員的言論，尋思著怎麼另闢蹊徑發言點評校典，就看到螢幕中華天鳴組加入了市政組，帶來了有利的援軍，緩解了人數僅剩三分之一的市政組可怕的窘局——
“…”旁邊的華天鳴建模手速神快，一手抵抗一手進攻，瑞亞看看師兄焦灼的樣子，避開一發子彈後點開了自己的傳訊器，仔細查看飛訊，心中一涼——
西嶺雪的飛訊消失了。
“…”瑞亞翻手收回了傳訊器，沒說話。
炮火聲中，華天鳴偏頭看師妹收了傳訊器臉色不對，問道：
“怎麼了？誰出事了嗎？”
“沒有。”瑞亞矢口否認，幫助師兄加固防禦，道：
“我忘記把傳訊器調成靜音了。”
“…”華天鳴看看她，沒揭穿，他抬頭看看市政樓上的雙叉路，道：
“分道吧，雙路齊下，電廠我們已經放棄了。”
“市政樓，一定要拿下來。”
身後的隊友點頭。
光腦螢幕前的百花殺也在點頭。
這個華天鳴確實不錯，腦子清楚，明知電廠山有虎不選擇硬杠，戰略性後撤轉道幫助市政樓這一手，就不是多少學生能夠做的出來的。
然而就在百花殺還在構思如何評價華天鳴的話時，螢幕中再次顯示戰況發生變化——
市政組毗鄰的電廠組，做出了和華天鳴組一樣的事情。
他們馳援了市政組。
百花殺：“…”
臥槽這操作。
圍觀網友一票駡街的。
[哇sei，這一局亂戰打的我真是…腿兒腿兒的。]
[唉，好不容易覺得市政樓有望，然後被抄底的感覺…想想都難受]
[什麼仇什麼怨啊，逮著我們落雁後輩裡最精英的那幾趴使勁兒收拾啊？！有病吧！]
[我在想…這幫後輩也是沒腦子，早知道如此，在電廠留點人啊，全撤回來做什麼？]
[附議ls，lss你是不是低年級學弟學妹混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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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守護
飛身空中，夜風從臉頰蕩開，高樓在腳下飛過，如黑夜中的群俠，視野中明亮的紅燈籠砰砰砰的落下去，場景奇特美麗，還帶著點詩意，這感覺——
棒極了。
瑞亞掛在樓間繩上，心中稱奇，腳下長長的登山索吊著的秦漠飛發出‘歐吼’的嚎叫聲，聽起來很爽。
很快，和市政樓毗鄰的電廠樓將要在兩人腳下飛過，遠遠一群黑蝙蝠從電纜上麻麻的飛了起來，看的人頭皮發緊。
眼看著黑霧一樣的蝙蝠群沖著這邊飛來，瑞亞皺了皺眉頭，底下秦漠飛因為低空優勢不會受到殃及，正在扯著嗓子喊：
“學姐小心啊！”
“有大蝙蝠！”
瑞亞右手懸繩，左手撐開光盾，黑蝙蝠如疾風吹來，夜空中張開的翅膀可怖又美麗，帶著別樣的美感——
咄咄咄的聲音傳來，蝙蝠們一頭頭的撞在光盾上，瑞亞跳了挑眉頭。
怪事。
這很不對。
蝙蝠都是瞎子，以熱感應辨明方向，自己這麼大一個人，不會感覺不到。
再者——
瑞亞看了看手掌前方一釐米處開始緩慢融化的光盾。
這蝙蝠還帶附送盜火技的。
“嘶。”
瑞亞左手一彈，看到拇指尖上劃上了一道血痕，轟隆隆的蝙蝠群就此散開，如炸開的黑霧般遠離。
秦漠飛在下面嗷嗷的喊著問有沒有事，瑞亞高聲回應道：
“我沒事！”
“學弟！電廠樓，記得跳下去！”
秦漠飛：“…”
秦漠飛聞言，低頭看了看直線距離五六米高的高樓樓頂，說時遲那時快，電廠樓樓頂的邊沿沖到了他腳下。
秦漠飛：“…”
好高！
瑞亞在頭頂上喝道：“落地記得翻滾！”
“快跳！”
秦漠飛：“…”
秦漠飛閉眼咬牙，嗷了一嗓子，解開登山索跳了下去，滾球一樣撲出去好遠，撞到制電機器上。
“…”瑞亞見此，掐著時間鬆手，整個人刷刷的順著垂直的登山索往下落，其間被掛落得紅燈籠砸了兩下腦袋，隨後張開雙手，朝電廠樓樓頂撲去——
登山索被慣性帶著嗖嗖嗖的飛走了，瑞亞抱團在地上滾了兩圈，將將在樓頂另一頭邊沿停下。
電廠樓頂上空無一人，主要集中在樓層間的防禦力量不知是疏忽還是人手不夠，竟然留下了空蕩的樓頂。
瑞亞揉了揉腿，道：
“大概是沒想到有人會從天上來吧。”
她拍拍秦漠飛的肩膀道：
“去吧，這一次占地標交給你了。”
話畢，瑞亞朝那頭的螢光消防栓抬抬下巴。
“…”秦漠飛摳了摳自己的傳訊器，沒動彈低聲道：
“還是學姐去吧。”
“我知道，學姐是想分積分給我。”
瑞亞：“…”
秦漠飛抬起眼睛望著瑞亞一字一頓道：
“第一個據點化工廠是學姐去刷的占地標，從那之後第二個第三個，學姐先是讓西嶺雪學姐刷了第二個，琪茗雅學姐刷了第三個。”
“刷占地標是有積分的對吧？”
“所以剛才在市政樓頂上，學姐才讓我去。”
瑞亞沒有否認，道：“所以為什麼不去呢？”
秦漠飛笑了笑，聳肩膀道：
“學姐已經帶我飛夠遠了。”
“這場校典，我可能會死在茶山樹網陷阱裡，茶山攻堅中，刺殺霸王時，太多太多了，我的這幾百分，基本上都不是單靠己力得到的，所以——”
不待他說完，瑞亞看著傳訊器上顯示時間抬手制止他道：
