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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mnrule 發表於 2017-7-17 04:13 PM

第三十節 追求者

    孟奇定了定神,把手上的玫瑰花輕輕放在櫃檯上,認真地說:“明天有時間嗎?我想請你吃飯。”

    鄭小月拿起一塊小熊餅乾塞進嘴裡,頭也不抬地回答:“我要上班,沒空!”

    話語簡短,聲音也不很輕柔,卻充滿了冰冷無比,絲毫沒有商量餘地的拒絕。

    鄭小月不喜歡孟奇。即便是沒有李潔馨,她也不會選擇孟奇,更不可能跟著孟奇外出。倒不是對於高富帥有著某種另類的厭惡看法,純粹只是因為不喜歡孟奇這個人。

    孟奇並不死心。他早已料到了會出現這種情況。

    美女嘛,都會有點兒小脾氣。

    何況是鄭小月這種有性格內涵的女孩。

    如果是李潔馨那種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類型,孟奇根本連看都不會多看一眼。帶刺的玫瑰雖然紮手,可是能夠摘下來的感覺,才能讓人更覺得是著一種成就。

    看著對面裙擺下面那雙修長的絲襪美腿,孟奇用力咽著口水:“那麼,後天怎麼樣?”

    鄭小月的語氣沒有絲毫變化:“後天科里有手術,走不開。”

    孟奇不是一個容易氣餒的男人:“呵呵!那就大後天吧!”

    鄭小月的回答理所當然:“大後天我要幫著主任編寫材料,院裡等著要的,已經催過好幾次了。”

    孟奇臉皮很厚,沒有挫敗感:“那就週末怎麼樣?”

    鄭小月看都沒有看他一眼:“週末我要洗衣服,要收拾家裡,事情太多了。總之,我是沒有時間跟你出去。你還是約李潔馨吧!她明天的白班,五點就可以下班了。”

    孟奇上半身趴在護士站櫃檯上,笑容有些發膩:“我不想約她,我只想約你。”

    話既然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就必須直接乾脆。

    鄭小月坐在椅子上沒有動,抬起眼皮,用頗為凶狠的眼神盯著孟奇,很冷,一字一句地說:“我有男朋友了。”

    “你的男朋友應該是我!”

    孟奇想也不想就張口回答:“他絕對不可能有我這麼優秀,也絕對不可能像我這麼喜歡你。怎麼樣,給我個機會,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你會發現,我們兩個才是最合適的。”

    鄭小月微微瞇起了雙眼:“呵呵!說的這麼肯定?李潔馨怎麼辦?她不是你女朋友嗎?”

    “她是過去式。”

    孟奇義正言辭地說:“眼光不能停留在從前,每個人都會變,要展望未來,要多想想以後。”

    鄭小月被孟奇的樣子逗得感覺很好笑:“我和你之間沒有什麼未來。你還是另外去找別人吧! ”

    說著,鄭小月探出身子,指了指對面的電梯:“喏,出口在那邊,不送!”

    孟奇沒有發火。他皮肉不笑地看著鄭小月,言語裡帶上了威脅的意味:“我會每天都過來找你。每天送你一束鮮花,每天送你一件小禮物。我就不相信你會不動心… …哦!差點兒忘了,你還有一個男朋友。嗯,我會找個時間約他出來,談談人生,談談理想。”

    停頓了一下,孟奇抬起胳膊,晃了晃自己的拳頭,低聲冷笑著:“我會讓他明白,千萬不要去做那些力不從心的事情。比如,一個長得像豬一樣的男朋友,硬要來拱你這顆好白菜。”

    鄭小月眼睛裡冒出了火星。

    她絕不容許孟奇如此詆毀自己喜歡的男人。

    腦子裡有種想要掄起椅子狠狠砸過去的衝動。可是理智告訴鄭小月,這樣是醫院,不能這樣做。

    她眯縫著眼睛,注視了孟奇近半分鐘,忽然非常詭異地笑了。

    “先幫我做件事情吧!”

    孟奇不是傻瓜,知道鄭小月前後態度如此強烈的變化肯定有什麼不對。他直起身子,帶著戒備和微笑問:“哦!有什麼需要我效勞的嗎?”

    鄭小月從椅子上站起來,放下手裡的書,雙手舉高,很是愜意地撐了個懶腰,用略帶疲憊的語氣說:“還有半個小時就要給病人發藥了。陪我到藥房去一趟,拿點兒藥過來。”

    原來是這樣。

    孟奇的防備心里頓時消除了大半。夜裡醫院人本來就少,鄭小月總不可能就這樣叫幾個人出來收拾自己一頓。孟奇可是一直注意著她的動作,沒有玩手機,也沒有打過電話。

    “沒問題!”

    孟奇回答得非常乾脆。

    說不定,這就是良好關係的開始。嘿嘿嘿嘿!藥房里四下沒人,要是抓住機會,抱住鄭小月好好摸上幾把,在直接強吻什麼的……說不定,這朵帶刺的玫瑰就能輕輕鬆鬆摘到手。

    機會!這就是機會啊!

    ……

    兩個人走進電梯,鄭小月伸手按下了“負一樓”的按鈕。隨著電梯門緩緩關上,巨大的下墜感貫穿了全身。

    孟奇想要偷偷抓住鄭小月的手,卻被她靈活的避開。等到電梯門打開,鄭小月迅速邁開腳步,孟奇哪里肯舍,連忙追了過去。

    地下樓層的燈光很是昏暗,這裡與停車場連接,走過兩個彎道就是通往地面的出口。鄭小月臉上帶著輕蔑的笑,快步走到一個貼有“六號倉庫”標籤的房間門口,從衣服口袋裡取出鑰匙,把門打開。

    孟奇心裡的最後一絲懷疑也消除了。

    沒錯,這裡既然是倉庫,那麼就應該是下來拿藥,她沒有騙我。

    想到這裡,孟奇擼了擼衣服袖子,挺起全是肥肉的胸膛,慷慨激昂地說:“東西在哪兒?我來搬!”

    男人嘛!就是要在這種凸顯出力量與體格。

    鄭小月沒有說話,帶著孟奇走進房間,順手按下了門壁旁邊的電燈開關。

    這是一個很大的房間。

    幾十個金屬置物架擺在中間,把房間分隔成一條條狹窄的通道。空氣中瀰漫著濃烈的消毒水味道。放眼望去,之間貨架和牆角碼放著整整齊齊的各種箱子,外包裝上還有藥品名稱與規格劑量。

    這裡的確是藥房。

    孟奇看看四周,想要找個適合把鄭小月推翻按倒的地方,嘴裡卻在嘟嘟囔囔說著:“怎麼搞的,光線這麼暗。你們醫院也真是,實在太小氣了,倉庫裡應該配個瓦數高點兒的燈啊!”

    光線的確很暗。儘管是SED燈,外面卻多了一層暗黃色的罩子。光線從裡面透出來,勉強可以讓人看到擺在貨架上的物件,卻無法看清楚距離稍微遠一些的位置。

    這並不奇怪。藥品對於外界本來就很敏感。尤其是存放環境,必須乾燥、低溫,最好還要盡可能的阻隔光線。只有這樣才能延長有效期,也能夠防止藥品變質。

    鄭小月淡淡地看了孟奇一眼,突然加快腳步,朝著貨架中間的走廊深處跑去。

    她的動作毫無預兆,孟奇根本沒有準備。等到回過神來,鄭小月已經走遠,只能在昏暗的光線下,看到一個被黑暗籠罩的模糊背影。

    “餵!等等我,你等等我啊!”

    眼見到嘴邊的肉飛了,孟奇哪里肯舍,連忙追了上去。

    房間很大。

    準確地說,這應該是醫院地下室裡好幾個獨立房間打通以後連接而成。除了必不可少的承重柱,隔牆都被拆除。這樣做最大的好處,就是能夠騰出地方擺放更多的雜物和藥品。尤其是在大量金屬貨架的分隔作用下,根本就是一個迷宮。

    孟奇絲毫沒有註意到,身後的燈光不知道什麼時候熄滅了。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正前方那團模模糊糊的白色影子上。鄭小月跑得很快,缺乏鍛煉的孟奇根本不是對手。加上對這里地形不熟,三下兩下就失去了目標。

    直到這個時候,孟奇才發現事情有些不對。

    周圍的貨架上已經沒有什麼藥品箱子。大大小小的玻璃罐子到處都是。裡面裝滿了齜牙咧嘴的猴子、被扭成一團的鱷魚、顏色發黑的蜥蜴、叫不出名字的蛇……

    它們全部都是標本,浸泡在密封玻璃瓶裡,用福爾馬林浸泡的標本。

    不止是動物,還有各種各樣人體器官。

    光線越來越暗,孟奇膽戰心驚地朝前走著。他看到泡得發白的心臟、從中間對半剖開的肝、用紅色和藍色導線捆綁起來的脾臟、一大團可能是從腋窩下面摘取出來的淋巴組織。

    一個渾身蜷曲起來的嬰兒躺在瓶子裡,衝著孟奇微笑。他的腦袋只有拳頭那麼大,眼睛彎曲著,笑容永遠凝固,看起來很是驚悚。

    圓形罐子裡裝著一顆人頭。這應該是當做腦部示意圖的教具。頭蓋骨被整塊掀起,露出麻花狀的柔軟組織。側面與鼻樑連接的骨塊和皮膚都被拆除,可以看到整齊的肌肉紋理,還有用特殊顏料標註出來的神經系統。當然,中間那些白色的物質是韌帶,具有連接不同奇器官的作用。

    孟奇感覺自己走進了傳說中的鬼屋。

    他現在已經不去想什麼鄭小月的絲襪美腿,腦子裡也徹底沒有了想要把女孩推倒按翻的慾望。這地方真可怕,絕對是自己有生以來對膽量的最大考驗。而且,光線如此的暗淡,真不明白醫院里平時的工作究竟是何等的變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7-7-17 04:14 PM

第三十一節 捉鬼專家

    孟奇聽見自己牙齒在“格格格格”打戰。

    這裡實在太可怕了。

    這,這絕對不是自己應該來的地方。

    身後是一片黑暗。孟奇很清楚,那是鄭小月關掉了燈。

    這個女人心機深重,她好像知道自己怕黑。

    現在,整個倉庫裡,只有正前方通道盡頭才有一盞熾光燈亮著。那點可憐巴巴的光線就好像是狂風暴雨中隨時可能熄滅的燈火。可是不管怎麼樣,在這種充滿了無數恐怖因素的環境下,哪怕有一點點微光,也是好的。

    孟奇渾身直打哆嗦。

    理智告訴他,應該立刻轉身,朝著出口方向跑去。可他實在沒有勇氣這樣做。那些浸泡在福爾馬林裡的人體器官和各種生物標本,都在虎視眈眈看著自己。天知道這里為什麼會有如此之多的妖魔鬼怪?而且還是在自己身後……只要想到這一點,孟奇就覺得轉身向後是一種根本不可想像的事情。

    也許,朝著前面走,情況會好一些。

    也許,鄭小月那個女孩只是跟自己開個玩笑。老子畢竟是有錢人一族,這年頭,哪個女人不愛錢?

