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文抄公 -【問道章】《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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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天狼 發表於 2019-6-13 09:23 PM

第15章 煉氣

  “明主?東陳?!”賀宗目光掃視,宛若刀割。

  沈升深吸口氣,知道生死就在這一線,立即又快又急地道:“既然事情已經無法轉圜,那便只能反了……此時天下諸國交戰,大帥有著手上這一万兵便是資本!哪里不可去?但我安東郡地理特殊,非慶就陳!雖然之前與東陳有些嫌隙,但將軍若以一州為獻,想必東陳國君還是會冰釋前嫌的……”

  “嗯……這倒是個道理!”賀宗捋了捋胡須。

  沈升卻是知道,這位大帥行軍打仗或許是把好手,但對謀划人心的確不怎麼擅長,此時更在搖擺之中,不由舌綻蓮花,連連勸說,最后更是保證道:“……屬下願去做這個說客!”

  “好,你便去吧!”

  賀宗一拍大腿:“但老夫要永鎮安東!”

  “諾!”

  沈升走出節度使府,后背衣衫已經濕透。

  此時擦擦冷汗,在大街上七拐八拐,來到一處酒樓:“掌櫃的,給我一個雅間,要焚著陳了三年的鳳鳴香的!”

  “好的!”掌櫃滿面堆笑,將沈升請進一間最里面的包房。

  沈升熟門熟路地打開牆壁上的暗門,來到另外一個房間,里面正有一錦衣公子等著。

  “見過公子!”

  “事情如何?”

  “大事成矣!賀宗已決定叛慶!並希冀投東陳!”

  “好!”那公子以拳擊掌,臉上帶著猙獰之色:“這狗賊當年殺我全家,這次總要遭了報應!不枉我布局如此久……”

  沈升面露為難之色:“只有一事……”就將自己做說客的事情說了。

  “哈哈……此事甚易,有你在,更方便我們里應外合,此時東陳國陳兵邊界的將軍,正好與我家有舊,我們可假意約定結盟,但時間要晚三個月!”

  公子聲音冷冷:“如此二姓家奴,我東陳還真不想要,讓他先出兵,消耗葉州的軍力,我們大可坐收漁利……”

  ……

  大林鄉,田庄。

  天寒地凍,二十個漢子在打谷場上排成兩行,不斷操練。

  汗水與他們的呼喝白氣一同蒸發,竟似連周圍都不那麼寒冷了。

  段玉雖有著兩世經驗,閱歷豐富,卻也沒有制定什麼練兵妙法,只是强調紀律性,並且每日加餐,鍛煉体能罷了。

  “凡練兵之道,以体力為上,体力不足,如何負重行軍,乃至玩大槍?弄大弓?”

  段玉巡視一遍,還算滿意:“正好冬天,殺翻了几口大肥豬,每日一肉還是做得到的,等到養出來了,飛魚那邊也應該站穩腳跟,大戰在即,正好送過去做親兵!”

  歷來軍官,身邊不能缺親兵!

  何為親兵?平時護衛,戰時效死,甚至屬下不服,也得下去彈壓,非心腹不能擔任!

  作為一個將軍,若沒有親兵,便往往掌控不住手下軍隊,不說建功立業,戰場上能不能保命都是兩說。

  ‘當然,此種親兵,都是下了血本,裝備精良,在藩鎮當中,就演化成了牙兵牙將,而在明代末期,則是變成了將軍家丁,大多將軍貪污、喝兵血……實際上就是為了砸在親兵身上,這才是身家性命所在!’

  段玉此時做的,就是挑選出一些不錯的胚子,再交給秦飛魚捶打。

  畢竟軍中自有著練兵之法,自己也不好越俎代庖。

  ‘只是耗費巨大……若不是周家送來重禮,最近支出太多,我還真撐不下……’

  段玉吐出一道長長的白氣。

  那吳宣、李恭兩人,自然早就走了。

  實際上,他們已經隱約有著猜疑,不願意繼續當刀。

  不過自己對他們有著救命之恩,事后又送上重禮,清除余毒,再加上還有著丁讓的關系,也不會馬上翻臉。

  ‘當然,那也是因為泰准根本不算個什麼,若是對上周家,就不一樣了……’

  好在此時自己借了丁讓的虎皮,周家不欲繼續與自己為難,已經派了李虎前來送禮,代表著和解之意。

  見到這一幕,歷元縣中的一些勢力也是紛紛對錦鯉幫表現出善意。

  可以說,直到此時,這個由小混混建立起來的幫派,才算真正站穩了腳跟,日后或許可以成為縣內一霸。

  ‘奈何先天不足,跟縉紳還是有著巨大的差距……更何況,我也不會真正與周家和解!’

  上一世的血海深仇,又怎麼可能輕易洗刷?

  段玉默默算計著時間,眼中就帶著寒意。

  “幫主……”

  回到屋內后,葉知魚帶著一個湯罐過來:“人參烏雞湯已經燉好了……我看了一夜的火呢!”

  “嗯,果然火候到了!”

  段玉略微嘗了一口,不由點頭,三兩口將湯喝完。

  他正在筑基,培養精、氣、神,必須三花圓融,及至巔峰,方可入道。

  這所謂的精、氣,自然與身体免不了關系,這具身体幼年時有些不足,的確該好好補一補。

  打發走欲言又止的葉知魚,段玉盤膝而坐,潛神默運,全身頓時有些暖洋洋的感覺,這是刺激藥性進一步發散與利用。

  良久后,才不由吐出一口長氣:“窮文富武,修法破家……我此時只是想將肉竅打磨完美,缺少靈藥,都有些艱難呢。”

  此世有著上一世經驗,還有篆刻之法輔助,若是有著上一世的條件,或許一個月便可筑基圓滿。

  但重生到現在,兩個月業已過去,根據自己觀測,只滿足了三分之二而已。

  “不過,縱然三分之二,我在江湖上也能算一方高手了吧?當日那個泰准,或許還不是我的對手……”

  段玉沉吟了下,此世武功,精深不過培養內息,不斷增厚,或許還有專門的刺激手段,能加快出招速度與破壞力。

  真正論對身体的開發,還是道門筑基之法更勝一籌。

  不過這兩者一個尋求破壞力,一個尋求精氣神完美圓融,也不是一條路子。

  “因此,真正的武林高手,如果遇上筑基入道的道人,說不定還是能殺之……畢竟道人只肉身圓滿,卻也不一定會殺人,比不上一路搏殺出來的武者。”

  這個世界可不是實力高就一定能贏的。

  臨敵反應、經驗決心、乃至周圍環境……一切都有可能改變戰局。

  至少,初級的神通之士,也就是江湖术士那一類,真正對上武林高手,勝負實在難料。

  當然,等到神通士修煉漸漸高深,除非武者能以武入道,否則大多都是不敵了。

  “說到泰准,這個倒霉蛋被扔到衙門里面,沒殺也沒放,肯定吃了不少苦頭吧……特別是那個女子……”

  古代女子,一旦入了女監,那還不如直接自盡來得干脆。

  而哪怕這些武林高手,入了陰冷潮濕的監獄,不需要三年,就能折磨得武功全廢,生不如死。

  這也是段玉的意思。

  畢竟直接殺了,有些小題大做,而放了更是万万不可。

  不若就扔在監牢之內,還能吸引走一部分注意力。

  “范井根本就是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毛頭小子,泰准武功尚可,實際上也是個白痴……但江湖輩份畢竟擺在那里,我這次如此做,也種下了禍端……”

  段玉手持印刀,緩緩雕琢一塊青石,眸子中不斷閃過思索之色:“但總不能只能別人殺我,不能我殺別人,天底下沒有這個道理……或許他還會求救,請一位武道宗師出山對付我?”

  這也是錦鯉幫的弊端,自己沒有師門,別人卻是打斷骨頭連著筋,又有各種人情,形成一張巨大的網絡。

  “但只要我能表現出强絕的武力,干脆利落地解決,也沒有哪個江湖人瞎了眼,敢繼續摻和……”

  這就是要一次干脆利落地將對方殺怕,江湖縱然人多勢眾,但誰敢參與,自己滅誰滿門,只要扛得過反噬,還有哪個敢聒噪?

  “我要筑基入道,開啟修煉之途,還差一月左右的時間……第二層奠基功法圓滿,若能進入第三層,宗師一樣可殺!”

  天下筑基功法,實際上大同小異,分為三層:煉精、煉氣、煉神!

  段玉已經完成三分之二,也就是第二層煉氣圓滿,即將開始煉神。

  當然,這里的煉神絕非傳說中的‘煉神返虛’,而只是通過各種手段,不斷培養壯大自己的‘精神’,最后令精氣神三者圓滿,達到完美融合的一點,方可憑此筑基入道。

  “精,代表身体素質,氣,則是內息水平……我這兩樣已經不比所謂的‘武道宗師’差,只要踏入第三層煉神,憑借著篆刻之道的養神功效,甚至遇到江湖术士也敢一拼……”

  那些低階的神通士,只要沒有專門的法寶神通護身,照樣肉体凡胎,自己一劍可殺!

  “或許,該出一次門,去開啟那個篆刻師傳承了!”

  段玉算計了下,默默頜首。

  葉州馬上就要連綿亂戰,這種層次的戰爭,已經足以吸引神通士的目光。

  自己想要參與其中,也需要足夠的實力!...<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魔天狼 發表於 2019-6-13 09:24 PM

第16章 巧遇

  慶歷十六年冬,小寒。

  下了一場小雪,天地万物都似裹上一層銀裝。

  路邊有一土地廟,廟已經殘破,隱約傳出火光。

  段玉哈著白氣,推開破敗的大門。

  廟內已經有著几波人盤踞,燃起了柴堆烤火,還烤著几塊干糧。

  窗戶四面漏風,屋頂殘破,的確是一個破敗的神廟,就是人多得有些異常。

  段玉來到神像之前,望著已經斑駁的木漆雕像,上了炷香。

  此世神道分為陰陽,陽者乃是地上朝廷,可惜自大夏朝之后,天下便陷入紛亂,諸國征戰,也沒有誰來厘清陰神諸事,各地神祠因此衰落。

  “仰觀天下之大,豈有長生不滅者哉?”

  段玉望著這一幕,在心里暗嘆。

  大夏盛世之時,不僅陽面神威凜凜,鎮壓一切牛鬼蛇妖,陰面也是建立了龍庭,居住著大夏列祖列宗,據說開國太祖宛若天帝!

  但及至大夏衰敗,龍庭墜毀,祖龍與無數陰靈一朝喪盡,鬼神夜哭,七夜不止。

  龍庭都滅,這遍布整個大陸的土地山神等廟自然也難以長存,大多破敗。

  “血肉之身無法修煉神道,唯有陰神可以……但陰神神道,若失去香火供奉,又沒有其它來源,縱然沒有外力摧毀,也會慢慢消亡……”

  段玉心里暗自感慨。

  正因為這神道脆弱,他才不取,此時就找了個角落,開始盤坐休息,吃著身上攜帶的干糧。

  “這人倒也有趣,此土地廟早已廢棄多年,又怎麼可能還有神?”

  “噓……出門在外,莫管閑事,小心禍從口出!”

  一處就傳來聲音,段玉望去,見到是一對爺孫,孫子十六七歲,虎頭虎腦,雖然稚氣未去,但身材高大魁梧,身邊放了一物,長條形,黑布蒙著,顯然是兵器。

  老者額頭生了個肉瘤,滿臉精明之色,正訓斥著孫子,見到段玉望來,不由歉意一笑。

  “一炷香對我而言並非什麼,但若這土地廟有神,卻可能是它救命稻草……”段玉眼眸一閃,聲音略微提高。

  “正是如此,但神也分好壞,守護一方者為正神,為害一方,索要血食者,則是邪祭!上香之前,還是先分辨清楚的好,否則祭了惡神,反而有害無益……”

  另外一邊,一名書生模樣的人正手持書卷,孜孜苦讀,頭也不抬地道。

  除了他之外,角落里還縮著一名落拓中年,縱然天氣寒冷,身上也只有一件襤褸的單衣,披頭散發,抱著一根黑色的棍子,似在沉睡。

  “多謝指點!”

  段玉向書生一禮,也不多說。

  屋外寒風凜冽,過了片刻,還是那壯碩少年忍耐不住,低低說著:“爺……聽聞鎮東軍反了!這次孫儿前去投軍,定能搏個出身來,到時候您也好享福!”

  “兵凶戰危,大意不得!你父也是習武之人,素有勇力,有人評武藝不輸武舉人,最后還不是死在戰陣上?”肉瘤老者說到這里,語氣不免有些哽咽:“戰場上,小兵最容易死,只可惜你不通文墨,否則縱然是賣了家底,我也要給你砸一個武秀才出來……此次你到了孫大人府上,可千万不能傲氣,一定要放低姿態,求得一封薦書,便不用從大頭兵做起了。”

  慶國也有著文舉與武舉,分為童生、秀才、舉人、進士四類,武童生並無任何特權,只是表明習練了武藝。

  而武秀才便可賜田三畝,刀一把,若入伍,必為十人之長,提拔起來也很快,打几仗后便可有著官身。

  武舉人賜田十畝,弓一把,若入伍,必為從九品武官!

  說起來,段玉原本也考慮過讓秦飛魚考武舉,但他跟這虎頭少年都有一個很大的問題,那便是文科不行!

  武舉是要選拔軍官,連字都不識几個,看不懂兵書地圖,那要你何用?

  除了這個官方渠道之外,想要在軍中站穩腳跟就十分艱難,大部分必須從小兵做起,累積軍功,這是最容易出事的時候!

  當然,這些之外,還有一條路子,便是貴人賞識!

  秦飛魚走的便是這條路,有著丁讓的薦書,起碼也能從副隊正做起,這是五十人之副手,有著官身。

  現在看來,那少年也想走這條路。

  不過對方找的門路就比丁讓低多了,估計若不花大把的功夫與銀子,縱然拿到了薦書,進軍營也就是個伍長什長。

  ‘賀宗果然反了!’

  段玉將饅頭掰開,夾了一塊肉干,放在篝火上慢慢烤著,沒有多久便肉香四溢,心里卻是沉吟。

  畢竟是一郡藩鎮,擁有一万大軍,再加上此時天時,葉州當真是措手不及,聽聞當日便陷了兩縣。

  而賀宗一面攻城掠地,一面招降納叛,擴大規模,軍隊很快就會上升到數万,只是素質實在堪憂。

  論起來,他真正的精銳底子,頂天也就五千戰兵。

  因此,當遇到陳策,被殲滅了老營之后,立即如雨打風吹去。

  “這對爺孫倒是有心人,看來還是武藝傳家的……不過,不干我事!”

  段玉怔怔出了回神,想到了秦飛魚,心不在焉地將饅頭一塊塊撕下來吃著。

  他這次外出,自然是因為即將筑基圓滿,為了后續准備,來開啟篆刻師傳承。

  這道傳承位于葉州邊緣,乃是前世自己下山游歷之時所得。

  只是那時自己已經以宗派之法入道,沒有了繼承最核心精華的可能。

  這一世,自然不會留下遺憾。

  “篆刻之道要真正入門,最好在入道之時,就以它為根,鑄就道基……”

  是以,必須在筑基之前就將傳承得到手,特別是其中的寶物!

  因為自己重生,或許小范圍改變,有些影響,但應該波及不到那邊。再說,自己比前世提前這麼多時間前去,就是要將一切影響減弱到最低!

  “兩位義士……”

  倒是那個書生,聽到祖孫壓低聲音的對話之后,卻是神情一動,正了正衣冠,上前行禮:“在下計施!國難之際,這位小兄弟還能思著投軍報國,實在佩服!”

  “哈哈……哪里哪里!”

  老漢連忙擺手,眼眸里有些詫異,又有些警惕。

  “老丈請勿擔心,在下乃是書院中人……”計施道:“令孫想去投軍?在下也是要往軍中效力的。”

  “書院?!”

  倒是段玉,聽到這個名稱,心里一凜。

  雖然此輕文重武,但儒家卻也有射、御之教學!更何況,書院之中,同樣有養氣之法流傳,出來的養氣士不比煉氣神通士差上半分。

  “朝廷可以看成陽間天庭,書院就是入世修行的門派……”段玉打量几眼,知道這個計施應當算是個人物,只不過前世完全沒有他的記憶。

  這也很正常,縱然過目不忘,當時所獲得的信息也是有限。若不涉及自身,便不會去徹底追索,也就談不上記憶什麼的了。

  踏踏!

  踏踏!

  就在這時,外面忽然傳來馬蹄聲。

  腳步亂響,來人赫然已經將整個土地廟包圍。

  “這……”

  肉瘤老漢一怔,旋即就摸住了兵器,警惕地望著土地廟中的其他人。

  “此並非軍陣!”

  計施一怔,看著段玉與角落里的落拓中年:“兩位,若是找你們的,還請不要牽連在我們身上……”

  “這個自然!”

  低沉的回應傳來,赫然是那個抱著黑棍的落拓中年!

  “高岡!速速出來受死,否則我們就放火燒房了!”

  屋外,一個有些色厲內茬的聲音響起。

  “高岡?”

  段玉卻是一怔,有了些印象:“盤龍棍高岡?那個傳聞中的宗師武者?”

  很顯然,這是江湖仇殺。

  而那些人對高岡非常忌憚,根本不願意進入土地廟,讓高岡獲得有利地形。

  此種武道宗師,若是再有地利,那真是殺人如割草。

  “我數三聲……”

  門外,呼喝聲越發凌厲,甚至隱約可見人影重重,手持火把。

  “哼,你們三山會也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高岡站起,長聲而笑:“我高某人便在此,誰敢來要我的性命?”

  “放火!”

  門外傳來一聲呼喝,十數支火把就被扔到土地廟上,煙霧乍起,直刺口鼻。

  “也就是這路邊神廟了,若是在縣城中,給他們八個膽子也不敢放火……殺人放火?嘿嘿,這放火罪可比殺人罪還遭官府記恨呢……”

  土地廟著火,段玉自然不能繼續休息,只能嘆息一聲,慢慢站起。

  “我們走!”

