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黑天魔神 -【感染體】《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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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mnrule 發表於 2017-7-17 10:06 PM

第一百三五節 酒店驚魂

    這是一個美妙的夜晚。

    那女孩很不錯,花樣很多,什麼都敢玩。

    兩個人從游泳池裡就開始嬉鬧,然後是臥室。在洗澡間浴缸裡纏綿的時間多達一個鐘頭,泡泡浴讓女人身體變得光滑,也讓羅寬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刺激。這種經歷對他來說還是第一次。不過看著女孩無比亢奮,完全被荷爾蒙統治的臉蛋和身體,羅寬就知道她絕對有過很多次類似的經歷。

    這並不重要,只要能夠開心就好。

    畢竟,那不是自己的老婆,甚至不是我的女朋友。

    無比熱烈的衝擊與癲狂過後,耗盡精力的女空乘服務員在柔軟的大床上沉沉睡去。

    羅寬換上了一套寬鬆舒適的衣服,走進了位於酒店二樓的酒吧。

    他覺得很累。

    那個女孩實在太厲害,幾乎吸乾了自己的所有庫存。

    這個時候,羅寬迫切需要一杯白蘭地。

    這種習慣是在羅斯托夫的時候,跟著幾個朋友學會的。

    那邊太冷了,如果沒有伏特加,羅寬簡直無法判斷自己是否還有活動能力。那幫傢伙說是過去滑雪,卻非常不幸的遭遇了極寒天氣。結果,一幫人只能呆在酒店裡,每天抱著酒瓶子度日。回來以後,羅寬就對酒精有了特殊嗜好,而且很喜歡白蘭地。

    酒吧里沒有人,空蕩蕩的。

    他有些疑惑。

    平時這裡很熱鬧。哪怕是半夜,在酒店裡的客人也大多會來這個地方喝一杯。雖然沒有鋼管舞孃,也沒有站在桌子上穿著內衣瘋狂搖晃的女人,整體氣氛卻很不錯,令人喜歡。

    “有人嗎?”羅寬站在酒吧門口喊了一句。

    沒人回答,到處都透出無比詭異的安靜。

    他搖搖頭,徑直走向吧台。

    羅寬每天晚上都要喝一杯,否則無法入睡。

    壁櫥裡整整齊齊擺著各種不同的酒。羅寬不由得有些心煩氣躁,提高音量吼道:“有人嗎?怎麼不做生意了嗎?”

    話音剛落,櫃檯裡面忽然躥起來一個黑乎乎的影子。

    那是一個身材矮胖的男人。裡面穿著白襯衫,外面套著黑色馬甲,戴著領結,兩隻袖口高高捲起,標準的調酒師打扮。

    酒吧里的光線很暗,羅寬沒有註意到調酒師那雙充斥了無數血絲的眼睛。他覺得很高興,至少有個人能夠回應自己,於是坐上吧台外面的高腳凳,從錢包裡抽出一張大面額鈔票,擺在桌面上。

    “一杯白蘭地,加冰。”

    現在已經過了平時的正常喝酒時間,羅寬迫切需要那種東西。

    調酒師一聲不響給他配好了酒。端起酒杯的時候,羅寬下意識地看看四周,卻發現旁邊沒人能夠點頭或者交談。他喜歡在喝酒的時候跟周圍的人打交道,現在這種情況,讓他覺得很不適應。

    “我下次再也不來這家酒店了。”

    嘴裡很不高興地自言自語,羅寬大口啜飲著,三口兩口就喝杯子裡的酒。酒精在肚子裡立刻產生了效果,一股熱流順著食道在身體裡迅速蔓延。

    他把視線轉移到一聲不響的調酒師身上,問:“你們今天這裡怎麼了?沒客人嗎?”

    調酒師身上的黑色馬甲有幾處顏色比較深,似乎是被某種液體浸透。他低著頭,聲音很是沉悶:“不知道。也許是因為酒店今天的入住率不高。”

    這個解釋倒也說得過去。

    羅寬把杯子裡最後一滴酒倒在舌尖上,咂了咂嘴,低沉地哼了一聲:“我還為是走錯了地方,來到了全是死人的墓地。實在太安靜了,讓人覺得心慌啊!”

    在他沒有註意的位置,調酒師微微抬起頭,偷偷摸摸看了他一眼:“先生,你還需要點兒什麼嗎?”

    “再給我來一杯!”

    羅寬平時不會喝這麼多,但是今天他很不高興,覺得需要再加上一倍的量,才能讓自己好好入睡。

    調酒師從櫃子上拿起白蘭地瓶子,低下頭忙碌著。

    就在這個時候,羅寬聽到了一聲慘叫。

    聲音很尖,非常淒厲,就像劃破夜空的閃電。從聲音來源的方向判斷,距離這裡應該不遠,可能就在酒店內部某個房間,或者是附近的某個地方。

    羅寬連忙從高腳凳上站起來,腦子瞬間變得無比清醒。

    “我說,你聽到了嗎?”

    他沒有轉身,用顫抖的聲音問櫃檯裡的調酒師:“那個,那是什麼聲音?是誰在叫?”

    身後傳來調酒師冷漠沉悶的聲音:“抱歉先生,我什麼也沒有聽見。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這簡直就是所答非所問。

    羅寬不由得生出一股怒火,轉過身,正打算張口說話,卻看見擺在調酒師剛剛擺在吧台上的那杯白蘭地。

    它的顏色很詭異。沒有平時的那種清澈,其中顯然添加了某種液體,非常渾濁,而且添加的數量很多,整體顏色偏於暗紅。就像是新鮮番茄汁被不小心打翻,掉了進去。

    調酒師一直沒有說話,他甚至沒有抬頭。

    羅寬想起來了,從自己走進酒吧,走到吧台前面以後,直到現在,這個調酒師一直把麵孔躲在黑暗陰影裡。

    羅寬站在那裡,一動不動,連大氣都不敢出。

    這一刻,他真正明白了什麼叫做毛骨悚然。

    “哦!我的,我的衣服忘在了房間裡。有些冷,我回去穿上再來。那個,這些……先給你。”

    羅寬語無倫次說著毫無意義的話,不斷朝著酒吧門口退去。他用抖索的手指,從錢包裡拿出幾張鈔票,很快擺在凳子上。

    他發誓,這是自己這輩子從口袋裡掏錢速度最快的一次。

    調酒師似乎沒有聽見羅寬在說話。

    或者,他在忙著自己的事情。

    總之,沒有理會神色慌張的羅寬,也沒有從吧台裡出來撿起那些錢。他就這樣站在那裡毫無動靜,彷彿一台失去了動力能源的機器。

    我得馬上離開這個可怕的地方。

    羅寬一秒鐘也沒有耽誤,他像風一樣衝進電梯,用顫抖的手指按下房間所在樓層的數字。電梯門徐徐關閉的時候,他注意到,平時走廊上二十四小時都有人值班的酒店服務台裡,看不見一個人影。

    房間的門敞開著,它被牆上具有磁力的門釘牢牢吸住。羅寬有些疑惑,他記得很清楚,離開的時候,自己鎖好了門,房卡現在還裝在衣服口袋裡。

    房間裡沒有開燈,羅寬沿著過道,在黑暗中摸索。

    外面走廊上的燈光很微弱,就是依靠這點微不足道的光線,他看見床上有個東西在動。

    不是那個女孩。

    她被壓在下面,毫無知覺。從羅寬的位置看過去,只是一團黑沉沉的影子。

    這個位置夠不著電燈開關,羅寬從衣袋裡摸出精緻的金屬打火機,打開翻蓋,用力擰開,在火光照耀下,他看到了一切。

    那是一個自己不認識的陌生女人,正趴在床上,準確地說,應該是趴在渾身赤裸的空乘女孩身上,狠狠撕咬她的喉嚨,啃食她的身體。

    白色被單上全是血,它們在杯子和床單上暈染開來,滲透了床墊,在火光照耀下很像是番茄果醬。血的數量很多,在被單的凹陷部位,甚至已經凝結成塊。當然,只是半固體,還會隨著晃動不斷傾斜。

    那個正在咬人陌生女人穿著西裝套裙。從外表判斷,應該是這家酒店的服務生。羅寬點燃打火機的響動使她變得警覺,抬起頭,朝著這邊轉過身子。張開滿是血污嘴唇的時候,羅寬看見無數尖利的牙齒反射出刺眼寒光。

    羅寬只覺得腦子裡“轟”的一下炸開,就像在茫然無知時候突然聽到了警報聲。他一刻也沒有猶豫,轉過身就朝著走廊上跑。

    那女人從床上站起,朝著房門這邊搖搖晃晃走來。

    羅寬感覺自己快要瘋了。

    不,如果不是自己瘋了,就一定是這個世界瘋了。

    “有人嗎?”

    “快出來啊!來人啊!殺人了!有人死了!”

    “救命!救命!”

    他在走廊上聲嘶力竭的狂吼亂叫,掏出手機迅速按下“110”。等待接通的時候,羅寬一直在呼喊,可是整個酒店彷彿只剩下他一個人,根本得不到任何回答。

    電話很快接通,羅寬以最快的速度說明自己的位置和情況,然後掛斷電話,朝著電梯跑去。

    數字顯示電梯停在一樓。想要等它升上目前所在的十五樓,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房間裡的女人搖搖晃晃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她沒穿鞋子,胸口的衣服被鮮血浸透。就在她的後面,羅寬看到了更加令他驚恐不已的事情。

    幾個小時以前還在與自己共度春宵的那個漂亮女空乘服務員,竟然也從房間裡走了出來。她渾身赤裸,半邊面孔都被咬爛,左邊***不見了,胸口被撕開一個很大的口子。露出了整齊的肋骨,還有各種羅寬叫不出名字的肌肉組織。

    她們的眼睛裡沒有光彩,只有死人一樣的慘白。

    無論動作,還是那種無比驚悚的眼睛,全都表達出足以讓羅寬讀懂的信息。

    她們想吃了我,她們想把我當做填肚子的點心。...<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7-7-17 10:07 PM

第一百三六節 要錢不要命

    儘管兩個渾身上下鮮血淋漓的女人速度很慢,羅寬還是放棄了乘坐電梯逃離的想法。他慌裡慌張地衝到樓梯入口位置,縱身就往下跑。

    剛跳下兩級台階,羅寬忽然聽見黑暗的拐角位置傳來一個聲音。

    那是沉重的腳步聲。在這種寂靜恐怖的深夜,這聲音無比清晰。

    有人在在拖著腳步走路,正在朝著樓上這裡慢慢走來。

    不,不止是一個人。

    他們有一大群。

    十幾個,二十個,甚至更多。

    他們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遍布血污,眼睛裡全是令人恐懼的白色,張著嘴,彷彿發條即將走完,也缺少機油潤滑,造成零件障礙的一群木偶。有人沒了胳膊,有人缺少腿腳,還有人不是肩膀被啃爛,就是肚子上破了個洞。黏糊糊的髒血和污物從他們身上流淌出來,浸透了地毯,看上去無比噁心。

    老子這次真的完蛋了!

    羅寬腦子裡猛然閃過這個念頭。

    他驚恐無比的發現,自己被這些怪物堵在中間。無論走廊還是樓梯,根本沒辦法傳過去。

    周圍沒有任何一件能夠當做武器的東西。

    走廊上倒是擺著幾個盆景,可是距離最近的一個,已經被從房間裡走出來的那個女人越過。

    羅寬不認為自己是那種怪物的對手。

    她能咬,還會吃人。歪歪扭扭跟在後面的女空乘服務員就是最好的例子。

    至少,我不會像她那樣,從美女身上咬下一大塊肉,然後嚼吧嚼吧吃進肚子裡。

    該怎麼辦?

    到底該怎麼辦?

    羅寬聽見自己的牙齒在急劇顫抖,幾乎快要碎裂開來。他瞪著眼睛,轉身跑回電梯前,不要命的朝著下行鍵一通狂按,心裡朝著目前已知的所有神佛虔誠祈禱,也在瘋狂和絕望中許下了無數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能否做到的誓言。

    電梯門終於開了。

    很幸運,它比死亡早到了那麼幾秒鐘。

    羅寬以生平最快的速度衝了進去,急不可待地伸手按下一樓的數字,同時按下電梯門關閉的控制鍵。

    “快!快!快!你他嗎的倒是快點兒啊!該死的破電梯,這一定是假冒偽劣產品,關個門都要那麼久。求求你快點兒……”

    叫罵與哭喊也許真的產生了效果。羅寬急的滿頭大汗,彷彿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急得跳腳。他看見無數沾滿鮮血的手朝著電梯伸過來,看見那些可怕到極點的破爛面孔。天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酒吧里聽到的聲音肯定就是其中某個人發出。現在,它們又把目標對準了我。

    幸運之神今天肯定是特別眷戀羅寬。電梯門終於合攏,把所有吃人的怪物統統擋在了外面。感受著電梯緩緩下行的那股失重,羅寬長長呼了口氣。

    這個時候,他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濕透了。

    酒店大堂異乎尋常的安靜。也許,所有人都朝著樓上走去,想要在那裡捕捉羅寬這個唯一還活著的食物。

    他大步朝前跑著,不小心撞上了門框,然後不顧疼痛從地上爬起,跌跌撞撞衝出大門,走到外面。

    很幸運,那裡停著一輛出租車。薄荷綠顏色的車漆非常醒目,司機是個身材很胖的老男人。他應該是想到這裡來碰碰運氣,沒想到還真的遇上羅寬這位客人。

    司機顯然沒有被感染,也沒有表現出與樓上那些怪物相同的症狀。他從敞開的車窗裡探出身子,衝著羅寬揮了揮手:“嘿!要坐車嗎?”

    羅寬睜大眼睛,用近乎變態的目光死死盯著司機,仔細分辨著他身上的每一個細節。

    這種時候絕對不能犯錯,如果這傢伙是個吃人的妖怪,那麼老子坐進車裡無異於自投羅網。

    還好,司機看上去沒什麼異常。

    羅寬拉開後座的車門,跳了進去,嘴裡連聲狂呼:“鎖門,快把車門鎖上。還有,把窗戶關起來!”

    司機有些不太樂意,不過還是聽從乘客的要求。他從駕駛座上轉過頭,問:“你要去哪兒?”

    這個時候,羅寬透過車窗玻璃看見,幾個身上全是血污的陌生人出現在酒店大堂裡,其中就有自己之前在酒吧見過的那名調酒師。不知道他是不是認出了自己,還是出於對食物的直覺,這些步履蹣跚,歪歪扭扭的怪物開始集體掉頭,朝著酒店大門走來。

    “快!快開車!”

    羅寬用力拍著出租車前後之間的隔板,大聲喊叫:“走啊!快開車!”

    司機很不高興地看著他:“你還沒說你要去哪兒。”

    “去機場!”

    羅寬想了不想就張口回答。過了還不到一秒鐘,他立刻推翻自己的話,改口叫道:“去市區,快,我要去市區。”

    他從機場過來。

    可是羅寬本能覺得,酒店裡那些怪物可能生病了,是某種傳染性強烈的瘟疫。這裡距離機場很近,說不定傳染源就在那裡。也難怪,機場裡每天都有很多人來來往往,各個國家和地區的人員往來密集。儘管有著良好的檢疫手段,可是誰也不敢保證,其中沒有任何一位病毒攜帶者。

    既然110報警電話可以打通,就說明這座城市還在正常運轉。相比機場,市區才是更加安全的地方。

    而且,羅寬在城裡還有不少朋友。

    “好吧!去市區。”

    胖乎乎的司機還是沒有發動引擎。他絲毫沒有註意到酒店裡的混亂,也沒有看到正從酒店大門裡擠擠挨挨走出來的那些人。他油光閃爍的胖臉上,出現了帶有奸詐意味的微笑。

    “呵呵!晚上的生意可不好做,何況還是開到市區那麼遠的地方。這樣吧,要麼一口價,一百六。要麼在打表價格的基礎上,多加五十塊錢。你選哪種?”

    這就是傳說中的黑車。

    羅寬不想在這種事情上計較。

    他迅速掏出錢包,卻發現一路上只顧著逃命,包上的拉鍊開著,裡面的鈔票全都散落在了外面。究竟是在樓梯上?還是電梯裡?總之,應該就是在那些地方。

    他想要讓司機立刻開車,抬起頭的時候,羅寬兩眼發直,目瞪口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那些怪物已經走到很近的地方,來到出租車前面。車頭燈照亮了他們的身體,在強烈的光線面前,他們顯得是那麼陰森恐怖。搖晃不停的身子擋住去路,嘴裡不斷流出鮮血,其中夾雜著成分莫名的塊狀物。

    人很多。

    八個、也許是九個。

    具體的數量羅寬也不清楚。他心裡一片冰涼,同時看見更多的人出現在酒店大堂裡。不知道這些怪物是不是沒長眼睛,它們走路的時候經常撞在一起,就像一群傻瓜在玩沒腦子的對對撞遊戲。

    胖司機對這種情況有些不知所措。他對有人擋在前面很是惱火,隔著玻璃,衝著那些滿身血污的怪物張口叫道:“讓開!把路讓開!”

    說著,他用力按著喇叭,發出刺耳尖厲的長音。

    羅寬在汽車後座上被嚇得魂不附體。他幾乎是在哀求:“開車啊!求求你開車吧!快走,趕緊離開這個地方。我會給你錢的,隨便找個有提款機的地方,你要多少我都給你。”

    巨大的喇叭聲在夜空中轟鳴,引起了酒店裡那些人的注意。它們跌跌撞撞穿過大堂,推開大門。因為數量太多,擠在了門口,一時間進退不得,張牙舞爪,口中發出令人畏懼的嚎叫。

    一個穿著短裙的女人撲到出租車引擎蓋上,張口朝著擋風玻璃噴出一大口血。

    看著這團沿著玻璃斜面緩緩滑落的紅色污穢,胖司機憤怒了。他二話不說,想也不想就拔起門閂,側身走了出去。

    羅寬在後面看到了一切,連忙大聲制止:“不,不要出去!不要出去啊!”