    顫顫巍巍朝前邁開腳步,剛走了幾米,孟奇感覺渾身上下的肌肉都在抽緊。

    媽呀!前面的情況更糟糕。

    從人腦袋裡面直接拉出來的眼球,被大頭針固定在白色板塊上。雖然同樣也是用福爾馬林泡著,乒乓球大小的眼球卻直愣愣盯著自己。

    一條舌頭從中間切開,拉伸開的表皮中間露出密集血管。周圍插著十幾個小標籤,旁邊還有一塊人類下頜骨作為位置對比。看著這種詭異的標本,孟奇忽然想起了曾經吃過的滷水牛舌。他實在無法把美食與眼前的恐怖道具聯繫在一起。胃裡一陣泛酸,喉嚨裡也在不斷乾嘔。孟奇發誓,永遠不會再吃那玩意兒。

    十幾個圓柱形的大號玻璃瓶擺在貨架上。裡面裝著一隻只從肘部或者肩膀切割下來的手臂。從手腕開始,皮膚被縱向切開,露出整齊的肌肉紋理。還有一些甚至剝開肌肉層,用特製工具在旁邊固定。這種醫用教具顯然是為了展示手臂骨骼的位置和分佈情況。可是在孟奇看來,總會不由自主聯想起臘肉、排骨、火腿……

    真不知道這裡的環境為什麼會讓人如此開胃。孟奇發誓,自己現在絕對不餓,甚至有著無比強烈的嘔吐慾望。

    老子再也不吃肉了,真的!

    孟奇想哭。

    我來醫院是為了泡妞,不是想要嘗試對抗恐懼,鍛煉膽量啊!

    鄭小月在哪兒?

    那個該死的臭丫頭到底在哪兒?

    就在孟奇腦子裡充滿恐懼和混亂,咬牙切齒快要發瘋的時候,右邊貨架的縫隙深處,忽然飄出來一個幽靈般的白色身影。

    那是一個女人。

    準確地說,應該是一條女性款式的白色長裙。

    孟奇的眼瞳驟然緊縮,感覺渾身上下的血液瞬間凝固,再也不會流淌。

    他清楚地看見:這個女人的肩膀上面沒有腦袋。

    是的,那裡沒有人頭,只有一顆毫無血肉附著,被刮得異常乾淨的頭骨。它的位置很高,至少超過自己頭頂三十多公分,空洞無物的眼窩居高臨下注視自己。慘白色的牙齒整整齊齊,彷彿被堅硬化的大顆玉米粒。

    這,這究竟是什麼東西?

    孟奇雙眼發直。他不由得想起之前約著李潔馨出去的時候,兩個人在酒店房間裡纏綿,李潔馨用撒嬌和顯擺般的語氣對自己說的那些故事。

    傳說,醫院裡有很多幽靈和鬼魂,因為那種地方每天都有人離開這個世界……千萬不要懷疑這是毫無根據的猜測。要不然的話,為什麼那麼多恐怖小說和影視作品都會選擇醫院作為陰魂聚集的場所?

    鬼……應該是沒有腳的。

    想到這裡,孟奇下意識的低下頭,目光與白色長裙下擺接觸的一剎那,孟奇整個人都變得絕望起來。

    裙子下面沒有腳。只有兩根森白細瘦的腿骨!

    “哇!救命!救命啊!”

    孟奇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不顧一切慘叫著,雙手抱頭,在強烈的恐懼和求生意識支配下,轉過身,以能夠達到的最快速度,朝著房門方向狂奔。

    他的尖叫音量很大,儘管人已經衝出了倉庫,消失在外面通往地面的出口,仍然可以聽見語無倫次的呼喊與求救聲。

    “鬼!有鬼啊!”

    倉庫裡的白色衣裙動了,慘白色的骷髏頭歪朝一邊,露出了鄭小月那張精緻中明顯帶有輕蔑和不屑的臉。

    這裡是專門擺放醫用標本和部分藥品的倉庫。鄭小月以前過來幫著收拾過,對這裡很熟悉。

    鬼是沒有的。

    那不過是一輛運貨用的平底滑車,還有一具從中間分開,被鄭小月拉長,然後用一件閒置白大褂罩住的人體骨骼標本。以前在衛校的時候,她就與同學之間開過很多次這樣的玩笑。後面用撐桿擋住,前面的人只能看到兩米多高骷髏與衣服的恐怖組合。當然,這種東西在光天化日之下騙不到人。也只能是在倉庫光線昏暗的環境下,才能產生特殊效果。

    至於那些標本……都是些死物,有什麼好怕的?

    “哼!就這點兒膽子,居然也敢打本姑娘的主意!下次再敢來,看我怎麼玩死你!”

    鄭小月冷笑著,朝著孟奇逃走的方向啐了口唾沫。然後開始收拾東西,把混亂的雜物一一擺好,關燈,回到護士站,吃著餅乾,安安穩穩看著自己喜歡的偵探小說。

    ……

    劉天明沒有一直呆在陳婆居所的外面。半小時後,他已經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儘管很想與陳婆好好談談,可是劉天明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

    是啊!究竟該用什麼樣的身份和藉口去談呢?

    難道直截了當告訴陳婆,我和你一樣,都是喜歡喝人血吃生肉的怪物?

    從外面回來的時候,順便帶了一份快餐。這就是劉天明的晚飯。他不是很餓,也不喜歡吃這些東西。但他明白自己需要保持體力。儘管這份十元錢的快餐一點兒也不好吃,他仍然強迫自己把每一粒米飯都嚥下去。

    劉天明不願意變成小吳或者陳婆的那個樣子。儘管生肉對他來說的確是一種誘惑,卻也沒有達到無比強烈的程度。至少,他現在勉強算是一個正常人,能夠進食普通的食物保持體能。

    注射用的頭孢曲琳娜仍然還是三倍的分量,劉天明又額外加上了三倍的口服阿莫西林膠囊。他甚至又吃了幾顆鏈黴素和阿米卡星。感覺自己完全是把這些抗生素當飯吃。只是不知道,這種做法到底有沒有用?

    打開電腦,點開那個神秘網頁的時候,劉天明感覺有種難以言語的急迫。

    他一秒鐘也沒有耽誤,直接輸入了最為關心的問題。

    “在現實當中,有正常形態的感染體嗎?”

    等待的時間不長,大約二十秒,屏幕上出現了回復。

    “我一直在等你。”

    劉天明很意外。他完全是下意識的輸入了新的問題:“為什麼?”

    “因為你是一個非常特別的變異感染體。”

    網絡對面神秘的回復者顯然已經料到他會這樣發問:“絕大部分感染體都能得到力量強化,而你卻是一個速度型感染體。”

    劉天明感到疑惑,對方的話顯然沒有說完,但這不是自己關心的重點。想了想,繼續在鍵盤上敲擊著:“你還沒有回答我之前的那個問題。”

    “正常形態的感染體其實很多。在伊拉克的摩蘇爾,在吉爾吉斯坦的伊賽克庫爾,在剛果的金沙薩,在巴西的保利斯塔那,都曾經出現過正常形態的感染體。當然,還有一些更加偏遠的地方,比如喜馬拉雅山,還有蒙古阿爾泰山的某些位置。很多人和你一樣,對於感染體的出現感到疑惑不解。但他們更願意用自己能夠理解的方式去解釋,去接受。比如:重度精神病分裂症、突發性狂犬病,或者心理不正常導致的無理由,大規模連環殺人。”

    看著屏幕,劉天明感覺自己以前所知道的一切都被顛覆。他感覺自己正在接觸一個從未想過的巨大秘密,正在觸摸著一扇微微有些開啟,隨時可能釋放出可怕死亡與變化的邪惡之門。

    屏幕上的文字仍在繼續著。

    “這個世界不可能永遠一成不變。在不同國家,不同地區的每一個歷史時期,其實都有正常形態的感染體出現。因為這樣或者那樣的理由,這些感染體都被消滅。或者應該說,當時的環境還無法形成與大規模感染體對抗的格局。這需要科技的研發,需要文明的演變,還需要人類自身的進
化。”

    “進化?”

    劉天明隱隱覺得,“進化”這個詞可能有著某種含意。於是他在鍵盤上重新輸入了一次,同時加上了問號。

    “你不知道什麼是進化嗎?”

    神秘的回覆者顯然不打算就這樣告訴他答案:“你說過,你跑得很快。告訴我,四百米的距離,你的奔跑耗時是多少?”...<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7-7-17 04:15 PM

第三十二節 食物的全新概念

    劉天明想起了那天晚上,自己從養雞場一路跑回居住小區的瘋狂。

    他不願意就這樣顯露自己的秘密。於是輸入了這樣的回答:“準確時間我也沒有計算過。應該是一分三十秒左右吧!”