  肉瘤老漢眼珠一轉,拉了虎頭少年,就要從后門衝出:“門外的好漢,老漢只是借宿,與此事無關啊!”

  “射!”可惜廟門一開,回答他的卻是冷冷的命令。

  嗤嗤!

  几支箭矢如飛蝗而來,老漢胸口中了一箭,滿臉不可置信地倒了下去。

  “爺爺!”

  虎頭少年大聲呼嘯,淚珠已經溢滿眼眶。

  “好狠的手段……”計施見到這一幕,也是不由嘆息:“寧殺錯,勿放過麼?”...<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魔天狼 發表於 2019-6-13 09:25 PM

第17章 煉神

  宗師武藝高强,已經觸摸到凡人極限,其有一技藝,名為‘借屍還魂’。

  這說白了,就是以人為盾,但宗師控制精微,能縮全身骨骼,藏于人身背后,外人難見絲毫破綻,看起來就跟操縱屍体一般,江湖以訛傳訛,便有了此傳聞。

  ‘外面的三山會,肯定是怕高岡混在我們當中衝出去,因此不管出去的是那個,都是亂箭齊發、格殺勿論!’

  段玉關緊后門,聽著箭頭零星刺在木門上的聲音,又不由點頭:“都是弓、沒有弩!”

  弓與弩不同!一個神箭手要練出來不知道需花費多少功夫,並且往往十几輪射下來便要乏力,但弩箭卻是只要還有勾動扳機的能力,便可連發,也易于訓練,因此各國朝廷皆是禁弩不禁弓。

  不過諒以三山會的家底,傾盡了也找不出一張弩來。

  “我跟他們拼了!”

  虎頭少年怒吼一聲,掀開長條黑布,里面是兩截長槍,一截槍身、一截槍頭。

  槍身是白蠟杆,槍頭黑漆漆,卻帶著血槽,上面殘留痕跡,一看便是凶器。

  “且住,此時出去,乃是送死!”

  計施一把將少年拉住,又望向高岡。

  只見這宗師注目著火勢,卻沒有其它動作,不由心里暗自搖頭。

  出來混江湖的,怎麼可能真的為了陌生人生死相付?那樣的人即使有,也是少數珍奇種。

  別看高岡之前義正言辭,但此時若一個人衝出去,或許土地廟里的人有救,他卻是九死一生。

  因此,還是得等火勢一大,眾人合力一衝,他便可施展借屍還魂之术,拉近距離,才好暴起傷人,伺機逃亡。

  嘩啦!

  此時火勢愈演愈烈,一截橫梁都倒了下來。

  “罷了,我們一起衝出去,生死各安天命!”

  計施嘆息一聲,右手略微用力,一塊門板竟然被卸了下來,當作盾牌:“衝!”

  他看似書生,卻不是手無縛雞之力,此時以門板為盾,一路疾衝,甚至還能護著虎頭少年。

  並且,這時機選得也是極准,就在他衝出之際,后面的土地廟就轟然倒塌。

  段玉與高岡對視一眼,化為兩道黑影,同時衝出。

  “放箭!”

  外面,三山會的爪牙連連呼喝,數十支箭矢如雨點般砸落。

  “去!”段玉大袖一卷,射向他的數支箭矢就受到一股牽引,力道一弱,落在袖袍之上,竟然發出金鐵交擊的聲響,濺出几點火星,落在地面。

  這自然不是他刀槍不入,而是在袖子上做了些文章,暗繡以鐵絲銀線,形成兩片鐵袖,加上自己武功,便有如兩面盾牌,水潑不進,縱然那些江湖术士,也很喜歡用這招招搖撞騙。

  万箭當中,段玉仍舊游刃有余,又看向那高岡。

  此宗師卻是動作輕靈,宛若狸貓,暗暗縮在虎頭少年身后。

  “殺!”

  弓箭射程不遠,几人衝了一段,就來到弓箭手所在。

  虎頭少年身負血海深仇,目眥欲裂,大喝一聲,手中長槍已經有若暴雨梨花一般攢刺。

  “弓箭手下,刀斧手上!”

  三山會也不是白痴,弓箭手連忙退下,換上十几個黑衣刀客,組成刀陣,圍殺而上。

  “給我死!”

  虎頭少年長槍毒龍一般,連連點破刀光,殺了數人,竟然十分勇猛,又衝入弓箭手當中,如猛虎入羊群。

  “嘖嘖……想不到還真是一個勇將之材,可惜勢單力孤……”

  段玉見到這一幕,不由暗嘆。

  果然,下一刻,隱藏在這些江湖人士中的高手突然暴起,一道劍光宛若毒蛇一般,沿著長槍縫隙刺出,虎頭少年悶哼一聲,肩膀上就爆出血花。

  “嘿……軍中殺法,大開大闔,但你終究只有一人,還沒有護甲!”另外一名瘦骨嶙峋的老者浮現,獰笑著一掌印出:“來試試某家的五毒手!”

  “滾!”

  就在這時,計施冷冷一喝,一道氣息如同飛箭,直刺老者眼睛。

  “啊……你是儒家入室弟子,為何還來管這閑事?”消瘦老者慘叫一聲,就要后退。

  便在這時,一道棍影忽然浮現!

  高岡之前一直縮在虎頭少年身后,無聲無息,直如一道影子,此時忽然殺出,任誰都是措手不及。

  這一棍落下,宛若金猴奮起千鈞棒,勢大力沉,老者悶哼一聲,直接腦漿崩裂而死。

  “高岡!”

  “受死!”

  周圍,更多的武林高手出現,各施絕招。

  “龍戰八方!”

  高岡爆喝一聲,棍影重重,有若盤龍。

  悶響當中,几個武林高手吐血飛退,他身上也是多出几道血痕,此時不管不顧,衝進弓箭手隊伍中,棒影連閃,那些弓箭手一個個筋斷骨折,有的直接慘死斃命。

  這位宗師之前隱忍,直到此時終于一舉翻盤,殺掉了對自己威脅最大的弓手!

  恰在此時,又一道人影衝入戰場,一爪抓出,硬抗盤龍!

  高岡悶哼一聲,望著胸前的三道血痕,聲音有些干澀:“飛天鷲?你居然投靠了三山會?”

  “非也!老夫只是受三山會供奉,要為他們出手一次罷了!”

  飛天鷲雙手光華閃閃,赫然是戴了鐵爪,此時冷笑道:“若非出了這几個變數……老夫也不會以多欺少!”

  說實在的,若是前來土地廟投宿的都是普通人,那一輪箭雨便都解決了。

  但誰能想到,區區一個破廟之內,一日之間,竟然彙聚了如斯多高手?

  若有天意,高岡便真的有些命不該絕的味道。

  縱然段玉,細細一想,也是心里一凜:‘明明是死局,居然被高岡硬是碰上了我們……太巧了!實在巧合得不正常!’

  此種情況,要不是高岡本身命不該絕,便是他身上有著鎮壓氣運的至寶,能在絕境中找得一絲生機!

  ‘或者……是有精通梅花易數的高人給了他指點?麻煩!都是麻煩!’

  段玉想明白這點,直接向著一個方向突圍。

  “給我留下,一個都不能放走了!”

  后面,氣急敗壞的命令聲響起,几名刀客扑來,刀身上閃爍寒光:“殺!”

  段玉大袖一招,擋住刀光,右手上印刀浮現,合身一扑,這几名刀客便捂著咽喉,倒了下去。

  借此機會,他衝出重圍,躲過几支冷箭,投入密林之中。

  “那主事之人連陌生人也不放過,看來是別有原因,難道是覬覦高岡身上的寶物或秘密,害怕我們是接應?所以干脆都殺了?”

  段玉腳下生風,在密林中疾馳。

  “能讓兩個宗師都生死相博的,必然是珍惜之物,一旦惹上,又是個麻煩……”

  武道宗師,已經是人体極限,何等難得?

  可以說,在武林當中,便是妥妥的泰山北斗,整個葉州也不過一兩個。

  三山會也有耳聞,應當是州城中的大勢力,還有官方靠山。

  雖然自己不懼,但若惹上了,必然耗時日久,十分麻煩。

  他這次出行,只是為開啟傳承而來,其它誘惑縱然再好,也難以動搖一點道心。

  “倒是那個計施……原本以為只是普通書院弟子,想不到竟然是個入室弟子!”

  書院遍布天下,乃是儒家根基所在,廣收學生。

  但普通弟子,也就只能學些儒家經典或六藝,學成之后,到各國出仕卻是綽綽有余,或許還有卿相之望。

  在普通弟子之上,還有入室弟子與衣缽弟子兩類。

  入室弟子便是真正的高材生,可拜在某一大儒門下,並學得養氣之法,强身健体。

  衣缽弟子,可得所有真傳,一位大儒往往只有一個。

  儒家善養浩然之氣,此兩者若養氣有成,便是養氣士,與道門煉氣神通士並列,各有千秋。

  “並且……死后陰神澄澈,若得朝廷封贈,神道大有可為……”

  肉身無法修神,這是此世鐵則,但不論儒道,死后陰靈都遠比尋常人强大,這便是走神道的根基!

  那個計施一喝之中,竟然有氣如箭,髒腑之力必極其强大,乃是真正的入室弟子,善養浩然之氣。

  “如此之材,也來葉州,前往軍中,賀宗之事……果然很能吸引人啊……”

  段玉幽幽一嘆,又想到那個虎頭少年。

  相比于廟中其他人而言,雖有几分勇將之才,但當真只能算一般。

  不過這次若大難不死,后福還是有的,或許日后可為一將?

  “小小一個土地廟,竟然也成了一處氣運節點,彙聚諸多英才,也算有趣!”

  段玉奔行良久,找到條小溪,這溪流宛若玉帶一般,在山巒中蜿蜒流轉,嘩嘩有聲。

  上前捧起溪水,只覺寒意幽然,當即痛飲一番,又清澈甘冽,略有回甜,沁人心脾。

  段玉望著這清幽景象,不由一呆,神色怔怔。

  之前俗世繁雜,與這清幽之境,頓時成為鮮明對比,令他若有所悟。

  呼吸之間,已經是二層圓滿的筑基功法便悄然踏破,進入第三層煉神境界!...<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魔天狼 發表於 2019-6-13 09:26 PM

第18章 土地

  “我本修道人,此心慕道去……”

  筑基功法晉升第三層,段玉只感覺自己的靈覺大幅拔高,道性歡呼雀躍,不由一嘆。

  他前世元神,今生自然是道門中人,天生的修道種子。

  “若不是前世因果太多,我心意難平,按照原本的心思,應該是直接找一偏僻之地隱居,一意修煉到元神再出來……”

  但此時,不滅周家、不報隕落之仇,他終究心意難平。

  有著這點,要成就元神,便千難万難,乃是生死之心魔!

  更何況,想要一心修道,也離不開財侶法地等資源的支持!

  自己若一意深山潛修,不理外事,那最后八成是修煉得肉身精血干枯,灰灰了走神道去也的下場!

  “但神道更需要資源,像今日的土地廟,沒有人祭祀,神祗便几乎不存……哪怕氣運隆厚如大夏太祖,一旦陽面朝廷傾覆,成為無源之水、無根之木,下場不也是隕落?”

  神道苟延殘喘,是以真修都不取。

  “不過也有不對勁的地方……今日之土地廟,我都能隱約感受到有靈沉睡……以大夏坐擁天下積累的氣運,陰面龍庭為何一夜傾覆?不是應當還能維持千百年的麼?難道是遭受了攻擊?”

  段玉隱約覺得有些不對。

  奈何他前世只是堪堪成就元神,對于這等隱秘大事,還是沒有絲毫了解。

  “不過無論如何,這清幽所在,倒還真是宜人,適合修煉……”

  段玉面露微笑,感受著自己的精神拔升,與精氣組成三花,和諧圓滿的感覺。

  接下來,就是慢慢增長精神,讓三花聚頂,尋找那最為玄之又玄的一點。

  這是体內一點真性靈光,也是精氣神三花的平衡所得,能以此鑄就道基!

  “此乃水磨功夫,更講究一點手段,不過我已經經歷過一次,有著經驗,不到一月便可成就……當務之急,是馬上開啟篆刻師傳承!”

  段玉默默沉吟,忽然靈覺又感知有異。

  樹林靜謐間,隱約有著人影,但又不似活人,忽遠忽近。

  “呵呵……深山大澤,實生龍蛇,但此地還遠遠算不上,連產生妖精都難……”

  妖精妖精,實際上也是兩個種類。

  妖者有肉身,精者只是一團魂魄,只能走神道鬼道。

  “但這給我的感覺卻並非精怪一流……反而有著人間的香火氣息……”

  說實話,要不是筑基功法到了第三層,段玉也無法感知得如此詳細:“罷了,待我看看你想說什麼……”

  說著,就盤膝而坐,開始假寐。

  他本身氣血强大,普通精鬼難以靠近,但此時主動入夢,卻又有著不同。

  隱隱約約間,段玉就來到一處,周圍山花遍地,果樹蔥郁,只是彌漫著霧氣。

  一名白須持杖老者出現,向他行大禮:“多謝先生之前一香之恩!”

  “嗯,你是剛才的土地!”

  段玉頜首,看著這老者身上的衣服裝飾,倒是與之前看到的木漆神像有些類似,不由問道:“你找我何事?”

  須知陰陽有隔,此等陰神沒有香火來源,還要花費法力入夢,簡直就是消耗性命!

  “之前老朽沉睡,無人祭祀,已經漸漸消亡,幸得先生香火,才復蘇過來……唯請先生救我!”土地老頭拜了一拜,簡直是聲淚俱下。

  這老頭也是真慘,原本還有著香火,但后來兵連禍結,土地廟就漸漸荒廢,他只能陷入沉睡中不斷消耗。

  今日僥幸,被段玉一炷香喚醒,只是又遇上大禍,土地廟被人一把火燒了!

  這可是真正釜底抽薪,恐怕沒有多久,就只能變成孤魂野鬼,慢慢消亡了。

  “救你?”段玉卻是一怔:“難道你要我為你起座廟,再重塑金身麼?”

  心中打定主意,要是這土地老頭敢如此過份,那便直接走人。

  別看此時這土地靈異,但實際上都在自己的夢中,要斬他當真不費吹灰之力。

  而陽世當中,此時的土地比孤魂野鬼都不如,恐怕都靠近不了自己之身,難道還怕他報應?

  “不敢勞煩先生……老朽原是鄉紳之家,也曾做了本地一任縣令,有些名聲,死后得大夏天子封神在此……”土地老儿再拜說著:“時至今日,我那一家也已衰落,不過后院大槐樹下,尚有老朽所埋的三壇金銀,還請先生告知,讓他們記得祭祀老夫!”

  “原來如此!”

  段玉頜首,有些理解這老頭了。

  話說大夏官制,異地為官是前提,這老頭在本地做的縣令,那就肯定不是本地人,故鄉說不定都不在葉州。

  偏偏土地這種陰神,是出了名的地縛靈,難以離開一定范圍,就更不用說回家給自己后代托夢了。

  而地主老財,在自家挖坑藏寶,也是應有之義。

  “所以……你是讓我給你家帶個口信,順帶最好把你送回去,當個祖靈?”

  段玉搖搖頭:“這事說麻煩倒不麻煩,但說不麻煩也是假的……你家出了討債鬼,說不定祖宅都賣了,難道別人肯讓你挖寶?再說,將你運回去也有些犯難,好在如今不是大夏,否則我此舉便是以人道干涉神道,大受忌諱……你給我什麼好處?”

  土地老儿一怔。

  他蘇醒過來,能找到這麼一個能交流的人,也是很不容易。

  要知道那些普通人渾渾噩噩,他一個法力衰微的土地要托夢也難,而計施那種一身浩然正氣,頭頂三寸明光的養氣之士,他更是靠近都靠近不了。

  也就段玉這種,還願意聽他說兩句。

  但想不到這個年青人看著年紀輕輕,對于鬼神之事竟然如此清楚底細!

  特別是張口就要好處,難以忽悠啊。

  “但聽先生吩咐!”

  不過此時,就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感受到又即將沉睡,土地老儿只能苦著臉道。

  “將你帶回老家,絕不可能!”

  段玉一擺手:“你也不用懇求什麼,這事弊大于利,我絕不會做……但替你傳句話,讓你子孫得以發跡,乃至囑咐他們來請你回去,倒是沒有什麼問題!”

  “如此,多謝恩公!”土地老儿稱呼再變:“老朽張福吉,家住昌州許城大功坊……老朽在此地也見曾得几人埋金,更記得几株靈藥所在,這便一一告訴恩公!”

  這便是報酬了,土地身為一地陰神,與大地相合,能知不少隱秘瑣碎之事。

  段玉微微一笑,也不推辭,末了,卻是若有所思地問:“還有一事……你可知那群燒你廟宇的惡人如何了?”

  “請恩公稍待……”張福吉一個作揖,沒入土中,片刻后又出現:“啟稟恩公,那群惡人與原先廟內的人搏殺,很是死了些人,那少年與書生中了几刀,吐血而走,還有高岡,卻是與一宗師兩敗俱傷,被追殺入密林……”

  “你是陰神,可見高岡身上有著寶氣之流?”段玉踱了几步,還是問著。

  “不曾!”張福吉搖頭:“不過寶物自晦,老朽也有可能走眼,若恩公想查看一二,老朽倒是知曉路線,不過要快,他們已經快出老朽法域了……”

  “也罷,那便去瞧瞧!”

  段玉頜首,只見霧氣散去,渾身一震,似從高空墜落,整個人就醒了過來。

  溪水潺潺,青石嶙峋,帶著寒氣,哪里還有之前景象?