    已經來不及了。

    一個男人立刻從後面抱住司機的腰,用異乎尋常的巨大力量把他按倒。圍在汽車旁邊的幾個人也紛紛撲過來,像疊羅漢那樣把司機壓在下面。他們的位置很低,羅寬坐在車裡根本看不見。但他很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也聽見的了司機無比淒厲的慘叫聲。

    那個穿短裙的女人鑽進了駕駛室。

    車裡亮著燈,她臉上掛滿了污垢和血跡,一隻眼睛不見了,空洞的眼窩裡流著膿液和血水。她張開嘴,雙手在前後座之間的透明隔板上亂抓,想要咬住羅寬這頭鮮活的獵物,卻無法打破障礙,只能用舌頭在隔板上來回亂舔,抹開一團團夾雜著腥濃唾液的血。

    羅寬像女人一樣尖叫著。

    他不顧一切打開車門,朝著遠處的公路飛快跑去。這個時候,他已經顧不上那麼多。只要能夠逃走,只要遠離這些吃人的妖怪,他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前面就是酒店出口。崗亭裡走出一個身形佝僂的保安。他的帽子歪戴在頭上,雙手平舉,朝著羅寬迎面撲來。

    下坡的速度很快,加上巨大的慣性,羅寬用肩膀把變異的保安狠狠撞開。那傢伙身體朝後踉蹌著,頭部朝下,翻過了欄杆,半天也無法爬起。...<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7-7-17 10:08 PM

第一百三七節 間歇

    身後的追趕者數量很多。羅寬趁著這個機會轉身看了一眼,發現那些怪物當中不僅是青年男女,還有老人和孩子。

    是的,的確是孩子。

    他們動作比大人更加緩慢,拖在整個隊伍的後面蹣跚而行。

    尼瑪的,這些人我一個也不認識。

    可是現在,他們在拼命追我,就像虔誠朝拜者瘋狂追趕心目中的神靈。

    還好,我的速度比他們快。

    漸漸的,羅寬與身後那群恐怖追趕者之間拉開了距離。

    他一直朝著市區方向奔跑。

    多年的體能訓練,在這個時候展示了成果。如果是普通人,恐怕已經上氣不接下氣,連走路都覺得困難。

    我得活著。

    我能活下去。

    羅寬堅信這一點。

    ……

    按照劉天明的指點,齊元昌直接把車子開到了樓下。

    整個小區都沒有燈光,到處都是死一樣的寂靜。

    一輛北京吉普從馬路上橫著衝上小區人行道,司機頭部嵌進了粉碎的擋風玻璃。鋒利的碎片插進腦顱,當場致死。在皎潔的月光下,一個黑乎乎的影子正在車頭與牆壁之間扭動掙扎。劉天明拎著砍刀,打開手機照明功能走過去,發現那是自己的熟人,已經變異的小區保安張志強。

    默默注視了面目猙獰的張志強幾秒鐘,劉天明轉身離開。

    黃河與齊元昌迅速控制了上下樓的通道。

    沒有電力,一樓門禁形同虛設。劉天明快步走上三樓,掏出鑰匙,打開門鎖,幾個人以最快的速度鑽了進去。

    房間裡一片黑暗。

    在記憶中的位置,劉天明摸到了蠟燭,用打火機點燃。頓時,整個房間出現了代表安全的光線。

    齊元昌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這間屋子。然後,又在一個個房間裡來回巡視。過了很久,他才把突擊步槍放在旁邊成堆的紙箱上。在燭光的映照下,他看見紙箱表面寫著“午餐肉”三個印刷字。

    劉天明用工具刀劃開幾個箱子的封口膠帶,取出一個個不同類型的罐頭。

    鄭小月對這裡很熟悉。在黃河的幫助下,他們從里屋搬出來幾個方形鐵桶,用刀子切開薄薄的封口鐵皮,裡面露出一塊塊整齊碼放的壓縮餅乾。

    有水,有肉。儘管無法生火做飯,弄些熱食,但是人們都覺得這已經足夠了。尤其是在餓了一天的時候,哪怕是再糟糕的食物,在他們看來都是最好吃的東西。

    黃河餓得夠嗆。他一口氣乾掉了兩塊壓縮餅乾,又把一聽紅燒牛肉塞進肚子裡。看著瓶子裡喝剩下的一半礦泉水,他從紙箱上站起來,長長呼了口氣。

    吃飽喝足,黃河才有心思打量這間屋子,以及那些堆積如山的各種物資。

    蠟燭、葡萄乾、牛肉乾、鹽、罐頭、水……

    黃河在一個個房間裡來迴轉悠,嘴裡不斷發出驚嘆。

    “我的天,你怎麼弄了那麼多的罐頭啊!”

    “瞧瞧這些,葡萄乾,還有水果罐頭,捲筒紙。這麼多,你到底花了多少錢?”

    劉天明用刀子從罐頭盒里切出一塊午餐肉,塞進嘴裡慢慢咀嚼,淡淡地說:“具體的數目我也記不清了。幾十萬總是有的。”

    黃河摸著下巴上粗硬的鬍鬚,有些驚訝:“你哪兒這麼多錢?”

    劉天明的回答很簡短:“借的。”

    黃河對這個答案很意外:“你怎麼會想到藉這麼多錢?還有,一下子買了這麼多東西? ”

    劉天明嚥下嘴裡的肉塊,笑了笑,沒有正面回答:“還好是藉的,現在也不用還了。”

    坐在旁邊的周元解開防彈衣,讓自己變得輕鬆些。他好奇地問:“你怎麼會想到要做些事情?難道,你也是網絡上說的那種末日論者?我記得國外這種人很多,他們花了很多錢,在自家院子裡挖地下避難所,然後大量購買各種食物和生活必需品。嗯,前段時間不是有過報導嘛,好像是英國還是什麼地方,一個富翁在二十多年前的時候,覺得地球上會爆發核大戰,所以花光所有家產造了個地下室。結果他在裡面呆了好幾年出來,發現外面還是和從前一樣,沒什麼變化。”

    齊元昌慢慢吃著手裡的罐頭,一言不發。

    黃河對這裡感覺很是新奇。他在劉天明身旁坐下,很是興奮地說:“小子,還好你弄了這麼個地方。不然的話,我們今天晚上可真的是沒地方可去。對了,難道你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提前開始了應對?”

    說出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黃河自己也發現了問題。他的臉色驟然一變,看著劉天明,眼角微微有些抽搐。

    張偉利和周元也停下各自的動作,用擔心和疑惑的目光看著劉天明。

    李潔馨雙腿蜷縮在寬大的病號服下面,呆在那裡一動不動。

    鄭小月努力控制住情緒,右手握緊了擺在旁邊紙箱上的廓爾喀刀。無論有任何人做出對劉天明不利的舉動,她會毫不猶豫拎起刀子劈開那個人的頭。

    劉天明的表情非常冷靜。他又從罐頭盒里切出一塊肉,塞進嘴裡,一邊吃,一邊說:“我的確是知道一些事情。不過,我知道的肯定沒有你們那麼多。”

    他的視線落在了齊元昌身上。

    齊元昌的身體僵硬了一下,一種複雜的情緒沿著劉天明的目光傳播過來,在他的身體裡漸漸擴散。齊元昌抬起頭,平視著坐在對面的劉天明:“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福安養雞場的那個案子,應該是你做的。吳建的死,應該也和你有關。”

    劉天明黑色晶瑩的眼眸注視著他:“如果我說不是,你相信嗎?”

    齊元昌拿起擺在腳邊的礦泉水,搖晃著瓶子,看著裡面一圈圈蕩漾的漣漪:“那麼,你怎麼解釋會提前做出這樣的準備?別告訴我你也是什麼見鬼的末日論者。這些物資的數量,足夠我們這些人消耗好幾個月。何況剛才你自己也說了,是藉來的錢。”

    很少有人能夠在這種威嚴銳利的目光籠罩下與齊元昌對視。不過,劉天明顯然算是其中之一。他的聲音和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彷彿是在說著平淡無奇的故事。

    “一個多月前,我們就發現了感染病毒的存在。吳建和我都被感染。說起來,這件事情黃河你也知道。”

    黃河覺得很意外:“我?怎麼把我也扯了進去?”

    劉天明笑了笑:“還記得我讓你幫我查找的那個病人嗎?”

    黃河點點頭:“當然記得。”

    “他就是感染源。”

    劉天明的聲音依然平靜:“我和吳建在救護車裡被他的血液感染。我發現自己身體起了變化,想要問問吳建有沒有感覺異常。可是我找不到他,第二天齊隊長你們就來到醫院,告訴我吳建死了。後來,我在醫院裡發現還有一名醫生也被那個病人感染。事情差不多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

    劉天明沒有絲毫隱瞞,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和盤托出。

    當然,其中也省略了幾個重要的關鍵點。

    比如,吳建與王福壽的死因與自己毫無關係。

    還有,變異感染體之間會形成獵食關係,從中獲取生物營養。

    從醫院裡一路逃出來,劉天明已經想得很清楚。

    這座城市充滿了死亡,到處都是變異行屍。光是依靠自己和鄭小月兩個人,很難生存下去。還需要更多的人來幫助自己,要尋找其他倖存者,才能應對未來的各種困難。

    要達到這個目的,就必須消除齊元昌等人的懷疑。

    反正,社會秩序已經崩壞,自己也拒不承認殺過人。只要牢牢把握住這個原則,即便是警察也無法判定自己有罪。

    就憑幾把刀子,根本對付不了鋪天蓋地的大規模屍群。

    如果能夠得到齊元昌的幫助,得到他的認可,就能搞到武器。

    所以,劉天明這才不惜暴露自己的秘密,帶著齊元昌等人來到住處。

    劉天明的故事很長,足足講述了半個多鐘頭才把話說完。最後,他用炯炯有神的目光看著齊元昌,認真地說:“齊隊長,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感染源應該不光是只有那個病人。這座城市幾乎是在半天時間裡就變成了這個樣子。病毒感染的爆發點不止一個,而且很多。”

    齊元昌一直在仔細觀察劉天明的情緒變化。

    他的眼睛很是清澈,目光裡充滿了坦然。無論是之前在車上,還是走進這間屋子,劉天明的表現都挑不出毛病。

    沒錯,他的確是知道一些事情。

    可是,就病毒感染本身而言,他其實知道的並不多。齊元昌可是看過國外和其它省份電傳過來的資料,其中也提到過渾身發黑的感染症狀。由此推斷,這座城市很早以前就出現了感染源頭。只是因為病毒潛伏期前後不定,所以沒有被及時發現。

    如果劉天明是在城市裡故意傳播病毒,他怎麼可能還留在這裡?趨吉避凶是人類的天性,即便是狂妄到想要用核彈毀滅地球的瘋子,也會提前給自己造好避難所,安全幸福的渡過餘生。...<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7-7-17 10:10 PM

第一百三八節 選擇權

    齊元昌清楚記得劉天明帶著鄭小月和李潔馨從醫院裡逃出來的那一幕。

    那絕對是在逃亡,是在為了生存而拼命。如果是陰謀家作繭自縛反倒把自己困在陷阱裡,那麼所謂的病毒感染,就是一個無聊的笑話。

    齊元昌打消了心裡的懷疑,臉上露出微笑。

    至少現在是這樣。

    他解開防彈背心側面的口袋,取出一把九二式手槍,握著槍管,把槍托朝著劉天明遞了過去,認真地問:“會用嗎?”

    劉天明笑著接過槍。當著所有人的面,用很快的速度拆解零件,又把各種零件組合起來,拼成一支完整的槍,遞給齊元昌。

    這一手玩的很是漂亮。除了鄭小月,所有人都被震懾住了。

    黃河很是驚訝地叫了起來:“不錯啊!你這一手什麼時候學的?”

    在剛剛過去的這一天裡,黃河已經被各種事情震驚了太多次數。可是現在,他覺得自己的理解和接受能力遠遠還未達到極限。

    鄭小月側過身子,反手奪過遞到齊元昌面前的手槍。她一聲不吭,按照劉天明剛才的動作和流程重新做了一遍。當然,速度沒有那麼快,動作也很是生疏。可她畢竟還是拼好了一把完整的槍,而且能用。

    劉天明坐在那裡解釋:“我們是在軍訓的時候學的。幾個星期以前,市裡發過一份文件,要求各單位加強反恐宣傳和應對工作。我們醫院就搞了一次軍訓,主要項目是格鬥,還有就是學習如何使用武器。”

    齊元昌眼睛裡閃過一絲亮光。不等劉天明把話說完,他已經用最快的速度轉身,猛然對坐在側面位置的李潔馨發問:“那麼你呢?你會不會用槍?”

    從醫院一路過來,齊元昌已經看出來了。三個人當中,李潔馨膽子最小,也是幾乎沒有任何武力的弱者。如果沒有劉天明和鄭小月的保護,她早就成為了行屍口中的食物。

    疑問的突破口,也許就在這個女孩身上。

    這問題來的很突然。李潔馨猝不及防,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齊元昌瞇著雙眼,目光一直在劉天明和鄭小月兩個人身上反復掃視。之所以突然提問,就是為了防止三個人串供。畢竟,在全國禁槍的大環境之下,一個醫生,一個護士,都能做到拆解槍械。這種事情本身就值得懷疑。

    齊元昌當然知道市裡曾經下發過類似的文件。如果二十九人民醫院的領導真的如此重視,並且讓醫院職工接受類似的軍事訓練課程,那麼就連齊元昌都要對其挑起大拇指,忍不住叫一聲好。

    李潔馨有些膽怯,她很小聲地說:“我,我不會。軍訓是分批去的。還沒有輪到我。”

    齊元昌神情變得了然。

    這種說法倒也符合邏輯。

    而且,無論劉天明還是鄭小月,都沒有對她做出任何威脅性的肢體動作,也沒有旁敲側擊說過一句話。

    齊元昌從口袋裡掏出兩個滿裝的手槍彈匣,連同那支九二式手槍,一起遞給了劉天明。然後,他指了指坐在側面的鄭小月,對黃河說:“給她一支槍。”

    儘管彈藥不多,可是面對大規模屍群的時候,多有兩個人使用武器,其他人也會更加安全。這意味著攻擊面擴大,防護面相應縮小。尤其是在局勢如此混亂的時候,身邊多一個可以信賴的人,自己生存的機率也會更大。

    水龍頭里還能放出水來。這應該是水塔暫時還在運作,也可能是管道之間的虹吸效果。劉天明委託張良才對房間進行裝修的時候,讓他在樓頂安裝了一個額外的球形水箱,與原先的太陽能熱水系統連接。就算是冷水供應中斷,依靠水箱裡的積水,應該可以維持一段時間。

    鄭小月和李潔馨都覺得應該洗個澡。男人們對此表示理解。在她們走進浴室的時候,劉天明已經從積累的物資裡給她們找好衣服,同時一再告誡,水的數量很少,不要浪費。

    房間裡堆滿了各種物資,空地面積不大,高低床上只能睡兩個人。

    還好,劉天明準備了兩張很大的床墊,鋪上被單倒也還算乾淨,也比直接睡在堅硬的地面上舒服。

    齊元昌很是費勁地脫下靴子,想要給束縛了一天的腳放鬆放鬆。他發現自己的腳實在很醜,於是尷尬地笑笑,站起來,打算把靴子擺在窗台上,讓風吹一吹,透透氣。走過去以後才發現,窗戶上裝著堅硬結實的鋼筋,靴子只能擺在旁邊的紙箱上。

    “小劉,你的準備工作搞得很不錯啊!”

    齊元昌已經對劉天明沒有了懷疑,他走到柔軟的床墊上坐下,看著正在忙碌的黃河等人,頗為感慨地說: “今天要不是你,我們恐怕到現在還在外面晃蕩。說不定,連飯都還沒吃上。”

    劉天明把身子靠在牆上,思考片刻,從貼身口袋裡取出那支免疫藥劑,遞給齊元昌。

    “這是什麼?”

    “免疫藥劑。”

    劉天明說話的聲音不大,足夠讓房間裡的四名警察聽見。包括齊元昌在內,所有人紛紛聚集過來,用好奇、疑惑、緊張的目光注視著他,還有那支用塑膠套子封住的試管。

    黃河有些奇怪地看著劉天明:“你的意思是,這東西可以對付那種病毒?”

    劉天明平靜地點點頭。

    齊元昌卻更關心另外的問題,他不由自主加重了語氣,神色變得尤為凝重:“小劉,你說的是真的?不是開玩笑?”

    劉天明從他充滿焦灼的眼睛裡,看到了想要表達的意思:“這是我們院長的研究成果。我們之所以把感染變異的醫生關在在醫院地下室裡,就是為了研究免疫藥劑。他成功了。可是,這種藥劑只有兩支。我給我女朋友打了一針,這是最後的一支。”

    張偉利明顯變得激動起來,他勉強壓抑著自己的情感,問:“劉醫生,你確定這種藥劑真有效果?它……真的可以免疫?”

    劉天明點點頭,朝著傳來“嘩啦啦”水聲的浴室方向看了一眼:“在醫院的時候,我女朋友打了一針。逃出來的路上,她被行屍咬了一口。就在足踝位置,傷口很明顯。”

    沒有人再對此提出問題。

    鄭小月一路上都毫無異常,也沒有表現出被病毒感染的症狀。也就是說,這種藥劑的功效不容置疑。

    黃河看著劉天明幽深的眼瞳,忍不住問道:“既然是這樣,那你為什麼不在醫院裡給李潔馨也打上一針?你就不怕她被感染?”