    這是一個健康成年人應有的速度。

    “一分三十秒?”

    儘管看不到網絡對面神秘回復者的面孔,仍然可以從他回覆的字裡行間看出輕蔑和嘲諷:“四百米短跑的世界紀錄是四十三秒。身為速度型感染體,你竟然連一個區區的世界冠軍都不如?”

    實際情況當然不是這樣。

    猶豫了一下,劉天明在鍵盤上打出了“二十秒”幾個字。

    雖然並不准確,但已經非常接近真實數據。

    “二十秒……作為被感染以後的幼生體,這個數字顯然有些偏高。”

    片刻,屏幕上出現了一排新的文字:“難道,你已經獵食過了?”

    劉天明很是莫名其妙:“獵食?什麼是獵食?”

    網絡對面神秘人回覆:“感染體與人類一樣,都需要通過進食的方式維持生存。當然,感染體的食譜與人類不同。但這種情況並非一成不變。為了適應環境,病毒也會被迫改變固定的食譜。只是這種變異的情況不多,而且需要獵食才能完成變化。”

    這種解釋並不完整,話也沒有說完。劉天明卻已經多少看懂了對方想要表達的意思。

    他想起了在養雞場裡被自己吸乾鮮血的小吳。

    敲擊著鍵盤的雙手在顫抖,速度也變得很慢:“你說的獵食……是指感染體之間相互的獵殺行為?然後,以對方的身體為食?”

    網絡對面的神秘人顯然有些驚訝。過了近十秒鐘,才終於回復道:“你很聰明。沒錯,這就是獵食。”

    劉天明感覺喉嚨有些髮乾,腦子里聯想起鮮血,讓他不由得產生了想要品嚐那種甜美的慾望:“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感染體之間的關係,難道不應該是同類嗎?”

    他想到了陳婆。

    “同類也是一種食物。”

    神秘人的回答冰冷無比,充滿了令人畏懼的殘酷:“沒有任何法則……請注意,是法則,而不是法律。沒有任何法則規定,同類之間不能相互為食。感染體本來就具有攻擊性,尤其是進入正常形態以後,感染體對於外界動物的獵殺本能更是成倍增加。這絕對不是老虎吃飽了就對從身邊走過綿羊無動於衷。那是一種來自於細胞的支配力量。即便是同類,仍然存在著相互獵食的可能。”

    “當然,這種情況在正常形態感染體之間一般不會出現。它們的同類意識很強。雖然彼此之間也存在獵食現象,卻沒有那麼高的攻擊頻率。但你不同,速度特長決定了你本來就屬於變異類感染體。用通俗的話來說,你就是狼群裡較為強壯的存在。你會很喜歡,而且也願意以其它同伴為食。這是你的本能,是從細胞層面就被決定了的支配權。從更深 層的方面來說,這就是一種法則。”

    劉天明徹底呆住了。

    感覺身體裡存在著一個潛藏的惡魔,正在被屏幕上這些充滿恐懼和誘惑的文字漸漸喚醒。他覺得眼睛有些發酸,於是偏過頭,想要稍微避開屏幕釋放出的強烈光線,卻恰好看見了掛在對面牆上的鏡子。在那裡,劉天明看到了自己雙眼中透出禿鷲般的飢餓眼神。

    “對於變異型感染體,獵食是必不可少的進化環節。”

    網絡對面的神秘人絲毫沒有顧及劉天明此刻的想法,仍在繼續著文字交流:“當然,獵食同類雖然不受自然法則限制,卻終究無法替代正常的進食。”

    劉天明看出了兩個詞之間的差異:“等等,獵食和進食,有什麼區別嗎?”

    “呵呵!與聰明人交流就是簡單。不錯,獵食和進食的概念完全不同。對於進食,你可以理解為每天所吃的主食。比如米飯、各種小麥製品、蔬菜、肉類等等。它們提供生命延續必不可少的能量、脂肪、蛋白質等等。至於獵食,則是從各類食品當中獲取微量元素的過程。比如鉀、鋅、鈣,以及不同類型的維生素。”

    解釋的足夠清楚。劉天明看著屏幕,微微頜首。

    “變異感染體與正常感染體有著本質上的差異。前者很大程度上保持了人類寄主的完整。從生活習性到進食食譜,變異感染體都與人類區別不大。但是,如果想要進化出更高級的特殊異能,就必須獵食更多的正常形態感染體。”

    更高級的特殊異能?

    劉天明雙眼直視正前方的屏幕,彷彿要把上面的每一個字都牢牢刻畫在大腦深處:“你的意思是,我還可以跑得很快?”

    “當然!四百米距離二十秒的速度,對於變異形態感染體來說,簡直就是個笑話。幼生體的各種能力非常微弱。你自己感覺的所謂強大,其實只是對比普通人而言。只要持續不斷的獵食,你會得到更多的營養,進化程度和級別也會比現在更高。”

    “進化程度和級別?”

    不知道為什麼,劉天明心裡忽然湧起一股狂熱:“我現在的進化程度,應該是什麼級別?”

    網絡對面的神秘人沉默了幾秒鐘:“我和你之間沒有直接性的接觸,無法對你目前的狀態做出判斷。想要完成實力評估,還需要更多的數據。”

    劉天明想也不想就在鍵盤上輸入文字:“我獵食過一個感染體。只是我也不知道,他那個時候能不能算是正常形態。”

    神秘人的回覆 常迅速:“一個?只有一個嗎?”

    劉天明回答:“是的。”

    網絡那邊的神秘人繼續提出疑問:“獵食類型之間也存在不同的區別。那個感染體身上什麼部位對你的誘惑力最大?肌肉?骨骼?大腦?還是鮮血?”

    這問題很複雜。一時之間,劉天明也不知道應該怎樣回答。他皺起眉頭想了想,還是對於當時在養雞場發生的那一幕感到很是模糊。尤其是獵食過程中的思維,更是無法回憶起太多。考慮了幾秒鐘,他非常慎重的輸入了自己的答案。

    “我喝光了他的血。”

    “那就應該是從血液層面上產生的基因引導效果。”

    屏幕上出現了新的文字:“無論肌肉、骨骼、大腦或者鮮血,對於獵食者本身產生的營養單位區別不大。對照你之前說過的奔跑速度,你的進化程度應該處於幼生體的初期階段。”

    這樣的回答,讓劉天明感覺頗為興奮:“那麼,下一個進化階段,應該是什麼?我記得上次你曾經提到過一個詞,叫做菌主。”

    “沒錯,我的確提過菌主。”

    網絡那邊的神秘人顯然是在嘲笑:“區區一個幼生體,連寄生形態都尚未達到,居然就想要成為菌主……真不知道應該說你無知?還是應該說你狂妄?”

    劉天明沒有生氣。

    看到屏幕上出現的這行字,他一直緊繃的臉上,隱隱顯出一絲笑意。

    既然想要知道更多,就必須使用方法誘使對方上當。這是一種最基本的心理學控製手段。像上一次神秘人中斷與自己的談話,應該就是節奏沒有控制好。這一次,劉天明不想再犯這種錯誤。

    “幼生體總共分為五個階段。”

    神秘人似乎沒有察覺劉天明的圈套:“你現在的狀態只是幼生體初期,連最基礎的等級都無法計入。”

    劉天明追問:“那麼,怎樣才能盡快提高進化階段?”

    神秘人的文字輸入速度很快:“你需要更多的營養,需要大量的獵食。從變異感染初期到幼生體一階,所需營養通常為三個阿勒爾。按照你之前所說,吸乾了一頭正常形態感染體的血,那麼獲取的營養物質約為一個阿勒爾。當然,這種營養數據也會因為不同幼生體的情況產生差異。其中的基礎適用率,大約為百分之九十九點零七。”

    需要更多的獵食……

    劉天明微微瞇起雙眼,繼續輸入自己的疑問:“什麼是阿勒爾?”

    “一種計量單位。”

    神秘人可能是察覺到了劉天明正在對自己進行交流誘導,回答非常迅速:“你可以理解為度量衡當中的公克或者公斤,也可以看 做厘米或者毫米。蒲式耳、磅、英尺、盎司……總之,阿勒爾沒有什麼具體的意義。”

    停頓了一下,屏幕上出現了另外一行字:“今天你的問題已經達到了上限。再見! ”

    對方中斷談話的動作很突然,完全出乎意料。劉天明反應很快,連忙以最快的速度在鍵盤上輸入:“等等,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但不是新的,而是昨天提過的。”

    神秘人似乎是在思考,屏幕上很快出現了幾個字:“什麼問題?”

    劉天明急問:“有沒有正常形態感染體的圖片?我想看一看,確認一下。你昨天的回答很含糊,不能作數。”

    “對於這個問題,我的回答和昨天一樣。”

    網絡那邊的神秘人絲毫沒有可商量的餘地,屏幕上的文字刻板而冰冷:“用不了多久,你會看到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7-7-17 04:16 PM

第三十三節 化驗單的威力

    在某些人眼裡,夜晚的到來,就意味著娛樂時間降臨。

    王怡蕾很喜歡夜店,尤其是這間上個月剛剛重新裝修過的KTV。與過去相比,這裡的裝飾風格更為豪華,也少了很多庸俗的東西。

    大廳裡的肥頭大耳的財神瓷像換成了一頭黑豹雕塑。六米多高的門廳側面新設了小型噴泉。兩邊牆壁上的巨幅明星海報已經取走,換成了質地細膩的牆紙,掛著兩排超現實主義的油畫。燈光也不是從前那種刺眼的水晶玻璃折射效果,從屋頂直射下來的光線很柔和,樓梯轉角矗立著一尊兩米多高的勝利女神仿製石像。這樣的裝修效果,的確與從前是兩種截然不同的風格。

    從前庸俗,現在高雅。

    走上電梯的時候,王怡蕾看著這尊勝利女神像,不由得發出讚歎:“真美啊!”