  “托了這一個夢后,那土地老儿大概又要陷入沉睡了……”

  段玉站起身,沿著之前張福吉說的路線,飛快趕路,有著土地這個內鬼,自然處處占據先機。

  他趕了一段路,就來到一個山洞之前,洞口血跡隱隱,對于一位宗師而言,這實在是懈怠。

  “是真重傷至此?還是陷阱?”

  段玉呵呵一笑,也不在意,大步走進。

  呼!

  黑暗當中,一道棍影頓時鋪天蓋地般砸下,勢大力沉,隱有龍吟,給人無可匹敵之感。

  啪!

  段玉舉袖一擋,不退反進,上前三步,右手橫掃,一個人就倒在地上,悶哼出聲:“你不是飛天鷲!?”

  “我當然不是他!”段玉吹亮火折,看著地面上的高岡。

  此人臉色蒼白,身上傷口卻並不是作假,目瞪口呆:“是你!你是宗師!”

  “你重傷至此,還布置陷阱,顯是知道事不可為了……”段玉卻淡淡說著:“我對你,卻有些好奇。”

  “你也想要那道書?”高岡目光狼一樣,盯著段玉:“也是……你業已宗師,必然不甘願化為腐朽,想要以武入道……”

  “原來你們爭搶的,就是這個?”段玉有些疑惑:“給我看看如何?”

  此世人身修煉,大体只有三條路,便是書院養氣士、修道神通士、以及最后的以武入道!

  至于神道、妖精等等,都非尋常人能涉及。

  或許還有一些隱秘傳承,但真正的源流,便只有這些。

  “給你?”高岡咬牙冷笑:“憑什麼?”

  “就憑我能救你一命,或者給你報仇?”段玉聳了聳肩膀:“要不我等到三山會追來,將你殺了,再慢慢搜刮?”...<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魔天狼 發表於 2019-6-13 09:27 PM

第19章 陰符經

  “咳咳……”

  高岡正要說些什麼,神色一變,就猛地咳嗽,吐出血來:“你……真能救我?”

  “我不會為了你對抗三山會,但帶你走還是沒有絲毫問題,現在命在你手上,你賭不賭?”

  段玉負手而立,當真是一點都不著急。

  從高岡的狀態就可以看得出來,那個飛天鷲的狀態也好不到哪去。

  自己突破筑基第三層,武藝堪比宗師,江湖大可去得。

  “也罷!我就賭這一把!”

  高岡苦笑道:“若你救我出去,我就將道書給你!”

  “一言為定!”

  段玉來到高岡面前,下手如飛,將他身上傷口包扎,旋即提著他,好像提著個大包裹一般,就往叢林深處而去。

  宗師体力不是蓋的,他奔行五六個時辰,依舊精力充沛,只見群山蒼茫,登高而望,又隱約可見一小城。

  赫然是帶著高岡,穿過了整片叢林!

  此等腳力,普通武者自然是望塵莫及,只能在后面吃灰。

  “如何?”

  此時將高岡一扔,就冷聲問著。

  高岡聽到段玉的聲音,卻是心里一寒,知道自己再不滿足對方,立即便有殺身大禍。

  無奈之下,只能將衣服撕了,現出里面夾藏的一張帛書:“我高岡一諾千金,這《龍蛇陰符經》便送與公子了!”

  “嗯?”

  段玉接過一看,手感便有些特異:“竟然是冰蠶絲織就?”

  “公子也認得?這冰蠶乃北方極寒之地的特產,不僅珍惜難見,並且每次吐絲也只有一點點,要收集織就這樣一份帛書,恐怕財力物力不知道要耗費多少……”高岡苦笑道:“光是這帛書材質,便是一件難得的異寶,若是編織成蠶絲軟甲,那端是刀槍不入,能辟水火,關鍵是極輕,價值連城!”

  “不錯,看來你沒有蒙我!”段玉頜首,將帛書展開,就見到一個個古文篆字。

  他篆刻師出身,對此世的古文研究頗深,一看之下,便知道這些微言大義,還有其中精妙語句絕非作假,或者說,高岡遠沒有這個水平:“果然是以武入道之法!”

  等看到后面,越發有些驚喜:“這法門,似比我前世記憶,准備給秦飛魚的更加精妙,轉化與效率足可提高三成,關鍵是后續也很完整,並非我前世獲得的殘篇……”

  這一下,當真有撿到寶的感覺,特別是看到后面的部分,竟然連自己元神真人的見識都一時難以索解,只能隱約看出,有一些星辰之道的內容。

  “不過我之前的理解也沒有錯,這實際上是兵家內容……或者說,想要以武入道,必走兵家?”

  “如此論起來,此世的顯學,便是道家、儒家、還有兵家?”

  段玉若有所思,將布帛丟給高岡。

  “你這是?”高岡一頭霧水。

  “我只是想借書一觀,此時既然已經記住,自然就還你了!當結個善緣吧!”

  段玉也是有些奇怪,這個高岡雖然是前世宗師,但后來似乎就沒有了消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書的緣故,被人給剿了。

  “多謝公子!”

  看著龍蛇陰符經失而復得,高岡卻是十分驚喜。

  段玉沉默著,仔細看了高岡几眼,更是不解,暗暗思索:“我左看右看,不見此人身上有什麼不同尋常之處,反而面相很是有些刻薄,之前為何能彙聚我們于土地廟中,借運逃脫大難?難道是我道行太淺薄,只能看皮相,無法入骨的緣故?”

  他此時畢竟只是肉体凡胎,甚至還未開啟修煉之途,靈覺失效,也是情理之中。

  但提著高岡走路之時,他早已將高岡渾身看透,沒有攜帶什麼重寶,又暗暗打聽過了,此人一路逃亡,並未碰到什麼江湖术士算卦,天師改命。

  “如此看來,還是他身帶大運,命不該絕?”

  有著這個念頭,段玉便存了結交的心思,將陰符經奉還。

  反正他已經記住全文,還回去也沒有什麼。

  並且,縱然這高岡無能,最后還是死了,也沒啥關系,當成一次失敗投資便可。

  既然是投資,他也不吝嗇再指點几句:“你可知你一開始就走錯了路子……這陰符經上說的以武入道,此‘道’並非修道,煉氣士才吸納天地靈氣,你想要以武入道,需要是……兵氣!”

  “兵氣?”高岡渾身一震,旋即大悟:“原來我之前……走錯路了?”

  “當然,這陰符經乃是兵家典籍,你不去軍中修煉,反而學道士盤膝打坐,豈非南轅北轍?”段玉大笑。

  這也是野狐禪的悲哀,縱然得到典籍,但無人指點,只能靠自己領悟,一些關竅便似是而非,十分凶險。

  若是遇到愚鈍些的,說不定將自己練死!

  段玉畢竟有著前世的正統出身,記憶里又有另外的典籍參照,雖然此時還難以參悟陰符經后半,但前半部卻是成竹在胸。

  此時略微點撥几句,高岡頓時目光大亮,竟然跪下磕頭,砰砰有聲:“多謝公子指點!”

  段玉也不回避,坦然受了。

  這是傳道大恩,几句點撥,找對了路子,高岡便有可能一步踏破桎梏,成為修行者!

  “罷了,我們便在此告辭吧!”指點完后,段玉一怔,覺得自身似有變化,又似沒有,不由啞然失笑,擺擺手,消失在密林中。

  “真是奇人也,可惜不知姓名……”

  高岡矗立良久,這才長出口氣:“蹉跎半生,不說窮困潦倒,卻也是步步荊棘,今日得貴人相助,莫非昭示我要時來運轉了?”

  他笑了笑,又若有所思:“兵家麼?看來是得從軍!幸好此時葉州賀宗叛亂,有著機會!”

  就在這時,天空中某處星辰似亮了亮,又飛快消失不見。

  ……

  段玉也不知道天象有異,白日星現的事。

  他沿著原路返回,又抓了几個三山會的頭目,嚴刑逼供,得知他們追殺高岡,的確是為了一件冰蠶絲織就的寶物,頓時放下心來。

  以他宗師武力,此時已經折損過半的三山會根本拿不下,反而被他吸引走注意力,估計是要完全錯過高岡了。

  做到這一步,段玉也放松心情,開始在山間游走,采摘自己的報酬。

  這些都是張福吉許給自己的,其中以一株百年份的黃精最為珍貴。

  而那些人埋藏的金銀之類,零零總總加起來大概有著千兩,段玉都懶得去取。

  “土地啊土地,收了你這些好處,我自然會去你老家,找到你的子孫……”

  時間入夜,星空璀璨。

  月光如水銀鋪地,段玉來到原本的土地廟之前,發現已經是一片廢墟。

  他搖搖頭,來到中間,雙手飛快挖掘,有如神兵利爪。

  一塊塊殘磚碎瓦飛濺,橫梁抬起,最終從土下挖出一截半焦的木頭,劈開之后,找到一塊木芯,散發出香氣。

  這半截燒焦的木頭,就是原本的神像,其中的木芯,更是張福吉陰神寄托所在。

  段玉拿了木芯,在旁邊找了找,發現一株歪脖子樹很是醒目,便在此樹之下挖坑半丈,將木芯用布包了,埋了下去。

  做完這些之后,他才施施然啟程:“老張啊老張,不是我幫人不幫到底,而是這實在太犯忌諱,還是你子孫親自來的好……更何況,我接下來要做的事,怎麼能讓旁人觀看?哪怕是沉睡的陰神都不行!”

  依照他的計划,肯定是先去開啟傳承,再去昌州辦事。

  而將張福吉帶入傳承之地?段玉估計自己肯定會殺神滅口。

  至于這神為何不留在本地?看看周圍環境便知道了,大夏覆滅,諸國亂戰,滄海桑田,世事變遷,原本的繁華之地早已變成一片廢墟,連個信徒都找不到,現在連土地廟都燒了,再守著此處唯有隕落,不如回去做個祖靈。

  “好在再過几日,便可到了!”

  段玉估計著腳程,頓時眼神有些迷離,想到了前世。

  那時自己煉氣入道,成就道基,奉命下山行走,積累道功。

  曾經以為已是神仙中人,至少也是修真者,心態不免有些變化,隨之便被狠狠打臉。

  這反而是好事,后來收斂了心氣,慢慢游歷人間,看得人生百態,終于大徹大悟。

  若沒有那次心性磨煉,自己必成不了元神,撐不過內外的劫數!

  並且,還在游歷當中,發現了一處傳承。

  那傳承位于一處小村邊上,乃是一位篆刻師前輩所留,后來靈性外溢,吸引來几只孤魂野鬼,山野妖精,很是鬧得雞犬不寧。

  自己出手除妖,又細細查探,終于尋到蛛絲馬跡,開啟了傳承,獲得篆刻師之道,奠定日后的氣數。

  可以說,他穿越以來最大的奇遇,就這一次了。

  其余的道藏之類,大部分跟他無緣,或者被氣運之子捷足先登,去了只能喝些湯水。

  “但這一世,一切都不同了!篆刻師傳承只是開始……記憶當中,還有很多珍寶道藏,只要我入道,便是有緣,可以去嘗試一二!”

  一念至此,段玉眸子便有些火熱。...<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魔天狼 發表於 2019-6-13 09:28 PM

第20章 獵熊

  黑燕山。

  此山座落于葉州邊界,蔓延數百里,道路險峻,風景秀麗,若翻山而過,就到了昌州。

  山中有一關卡,是為雁難關,取大雁難渡之意,扼守要道地利咽喉,每日光是過卡收稅便日進斗金。

  只是,這一切,與山民沒有多少關系。

  山民窮苦,更因為地少人多,口糧不足,又緊缺鹽巴等物資,需要時常與外界貿易。

  每年都有不顧性命,進山收購皮貨、草藥的行腳商,雖然比較辛苦危險,但一趟往往可以賺足一個月的嚼谷,獲利頗豐。

  俗話說窮山惡水出刁民,越是困苦,越容易突破底線,做些出格之事,這山民便是不服王化的代表,加上戰亂影響,還有官府賦緊逼,逃入深山的難民也是為數不少,往往就化身匪類。

  段玉要去的村寨還算好點,再深入進去,聽聞還有恐怖的野人出沒,那可是真正的食人生番,凶名能止小儿夜啼。

  “歷來若朝政清明,遷移山民下山,編戶齊民,便是縣中要務……但此時麼……”

  段玉來到一處集市,只見地攤上滿是鹽巴花布、火石成藥等小商品,間或還有胭脂水粉等物。

  一些商人、山民,就時不時地轉著,連比帶猜地講價,雖然銀子銅錢也有,但大多用的是以物易物。

  當下進了一個茶鋪,讓伙計上了碗油茶。

  這並非清茶,更類似一道小吃,以黃豆、米漿、油、花椒面、蔥等調和而成,口感麻辣香脆,關鍵還能頂飽。

  段玉吃了,甩下一角銀子:“我有事,要去黑風村寨一趟!小二你可找得向導?”

  這山路曲折,有的地方根本沒有路,想要在茫茫大山內找到一個村寨,縱然自己有著前世記憶,但還是找個向導更加保險。

  那小二看了看,見是上好的細絲雪花紋銀,怕不是有著二兩,頓時笑得見牙不見眼的:“客官您要去黑風寨?要是平時還好,那些采藥人與皮貨商都有,但此時隆冬,許是得開春才有……好在小的記得正巧那寨子有人來采辦年貨,要不給您引薦一二?!”

  “嗯,你自去辦吧!”

  段玉擺擺手,沒有多久,小二便領著几個人來,有男有女,獵戶打扮,領頭者臉上一道寸許長的刀疤,似隱約放著紅光,此時審視的目光就不斷在段玉身上打量:“你要進山,去咱村寨?!”

  “正是!”段玉望著這個似有些熟悉,又年輕些的面孔,不由恍惚:“實不相瞞,在下段玉,從古籍中學了几手术法,聽聞你們寨子有些不太平,想去看一看,順帶收些山貨……”

  “你是煉氣士?”

  領頭人更加狐疑,從他背后更是閃出一雙烏黑發亮的眼睛,是一位山民少女,充滿好奇之色。

  “算不上煉氣士,只是自己摸索出點門路……”段玉謙遜一笑,前世那傳承臨近開啟,靈性外溢,招來不少牛鬼蛇神,讓黑風村寨很是焦頭爛額。

  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自己雖早了几年前來,那黑風寨顯然也沒得太平。

  只是為禍既然不烈,忍忍也就過去了,畢竟外界苛政猛于妖鬼,但現在面對一個送貨上門的半調子除妖師,還是有些遲疑。

  “我叫馬經!”領頭者遲疑了下,還是答應:“那就請先生去看一看!”

  “多謝!”

  馬經啊,真是一個舊相識,素有勇力,几年后自己再去之時,已經爬到了村里獵人隊隊長的位置,掌握最高武力。

  此時一問,老隊長還沒有退下來,但已經有意栽培他,讓他負責帶隊采買年貨。

  一行人約定好時間,便在第二日清晨,一起向深山進發。

  “喂喂……聽說你是個書生,書生一定知道很多事吧?”

  “我想去縣城看看,但阿爺不許,說是外面壞人多……”

  “書生你看這布,繡花的呢,隔壁阿花姐不知道多想要一塊……”

  ……

  山民步履矯健,一入深山便如魚得水。

  特別是馬經,試探了几次,自忖區區一個書生,哪怕懂點異术,但腳步虛浮,自己一個人便可收拾了,更不用說還有山寨之力,也就慢慢放心,只是吩咐周圍伴當多多注意。

  令段玉有些煩惱的是,之前那個山民少女對他很是好奇,前前后后地追問,令他煩不勝煩。

  這少女姓烏,名瑛,小名就叫瑛子,雖然皮膚黝黑,身材偏瘦,卻也有几分顏色,恰恰令段玉有些注目。

  這自然不是飢不擇食,而是他忽然想到,在前世,自己在村寨中從未見過此女,也不知是遠嫁還是故去了。

  黑風村寨位于黑燕山一處支脈,遠遠望去,就可見一道木牆,這木牆高不過一丈,頂端是削尖的木樁,還有一個兩丈高的瞭望台,若是遇到危急時刻,立即就可以化身箭塔。

  總体而言,這防御不算差,但也是被深山中的危險逼的。

  進了村寨,里面房屋鱗次櫛比,都是高腳樓樣式,挨在一起,顯然村寨空間有限,並且濕氣甚重。

  等到又被問了一遍來意之后,段玉便被請進最大的一間木樓內,見到了本地的村長——烏項。

  他五十來歲,在山民中算是高壽了,看起來卻仿佛七老八十一般,渾身皮包骨頭,頭發全白,有些禿頂,伸出雞爪般的手,做了個禮節:“歡迎你,來自遠方的客人!”

  “烏村正,我的來意,你應該已經知曉了吧?”

  作為上一世打過交道的家伙,段玉對于這個老頭的精明狡黠也是印象深刻。

  “本村實際上並無什麼大礙,不過是偶爾有丁壯遇到鬼打牆,迷上一夜的路,損失些精神,也就過去了……”

  烏項呵呵笑著,露出稀疏的牙齒。

  “是麼?”段玉故作驚訝:“為何我聽說黑風寨三大害,鬼打牆只是最末,前面還有一頭熊瞎子、一只妖狐狸呢?”

  這必是后生仔泄了秘!

  烏項不滿地瞪了一眼馬經、馬經也是一臉無辜,指了指烏瑛。

  “呵呵……”段玉見此,不疾不徐地呷了口水,這才道:“村正不必故作試探,在下此來,的確只是為了除妖,試試自己悟出的道法!除此之外,還想在貴村收集一些藥材!比如那頭熊瞎子的熊膽!”

  “原來如此,那頭熊爺爺可不得了……”

  烏村長心有余悸地道。

  ‘一頭几乎成妖的黑熊,自然厲害……不過動物要成妖,比人要入道還難,上一世我來之時,它還沒成妖呢。’

  段玉默默想著,露出微笑:“請給我一個向導便可,那頭熊瞎子,便交給我了!”