“我不太想聽這些。”
“你確定不去？”
瑞亞歪頭比手勢，月亮照亮了她的臉，煙青色的瞳孔剔透。
秦漠飛真誠的點頭。
瑞亞：“好。”
隨後她走上前去，蹲下利索的刷了傳訊器。
果不其然，傳訊器立刻顯示增加積分，然而——
不待字幕中積分的數字出現，轟隆一聲，平地起炸雷，瑞亞嚇得一跳，從她腳底爆炸開來的蝙蝠黑潮煙霧般將它籠罩，尖銳刺耳的嘯叫聲淹沒了身後秦漠飛的驚呼。
瑞亞：“…”
我有種不祥的預感。
她看了看手指上的血痕。
不斷的有蝙蝠翅膀抽打在瑞亞的臉上，手臂手背上。
和鴻門宴中如出一轍的低沉男聲念道：
[黑暗無力肩負正義，只有光明才可以]
[就如同黑夜中的蝙蝠，縱然擁有翅膀，也無法像鳥類一般在明亮的太陽之下振翅飛翔]
瑞亞：“…”
我覺得蝙蝠挺好。
[犧牲是痛苦也是仁慈，身為守護者你必須要做出抉擇]
[是成全別人攀登高峰，還是為了名頭背下功名？]
[黑暗守護者副本正式開啟]
瑞亞：“…”
真的是副本這個癟犢子！
視野內的蝙蝠黑潮發出更大聲的嘯叫，男聲轉換為機械女聲快速道：
[恭喜瑞亞同學進入副本選擇]
[你所佔據的電廠地標擁有黑暗城市最高的兩組積分之一，請選擇對於它的處置]
[一，將積分贈與，折算率100%，同時進入【蝙蝠俠鉗制】狀態，直至校典結束]
[二，將積分獨吞，折算率30%，同時進入【蝙蝠俠鉗制】狀態，直至校典結束]
瑞亞：“…”
瑞亞道：“這個占地標總分多少呢？”
“…”
無人回應，只有蝙蝠扇她的腦袋。
瑞亞：“能否知道擬贈與人是否還存活在建模本呢？”
“…”依舊無人回應，蝙蝠啪啪拳來的更兇猛了。
瑞亞腦海中閃過了鴻門宴席間和西嶺雪的一番攻心對話，心下有了思量，出聲道：
“我選一，贈與人，華天鳴。”
讓我姑且感性的相信師兄還活在建模山裡。
機械女聲立刻不裝死了，道：
[選擇一達成，贈與華天鳴一百積分]
[恭喜瑞亞同學進入【蝙蝠俠鉗制】狀態，直至校典結束，你將喪失擊殺權，餘下攻擊權]
[副本選擇結束，請瑞亞同學再接再厲]
瑞亞：“…”
耳邊身後的蝙蝠潮立刻散去，瑞亞盤腿往地上一作，一副不再動彈的樣子。
身後的秦漠飛嚇得臉色發白，撲過來關心道：
“學姐沒什麼事吧？”
“剛才那蝙蝠是怎麼了？我打也打不散，趕也趕不走——哎呦！”
瑞亞在他腦門上狠狠彈了一下。
秦漠飛無辜的看著學姐。
瑞亞哼了一聲：“叫你謙虛，剛才那消防栓還不如你刷了。”
秦漠飛：“…欸？”
瑞亞沒好氣的解釋了一遍副本的神坑，秦漠飛聽的目瞪口呆。
瑞亞歎氣道：
“分數是送出去了，可是市政樓的時候，我和天鳴師兄分道，咱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還活在建模山裡——”女生攤攤手。
“…”秦漠飛吭哧道：
“那，那學姐的擊殺權怎麼辦？”
瑞亞將傳訊器的時間懟到學弟眼前，道：
“反正就剩二十多分鐘了。”
“喪失就喪失。”
“我們可以坐在樓頂上吹冷風，一直到被傳送回廣場。”
“如何？”
秦漠飛摸摸腦門，嘿嘿一笑：“反正我知足了，那就陪著學姐吹風吧！”
夜黑風高，兩人盤著腿兒坐在高樓頂上看星星閒聊天，聲音順著風穿了很遠。
“學姐的積分有多少呢？”
“很多。”
“很多是多少呢？”
“多到這半個小時我不漲分，我也很放心。”
“噢…那學姐為什麼把積分送給華天鳴學長呀？”
“因為西嶺雪學姐說師兄名次好比較有利。”
“…西嶺雪學姐和華天鳴學長是不是戀人啊？”
“目前，不是。”
“那學姐你和尤可學長呢？”
“也不是。”
“我聽到有同系學長說過，尤可學長很關心學姐你啊。”
“小孩子不要打聽那麼多，專心學習。”
“噢…”
“學姐，你說，我們電廠組算是完成任務了嗎？”
“…當然。”
秦漠飛被瑞亞訓了之後就自己研究高架電纜去了，瑞亞坐在原地收拾裝備，沒過一會兒，天頂一陣磅礡的精神力掃下，建模系齊主任溫厚的聲音傳來：
[攻方佔據點：23座]
[守方佔據點：27座]
[守方勝]
聽到守方勝的結果，秦漠飛懊惱的拍頭，道：
“我們都這麼努力了…”
空中灑下海量精神力，瑞亞用手掌托了一捧，笑了笑道：
“勝負乃兵家常事。”
“不要看得太重。”
“這只是校典。”
“歷練到就好。”
隨後精神力將樓頂兩人籠罩，身影消失，傳送回雁南廣場傳送道。
落雁大學98級校典正式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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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來信
雁南廣場的傳送道在校典結束的一刻，倒是沒有瑞亞預想中那麼擁擠。