    劉天明“嘿嘿”地笑了:“當時在地下室裡,宋院長只給了我這兩支藥劑。他是個謹慎的人,藥劑配方應該還在。因為時間上的關係,也許他只能造出這兩支。說不定,也是最後的兩支。”

    黃河聽懂了這番話。

    齊元昌雙手交叉抱在胸前,意味深長地看著劉天明:“你應該很清楚這東西的意義。怎麼,你打算給誰用?”

    劉天明搖搖頭,坦言道:“我覺得,還是由齊隊長你來選擇比較好。我不想因為這件事情留下什麼遺憾。藥劑是死的,人可是活的。再好的東西,也要用了以後才能發揮作用。就這樣留著,其實沒什麼意思。”

    劉天明很狡猾。

    最後一句,的確是他的心裡話。免疫藥劑的作用,是保護使用者不被病毒感染。現在可以確定,自己和鄭小月對病毒免疫,如果再多一名免疫者,那麼接下來的戰鬥,也就多一個人承擔重任。

    生存的機會人人都想要,藥劑卻只有一支。平心而論,劉天明當然是願意給黃河使用。畢竟,自己與黃河之間的關係比其他人親密得多。就戰鬥力而言,四名警察其實區別不大。可如果是自己私底下給黃河偷偷注射,肯定會在其他人中間引發矛盾。

    所以,劉天明把選擇權交給齊元昌。這樣一來,無論是誰得到藥劑,都會記得主動拿出藥劑,大公無私的自己。而分配上引發的各種負面效果,根本不會連接到自己身上。

    齊元昌看穿了劉天明的小把戲。

    他一直在心裡暗暗苦笑。

    就算看穿了又能怎麼樣?總不能把皮球踢回去。三名手下都在看著自己,難道毫不客氣的說:你們都不要想了,這東西歸我使用?

    很精明的傢伙,狡猾奸詐的小壞蛋!

    齊元昌有種想要把劉天明抓過來暴揍一頓的衝動。他想了想,從鼻孔裡噴出一股濁氣,淡淡地說:“就給黃河用吧!”

    說著,他把目光轉向臉上寫滿失望的張偉利和周元,耐心地勸解: “這種藥劑既然有第一支,就肯定還有第二支、第三支……你們剛才沒聽小劉說嗎?他們院長有配方,在醫院的某個地方,肯定還有更多。別擔心,好好睡一覺,養好精神,明天再跟那些怪物大干一場。”

    齊元昌在警員當中有著很高的威信。勸說之下,張偉利和周元也連連點頭。他們看著劉天明從醫藥箱裡拿出注射器,抽取藥水,緩緩注入黃河體內。...<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7-7-17 10:11 PM

第一百三九節 不方便的地方

    “如果感覺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就趕緊告訴我。”

    “這種藥劑我自己也沒有用過,說不定有什麼副作用。”

    “按照慣例,注射以後二十四小時是正常反應期,我會隨時注意你的血壓和心跳。”

    劉天明的態度很嚴肅,他認真交代著各種注意事項。

    黃河心裡的喜悅正在一點一點被沖淡。用藥棉按住手腕上的出血點,他感覺自己像是被注入了某種毒藥的小白鼠,隨時可能四腳朝天,口吐白沫。

    鄭小月和李潔馨洗完澡,從浴室裡走出來。她們換上了寬鬆的運動衫。這些衣服是劉天明按照鄭小月身材比例買的,李潔馨比鄭小月略矮几公分,穿上倒也勉強合適。

    黃河拿著塑料袋走進里屋。出來的時候,塑料袋裡裝滿了暗黃色的尿液。

    他小心翼翼拎著紮緊口子的塑料袋,把這包排泄物從窗口扔了出去,很是苦惱地說:“難道,以後我們只能過這種日子嗎?一天兩天也就算了,時間長了可真是難受。不要說是洗澡,就連洗手也很麻煩。”

    周元在旁邊擦拭著突擊步槍,他把子彈一顆顆壓進彈匣,笑著說:“能這樣已經很不錯了。難不成,你還想住五星級酒店的總統套房?”

    黃河聳了聳肩膀:“為什麼不呢?我用腦袋打賭,酒店裡的總統套房裡現在肯定沒人。要不這樣,我知道這附近就有一個豪華酒店。咱們明天出去的時候,到那裡轉轉,房間一定還空著,比睡在這裡要舒服多了。”

    張偉利陰笑著插進話來:“是啊!總統套房的床上,還躺著一個女人。”

    黃河並不覺得這話有什麼問題,深以為然地點點頭:“沒錯,一個等候著我去拯救的美女,還光著屁股。”

    周元冷不丁打破了他的 妙幻想:“可惜你去晚了,美女已經被行屍咬了一口。你打開房門,把餓了好幾天的怪物放出來,然後她一口咬掉你身上最關鍵的部分。”

    房間裡頓時響起了一片笑聲。

    劉天明也在笑,他衝著其他人連連揮手。黃河等人看懂了他的意思,連忙用手摀住自己的嘴,“吃吃”地笑著。

    齊元昌看著他們,嘆了口氣:“咱們得立幾個規矩,以後不能在屋子裡發出聲音。要不然,外面那些怪物會聽見。要是被它們堵住,連門都出不了,那就麻煩了。”

    黃河拿起擺在紙箱上的一摞塑料袋,眉頭皺得很緊:“以後拉屎的時候,動作得快點兒。劉天明,你也不提前搞個廁所出來。地方太窄了,屁股蹲下去,整個房間都是臭味兒。更糟糕的是沒有水,必須手動清潔。”

    楊利偉對此表示贊同:“弄完以後必須立刻扔出去。”

    周元笑了笑,說道:“你們隨便說說也就算了,人家這裡可是還有兩個女孩子在呢!注意影
響。”

    鄭小月笑著搖搖頭:“沒關係,把我當做男人就行。在學校裡就是這樣,都習慣了。”

    說著,她摟住李潔馨的肩膀,笑著問:“馨馨,你說是不是啊?”

    鄭小月想的很開。

    如果不是李潔馨幫忙,自己肯定已經被護士長當做點心吃掉。所以,之前那些事情,就讓它過去吧!

    她其實是個很寬容的女人。

    何況,每個人都會變。

    李潔馨是遇上了孟奇,才會變成那個樣子。如果她身邊換個別的男人,應該會完全不同。

    女孩子的心比較細。李潔馨考慮問題的角度和方式,顯然與這間屋子裡的其他人都不一樣。她隨和地笑笑,認真地問:“只有兩張床,今天晚上該怎麼安排?”

    黃河想也不想就張口說道:“你們兩個女孩子睡吧!我們都是男人,睡地上很正常。 ”

    李潔馨卻搖搖頭:“我還是和小月睡地上,齊隊長你們睡床吧!”

    齊元昌偏著頭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有些疑惑,也耐心等待著李潔馨的下文。

    “大家都累了一天,都需要好好休息。我其實沒幫上什麼忙,一路上都是劉醫生和小月帶著我。明天……肯定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們處理。你們還是上床去睡吧,明天起來才有精神。”

    很簡單的幾句話,就連劉天明都對李潔馨不由得刮目相看。

    她很聰明,知道自己在這個臨時團隊裡的身份和位置。

    男人體貼女人固然是一種紳士風度,卻也要看看實際情況和周圍環境。

    李潔馨長得不錯,這種女孩子在平時追求者很多。不誇張地說,劉天明和孟奇之間的仇恨,其中也有她的部分因素。不過,孟奇已經死了,劉天明也沒有想過要在李潔馨身上繼續報復。她把自己的位置擺得很正,知道應該在什麼時候說什麼話,做什麼事。

    幾個男人面面相覷,都覺得很意外。

    齊元昌想了想,點點頭,把黃河等人叫過來:“小李說的有道理。她可對付不了外面那些怪物。這樣吧,咱們幾個人猜拳,誰贏了的話,今天晚上就睡床。以後這樣好了,咱們提前製訂第二天的行動計劃,根據實際情況,輪流睡床,怎麼樣?”

    猜拳的結果,黃河和周元得到了床位。脫掉鞋襪躺上去,兩個人很快發出了鼾聲。

    客廳裡空出來的面積不大,齊元昌與張偉利躺在床墊上,睡得很香。

    鄭小月和李潔馨把另外一張床墊拖到里屋,用幾十個裝滿罐頭的箱子擋在外面,形成一堵牆。儘管是穿著衣服睡覺,男女之間終究還是有些區別,看不見為好。

    劉天明走進另外一個房間,在堆積如山的各種物資紙箱上坐下。

    他從衣服口袋裡拿出那隻小藥瓶,旋開蓋子,把裝在裡面的兩小塊紅色斑點倒進嘴裡,慢慢品味。

    這東西的確可以吃。

    它們真的是生物營養,與自己從小吳和王福壽身上吸取的營養沒有區別。

    但是,它們的數量太少了。

    劉天明想到了進入小區的時候,看見被吉普車撞在牆上,無法掙脫,已經變異的保安張志強。那個時候,之所以沒有乾掉他,就是想要暫時留著,看看他的顱腔裡面會不會也有這種顆粒狀的紅色斑點。

    就算是有,收集起來也很困難。

    一千顆,甚至更多,才能湊足一個卡勒爾。

    不管怎麼樣,這應該算是一個好消息。尤其是對於自己目前的狀態,如果得到最後一個卡勒爾的生物營養,就能進化成第一階段的變異感染幼生體。

    更多的工作需要等到明天才能進行。

    看了一眼黑暗安靜的房間,劉天明從貼身衣袋裡拿出在地下室裡得到的那隻筆式收錄音機,又拿出一副耳麥,把插頭塞進機體側面的插孔,戴上耳塞。

    兩件東西都是在宋嘉豪上衣口袋裡找到,他好像對此早有準備。

    這東西非常小巧,劉天明按下播放鍵的時候,耳塞里先是傳來一陣如同前奏般的“沙沙”聲。緊接著,變成了宋嘉豪那種帶有幾分傲慢,時而夾雜著微笑的語調。

    “如果你正在聽著這些話,說明你得到了那隻錄音機。我一直擔心你可能拿不到這個。作為預防手段,我還準備了另外幾個。呵呵!你知道,我這個人做事情很謹慎,總是怕出什麼意外。”

    劉天明淡漠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這的確是宋嘉豪的風格。

    “在我告訴你最重要的秘密以前,我想先讓你聽個故事。我保證,你會感興趣的。”

    劉天明不由得微微一怔。

    他不明白,宋嘉豪為什麼會在遺言裡說起這個?

    “你是個很聰明的傢伙。也許,你已經看出了我身上的一些破綻。是的,其實我不是什麼院長。用通俗的話來說,我只是一個半道上截胡的強盜。呵呵!你一定看過《西遊記》吧?還記得唐三藏他老爸和他老媽新婚以後的那段兒吧?很簡單,我宰了那個原本應該成為院長的傢伙,得到了這個位置。”

    時間雖然已近初秋,天氣仍然很熱。劉天明卻覺得手腳有些發冷,忍不住想要顫抖。

    “我和被幹掉的那個傢伙是高中同學,那個時候我就喜歡生物。高考的時候,我們選擇了不同的志願。他上了政法大學中文系,我去了醫大。當然,我的海歸身份的確是真的。用流行的話來說,我屬於“學霸”。不是我故意炫耀,當時輝瑞公司用很高的價錢挽留我,我也差一點兒留在了那
邊。”

    “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情。他有一個當縣長的爹,給縣裡引進了一個工業園的項目。這就不可避免涉及到所在區域內的拆遷問題。很不幸,我父母的房子也在拆遷範圍。補償費用不夠,當然不可能搬走。他父親很強勢,命令直接把房子推倒。我父母來不及離開,兩個人都被埋在了裡面。”

    “呵呵!有人說,這就是命。還有人說,這就是釘子戶的下場。我得到消息趕回來的時候,他父親已經把所有的一切痕跡全部抹掉。包括我父母的屍體,也被運到火葬場焚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7-7-17 10:13 PM

第一百四十節 移形換影

    “他做事情很乾淨,非常利索,而且心狠手辣。當時在場的所有人都拿了封口費,或者就是被口頭上威脅。說起來,知道事情內幕的人不多。除了負責機械操作的兩名工人,還有一個在現場維持秩序的拆遷公司保安。他們是親眼看見我父母被磚塊和鋼筋活活碾成碎肉。但他們什麼也沒說,口袋裡揣著厚厚的鈔票,嘴巴上就像是抹了502膠水一樣牢靠。”

    “我報過警,但沒人理我。在警方的案件調查記錄上,我父母被列為失蹤人員。我變賣了所有家產,上訪、網絡上傳、在政府大門口拉起橫幅白布條……該做的事情我都做了,根本沒人理會。這是一個人人都想著自己升官發財的時代,沒人會想到腳下踩著多少個骷髏腦袋。只要能往高處走,只要能得到更多的錢,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用來出賣。包括良心!”

    “我知道國家和社會正在變革,好人數量永遠 比壞人多。可是,我顯然屬於運氣最糟糕的那種類型。我沒能遇到清廉的官員,也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也可能是我沒有找對人,或者用對方法。總之,事情就是這樣。我奔走吶喊了一個多月,除了冷漠、譏諷、嘲笑、威脅,還有幾次被陌生人堵在角落裡狠狠暴打過傷痛,什麼也沒有得到。”

    “就在我對一切都感到絕望,覺得自己不可能對抗這種幾乎是籠罩了整個社會強大力量的時候,事情非常意外的出現了轉機。”

    “三個知道事情內幕的人,那名拆遷公司的保安死了。他掉進了馬路上的窨井。過了幾天,被人發現的時候,整個身體都被污水泡脹,就像吃得太多,被活活撐死的豬。對於死因,給出的調查結果是酒醉墜井身亡。”

    “那兩個操作機械的工人也好不到哪兒去。一個在駕車外出的時候,從山坡上滾了下來。還有一個莫名其妙失蹤,至 今為止也沒有消息。哈哈哈哈……劉天明,我有些好奇,你那個時候說是要把陳醫生處理掉,是不是打算把她分切成塊,然後埋在不同的地方?其實,殺個人就是這麼簡單。尤其是當你手上掌握了權力的時候,幾乎不費吹灰之力。”

    “我一直在跟那三個知情者接觸,希望他們其中某個人良心發現,說出事實真相。他們的遭遇對我來說就是一種啟發。我忽然發現,解決這種事情,其實根本用不著那麼麻煩。當所有人都對你報以冷漠,對你的遭遇給予嘲笑的時候,你唯一可以信賴的東西,除了刀子,就是毒藥。”

    劉天明感覺身上更冷了,他攏了攏身上的衣服,默默聽著宋嘉豪的遺言。

    “我在縣政府食堂的飯菜裡放了些東西,引起了一場不大不小的痢疾。趁著辦公室裡沒人,我溜進領導的房間,用特殊方法對茶杯進行了處理。呵呵!聽起來很像是電影裡超級特工的做派吧!那傢伙第二天就死了,沒人查得出原因。對外公佈的結果是食物中毒。我覺得很自豪,這麼多年,花在生物醫學上的時間沒有浪費,也沒人追查到我身上。”

    “那是一場盛大的葬禮,很多人送來花圈,亂七八糟條幅上那些字句簡直讓人看了就想吐。什麼人民的公僕,什麼敬職敬業的好領導,還有什麼xx同志英年早逝……哈哈哈哈!你知道我當時在邊上旁觀的感覺嗎?就是一群裝模作樣的豬,給一頭意外死亡的豬送葬。然後,這些豬很快就要對那頭死豬留下的位置展開新一輪爭搶。”

    “殺人這種事情可能會上癮,就像吸毒。我家死了兩個人,而對方隻死了一個,這不公平。”

    “我從未想過去找到那位老同學。就算找到他又能怎麼樣?人已經死了,就算他那個當縣領導的爹,在我爹媽墳墓面前三叩九拜,難道又能讓死人復生?難道所謂的道歉就能讓一切重新恢復原樣?什麼見鬼的經濟補償,人都死了,我要那些廢紙有什麼用?好吧!就算是你真心覺得追悔,那就拿出誠意來,自己選擇一種能夠接受的死亡方式。總之,說一千道一萬,“報仇雪恨”四個字不是空口白牙,也不是黃金白銀能夠替代。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你殺了我爹媽兩條人命,那麼就老老實實還給我兩條人命。”

    “那傢伙是個幸運兒。學習成績優異,家世也很不錯。除了當縣領導的爹,還有一個親戚在省裡掌握實權。我出國留學那幾年,他已經完成了從普通公務員到科長級別的身份轉換。一般人幾乎不可能做到這一點,但是上面有人關照 不一樣了。用藥水幹掉他爹以後,我主動打了個電話,約他出來吃飯。呵呵!劉天明,估計你也想到了,我這個人可不會隨隨便便請客吃飯。我的目的,當然是要他的命。”

    “他不知道所有事情都是我幹的,也不知道他父親做過的那些事。平心而論,他在整件事情裡很無辜。決定在這個時候滅掉他的時候,他父親的追悼會已經是半年前的事情。我是個聰明人,不會露出馬腳,也不會被人發現其中的破綻。我一直在通過各種關係了解、跟蹤他的所有信息。那句話說的很好:想要消滅你的敵人,就必須了解你的敵人。”

    “他來到了這個城市,還在他那位親戚的安排下,當上了院長。可能是那個位高權重的親戚想要讓他歷練,讓他擁有更多的經驗,他獨自一人來到這裡。卻不知道,這半年多的時間裡,我一直偷偷跟著他,知道他的一切。”

    “都說萬里他鄉遇故知是一種幸福。他死的時候一定沒有這種想法。我弄了點兒麻醉劑給他注射,趁著他身體不能動彈,腦子卻保持清醒的時候,對他說出了一切。我一直覺得,讓某個人甚麼也不知道,傻乎乎的死去,真的很殘忍。所以,我把鋼絲在他脖子上繞了一圈又一圈,喋喋不休說著過去的很多事情,告訴他,為什麼我會從一個優秀的學者變成今天的殺人犯。我在他的眼睛裡看到了恐懼,看到了想要求生的強烈慾望。我看到他對我苦苦哀求的目光,看到他對這個世界無比的眷戀……我承認,我那個時候的確心軟了。”

    “我蒙住了他的眼睛,勒斷了他的脖子。我是一個非常優秀的醫生,再也沒有誰比我更熟悉人體結構,知道如何用最有效的方法殺死一個人。”

    “我和他長得很像。百分之七十,或者六十。上學的時候,就有人開玩笑說過我們兩個是雙胞胎。為了接近他,半年多的跟蹤時間裡,我一直注意保持著與他相近的身材體型。尤其是說話方式、口吻、聲調,乃至頭髮、穿著……總之,我盡可能的讓自己變成另外一個人,在這種身份轉換之間,扮演好屬於他的角色。”

    “你可能會覺得我瘋了。其實,我自己也是這樣認為。最重要的人已經從我身邊離開,除了報仇,我想不出這個世界還有什麼事情值得我留戀。要知道,一個人在獨立的環境中,無論外表還是內在都會有所改變。父母的仇恨已經不是一加一兩條人命那麼簡單。我的確是對這種事情開始上癮,我想要幹掉這個家族的每一個人,把他們全部殺光。上帝不是說過嘛:父輩犯下的罪孽,必須延續到三代以後。”

    劉天明覺得手腳冰涼,身體裡的血液也幾乎停止流動。

    記憶中的宋嘉豪,是一個很陽光的年輕人。臉上時常帶著微笑,一副文質彬彬的樣子。

    可是誰能想到,在潔白的醫生製服下面,居然會裝著截然不同的身份?