  ……

  兩天之后,黑熊洞。

  “找到了,那頭黑瞎子就在洞內……”

  馬經帶著段玉,望著漆黑的洞窟,不由吞了口唾沫:“普通的熊會冬眠,但這頭熊瞎子是山里一霸,連老虎都吃,几乎整個冬天都在覓食……而且狗鼻子靈的很,不論什麼麻藥、毒藥,混雜在食物中,一聞就能聞出來,真是邪門!你准備怎麼辦?”

  “涼拌!”

  段玉撿起一塊石頭,用力往洞窟內一砸。

  砰!

  几聲滾動之后,洞窟內悄無聲息。

  吼吼!

  下一刻,一道龐大的黑影就追了出來,果然是頭黑熊!

  並且,普通的黑熊体長大概在一米五到一米七左右,這頭黑熊卻明顯超標,足足有著兩米!

  見到了段玉與馬經,頓時人立而起,現出胸口一叢山字形的白毛,發出咆哮。

  “果然沒有冬眠!還不跑!”

  段玉轉身就跑,后面的馬經更是屁滾尿流:“完了……這熊瞎子特別記仇,它肯定會一路追我們到村里去!”

  “不至于……”

  段玉引誘黑熊來到一處早已勘察好的山壁,沿著垂下的繩子爬了上去。

  這崖面垂直,縱然黑熊會爬樹,面對懸崖峭壁也是無可奈何,只能對著段玉兩人咆哮。

  此熊雖然還未成妖,但凶威凜凜,一吼之下,震動山林,連馬經都有些腳軟。

  “砸!”

  段玉見到這一幕,卻是拿出早已准備好的血色冰棱,向著黑熊砸去。

  黑熊吃痛一聲,盯著大腿粗細的圓柱,嗅了嗅,便開始在上面舔舐起來。

  它的舌頭何等厲害?人給一舔就是大片皮肉削去,血冰也是不斷消退,熱氣翻騰,黑熊歡呼一聲,吃得更加歡快了。

  “呵呵……果然還是一頭蠢物!中計了!”見到這一幕,段玉頓時放下心來,畢竟前世也是用這招放倒它的,這時又拋下几條大魚。

  “這……”馬經望著這一幕,眼睛瞪大:“是何陷阱?”

  “此黑熊皮糙肉厚,又力大無窮,普通繩網直接撕了,遇到土坑說不定也能爬出來,縱然坑內埋了倒刺,也不一定傷到要害,反而愈加激發凶性,更兼有著一只靈鼻,能辨百毒,你們村害怕傷亡慘重,這才遲遲不敢下手?對不對?”

  段玉笑了笑:“敵大難制,只能讓其自潰……我制血冰柱,柱內暗藏利刃,這狗熊喜歡血食,就用舌頭去舔,舌頭划破還不自知,不斷喝著自己的血,反更加興奮,這就是內弱之道……另外,我這魚腹中還塞了油脂團,團內是最鋒利的碎骨,內外交攻,看它死不死!”

  不過,上一世自己是用道法制冰,這一世卻是靠的天時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魔天狼 發表於 2019-6-13 09:30 PM

第21章 傳承

  不論這血冰、還是魚、或者油脂與骨頭,都是無害之物,根本不怕那熊瞎子的靈鼻發現什麼端倪。

  但魚腹內的油脂入肚后化開,諸多碎骨刺入腸胃,又是一場內失血。

  如此雙管齊下,沒有多久,下面的熊瞎子就變得很不對勁,掙扎著想要離開。

  “該我們了!”

  見此,段玉施施然爬下岩壁,好整余暇地提著長矛,對准了熊瞎子要害,狠狠一扎。

  噗!

  血花飛濺!

  熊瞎子咆哮不斷,連連撞擊山石樹木,最后甚至抓住一棵古樹,連根拔起。

  這等怪力,縱然宗師迎面對上了,也絕對討不了好去!必然被一熊爪拍碎頭蓋骨!

  但人之所以為万物靈長,便是因為有著智慧。

  這熊瞎子不真正成妖,開啟靈智,總有一天會被摸索出針對方法干掉。

  段玉輕而易舉地躲過這些瘋狂攻擊,冷冷注視著熊瞎子宣泄一番后倒在地上,再無聲息。

  “按照約定,它的熊膽歸我!”記憶中一味鍛体靈藥,正好用上這熊膽。

  “竟然如此輕易……”馬經很是有些不可置信,作為獵人隊的副隊,他也想過不少手段,都奈何不了這頭熊瞎子。

  但此時,這個陷阱,卻是令他如同醍醐灌頂。

  “當然……我這也是運氣,誰讓它比較喜歡血食,又很蠢呢……要說計謀的話,還可以用粘豆包……”

  段玉隨口將粘豆包誘殺之法說了,聽得馬經眼睛發亮,似乎很想再找頭黑熊試試。

  見到這幕,段玉不由啞然失笑。

  計謀不過小道,哪怕這陷阱殺不了熊瞎子,自己以宗師武藝,只要不硬拼,拿著一把利器游斗放血,也能起到同樣的效果。

  但這無疑是拿命去拼了,被熊瞎子拍到一掌可不是好玩的,就跟僥幸用粘豆包黏住了黑熊雙眼,最后拿斧頭上去最后一擊的獵人一樣。

  當下馬經又返回村寨叫人,將這數百斤的黑熊抬回去,狩獵隊人人臉上都洋溢笑容,這肉比殺翻几口大肥豬還多,過年有口福了。

  期間几個楞頭小伙自然多有恭維,聽了馬經轉述的法子,都是躍躍欲試。

  看起來,這山林中的黑熊,來年必然遭到一場殺劫……

  等到了村寨,已經天黑,烏項親自出來迎接,又吩咐開宴。

  山民遇到真心佩服的,還是十分豪爽,雖然沒有什麼精致小菜,但大塊烤肉,大碗喝酒,又有山中蔬菜蘑菇燉了一鍋,滋味鮮美。

  段玉舉杯即飲,來者不拒,不到半個時辰,便喝翻了整個獵人隊,讓烏項看得嘖嘖稱奇,吩咐婦女們將醉了的男人領回家,又壓低聲音:“公子真是為試演道法而來?”

  “這個自然……”段玉臉上有些酡紅,但眼神十分清澈。

  “那老朽便信你!”烏項想了又想,還是想不到自己村寨中有什麼能讓這公子哥圖謀的,難道看上了瑛子不成?

  一念及此,便有些奇怪:“對了……她人呢?明明讓她上來獻舞的,居然不見人影!真是沒規矩!”

  當下吩咐人去找,片刻后,一個消息傳來:“不好啦……瑛子被鬼打牆吞啦!”

  “什麼?”

  烏項猛地站起:“怎麼回事?!”

  “陳三家的媳婦,眼睛看得真真的……就是那種鬼霧!”

  “完了……”烏項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悔恨不已:“這該死的丫頭,總是不聽話……明明告訴她晚上不要出村……”

  “烏村正不是說……這鬼打牆最多損失點精氣麼?”段玉故作不知。

  “唉……雖然如此,但被救下之后,大病一場都是輕的,有的直接被迷了心,從懸崖上摔死……特別是女子孩童,更容易遭受大難!幸好數月才出現一次,否則咱整村都要逃亡……怎麼就給瑛子撞上了呢?”烏項喃喃說道。

  “這是妖物也欺軟怕硬,丁壯畢竟氣血陽剛,而老人女子小孩体虛氣弱,便有機可乘……”段玉搖搖頭,起身來到事發處。

  用火把一照,便可看見不遠處一片灰霧,緩緩蠕動,風吹不散,很是有些奇異。

  他笑了笑,大步走進。

  烏項跟在后面,几次欲言又止,卻說不出口,只能見得段玉走入迷霧,愣是不敢跟上。

  段玉走了几步,身后霧氣立即合攏,縱然有著火把,能見度也是不斷降低。

  到了后來,周圍万籟俱靜,唯有自身丈許可見,委實滲人。

  “黑風村寨三害,這鬼打牆,卻是一只孤魂野鬼,有點道行,能施展鬼打牆之术……不過也只有晚上才敢出來害人!”

  段玉凜然不懼,笑著道出底細。

  “嗚嗚!”

  此言一出,霧氣又有變化,朦朧中暗影重重,似是多了几頭張牙舞爪的怪獸。

  “雕蟲小技!”他冷笑几聲,大步過去,火光照耀之下,黑影飛快消散,現出一個昏迷在地的少女,看服飾可不就是瑛子?

  段玉上前一步,抓著少女的肩膀,就要翻身:“瑛子……醒一醒!”

  少女轉過頭,卻是一張血肉盡去的骷髏面孔!

  白骨骷髏眼眶空洞,似燃燒火焰,此時桀桀怪笑,噴出一口黑霧。

  誰知段玉好像早有准備般疾退,一揚手,几滴血液就落在骷髏臉上。

  嗤嗤!

  白煙冒出,這鬼物頓時慘叫,化為一灘污水。

  “畢竟是一個孤魂野鬼,位格還不如土地,我卻是宗師,血氣陽剛,你承受我的血液,已經道行大損,還想万劫不復麼?”

  段玉大喝一聲,震動四野,如同雷霆。

  霧氣飛快消散,現出一名倒地的少女,這次是真的烏瑛了。

  “沒事,只是昏過去了!”段玉上前探了探鼻息,又暗自搖頭:“到底术業有專攻,我並未筑基入道,只能以武道氣血震懾鬼類,實際上效果並非很好……若是換上那個書生計施,只要浩然之氣一喝,這鬼肯定要灰飛煙滅,或者等我入道,一符也可鎮壓……”

  這時后面聲音隱隱,顯然是項村長見到霧氣消失,立即帶人過來。

  “你們照看她,我去除了后患!”

  段玉對來人說著,飛快追入黑暗當中。

  這當然是個藉口,不過機會不錯,他便准備將自己的傳承取了,免得夜長夢多。

  “我為黑風村寨除了兩害,也算彌補他們一番,再說傳承也不是他們的……倒是三害最后的妖狐狸,前世我來時可是真正修成妖物的,也不知現在道行咋樣?”

  不過到了這時,對方敢來相阻,也必是殺了,沒有二話。

  段玉按照記憶,登上一處小丘,只見不遠處村寨中燈火隱隱,天上一輪月光照下,星光灑射,與白日的風景又有不同。

  隱隱約約間,一道筆走龍蛇的符箓便浮現在心。

  “這一處傳承,乃是篆刻師布置,法天象地,渾然天成,只有夜間才能見得一點端倪……”

  段玉本身便是篆刻師,又開啟過一次,此時熟門熟路,按照所見的符箓筆畫走向,沿著地脈,來到生門位置。

  此處是一片岩壁,表面長滿了青苔,與周圍無異。

  他上前一步,取出印刀,力貫手腕,一塊拳頭大的青石便橫飛出去。

  挖掉外面一層之后,便現出里面如同青玉一般的材質,溫潤軟綿,其中一道朱紅符箓,似封印在玉中的琥珀,只是缺了最后一筆。

  “這是都天平治箓,當初讓我查了好久……”

  段玉自言自語,往事又歷歷在目,此時回過神來,一滴鮮血便落在青玉之上,印刀隨之落下。

  呲啦!

  這一刀刻下,赫然以印刀為筆,鮮血為墨,深深印入玉石,都天平治箓瞬間圓滿,啟動機關,整面岩壁便不斷后退,現出一條甬道。

  這通道黑漆漆,空氣卻並不渾濁,段玉抬腳便進,后面岩壁自動合攏。

  走了一段之后,就來到一處石室,里面几顆明珠大放光明。

  “辟塵珠?淨明珠?”

  認出都是神通士制作的寶物,段玉略微頜首,看向室中心。

  這密室十分簡陋,就一桌一椅,一尊銅爐,以及一張石榻,四周岩壁光滑,大巧不工。

  在石榻之上,還有一具白骨盤膝而坐,手里捧著一個盒子。

  “果然……跟前世一模一樣!”

  段玉嘆息一聲:“這位留下傳承的篆刻師前輩還是坐化此處,就是不知與那個救了丁讓一命的同道高手是何關系?”

  此時先行禮,才上前接過木盒。

  啪!

  似是觸動了什麼機關,又或者是接觸到了自己的生人氣息,這白骨剎那間倒塌,化為灰燼。

  如此異象,頓時令段玉眼角一抽:“這位前輩必不是正常坐化,反而好像中了奇毒一般,血肉成灰,深入骨髓……”

  當下嘆息一聲,將這位前輩的骨灰收斂,准備外出擇一善地安葬。

  旋即,才打開了盒子。

  里面是一塊玉簡、几片碎木、還有一個羊脂玉小瓶,隱隱有光芒從瓶身內溢出。

  “傳法玉簡、千年木心、以及万年石乳?”

  段玉見到這几物,特別是玉瓶,眼睛中就冒出光來:“有著這些,我今生必能篆刻之道大成!”...<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魔天狼 發表於 2019-6-13 09:31 PM

第22章 攻防

  真正的篆刻師,必得在筑基之時,將一點真性靈光與靈物相合,在体內煉就一枚本命道印!

  前世,段玉已用白毫山之法筑基,根基已成,無法再改,縱然得到篆刻師傳承,也只能取其枝葉,大致相當于個高級工匠。

  唯有形成這本命道印,方可算真正的篆刻師!

  “本命道印是日后篆刻的核心,至于師門之法,棄了也就棄了……”

  段玉想到師門功法,不由又是冷笑。

  以師門功法筑基,于道學上而言便是與這條道脈結下因果,生出些許氣機牽連,有了這個基礎,師門便可以大義名分壓迫,逼得自己做出種種違心之事,縱然元神亦無法打破!

  “實際上,各大道脈都是這樣,並非什麼惡毒禁制,甚至只要你能爬到高位,還能反過來驅使其它地位比你低的弟子,都是金字塔……”

  奈何他前世爬了一半便被高層犧牲,這一世實在不想跟對方玩了。

  “若用佛家道理來說,修煉了白毫山一脈的功法,便欠了它一點因果,日后要你粉身碎骨地還!現在我不修它,就跟它沒有絲毫關系了!”

  並且,平心而論,以元神真人的見識,自可辨認出,雖然白毫山功法博大精深,但還是篆刻師傳承更加奧妙莫測一些。

  “不過這篆刻師之道,師法自然,還是走的道家路子,在一体系內。”

  要想成就本命道印,千年木心與万年石乳都是必須之物。

  自己前世雖然也有這兩大靈物,奈何已成就道基,只能當成一般資源交換使用,雖然還是得了很大好處,但不免遺憾。

  “很快了……”段玉喃喃自語:“這一世,只要我精氣神三花圓滿,便可筑得篆刻師之基!”

  ……

  一座墳塚新立而起。

  這是段玉親自選的吉地,依山傍水,有氣流通。

  若放在凡人身上,應當能助三代之運,主平安如意,福澤綿長。

  “風水堪輿之學只是小术,不過也在道家范疇,安葬至此,是我這個后輩的一點心意……”

  段玉沉吟了下,印刀在青石墓碑上縱橫來去,不斷有石粉灑落。

  旋即,就浮現出五個龍飛鳳舞的大字——無名氏之墓!

  “雖然我不知前輩姓名,也不知前輩有無后人,但一杯清酒,權作祭禮……”

  段玉手持杯盞,將酒水覆灑在墳墓之前,喃喃祝禱。

  祭祀過后,眼角余光一瞥,卻又見到一抹白影,不由一笑:“小家伙,你終于肯出來了麼?”

  嗚嗚!

  月色下,一只小狐狸遲疑著從山林中走出。

  它体形奇異,只有巴掌大小,尾巴卻分為兩條,通体銀毛,在月光下瑩瑩生輝,一看便不是凡種。

  “二尾靈狐?可惜距離妖還差一步!”

  段玉嘆息一聲,若是之前,肯定滅之,但此時傳承已經盡在掌握,卻可寬容一些:“以后記得不要再去騷擾村民了!”

  “嗚嗚!”

  巴掌大的雙尾銀狐嗚咽有聲,又過來作楚楚可憐狀,扯著段玉的褲角。

  此種靈性,就比那頭熊瞎子高出不知道多少了。

  “倒是一個小可憐呢!”

  記得前世此狐雖然成妖,卻也沒有做下多少殺孽,不由心里一動:“你不欲我走,是感應到什麼,想討點好處?也罷,此墓中人與我大有淵源,你若肯為他守靈二十年,我便傳你一篇妖修功法,如何?”

  此功法,還是他當年討伐一頭狐狸妖修所得,那頭妖狐卻是已經修成六尾,氣焰衝天。

  小狐狸連連點頭,舉起兩只小爪子合十,不停作揖。

  段玉見此,不由大笑。

  ……

  葉州,平原郡。

  天寒地凍,滴水成冰,一支大軍逶迤前行。

  秦飛魚全身著甲,吐出一口白氣:“這天氣真冷……鎮東叛軍,端是不讓人快活,居然選在這時反叛,還過不過年了?”

  他此時身在陳策軍中,因為有著丁讓薦書,又考察過武藝,升得很快,已經做到了正九品校尉,關鍵能統領一營,雖然只有一百人,但這就是機會,能獨當一面。

  慶國兵制,葉州以都督最高,節制全州兵事,正三品。

  都督之下,便是各路將軍,比如陳策,為正五品游擊將軍,手下有兵五千。

  將軍往下,就是都指揮使與營正,統領一都一營,大致千人到百人不等。

  秦飛魚能統領一營,成為正經官身,最重要的還是丁讓舉薦,否則軍中藏龍臥虎,為何別人不給偏偏給他?

  但此時,秦飛魚心里的寒意,簡直比冬天更甚!