    正對面下行的電梯上,站著一個同樣也是穿著暴露,珠光寶氣的年輕女人。她皺著眉頭,抬起手,指著勝利女神的雕像背面,操著濃重的本地口音,對身邊的同伴說:“這個究竟是哪樣東西?人不像人,鳥不像鳥,還連腦殼都某得,難瞧死了。”

    上下兩邊電梯在中段交匯,王怡蕾從那女人口中聞到一股濃烈的大蒜味。

    她皺起眉頭,掩住了鼻孔。盡快電梯仍然上行,她還是邁開腳步,踩著台階狀的梯道走了上去。

    不同的人群之間,實在是無法交流。

    大理石地板非常光滑,高跟鞋踩在上面有種非常舒服的堅硬質感。身穿黑色馬甲的侍應生年輕而帥氣,殷勤地在前面領路。在預訂過的包房前,他鞠了個躬,伸手推開房門,含笑請王怡蕾進去。

    房間裡的超大屏幕開著,一個年輕女孩正拿著話筒在唱歌。寬敞的沙發上,一對男女正在熱情接吻。男人的手伸進了女人的裙子,女人的手已經解開了男人褲襠上的拉鍊。茶几上擺滿了啤酒和威士忌,果盤邊上是各種製作精美的小點心。

    他們都是王怡蕾的朋友,很親密的那種。

    只有到了夜晚,尤其是在這些朋友面前,王怡蕾才覺得自己真正擁有靈魂。

    她有錢,但所有鈔票都來源於一個身材肥胖,年過半百的中年人。按照年齡計算,那個男人足以做她的父親,甚至爺爺。

    美麗和年輕就是女人最大的資本。要是不趁著這些資本還能夠使用的時候,盡量為自己贏取更多的物質基礎,那麼等到年老色衰,就只能是靠著低保過日子。

    王怡蕾並不覺得出賣色相被人包養是一種醜陋。街頭那些要飯的乞丐才是真正的笑話。我也是憑著自己的能力吃飯,為什麼就要被人看不起?

    哼!

    盛滿威士忌的玻璃杯透出琥珀色的光澤。這個牌子的酒價格昂貴,品質相當不錯。儘管度數有些高,王怡蕾卻很喜歡。

    剛端起杯子,忽然聽見擺在拎包裡的手機響了。

    拿出來一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這是一個充滿了詐騙的時代。手機對面隨時可能出現對自己財富虎視眈眈的人。王怡蕾皺著眉頭,下意識地按下拒絕,然後把手機放到旁邊,抿了一口威士忌。

    手機再次響起。還是那個號碼。

    王怡蕾感覺不太高興,但是連她自己也不確定對方究竟是誰。帶著如果對方是騙子就狠狠罵上幾句的衝動,她接起了電話。

    話筒里傳來一個略顯僵硬,帶有幾分命令式口氣的男聲:“是王怡蕾嗎?”

    王怡蕾有些疑惑,反問:“你是哪位?”

    男聲的口氣依然不變:“我是二十九人民醫院的醫生。你白天的時候,來我們這裡做過一份尿檢。還記得嗎?”

    “哦!哦!記得,我記得!”

    王怡蕾恍然大悟,連忙從沙發上站起來,快步走到外面走廊上噪音相對小一些的地方,掩住手機,為了讓對方聽見,加大了音量:“請問你貴姓,有什麼事嗎?”

    “我姓錢!”

    話筒裡的男人,正是化驗科的錢廣生:“現在有空嗎?我想約你出來一趟。”

    “現在?”

    王怡蕾很驚訝。她隱約記得這位錢醫生。那是一個其貌不揚的中年男子。要說對他有什麼好感,大概就是病人對醫生本能的敬畏罷了。想到這裡,王怡蕾再次皺起了眉頭:“有什麼事情就電話裡說吧!我很忙,沒空。”

    王怡蕾知道自己長得漂亮,很多男人都用各種各樣的藉口接近自己。不過,像這種只見過一面醫生就在電話裡邀約的情況,還是頭一次遇到。王怡蕾已經有些後悔為什麼要在記事本上留下自己的電話號碼。

    電話那端的錢廣生冷冷地笑笑:“約你出來,也是為了你好。那份尿檢化驗單你看過了吧?你懷孕了。”

    王怡蕾眼角微微一陣抽搐,繼而眼睛裡閃過一絲羞怒:“那又怎麼樣?你到底想說什麼?”

    “你最好現在就過來。”

    錢廣生的語氣平平淡淡,似乎根本沒有察覺王怡蕾這邊的憤怒:“你懷孕這件事情,譚瑞知不知道?”

    譚瑞?

    一瞬間,王怡蕾不由得張大了嘴,眼裡的怒火立刻變成了驚恐。

    他怎麼會知道譚瑞這個名字?

    這個姓錢的醫生,究竟想幹什麼?

    來不及多想,王怡蕾覺得渾身一陣發抖。她連忙換了近乎哀求的口氣說:“我,我現在就過來。你在哪兒?”

    電話裡的錢廣生顯然很是得意:“我在萬湖公園三號門這裡。給你半個鐘頭的時間,應該可以到了。”

    ……

    萬湖公園三號門並不難找。十多分鐘以後,王怡蕾已經開著自己的“現代”轎車來到了指定位置。貪婪地看著推開車門走下駕駛室的這個女人,早已等候多時的錢廣生笑了。

    淡紫色連衣裙穿在身上,顯得身材高挑而削瘦。王怡蕾身上有種特殊的風度,很容易就能對男人產生吸引力。她冷漠而警惕地看著錢廣生,按捺住眼睛裡焦灼,雙手橫抱在胸前,冷冷地說:“你有什麼事情?為什麼約我出來?”

    她已經認出了錢廣生。沒錯,就是此前醫院化驗科里的那個男人。

    錢廣生也不想浪費時間,直接拿出了一份化驗單複印件,在王怡蕾眼前晃了晃:“這份單子,要不要給譚瑞看看?”

    包養王怡蕾的富商名字叫做譚瑞。

    錢廣生是一個頗有頭腦的傢伙。王怡蕾第一次來醫院的時候,他就已經註意到這個女人。暗地裡跟蹤這種行為雖然令人不齒,卻很管用。非常偶然的情況下,錢廣生在商業區附近看到王怡蕾上了一輛奔馳轎車。然後,錢廣生約著自己在車管所上班的老同學出來吃飯,隨便編了個藉口,查到了那輛奔馳車主叫做譚瑞。

    幫助私人查訪車牌號這種行為,當然是違法的。可是在熟人和友情關係面前,很多人都會知法犯法。

    錢廣生自己也不知道,“譚瑞”這個名字到底能不能對王怡蕾產生效果?

    這其實就是一種恐嚇與賭博。

    他曾經遠遠的見過譚瑞一面,那個老頭的年齡外表與王怡蕾根本不相稱。有錢人保養小三這種事情司空見慣,但對於身涉其中的男女雙方來說,都是必須嚴格保守的秘密。

    一般來說,男人不會希望與自己偷情的女人懷孕。畢竟,慾望是慾望,釋放過後還是家庭最為重要。

    看到王怡蕾那雙憤怒得幾乎噴火的眼睛,錢廣生就知道自己賭對了。

    他很得意,再次揚起了手中的化驗單複印件:“我猜,你現在一定恨不得立刻把這份東西撕得粉碎吧?呵呵!沒關係,我準備了很多,好幾十張。你撕了這張,我那裡還有。”

    王怡蕾惡狠狠地盯著錢廣生,在長長的黑色睫毛映襯下,眼眸深處釋放出比平時陰狠萬倍的冷光。過了近半分鐘,她才慢慢吐出幾個字:“你想要多少錢?”

    是的,這個該死的醫生用這張化驗單來威脅自己,肯定是為了錢。

    錢廣生直勾勾地看著王怡蕾,看著她裙子下面露出來的長腿,看著閃光布料緊緊包裹起來的臀部,努力克制著伸手上去摸一把的衝動,很是淫邪地笑著:“我不要錢。”

    這回答讓王怡蕾很是詫異:“不要錢?那你為什麼要這樣?”

    錢廣生舔了舔髮乾的嘴唇,帶著熱切的期盼,說出了自己的目的:“我要你做我的女朋友,就這麼簡單。”

    王怡蕾感覺眼前一黑,隨之而來的就是萬分驚恐。

    來的路上,她曾經想過事情的來龍去脈,也想到了破財消災,可能要拿出一大筆錢來堵住錢廣生的嘴。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錢廣生想要的,竟然是自己?

    錢廣生很是無恥地笑著,走過去,伸手摟住王怡蕾的肩膀,壓低聲音笑道:“我一直很喜歡你。其實,我也不願意用這種法子。只要多接觸接觸,你會發現我比譚瑞那個老頭好多了。”

    王怡蕾頓時有一種無力感。她想要掙扎,理智卻告訴自己,這樣做只會激起錢廣生更大的慾望,讓情況變得更糟。...<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7-7-17 04:17 PM

第三十四節 陳婆的拳頭

    “你,你讓我想想好嗎?”

    王怡蕾慌亂地找著藉口:“我現在腦子很亂,你,你得讓我好好考慮一下。”

    錢廣生加重了手腕上的力氣,把王怡蕾摟得更緊。對方沒有直接把自己推開,那就說明手上這張化驗單的威力比預想中要大得多。錢廣生覺得很是興奮,這種機會非常難得,他連一絲一毫也不想浪費。於是,湊近神情痛苦的王怡蕾,得意地低聲說道:“外面人多,還是去你的車裡談吧!哈哈哈哈!”