    “如果上帝是天堂或者地獄精神病院的院長,那麼他一定會在那里為我預留著位置。我一直在偽裝,一直在朝著報仇的方向努力。可是,真正坐到醫院院長這個位置以後,我忽然發現,也許我用不著親力親為,像從前那樣用極其危險、殘忍的方式殺人。我應該使用更聰明的方法,引起更多人的注意。”

    “我要當一個專業演員,在醫院這個舞台上做出最優秀的表演。”

    “我要瘋狂貪污,揮霍錢財,把所有賬目虧空。”

    “我要在這個地方亂搞男女關係,至少要跟上百個女人有染,然後搞得周圍議論紛紛。哈哈哈哈,就連名字我都想好了,百人斬,你覺得怎麼樣?”

    “我要每天花天酒地,根本不管醫院的正常業務。然後,把這個地方弄得烏煙瘴氣,徹底變成一個合法化的大垃圾堆。”

    “我的朋友,聽到這裡,想必你應該猜到我想幹什麼了。我沒瘋,我沒有失去理智。我必須表現出最為腐爛的黑暗面,才能引起更多人的注意,引起更多人的反感。最後,直接引發最為狂暴的憤怒,變成熊熊燃燒的烈火。”...<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7-7-17 10:14 PM

第一百四一節 你是我的好朋友

    劉天明用力咽著喉嚨。

    有那麼幾秒鐘,他甚至有種忍不住想要摘掉耳塞的衝動。

    實在太瘋狂了。劉天明做夢也沒有想到,宋嘉豪的遺言竟然會是如此的令人驚悚。

    “壞人之所以是壞人,就是作惡太多,引起公憤。如果好人在有限的時間裡,非常巧妙的作惡,那麼他仍然還是好人。我的計劃很簡單,就是要徹頭徹尾的作惡。哈哈哈哈,知道什麼叫做蛇鼠一窩嗎?我已經成功的扮演了宋嘉豪,我會給他的家族成員逐步發出邀請,一個一個把他們引到身邊。我掌握著整個醫院的最高權力,我會把各種好處統統分給他們。幾百萬、上千萬,乃至上億……沒有人面對這種誘惑不會動心。那些人的做派我很清楚。他爹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兄弟姐妹也會遺傳這種骯髒卑鄙無恥下流的基因血統。他們會像守財奴一樣死死抱住這些利益,會把我當做比天使還要可愛的聖人。但是他們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那些東西其實就是無形的毒藥,會在家族內部慢慢產生腐蝕效果,最終,吞噬一切。”

    “會有人注意到這一切。壞事做的太 多,終究會帶來報應。醫院里肯定會有人舉報。一個兩個舉報者不會引起關於,一百個兩百個就會形成規模。到了那個時候,我也該功成身退。沒人能找到我的痕跡,沒有人知道我會去哪兒。宋嘉豪早在很多年前就死了,我不過是藉著他的軀殼,把那些早就該死的罪人曝露在陽光下面。我是英雄,我是為這個社會清除毒瘤的環衛工。說起來,國家應該發給我一面錦旗,或者一枚獎章。”

    劉天明心中的情緒慢慢平靜下來。他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雙眼凝視著伸手就能觸及的黑暗。

    宋嘉豪實在太偏激了。

    解決問題有很多種方法。可是,他偏偏選擇了充滿罪惡,無比血腥的那種。

    這與個人遭遇有關。說不定,把我與他的身份進行調換,我使用的方法,還要比他激烈得多。

    “我的朋友,我覺得這稱呼不錯。是你讓我改變了計劃。我本身就是一個陰謀合成體,復仇這種事情必須非常小心、謹慎。那些肥頭大耳醫院領導歡迎我的時候,我覺得自己很成功,瞞過了無數雙眼睛。我告誡自己必須更加仔細,決不能讓任何細微的錯誤毀掉這一切。也許是上帝的安排,也可能是老天爺覺得我在悲傷痛苦中瘋狂得已經太久,需要有個人給予我一絲安寧。在那個時候,我看到了正在做著小動作的你。”

    “我的性取向很正常,也沒有喜歡屁股的特殊嗜好。我行走在充滿危險和陷阱的道路上,我覺得你也屬於那種有故事的人。所以,我對你的小秘密很好奇。後面的事情,你全都知道了。我們是盟友,是夥伴。呵呵!如果不是到了最後時刻,也許我還不一定會把你當做朋友。”

    “好了,我的故事講完了。接下來,我會告訴你一些事情,些秘密。”

    “這種病毒的傳播速度和感染強烈程度,想必你已經很清楚。我研究過你的血液,發現其中存在著數量驚人的強化細胞。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也不知道你曾經有過什麼樣的經歷。也許你一直在撒謊,陳醫生和你之間的那些事情,都是編造出來用作敷衍我的故事……但這不重要,你提供了你的血,這才是真正的重點。”

    “你可以進化!也可以淨化!請注意,後面兩個字,是“乾淨”的“淨”,“化學”的“化”。你可以變得更加強大,也可以對其他人造成影響。劉天明,你的血液構成比例很特殊,我在其他人身上從未見過,也不知道人類居然擁有如此怪異的分配組合形式。總的來說,你體內的強化細胞需要某種能量。我指的不是從食物中獲取,不是蛋白質,也不是糖分,更不是控制細胞線粒體所需要的那些東西。具體的 分,還需要更進一步研究。可是我沒有時間,這項工作只能靠你自己完成。”

    劉天明腦子裡不由得出現了“生物營養”幾個字。他對宋嘉豪強大的研究能力表示驚嘆,整個人在學識和理解方面的能力,的確非常優秀。如果不是通過網絡神秘人的解釋,劉天明根本不可能知道這些。可是宋嘉豪不同,他是通過研究觀察得到結果,了解一切。

    “我可以造出免疫藥劑,我已經走在了通往成功的路上。如果你能早一些告訴我那些事情,早一些提供你的血,就能免去大量被延誤的時間。當然,現在也不算晚。我有詳細的配方,還有完整的研究數據。只要按照我的方法,任何人都能造出免疫藥劑。”

    “呵呵!聽起來很誘人不是嗎?讓我想想,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你現在應該呆在某個安全的地方,外面到處都是可怕的吃人怪物,是這樣嗎?”

    “我不知道這種病毒為什麼會突然出現。你說過的那個黑色病人,應該就是眾多感染源之一。千萬不要激動,對於這件事,我知道的秘密不會比你更多。我只是憑著直覺和研究證據做出猜測。要知道,任何事物都不是孤立存在。每一件事情的背後,都有著某種秘密,或者關聯。也許是權力,或者是財富,再不就是其它某種原因……不過,有一點可以確認,種病毒一旦爆發,它會毀了整個世界。”

    “我很高興能在最後的時間認識你。之所以說這麼多,只是一種預防手段。我不想死,我們之間有很多共同點。呵呵!還記得那個晚上,我們第一次在地下室裡碰面的時候嗎?看過陳醫生以後,你帶著我來到醫院外面的夜市,有燒豆腐,有烤牛肉,還有香腸和燒土豆。我們兩個一人拿著一瓶啤酒慢慢喝著。你對我滿懷戒備,我也對你保持警惕。可是那天晚上,我真的感覺很痛快,只是可惜,再也沒有了那樣的機會。”

    “如果你拿到這個錄音機,聽到這些話,就表明我已經死了。”

    “我真不希望你得到它。”

    “現在你最為迫切需要的東西,一定是免疫藥劑。但是我用自己的腦袋打賭,你絕對不會明白,這種藥劑對你有著什麼樣的意義。”

    這句話說得不明不白,聽起來很是詭異。劉天明微微皺起眉頭,按下了暫停鍵。

    他需要思考,把前後所有遺言全部連貫起來仔細思考。然而,十多分鐘過去了,劉天明還是沒能猜透這句話裡隱藏的意思。

    他用力按下播放鍵。

    “我猜你現在一定覺得很苦惱,就因為我的上一句話。”

    宋嘉豪的聲音充滿了得意和戲謔:“我不會輕易告訴你答案。太早接觸到某些東西,對你沒有任何好處。好吧!讓我們把話題重新回到免疫藥劑。你必須進入我的辦公室,打開辦公桌上那台電腦。然後,回答我留下的問題。”

    劉天明不由得坐直了身子。他再次按下暫停鍵,閉上眼睛,默默思考了十幾秒,然後睜開眼睛,把錄音朝前倒回了一部分,重新收聽。

    宋嘉豪的遺言很清楚。尤其是進入辦公室,打開電腦那些話,沒有一個字的錯音。

    “你一定覺得很奇怪,我為什麼要讓你這樣做?”

    宋嘉豪遺言裡充滿了令人困惑不解的成分:“相信我,我不會害你。這台錄音機太小了,有些東西我沒辦法存儲,也只能使用電腦才能達到目的。忘了我之前說過的那個故事吧!那件事情,與我現在告訴你的這些毫無關聯。記住,醫院辦公室,還有電腦。差點兒忘了,如果發生了混亂,或者某種意想不到的災難,你有兩種方法可以打開電腦。第一,帶著主機箱或者內存條逃出來,在安全的地方尋找其它配件,使電腦重新運作。第二,如果遇到電力中斷的情況,我在辦公室壁櫥裡放了一台蓄電池,只要接上插頭就能用。呵呵!別告訴我,你連電源正極和負極的顯示符號都看不
懂。”

    劉天明覺得腦子裡鑽進了一條不斷啃嚙自己思維的可怕蟲子。它在瘋狂催促著自己,立刻前往醫院院長辦公室。

    錄音機里傳來宋嘉豪嚴肅認真的聲音:“這一點至關重要。你無論如何也要按照我的要求去做。我並非全能全知,但我明白人類的大多數行為需要利益作為誘導。我的朋友,只要你服從,就能得到更多想要的東西。你可以得到免疫藥劑配方,還能得到已經我已經配製好的藥劑。現在,你就是打開大門的那把鑰匙。用力把門推開,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我會一直陪伴著你。去辦公室吧!你會知道更多。”

    遺言到此結束。

    再往後,就是與開頭一模一樣的“沙沙”聲。

    劉天明默默注視著眼前的黑暗,目光有些憂鬱,也充滿了徬徨。...<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7-7-17 10:15 PM

第一百四二節 暫時的主導權

    他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宋嘉豪已經在遺言裡指出了方向。

    可是,這種遺言聽起來是那麼的詭異。感覺就像道路前方擺滿了鮮花和各種食物,只是不知道,那些東西是不是誘餌?下面是否佈滿了可怕的陷阱?

    不管怎麼樣,必須試一試。

    宋嘉豪在遺言中多次用到了“我的朋友”這個稱呼。

    就算他是個殺人如麻的瘋子,也實在沒理由對劉天明下手。

    何況,在地下室裡研究的那段時間,如果他想要幹掉劉天明,有的是機會。

    劉天明的確有著必須前往醫院辦公室一探究竟的充分理由。

    那裡有免疫藥劑。

    宋嘉豪在遺言裡這麼說的。

    ……

    天剛濛濛亮的時候,鄭小月就醒了。

    她慢慢地站起來,非常小心的從睡熟的李潔馨身上跨過去,躡手躡腳穿過客廳,走進了裡屋。

    劉天明也在熟睡。

    強化變異細胞賜予了他力量和速度,以及強於一般人的旺盛精力,可他畢竟還是需要一定程度的睡眠。當然,時間要比普通人短的多。

    劉天明聽見有人在自己耳邊小聲呢喃。他睜開眼睛,發現鄭小月雙手搭在自己肩上,滿懷期待地閉上眼睛。她不停地親吻自己,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再也沒有比這更誘惑的事情了。

    劉天明坐直身子,把鄭小月整個按在自己的大腿上。這種姿勢使鄭小月越發覺得刺激,她雙手環繞過劉天明的脖頸,舌頭滑入他的口中,瘋狂糾纏,然後吮吸。劉天明感覺她的體溫正在節節上升,同時扭動著臀部,讓刺激感來的更加強烈。

    她昨天剛洗過澡,換過衣服。貼身的運動衫使胸脯凸顯出來。

    拉鍊很低,在劉天明面前,鄭小月完全沒有絲毫隱藏。

    她整個身體緊貼在劉天明臉上,感覺自己快要爆炸了。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之間很想做那種事情,也明白現在這種環境和時間完全不適合。可是,鄭小月覺得控制不住身體的慾望。她像一頭野蠻的獅子,重重咬著劉天明的嘴唇,卻也同時控制著力道,沒有把皮膚咬破。

    她的眼神有些迷離,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就在這個時候,從客廳裡發出一聲咳嗽。

    鄭小月連忙睜開雙眼,緊握著劉天明的手,生怕從腿上跌落下來。她的身子有些發軟,怎麼也直不起來。於是雙手抓緊劉天明的肩膀,轉過身,朝著客廳裡那張高低床方向偷偷瞄去。

    黃河翻了個身。他顯然還沒有睡醒,嘴裡嘟囔著誰也聽不清楚的含糊話語,然後磨牙,再然後就是把身子朝著牆壁側過去,發出無限粗魯的鼾聲。

    劉天明已經清醒過來。

    他迅速扶著鄭小月站起來,給她拉上拉鍊。看著鄭小月紅撲撲的臉蛋,將她抱在懷裡,湊近耳朵低聲微語。

    “現在不行,別這樣。”

    鄭小月覺得很難受,死死抱著他不肯分開:“我想要……真的很想……”

    “等到晚上,我們另外找個地方。這幢樓裡有很多房間。我們單獨弄一個,沒有別人。”

    “嗯!是你說的哦!”

    “我會辦到的。”

    “對了,剛才你不會覺得有什麼問題吧!我……我還沒有刷牙。”

    清晨的美好時光總是容易渡過。劉天明隨便找了個藉口,從牆角拿了一把朴刀,打開房門走出去。等到回來的時候,小藥瓶裡已經多了十幾顆從行屍後腦取下來的紅色斑塊。

    其中一塊,,就來自變異保安張志強的大腦。

    沒有引起任何人懷疑。包括齊元昌在內,都覺得這是喜歡運動,以及另類的健身方法。而且,劉天明的理由也很充分:這種變異怪物殺一個就少一個,住處周圍的環境也能變得更加安全。

    早餐很簡單。

    還是和昨天一樣,肉罐頭和壓縮餅乾。

    黃河對於食物有些挑剔,也可能是平時對於警察局提供的伙食發慣了牢騷。他嚷嚷著今天要在外面弄個液化氣灶之類的東西,至少得要燒鍋開水,煮碗麵吃。

    其他人對此一笑而過,齊元昌賞了他腦袋上兩個爆栗。

    劉天明將另外一把朴刀遞給黃河,廓爾喀刀數量有些多,每人一把還有剩餘。

    按照他的指引,張偉利從廚房裡搬出兩桶汽油。這是劉天明從加油站買的。弄到這東西很麻煩。為此,他用上了自己的身份證,還讓宋嘉豪開了蓋有幾張醫院後勤處印章的證明。

    李潔馨把地上的雜物收攏,在背包裡裝上一瓶水,認真地問:“我們現在去哪兒?”

    幾個人不約而同把目光集中到齊元昌身上。

    他似乎正在思考著該怎麼做。沉吟片刻,齊元昌抬起頭,用探詢的口氣問:“小劉,你有什麼建議嗎?”

    劉天明權衡了一下,決定說出一部分秘密:“據我所知,醫院裡還有一些免疫藥劑。不過,具體數量我也不是很清楚。如果可以的話,我覺得,應該先把這些東西拿到手。”

    旁邊響起了黃河粗豪的嗓音:“昨天你們才從那個地方逃出來,今天又要衝進去……好吧!這個世界上果真還有不怕死的傢伙。要不這樣,你沖在前面,我在後面給你喊加油?”

    簡單的調侃過後,黃河繼續道:“我只是隨便開個玩笑。要去也行。不過,就憑我們幾個,還有幾把刀子,恐怕不是那些吃人怪物的對手。它們數量太多了,就算真的衝進去,恐怕也不一定能出來。”

    周元點點頭:“我們應該先回警局,補充彈藥。”

    “那就先回局裡好了。”

    齊元昌考慮了一下:“前天剛好到了一批武器,還沒有下 發到各個轄區派出所。昨天的情況很亂,估計局裡的武器彈藥應該還有不少儲備。小劉你這裡有汽油,還有食物和飲水。我們先去弄些武器回來,然後再去醫院,你覺得怎麼樣?”