  ‘十月,鎮東軍節度使賀宗謀反,勢如破竹,十一月,都督夏無鳩領兵三万討伐,竟然被打得大敗,本人直接戰死沙場,喪失糧草輜重與馬牛無算,俘虜過万……此時鎮東軍已經擴軍到兩万人,據說還勾結東陳,聲威大震,攻下兩郡、啟陽郡甚至不戰而降,整個葉州,也才九郡而已啊!這已經接近一半,再下去,戰火都快燒到老家歷元縣了。’

  與此同時,他更是詫異大哥段玉的提點。

  當初投軍沒覺得,此時才發現別的將軍所部都是絕路,連都督都陣亡,各路參將游擊又豈能幸免?

  反倒是陳策,之前殿后,毫發無傷,這時臨危受命,晉為征東將軍,代行都督之事,全力阻止鎮東軍西侵!

  ‘州牧雖然在后方拼命補充,但精兵又豈是一日能夠練成?我方可戰之兵只有五千,此時唯固守才是上策!’

  不知道為啥,秦飛魚到了軍中環境之后,就有著如魚得水一般的感覺。

  此次領命,作為先鋒去支援遙城,心中沒有多少恐懼,反倒有些隱約的期待:“軍中殺伐武藝,果然與外界不同,更沒有如此多的人頭來供我練刀!”

  “報!”

  就在這時,一騎飛快趕來,背上甚至中了一箭,掙扎著來到秦飛魚面前:“啟稟校尉,遙城守將投敵獻城,已失陷了!”

  “什麼?真是該殺!”

  秦飛魚翻身上馬,后面跟著一個五人的騎兵小隊快速衝出,來到一處山丘上。

  放眼望去,只見一個小城中已是到處烽火,騷亂不堪。

  ‘賊軍暴虐,每下一地便縱兵大掠,軍民死傷極慘……’

  縱然看過一些相關文書,但此時親眼見到,還是讓秦飛魚震撼。

  那平整的田壟、豐饒的土地、城內各色商鋪、士子百姓、商人農夫……一切形形色色,在這血與火中,盡皆化為灰燼。

  “這就是戰場啊……”

  他深吸口氣,望著前方,忽然下了命令:“讓后軍跟上,我們先偷襲敵人老營,再進城鎮壓!”

  這一支鎮東軍明顯不是精銳,反而更加類似烏合之眾的流匪!進城之后,只知道燒殺搶掠,連最基本的防范都不注意。

  秦飛魚眼中頓時放出火來……

  數個時辰之后,鎮東軍老營。

  “殺!”

  “殺他個封妻蔭子!”

  “一刀在手,搏命取富貴!”

  ……

  伴隨著諸多咆哮,眾兵用命,敵人老營防御又空虛至極,登時宣告被破。

  秦飛魚騎在馬上,一刀斬下猙獰的敵將首級:“給我燒!燒了這營,我們再入城平亂!”

  城外濃煙滾滾,但這時已經無法警醒城內的亂軍。

  在這種狀態下,縱然孫子復生,也無法讓充滿獸欲的士卒個個歸隊。

  踏踏!

  數騎直衝城門,秦飛魚手持長槍,如毒龍般連連點出,將城門附近几個亂軍殺退。

  旋即,在他身后,一營之兵便盡數衝入城中……

  ……

  “秦飛魚,能以一營之兵,硬生生搶奪回遙城,不錯,很不錯!”

  半日之后,陳策大軍開到,帥帳之中,陳策看著跪在下方的秦飛魚,不由很是滿意:“我記你一大功!”

  這遙城雖小,地理位置卻很關鍵,一旦叛軍得之,后面就一馬平川,大可深入葉州腹心。

  當時聽到失陷,陳策當真心急如焚,好在這個先鋒當機立斷,趁著對方立足不穩時給奪下,否則就麻煩了。

  一念至此,陳策望著秦飛魚,不由又多了几絲欣賞:“你們隨我來!”

  一行兵將校尉登上城樓,只見不遠處旌旗連綿,宛若烏云,起碼有著數万大軍,都是駭然失色。

  “哈哈……不用怕,這賀宗老賊雖然來了,但終究我方占據先手,便是天意在我!”

  陳策哈哈大笑,實際上當初也是捏了一把冷汗。

  “只不過此城殘破,你等看應該如何守御?”

  此時,眼睛又在下方校尉與指揮使中望了一圈。

  “啟稟將軍,標下有一點淺見……城牆筑造不易,但幸喜此時天助,可在夜間取清水與泥沙,一層層澆灌……如此,到第二日便可筑得冰牆!”

  見到周圍人不言不語,秦飛魚又出列說著。

  這倒並非他自己想的,而是段玉之前悄悄耳提面命。

  “不錯,此時天氣大寒,一夜便可筑得冰牆……不僅如此,此招野外也可用得……”

  陳策目中放出光來,此時征戰,需要的就是這樣的人才:“我代理都督事,后方已經在准備增援,必要擴軍,秦飛魚你就是第一批提拔的指揮使!”...<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魔天狼 發表於 2019-6-13 09:32 PM

本帖最後由 魔天狼 於 2019-6-13 09:33 PM 編輯

第23章 殺機

  昌州,許城。

  茶館內,來客們談論的,也大多是葉州鎮東軍叛亂之事。

  “聽聞那賀宗乃是天殺星轉世,之前投靠慶國時,有欽天監便看出此人面帶反骨,建議殺之,先君力排眾議,最后還是收下……想不到此時反噬!”

  “事后再說這些,又有何意義?欽天監之說,也八成謠傳,但此人天殺星轉世可能是真的,據說已經屠了几城……”

  縱然亂世,聽到屠城慘事,四周食客依舊不由顫栗。

  段玉呷了一口熱茶,望著天氣,卻是暗自算計:“此時大概已經到了遙城之戰?讓秦飛魚獻的計策應當能讓他提拔一級?陳策大概會很喜歡這計……畢竟前世就是他自己想出來的……”

  縱然他有著前知,也想不到秦飛魚竟然會被任命為前鋒,先立了一個奪城之功。

  “倒是賀宗……行事有些奇異,給人歇斯底里之感!”

  亂世用重典,屠城也沒有什麼。說不定反而可以威懾,逼迫其它各郡城紛紛投降。

  但接連屠城,卻是喪心病狂,沒有人會願意投靠此等殺人狂魔。

  “前世不怎麼覺得,此時結合前后一看,卻是充滿絕望……難道是被東陳耍了?”

  雖然此賊覆滅甚快,與陳策接戰后就進入倒計時,但段玉還是敏銳發覺出一點不對,差不多猜出真相。

  “東陳不想要這兩姓家奴,故意挑唆反叛,為王先驅,卻又不給支持,讓他送死,准備坐收漁翁之利?但誰能想到,賀宗竟然會敗亡得如此迅速呢?”

  東陳的如意算盤的確不錯,奈何出了個變數,畢竟之前連都督夏無鳩都斬了,誰也想不到賀宗會在陳策手上折戟沉沙。

  而失去一個如此好的機會,那個東陳的領兵大將,事后也別想有什麼好果子吃。

  “黑燕山之事已完結,這次便來了結張福吉的因緣……”

  除了三害之后,段玉自認對黑風村寨已經仁至義盡,雖然取走臨近的一個傳承,但那畢竟也不是對方的東西。

  因此走得毫不拖泥帶水,更沒有管烏瑛的不舍與挽留,雖然看起來那個老村長很有招贅的意思,瑛子也是千肯万肯來著……

  “我此生目標,不論修行還是勢力,都必站在世界之巔!”

  段玉暗自搖首,一路打探,便來到了大功坊。

  這是城內一條普通的胡同巷,因巷口那一面牌坊而得名,段玉去看了看,大意是褒獎某位有功之臣的。

  只是世事變遷,那位功臣的后代,或許都不在此地久矣。

  不過段玉也不是找他們,當即尋了個牙婆,問著大功坊張家,還要大戶人家,祖上出過縣令的。

  這麼一來,范圍自然大大減小,只有兩家,最后又剔除掉一家已經消亡的。

  按照指引,便來到一座大宅院前。

  這院子修建得極是氣派,四面高牆環繞,皆以青磚砌成,高三米,有若一座小塢堡。

  門面威嚴,設有一個正門,四個邊門,此時大門敞開,可見內部庭院寬敞、雕梁畫棟,雄偉壯觀。

  在正大門的牆壁上,則還有一副石刻,上書“金玉家聲”,右邊還有一排豎字,提名‘張潛之’,一枚四方印章,為‘紫藤齋主’。

  “這樣一座宅院,正廳廂房加起來怕不下百余房間,一個宗族都可裝下了!”

  段玉見得,不由深深感嘆世家大族的力量,但此時觀之,又覺得有些難以言述的破敗之氣。

  他有些疑惑,不由進入其中,也沒有專門的門子來攔著,直接抓到一人問:“這里可是張家宅地?”

  “你是哪個?”

  被抓到的一人三十來歲,穿著打滿補丁的棉服,滿臉瘦弱之色,此時望著段玉,又有些警惕。

  “回答我,這個就是你的!”

  段玉懶得聒噪,直接亮了亮一枚銀子。

  這漢子也是個黑眼珠見不得白銀子的,立即道:“張家几代之前就敗了……你要找人?那還真是問對了,都在后宅園子里呢……”

  此人雖然顛三倒四,但段玉聽著,也漸漸明白過來。

  這張家祖上闊過,詩書傳家,原本是縣中大戶,但后來戰亂,文事不振,又接連出了几代敗家子,也就破落下來。

  到了上一代,更是几乎赤貧,將祖宅都租了出去。

  說是租,實際上等到那房的男人一去,便几乎是賣了,反正搬進去的几家,還有一些潑皮混混、三教九流,都在此事中占了些便宜,直如食腐的禿鷲。

  “現在那一家也是可憐,一個寡婦帶著婆婆與孩子……指不定什麼時候就餓死了……”

  漢子說到最后,也是有些不勝唏噓。

  “給你了!”

  段玉扔出銀子,找到后門,從那里進去。

  原本此處應該是一個花園,范圍極大,但此時早已荒蕪,偶見斷壁殘垣,宛若到了野外。

  倒是角落里一株粗大的槐樹很醒目,大概有著五百年以上的樹齡了。

  在一處牆角,還有几間矮房,歪歪斜斜,與前面看到的天差地別。

  咚咚!

  敲了敲門,良久之后,才有回應傳來。

  “咳咳……怎麼還來?這是祖產,不能賣的……”

  房門拉開,就見得一名婦人,形容枯槁,雖然不過中年,卻已生華發,見得老態,更是滿臉愁苦之色,看到段玉,也是一怔。

  “這位大嬸,你誤會了!”段玉一禮:“我是張家故人,聽聞其嫡脈在此,過來看看……”

  “娘……我餓!”

  就在這時,一個小腦袋從婦人身后伸出,滿臉祈求之色。

  “唉……”段玉見到這一幕,也唯有嘆息。

  很顯然,孤儿寡母,在此時是最容易受到剝削迫害的對象,這一對能活到現在,實屬不易。

  這時也不多說,看在張福吉指點几處草藥的情分上,直接給了几錢銀子去買米,看到他們衣衫單薄,還特地扯了几尺布。

  沒有多久,久違的炊煙升騰,張氏熬了一鍋米粥出來,卻告罪一聲,先去了內屋,服侍婆婆。

  片刻后出來,又舀了一碗給孩子,這才向段玉盈盈一禮:“多謝公子,這實是救了我們的性命……”

  “罷了,你們如何落到這個地步,我也不便多問,只是有一件事……”

  段玉說到這里,又有些遲疑。

  以此家的情況,告訴她們埋金的事情,恐怕不是救人,而是在害人了。

  “實在抱歉……這有著祖訓,不能賣祖產……之前的布米,容妾身先欠著,日后必定奉還……”雖然一臉菜色,但張氏還是十分堅定。

  “你誤會了,不過前院那些,又是怎麼回事?”

  段玉又聊了几句,才知道這一家的確是張家嫡系,最后一點血脈了。

  至于前院,既有著租出去的,也有給妻族占了的,之前此家男人還在時,或還給些銅錢,等到男人一死,就直接翻臉。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段玉暗自搖頭,衡量一下,還是決定說了。

  就在這時,一名道人闖入:“張氏,貧道之前所說,你可答應?”

  他見到段玉,不由一怔。

  殊不知段玉猛地見到這個道人,也是手掌一緊,心里不可扼制地生出些殺機來。

  此道人他認得,乃是正陽道門之人,這正陽道位列十大道脈之一,門中真修眾多,外圍依附道觀如云,前世更是支持胡人鐵騎南下的幕后黑手之一!

  而這道人名為牛吉,據說散修出身,后來投入正陽道中,為一真人走狗。

  在一段時間之內,與前世的自己爭鋒相對,各有勝負。

  ‘難道此時他還未入正陽道門?’

  段玉知道此時殺機生得不合時宜,强行忍了。

  “此人是誰?”

  而牛吉見到段玉,有些奇怪。看到鍋里的白粥,更是心里暗恨:‘豎子壞我大事!’

  “此乃本家好友……”張氏低聲細語,神情卻是頗為堅定:“道長好意,我心領了,只是祖產不能賣,否則九泉之下,如何去見列祖列宗?”

  “張氏……”牛吉一聽,頓時氣急敗壞:“少給臉不要臉,以為道爺治不了你麼?你也不想想,前院那些人難道能容你好?還繼續在這住著?不怕那天突然就死了,連帶著孩子婆婆一起?不如聽本道的,乖乖拿了銀子遠走高飛,才是正途……”

  ‘原來這牛吉也看上了此宅……也是,縱然他現在還是個散修,但弄些手段,嚇走前院那些無賴租客不成問題,光是宅子便是一筆巨大的財富了……等一等!’

  想到張福吉之前所說的埋銀,還有牛吉后來的飛黃騰達,段玉似乎發現了某個關鍵!

  ‘莫非這大宅,還有那埋下的金銀,正是這牛吉發家的第一桶金?’

  所謂的江湖术士,就是一些從典籍中知道只言片語,悟出一些小竅門的散修。

  他們往往未入道脈,甚至有的都不曾筑基,但靠著一兩手小法术招搖撞騙,日子也過得十分滋潤。

  此時看到這麼大一塊肥肉,覺得有利可圖,扑上來也在情理之中。...<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魔天狼 發表於 2019-6-13 09:34 PM

第24章 埋金

  “貧道生有天目,看你母子皆有血光之災,心存善念,才特意來點化一二,想不到你們也是世間愚物,自取死路爾!”

  牛吉看到縮在一邊的孩子,心生一計,頓時冷笑道。

  “我儿?”

  聽到一個道士信誓旦旦地如此說,張氏自己還沒有什麼,但心憂儿子,臉上不由現出掙扎之色。

  “接下來,你是不是還要開壇做法,消解災劫,順帶收下一個宅子的地契啊?”

  段玉嗤笑一聲,毫不客氣地給打斷。

  “你……”

  牛吉大怒:“豎子無禮,今日貧道便要讓你知曉厲害!疾!”

  他眼冒精光,手里一張符紙瞬間燃燒:“鎮壓!”

  ‘這個牛吉,雖然只是散修,但已經奠基了!’

  在對方出手的剎那,段玉便知曉了這牛吉的實力。

  道脈中有百日筑基,但散修不講究這個,以旁門左道的手法突破,雖然鑄就的道基等而下之,大道無望,可能施展基本的术法,便可逞威一時。

  這個牛吉念咒掐訣,段玉便感到眼前一黑,昏昏欲睡,怎麼也醒不過來。

  此為魘鎮之法,江湖术士的必備,鎮壓普通人無往不利。

  “呔!”

  但下一剎那,段玉就一聲爆喝,令牛吉騰騰連退數步:“妖道,我乃讀書人,還是秀才,你敢用妖术迷我?信不信我一張帖子遞到縣衙門,讓你吃官司去!”

  這等魘鎮之法,對付普通人、心智不堅者無往不利,但段玉心性過人,根本都不需動用武道氣血,略微凝聚精神,便自昏睡中蘇醒過來,雙目如刀。

  “你……”

  牛吉流下兩道鼻血,這是施法被打斷的反噬,此時不敢停留,連忙掩面而走。

  “公子……”

  張氏抱著儿子,滿臉惴惴不安之色。

  “無妨……一個江湖术士,真當自己修出神通了?”段玉冷笑一聲,終于不再掩飾,一絲殺氣外溢,頓時令張氏打了個冷顫。

  這如玉般的公子,為何突然間變得如此可怕?

  ……

  時間入夜,客棧廂房之內。

  一燈如豆,光芒黯淡,有些森然。

  牛吉坐在凳上,望著面前的紙人,喃喃自語:“可惡……我本來讓那張氏婦人貧困,必熬不過這個冬天,之后便可光明正大地收來地契,哪里冒出的小子攪局?”

  “讀書人?呵呵……讀書人便了不起麼?只要沒修煉到三寸明光護身的地步,總要給你個報應!”

  他咬牙切齒,准備作法,讓紙人化為小鬼,去找到白天那人,再好好炮制。

  突然間,一陣寒風從窗戶灌入,紙人飄飛。

  “阿嚏……我明明關窗了……”

  牛吉滿臉晦氣,來到窗戶邊上,眼角就似見得一個黑影。

  但對方實在太快,他一個咒文剛到嘴邊,就挨了一記狠的,整個人躬身倒在地上,宛若一只大蝦。

  “牛道人,久違了!”

  等到他略微恢復之時,發現嘴上已經被綁了一圈布,在腦后扎緊,手腳盡被綁在椅子上,面前的赫然是今天見到的那個書生!

  他劇烈掙扎著,想要說些什麼。

  “我知道……你無非是要向我吹噓你后台如何了得,手段如何强大,讓我放了你,或許還要負荊請罪如何如何,最好自盡什麼的……”

  段玉慢悠悠地道,手上浮現出一柄印刀,隨手一扎。

  “嗚嗚!”