    ……

    在這個黑暗的夜裡,被煩躁所困擾的人,並不只有一個。

    廚房的面積很小,灶台與各種雜物之間,勉強可以轉得過身。陳婆已經脫去了白大褂,繫著一塊藍布碎花圍裙,操著菜刀,在砧板上默默切著肉。

    晚上下班時間才買回來的肉,已經不怎麼新鮮。在燈光下,部分豬肉已經失去了鮮紅,顏色微微有些變淡。邊緣切角的部分已經乾燥,很硬,有些紮手的觸感。

    大塊的肉總是不容易下口。陳婆一邊切著,一邊從砧板上拿起切小的肉塊,塞進嘴裡,慢慢咀嚼。

    連她自己也覺得奇怪,為什麼突然之間就喜歡上了生肉這種東西?

    確切的時間,應該是幾天前吧!自從兒子死了以後,陳婆就再也沒有看日曆的習慣,家裡也沒有這種東西。貼在客廳牆上那張邊角泛黃的掛歷,還是十多年前的舊物件。

    口腔裡感覺不到血腥味,反倒有種說不出的鮮甜。陳婆一直覺得自己的牙齒不好,可是粗糙堅硬的豬肉纖維卻很容易嚼爛。年輕的時候,陳婆曾經吃過一次半生不熟的燉肉。粗硬的肉絲很塞牙,嚼起來也很費力氣。可是現在,燉爛的熟肉陳婆只覺得吃起來像是漿糊,非常噁心,還是新鮮的生肉更具誘惑力。

    三公斤豬肉已經被吃得所剩無幾。陳婆感覺還是很餓。她嘆了口氣,目光落到了擺在砧板旁邊的那兩隻生豬蹄上。

    已經刮過毛,白白淨淨的。如果不是前段那兩個分叉的蹄子,很容易讓人聯想起剛出生嬰兒的胳膊。

    陳婆拿起一隻豬蹄,慢慢啃著。

    豬蹄的味道顯然沒有豬肉那麼好。可是沒辦法,對於陳婆這種月收入只有兩千塊錢的人來說,三十多塊一公斤的豬肉價格真的很貴。儘管已經選在晚上人最少的收攤時間去買,價格也比白天便宜很多,仍然還是覺得承受不起。

    前天,陳婆吃掉了四公斤豬肉。

    昨天,買了足足五公斤。

    今天的數量少了一些,肉只有三公斤多一點兒,另外還有兩個豬蹄。

    不是陳婆不想多買,而是肉攤上已經沒有貨了。晚市就是這樣,東西比白天少。雖然價格便宜,數量就不可能很多。

    牆角的垃圾桶裡,全是剝開的糖紙。在這些花花綠綠的紙張下面,隱約露出幾個倒空的白糖袋子。

    前幾天,陳婆還喜歡吃糖。

    現在,她只想要吃肉。

    “篤,篤,篤!”

    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陳婆把剛啃了一半的豬蹄塞進碗櫃,用抹布擦了擦嘴,像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樣,走了出去。

    打開房門,滿口酒氣的何大山從外面撞了進來。

    他身上的保安制服鈕扣鬆開,露出斜扎著的皮帶。濃密的汗毛從背心中間“U”形空白裡鑽了出來。手裡握著半瓶喝剩下的白酒,腳步有些發虛,眼睛腫脹,嘴里大口喘著粗氣,迎面而來就是一股濃烈的餿臭。

    看著話也不說就直接躺在沙發上的何大山,陳婆皺起眉頭,卻什麼也沒有說,不聲不響關上房門。

    “我,我就知道你在家。”

    何大山躺在沙發上扯著嗓子高聲亂喊:“去……給我,給我弄點兒下酒菜。我,我還沒喝夠。”

    陳婆臉上的慍色更深了。

    她是個喜歡安靜的女人,也喜歡乾淨。

    沒錯,自己是跟何大山搞到了一起。可那種事情最多只是苟合,或者應該說是寂寞男女之間相互需要的一種給予,與談情說愛無關。畢竟,到了自己這個年齡,愛情這種東西就是個笑話。即便是與何大山之間真的有可能走到一起,最多也就是兩個老人相互拉扯著,平平安安過完餘生。

    一直以來,何大山給她的印像不錯。魁梧、老實、厚道,說話辦事也能看出是一個很有魄力,不會偷懶的男人。否則的話,陳婆也不會心甘情願跟這種人睡在一張床上。

    雖然以前就見過他喝酒,可是今天還是頭一次看到他喝醉。

    想想自己早早過世的丈夫,陳婆心軟了。

    她嘆了口氣,搖搖頭,轉身朝著廚房走去。

    男人嘛,喝醉了都是這個樣子。平時不敢說的話都會放出來幾句,等到清醒以後,他們什麼也不會記得。

    家裡還有花生,給他炸上一盤。

    很快,菜端上了桌,何大山也踉蹌著腳步,走到餐桌前坐下。

    他的眼睛裡全是血絲,眼眸深處燃燒著憤怒火焰。

    用筷子夾起一粒花生送進嘴裡,又抓起瓶子,仰脖灌下去一大口白酒。

    整整一個白天,張宏良那張令人厭惡的面孔,一直在何大山眼前出現。他實在是沒辦法不去想這個該死的傢伙。尼瑪的,竟敢威脅自己,讓老子拿出那麼多錢來。整整二十萬啊!我,我,我該怎麼辦?

    何大山也就是嘴上答應,實際上根本不可能拿出那麼多錢給張宏良。漫天要價,坐地還錢的道理他還是懂的。可是不管怎麼樣,這次是被張宏良拿捏住了疼處,多多少少總要花費掉一些。那些錢都是自己省吃儉用好不容易攢下來,留著以後養老。

    酒精刺激著怒火越燒越旺,醉醺醺的何大山把視線轉向坐在旁邊的陳婆。

    這女人就是這個性子。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很安靜。就算是自己把她按在床上狠狠用力的時候,也是一聲不吭,就像是一段毫無反應的木頭。

    何大山忽然產生了非常奇怪的想法。

    都是你!

    都怪你!

    要不是你跟老子在一起睡覺,怎麼可能被張宏良那個狗雜種看見?老子又怎麼可能會被他訛詐?

    出了事情就把責任往別人身上推,何大山就是這種人。

    尼瑪的,老子還要你的房子有什麼用?鬼才知道你個死婆娘會不會跟老子結婚。現在,八字還沒有一撇,老子就得拿出錢來破財消災,還要兼顧著不能有消息傳到醫院裡。否則,老子的正式工編制也就徹底沒了。

    怪你!

    全都怪你!

    酒精燃燒著大腦,何大山忽然產生了一種介於肉體和暴力之間的衝動。而且,這種衝動要比平時的生理需求更加強烈,難以抵制。此刻,大腦完全被這種想要施暴、摧毀、佔有一切的慾念所控制。

    他搖搖晃晃的從椅子上站起,用發紅的雙眼瞪著陳婆。

    這種異常引起了陳婆的注意:“你怎麼了?”

    何大山“嘿嘿嘿嘿”獰笑道:“我想幹什麼你還不知道嗎?老子要跟你睡覺。現在就睡。”

    陳婆佈滿皺紋的面頰微微有些發紅。儘管兩個人的關係已經越過了那條線,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如此粗俗不堪的語言,竟然會從自己看中的男人嘴裡說出來。

    即便是你想要,有很多種方法,偏偏卻選了這個……

    陳婆心裡猛然生氣一股怒火。她冷冰冰地註視著滿面邪欲的何大山:“你喝多了,回去吧!”

    “老子今天不會走!”

    何大山飛快脫掉自己的上衣,露出魁梧強壯的肩膀。他靠近了陳婆,笑得很是得意,眼睛裡充滿了被荷爾蒙刺激的原始慾望。

    強有力的胳膊抱住了陳婆的肩膀,鋼釬般的手指牢牢卡住陳婆的臂彎。何大山獰笑著,嘴裡噴發出一股熱烘烘的難聞氣味。對付陳婆這種身材瘦弱的女人再簡單不過。就算是只用一隻手,也能輕而易舉把她困住。

    陳婆眼睛裡閃爍著驚怒和恐懼。

    沒有任何預兆,何大山看見陳婆的右臂忽然從自己懷抱中間掙脫出來。

    怎麼,她的力氣居然這麼大?

    腦子裡剛剛產生疑惑,何大山就看見陳婆的拳頭自下而上朝著自己砸過來。牙關隨即發出“哢”的響聲。劇烈的痛感從撞擊位置迅速蔓延,何大山踉蹌著倒退了幾步,雙手緊緊摀住下巴,睜大了雙眼,難以置信地看著陳婆。

    這,這還是自己熟悉,也一起睡過覺的那個老女人嗎?

    陳婆臉色陰沉,嘴唇緊抿著,似乎是在努力控制著情緒。過了幾秒鐘,她低聲咆哮道:“從我的房子裡出去!”

    何大山的思維神經已經被酒精麻痺,反應變得遲鈍。他本能地搖了搖頭。開什麼玩笑,雖然事情有些古怪,但老子畢竟還是一個男人。區區一個糟老婆子,有什麼資格用這種口氣對我說話?

    陳婆臉上的肌肉一陣扭曲。

    她猛撲過來,右拳高舉過肩,朝著何大山頭部狠狠砸下。他的前額頓時皮開肉綻,整個人癱倒在地上。

    這一拳分量十足,陳婆也被自己的力量所震驚,一時間說不出話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7-7-17 04:18 PM

第三十五節 獵人

    何大山躺在地上連聲慘嚎。

    他的上半身全是血,眼睛也被血迷住,看不清楚。

    陳婆朝前走了幾步,抓住何大山的左耳,將其整個人硬生生從地上拎起,用急促且顫抖的聲音咆哮:“你自己滾出去?還是我現在就把你打死?”

    她的音調非常可怕。沙啞、低沉、彷彿野獸已經捕捉到食物,正準備撕咬之前發出的低吼。

    何大山忽然覺得傷口不是那麼疼痛。面對凶神惡煞的陳婆,自己竟然沒有絲毫的反抗能力。儘管這件事情有很多地方說不通,透著詭異,何大山也明白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他不再叫喚,忙不迭地連連點頭,一手抓起掉在地上的外套,一手摀著臉上的傷口,面色鐵青,一言不發拉開房門,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在他身後,陳婆以最快的速度“砰”的一下關上門。然後,整個人背靠在那裡,臉上全是痛苦,蒼白的皺紋死死糾結在一起,大口喘息著。

    好餓!