    他並不專制,態度也不強硬。

    這種商量的口氣讓劉天明覺得很舒服,也合乎情理。

    其實黃河說的沒錯,安全進出醫院的關鍵,還是在於武力是否強大。

    張偉利和周元提著油桶走下樓梯,給車子加油。

    齊元昌和鄭小月緊跟其後,在周圍負責警戒。

    李潔馨在房間裡收拾東西,把各種用過的物件歸攏。

    黃河把突擊步槍的帶子橫跨在肩上,正打算出門,忽然想起了什麼,轉身走回去,從裡屋的紙箱裡翻出幾塊巧克力糖。當著劉天明的面,他很快撕開包裝紙,往嘴裡塞了一大塊,用力嚼著。

    “沒想到你還喜歡吃這個。”

    劉天明把手槍別在后腰,手裡倒提著朴刀,打趣道:“吃這麼多,你就不怕胖嗎?”

    黃河瞪了他一眼,含含糊糊地說:“我以前從來不吃的。今天不知道究竟怎麼了,忽然很想吃點兒甜的東西。對了,你這裡有沒有糖?給我帶上一包。”

    糖?

    又是糖?

    劉天明覺得心臟猛然抽緊。

    他仔細地看著黃河,發現那雙眼睛邊緣有些充血。血絲數量雖然不多,卻正朝著眼眸位置不斷延伸。而且,黃河的呼吸有些粗重,明顯沒有昨天晚上那麼順暢。

    想了想,劉天明撕開一個紙箱,拿出一包牛奶糖,遞給黃河,認真地說:“你先吃著這個。還有,不要離開太遠,如果感覺有什麼不對,要立刻告訴我。”

    黃河很精明。他把那包糖裝進口袋,問:“怎麼,這是免疫藥劑的副作用?”

    “也許吧!”

    劉天明從他的臉上收回視線,抬腳跨出房門:“別忘了,你現在是個實驗品。”

    ……

    發動引擎的時候,齊元昌看了一眼指示針滿格的油表。

    車輪緩緩轉動,警車開出了欄杆破碎的小區大門。

    外面的情況與昨天沒什麼區別。

    到處都是擠在一起的車輛,狹窄的道路不可能讓所有車子在同一時間全部過去。不少車主被關在駕駛室裡,它們都被病毒感染,變異成可怕的行屍。這些怪物在狹窄的空間里胡亂衝撞,用力拍打著車窗。有幾個幸運的傢伙成功砸碎了擋風玻璃,從裡面爬了出來。可是,身體卻被碎片牢牢勾住,整個人卡在那裡,一邊掙扎,一邊嚎叫,卻無法改變進退兩難的處境。

    地面上有很多屍體。

    他們是逃難者。

    行屍對於食物的執著,從這些被啃得非常乾淨的骸骨就能看出來。死者身上只剩下骨頭。類似的情況,劉天明在地下室裡已經見過。無論陳婆還是錢廣生,它們都很貪婪,恨不得把死者身上每一塊肉全部吞下去。

    它們還活著,僅僅只是頭部。

    警車在人行道上行駛,車廂裡一陣顛簸。看著外面恐怖血腥的道路,誰也沒有說話。

    如果真有地獄的話,那麼一定就是這個樣子。

    按照這座城市決策者的命令,所有市政機關全都搬到了新城區。繞了很長一段路,警車總算駛出了舊城。這裡的交通情況比城裡稍好一些,道路也更加寬敞。

    在馬路盡頭,遠遠就能看見鑲嵌在大樓頂層的警徽標誌。...<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7-7-17 10:16 PM

第一百四三節 混亂的家

    警車沒有朝著那個方向駛去。

    距離警局差不多還有半公里左右的時候,齊元昌拽了一把方向盤,車頭在路面上拐了個彎,開上旁邊的一條岔路。

    看著倒車鏡裡面帶疑惑的眾人,齊元昌笑了笑,頗有些不好意思,連忙解釋:“前面就是警局家屬小區,我女兒還在裡面。反正都要路過,我進去看看,帶上她就走。”

    警察小區入口的交通護欄已被撞斷,破碎的木片灑落一地。

    兩輛警車停在在居民樓前面的空地上,車頂燈已經熄滅。

    只有一輛車子駕駛室裡有人,他身子朝前,趴在反向盤上,腦袋歪著,側面太陽穴上有個彈孔。

    齊元昌直接把車開了進去。停車的時候,劉天明看見正前方那幢大樓表面用藍白色瓷磚嵌著“十九”這個數字。

    剛拉開車門,一頭穿著睡衣的行屍就從花壇裡撲了過來。

    它很狡猾,或者還殘存著一點點人類的智慧。它知道如何選擇最佳捕獵時機,也的確看準了機會。很可惜,劉天明身體裡的強化變異細胞在瘋狂湧動,為他指明了目標所在。根本用不著瞄準,鋒利的朴刀凌空揮下,將那顆醜陋腐爛的腦袋劈成兩半。

    黃線區域停著幾輛轎車。漂亮光滑的車體表面遍布彈孔。地上隨處可見金屬彈殼,幾具屍體橫在道路中間。從服裝判斷,有警察,也有平民。

    鄭小月走到距離最近的屍體面前,雙手持刀,對準死者頭部用力插下。

    他也許已經死了。

    或者,被病毒感染,只是躺在那裡裝模作樣,等待獵物主動送上門。

    不管是哪一種,都要補上一刀,盡量減少危險。

    李潔馨學著鄭小月的樣子,用刀子插進一具屍體的頭部。

    她沒有鄭小月那麼幸運。那是一具偽裝成死者的行屍。

    致命傷害使它睜大雙眼,整個上半身從地上仰了起來。它的雙手朝著空中伸展,張大干燥的嘴唇,從喉嚨深處發出極不情願的絕命嚎叫。

    突如其來的變化,使李潔馨嚇了一跳。

    她趕緊鬆開握刀的手,連蹦帶跳撲到鄭小月懷裡,不住地顫抖著,臉上全是驚恐和畏懼。

    “別怕,它已經死了。”

    鄭小月拖著李潔馨大步走過去,用力拔下死屍頭上的刀,遞給李潔馨,認真地說:“開頭是最難的。幹掉了第一個,以後再對付它們,你就會變得得心應手。咱們倆比一比,看誰殺得多。”

    劉天明揮舞朴刀將一頭行屍劈成兩半,他彎腰翻開碎裂的行屍顱骨,迅速從後腦位置挖出紅色斑塊。站起來的時候,他朝著不遠處的兩個女孩看了一眼,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環境可以改變一個人。哪怕是再懦弱的傢伙,也會被殘酷的現實逼迫著,一步步變得強大起來。

    周元和張偉利在警車周圍負責警戒,黃河揮舞砍刀,一口氣劈翻了四頭行屍。這些動作緩慢的變異生物紛紛倒下,露出了通往大樓的單元入口。

    齊元昌沒有用槍。

    他學著劉天明,把武器換成了砍刀。

    昨天的經歷已經讓他明白,在這種時候,發出太大的聲音,意味著給自己帶來危險和麻煩。

    “你們在這裡等我,我很快就下來。”

    劉天明也正好需要時間從行屍身上收集那種紅色斑塊。他點點頭,對齊元昌說:“你有十分鐘的時間。”

    齊元昌一愣,然後就笑了。

    這是他昨天在無線電裡對劉天明說過的話。

    三步並作兩步跑上四樓,看著那扇緊緊關閉的熟悉大門,齊元昌有些猶豫,遲疑了幾秒鐘,還是舉起左手,透過防盜門中間的金屬欄杆,敲了敲裡面的木質房門。

    他不確定裡面有沒有人,甚至不知道他們是否活著。

    臨時決定轉過來看看,只是齊元昌有些放心不下。他一直覺得自己可以忘記很多事情,可是真正到了危機來臨的時候,他才忽然發現,其實自己根本不可能拋棄她們。

    防盜門上沒有污血,也沒有被撞擊過的痕跡。

    她們應該還活著。

    他敲門的聲音不輕不重,很有節奏。

    大約過了半分鐘,齊元昌聽見有人貼著裡面的門板,發出緊張的低語:“誰?誰在外面?”

    “是我!”

    齊元昌心裡有些激動,刻意壓低的聲音語調卻沒有變化:“快開門,我回來了。”

    裡面的人似乎有些猶豫,過了近十秒鐘,房門邊緣才露出一條縫隙。然後,是一個年輕女人的面孔。

    她的身材有些豐滿,雖然已過中年,眼角爬上了魚尾紋,反而使身上更添了成熟嫵媚的風情。皮膚白皙,而且富有彈性。身材曲線雖然偏胖,缺充滿了婦人的特殊魅力。這種成熟感是年輕女孩無法具備的優勢,只有親身體驗過的男人,才會明白其中的美妙。

    她是齊元昌的妻子。

    準確地說,是前妻。

    “張琴,快把門打開。”

    齊元昌很興奮,一切都表明心愛的人沒有受到傷害,沒有被病毒感染。

    他急不可待地連聲低語:“快點兒,外面到處都是那種怪物。我有武器,還有幾個同事,車子就在下面,我們現在就走。”

    張琴很是驚訝。她眼睛裡釋放出希望的光彩。這大概是從昨天到現在聽到的最好消息。她忙不迭答應著,連忙鬆開插銷,然後打開防盜門,讓齊元昌走了進去。

    關上房門,張琴用力抓住齊元昌粗壯有力的胳膊,聲音顫抖,帶著激動問道:“外面真的沒有危險?我們,我們現在就走嗎?”

    齊元昌點點頭,目光在屋子裡來回搜索,焦急地說:“妞妞呢?快把妞妞叫出來,我們一起走。”

    張琴眼睛裡閃過一絲慌亂,表情變得不太自然。她低下頭,掩飾著內心的驚恐:“妞妞……前些天,我把妞妞送到她外婆那裡去了。”

    齊元昌有些疑惑。

    妞妞是他和前妻所生的女兒,也是自己最大的牽掛。

    男人為了事業和責任感,必須放棄一些東西。尤其是警察。

    刑警隊長是一個非常重要的職位,只有最具經驗和能力的人才能擔任。齊元昌已經記不清楚自己對妻子許過多少承諾,可是真正做到的次數,扳著指頭也能數過來。

    逢年過節,他總是不在家。一旦案情需要,或者是上面發布命令,齊元昌總是在第一時間趕赴現場。他經常在深夜才能回家,為了不吵醒睡熟中的妻子女兒,只能在客廳沙發上隨便對付著睡著。不等天明,又要離開。

    沒辦法,這就是他的工作,這就是他的職業。為了保護更多數人的安全,只能放棄家庭,放棄幸福。

    女兒妞妞的問題總是那麼幾個。

    爸爸你什麼時候回來?

    爸爸你什麼時候帶我出去玩?

    爸爸你什麼時候能陪我吃飯?

    齊元昌一個也回答不了。他的時間根本無法固定,罪犯也不會按照警察的生活時間作姦犯科。

    久而久之,忙碌變成了習慣,辦公室代替了臥室。

    妻子受不了這種生活,提出離婚。她當時的態度很堅決:“你根本就不回家,我跟寡婦有什麼區別?”

    齊元昌沒有解釋。除了拿起筆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做點兒什麼。

    把房子留給了張琴和妞妞。對於她們,算是一種微薄的補償吧。

    說實話,齊元昌不怎麼喜歡張琴。倒不是說她沒有其他警屬那種深明大義,而是張琴自從結婚以後,總是有不少男人圍著她打轉,還有各種小道消息和緋聞。

    齊元昌沒時間分辨其中真假。那個時候,他一直覺得,只要張琴願意跟著自己過下去,哪怕有什麼錯誤和問題,自己都可以原諒。

    畢竟,我的工作太忙,已經很對不住她。

    現在,她說妞妞去了外婆家,到底是不是真的?

    女兒是齊元昌在這個世界上最牽掛的人。

    張琴的說法倒也沒有什麼問題。只是時間上未免太巧了。而且,平時妞妞去外婆家都是選擇週末的時候。而今天,正好是星期四。

    齊元昌目光落在了前妻身上。

    她穿著一條式樣前衛的短裙,襯衫領口開得很大,臉上畫著淡妝。雖然有些驚慌,可是看得出來,外面那些行屍應該不是恐懼的唯一來源。

    齊元昌抬起頭,朝著里屋望去,淡淡地問:“怎麼,家裡有人?”

    他聽見有些動靜,還有人影在臥室裡晃動。房子不大,就這麼點兒地方,藏不住人。

    一個神情尷尬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大約一米七五的中等個頭,身材挺拔,面皮白淨,眉毛很粗,鼻樑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富有這個年齡段成熟的儒雅氣質。就是身材有些偏瘦,讓人覺得頗為單薄。

    他咳嗽了一聲,走上前來,微笑著,朝著齊元昌伸出右手:“你好,我姓方,方文中。”

    方文中衣服有些凌亂,應該是還沒來得及整理。他腳上穿著拖鞋,腰上皮帶鬆垮垮的,神情有些興奮,眼睛裡釋放出期待的目光。...<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7-7-17 10:17 PM

第一百四四節 女兒

    他知道齊元昌。

    從張琴口中,已經聽到過很多次這位前夫的名字,而且知道對方是一位警察。

    方文中一直躲在臥室裡。雖說張琴與齊元昌已經離婚,時間也過去了一年多,可這畢竟不是自己的房子。

    張琴是個很有魅力的女人。“離婚”兩個字放在她的身上,絲毫不會讓人產生思維障礙。尤其是男人,只會覺得擺在眼前的機會多了一些,更是一種說不出的另類誘惑。

    方文中也是離婚一族。朋友介紹認識張琴的時候,方文中根本不相信如此美豔的少婦身邊居然沒有男人陪伴。他覺得自己很幸運,也願意在張琴身上花錢。一來二去,兩個人很快就到談婚論嫁的地步。

    只是很不湊巧,昨天,偏偏在兩個人水乳交融的時候,病毒危機全面爆發。這幢房子隔音效果不錯,窗戶緊閉著,方文中和張琴都沒有聽到外面的混亂和求救聲。他們彼此摟得很緊,張琴一直在呻吟,方文中也在低聲喘息。一切都是那麼自然,相互摩擦產生的快感讓他們如上天堂。直到釋放以後,冷靜下來,才發現外面到處都是吃人的怪物。想要逃跑,已經來不及了。

    齊元昌沒有握住方文中的手。

    他冷冷地看著這個男人,感受著對方不斷變化的情緒。尤其是那雙躲在玻璃鏡片背後的眼睛,正在釋放出喜悅的目光。

    齊元昌知道,方文中在臥室裡聽到自己和張琴之間的談話。

    變異行屍的恐怖,已經從爆發時候在整個城市全面鋪開。樓下那些戰死的警察,就是最好的例子。面對不知名的怪物,從未見過的恐懼,沒有幾個人能夠僥倖生還,逃出生天。

    看著站在面前的這個男人,一股非常特殊的感覺忽然湧上齊元昌的心頭。

    這傢伙已經搬進了自己曾經的家,躺上臥室裡的床。

    那張床,是自己和張琴結婚時候買的。很大,很軟。這傢伙和我曾經的老婆睡在上面,顛鸞倒鳳……

    是的,我已經離婚了。張琴只是我的前妻。從法律上講,我和她之間已經沒有任何關係。我最多只有對孩子的探視權,然後就是每個月從工資裡拿出兩千五百塊,打入張琴的賬戶。

    尼瑪的,我女兒以後很可能要管這個傢伙叫“爸爸”。

    那麼我呢?

    我又算是什麼?

    齊元昌忽然感覺很累。

    我就不該把車子開進來,應該直接去局裡。

    我來這裡,是為了接走女兒,不是想要撞破這對狗男女之間的破事,更不是專門過來拯救他們。

    好吧!妞妞去了外婆家,我另外找個時間再過去。也許,去警局拿到武器以後就去。劉天明說過,醫院裡還有免疫藥劑,可以給妞妞打上一針。至於別人,老子管不了那麼多。

    齊元昌很想轉身離開。可是,身為警察的責任感,還是讓他硬不起心腸。

    沉默了近半分鐘,他緊繃著臉,冷冷地說:“你們動作快點兒,我們的人在樓下,現在就走。”

    張琴從沙發旁邊拿出一個背包,方文中以最快的速度換上了鞋子。兩個人站在那裡,臉上的表情很是緊張,也有著隱隱的期待,以及毫不掩飾的亢奮。

    齊元昌一再告訴自己:這是職責,是為了女兒。無論張琴做過什麼,或者她正在做些什麼,她畢竟是孩子的母親。這一點,任何女人都無法替代。

    嘆了口氣,齊元昌握緊手上的砍刀,轉身就要拉開房門。

    就在這個時候,齊元昌聽見,從衛生間方向傳來輕微的響動。

    他皺起眉頭,轉身問道:“這是什麼聲音?”

    張琴和方文中臉色陡然變得一片煞白。張琴很是慌張地擺了擺手,支支吾吾地說:“沒有聲音,你,你聽錯了吧?”

    方文中強笑道:“齊隊長你一定太累了。這裡就只有我們兩個,哪裡還有別人?快走吧!你不是說下面還有人在等著嗎?我們趕緊走吧!”

    又傳來了那種響動。

    這一次,齊元昌確定自己沒有聽錯。

    他朝著衛生間方向走去。

    方文中連忙跑過去攔住去路,忙不迭地說道:“齊隊長,真的沒有別人。你一定要相信我的話。我,我不會騙你。”

    張琴站在原地,臉上露出極其恐懼的神色。這個時候,她感覺腿腳發軟,不知道究竟該怎麼辦?