不少人嘰嘰咕咕的討論著瘋人院和警察局最後時刻的大混戰，守方重兵和攻方倖存者交雜，大樓震顫，場面震撼人心。
瑞亞安靜聽著，心中些許遺憾為什麼會在最後半個小時踩中了副本。
休整一番回到雁南廣場，上百塊分屏早已運用演算法計算完畢，切換到了三日校典的流量前一百分屏，最靠近宿舍區的高大螢幕就是總排名——
瑞亞站定，逐個逐個的看。
[落雁大學98級校典總排名榜]
…
…
還不錯，瑞亞點頭，同時心中微覺遺憾，要不是最後的副本，要是最後有機會回到集合點參與亂戰，只要多擊殺一個人——
多思無益。
不過，那一百積分看起來是用在了刀刃上，天鳴師兄的名次很漂亮。
瑞亞接著往下看，在70名的位置看到了秦漠飛，49的位置看到了琪茗雅，心中對於這一道的校典結果，表示比較滿意。
——不過，尤可學長的分數…這麼高啊。
她接著往後面的屏顯群中走，兩側人潮湧湧，不少人沖著她喊：
“看啊，是大四的瑞亞！”
“瑞亞我愛你！最後市政樓跳樓的時候太帥了！”
“我喜歡你的鴻門宴擲杯哈哈哈！”
“給瑞亞大佬遞煙！”
口哨聲呼喊聲響徹耳邊。
瑞亞：“…”
瑞亞昂首挺胸深吸氣，一一點頭表示感謝喜愛，隨後走進了一百屏顯群中。
正如在初進入校典時，瑞亞豪言所證，今年是大四生大放光彩的一年，被人冠稱如狼似虎九九級。
但就瑞亞和隊友而言，入選了流量前一百分屏的錄屏數量真是不少。
茶山梯田時猛禽襲擊。
瑞亞等三人組深潛毀火藥。
鴻門宴時瑞亞保持的一輪內的最多擲杯數，並且四戰四勝。
劫殺楚霸王時瑞亞組超神超穩的發揮，幾乎，幾乎就要擊殺成功的五人配合。
二層黑暗城市中，化工廠紡織廠中別出心裁腦洞大開的決勝方式。
甚至，最後幾小時寥寥幾人拿下了市政樓和電廠的神操作。
圈粉，太圈粉。
其中化工廠一役，榮膺流量前一百錄屏第一名，圍觀人山人海。
西嶺雪就站在化工廠錄屏之前，抱著手臂看著螢幕，聽著圍觀群眾驚呼陣陣。
卻看那黑髮女生槍法如神，手速敏捷，四槍四中，和金髮隊友默契交接後打碎燈泡，隨後節奏加快，直到最後的爆桶化學風暴，一切的一切都發生在二十分鐘內。
西嶺雪：“…”
饒是當事人之一，這會兒反過頭來再看，西嶺雪都要看呆了。
這一連串的操作，真是如魔似幻。
我們和瑞亞那丫頭配合，還真是挺默契的呀！
肩膀上被人輕輕一拍，身後就傳來錄屏主角的聲音：
“十幾個小時不見，學姐感覺還好？”
西嶺雪抖掉瑞亞的手，哼哼道：
“還行還行。”
“市政樓那會你都跟著華天鳴跑了還管我好不好？“
瑞亞哦了一聲，道：“那祝賀學姐及早脫離建模山，喝茶看戲如何？”
西嶺雪：“…”
西嶺雪：“你是不是想死？”
瑞亞笑了起來，正經道：“這場化工廠——”瑞亞掃眼一看，正好看到迴圈播放的錄屏演到她自己看著鐳射炮兩發暴擊，擊穿大鐵桶引來全場化學暴雪過境的鏡頭，她便問道：
“——還以為學姐親身經歷過就沒興趣再看一遍了呢。”
西嶺雪眼神一轉，壞笑道：
“誰說我看你呢？”
“我在看尤可。”
話落，她指著錄屏低聲道：
“這段即時監控角度不行，天色也暗淡，大範圍角度只是看到你倆在一處。”
“說說吧，和尤可聊了什麼？”
瑞亞好笑的看西嶺雪，“都打起來了能聊什麼啊。”
“學姐，戀愛腦在我看來是及其低智的噢。”瑞亞語氣暗含警告。
西嶺雪機敏的察覺到了瑞亞的不悅，隨即不再暗搓搓的找揍，於是——她開始明晃晃的找揍：
“哈你真是。”
“說一句看得出來尤可心悅你就這麼難嗎？”
瑞亞神色平淡的瞥一眼西嶺雪，心道學姐是不是真的以為我不會揍她，回答道：
“不難。”
“我當然看得出來。”
“人情世故方面我沒有弱智到那種地步。”
西嶺雪心中嗤笑，暗道這哪裡是什麼人情世故的問題，隨即正經反問道：
“那你呢？”
“對他什麼感覺？”
“也心悅他？”
西嶺雪本以為瑞亞會顧左右而言他，或者翻臉，誰知瑞亞嗤笑一聲，坦然道：
“心悅，真是聽起來就覺得弱智的詞。”
“我看起來那麼幼稚嗎？”
很簡單幾句話，用瑞亞常年偏低的語調講出來，如霜如雪，語氣平淡卻不能讓人覺得愉快。
西嶺雪：“…”
周圍依舊人聲沸騰，西嶺雪置身其中卻覺得有點發冷，瑞亞的每一句話她都聽的明明白白，卻無法準確的捕捉到其字裡行間表皮之下的冷漠…或者，西嶺雪無法相信那種龐大體量的冷漠。
她知曉瑞亞平日裡成熟冷靜，遇事理智，從沒出過岔子。
她也知道在三四五年級間對瑞亞有意的人不在少數，但她和尤可關係好，所以從不幫別人搭橋。
但她可從不知道，瑞亞心中對於異性，或者對於某些感情的態度是這麼冷漠。
下次做紅娘還是好好打聽一下雙方性格再說啊，西嶺雪心中自嘲，不怕死的調侃道：
“學妹年紀不大，心態可是夠老。”
“難不成受過情傷？”
瑞亞：“…”
瑞亞翻翻眼睛，道：“心態成熟和情傷沒什麼必然關係吧。”
西嶺雪不屈不撓道：
“所以，你對尤可到底什麼感覺？”
瑞亞好笑看她一眼，心道西嶺雪這種個性一旦對內對朋友真是折騰人，隨即坦誠道：
“不喜歡。”
“但我覺得他很合適。”