  牛吉眼珠瞪圓,看著大腿上一道血箭飆出,不停掙扎。

  “你也不必想求救了,為了今夜施法,你肯定囑咐過店小二,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要進來……”段玉慢悠悠地道:“而以你剛剛入道的斤兩,堵上你的嘴,就已經万無一失了,而我還加了一刀,令你精神無法集中,你肯定還未學過專門的斗法吧?如果你學了,或許就能忍痛施法了……”

  他聲音平淡,但就是這種平靜,令牛吉一顆心不斷下沉。

  “聽好了,下面,我問一句,你答一句,若我不滿意……”段玉揚了揚手上的印刀,解開牛吉嘴里的束縛:“你什麼時候聯系上的正陽道?”

  “你怎麼知道?”牛吉又是一個激靈,害怕當中,只能和盤托出。

  原來像他這樣的散修,大多前進無路,看到真正道脈出來的道士,就多是奉承,希冀能獲得些庇護。

  而那些道脈也並非都是不食人間煙火,偶爾也會收些散修,作為外門弟子仆役。

  這里面,就需要大筆的‘孝敬’!

  對于道脈而言,門下多條走狗,還有大筆錢財,只需要付出一些基本道法,何樂而不為呢?

  牛吉雖然找到了一個正陽道的門路,但手上錢財不夠,這才四處坑蒙拐騙,就是希望撈一筆大的,砸開道門。

  哪怕只是當個雜役,也總算有個出身。

  “嘿嘿……修道財侶法地,果然十大道脈都不能免俗……”聽到這里,段玉就是冷笑。

  “你知道道脈,也知道正陽道門,你究竟是誰?”

  牛吉望著脖子上的印刀,壓低聲音,愣是不敢大聲呼喊。

  畢竟,以段玉的身手,完全可以在外人闖入之前,施施然殺了他逃走。

  “我告訴你,你敢聽麼?”段玉搖搖頭,印刀緊逼,在牛吉脖子上刻出血痕:“第二個問題,你知不知道張宅埋金之事?”

  “什麼?那宅子埋了金子?”牛吉一驚,又是一悔:“難怪你會來,原來也是看上了那家……貧道認了,按江湖規矩,你放我走,稍后自有重禮獻上!”

  恐懼源于未知,此時既然將段玉也當成覬覦張宅的賊子,牛吉就不由放松許多,小眼睛一轉,又不知道想了多少陰謀詭計。

  “看來你不知道,那最后一個問題……正陽道的情報!”

  段玉左手捂嘴,右手一揮,牛吉頓時眼珠暴突,又一道傷口浮現:“好好回答,否則下次就是你的第三條腿了!”

  “第三?”牛吉冷汗淋漓,有些不明白。

  但突然間想通透了,胯下又是一寒,連忙道:“正陽道的事情,我知道!我知道!”

  ……

  片刻后,段玉施施然從窗戶翻出,留下一地血腥。

  那牛吉自然被他順手殺了,一泄心頭悶氣。

  此時轉入黑暗小巷中,不由就是冷笑:“牛吉的屍体要明天才發現,我明天一早便帶張氏一家出城便是……看哪個神捕能抓到我?”

  這又不由想到前世一個無因殺人案最難破的理論。

  此是說如果一個人臨時起意,謀殺一個毫不相干的陌生人,那如果不當場被監控什麼的錄下,偵破起來便很有難度,因為任何推理都沒有作用,連凶手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殺人。

  段玉與牛吉,大概就類似這種。

  他們雖然前世有仇,今生卻几乎沒有交集,唯一的破綻,就在張氏那里!

  不過線索追到這里,也就要斷了,畢竟張氏哪里知道他真正身份?

  至于這個時代的海捕文書?呵呵……以那些畫師的‘鬼斧神工’,能有五成相似便是謝天謝地了。

  “這一切還必須官府公道,沒有苦主的案子也願意追查,還必須派出精銳捕頭……”

  古代官府最不願生事,如果沒有苦主,更是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無,比如張氏之前,就是因為人丁單薄,差點成了絕戶。

  牛吉只是個游方道士,無戶籍在此,官府願意為他大動干戈的可能性,實在不大。

  而縱然一切都往最壞發展,難道這里的捕頭還能追查到葉州去不成?這跨州緝捕,簡直非‘神捕’不能為。

  甚至縱然對方追查到葉州去,也會立即傻眼!

  那邊兵荒馬亂,死傷遍野,有的城池甚至被屠了。

  死了几千几万都沒人管,還有誰來鳥你一個小小的殺人案?

  ……

  當下回到張宅,也不說殺人的事,直接帶著張氏,在大槐樹下挖了個坑。

  等到半丈之后,鋤頭便碰到硬物,乃是三個壇子,兩大一小。

  張氏見到這一幕,自然是目瞪口呆。

  段玉也不糾纏,一一搬到屋內,才打開了。

  兩個大壇子內是銀子,十兩一個的元寶,一壇一百個,這就是兩千兩,一片銀光閃閃。

  而小壇子里則是金條,也是十兩一條,有著五十條。

  “這五百兩黃金,起碼相當于五千兩銀子,再加上之前的兩千兩,便是七千兩白銀……”段玉數了數,頓時暗暗頜首:“俗話說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銀,那張福吉當了几年知縣,卻也攢了一万左右的身家……”

  而張氏看著這些,卻是呆了。

  “我儿……”

  這時候,里屋一個老太也出來,目瞪口呆:“我眼花……這是……祖上留下的?”

  “不錯!”段玉在壇底,找到几個刻字,證明了這金銀的主人。

  張氏看了,發怔下,卻是拜倒在地:“多謝恩公告知,此一壇金子,請恩公收下!万万不要推辭!”

  這是一個聰明的女子,害怕段玉見財便起了異心。

  段玉搖頭拒絕道:“你倒聰慧,但這點金銀,還不放在我眼里……倒是你們久貧乍富,眼紅者必多,便有大禍……必須馬上搬家!”

  “此言甚是,我們明天就走!”

  張氏看了眼儿子,一咬牙做下決定。...<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魔天狼 發表於 2019-6-13 09:36 PM

第25章 木印

  段玉畢竟是一幫之主,還要點臉面。

  受人之托,收二次錢的事情,還真是辦不出來。

  更何況,作為重生者,記憶中的寶藏無數,難道還看得上這區區五百兩金子?

  當下也不多說,第二天一早便去買了牛車,家當什麼盡數棄了,帶著張氏一家,早早地離開了許城。

  “我儿……”

  張氏最后遙望一眼城牆,手里捧著一個木盒,里面乃是張宅的地契,神色凝重地盯著自己的孩子:“你一定要好好讀書習武,出人頭地,將這祖業再要回來!”

  “孩儿知道!”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雖然年歲還小,但此子已經略有崢嶸,此時大聲回答。

  “嗯,此子不錯,將來或有振興家業的可能……”

  段玉仔細看了看這孩子的面相,還算不錯,雖然前運不行,但有后發之相。

  當然,這也與自己有著關系,七千兩銀子砸下去,對這樣的人而言,就是一次改變命格的機遇!

  “先生……”

  張氏望著段玉,欲言又止,想讓這個神秘的先生收徒,加深兩邊的聯系,卻又有些不敢。

  “他之機緣,不在我處!”

  段玉見此,只是搖頭,取出一柄印刀、几塊木料,慢慢刻著。

  牛車緩慢而堅定地駛離了城池、郡縣……一直到出了此郡,段玉才放慢行程。

  沿途有些騷亂,但還未到兵禍的程度,路過一城的時候,又隨手買了兩個仆役,都是十三四歲的少年,一男一女,放在普通農家當中,已經可以使用了。

  二道村。

  此村交通不便,位于縣城極偏遠處。

  因為路途崎嶇,一年到頭都很少有著外來者,因此張氏一家一來,頓時引起注意。

  但段玉不以為意,先拿銀錢買通縣內,落了戶籍,又在村長面前露了一手武功,讓他知曉這一家不僅有后台,男人也是十分厲害。

  這才取出銀子來,買了二十畝地。

  不是沒有更多,但這便是此家能承受的極限了。

  畢竟,他不可能真的待在這里,之所以一路護送,除了做做好事,同時也是在不斷篆刻,培養精神。

  到了此時,已經自覺進入第三層筑基功法的巔峰,精氣神三花臻至凡体極限,循環往復,趨于完滿,只要獲得法門,便可內視找得那一點真性靈光,成功奠基入道。

  段玉心中若有所思,立即向張氏告辭。

  “拜謝先生大恩,只是請為吾儿賜字!”臨出行時,張家一家都跪了,那張氏子卻是一臉懵懂地抬起頭。

  “張野,字子恒!切記我告訴你的祖靈之事!”

  段玉擺擺手,大袖招展,消失在眾人視線中。

  ……

  臨出行之時,才發現小小的山村之中,一片喜氣洋洋,家家門前都換了桃符。

  “……總把新桃換舊符……原來快過年了啊,不知不覺間,慶歷十六年就過去了……”

  段玉見著這幕,略微有些感慨。

  重生至今三個月,已經改變太多人的命運,特別是自己,前世喪家之犬,浪跡天涯,此時卻堪堪奠基入道。

  “一元復始,万象更新……本土道脈以子時為分界,認為陰陽交界,是人身產生一點元氣之時,最適宜修煉……而除夕之夜更是一個大節點!”

  段玉若有所感:“當此之時,最適筑基,是為一元之初……”

  啪啪!

  慶歷十六年,除夕。

  大紅燈籠高掛,下方是頑童燃燒著爆竹。

  這爆竹並非火藥,只是單純的燃燒竹子,使其炸裂發聲,傳聞可以驅逐瘟神邪神,也稱‘爆竿’。

  縱然一年過得艱辛,此時家家戶戶也几乎都做出喜慶的樣子來,寄托了對來年的小小期待。

  但這一切,都與段玉毫無關系。

  軍中秦飛魚、歷元縣葉知魚正在想念的幫主大哥,卻是一個人辟居深山老林,盤膝而坐,氣息冥冥,已經進入一種深沉而不可測的狀態。

  冥思坐忘之中,就在不斷調和体內精氣神三花,尋找到那最為完美的一點。

  正當除夕之夜到了子時,各地爆竹大響的同一瞬間。

  段玉也是一震,似找到了那平衡的一點。

  轟隆!

  在他体內某一處,原本一片黑暗的識海,忽然響起一個驚雷。

  大量黑暗被劈開,白光落下,占領小小的一塊。

  在這一小塊光明的中心,又浮現出一點,這是精氣神三花彙聚而成的真性靈光,每個人都有,但也只有這一點。

  因此,落子無悔,一旦成就,便無法回頭。

  “白毫山之法,是以此點鑄就道基,形成道種……日后再以靈氣澆灌,道種發芽成長,神通法术便是其枝椏,元神為其果實……”

  “而篆刻師之法,卻在此步不同!”

  段玉毫不猶豫,運轉得自傳承的篆刻師功法。

  此法與篆刻師技藝一脈相承,只是一為道,一為法,互為表里。

  同時,取用千年木心與万年石乳兩大靈物。

  這一點真靈得了綠意補充,頓時不斷膨脹,化為一物,四四方方,像是個小印,只是有些模糊,表面帶著木之紋理。

  旋即,點點白光補充,令小印變大,增加了一點大地之厚重。

  “奠基已成,無法更改,從今日開始,我便是真正的篆刻師了……”

  段玉內視著自己的本命道印,若有所悟。

  “此是篆刻師基礎,可稱一轉木印,甚至還是最初形態,印紐與篆文都沒有……”

  印紐,又稱“印鼻”。為印章頂端的雕飾,有龜、螭、辟邪、虎等形狀。

  而篆文,便是印章底下之字,分為陰文陽文,但人身屬陽,本命道印便多用陰文,取陰陽合一,太極無窮之意。

  “本命道印既然成就,接下來的修煉,便是以神念為印刀、靈氣為輔料,對本命道印進行雕琢……”

  “一轉木印之后,便是二轉石印、旋即三轉銅印……這三轉銅印,便可相當于前世元神修為!”

  他細細感應,頓時明悟許多:“道印,代表的是權柄!有著這點,光是對天地元氣的煉化與控制,便超過普通道種五成!”

  “道家境界,筑基之后,是為三花聚頂、五氣朝元、元神出竅、游神御氣、呼風喚雨、雷劫不滅、純陽不朽七大境界,修煉到元神出竅,便可算真人!”

  實際上,那些散修、普通的江湖术士之流,奠基有缺,一輩子就在三花聚頂的境界中打轉,卻也可于人間逍遙自在。

  縱然在各大道脈當中,元神真人也是中流砥柱,氣運根基。

  至于呼風喚雨的境界,更加了不得,可號稱‘天師’,統領天下道門。

  此等老怪物,世間已經百年未曾出過了,但段玉知曉,這種修士肯定存在,正等著天下大亂,才現身攪動風云。

  如此人物,每一個都可怕非常,在百姓心目中几與神仙等同,能以一人之力亂天下,比如漢末的張角。

  至于最后的兩個大境界,就當真是傳說,至少以他前世見識,還未曾觸及。

  段玉沉思片刻,開始打坐修煉。

  修道者又稱煉氣士,自是吸納天氣靈氣入体。

  良久后走出山洞,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一夜,到了慶歷十七年的大年初一!

  正是朝陽將升未升之際,段玉對著明暗交替的天地一線,慢慢呼吸吐納,一絲絲紫氣便被吸納入識海。

  木印得之,似變得更加凝實了一點。

  “道家筑基之后的三花聚頂、五氣朝元境界,實質上還是一種積累……不過就與之前肉体凡胎的精氣神不同,之前凡人容積有若水杯,但筑基之后,玄關一竅開啟,百竅皆通,乃是真正的脫胎換骨,起碼也變成了水缸!自可繼續提升!”

  段玉前世走過這路,自然熟悉非常。

  “三花者,精氣神,五氣者,心肝脾肺腎五髒五行……這兩個階段乃是煉氣士基礎,容納天地靈氣于体內,積蓄成就無漏道体,最終才能元神出竅!”

  篆刻師扎根于道家,雖然表現不同,內在卻是相通。

  “前世這兩大境界花費了我三十年時光……但篆刻師之道,或許能讓我數年便成就?”

  之所以如此,道印煉化靈氣的手段只是其一,功法內還有其它描述。

  “法印者,權柄也!我這本命道印乃是万法之源,妙用無窮……似還有些意猶未盡之處……”

  段玉望著自己的一轉木印,頓時明白了日后的道路:“首先便是煉化靈氣積蓄,第二便是解決印紐與篆文!”

  “不過無論如何,到了這一步,總算能施展真正的法术了……”

  一轉木印,相當于煉氣士的三花聚頂境界,自然可以施展法术。

  段玉默默思索著,前世一道‘甘霖术’便在心中緩緩流淌而過。

  此時腳踏禹步,掐訣持咒,手上一指:“疾!”

  霎時間,一蓬白霧浮現,化為甘霖落下,只有三尺范圍。

  “終于能施展法术了……”

  段玉一嘆,忽然間,又是怔住。

  識海之內,木印一動,印底浮現出一個小小的光點,神念靠近之后,光點猛地放大,化為一張符箓,正是甘霖符!...<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魔天狼 發表於 2019-6-13 09:37 PM

第26章 狙殺

  “疾風术!”

  “銳金术!”

  “金光咒!”

  “祈福咒!”

  ……

  段玉一一試演,木印底部的光點便不斷增多,占據一小塊方位。

  他本人也是若有所悟:“法印乃是權柄,万般法术,實際上還是自法印而出,因此我每學會一種道法,便會在法印之底形成烙印?而等到它解析万般道术之后,或會形成一個真正闡述‘大道’的篆文?”

  這個目標當然很遙遠,實際上,段玉已經試探出來了,這法印也有極限,此時只能儲存一些基礎法术。

  稍微高級一些的,便無法形成光點。

  而能形成光點的法术,就有一樣好處,乃是‘一念成法’!

  須知煉氣士施展法术,有的需要材料,有的需要特定的法訣與步法,但只要在道印內形成光點,一念之間,便可抽取法力施展!

  “這種概念,就類似西方的瞬發了,並且還免去了施法材料……可惜,只有一些基礎法訣能如此……”

  段玉有些欣喜,又有些失落,旋即自失一笑:“能得這些,已經是意外之喜了,我又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呢?更何況……等到后來本命法印升級,肯定就能解析更高一級的道术了。”

  “總体而言,這一世成為篆刻師,比前世同階的我,戰力起碼暴增一倍!”

  所謂手握利器,殺心自起!

  有著法术神通,段玉心里便不可扼制地生出些殺機來。

  “之前對那牛吉逼問,對方交待出情報,正有一必殺之人在慶國徘徊……好機會啊!”

  慶國乃是白毫山道脈的勢力范圍,正陽道等閑不會來此。

  但牛吉找了關系,卻是知曉,有著一支來自正陽道的隊伍在慶國辦事,領頭者乃是王鑒之!

  此人乃是正陽道真傳,十二歲便奠基成功,此時赫然已經開始內煉五髒之氣,乃是預訂的元神種子。

  一想到這名,記憶中便浮現出一面如冠玉、目似點漆、頭戴五岳冠、身穿九陽法袍的少年道人,站在自己面前:“這次斗法,便承讓了,那約定的物事,請交出來吧!”

  “呵呵……自己當年成為白毫山弟子,一度春風得意,也曾代表師門斗法,就是敗在此人手下,輸得慘不忍睹,回去之后還挨了狠狠一頓責罰……這並沒有什麼,但后來胡人入侵,氣數之爭,白毫山與正陽道開戰,此人已是游神御氣之修為,連斬我方十三人……”

  段玉閉上眼睛。

  師門之內縱然有些齷齪,但在后期小人上位之前,整体氛圍尚可,那敦厚溫和的大師兄、和善可親的師姐、機靈古怪的小師弟、小師妹……就在那一役中,與自己交好的大師兄被斬殺當場,還饒上一個小師妹。

  “此子,我必殺之!”

  等到再睜開雙目之時,已經是殺意凜然,無物可擋!