    齊元昌居高臨下注視著擋在面前的方文中,冰冷的聲音充滿不可置疑的威嚴:“讓開!”

    方文中的身子顫抖了一下,卻沒有任何動作。

    齊元昌伸手抓住他的衣領,直接將他從面前拽開。巨大的力量使方文中無法保持平衡,側身翻到在地上。他的腰撞在沙發拐角處,臉上肌肉疼得一片扭曲。

    衛生間裡動靜更大了。裡面似乎是關著某種活物,正在拼命朝著門板激烈碰撞。門鎖被這股力量震得上下抖動,不斷地搖晃。

    齊元昌想到了某種可能。

    他覺得呼吸瞬間停止,那個可怕的念頭一直在腦子裡徘徊,揮之不去。

    他聽見自己的聲音無比嘶啞:“妞妞……你在裡面嗎?我……我是爸爸。”

    碰撞聲仍然劇烈。力量很強,薄薄的衛生間門板被撞得不斷起伏,就連鎖扣都變得鬆動。

    齊元昌額角滲透出細微的汗珠。那雙黑色的眼睛裡,瞳孔急劇收縮著,眼球表面的血絲正在迅速增加。他覺得有些無所適從,想要拉開門板知道答案,內心卻充滿了恐懼。

    瘋狂撞擊門板的力量,替齊元昌做出了選擇。就在衛生間門框的側面,已經被撞得露出一道縫隙。通過這點微小的距離,齊元昌看到了女兒妞妞。

    她穿著一件白罩衫,臉上的表情很怪。渾身上下看起來臟兮兮的,動作僵硬,腿腳胳膊之間彷彿是被框架固定住,只能朝著某個方向移動,沒有從前那麼靈活。

    妞妞的眼睛已經翻白,僵直地朝著瞪著。她的腳下全是血,正朝著衛生間傾斜的地面中央緩緩流淌。

    身後,方文中一秒鐘也沒有猶豫,拔起腳來就往外跑。他拉開房門的速度很快,動作非常敏捷,彷彿動物園裡最機靈的猴子。

    張琴站在那裡不知所措,渾身發抖。方文中在旁邊拽了她一下,才把她歪歪扭扭帶了出去。

    腦子裡有個聲音清醒地告訴齊元昌,你的女兒已經死了。她被病毒感染,再也不可能會回到從前的樣子。

    他心裡充滿了無限悲傷的恐懼。

    為什麼會這樣?

    我來的太晚了。

    齊元昌低著頭,身體裡所有力氣在一刻徹底消失。他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只是望著腳下灰色的地板,眼角流出大滴的淚水。

    ……

    樓梯裡沒有行屍,沒有阻礙。

    方文中拉著張琴,兩個人跌跌撞撞下了樓,跑出單元門,正好遇到從一具行屍腦袋上收取紅色斑塊的劉天明。

    黃河等人走過來,方文中如同看見救星一般叫嚷著:“警察同志,救救我,快救救我。”

    劉天明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連忙扶著氣喘吁籲的方文中到車子旁邊坐下。鄭小月把腿腳發軟的張琴攙扶起來,輕聲勸慰著。

    齊元昌高大的身影從樓梯裡出現。他面無表情,邁過敞開的單元大門,朝著張琴徑直走去。

    張琴想要逃走,綿軟無力的腿腳怎麼也站不起來。鄭小月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想要阻止,卻被站在旁邊的劉天明抓住胳膊,拉開距離。

    齊元昌把砍刀插在腰間,左手抓住張琴的肩膀,硬生生的將她從地上拽起,用絲毫不帶感情的森冷語調問:“說,妞妞為什麼會變成那樣?”

    張琴驚恐萬狀地看著他,強自鎮定的說:“我,我不知道。”

    回答她的,是一記非常響亮的耳光。

    齊元昌發了狠勁,張琴被扇得半天都緩不過氣來。一張保養良好的臉上,立刻浮現出幾道清晰的指印,然後迅速變得腫脹。

    這是他第一次打這個女人,也是有生以來第一次打女人。

    張琴難以置信地看著齊元昌,哆嗦著說:“我……不是我幹的,妞妞她被咬了,不是我幹的。”

    齊元昌反手又是一記耳光。這一下力量很重,張琴感覺整個腦袋都是暈的,臉上的麻木感漸漸散去,劇烈的疼痛使面孔變得發熱,火辣辣的,彷彿正在燃燒。

    “抓住他,別讓他跑了。”

    齊元昌朝著站在方文中旁邊的黃河吩咐了一句,然後目光落到了張琴臉上:“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琴知道,這種時候絕對不能鬆口。她感覺臉上的皮膚破了,有血流出來。齊元昌以前不是這樣,他對自己很體貼。只要在家,所有事情都被他一個人全包。可是現在,他,他正在打我。

    齊元昌現在沒有耐心跟張琴耗下去。看著這個沉默的女人,他二話不說,掄起拳頭就朝著張琴臉上亂砸。

    鼻樑斷了,臉上全是血。張琴一直在痛苦哀嚎,齊元昌眼睛裡沒有絲毫憐憫。他把張琴扔在地上,抬起腳,朝著腿腳關節狠命猛踹。橡膠靴子與皮肉之間發出悶響,偶爾伴有骨骼碎裂的響聲。...<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7-7-17 10:18 PM

第一百四五節 懲罰

    鄭小月在旁邊有些看不下去,想要上前阻止,卻被劉天明死死拽緊了胳膊。

    劉天明很清楚,齊元昌是個頭腦清醒的警察。之所以做出如此狂暴,毫無理智可言的舉動,一定有他的理由。

    何況,之前開車進來的時候,齊元昌就說過,要進來接人。由此可以推想,之前跑下樓的一男一女,還有齊元昌之間,肯定發生過什麼故事。

    張琴一直在慘叫。

    她被打得很慘,連動都動不了,滿臉是血,蜷縮著身子,嘴裡發出斷斷續續的呻吟。旁邊地面上滾落著幾顆牙齒,上面帶著血。

    方文中好幾次想要逃跑,卻被黃河牢牢按住肩膀,無法動彈。張偉利和周元也看出了一些問題,兩個人圍過來,用槍口指著方文中的頭。

    齊元昌腦子裡的畫面,定格在透過衛生間縫隙,看到女兒妞妞的那一刻。

    他感覺心中的某些東西徹底崩潰了。

    齊元昌蹲下身子,抓住張琴的頭髮,把奄奄一息的她提起來:“你說不說?”

    張琴連褲帶喊地叫嚷著:“你殺了我,你殺了我吧!一刀捅死我算了。”

    齊元昌搖搖頭:“你還沒告訴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鬆開手指,張琴沉甸甸的身體歪倒在地上,在血泊中有一下沒一下的抽搐著。

    齊元昌走到車前,面色陰沉地看著瑟瑟發抖的方文中:“她不說,那麼你來告訴我,我女兒為什麼會變成那樣?”

    方文中驚恐的幾乎說不出話來:“我……她,她被咬了……我們……來不及,救她。”

    這句不連貫的話裡,可以聽出很多意思。齊元昌冷冷地註視著他:“這不是理由。為什麼你們兩個大人沒有受傷?偏偏是我的女兒被咬?你說不說?”

    對面的空地上,被打得不成人形的張琴“格格格格”怪笑起來,嘴裡噴吐著血沫:“就算你……說了,他……他一樣會殺了你。”

    齊元昌看了一眼目露凶光的張琴,轉身朝著黃河吩咐: “把他抓緊。”

    然後,齊元昌對站在四周的劉天明等人低聲道:“抱歉,這件事情,我必須現在解決。麻煩你們幫我看著,我爭取盡量弄快點兒。”

    說完,齊元昌從衣服口袋裡拿出一把瑞士軍刀,從諸多工具裡挑出一把尖頭鋼錐。他抓住方文中的右手,把鋼錐尖端抵進對方的大拇指邊緣。

    方文中瞬間明白了齊元昌想幹什麼。他渾身顫抖,身子拼命扭動掙扎,卻被黃河死死按住肩膀,左手也被扣在背後。

    齊元昌眼睛裡流露出猙獰的冷光:“最後給你個機會,說不說?”

    瑟瑟發抖的方文中遲疑了。

    齊元昌沒有耐心等待下去。手上用力,尖頭鋼錐朝著拇指與肉質部分的中堅狠狠頂了進去。

    方文中雙眼猛然睜大,聲嘶力竭慘叫起來。聲音之大,簡直不像是人類應有的喊叫。他的身體劇烈扭動著,就連按住肩膀的黃河控制起來都覺得吃力。感覺他整個人就像受傷發狂的野獸,渾身肌肉瞬間膨脹起來,眼睛裡瞬間充血,身體劇烈顫抖的幅度很大,腦門兩邊鼓起一條條粗大的血管。

    這是一種極其殘忍的刑訊方法。

    當齊元昌拔出鋼錐,準備朝著方文中第二根手指繼續鑽去的時候,他徹底屈服了。

    事情很簡單:方文中一直不喜歡妞妞,也不想與張琴結婚以後,身邊有這麼個拖油瓶。張琴也有些後悔,覺得當初離婚的時候,應該把撫養權扔給齊元昌,自己現在就可以快快樂樂過上二人世界的幸福生活。

    張琴一直想要就這個問題跟齊元昌好好談談。可是齊元昌太忙,還有就是離婚以後對於張琴本能的厭惡,所以一直沒有坐下來就妞妞的歸屬仔細談論。這種態度在張琴看來就是逃避。她對此很是惱火,打算著找個機會,把孩子直接扔給齊元昌,然後離開。

    誰也沒有想到,病毒危機會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悄然而來。張琴和方文中躲在樓上房間裡,看到樓下那些人被行屍攻擊,然後被感染,變成了新的行屍。雖然不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方文中卻認為,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殺人,是要償命的。

    可是在災難面前,嚴苛冷酷的法律也會變得寬容。

    方文中沒打算殺掉妞妞。他也沒那個膽子。他和張琴商量了一下,打開房門,抓住妞妞的手,從防盜門中間的柵欄縫隙裡塞出去,讓徘徊在外面的行屍咬了一口。然後,把哭喊的妞妞關進了衛生間。

    沒人會知道這一切。

    方文中仔細考慮過其中每一個環節。他相信一定會有救援人員出現。只要離開那裡,就有充分的理由為自己脫罪。把妞妞關在衛生間裡,而不是扔出去讓行屍吃掉,也是他覺得最聰明的辦法————警察辦案都需要講求證據。妞妞胳膊上的咬痕非常明顯,這足以證明她是被病毒感染,而不是被人殺害。如果連屍體都沒了,豈不是給自己找麻煩?

    應該承認,方文中做事情非常仔細,考慮到了方方面面。

    可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趕來救援的人竟然是齊元昌,是妞妞的親生父親。這讓他有種本能的畏懼,張琴也沒有偽裝掩蓋的特殊能力。不需要審問,面對悲痛無比的齊元昌,事先想好的所有謊話都失去了作用。

    聽完這些,齊元昌感覺瞬間老了幾十歲,一種悲痛難過到想要立刻死去的情緒,猛然湧上心頭。

    他站起來,慢慢走到躺在地上的張琴面前,左手抓住她的頭髮,右手拔出腰間的刀子,面無表情,舉起把寒光閃閃的利刃,猛地捅進張琴的腹部。

    接著,是第二刀、第三刀……

    劉天明等人根本來不及阻止。

    他們默默看著這一切,看著齊元昌拎著血淋淋的刀,轉身走向方文中。

    他開始劇烈顫抖:“不要殺我,求求你不要殺我。”

    方文中看懂了齊元昌眼睛裡的殺意。那根本不需要什麼仔細觀察,他混身上下都散發出比魔鬼還要可怕的殘忍,還有猙獰。

    李潔馨有些不知所措。

    鄭小月忍不住朝著那個方向挪了挪腳,卻被站在身旁的劉天明用力抓緊了胳膊。

    “不要去,齊隊長知道該怎麼做,也明白他自己正在做什麼。”

    劉天明很清楚,痛苦和瘋狂需要發洩。如果齊元昌心裡這股巨大的痛苦不能釋放出來,他會被殘酷的現實活活逼瘋。

    方文中和張琴不值得憐憫。

    齊元昌高高舉起手中的廓爾喀刀,帶著前所未有的冰冷和猙獰,朝著臉上滿是絕望的方文中左手猛然揮下。

    右手。

    左腿。

    右腿。

    金絲眼鏡從鼻樑上滑落下來,方文中兩隻眼睛被劇烈疼痛刺激得幾乎凸了出來。失去手腳的他在地上拼命翻滾著,用盡全身的力氣拼命慘嚎。鮮血如同噴泉般從不同傷口向外潑灑,浸透了乾燥的泥土,在周圍迅速形成一大片暗紅色的泥濘。

    齊元昌把砍刀插進后腰,從地上撿起方文中被砍斷的手腳,朝著警車走去。

    從黃河身邊經過的時候,他說了一句話:“你來開車。”

    所有人都聽懂了他的意思。幾個人迅速上車,劉天明鑽進了副駕駛座,黃河轉動車鑰匙,警車引擎如同野獸般咆哮起來,帶著無法阻止的力量和速度,朝著警屬小區大門方向駛去。

    齊元昌拉開車窗,把那些斷肢逐一扔掉。

    劉天明側著身子看了一眼,沒有說話。

    外面到處都是行屍。它們對於鮮血的氣味尤為敏感。就在警車後面,幾頭步履蹣跚的吃人怪物正在朝著這個方向慢慢走來。它們顯然是聞到了血的味道,過來尋找新鮮的食物。

    齊元昌淡漠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過。過了一會兒,他才用最安靜的口吻說:“他把我女兒變成了行屍,他也必須變成那種怪物,這件事才能算是扯平。”

    沒有人說話,只有氣流從窗戶裡鑽進鑽出的“呼呼”聲。

    齊元昌自始至終也沒有轉身朝著背後的警屬小區看過一眼。

    對他來說,那是一段悲傷的記憶,也是必須被遺忘的記憶。

    市警察局就在前面。

    大量的車子堵塞了路口,黃河嘴裡發出骯髒無比的咒罵。他用粗壯多毛的胳膊用力扳住方向盤,右手不斷控制著檔位,防暴車斜側著駛上人行道,然後朝著後面退縮了十多米,黃河用力踩住油門,隨即後輪廢墟旋轉,朝著前面汽車殘骸與綠化帶夾牆中間的縫隙衝撞過去。

    右側車頭瞬間凹陷變形,橫在人行道上的障礙物也被撞開。黃河沒有減速,他粗糙的臉上露出得意的笑。車速變得更快,毫不顧忌人行道與馬路之間高低不平的路沿,朝著警局側面的入口方向開去。

    就在這個時候,劉天明忽然聽到極其狂暴的汽車引擎轟鳴。

    一輛深綠色的軍用吉普從警察局側門衝出,後面跟著一輛黑色的防暴警車。它們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駛上馬路,從劉天明等人眼前經過,在路口拐了個彎,朝著市區方向狂奔而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7-7-17 10:19 PM

第一百四六節 我必須走

    殷鑑化一直覺得,自己就不該來到這座該死的城市。

    我為什麼就不能老老實實呆在京城呢?

    那裡多好啊!有豪華的私人會所,有最頂級的娛樂行業,還有很多朋友和熟人,能夠動用的關係也多如牛毛。可是這裡,這種表面上說是西南省會,實際上連二線城市都只能勉強挨邊的鬼地方,到底有什麼好玩的?

    姓殷的人很多。可是殷鑑化所在的家族完全不同。他們擁有極其龐大的勢力,無論政治還是財富,兩個部分都佔有很大比例。雖然殷家成員眾多,卻大多是旁支。像殷鑑化這種血統純正的家族直系成員,從生下來就倍受重視。

    殷鑑化身邊有很多女人,其中有幾個姿色很不錯,算得上是極品。那些女人很會撒嬌,也知道應該用什麼方法才能從男人身上撈取更多。殷鑑化之所以來到昆明,就是被其中一個女人攛掇。她聽說這里四季如春,城市周邊還有很多風景不錯的旅遊景點,就叫嚷著說是要來這邊度假。殷鑑化自己也覺得在京城呆著沒什麼意思,出來轉轉也好。於是,帶上身邊的親信和保鏢,動身上路。

    眼前的城市絲毫沒有想像中那麼漂亮。

    到處都是工地,到處都是亂七八糟的破爛建築。無論走到哪裡,都能看見停工的樓盤。馬路上被挖得破破爛爛,道路被藍色圍擋阻塞得幾乎沒有任何縫隙。殷鑑化看到工地外面掛著“地鐵施工”的牌子,覺得好奇,找了幾個附近的人問問,得到的答案很是令人捧腹:“沒錯,是在修地鐵。可是都他嗎的修了七、八年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建好。大概是設計的時候出了問題,地鐵線路要橫穿太平洋,一直連通到紐約那邊吧!”