西嶺雪：“…”
西嶺雪：“…啊？”
瑞亞停頓了一下，心中微覺抱歉。
畢竟西嶺雪就算嘴大也是一番好心，自己平白將上輩子的冷淡想法套現，估計也不是很上乘的做法。
思及此，瑞亞頓了頓，緩和道：
“好聽點說，或者說，換一種學姐比較愛聽的說法。”
“算有好感。”
“但我覺得他很合適，這才是重點——”瑞亞做手勢比了比兩人間的距離，佐證道：
“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學姐，尤可學長的個性，和我的個性，甚至一些其他的東西。”
“天賦，能力，處事方式以及未來的道路等等。”
“從我的角度來看，都覺得比較合適。”
“未來的路很長，能在這麼早找到一個有潛力結伴而行的人，我覺得很棒。”
瑞亞看了看西嶺雪不可思議的表情，笑笑結語道：
“至於學姐剛才那種滿腦子粉紅泡泡的說法，我覺得可笑和不習慣。”
“喜歡不喜歡的，在我這裡不重要。”
西嶺雪：“…”
西嶺雪哽了半天，憋出來一句話：“瑞亞，你是仇視戀愛腦嗎？”
瑞亞看看西嶺雪的神色，還是換了比較委婉的語氣，斟酌道：
“沒那麼嚴重。”
“但是我會拒絕和這種人接觸，淺交也不會考慮。”
西嶺雪憋氣，沒忍住笑了起來，道：
“倒真像是你長期凹的堅定不屈人設。”
瑞亞皺了皺眉頭，對於人設這種說法不是很愉快，反口回咬道：
“難道學姐是戀愛腦的人？”
西嶺雪聞言大笑起來，“怎麼，要和我絕交嗎？”
“難道我看起來像是那種蠢貨？”
“放寬心，我愛做紅娘只是愛看熱鬧而已，和戀愛腦沒關係。”
西嶺雪擺手道。
瑞亞：“…真是少見的愛好。”
西嶺雪嘿嘿一笑，道：“所以呢，覺得尤可很合適，然後？”
瑞亞不再掩藏，用一種看智障的眼神回視西嶺雪，道：
“然後自然是圈地，培養好感加深默契。”
“我是本著紮深根種大樹的想法來的，飄飄忽忽說風就是雨不是我的風格。”
西嶺雪咋舌：“早先我還覺得尤可這樣暗搓搓對你有心思很不公平，現在我反倒覺得他很可憐。”
“嘖嘖，你早就把他訂下了。”
瑞亞都被逗笑了，道：
“學姐啊，你是不是真的是戀愛腦啊。”
“以後少看霸總文行不行啊，真的是降智。不然我以後會拒絕和你聊這方面的話題。”
“還訂下，哈哈。”
“我是有長遠計畫，但是我看起來像是那種違背當事人意願的人嗎？”
西嶺雪看瑞亞語氣加重，抿抿嘴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
瑞亞：“我不會做什麼引導性的事情，我覺得合適的是現在的這個人。”
“如果我引導了，變了就變了。”
“長時間的磨合和彼此考察是必須的，好感和理智要彼此剝離。”
西嶺雪聽的心口發澀，接話道：
“所以，像你剛才說的那些，性格志向能力志趣等等之類，如果有不匹配之處，你會放棄…嗎？”
“當然。”瑞亞的回答幾乎沒什麼猶豫。
“未來那麼長，我閑的沒事幹了找罪受嗎？”
“獨立人格不容有失。”
西嶺雪咂咂嘴，憋氣卻仍是心直口快道：
“你這想法，聽起來真是利己的很。”
瑞亞：“兩個角度理解吧。”
“如果放棄的話，之前那些時間我們也是彼此陪伴度過的，彼此促進彼此成長。”
“雙方都有宜。”
“何況，如果志向志趣性格出了問題，還有什麼勉強的必要？”
“我痛苦，學長也痛苦。”
“而且，現在看起來——”瑞亞語氣一轉，微笑道：
“——以上都是假設不是現實啊，不是嗎？”
西嶺雪：“…”
西嶺雪：“人家是走一步看三步，你是走一步看十年。”
瑞亞笑了笑，犀利反擊道：
“這個話題被學姐引導的很深啊。”
“怎麼，勾起學姐什麼回憶了？”
“和天鳴學長有關嗎？”
西嶺雪嘴一癟，懟道：
“什麼都沒有，讓我們把這個話題打死。”
“再聊下去咱倆要打起來了。”
瑞亞正想嘲笑她，忽然聽見光腦提示聲，掏出來發現螢幕顯示一封星海網的郵件。
點開來是個陌生人發來的：
署名是星海網蘭見玉。
信件不長，言辭朗潤頗有風骨，內容竟然是邀請RA參與一年一度的建模展。
瑞亞盯著這次的建模展地點中庸星，心道回去在星海網翻一翻中庸星的文化建模到底較之琳琅星的水準如何，如果大差不差，過去糾錯就沒意思了。
旁邊的西嶺雪出聲道：
“瑞亞，你過來看看。”
“這是尤可的錄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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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好感
西嶺雪所說的錄屏恰恰就是瑞亞中了【蝙蝠俠鉗制】狀態後，缺席的集合點大混戰。
而這塊錄屏就是前一百流量的第二名。
如果說第一名瑞亞的化工廠操作是以少勝多的典範，精妙絕倫的計謀，默契的配合，那麼這第二名就是群雄各路顯英豪。