    何大山臉上被自己打得流出鮮血的一剎那,陳婆忽然產生了想要吃掉何大山的念頭。

    晚市上買的三公斤豬肉根本不夠吃。空落落的胃囊開始釋放出無比強烈的飢餓信號。

    陳婆覺得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為。

    大腦深處殘存的理智告訴她,不能這樣做。

    何大山畢竟不是一頭豬。

    教訓他一頓當然沒問題。可要是把他殺了,然後吃掉,事情也就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難以忍受的飢餓折磨,使陳婆臉上露出猙獰凶狠的神情。她仰著頭,雙手不要命的在喉嚨和胸口上亂抓。尖利的指甲劃破了皮膚,出現一道道密集整齊的血痕。這是過度飢餓導致的生理性抽搐。陳婆感覺自己快要瘋了。她看到了沾在手上的血,想也不想就把手指伸進了嘴裡。

    她已經顧不了那麼許多。只要是血,只要是食物,在陳婆看來都是能夠緩解痛苦的好東西。她現在很後悔為什麼要放走何大山。他很壯實,魁梧如牛,足夠自己好好吃上一頓。

    前後不過幾分鐘的時間,陳婆的思維意識就發生了徹頭徹尾的變化。

    手上沾到的那點血根本不夠。空蕩蕩的胃部被刺激著劇烈蠕動起來。陳婆又黑又紅的眼睛裡閃爍著痛苦的光芒。她完全失去了理智,舌尖不再滿足於對少量殘血的吮吸。上下顎在潛意識驅動下用力咬合,當堅硬的牙齒觸碰到手指表面皮膚的一瞬間,陳婆的大腦才恍然醒來,想要製止這種行為,卻已經來不及了。

    只聽見“哢嚓”一聲脆響,陳婆咬斷了自己的左手中指。

    大片鮮血從斷指部位噴湧出來,陳婆腦子裡一片麻木。血腥味在口腔裡迅速變成了甜美的味道,手指雖說不如生豬肉那麼好吃,卻也是飢餓狀態下填充肚子不錯的選擇。唯一的缺憾……這根中指是我的。

    為什麼要放走何大山?

    他是我的食物。

    陳婆久久癱坐在地上,保持著手指插在嘴裡的動作,絲毫沒有變化。意識漸漸恢復,她想起了曾經發生過的一些事情。舌尖舔著被咬斷的手指,每一次觸碰著斷口參差不齊的碎骨邊緣,陳婆就會有種說不出的恐懼和絕望。

    我,我到底是怎麼了?

    她單手撐著地面,很是費力地站起來。之前幾乎把何大山活活打死的那種力量,此時此刻已經從體內流失一空。

    陳婆現在什麼也不想做,腦子裡一片麻木。低頭看了看血流已經止住的斷指,她蹣跚著腳步,慢慢走進了臥室,躺在床上,蒙上被子,把臉深深埋進了枕頭里。

    ……

    早上起來,前往醫院上班的途中,劉天明都在思考一個問題。

    什麼是阿勒爾?

    神秘人的解釋應該算是足夠清楚————那是一種度量衡單位。

    最近這段時間,劉天明已經不住在醫院宿舍,也很少在醫院食堂裡吃飯。他感覺自己像是一個怕光獨居的怪物,必須盡量避開人群。

    醫院門口那家的小鍋米線味道很不錯。每天早上過去都是人滿為患。劉天明很有耐心的排著隊,目光卻在周圍那些已經端著米線吃起來的人身上打量。

    小吃店米線麵條之類的食物,都是以“碗”來計數。那麼,“阿勒爾”會不會也是同屬於一樣的計量單位?也許,只是叫法和名稱不同,基礎概念不會有什麼區別。

    八塊錢一碗的米線,能夠讓一個成年人吃飽,從上午八點到中午十二點這段時間不會感到飢餓。超過這段時間,食物已經在身體裡被消化一空。這個時候,就需要繼續進食。

    神秘人說過,獵食一個正常形態的感染體,相當於獲得了一個阿勒爾的營養。

    對於這一點,劉天明深有體會。

    他清楚記得,自己在奔跑速度上的驟然提升,就是在養雞場吸乾小吳鮮血以後產生的變化。換句話說,自己就是從小吳身上得到了第一個阿勒爾的營養物質。

    三口兩口吃完米線,擦了一把額頭上冒出來的熱汗,劉天明從上衣口袋裡摸出藥瓶,抖出一大把阿莫西林膠囊,就著碗裡的殘湯,把這些藥丸慢慢吞服下去。

    他沒有在電腦上向神秘人詢問關於抗生素的事情。

    劉天明有種感覺,抗生素與那種感染病毒之間,肯定存在著某種關聯。

    自己現在已經不怎麼吃糖了。對於食物的需求,與正常人區別不大,頂多就是食量大了些。

    至少,自己沒有像小吳和陳婆那樣,直接食用生肉。

    輕輕嘆了口氣,劉天明站起身,朝著遠處的醫院大門走去。

    他不知道未來會變成什麼樣子。昨天晚上與神秘人的交談,讓劉天明產生了更加深重的憂慮。

    伊拉克的摩蘇爾,在吉爾吉斯坦的伊賽克庫爾,在剛果的金沙薩,在巴西的保利斯塔那,都曾經出現過正常形態的感染體……這是神秘人的原話。

    昨天晚上談話結束後,劉天明查過資料,發現這些地方都存在著共同點。

    戰亂,或者地區形勢緊張,社會治安極不穩定。

    神秘人還提到了另外一些地方:喜馬拉雅山、蒙古阿爾泰山海拔較高的位置。

    這些地方人跡罕至,即便出現了某種怪物,也不會被外界所知。

    更可怕的是神秘人對於劉天明要求看看正常感染體圖片的回復。只是一句輕描淡寫“你會看到的”,其中,充滿了太多不可知,也意義莫名的因素。

    劉天明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他感覺自己完全有可能變成其他人的獵物。

    是的,感染體不可能只有一個。

    儘管神秘人沒有提過這方面的事情,但劉天明已經從自己的經歷猜測到,不同感染體之間的存在關係,不可能永遠都是同伴。營養物質需要通過獵食才能獲取,那就意味著自己是獵手,也可能是別人眼中的獵物。

    足足需要三個阿勒爾的營養物質,才能讓初生期幼生體進化成為第一階段。那麼,是否意味著,我還要再吸乾另外兩個正常形態感染體的血?

    ……

    今天是星期三,病人比平時少。跟著主任在病房裡走了一圈,對住院病人的情況作了基本了解,完成病歷補充後,劉天明就沒什麼事了。

    他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上午十點三十八分。

    劉天明很想去地下停屍間那裡看看。

    基本上可以確定,陳婆也是感染體。

    如果,陳婆的情況沒有小吳那麼嚴重,仍然保持理智的話,說不定可以從中了解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想到這裡,他隨便找了個藉口,走出了房間。

    劉天明沒有選擇乘坐電梯。儘管太平間位於地下四層,只有專用的醫院通道才能抵達,卻免不了會遇到其他人。他進入黑沉沉的樓梯,朝著陰暗的最深處走了下去。

    走過拐角,停屍間辦公室的窗戶依然開著。陳婆穿著白大褂坐在辦公桌後面。她平靜地看著剛剛走進房間的劉天明,絲毫沒有動作,與平時沒有任何分別。

    她抬起頭,淡淡地問:“劉醫生,有事嗎?”

    劉天明一時間有些語塞。他實在不知道應該如何在這種情況下打開談話局面。頗為尷尬地站了片刻,他從旁邊拉過一張木凳,隔著辦公桌坐了下來。

    “陳……陳醫生。”

    劉天明下意識的想要像其他人一樣叫出“陳婆”兩個字,但是想想又覺得不太合適,還是換了醫院裡最為常用的叫法。他硬擠出一絲微笑,認真地說:“我想和你談談。”

    陳婆被密密麻麻皺紋裹著的眼睛裡,釋放出一絲精光,隨即暗淡下來,平淡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你想談什麼?”

    劉天明想過很多種開場白,卻沒有任何一種適合目前的狀況。認真思考了近半分鐘,劉天明非常認真,也非常謹慎地說:“昨天晚上,我在菜市場看見你買肉了。”

    陳婆眼眸深處掠過一絲銳利的寒光。在劉天明看不見的桌子下面,陳婆雙手慢慢張開,擺出了攻擊姿勢。...<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7-7-17 04:19 PM

第三十六節 你生病了

    劉天明的面部表情十分平靜:“陳醫生,請不要誤會。我不是你的敵人。恰恰相反,我應該是你的朋友。我想幫助你,也希望你能幫我。”

    他能夠感受到陳婆身上釋放出來的殺氣。

    這種強烈的敵意非常明顯。

    尤其是在安靜的環境下,只有兩個人,在如此近的距離,劉天明甚至可以看到陳婆肩膀因為手腕用力而微微有些顫動。

    陳婆臉上的皺紋如同被刀子刻畫下來一般深邃。她凶狠地盯著劉天明,慢慢放鬆了手掌上的力度,卻絲毫沒有放鬆警惕:“幫我?怎麼幫?你都知道些什麼?”

    劉天明坦言:“我看見你吃肉了,生的豬肉。”

    陳婆的目光再次變得冰冷起來。

    她感覺身體裡有一種強烈想要撲過去,活活捏死這個年輕人的衝動。理智再次控制著她,一點點很是艱難的打消了這個念頭。沉默了很久,陳婆才慢慢地搖搖頭:“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這是很正常的反應。誰也不希望自己變成別人眼睛裡怪物。

    劉天明用力搓著自己的手,他能夠理解陳婆此刻的想法。可是這種狀態對於解決問題於事無補。他把凳子朝前挪了挪,拉近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壓低聲音,用非常懇切的語氣說:“陳醫生,我和你一樣,我們……都被感染了。”

    感染?