  ……

  昌州邊界。

  王鑒之下了馬,被弟子引著,進入一家道觀。

  這道觀不大,位于山林之中,松柏相掩,顯得極是清幽,磚石上青苔隱隱,顯也是有了些年頭,帶著古韻。

  道觀主持出來見禮,隆重拜下:“飄云觀道玄,見過師叔!”

  這飄云觀乃是正陽道產業,其弟子不入內門,不按真傳獲得道號,但見到王鑒之這種,輩份自然要矮上一等。

  此時又趕緊說著:“師叔旅途勞頓,請至偏廳用宴!”

  “可!”王鑒之頜首,坦然入席,坐了上首,只見在五尺長的木桌上,擺著九個菜碟,香氣扑鼻,顯然是用心了的。

  道人不忌葷素,王鑒之正在內煉之時,食量頗大,對一道小白菜心更是贊不絕口:“這一道不錯!鮮美可口!”

  “師叔高明……”道玄在一邊很是殷勤:“這一道白菜心,乃是城內大廚張一刀的拿手絕活,用精選的上等白菜,加入五禽肉汁慢燉……”

  宴席過后,又上了清茶。

  “你們都出去!”

  王鑒之慢慢呷了口茶水,閉目養神,片刻后皺起眉頭,盯著未走的道玄:“你有事?”

  “師叔容稟……”道玄臉上現出一絲苦色,欠身道:“師叔可還記得那牛吉?”

  “一個游方道士,奠基有缺……”王鑒之揉了揉眉心,記憶便浮現出來:“倒是一心慕道,上次不是給了個機會麼?”

  “正是此人!”道玄說著:“他原本已經解了一千兩白銀前來,師侄尋思著收了他,也能為本道增添些財氣,但日前傳來消息,卻是死在了許城!”

  不過是一個狗腿子,看在一千兩銀子的份上,王鑒之還是漫不經心地問著:“怎麼死的?”

  “不知,但官府看了,似不是仇殺、也不是情殺,或是為財?此人之前正在謀奪張家大宅,后來發現那大宅原主也逃掉了……”道玄小心說著。

  “你的意思,莫非要我查一查?”王鑒之不知為何,心里一動,有些心血來潮的感覺。

  “官府辦事不力……”道玄一臉苦意。

  正陽道的大本營在北燕國,他這種算是外派,日子過得很是不易,這牛吉可是少有的送財童子,這就結下情分。

  “官府捕快查不到線索,便只有讓我們道人查探陰曹地府……但此法术也有困難,不能人死超過七日,若凶手是道人或修有神通,直接送牛吉魂魄入輪回,或者令其灰飛煙滅,那我也束手無策!你先下去,讓我再想想……”

  王鑒之打發走道玄,望著窗外月色,有些疑惑:“不過一個區區散修,為何讓我感覺心神不寧?還是我在心憂正事?”

  他這次出使慶國,卻是為了送信。

  正陽道在北燕根深蒂固,几是國教,但慶國卻是白毫山的勢力范圍。

  兩方同屬十大道脈之一,平時便有些交集。

  想到這次結果,王鑒之便不由皺眉:“白毫山掌教頑固不化……日后必成為我道絆腳石,好在這次出使也不是全無收獲,白毫山中有几個高層卻是暗暗向我表達了善意……呵呵,這是氣運分化,禍起蕭牆就在眼前啊……”

  不知怎的,他一直心神不寧,不能入定修行。

  等到第二日天一大亮,便帶著人匆匆上路。

  他這一行有著七騎,王鑒之本人乃是五氣朝元的煉氣士,余下的六個中有兩人也是奠基有成,能施法术,另外四個更是一等一的武道好手,內穿皮甲,裝備百煉鋼刀,背負弓箭。

  光是這四個武者,若聯起手來,配合裝備,甚至能殺宗師!

  如此七人,再加上七匹駿馬,只要不是入了陷阱,普通的亂兵與流民,還當真絲毫不懼。

  疾馳當中,心悸非但沒有削弱,反而更加劇烈!

  “這是心血來潮!不好!我們速速回去!”

  官道進入密林,王鑒之胸前一塊玉玦哢嚓一聲,碎成兩半,見到這一幕,他頓時厲聲疾呼。

  咻咻!

  話音剛落,就聽得弓弦顫動之聲。

  三支飛箭從密林中射來,其勢猛烈,一往無前。

  “有埋伏!”

  四名武者立即來到王鑒之身邊,替他擋住羽箭。

  “金光護身咒!”

  另外兩名道士也是警惕,瞬間就在身上加持咒法,一層寸許的黃芒就籠罩全身,宛若鐵甲。

  啪!

  一支羽箭被長刀格擋,箭杆上赤紅色的光芒一閃。

  “不好”王鑒之一驚,身形一閃,落到馬腹之下。

  下一刻,一團火焰就在騎士當中炸開。

  轟隆!

  熱浪滾滾,血肉橫飛。

  那兩個道士驚駭欲絕,看到射向他們的長箭同樣如此,化為一團火焰,將他們吞沒。

  “這是烈火符箭!必須以百年桃木為主干,再請符師制作符咒,煉器大師銘刻,廢品率極高,產量極低,是十大道脈中的不傳之秘,狙殺小型隊伍的殺手锏……怎麼會出現在這里?威力還如此大?”

  王鑒之在地上狼狽翻滾,又站起身逃跑,身上水波流轉,竟沒半點傷痕,甚至連灰塵都沒沾上多少。

  “師兄!救我!”

  剛才三支烈火符箭,一下炸死了三個武士,另外兩個道人有著防護,只是重傷,此時就在地上掙扎求救。

  王鑒之看也不看,飛快逃走。

  踏踏!

  踏踏!

  背后,馬蹄聲如死神腳步,弓弦再起。

  雖然只是普通的箭矢,但也鋒利無比,刺入人体,將幸存者殺盡。

  這一人一馬,竟然如同殺神轉世!

  “可惡……若是還在道觀中,至少可以命令神祗去求救!”

  王鑒之見到對方騎馬,手持長弓,立即逃入叢林中。

  那騎士立即下馬,飛快追上。

  “你到底是誰?白毫山道將?又或者慶國行人司?”

  感受到距離被不斷拉近,王鑒之回過身,就見到一個戴著黑色面罩的武士,奔跑之中,竟然也能拉弓如滿月,抬手便射!

  咻!

  “急急如律令,水來!”王鑒之飛快施法,召喚來一面水牆。

  箭影一閃,金光灼灼,竟然直接刺破水牆,來到王鑒之面前。

  啪!

  輕響當中,這一道金光爆閃,與水波法袍同歸于盡。

  “改成銳金之箭了……”

  王鑒之返身望著逼近的黑衣人,心里一寒,堅定無比地抽出長劍:“殺!”...<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魔天狼 發表於 2019-6-13 09:38 PM

第27章 螭吻

  乒乓!

  刀劍交擊,王鑒之身上多了一道血痕。

  段玉步步進逼,心里卻在暗暗贊嘆:“不愧是前世的正陽門真人,此時修為已經五氣朝元巔峰了吧?差一步便可成就無漏道体!一旦給他出了元神,我就拿不下他了!”

  這一次襲擊,乃是自己攜前世戰斗經驗與記憶,出其不意,對方對自己卻是一無所知。

  有著這個大前提,再加上符箭偷襲,才能造成如此效果。

  否則,若正面迎戰,光是那四個武士一關就不好過!

  “符箭乃十大道脈秘傳,雖然犀利,卻無法用于戰陣,不過我用的卻不是符箭,而是木符!”

  篆刻師突破之后,段玉終于可以破開限制,制作真正的木符!

  木符以木為載体,威力天然便超過普通的紙質符箓,再加上自己別出心裁,刻在箭杆之上,便造就‘符箓箭矢’的效果。

  而篆刻師的恐怖,在此時方展露一角。

  “若能制作金符,便可破開氣運神通乃至鐵血煞氣、浩然正氣的防護……這世間之道,不論神、妖、儒、兵、道,實質上並無高下之分,只有力量强弱……”

  銅是五金之一,因此銅符也算金符!

  如果此次自己用的是金符,那管他什麼防護法器,氣運護身,煞氣逼人……都得在一箭之下灰灰。

  甫一交手,王鑒之雖然負傷,臉上卻泛起一絲狐疑:“你也是修道之人,還在三花聚頂之境?!”

  這個發現令他心里一振。

  對方能殺得他如同喪家之犬,靠的還是符箭偷襲。

  此時正面近身戰,無法再用,便只能以武藝道术定勝負。

  他五氣朝元頂峰,只差一步便要成就無漏道体,內煉精深,化生神力。

  相比之下,對面那個强敵差了他一個大境界,但武藝千錘百煉,反而勝出一線。

  此時不暇思索,飛快持咒:“六丁六甲,護我之身,神仙大慈,普降甘霖!”

  一層金光甲胄在他身上浮現,隨之而來的還有絲絲雨霧,滋潤傷口,促使其痊愈。

  “賊子,我必殺你!”

  王鑒之殺意大勝,猛地疾扑上前,飛快刺出六劍,這六道劍影疊加,竟然宛若同時刺出的一般。

  光是這份武藝,也肯定能考個武進士!

  但下一瞬,段玉意念一動,一轉木印中便浮現出三個光點。

  “御風咒!”

  他身形速度激增,躲過長劍突刺,返還一刀。

  “破邪咒!”

  “縛身咒!”

  兩道咒語瞬發,落在王鑒之身上。

  王鑒之神色一怔,六丁六甲護身光芒潰散,身形慢了剎那。

  就在這剎那間,刀光已經掠過他的胸膛,鮮血飛濺。

  “不可能!”

  王鑒之倒在地上,滿臉不可置信。他能于斗劍中施法,已經是千錘百煉,間不容發,卻仍舊需要持咒。

  但對面這人,竟然一念生咒?這是元神真人才能觸及的領域!

  此時雖然胸口中刀,卻仍有生機,頑强盯著段玉:“你究竟是誰?”

  “去死吧!”

  前世血仇,讓段玉絲毫沒有心軟的意思,直接一刀斬落。

  畢竟反派都是死于話多,此人前世能修煉到游神御氣境界,命格氣運都是非凡,稍不注意就有可能給得了生機。

  “大膽凶徒!”

  就在此時,官道上喧嘩傳來,顯然是屠殺被人發現。

  王鑒之心里一喜,手上浮現出一道符箓。

  這符紙明黃一片,上有兩枚古篆文,四四方方,光華閃閃,意思赫然是‘土遁’!

  “走!”

  土遁符無風自燃,化為一道流光,將王鑒之包裹,就要沒入大地。

  只要給他這次走掉,必能逃出生天,並且大難不死,后福綿長!

  但段玉似乎早有預料,同時丟出一塊木符,沒入土中,頓時土壤凝結,順滑一片。

  砰!

  王鑒之所化的流光砸入土層,仿佛撞上一堵堅牆,令他頭破血流,土遁符立即被破!

  “指地成剛?你怎麼會?你怎麼知?”

  王鑒之還未說完,刀光一閃,頭顱就飛起,在地上滾了几滾,屍身更是不甘地挺立著,血泉飆飛。

  “以為我不知道你的保命底牌麼?”

  前世,王堅之還未成元神之前,也遭逢大劫,差點兵解,靠的就是土遁符保了性命。

  自己作為他的敵人,這點情報還是早早收集到的。

  雖然王鑒之用的符箓明顯等級很高,但自己以木符制之,只要能阻他一瞬,便奠定大局!

  殺了此人之后,段玉心里似喜非喜,滋味復雜難言。

  更關鍵的是,識海之中,一轉木印轟鳴,似生出什麼變化。

  “此子身負大氣運,縱然死了,若給他魂魄去了陰間也很麻煩,再說,道門還有索魂之法,七日有效……”

  段玉下手不停,正要讓王鑒之魂飛魄散或者打入輪回,卻是突然一怔:“他的魂魄?怎麼沒了?”

  便在此時,一群人從官道上追來,竟然是官兵模樣。

  “還不速速束手就擒?”

  一名將領模樣的人冷冷一喝,有若冰玉交擊,段玉頓時感覺屍山血海扑面而來。

  “真正以武入道的兵家大師?靠!這王鑒之果然好命,若再撐片刻,或許就能活命……”

  段玉頭也不回,跑入密林之中。

  “呵呵……敢不聽?我宇文商出道以來,還未曾見得此種人!”

  后面的將領冷笑一聲,驀然一聲爆喝:“兵來!”

  “兵來!”

  “兵來!!”

  聲音在樹林中回蕩。

  忽然間,一株株古木如同活了一般,將根須從泥土中拔出,枝椏亂顫,糾結成粗壯的手臂。

  大量的草藤融合,化為一個個草人,與樹兵合圍而來。

  “不僅是兵家大師,更到了草木皆兵的境界!”

  段玉彎弓搭箭,三支長箭飛射。

  轟隆隆!

  火光之中,草木橫飛,現出一條路來。

  “道門秘傳符箭?”

  那宇文商一怔,有些忌憚,鞭長莫及,只能眼睜睜地望著賊人逃離。

  “將軍!”

  這時候,搜索戰場的士兵回來,獻上從王鑒之身上搜到的書信。

  “竟然是正陽道的人?”

  宇文商展開一看,有些詫異,但看到后面,更是怒發衝冠:“真是該殺!!!”

  ……

  “呼……”

  跑出良久之后,段玉終于松了口長氣:“這王鑒之果然氣運隆重,命格過人,殺了就有反噬……那個領兵將軍,絕對是兵家大師,縱然放在天下評論,也是一等一的名將!”

  以武入道,承接的便是兵家。

  但秦飛魚與對方相比,簡直有若云泥。縱然大將陳策,也要相形見絀。

  “此等名將,慶國中也沒有几個……宇文商,竟然是他!”

  這個世界將門的力量非同小可,畢竟掌握兵家真傳,多出無雙猛將,更能運籌帷幄。

  除此之外,國君掌握部分祭祀與官員支持,身負國運庇護,諸邪退避。

  又有儒家掌握文脈氣數,匡扶社稷。

  這些都是能與道家爭鋒的大勢力,否則的話,能道法顯聖,為何不干脆奪取世界?

  道門並非不敢想,只是純粹由實力決定而已。

  此時得了閑暇,段玉才有時間來仔細內視自身:“剛才擊殺王鑒之時,木印似乎有所異變……”

  他心神內沉,便見得識海之中,木印下鎮壓著一物,似是條小黑鰍。

  這黑鰍身帶金絲,云水相隨,似含道韻,特別是眼珠,活靈活現,此時就不斷掙扎。

  而在木印之上,一個印紐緩緩浮現出來,龍頭魚身,作張口欲吞狀。

  “竟然是螭吻!”

  段玉一見,便認了出來。

  這螭吻乃是傳聞中的龍生九子之一,能驅凶辟邪,又好望喜吞。

  “說白了,就是一條喜歡吞噬的魚龍……螭吻,螭者,無角之龍也,倒也名副其實!”

  此時印紐一旦清晰,上面的螭吻便浮現出虛影,大口一張,將鎮壓的黑鰍吞了下去。

  “這吞噬的……是王鑒之的命格、氣數、還是……修為?”

  一種滿足的感覺,驟然傳遍全身,段玉只覺通体舒泰,似飽餐一頓,滿足無比。識海中的木印也是光芒一閃,變得更加凝實了些,上面的木制紋理愈發玄秘。

  “我此時還是處在三花聚頂的大境界中,按照道門方法,至少需要數年苦功,才能進入五氣朝元之境,內煉五髒,但吞噬之后,那黑鰍化為靈氣,竟然讓我的修為突飛猛進,已經完成了一半?!”

  段玉感知到這點,不由有些顫栗。

  此舉當真可謂逆天而行,甚至更類似魔道!

  但魔道速成,好處便在這里,段玉只是一想,腦海中便浮現出几個名字,都是與王鑒之不相上下的。

  要是殺了他們,或許自己便可飛快突破,再次修成元神?

  “不……不行,若是如此,我成什麼了?”段玉暗暗驚懼:“或許這修為進步並非吞噬黑鰍帶來,而是我完成印紐的收獲……”

  “反正我敵人眾多,沒有犯在我手上,前世無仇的,自然不能殺,但報仇過程中,若是殺了敵人,還有此種靈應,那便真是可怖可畏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魔天狼 發表於 2019-6-13 09:46 PM

第28章 饕餮

  葉州,遙城。

  縱然過年,大戰也未曾平息。

  秦飛魚穿著一身由上千鱗片組成的鱗甲,巡視城防,默默尋思:“將軍用兵如神,城池滴水不漏,還能偶爾出城襲擊,獲得斬首,提升士氣……到了如今,賀宗軍心不穩,進退兩難,破敵便在眼前!”

  此時的他,赫然已經升任指揮使,正八品御武校尉,統領五百人。

  不得不說,軍營訓練,血戰錘打,總算是將他給歷練出來了。

  “大戰在即啊,怕不怕?”

  秦飛魚站在城頭,問著自己的親兵。

  這親兵嘴唇上絨毛未去,十分年輕,長得虎頭虎腦,有些乳臭未干的味道,此時卻是昂揚回答:“不怕!敵如朽木,正是好男儿建功立業之時!”

  “薛真,你很不錯!”秦飛魚哈哈大笑。

  這個親兵是新進提拔起來的,據說還與將軍帳下新來的幕僚計施有些關系,善使一杆長槍,武藝精熟,他很是喜歡。

  按制,指揮使便可有親兵一什,也就是十人,其中大半都是提拔錦鯉幫送來的精銳,忠心絕無問題,還有几個,便以這薛真為首。

  特別是這薛真,聽聞祖上也出過校尉,有著傳承,或許還善于用兵?要不要給個機會?

  正沉吟間,一傳令兵到來,啪得跪下:“指揮使大人,將軍召集議事!”

  “好!我這就去!”

  秦飛魚不敢怠慢,趕到城中議事廳。

  這里原本是衙門所在,后來被陳策征用,甲士環繞,更加威嚴肅殺。

  “拜見將軍!”