——哪怕這場亂鬥錄屏真的是亂糟糟，夜色昏沉有時都分不清攻方守方，視角太大無法專精一場妙鬥，但是——
就沖羞花砸下重金，租借來了天河軍團兩座貨真價實的巨型機甲給機甲系練手這一點來說，這第二名就當之無愧。
甚至說，如果不是西嶺雪瑞亞組在化工廠發揮超神，按照羞花生本來的預計，這最終的大亂鬥本來應當是98級校典的流量第一。
錄屏前人山人海，傳出聲音道：
“這一遍開始了！”瑞亞挑眉，撥開人群擠進去，站在西嶺雪身旁。
錄屏左上角顯示錄屏截取時間為【00：30：29】，校典結束前的最後半小時。
黑沉的天幕下，無論是取道拿城的攻方人，還是拼死防守的守方人，沒有陷入鏖戰的基本上此刻都已歸位元到集合點，寬廣的螢幕中，目之所及處處皆是戰鬥。
瑞亞眯了眯眼睛，問西嶺雪：
“學姐，這是學長的錄屏？”
西嶺雪點頭：“我聽看過剛才這一遍的同學講的，別急，等等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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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見玉
流量第二名的錄屏結束好一會了，瑞亞和西嶺雪還沉默的站在螢幕前。
瑞亞：“學姐，我想問一個問題…”
西嶺雪：“你說。”
瑞亞：“我們化工廠那一場，到底為什麼會是流量第一呢？”
西嶺雪：“可能因為你長得好看吧。”
瑞亞：“…”
瑞亞：“謝謝啊。”
話落，兩人對視，不約而同大笑了起來。
西嶺雪笑得擦眼淚：“什麼鬼，瑞亞，你是面對著尤可超神的發揮不自信了嗎？”
瑞亞笑著搖頭：“是有點，校典結尾的機甲之戰學長打的真的是太漂亮了。”
“搞得我都懷疑是不是化工廠錄屏被暗箱操作了。”
西嶺雪拍了瑞亞後背一巴掌，嘲笑道：
“什麼暗箱操作？一個視頻而已。”
“化工廠那一段我們三系配合的多好，而這個呢，根本就是機甲系一枝獨秀。”
感覺到西嶺雪話語裡的不滿，瑞亞反倒說：
“我倒覺得這般挺好。”
“機甲系的強攻技能本就該存在感強烈。”
“不然如何征戰星域？”
西嶺雪翻了翻眼睛，嘀咕道：“就四大勢力那撓癢癢的擴張速度，還征戰…”
瑞亞笑了笑沒接話，腦海中回憶了尤可最後戰勝盛範文的畫面，心道最後判決攻城戰守方勝利，尤可學長也算是立下了汗馬功勞啊。
“看來學長的天河正役是穩了。“瑞亞點頭道。
西嶺雪彈舌頭道：“何止是穩了。”見瑞亞面露不解，西嶺雪搖頭解釋道：
“你才大四，隱形要求不太清楚也不算錯處。”
“在我沒看到尤可這一場決鬥之前——”西嶺雪指了指面前的螢幕，只見螢幕上再次開始迴圈播放月夜下的亂鬥，她接著說道：
“——我會告訴你他的本事拿下天河正役十中七八。”
“現在，”西嶺雪唏噓，“天河不要他才是眼瞎。”
瑞亞：“…”
瑞亞挑眉，問道：“怎麼說？”
西嶺雪張張嘴，覺得既定印象深固，但又不知該如何細緻解釋，旁邊圍觀人群中有人拍瑞亞的肩膀，瑞亞回頭發現是盛範文。
“盛學長。”瑞亞低頭打招呼。
“學妹你好啊。”盛範文笑了笑作回應，接上了西嶺雪未完的話：
“西嶺是機械系，可能說的不太全，學妹要是想聽，我給你解釋吧。”
瑞亞點頭，“那謝謝學長了。”
盛範文看著錄屏中跳蚤般往巨型機甲上沖的學生，心道外視角看起來真是踴躍，斟酌道：
“尤可本來在天河的實習成績就很不錯。”
“但這並不足夠，就像西嶺雪剛才所說，穩了一大半而已。”
“但是真正能將他送進天河的，是他在沒有經驗的情況下，一次開啟成功巨型機甲的天賦。”
“…”瑞亞眨巴眼睛，問道：
“聽起來這不像是可以依靠經驗累積就能夠做到的事情。”
盛範文失笑：“當然不是。”
“這是與生俱來的天賦。”
“需要高水準的腦域容度。”
瑞亞：“…”
嗯？？？
盛範文見瑞亞不解，笑道：“聽起來像是建模系的要求是不是？”
“但是巨型機甲能夠依靠渺小的一個人操縱，那是體力和格鬥技巧就足夠的嗎？”
“當然不是了。”
盛範文腦海中回憶起坐進駕駛艙，線路接通大腦的一刻，如同九天風雷灌頂的感覺，好似頂著最厚實的痛苦開啟了最強大的能力，那一瞬間神人不知，五感具喪，恍惚覺得自己再也清醒不過來。
“調動巨型機甲的關鍵所在，是精神力容量，換句話說，就是你們建模系最看重的腦容。”
“等人大小的機甲能夠憑藉力量和機巧。”
“但是這個體量——”盛範文指了指視頻中月夜下巨魔神體型的機甲，笑道：
“不憑藉點別的，你夢裡才能駕駛的了啊。”
瑞亞瞥了一眼視頻，尤可再一次靈活的爬進了駕駛艙，這一回瑞亞捕捉到了他月光下藍的發白的瞳孔，一閃而過，她緩緩道：
“我理解為，尤可學長的腦容應該很高。”
盛範文笑著看了瑞亞一眼，道：
“比不得你。”
“但是180應該沒問題。”
西嶺雪在一旁哇哦一聲，咋舌道：