    來這種該死的鬼地方,簡直就是上當受騙。殷鑑化打定了主意,後天就回京城,永遠不再過來。

    病毒爆發打斷了計劃。

    身邊的保鏢很勇敢,他們幹掉了幾十頭行屍,保護著殷鑑化從酒店逃出來。可是,面對悍不畏死的吃人怪物,保鏢也覺得驚慌失措。死了好幾個人,才終於明白,頭部才是行屍的唯一弱點。

    孟永權一直跟在殷鑑化身邊。

    殷家在軍政兩邊都有勢力,孟永權就是殷家長輩安排在殷鑑化身邊的副官。他的軍銜是上尉,卻有著很大的權力,能夠在需要的時候,調動一部分軍方資源。

    昨天上午,還能聯繫到附近的駐軍。孟永權提出需要保護,值班軍官把情況層層上報,很快答應可以滿足要求。可是,不等孟永權說出具體的接應位置,通訊就徹底中斷。無奈之下,孟永權只能和保鏢們一起,保護者殷鑑化一路逃亡。按照旅遊地圖的指引,找到了市警察局。

    這裡的情況也沒有多好。

    到處都在求救,通訊中斷,派出去的戰鬥小組無法將信息反饋回來,局指揮部根本不知道哪些區域能夠控制,哪些地方已經無法通行。除了留下局長坐鎮,所有局領導全部帶隊出發。等到孟永權和殷鑑化等人逃進警察局的時候,包括局長在內,這裡只剩下六名警察。

    這裡有武器,彈藥也很充足。殷鑑化身邊只剩下兩名保鏢,但是他們訓練有素,立刻拿起突擊步槍,加入戰鬥。

    孟永權的上嘴唇留有一道粗硬的鬍鬚,消瘦的面頰表情冷漠,臉上始終帶著一副不懷好意的笑容。在殷鑑化身邊,他一直很受重用。這是因為他精於算計,而且從未被人耍過。

    他一直在觀察,一直在尋找離開這裡的最佳時機。

    孟永權很清楚,留在警察局只能是死路一條。

    警局的範圍很大,食堂距離行政綜合大樓有上百米遠。那裡早已被行屍攻占。因此,無法獲取食物。

    目前,能夠控制的區域就是大廳和二樓。通往地下儲備倉庫的大門已經關閉,扣上了鐵鍊。三樓樓梯也用各種家具徹底堵死,透過亂七八糟的各種物件縫隙,可以看見幾十頭行屍被擋在對面。儘管它們一直想要把這些擋路的雜物推開,卻沒有那麼大的力量。

    孟永權的職位很高,殷鑑化身份特殊。對於他們,局長也必須給予禮遇。

    從昨天晚上到現在,孟永權一直在勸說局長,希望他能下令,帶著自己和殷鑑化離開這裡。

    樓下的那輛防暴警車還有大半箱油,殷鑑化等人從市裡開過來的那輛軍用吉普也性能優異。有了武器彈藥,還有那幾個在局裡死守的特警,孟永權有把握殺出去。只要抵達城外的駐軍基地,就能得到安全保障。到時候,安排一架飛機,自己和殷公子就能返回京城。

    想法是好的。可是,局長不同意這樣做。

    “我們必須守在這個地方。這裡是警察局,是臨時指揮中心。雖然通訊中斷,可是短程無線電還能發揮作用。從昨天到現在,我們死了很多人,好不容易才建立了防禦工事。現在,這裡暫時是安全的。”

    “我不能走。這裡有武器和彈藥,派出去的戰鬥小隊肯定要回來補充物資。整個城市都亂套了,必須有人留下來堅守崗位。只要把人員集中起來,就可以向發電站方向進攻。控制了那裡,就能與外界取得聯繫。”

    “你們要是覺得危險,就自己走吧!倉庫裡的武器彈藥你們可以帶走一些。你也看到了,我們就剩下這幾個人。我們必須堅持下去,會有人來的。這是我的職責。”

    無論孟永權怎樣勸說,局長就是不鬆口,也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

    孟永權覺得很是惱怒。

    殷鑑化身邊剩下兩名保鏢,還有那個漂亮得不成樣子的女人。美貌的臉蛋,凹凸有致的身材,在這種時候毫無用處。她除了會撒嬌,擁有挑逗男人勾引男人的豐富經驗和手段,其它的什麼也不會。

    更要命的是,直到現在,她腳上還穿著高跟鞋。

    令人驚訝的是,雖然穿著這種東西,她在逃命的時候依然速度不減,而且保持著足夠優雅的風度。這應該是長期高難度訓練的結果。孟永權只是在電影裡見過,沒想到在現實中也同樣存在。

    加上自己,就是五個人。

    孟永權沒指望過那個女人會用槍。那麼,必須有一個人開車,兩名保鏢負責攻擊,殷鑑化雖然接受過軍事訓練,卻根本談不上什麼槍法。這樣的一個逃亡小隊,其實沒有多少戰鬥力。如果行屍數量少了倒還好說,如果遭遇大規模的屍群,甚至數量在十頭左右,也許就會變成全軍覆沒的可怕災難。

    除了局長和一名文職人員,警察局裡還有四名特警。

    如果他們也能一起離開,那麼逃出城市的機率就會成倍增加,對付那些吃人的怪物,也沒有那麼麻煩。

    孟永權知道局長的選擇沒有錯。

    換了是自己處在他那個位置,一樣也會在這裡留守。然後聚集力量,佔領供應能源的城市要害,恢復通訊。

    問題在於,我和這座城市之間,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我是過來玩,過來旅遊的。

    就算這座城市遭遇核彈攻擊,被炸得稀巴爛,跟我有狗屁相干?

    一定要離開,必須得走。

    今天的情況明顯要比昨天好。大樓外面的行屍數量已經少了很多。

    孟永權和殷鑑化商議過後,一起找到了局長。

    做這件事情以前,孟永權多了個心眼。他讓殷鑑化的女人找到在樓下據守的四名特警,請他們幫忙檢修一下車子。

    局長的態度很堅決,回復也和昨天一樣。

    要走你們走,可以帶走一部分武器彈藥。但是我們必須留在這裡。這件事情,沒有商量餘地。

    孟永權一直在用邪惡的眼神打量局長,還有站在旁邊的那名行政警察。

    趁著對方不注意,孟永權拔出事先安裝過消音器的手槍,對準局長頭部,扣動扳機。

    他應聲倒下。臨死的時候,雙目圓睜,臉上全是難以置信的神情。

    與此同時,殷鑑化也用同樣的辦法,幹掉了那名警察。只是他的槍法實在很糟糕,沒辦法像孟永權那樣一槍爆頭,幾發子彈射中了目標身體。看著他躺在血泊裡抽搐掙扎,應該是射中了要害。

    兩個人慌慌張張跑到樓下,衝著那些特警連聲叫嚷。

    “快走,那些行屍從三樓下來了。它們推開櫃子,爬了進來。”

    “局長和小李都被咬了。上面已經沒辦法守住。快走,它們就要衝下來了。”

    “快上車,我們現在就走。”

    兩名保鏢已經提前把部分武器裝上了車。

    慌亂中,特警們根本無法判斷孟永權這些話的對錯,也沒人想到要回到樓上看個究竟。從昨天到今天,他們遭遇了太多無法理解的可怕怪物,產生了前所未有的恐懼心理。他們幾乎是在腦袋一片空白的情況下,被孟永權強行推上了車。然後,風馳電掣般衝出警察局的大門。...<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7-7-17 10:20 PM

第一百四七節 活命的機會

    眼睛看不見東西是什麼感覺?

    灰色、白色,其中夾雜著一團淡淡的紅暈。

    那是太陽所在的方向。

    氣味的引導比眼睛更管用。越往前走,空氣中的那股血腥就越發濃郁。像新鮮甜美的草莓醬,也意味著附近肯定有著能夠蘸著甜醬一起咀嚼的麵包。

    終於摸到了。

    那是一隻手,還有連接著手掌的胳膊。

    沒錯,的確是血的味道,是我心目中的果醬。它夾雜在脂肪和肌肉中間,只要用力擠壓,或者用牙齒啃咬,立刻就會流進我的嘴巴,釋放出獨特的鮮美口感。

    方文中奄奄一息躺在地上,他看見一頭行屍坐在遠處,大口撕咬著自己被砍斷的右臂。

    越來越多腳步蹣跚的身影出現在警屬小區門口。被齊元昌扔在公路上的斷腿,在它們中間引起了爭搶。這些該死的變異怪物正在打鬧。方文中看見,其中一個傢伙從另外一個傢伙臉上摳出眼珠。還有一個怪物的舌頭被拖了出來。它們顯然不明白疼痛為為何物,身體上的殘缺損失也不會引起悲傷痛苦之類的情緒。

    它們越來越近了。

    方文中覺得很冷。

    這是體內鮮血大量流失導致的後果。

    我快要死了。

    他想起了衛生間裡變成行屍的妞妞。

    尼瑪的,我沒有做錯。

    那是你齊元昌的女兒,你應該把她帶走。憑什麼老子娶了你的前妻,還必須幫你養活那個小雜種?

    張琴躺在血泊裡,臉上的表情有些古怪。似乎在笑,又好像是在哭。她在那裡一動不動,身體正在變得僵硬。

    我不想死。

    方文中緊緊咬住牙齒,拼勁最後的力氣,硬挺著身子,強忍著手腳傷口難以言語的劇痛,朝著側面猛然發力,翻滾過去。

    人在絕望的時候,總是會垂死掙扎一下。方文中也不例外。死到臨頭的他,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從嗓子裡發出狂吼,做出如此劇烈的動作。

    那裡躺著一頭死去的行屍。它的顱骨已經裂開,流淌出灰白色的腦漿。

    方文中瞪著發紅充血的雙眼,張開嘴,朝著距離自己最近的行屍肩膀狠狠咬下。

    他很瘋狂。

    他覺得,這是自己活下去的唯一可能。

    被行屍咬過的人,不是沒有痛感嗎?

    被行屍咬過的人,不是還能活動嗎?

    就算我沒有手腳,我也一樣可以活著。

    只要活著就有機會,就還有可能幹掉齊元昌,把他實施在老子身上的那些痛苦,千百倍的還回去。

    最關鍵的一點,變成行屍的我,不會成為其它行屍口中的食物。

    方文中不知道這樣做究竟對不對。但他沒有第二種選擇。他只能張開嘴,拼盡最後的力氣,一口口咬下灰黑色的屍肉,帶著痛苦和強烈的噁心嘔吐感,強迫著自己,必須把它們一點不剩嚥下去。

    ……

    看著從眼前飛馳而去的兩輛車,誰也沒有說話。可是看得出來,包括劉天明在內,所有人臉上都浮現出幾分喜悅。

    這意味著警察局裡還有人。

    黃河二話不說,開著車子衝了進去。

    他把車子停在大樓後面入口的台階下面。不等車子挺穩,車門已經拉開,人們紛紛跳下車,在周圍迅速形成警戒。

    齊元昌已經恢復了往日的冷靜。他簡短的下著命令:“咱們分成兩隊走。小劉、張偉利、周元,你們跟我上樓。黃河、小鄭,還有小李,你們在一樓這裡守好位置,然後四處轉轉,把弄到的武器彈藥全部集中起來。”

    劉天明對此沒有表示異議,也沒有想要從齊元昌那里奪取指揮權的想法。對於這個地方,他比自己更加熟悉。

    一樓的玻璃大門已經砸碎,幾十張桌椅和櫃子堆在那裡,形成混亂不堪的障礙。中間有一條過道,人們並不知道這是剛才離開的孟永權所為。他們小心翼翼穿過去,然後從旁邊拉過兩張木桌,將通道重新封死。

    電梯門緊閉著。

    大廳裡幾個通道同樣也被雜物阻塞。大理石鋪成的地板上,灑落了無數紙張。不時有風從外面吹進來,它們立刻騰空而起,貼著地面徐徐滑動,在牆角邊緣被擋住,疊成厚厚的一摞。

    地面上到處都是血跡。凌亂的彈殼表明這裡發生過戰鬥。死者應該是被拖走。一條條乾涸的血痕連接到外面,遠處的廣場空地上,趴著幾具一動不動的屍體。

    張偉利和周元手持突擊步槍,側過身子,沿著台階緩緩而上。

    齊元昌和劉天明走在前面,一人持槍,一人持刀,很快走上了二樓。

    這裡是一個很大的平台,透過四米多高的玻璃幕牆,可以看到外面的馬路,還有彎曲扭繞的立交橋。

    兩個通往三樓的樓梯都被堵住。確認安全後,劉天明和周元互相掩護著,在一個個房間裡開始搜尋。除了一排排電腦、凌亂的辦公家具,還有各種散亂的雜物,沒有發現一個活人。

    齊元昌在桌子上找到幾個手槍彈匣。他大步走進一間辦公室,摘下掛在牆上的警務背包,挎在胸前,銳利的目光在飛快掃視,尋找各種有用的物件。

    張偉利看見了局長的屍體。

    他連忙跑過去,呆了幾秒鐘,抬起頭,對著齊元昌無比失態地叫道:“隊長,你快過來看看。”

    正在二樓搜索的三個人都跑了過來。

    齊元昌看著局長頭部喇叭形的彈孔,伸手翻開他的眼皮,發現瞳孔早已經放大。

    “是在很近的距離開槍。”

    他沉聲道:“局長身上沒有被咬的痕跡。不是行屍,他是被打死的。”

    身後,傳來輕微的呻吟。

    劉天明連忙轉身,發現這名警察還有呼吸,胸口也在微微起伏。

    幾個人連忙圍攏過來。

    “是信息處的小馬。”

    “快去拿急救箱。就在走廊旁邊那間辦公室裡,側面有個貼著紅十字標籤的櫃子,打開就能看見。”

    “小馬,別說話,我們會救你,你會沒事的。”

    張偉利和周元忙不迭地說著,按照齊元昌指示的方位,快步跑去翻找急救箱。

    齊元昌很是緊張地看著蹲下身子的劉天明,急切地問:“小劉,怎麼樣,他還有救嗎?”

    劉天明仔細查看著對方身體表面的彈孔,腦子裡迅速出現了密密麻麻的人體構造和血管神經分佈圖。看著側腹位置正在不斷往外滲血的彈孔,他目光陰沉著搖搖頭:“沒用的,子彈打穿了肝臟,還有一顆穿透了脊柱。中樞神經破損,內臟破裂導致大面積出血,已經來不及了。”

    張偉利抱著剛剛找到的急救箱跑過來,聽到最後這句話,不由得呆住了。

    齊元昌的眼睛有些充血,他的面孔無比猙獰,連聲咆哮:“誰幹的?究竟是誰幹的?”

    劉天明想起了幾分鐘以前,在警察局門口遇到的那兩輛車。

    奄奄一息的警察口中,發出輕微衰弱的呻吟:“齊……隊長……你,你回來了。”

    齊元昌如同一頭被激怒的獅子,他彎下腰,對處於彌留狀態的警察連聲吼叫:“小馬,告訴我,到底是誰幹的?”

    沒有人說話,空曠的大廳裡只能聽見小馬斷斷續續的瀕死呻吟。

    “他們很有身份……是,是京城那邊過來的。他們要走……局長給他們武器……他們,他們說是人少,想要……我們和他們一起走……局長,不答應……那些人……他們,從背後……開槍……”

    雖然聲音模糊,人們還是聽清楚了整個事情經過。尤其是“孟永權”和“殷鑑化”兩個名字,小馬說得很重,也把他最後的生命燃燒一空。他顯然是拼著最後一口氣不嚥下去,就是為了告訴來人,殺死自己和局長那些兇手的姓名和身份。

    大廳裡一片死寂。

    齊元昌從屍體旁邊站起來,用深沉的目光望向窗外。

    殷鑑化和孟永權已經跑了。岔道那麼多,根本不知道他們究竟走的是哪一條路。

    小馬只是說了事情大概經過,卻沒有說出那些人要去城外的軍事基地。

    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他們。

    遠處的城市,一些地方開始著火。

    可能是車輛碰撞引發了爆炸,也可能是倖存的市民在點燃火堆,發出煙霧信號求救。

    齊元昌忽然覺得很累,覺得自己什麼也做不了,無法改變可怕的事實。

    劉天明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勸道:“走吧!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不管怎麼樣,至少我們還活著。”

    齊元昌看了他一眼,沉默著轉過身,拿起擺在旁邊桌子上的廓爾喀刀。

    忽然,劉天明感覺身體裡的變異細胞正在發出新的信號。

    它們很激動。

    這附近有食物存在。

    不遠,很近。

    劉天明猛然轉過身,眼睛裡釋放出激動狂熱的光彩。

    的確是食物。

    距離太近了。

    就在這幢大樓裡。

    五十米?

    三十米?

    不,十米……甚至連十米都不到。

    看看四周,劉天明臉上掠過一絲驚訝。

    這層樓上所有房間都被搜索過,沒有發現一頭行屍。

    細胞感應顯示,也不是兩邊樓梯上的那些。

    它究竟在哪兒?...<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7-7-17 10:22 PM

第一百四八節 新的獵食者

    為了便於防守,之前的警局保衛者們在一樓大廳裡用桌椅和櫃子搭建工事。除了前後兩邊被封住的大門,大廳中央還用桌子圍了一圈,形成類似沙壘的簡單防護。中間對著十幾個彈藥箱,還有幾把擺在上面的九五式突擊步槍。

    黃河清點了一下,發現大部分箱子都是空的,剩餘的子彈不多。

    “應該在地下室裡。”

    他四處張望,從櫃子裡翻出一個大號破壞鉗,炫耀般的在鄭小月和李潔馨面前晃了晃,然後朝著地下室走去,嘴裡不停地說著:“那個地方是倉庫。平時看管很嚴,沒有領導簽署的許可,沒人可以進去。呵呵!樓上倒是也有一個武器保管室。不過那裡只是用來存放手槍,子彈也不多。以前我們用的警槍,就是那種很小的左輪,你們應該見過了吧。那東西連木板都打不穿,更不要說是對付行屍。”

    鄭小月覺得,黃河嘮嘮叨叨說這些話,應該是想要引起李潔馨的注意。男人嘛,總是喜歡在女孩子麵前多表現表現。

    黃河揮舞著破壞鉗,一步步走下樓梯。看著他魁梧的背影,感覺就像一頭很大的人形螃蟹。

    一道黑色的金屬收縮拉門擋住了去路。上面掛著粗大的鐵鍊,還有一把結實的鐵鎖。

    鄭小月聽到下面傳來行屍的嚎叫聲,連忙提醒黃河:“先等等。等到齊隊長和天明他們下來再弄吧!”

    “嘿嘿嘿嘿!沒事兒!”