  秦飛魚與其它指揮使站在一起,單膝跪地。

  “傳令下去,全軍整備,飽餐一頓,明日我們出城破敵!”

  陳策虎踞主位,雙手按膝,有大將之氣,此時喝令著。

  “喏!”

  軍令如山,所有校尉都是凜然從命。

  “哈哈……”見此,陳策不由大笑:“賀宗老儿,宛若塚中枯骨也!大軍士氣早泄,他以為我在等待援兵?不!我偏要殺他個出其不意!”

  “將軍英明!”

  計施一身青衫,與其它幕僚謀士站在一邊,暗暗心里算計:“賀宗叛亂,東陳卻沒有立即響應,這是天時!我方依城而守,重挫敵鋒,這是地利!將士用命,援軍將至,士氣大振,此乃人和!天時地利人和皆在我手,此次有勝無敗!”

  “最關鍵還是這陳策,氣度沉凝,有著大將之器,雖然出身低了點,但妻族卻是黃大將軍一系,有著兵家真傳……前都督夏無鳩雖不能說草包,但遇上賀宗那種血戰殺出來的悍將,就要不敵,換上陳策卻可壓制,唉……兵家!兵家!”

  ……

  夜間。

  秦飛魚正要安歇,忽然就有一陳策親兵到來:“奉將軍令:吾出城破敵,你等策應!”

  “什麼?原來將軍要親自夜襲?”

  兵者,詭道也,夜襲之事本來就七分看天命,再說之前也偷過几次營,賀宗是打老了仗的,營盤扎得極為堅實,斬獲不多,但怎麼也想不到,陳策竟然敢瞞天過海,親自率眾偷營!

  秦飛魚連忙來到城牆,只見城門打開,一支百余人的鐵騎衝出。

  這一支騎兵精悍異常,坐下黑色高頭大馬,身穿玄黑鐵甲,奔行之中,就宛若一堵移動的黑色城牆,秦飛魚一望便心神動搖。

  而陳策一馬當先,穿著一身奇異的鎧甲。

  這鎧甲通体漆黑,頭盔上兩道長長的暗紅色盔纓似血染就,內甲、外甲、下擺、護膝、護腕、鎏金鐵靴皆猙獰蒼茫,帶著古韻,胸前則是一個咆哮的獸頭,張開血盆大口,吐露紅光。

  在陳策坐下,則是那匹黑魘馬。

  此馬傳聞乃是一頭被馴服的妖物,頭頂有著兩個小角凸起,馬嘴中牙齒鋒利,每一餐要吃肉二十斤,烈酒兩壇,性情暴虐,力大無窮。

  “饕餮營!隨我衝鋒!”

  騎兵原本慢慢前行,后來漸漸加速,到了賀宗大營之前,陳策手持方天畫戟,一聲高呼。

  “饕餮!”

  “饕餮!”

  一百騎兵縱聲疾呼,身上似染了一層紅光。

  這紅光以陳策為箭頭,猛地衝入賀宗營中,竟然是勢如破竹!

  城牆之上,秦飛魚看得目瞪口呆:“這是……鬼神之力麼?”

  “此乃陳策將軍之妻祖傳的饕餮神甲!”

  旁邊,一個嘆息聲響起,赫然是計施。

  “計先生!”

  秦飛魚連忙見禮,計施卻是視若不見,直勾勾地盯著敵營:“饕餮神甲當初鑄造之時融入一絲上古凶獸饕餮的精血,從此便有神異,神甲堅固無比,方天畫戟破軍殺將,無堅不摧,兩樣合一,如虎添翼,每殺敵人,能抽取地方精氣血肉,化為己方防護……乃是兵家至寶!”

  “只是此甲雖利,卻也沾惹一絲凶性不祥,主衰亡破敗……當年黃大將軍穿此甲掃蕩群雄,封國公,官拜冠軍大都督,卻晚景凄涼,被殺頭抄家,便是此故了!”

  “真是好些年,沒有見到這饕餮精兵,與饕餮戰法了……”

  秦飛魚似懂非懂,望著敵營,只見一支紅光宛若蛟龍,縱橫來去,勢不可擋。

  陳策揮舞方天畫戟,戟頭有著一個孔洞,宛若凶獸之眼,每次殺人,都汲取血光,蔓延陳策全身,輻射后方饕餮精騎。

  得此之利,這一支騎兵更是如有神助,連連殺穿敵營。

  “殺!”

  這時,敵人中軍中響起戰鼓,赫然有一支精兵扑來,連饕餮營的紅光都是被阻了一阻。

  “賀宗一方節度,也修習兵家法門,練了一支五百人的黑羽精兵,這是最后的本錢,但大勢已去,如之奈何?”

  計施毫不擔心,又是一嘆。

  秦飛魚見著這一幕,心里也是無比震動:‘大哥跟我說過,我修道資質太差,只能練武,以武入道,走兵家路子……武功修煉到極限,要突破便必須從軍,投得一支百勝大軍當中,取其凌冽陽剛之兵氣灌体,配以符咒、秘藥晉升!這是兵家第一重境界!而第二重境界,便要掌大權、練精兵,取精兵之氣修煉!其后似乎還有撒豆成兵、草木皆兵的神通,甚至生出龍虎大力,刀槍不入,万人莫敵!我原本不信,但……’

  此時親眼見到,卻是不得不信。

  “歷來奪取天下,靠的就是兵家之力,雖然道門也效法,練得道兵道將,但終歸不是正統,沒有那種堂皇殺伐之氣!你看……黑羽精兵不敵饕餮精騎,敵營大亂,該你們出擊了!”計施一指。

  戰場之上,五百精兵被殺,一百饕餮營鬧得天翻地覆,混亂便不可遏制地蔓延至中軍。

  縱然賀宗彈壓再是得力,此時三軍齊驚,也爆發了營嘯。

  軍中嚴酷肅殺,久而久之精神壓力必大,若士卒不得宣泄,負面情緒積壓,一旦引爆,就歇斯底里,亂砍亂殺,不論敵我,奔走呼號,直如瘋子。

  遇到這種情況,哪怕古今名將一起復生,也是無濟于事。

  “殺!快殺!”

  秦飛魚如夢初醒,立即下去點兵,彙合城內四千兵卒一齊扑出,衝擊賀宗大營。

  賀宗大營本就營嘯,此時再被一衝,頓時無力回天,兵卒紛紛被殺,有的直接跪地投降。

  ……

  “賊子!”

  賀宗拔劍在手,連殺几個逃兵,不由指天大罵:“東陳欺我,遲不出兵,這是天要滅我,非戰之罪!”

  “大人,快逃吧!”

  黑羽精兵損失慘重,只有几個騎兵還在周圍護衛,立即勸著:“速速上馬出營!”

  “哈哈……”

  賀宗此時,卻是大笑:“東陳要害我,慶國也要殺我,這天下之大,哪還有我賀宗立身之地?我大好頭顱在此,哪個來拿?”

  他武藝精熟,此時翻身上馬,有若黑龍出野,三尺劍鋒之上寒光凜凜。

  一個饕餮精騎衝鋒過來,被他長劍一架,劍身上光華灼灼,破去血光,又是一挑。

  那精騎捂著喉嚨,不可置信地倒了下去。

  “殺!”

  陳策見此,立即策馬而來,胯下妖馬如同一陣黑風。

  呲啦!

  方天畫戟以雷霆万鈞之勢落下,長劍悲鳴一聲,驟然而斷。

  賀宗人馬齊翻,狼狽不堪地打了個滾。

  陳策毫不留情,畫戟一挑,賀宗的頭顱就飛了起來,半空中仍呼喊:“痛快!真是痛快!”

  落在地上,方才氣絕!

  “賀宗已死,你等還要負隅頑抗麼?”

  陳策立馬,背后的精騎一齊大喊,聲震三軍。

  不少外圍還死命抵抗的心腹到了此時,都是胸無斗志,面色蒼白跪下:“我們降了!”

  倒是賀宗殘存親兵,此時不言不語,一個個橫劍自刎,血流一地。

  “一將功成万骨枯!”

  望著這慘烈的沙場,陳策心里卻沒有多少欣喜,反而沉甸甸的。

  “饕餮凶甲,現世不祥!我以此破賀宗,日后必有反噬……但大丈夫揚名立万,光耀門楣,封妻蔭子,縱馬革裹屍,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一念至此,胸中塊壘盡去,不由又是大笑。...<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魔天狼 發表於 2019-6-13 09:47 PM

第29章 冤死

  時間略微往前。

  歷元縣,大牢。

  過年的喜慶尚未散去,牢房里面半是空蕩。

  一些罪名較輕的本地犯人,都給了假回去過年,畢竟家屬都在,家產也在,不怕跑了去。

  當然,重罪在身、又或者沒有牽掛的,就不在此列,但也可給點酒水肉食,算是過年。

  “劉頭,看我帶啥來了!”

  獄卒王小二提著油汪汪的紙包過來,還有一壺酒。

  “這是西門大街上老何鹵的豬肉,我一聞就是這個味儿!”牢頭劉万咧開嘴笑了:“還是你孝順!”

  “大過年的,司獄大人都休沐,衙門封了印,咱們也來樂呵樂呵!”

  王小二撕開油紙,果然是兩扇豬耳朵,劉万見了大喜,連忙拿出酒碗,還有一碟五香蠶豆,兩人就這麼對坐著吃喝起來。

  “呵呵……你們倒是好享受!”

  正高興著,冷不防一聲冷笑傳來,劉万回首一看,連忙與王小二行禮:“見過大人!大人可是來巡查?”

  這來的,正是獄官丘路,身后還跟著兩個陰臉漢子。

  “天字二號的犯人可還在?”

  “在,那是大案,怎麼可能讓他跑了?”

  劉万連忙引著丘路過去,來到一處牢房前:“泰老頭,有人來看你了!”

  這牢獄味道甚重,哪怕鋪的稻草也是又潮又濕,上面隱約躺著一人,身上掛了鐵鏈,聞言一顫,無神的眸子望了過來。

  “聽說此人還是什麼武林大豪,但來了咱們獄里,是龍得盤著,是虎得臥著,穿上琵琶骨,武功就廢了大半,多少江洋大盜都栽了,也沒聽誰能跑的掉!”六万連忙說著。

  “嗯!開門!”

  丘路吩咐著打開牢門,用手帕捂著嘴進去,點點頭:“就是此人……上私活吧!”

  一聽這話,后面兩個大漢就獰笑著,上前將泰准拿住,又將千層紙浸濕,一層層糊了上去。

  泰准自然不斷掙扎,奈何穿了琵琶骨,又被折磨多日,簡直不成人形,力道微弱,漸漸就沒了聲息。

  “劉頭?”

  王小二見到這一幕,不由一顫。

  “怕啥?”劉万不滿地瞥了一眼:“哪間牢獄里沒有冤死的鬼?這泰老頭本來就身犯官司,一輩子都出不了頭,報個暴疾上去也就是了……你好好看著,這只是一招,還有疊沙袋,保證仵作都驗不出來……”

  片刻后,丘路出來,見到低眉順眼的劉万兩個,不由笑了:“你們按程序走,大過年的,不能沒有賞錢!”

  頓時賞了下來,劉万獲得一個大元寶,足足有著十兩,王小二也有五兩銀子。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

  這賞格就重了,劉万王小二驚喜万分,連連謝恩。

  “不要謝我,要謝就謝段老大去……”丘路笑眯眯地道:“這位也是人物啊,泰准得罪他,豈不是嫌命太長麼?”

  “原來是段老大的意思!這人襲擊官差,死有余辜!”

  劉万一聽,心里最后一點憂慮也消失無蹤。

  丘路點點頭,帶人走出大牢,回到自家宅院。

  沒有多久,一個青衣小廝就從后門走出,在街道中轉了几圈,才來到一家后院,敲門進去。

  見到里面一人,一震袖子跪下:“拜見公子,事情已經成了!”

  “如此甚好,那泰准不是還有人在外營救麼?明天好好收斂下,選具上好的棺材,將屍首送還給他們!”

  “是!”

  ……

  暖春二月,草長鶯飛。

  段玉騎著一頭青驢,悠哉悠哉地回到了歷元縣。

  “慶歷十七年,我也十七歲了!”

  “重生至今不過數月,卻已經奠基入道,神通在手,天下大可去得!”

  “有著這個實力,方可慢慢籌謀,挽回白毫山與神州氣數……”

  白毫山乃十大道脈之一,自己不修煉到游神御氣的修為,提什麼挽回改變只是笑話,甚至游神御氣也只是前提之一。

  至于神州陸沉?胡腥遍地的劫數?

  “按我前世經驗來看,胡人入侵雖早早開始,但持續數十年,到我身隕之時也才滅了北境數國而已……尚有時間!”

  “倒是來得路上,已經聽聞陳策大破賀宗,五千敗兩万,陣斬節度使……葉州之亂終是可平定了……”

  雖然賀宗死了,但一路收復失地,防備東陳趁火打劫,也是應有之義。

  毛驢行至大林鄉田庄,段玉卻是忽然一怔。

  只見田舍之內,哀樂隱隱,又有女子孩童的哭聲傳出。

  “怎麼回事?”

  他眉頭一皺,大步走進,就見一個靈堂,白幡掛著,顯是死了人。

  “幫主!”

  “幫主回來了!”

  在這的,都是錦鯉幫幫眾與家屬,見到段玉回來,宛若看到主心骨:“您要為陳七報仇啊!”

  “你們等著!”

  段玉大步走進內院,葉知魚就迎了上來,兩眼紅紅:“幫主!大哥……”

  “莫要怕,有我呢!”

  段玉見葉知魚一身黑衣勁裝,腰間帶刀,滿身殺氣,唯有胳膊上包了圈白布,身形消瘦,眉宇間帶著一絲愁容,不由道:“有我在,翻不了天的,來人,上茶!坐下說!”

  “是!”

  葉知魚乖乖坐下,喝了口茶,長出口氣,似乎想要將這些時日的郁悶都宣泄出來:“泰准死了!”

  “那個范井的師父?”段玉略微一想,就是冷笑:“那是他的徒子徒孫、師門好友報仇來了?”

  武林大豪就是這點麻煩,容易牽一發而動全身。

  段玉就是明白這個道理,才故意將泰准押入大獄,作為人質,好讓對方投鼠忌器。

  實際上也證明了他所思不錯,泰准在牢獄內那段時間,縱然武林對錦鯉幫的風評一落千丈,卻還真的沒有來尋仇的。

  但泰准一死,局面登時不同。

  如果說錦鯉幫之前的行為只是過界的話,那公然用牢獄逼死武林前輩,就是真正自絕于武林,江湖上早已沸反盈天。

  甚至自發組建了所謂‘血仇盟’,來歷元縣與錦鯉幫做對,刺殺錦鯉幫中人。

  那個陳七,就是為了護衛葉知魚,被亂刀砍死,慘不忍睹。

  “呼……這些江湖中人,真是勇于私斗,怯于國戰,之前賀宗反叛,他們跑哪里去了?”

  段玉聽了,就是冷笑,旋即收拾心情:“陳七護主有功,要重重撫恤,給上等水田十畝,紋銀百兩,家中出一人,安排個差事!至于血仇盟,不過土雞瓦狗而已,看我滅了它!”

  “大哥你莫非已經……”葉知魚眼珠一亮,旋即恨恨:“那血仇盟實在可惡,與盜匪何異?若你再不回來,我就准備先帶幫眾到縣城暫避了。”

  “此事還有一疑點!”

  段玉呷了口茶,慢條斯理地道:“你我都清楚……泰准不是我們殺的,這一點好處都沒有……而他在獄內,上至縣令,下至獄卒,都可從他身上撈油水,這都是財路!要擺平這些,需要的勢力可不小,總不至于是牢頭為了巴結我們,自己動的手?”

  “幫主你是說……周家?”葉知魚疑惑不解:“他們不是與我們和解了麼?”

  “誰知道呢?興許豬油蒙了心,又興許自以為做得天衣無縫……”

  段玉搖頭,他信奉動機論,一件事只要做下,必有痕跡,而元凶往往就是事后利益最大者。

  當然,也有可能栽贓,但只要想深一層,將第二利益人也列入嫌疑,便差不多了。

  至多列入第三利益得者,再下去的勢力就吃力不討好,不至于冒這個風險。

  如此一算,基本上十拿九穩,心里有數。

  當下就列出几個嫌疑人來,都是與錦鯉幫有仇的:“一網打盡就是了,不需要有著什麼顧忌……”

  成就煉氣士之后,視角頓時不同。

  “好的……”

  葉知魚如釋重負,望著有些陌生的大哥,卻又眼睛一紅,几乎落下淚來。

  “你怎麼了?”

  “我……我這是高興……”見著段玉神色有異,葉知魚連忙擦拭:“飛魚二哥還讓人送來了家書……說是已經立下大功,做到了正八品校尉,五百人指揮使,不日也要請假回來!”

  校尉是軍銜,指揮使才是正經的職務。

  連段玉聽了,都有些詫異:“看來真是立功不小啊……若是戰后轉職地方,能當縣尉了……”

  “是啊,二哥有如此出息,我也為他高興!”葉知魚道。

  “嗯……二弟看來可走兵家路子,也不知武功進益如何……”

  段玉沉吟了下,看向葉知魚。

  說實話,重生之后,這兩人資質他便看過了,秦飛魚不是修道的材料,自己便引他往著兵家的路上走。

  只是這路子日后不入体制,就得自成藩鎮,否則怎麼掌握軍權修煉?

  ‘兵家修煉到極致,也是可怕無比,能刀槍不入、以一敵万,只是這樣的境界跟道家雷劫不滅的境界一樣,都是傳說……’

  ‘小妹不適合武道,或可走儒家路子?若能讀書養氣,修行至‘知天命’,也不輸元神……’

  一念至此,不由問著:“知魚,你可想讀書?”

  “不!我想修道!”

  葉知魚似是已經考慮良久,斬釘截鐵地回答。

  或許心目之中,想與幫主大哥更近一些,也是好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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