“這小子真是可以啊，進建模系估計也不會差。”
盛範文搖頭，“我們同寢室兩年，我瞭解他，他愛機甲愛的深。”
“不喜歡建模系的神神叨叨。”
瑞亞：“…”
瑞亞：“學長你還記得我在旁邊嗎？”
盛範文面色自然道：“啊，不好意思。”
西嶺雪看著瑞亞吃癟的臉色，怪笑起來。
盛範文正打算接著講，肩頭搭上一隻手，尤可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帶著笑意道：
“難得啊，盛課本嘴裡能聽到誇我的話。”
盛範文：“…”
盛範文一把甩掉室友的手。
瑞亞偏頭望尤可，發現尤可也在看著她，她啟口停頓，笑了笑讚美道：
“學長最後的機甲戰真是令人眼界大開。”
“…”尤可複雜的看她一眼，沒有正面回答，反倒說道：
“我還以為華天鳴組在市政樓全軍覆沒了。”
瑞亞挑眉笑道：“何以見得？”
尤可偏頭看著錄屏道：
“蘭想玉說的。”
“一個羞花學生。”
瑞亞沒反駁，道：
“差點。”
“我和師兄分道後，我也險些以為師兄被擊殺了。”
“市政組防禦值真的高。”
“學長當時是守在哪裡呢？”
尤可看著她笑了，道：“水廠。”
瑞亞噢了一聲，調侃道：
“幸好，要是學長守市政和電廠，我可下不去手。”
尤可一滯，心道下不去手的是我吧，還是沒忍住笑了起來，“化工廠可沒見你下手輕。”
盛範文:“…”
這兩個人說圈圈話很有意思嗎？
西嶺雪在一旁發出響亮的咳嗽聲，盛範文遞給她一個【有故事】的眼神，西嶺雪面露微笑點頭，回了一個【小夥子很有眼力見】的表情。
盛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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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定題
趁著蘭見玉報名的空檔，琪茗雅點開了星海網的網頁，給瑞亞具體介紹這一次中庸星的建模展。
瑞亞在來之前做過功課，但留心了琪茗雅之前所言家裡長輩專門讓她參加，心道聽聽也好，便接下了琪茗雅地心意。
金鑫鑫冷漠地睨著琪茗雅和瑞亞熱切地說話，嗤了一聲，沒湊過來。
周圍人來人往，琪茗雅很耐心地解釋：
“我知道瑞亞你的個性，肯定看過基礎介紹。”
“但是中庸星和琳琅星不可同日而語。”
“中庸星一直非常注重建模行業的學風。”
琪茗雅說到這裡頓了頓，補充了一句：
“雖然很多時候，因為帝星的原因，事與願違吧…”
“…但是一些硬性地規定中庸星還是做得出來的。”
瑞亞打趣道：“比方說這會參賽要求吸納半青不熟的學生蛋子？”
琪茗雅：“…”
琪茗雅：“裝嫩的rua女士，你也是學生蛋子好嗎？”
“還有，”金髮姑娘彆扭的搓了搓身上的雞皮，皺眉低聲道：
“你這聲音能不能換換？”
瑞亞攤手：“窮，買的面具只能變換一個聲音。”
琪茗雅撇撇嘴，還是接著話頭說道：
“現在的建模行業，大流來說，軍用派和學院派是品質最穩定的兩個派系了，這是共識。”
“而其中軍用派最傑出的就是星河役，學院派最優秀的代表就是各大高校。”
“社會上的商用建模都比較…水準有限。”琪茗雅委婉道。
瑞亞笑了笑，圓場道：
“說的是，琳琅星當初是讓我開了眼界了。”
“不過，學院派入社會，軍用派退役，到時候都是社會的人。”瑞亞不明顯的說著，勸說琪茗雅擺正心態，話鋒一轉肯定了中庸星的做法：
“可以理解帝星的做法，水不用全清，但是要保證可以飲用。”
琪茗雅歎氣，“你是不是以為我目下無塵了？”
“我關注了你的RA大號，你的兼職大部分都是來自各個星球文明館吧，這樣你都覺得開眼界？”
“那你是真的沒見過野獸派建模。”
“金錢和速度催生出了太多怪胎建模，我還想說，原來我小的時候商業建模不是現在這種模樣呢。”
瑞亞點頭，道：“這點確實是我斷章取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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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暗黑
是夜，和蘭見玉等人分開後，金鑫鑫並沒有回閉月大學，而是乘坐星際穿梭系統，來到了星海圖書館。
霧狀的精神力在兩側退散，金鑫鑫站在填滿西遊記資料的書架前，面色嚴肅的翻閱。
雖然她在RA面前對於西遊記的提議表示意願一般，但並不代表她不瞭解這部巨著的威名——雖然閉月是出了名的崇尚西學。
這本鴻篇巨著的大概情節金鑫鑫談的出一二，但細節上實在是匱乏。
西遊記的原著算是保存比較完善的，斷裂部分並不太多，金鑫鑫翻了幾頁，不自覺的看入迷了。
良久，她才收回書籍，滿眼震撼。
這是她第一次看原著，萬幸看得懂一些半白華夏古文。