    黃河抖了抖肩膀上結實的肌肉,側著臉,衝著李潔馨和鄭小月咧嘴一笑:“別忘了,昨天晚上我打過針,我現在可是超人。就算是下面有怪物爬上來,不用槍,我一拳一個也能打死它們。”

    說著,黃河拉開破壞鉗,對準鐵鍊狠狠夾了下去。

    拉開金屬收縮門的同時,台階底部也出現了兩頭行屍。

    他們穿著警察制服,衣服都被扯爛,裡面的藍色襯衫骯髒無比。沒有戴帽子,領帶也扭朝一邊。

    黃河用力拽開金屬門,從后腰上拔出砍刀。

    他當然知道用槍解決這種怪物要簡單得多。不過,在女孩子麵前,黃河覺得應該顯示一下自己身為男人的力量。還有,昨天晚上劉天明拿出來的免疫藥劑,同樣給了黃河信心。之前那番話倒不是吹牛,他此刻真是覺得自己有穩贏的把握。

    兩頭行屍的面孔破爛不堪,無法分辨具體是誰。其中一個,也就是站在右邊的行屍體格高大,身上的警服也是超大尺碼。黃河隱約有些印象,好像是特案三組的一名警員。具體叫什麼名字想不起來。但這不重要,他被病毒感染了,現在就是自己的敵人。

    它們臉上全是飢餓的表情。動作遲緩,一步步邁上台階。看著它們顫顫巍巍的樣子,黃河撇了撇嘴,右手耍了個漂亮的刀花,嘴裡念著熟悉的廣告詞。

    “吃了xxx牌鈣片,腰不酸了,腿不疼了,一口氣上八樓,還不帶喘……嘿嘿嘿嘿!”

    鋒利的刀刃刺穿了從左邊爬上來的行屍頭顱。這股力量瞬間奪走了它的殘餘生命。張開嘴,身體後仰。就在黃河想要用力拔出砍刀,反手劈開另外一頭行屍腦袋的時候,情況驟然間急轉————本該倒下的死亡行屍,身體卻無比詭異調轉過來,朝著黃河壓了下去。

    “小心!”

    身後轉來鄭小月的尖聲警告,黃河來不及多想,連忙用雙手擋在身前,想要把這具沉甸甸的屍體推開。就在這個時候,頭顱被砍開的行屍下面突然探出一隻腳,準確踹在了黃河坐腿上。

    這股力量很大,黃河只覺得腿部一陣酸麻,然後劇痛。緊接著,身體整個被狂暴的力量高高掀起,在空中倒轉了一圈,翻身落在了台階上。

    這股力量實在太大了,黃河根本無法抗拒,身體與地面碰撞的部位疼痛鑽心。他咬著牙,想要用雙手硬撐著爬起來,卻怎麼也提不起力氣。

    是那頭身材高大的行屍。

    它抓住身邊剛剛被殺的同伴,當做掩護,給了黃河狠狠一腳。

    它臉上露出詭異的冷笑,朝著台階迅速上沖幾步,左手抓住黃河的肩膀,朝著他的小腹部位砸了極其沉重的一拳。黃河雙眼猛然外凸,身體內部立刻翻江倒海般劇烈攪動。不等他反應過來,行屍又是彎起膝蓋,狠狠撞上他的胸口。

    這一下非常沉重。黃河嘴裡“噗”地吐出一口鮮血,慘叫著,被體格高大的行屍遠遠扔開。

    李潔馨站在台階頂部,雙手緊握著一支“九二”式手槍,槍口對準若無其事緩慢上行的那頭怪物,怎麼也控制不住身體發抖的慾望。

    “小月,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這個……為什麼會這樣?”

    鄭小月也是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她倒吸了一口冷氣,喃喃自語:“它好像不是行屍,是另外一種完全不同的變異怪物。”

    看著面無表情,距離越來越近的高大行屍,鄭小月咬咬牙,端起挎在胸前的突擊步槍,擺出標準的射擊姿勢,用力扣動扳機。

    看著噴出火舌的槍口,那頭行屍以最快的速度轉過身,雙手抱在腦後。無數子彈鑽進它的身體,發出“撲撲”的悶響。李潔馨在旁邊也連連猛扣扳機,只是她的瞄準很成問題,也難以控制沉重的手槍,子彈打在水泥台階上,炸開一片散碎的塵土。

    “哇嗚————”

    突然,行屍口中發出暴怒的吼叫聲。

    這聲音無比沙啞、粗狂,空氣中頓時充滿了血腥與惡臭。鄭小月也在這個時候打光了彈匣,來不及裝彈,她覺得自己身上的汗毛正在一根根豎起,腦子猛然生出無比危險的警兆。

    這絕對不是普通的行屍!

    它正在轉身,雙手從嚴密保護的頭部鬆開,釋放出極其可怕的力量。

    來不及多想,鄭小月扔掉手中的突擊步槍,口中發出呵斥,高高抬起右腿,全然不顧被彈力布料緊繃到極致的腿部曲線徹底展露,腦子裡回憶著軍訓時候學過的格鬥技巧,朝著迎面撲來的高大行屍重重壓下。

    這一擊力量十足。

    笨重的行屍根本沒有躲閃的機會。鄭小月的長腿瞬間壓落,它感覺自己肩膀上就像是挨了重重一錘,身不由己朝著後面倒了下去。

    鄭小月對自己的力量很驚訝。她有些疑惑,覺得這種力量不應該出現在自己身上。她來不及多想,猶如一頭敏捷陰狠的獵豹,在高大行屍朝後摔倒的同時,也緊跟著從地上躍起,朝著對手狠命撲去。

    子彈對這傢伙沒什麼用。

    它顯然與其它的普通行屍不同,甚至擁有智慧,懂得保護身體弱點。

    身體完全失去了平衡,鄭小月模仿它剛才攻擊黃河的方法,抬起膝蓋朝著行屍后腰猛撞。這頭行屍的痛覺神經顯然還在發揮作用。它慘叫著,抓住鄭小月的胳膊,兩個人在地上滾做一團。它絲毫沒有想到,這個身材苗條的柔弱女孩,竟然要比魁梧強壯的黃河更難對付。她看穿了自己的動作,雙手死死抓住自己的肩膀,讓自己用作攻擊武器的拳頭失去了作用。

    黃河躺在地上呻吟,他艱難地站起來,撿起摔在地上的槍。

    李潔馨雖然膽小,卻也明白這種時候不是必須依靠自己的力量才能脫困。她咬緊牙齒,按照昨天晚上鄭小月教過的步驟,從槍托里取出空彈匣,想要裝上一個新的。可是她的身體顫抖得實在厲害,彈匣與槍託之間怎麼也對不准,一直在激烈碰撞著。

    那頭行屍一直在觀察周圍局勢。

    見勢不妙,他發瘋一般用膝蓋朝著鄭小月身上亂撞。鮮血從鄭小月嘴角流出,她騰出一隻手,拼命壓制著對方的腿。行屍抓住機會掄起拳頭,鄭小月再也顧不得那麼多,撲過去,張開嘴,如同野獸一般死死咬住行屍的脖子,頭部用力一擰,連皮帶肉撕下一大塊。

    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頓時在身體裡瀰漫開來。

    非常好吃,這是一種極其上等的食物。

    他的血很甜,甚至帶有一絲巧克力的味道。肉質很嫩,也沒有想像中的惡臭,反而有著多料雞湯裡大腿部位的特殊嫩滑口感。

    鄭小月有些意外,想也不想就把嘴裡的肉迅速咽了下去。然後,對準行屍脖頸上剛剛被自己咬開的傷口,帶著想要再次品味那種飽滿幸福的衝動,張開沾滿鮮血的嘴唇,大口咬下。

    生命的跡象正從行屍體內一點點流失。

    它的力氣很大,鄭小月被折騰的幾乎壓不住它。兩個人在地上亂滾,上下位置不斷調換。

    它在嚎叫。

    它知道鄭小月在吃自己的肉。這感覺讓它無比痛苦,也同時產生了無比強烈的恐懼。

    可是,根本無法掙脫。

    鄭小月就像一條可怕的章魚,手腳長滿了吸盤,死死巴在它的身上,絲毫不肯放鬆。

    黃河終於撿起了強,蹣跚著腳步,一步一步走下來。

    他看見鄭小月和行屍扭打在一起,並未注意到鄭小月在喝血吃肉。

    必須走得更近,才能瞄準,不會誤傷。...<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7-7-17 10:24 PM

第一百四九節 冰塊

    難以形容的甜美感,在鄭小月口腔裡迅速蕩漾開來。

    她死死地趴在那裡,用盡渾身力量拼命吮吸。

    這種時候,她徹底忘記了人類應有的正常食譜。

    包子、米飯、饅頭、麵條……

    豬肉、牛肉、羊肉、雞鴨鵝魚……

    油、鹽、醬、醋……

    無論任何一種,都無法比擬自己正在吞噬的這種食物。

    李潔馨的動作比黃河更快。她已經從強烈的震顫中清醒過來,完全適應了可怕的殺戮與瘋狂。她漂亮的眼睛裡充滿了猙獰,凌亂的長發沿著肩膀飄落下來,被她張口咬住,齜著牙,邁著靈活輕巧的腳步,飛快衝下樓梯,在兩個不斷翻滾的對手旁邊站住。雙手握槍,透過瞄準鏡孔,迅速搜索目標。

    鄭小月覺得嘴裡的香味正在變淡,能夠吸出來的血越來越少。行屍的力量正在減弱,那種狂暴的氣息一點點消退。

    它的肉顯然沒有血的味道好。第一口嚥下去,鄭小月就再沒有想要吃第二口的慾望。並不是說不好吃,而是比較之下,還是鮮紅液體對自己的誘惑力更大。

    就像兩桌宴席擺在面前,你吃過一口雞鴨魚肉,然後立刻被旁邊的龍肝鳳髓所吸引。等到吃得差不多了,自然就對第一桌材料普通的宴席失去了興趣。

    狂暴的力量在鄭小月身體裡迅速升騰。她覺得自己彷彿被一團火給壓住,然後整個人都被點燃。

    這個時候,她看見了已經衝到旁邊的李潔馨,看到了她手中黑洞洞的槍口。

    鄭小月抱著行屍朝旁邊一滾,將行屍後背對朝上面。李潔馨抓住機會,扣動扳機。衝擊力巨大的子彈飛射而出,準確命中了行屍頭部。

    距離太近了,子彈穿透目標,又從行屍前面的面頰位置鑽了出來。鄭小月看見一股帶血的顏色從眼前飛過,然後整個面孔如同被燒紅的鐵絲燙了一般。她鬆開手,把壓在上面的行屍扯開。這動作對之前的她來說很是困難。可是現在,鄭小月覺得,重達上百公斤的行屍抓在手裡輕飄飄的,彷彿一堆毫無分量的棉花。

    劉天明和其他人從二樓衝了下來。

    他的感覺沒有錯,食物的確是在十米範圍內。唯一的問題,是劉天明沒有想到地下室,而是在二樓平面上展開搜索。等到樓下傳來槍聲,反應過來,戰鬥已經結束。

    劉天明一把抱住鄭小月,彷彿不小心失手掉落在的珍寶,用力摟在懷裡看個不停。

    他很緊張:“你沒受傷吧?”

    “有沒有被被咬?”

    “怎麼那麼多血,到底是怎麼弄的?”

    鄭小月自己也覺得懵懂。她腦子裡很亂,剛才完全是憑著血勇之氣與行屍拼殺。直到現在冷靜下來,才隱隱有些後怕。劉天明抱著她走上一樓大廳,在中間的環形工事裡找了個相對舒服的位置,讓她坐了下去。

    黃河身上的痛楚還在,只是比起之前減緩了許多。他用力捂著肚子,踢了踢腦袋被子彈射穿的高大行屍,頗有些後怕地說:“這傢伙應該是完全不同的變異類型。它居然懂得用其它行屍作為掩護,力量出奇的大,而且還能打……我的老天,還好這樣的傢伙只有一個。要是多來上幾頭,估計我會被它們撕成碎片,連塞牙縫都不夠。”

    齊元昌關切地問:“怎麼樣,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黃河扶著牆壁在台階上坐下來,大口喘息著:“還行!休息一下,還能撐得住。”

    李潔馨站在那裡,身體還在微微顫抖。她連做了好幾個深呼吸,還是沒辦法讓驚恐緊張的思維平靜下來。

    周元端著槍跑過來,檢查著行屍身上的彈孔,確認沒有危險,直起身子,衝著她笑笑,鼓勵著說:“幹得不錯,比我第一次打靶的成績好多了。”

    臉色慘白的李潔馨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勉強露出一個笑容:“你逗我開心的吧!你們可是受過專業訓練,怎麼可能比我還差。”

    張偉利也走了過來,認真地說:“是真的。我和周元在警校同一期上的射擊訓練班,他第一次實彈射擊,就有六發脫靶,平均成績不及格。不像你,一槍就命中靶心。”

    李潔馨睜大了眼睛,感覺瞬間變得輕鬆了不少。

    齊元昌看看一片狼藉的現場,搖搖頭,吩咐張偉利和周元:“你們去裡面看看,地下室裡應該還有不少彈藥。把它們裝上車,能用的武器盡量帶走。東西有些多,我們還得先運回去,然後再去醫院。”

    用桌椅壘成的環形工事裡,劉天明正在為鄭小月檢查傷口。

    那頭行屍肯定屬於正常形態的感染體。這倒是沒什麼值得奇怪的。病毒感染個體總會有些變化。就像之前在醫院裡見過的落鳳村民楊空山,還有陳婆。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感染變異的行屍數量顯然佔據了大多數。可是,其中同樣存在著強大的正常形態感染體。

    也許,它是介於行屍和感染體之間的類型?

    劉天明腦子裡閃過無數個年頭。

    他覺得很奇怪:之前在二樓的時候,細胞對於食物的存在感非常強烈。可是為什麼等到自己下來以後,那種飢餓的細胞誘導竟然消失了?

    細胞絕對不會撒謊。

    這一點,比寫在白紙上的黑字還要明顯。

    那麼,它們為什麼會發布前後不一致的感應信息?

    要知道,從地下室裡出來的行屍,只有這兩頭。鄭小月等人的戰鬥過程,前後不到兩分鐘。等到自己下來以後,只看到已經死透的行屍,腦袋上的彈孔正在朝外冒血。然後……就什麼也沒有了。

    一塊甜美誘人的蛋糕,憑空消失在空氣中。

    劉天明絲毫沒有把“食物”的消失與鄭小月聯繫起來。儘管有些失望,他還是從藥箱裡拿出工具,為鄭小月包紮傷口。

    “噝!輕點兒!”

    藥棉沾上臉頰側面的時候,鄭小月疼得叫了起來。那個地方被子彈蹭到,火辣辣的疼。

    劉天明一邊陪著笑,一邊安慰著她。

    就在他打算換上刺激性微弱雙氧水擦拭傷口的時候,卻看到了無法想像的一幕。

    鄭小月抬起右手,用手指輕輕按摩著面頰上創口部位的旁邊。

    就在她的指尖上,竟然出現了一片小小的冰。

    沒錯!的確是冰。

    很小,很薄,大約有三個手指面積左右。鄭小月把冰塊敷在臉上,嘴裡“噝噝”的聲音也小了很多。

    劉天明聽見自己的聲音在顫抖:“你,你是怎麼弄的?”

    鄭小月也同時反應過來。她驚訝地把手指擺在面前,看見了正在指尖融化的水。

    無比的冰涼。

    外面的溫度,至少超過三十度。

    “我不知道。”

    鄭小月同樣覺得奇怪。她驚慌失措地叫道:“我……”

    劉天明一把摀住她的嘴,同時側過身子,小心翼翼朝著地下室方向看了一眼。

    還好,沒人發現這邊的異常。

    張偉利和周元在搬運彈藥箱,李潔馨和齊元昌拿著幾支突擊步槍從台階下面走上來。黃河靠在牆角休息,嘴裡叼著一根點燃的煙,吊兒郎當的樣子。

    劉天明轉過身,壓低聲音問:“你是怎麼做到的?那塊冰,哪兒來的?”

    鄭小月臉上表情充滿了迷惑:“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覺得臉上很熱,很疼,想要有些涼點兒東西捂一捂。結果……它就出現了。”

    劉天明想到了某種可能。

    可是,真正原因是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樣,他自己也不敢肯定。

    壓制著內心的激動和狂亂,他低聲道:“你再試試,看看能不能把剛才的動作重複一遍?”

    鄭小月渾身上下的肌肉已經緊繃。

    她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可是看劉天明的表情,她也明白這件事情非常古怪。於是抬起手,朝著臉上之前的按摩部位慢慢貼了過去。

    很平靜,沒有任何變化。皮膚和手指中間沒有出現冰,也沒有任何一種能夠被看見的障礙物。

    “不可能!我,我剛才就是這樣做的。”鄭

    小月又試了幾次,仍然還是毫無動靜。她不禁激動起來,壓低聲音,急促地說:“我沒騙你。我剛才就是這樣,想要讓臉上涼快些。我覺得太熱了,所以想到了冰……”

    後面的話,她沒有說出口。因為皮膚表面出現了一股熟悉的冰涼。

    細膩潔白的指尖再次出現了冰塊。

    這一次,劉天明看得清清楚楚。

    冰塊的確是從鄭小月手指表面突然出現。很薄,厚度大約為兩毫米。隨著鄭小月手指觸摸面頰的動作,它慢慢出現,然後融化,順著臉上皮膚流淌下來。

    “把手放下。”

    劉天明的眼角在抽搐,彷彿看見了世界上最奇異的存在:“放鬆,別那麼緊張。現在,不要去想你臉上的傷,想想冰,就想想冰塊。想著它們在你的手裡,不是很小的一片,體積要大一些,要厚一點。”

    鄭小月不明白劉天明到底想要幹什麼。可是對於這個男人,她早已無條件的信服。...<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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