    這兩個字如同一道閃電,在陳婆腦海裡撕開了黑沉沉的遮蓋。她顫抖著,臉上全是難以置信的表情:“你的意思是,這是一種病?你……你也得了這種病?”

    陳婆畢竟不是專業的醫生。對於感染的概念,她其實不是很清楚。相反,用“得了某某病”之類的字句,她會更加容易理解。

    “是的!是一種病。”

    劉天明很滿意陳婆的反應。他加快了語速,甚至有些迫不及待:“陳醫生,能不能告訴我,你是怎麼被感染的?”

    陳婆張了張嘴,似乎是在醞釀著究竟應該怎麼開口。就在這個時候,兩個人都聽見辦公室背面的電梯鈴響了。

    一個戴著口罩,身穿藍色清潔服的護工推著一輛醫用車從電梯方向走過來。橡膠車輪碾過水泥地面,發出“吱吱呀呀”的摩擦聲。看見劉天明坐在辦公室裡,護工有些意外,隨即又恢復正常。停屍間這個地方很是陰冷,平時極少有人過來。

    “陳老奶,簽字,收件!”

    (注:老奶:昆明方言對於上年紀老婦調侃的叫法。)

    護工顯然是陳婆的熟人。他從推車上拿起一個本子,衝著陳婆揚了揚手。劉天明也從房間裡出來,看到推車上躺著一具屍體,表面蓋著白色蒙布。

    “今天又死人了?哪個科室的?”

    陳婆對於這種情況早已見慣不怪。她一邊在本子上簽字,一邊發問。

    護工把臉上的口罩往下拉了拉,露出鼻孔了嘴唇:“是內科病房那邊的。老病號了,心髒病驟發猝死。”

    陳婆熟練地掀起蒙布,檢查了一遍死者外觀。然後,跟著護工一起,推著平板車,朝著走廊盡頭的冷櫃走去。

    轉身的時候,劉天明感覺陳婆塞了一件東西給自己。

    是一個小紙團。上面寫著一句話:“醫院里人多,晚上來我家詳談。”

    ……

    藍白色塗裝的警車緩緩駛入了區警察局,在辦公大樓前面的空地上停住。黃河從駕駛室裡跳下來,解開衣領上端的風紀扣,喘著氣,朝著刑偵科大步走去。

    天太熱了。這種時候外出辦案子,回來就是一身汗。

    端起杯子,把裡面的涼水一飲而盡。然後又重複了一遍之前的過程,黃河才覺得身上的暑氣稍微有所緩解,終於舒服了一點。

    還是落鳳村之前的那個案子。

    只要是死了人,事情就會變得很麻煩。村民打死了人,覺得自己是正當防衛。可是死者家屬不這麼看。他們覺得偷東西就偷東西,你們把人抓起來交給警察就是,何必一定要朝著死裡打?

    現在,死者家屬已經鬧開了。那邊也是一個外地的村子,一口氣來了幾十號人,從昨天晚上就在落鳳村那邊擺開了陣仗。花圈在進出村子的馬路上擺開,又設了一個簡易靈堂。幾個幾個渾身戴孝的傢伙在那裡哭天喊地,口口聲聲說是要落鳳村給打死的偷牛賊一個交代。

    這種事情黃河見得多了。說穿了,就是要錢。

    落鳳村那邊也不是好惹的。幾百號人立刻站了出來。兩邊爭吵了幾句,隨即就演變成大規模的械鬥。隊長齊元昌一早就去市局裡開會,黃河帶著幾個人趕去現場維持秩序。儘管架著高音喇叭在那裡勸解著雙方住手,卻很少有人願意聽。

    死者家屬要落鳳村賠償一百萬元,落鳳村這邊怎麼可能答應?當然,這是今天早上開出來的價碼。到了中午,黃河等人趕到現場的時候,死者家屬這邊的要求已經沒有那麼高,一下子降到了五萬塊。

    落鳳村的人打架很猛。尤其是這件事情對方根本不佔理。沖在最前面的幾個年輕人力氣很大,一棍子下去就能把人打得趴下。等到警察趕到,死者家屬這邊所有人不同程度的受傷,其中有四個人手腳骨折。

    現場就是一片混亂,好不容易說動了落鳳村村支書等人出來維持秩序,黃河這才得以帶著警察們收隊。

    天熱的時候,腦子裡就是一片混亂。現在涼快下來,黃河也開始思考這個案子的細節。

    他覺得,今天落鳳村與死者家屬之間的械鬥,似乎有些古怪。

    就在這個時候,齊元昌從外面走了進來。

    黃河連忙站起來迎接:“齊隊,會開完了?”

    齊元昌摘下帽子,也是拿起茶杯猛灌一氣,把所有淨水全部喝光,喘了口氣才點點頭:“開完了。”

    黃河笑著問:“怎麼,局裡又有什麼新的指示嗎?”

    齊元昌搖搖頭:“指示倒是沒有。就是最近各區的暴力案件頻發,已經超過了往年的好幾倍,而且大多數性質惡劣,局裡要求我們對轄區內部嚴格管控,切實保護好人民財產和人身安全。”

    聽到這裡,黃河不禁“噗嗤”笑出聲來:“又是這些東西,這不是老調重彈嗎?”

    “不,這次的情況有些不太一樣。”

    齊元昌摸出香煙,扔了一根給黃河,自己點起一支,坐在椅子上,蹙起眉頭說:“打架鬥毆這種事情很常見,但是最近一段時間卻越來越多。小關鎮前個星期打死了兩個人,現在還沒有個說法。常家村上個星期也發生了持刀傷人的案件。起因很簡單,不 是財物搶劫,就是最簡單幾句口角引起的糾紛……現在這些人啊,真是下得了手。”

    不等黃河插話,齊元昌繼續道:“還有就是近段時間各區都有人口失蹤的情況發生。北區那邊從上個月至今,已經報了二十二起,總共是二十七名失蹤者。西區有二十四起,三十一個人。東區那邊要少一些,連同今天上報的數字,就有十八起,二十一個人。”

    黃河不由得問道:“那我們南區這邊呢?”

    齊元昌鼻孔裡噴出濃濃的煙霧,聲音很淡,似乎是陷入了思考:“我們南區上個月有三十八起失蹤案。失蹤者都是成年人,沒有孩童。其中,有四起老年癡呆患失蹤者已經找到了人,都是家屬和所在轄區警員多放尋找的功勞。嗯……這些人其實不能算是失蹤,只能算是走失。”

    黃河寬慰道:“失蹤案子都需要時間進行調查。可能是家庭糾紛,也可能是其它什麼原因。這 失蹤案件一般都不會涉及人身傷害或者死亡。就像去年,咱們區裡的大部分失蹤案件最後都能結案,就是那些人自己回來。說穿了,就是跟家里人鬧矛盾,一氣之下離家出走。 ”

    “話是這麼說,但實際情況多多少少還是有一定區別。”

    齊元昌明顯的皺起眉頭,彈了彈指甲的煙灰,沉思了一會兒,才說:“對了,你今天上午不是去了落鳳村嗎?那邊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

    黃河簡單介紹了一下。說到最後,他的神情變得有些猶豫:“齊隊,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齊元昌抬起頭,疑惑地看著他。

    黃河壓低了聲音,臉上的表情很是困惑:“我覺得,落鳳村打死偷牛賊這個案子,似乎有些奇怪。”

    齊元昌問:“怎麼,你發現什麼了嗎?”

    黃河認真地說:“今天上午,落鳳村和死者家屬兩邊械鬥。落鳳村那邊人多勢眾,死者家屬這邊很多人受傷。還好我們及時趕到現場,沒有鬧出更大的亂子。不過,死者家屬這邊有幾個人手腳被打成粉碎性骨折。”

    齊元昌的表情有些凝重:“這麼嚴重?”

    黃河點點頭:“根據當時做下的筆錄,所有傷者都只是挨了一棍子。就只是那麼一下。”

    齊元昌微微有些動容:“你確定,真的是粉碎性骨折?”

    黃河肯定道:“人已經送去醫院了。X光照片顯示,傷口位置的骨頭盡碎。由此可以推斷出,當時的打擊力量相當大。”...<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7-7-17 04:19 PM

第三十七節 交心

    打架過程中,錯手傷人在所難免。

    可是,用一根棍棒就把某人腿腳打成粉碎性骨折的情況並不多見。那需要極其強大的力量。況且,透視檢查片子上顯示,傷者骨骼碎裂的程度非常嚴重。甚至,有可能要截肢。

    齊元昌不由得一陣悚然。一棍子下去就能把人打成這個樣子,這需要何等強大的力氣?

    而且,死者家屬這邊的傷者數量,足足多達四個人。

    黃河的聲音繼續在齊元昌耳朵裡迴盪:“齊隊,我查過之前的記錄。落鳳村動手傷人的這幾個傢伙,全都參與了之前圍毆偷牛賊的案件。據說,他們那天晚上被死者打得很慘,根本沒有還手之力。後來還是圍過來的村民多了,這才抓住機會把人打死。既然是這樣,那麼對付偷牛賊的時候,他們為什麼一敗塗地?那個時候,可是一對六啊!”

    齊元昌看著黃河,他現在也開始感覺這個案子不尋常了。

    “這樣吧!先不要驚動他們,找找落鳳村的當地領導,仔細調查清楚。這種連環案件處理起來非常棘手,最好是藉助村民的幫助。否則,極有可能引發更大的混亂。 ”

    ……

    整整一個白天,劉天明都是在忐忑不安中渡過。直到天空中光線漸漸變得昏暗,臨近下班時間,他才長長呼了口氣,迅速換好衣服,走出了醫院大門。

    敲開陳婆家房門的時候,她的神色很是警惕,尤其註意觀望著劉天明背後,確定沒有別人跟著,這才側過身子,把劉天明讓了進去。

    家裡的擺設很簡單。陳婆自己在沙發坐下,然後指著擺在對面的一把椅子,淡淡地說:“坐吧!”