於是也就更加覺得觸動人心。
這麼龐大的世界觀，這麼鮮明的人物形象，這麼光怪陸離的想像。
那麼長時間以前，古早的母星人類到底如何想到的呢？
不可思議，大不可思議。
幾個主人公她都不感冒，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禿驢是禿驢，除了那隻孫猴子。
那只毛臉雷公嘴的猴妖。
戰無不勝，善惡分明，狂傲不屈，誓要齊天的石猴。
金鑫鑫簡直從他身上看到了自己所有的性格點。
她最嚮往的樣子。
一樣的倔強，不屈，不趨炎附勢。
這只猴子的心，閃亮珍貴如黃金。
但是自己的性格點惡劣的太多，遠不及孫悟空人格上的閃光點奪目。
至此，她才認真的考慮起了RA的建議。
不是不心動，而是這個神魔的世界太龐大，她們要如何下手呢？
每個人的心裡投影是不一樣的，你要如何統一所有人的想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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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淵源
瑞亞用眼神仔細描摹星河軍團的小圖。
看得出來是一片星域，或者一團星雲，分不出人為還是天然，周圍宇宙碎石轉速很慢，軍帳連綿，銀色的建築色彩和四維建築風格帶著很強的‘高智商’感，風格突出。
[@尤可：感覺如何，星河的大本營？]
瑞亞回頭看了看又開始看西遊記的琪茗雅，笑了笑回復道：
[@瑞亞：非常不錯，特別有風格。]
[@尤可：大四後半年的實習就會在這裡，如果再後期成為了星河正役，也會在這裡度過一段時間的培訓期，而後五年役期剩下部分，要看你被分配到哪一個領域。]
[@尤可：夏蟲的管轄星域也就算了，最不濟也要和星河圖書館轄地臨著，麻煩會比較少。]
瑞亞挑眉，心道有意思。
[@瑞亞：我以為四大勢力之間關係還不錯的]
尤可看到光腦上這一條留言，盯著瑞亞的頭像看了幾秒——那是一張華夏古城牆截圖，灰撲撲露出一截天幕，心道用這樣頭像的姑娘啊，也不知道心裡到底在想什麼，斟酌片刻，他才認真回復道：
[@尤可：你想聽什麼樣的說法呢？套話，還是…別的？]
[@瑞亞：別的是什麼我不知道啊，但是我不想聽你講套話【微笑.jpg】]
尤可：“…”
尤可皺著眉頭又讀了一遍這句話，心中旖旎微妙感一閃而過，他搖搖頭，回復：
[@尤可：不是套話的話，四大勢力總體還是挺消停的，我在天河大本營看著幾個勢力的實習生，還有天河培訓役也都算是氣氛尚可。]
[但這並不代表沒有摩擦，或者沒有局部的戰爭]
[你也知道的，人口爆炸，金屬匱乏，環境污染，當然了，建模業的興起，陰暗點說緩解了很多焦灼情況——]
是啊，建模業至少讓人類目之所及，看到的都是美麗。
瑞亞腦海中回憶起了早先大三時候，趙仙人敲打她的話間，透露出的一些資訊，回復道：
[@瑞亞：學長的機甲系應該對於金屬匱乏感觸很深吧]
尤可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甚至不答反問：
[@尤可：說起摩擦，宇宙無盡，你覺得，比起不知道要幾年才能新發掘到的金屬礦藏星球，勢力間會不會傾向於搶奪已經被發現的礦藏星球？]
[@瑞亞：…學長的意思是，小摩擦發生在那些邊陲的，礦藏富裕的星球？]
[@尤可：學妹這話對一半錯一半吧。]
[@尤可：並非只有邊陲星球才會礦藏富裕，核心星球也可能如此，像夏蟲帝星中庸星百年前就是秘銀礦大星，秘銀輸出量宇宙海第一，由此聯盟創始人才能發家成功——]不過現在早已被挖掘乾淨。
[——你上句話的正解應該是，會發生搶奪受災殃的，大概率是那些有金屬，邊陲，人口稀少甚至無人區的星球。]
瑞亞：“…”
一瞬間，瑞亞腦海中回憶起了琪茗雅告訴她的尤可的背景資訊，那落雁中少之又少來自邊陲星球的閃耀新星，她思索兩秒，試探道：
[@瑞亞：總是要時間的啊，大星的形成也是剛開始從邊陲星球開始，逐漸的領域擴張，由邊陲變成側臨，再到次核心甚至核心，不是嗎？]
看著瑞亞的回復，尤可失笑，腦海中翻湧起了少年時不知多少次的遷徙，忍下酸楚，回復道：
[@尤可：如果邊陲星球有機會正常發展的話，學妹說的就沒錯。]
[可是有權力中心存在時，有時候就不遂人願。]
[@瑞亞：…比如，學長介意講一下嗎？]
尤可一瞬間起了結束對話的想法，但念及自己對瑞亞‘不可告人’的心思，一時間也產生了傾訴的願望——
就當是看看兩人以後的方向，到底重合多少吧，青年人歎氣，坦誠回復道：
[@尤可：勢力間有摩擦，權力中心就會相對應的有對策，而佔據一個星球最好的方法，要麼駐軍，要麼有人在那裡繁衍生息——
[——負責任的說，有人在哪裡生活勞作遠比軍隊成本要小，所以才會有了星際職業移民的存在。]然而這種人註定是無根的浮萍，仰賴於權力中心的調遣，甚至連存亡都仰人鼻息。
瑞亞沉默了片刻，思考如何回話，就看到尤可新消息道：
[@尤可：要訓練了，我先下線了，你好好學習【微笑.jpg】]
“…”瑞亞刪除掉了已經打好的話，回復道：
[@瑞亞：學長也是，照顧好自己]
身後的琪茗雅又發出了懊惱的聲音，“這個和尚怎麼這麼不開竅啊，人家兩個徒弟要去請大聖，他還臉皮薄的不行…”忽然旁邊吱嘎一聲，琪茗雅抬起頭，就看到瑞亞一臉嚴肅的扭著頭，道：
“阿雅，你知道你家學淵長，我打聽個事兒。”
“…”琪茗雅不明所以，“你說啊。”
瑞亞：“你聽說過星際職業移民嗎？”
琪茗雅：“…”
琪茗雅一臉茫然：“那是什麼？移民還有職業的嗎？是勢力間的移民仲介嗎？”
瑞亞仔細審視琪茗雅的神情，確定她是真的不瞭解，心中歎氣道：
“沒什麼啦，忽然想起來了看到的這個名詞，覺得挺新奇，就問問你。”
也是，大三初見時就感覺的到，阿雅被家裡保護的很好，這種負面的東西她不太瞭解不足為奇。
“沒事，看你的唐僧吧，一會他就被吃了。”瑞亞滿嘴槽點隨口道。
琪茗雅：“…”
琪茗雅興奮道：“真的？？？”
瑞亞：“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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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庸星，羞花大學。
今天天光明媚，蘇窮奇走在校園裡，看著天邊雲彩顏色亮麗，校園裡往日的江南風格亭台水榭都覺得好看了不少，他哼著歌走到清池廣場，蘇窮奇驚訝的發現，一個月沒回來，廣場的風格大變啊。
往日裡藍綠色調歲月靜好風格的校園建模景，這會全然被火紅色覆蓋，一眼望去，紅色搶眼奪目。
細看，竟然是一排排一片片的楓葉林，中間還夾雜著黃綠色的銀杏樹。
算算時間，還真是到了楓葉盡染的時候。
蘇窮奇彈舌頭，掐指一算，這段時間正好是羞花年度換校景的時候，他嘿嘿一笑，道：
“今年學校外包的校景團隊，還挺有新意啊。”
“年年的水蓮廊橋，看都看煩了。”
“也不枉費我拿資料回來一趟。”
話語間，蘇窮奇發現視野中的楓葉林在擴大，仔細看，看到紅林邊緣幾個人在彎著腰，佈置操作，其中兩個姑娘看的蘇窮奇咦了一聲。
“呼，最後一塊了。”
琪茗雅費力的翻開建範本，哐啷一聲，隨著最後一塊建範本拼接落地，一顆茂盛的楓樹瞬息間抽枝發芽，融入群體，連綿蔓延成一片濃郁的紅色。
瑞亞在一旁抱胸奇道：
“建範本這種東西真是不錯，你看，像是全息拼圖一樣，鋪展在地面上就是一個完整的建模本。”
“今年栽楓樹，明年就可以種牡丹。”
“哎呀，真是不錯。”
琪茗雅揉腰撇嘴道：
“你又不是沒見到之前羞花地皮掀了建範本的樣子，你還覺得好看嗎？”
“還不如我們學校的真景呢好不好。”
“一個建模系還說這種話，你啊。”琪茗雅小公主一臉恨鐵不成鋼。
瑞亞混不吝的攤手，手掌拂過面前的樹幹，精神力湧動，刷啦啦，一片楓樹被風吹動，片片楓葉飄落，滿地赤紅，寂寥曠達意境感頓生，周圍看熱鬧的羞花學生紛紛發出‘哇’的驚歎。
琪茗雅看著飄落的紅葉，費解的笑了笑：
“你總是這樣，看著很粗放的人，細節上的天賦簡直可怕。”
“做戰道是真的浪費啊，瑞亞。”
“我說真的，你退役之後，來我們師道吧，怎麼樣？”
瑞亞笑了起來，撿起一片紅葉端詳，道：
“首先你要保證我能進得去星河。”
“再者，趙仙人老師打人的時候，你要保護我噢。”
她頓了頓，正要說真的打算五年退役後考慮轉師道，就被身後一道聲音吸引，隨即肩頭被人拍了拍：
“琪茗雅小妹妹你可別拐我們戰道人。”
“本來戰道人總數就比師道少，做人要厚道噢。”
“話說，”蘇窮奇摸摸下巴，笑道：
“原來今年的校景外包給你們這些小可愛了啊。”
做的…還真是漂亮呢。
瑞亞和琪茗雅對視，隨即和蘇窮奇寒暄，那頭青龍樓從雲端吐雨降下，學生們下課，也不知哪一個任課教師對著新出現的銀杏楓林校景大聲稱讚：
“噢！真是太美了！”
“我欣賞今年的外包團隊！”
“早就說羞花該改一改常年的華夏水鄉風格了，瞧瞧這滿地紅葉，疏落曠達，多有意境多漂亮！”
“加工資，今年的外包應該加工資啊！”
蘇窮奇：“…”
琪茗雅：“…”
瑞亞：“…”
瑞亞：“…我喜歡這個老師，窮奇學長，要不介紹一下？”
蘇窮奇不忍直視的用手掌蓋住臉，嘴角一抽，甕聲道：
“...你還真是找對人了。”
“這是我導師藍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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