    她仍然對劉天明保持著敵意和警惕,連水都沒有倒一杯。

    劉天明對此倒是沒什麼意見。他直截了當地說:“陳醫生,能不能告訴我,你是怎麼笨感染的?”

    陳婆非常專注地看了劉天明很久,臉上的皺紋因為緊張凝固在一起,聲音也很冷淡:“你先說。”

    “我?”

    劉天明萬萬沒有想到對方的回復竟然會是這樣。短暫的愕然過後,他臉上露出苦笑,然後點點頭,開始講述自己與小吳的那次外出接診病人,說起了自己手指在車上不慎被針頭扎破,混入了病人的血。

    “就是這裡。”

    面對陳婆警惕的目光,劉天明豎起手指。只是傷口早已痊癒,光滑的皮膚看不出有過任何破損痕跡。

    講述完了自己的故事,陳婆陷入久久的沉默。

    “我記得那具黑色的屍體。我想起來了,那具屍體是從門診那邊轉過來。沒想到,你感染的時間比我還早。”

    陳婆已經習慣了“感染”這個詞,而不是用“生病”作為理解。她抬起右手,將手背面向劉天明。在中指與食指骨節的旁邊,有一道半厘米左右的划痕。顏色很淡,已經結疤。

    “我平時的工作,是負責整理那些屍體。”

    面對劉天明的坦然,陳婆也直言不諱:“停屍間的那個冷櫃已經很舊了。我也跟領導反映過,說是應該換個新的,一直沒有得到批准。總共三十二個抽屜,其中兩個電路系統有故障,無法製冷。那天門診送屍體過來的時候,我剛好手上有些事情沒有辦完,就讓護工自己搬運屍體,也沒有告訴他哪些抽屜是好的,哪些不能用……等到人走了以後,我才發現屍體被裝進了十七號櫃子,也就是其中一個不能製冷的抽屜。我一個女人,力氣沒那麼大,但是這種事情不可能有人幫我。費了很大的力氣,好不容易才把屍箱調換過來。我手背上的這個傷口,就是那個時候碰到了他的牙齒,不小心被劃破的。”

    陳婆說話的聲音不大,情緒也很安靜。劉天明沒有打斷她的敘述,卻可以明顯感受到陳婆身體裡湧動著一股憤怒,一股恐懼,還有淡淡的失落,以及悲哀。

    “我吃了很多醣。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間變得那麼喜歡吃糖。你可能不會相信,一個晚上的功夫,我就吃掉了五公斤多的紅糖。我很渴,又喝了很多水。那天晚上一直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身體熱得發燙。我以為自己發燒了,可是腦子卻很清醒。我到內科那邊做了個檢查,醫生說是貧血,讓我喝些糖水,補充營養,然後注意休息。哈哈哈哈……糖水……我已經吃了那麼多的糖,居然還會貧血?還會營養不良?”

    陳婆突然之間怪笑,聲音很大,眼角流出幾滴淚水。

    劉天明完全可以理解陳婆此刻的心情。這種失落和痛苦,自己之前也有過。他默默地從衣袋裡取出一包面巾紙,遞了過去。

    ……

    何大山覺得自己很倒霉。空有一身魁梧的肌肉,居然還打不過一個女人。

    張德良就是一個該死的吸血鬼。今天已經給了他一些錢,這個混蛋居然還不滿足,還要盯著自己,想要更多。

    何大山覺得自己的口袋快要被掏空了。眼睜睜看著原本屬於自己的鈔票,就這樣送到了別人手裡,心裡的怒火根本無法壓制下去。

    無論如何,一定要把損失給找回來。

    今天下午的時候,何大山找了個藉口,早早離開醫院,去附近市場裡買了兩件女式襯衫,又稱了幾斤剛剛上市的蘋果。拎著這些東西,他朝著陳婆的住處走去。

    雖然陳婆昨天晚上爆發出來的強橫和野蠻讓何大山膽戰心驚。可那畢竟已經過去了。對於金錢和未來的嚮往,使何大山對重新緩解與陳婆之間的關係,產生了無比強大的動力。

    女人嘛,都是需要哄的。

    陳婆已經跟我睡了一覺,她已經是我的女人。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只要老老實實認個錯,口氣放低一些,總能得到原諒。

    何大山渴望用這種小花招打動陳婆。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必須得到陳婆的諒解。否則,之前所做的一切,統統失去了意義。

    陳婆名下可是有兩套房子。

    只要能夠說動這個老女人與自己結婚,然後另外找個機會把她弄死,那麼一切都是我的。

    房子,這可是整整值得上百萬的錢啊!

    舊房子隔音效果很差。何大山拎著禮物走到陳婆住處外面的時候,正準備抬起手來敲門,忽然聽見裡面傳來聲音很大的怪笑。

    何大山覺得有些意外,於是屏住呼吸,側過身子,站在門外仔細偷聽。

    ……

    劉天明一直等到陳婆激動的情緒慢慢平復下來,才認真地問:“那具屍體呢?還在醫院太平間裡嗎?”

    劉天明不知道還有沒有其它感染體存在。可是,那個神秘的黑色病人是造成自己和陳婆、小吳等人感染的源頭。無論如何,都必須處理掉。

    “已經燒掉了。”

    陳婆用紙巾擦了擦眼角,吸了口氣,說:“那個時候,我知道自己身體出了狀況。我以為是那具屍體上面有某種病毒,導致我得了病。我很憤怒,再加上那具屍體一直無人認領,身份資料也不完整。我就趁著醫院處理上一批意外致死屍體的時候,把它與其中一名死者調換,送去了火葬場。現在,應該已經燒掉了。”

    “燒掉了?”

    這個結果出乎劉天明的意料,也讓他忽然之間產生了前所未有的輕鬆。一直以來,黑色屍體都是壓在他心頭沉甸甸的大石。現在,聽到陳婆的這些話,劉天明真的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陳醫生,我們倆的情況都差不多。”

    劉天明沒有耽誤時間,他從外衣口袋裡拿出幾盒事先準備好的抗生素,擺在陳婆面前,壓低聲音說:“我和你一樣,最初被感染的那段時間,也喜歡吃糖。我也不知道怎麼樣才能解決目前的問題,但我一直服用,並且大量注射這些藥。它們或多或少有些效果。至少……我從未想過要吃生肉。”

    最後這句話,對陳婆產生了及其震撼的效果。

    她猛然抬起頭,用無比焦灼的目光盯住劉天明,連聲追問:“你,你說的是真的?”

    劉天明肯定地點點頭:“無論吃糖還是吃肉,都應該是細胞對於能量的一種補充方式。我們都被感染了,生活習慣肯定與普通人不同。我也不敢去找別的醫生,只能用這種方法緩解情況。我不確定大量服用抗生素的方法到底能不能治愈感染,但我們應該試一試。”

    陳婆拿起藥瓶,湊近了仔細端詳:“先鋒黴素、鏈黴素、阿莫西林……怎麼,只要大量服用這三種藥,就能沒事嗎?”

    “不,不止是這三種。”

    劉天明對她說:“應該是所有的抗生素都可以。目前為止,這只是我的個人猜測。無論注射還是口服,藥用劑量至少要超過正常數值十倍以上。也許……只要一直這樣持續下去,我們的身體都會重新再變回來。”

    毫無疑問,陳婆的情況與小吳一樣,都是正常形態的感 染體。

    可是,劉天明絲毫沒有想要把陳婆當做獵食目標的念頭。...<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7-7-17 04:20 PM

第三十八節 身體腐爛的男人

    他覺得陳婆就是自己的同類,一個在毫無知覺情況下被感染的可憐人。

    陳婆深深地看了劉天明一眼,語氣變得完全和緩下來:“謝謝!”

    直到現在,陳婆才終於對劉天明消除了戒備心理。

    “還有一點,你必須記住:不要再吃生肉了。”

    劉天明並未察覺陳婆在態度上的變化,他用異常嚴肅的語調說:“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應該是感染之後,病毒對大腦食物取向概念的強行改變。這是一種非正常的進食方式。再這樣下去,很可能會導致感染程度繼續加深。到時候,大量注射抗生素就會失去效果。所以,無論怎麼樣,絕對不能食用生肉。”

    這是劉天明的猜測,但並非毫無邏輯。

    “好的,我記住了。”陳婆緊繃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笑意。

    “這是我的電話號碼,如果有什麼需要,或者遇到什麼事情,陳醫生你就打電話給我。請記住,我和你一樣,我們都面臨著相同的問題。”

    說完這句話,劉天明站起來,打算離開。

    目的已經達到,沒必要再呆下去。劉天明還趕著時間回到住處,想要在電腦上與那位神秘人繼續進行交流。

    “呵呵!讓我送送你。”

    陳婆一邊說著,一邊站起來走到前面,替劉天明開門。

    拉開房門的一剎那,兩個人都愣住了。

    醫院保安隊長何大山彎著腰,側身站在外面,顯然是沒有料到裡面的人會出來。他很是尷尬地笑笑,臉上神情極不自然。沉默片刻,何大山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連忙把拎在手上的兩袋東西放到了前面。

    劉天明與陳婆之間的談話聲音很輕。除了陳婆情緒失控時候的那幾聲怪笑,之後的音量都很小。何大山隔著厚重的門板,只能勉強聽見裡面的只言片語。比如藥品、感染、生病什麼的……至於其它,都是些模糊不清的音節。

    雖然不清楚何大山與陳婆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麼事情,劉天明卻可以看出這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不一般。他無意摻合其中,於是客套的對著何大山打了個招呼,又對陳婆說了聲再見,隨即轉身離開。

    注視著在夜幕下迅速消失的劉天明背影,何大山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小劉醫生怎麼會跑到你這裡來?怎麼,你們在商量什麼事情嗎?”

    陳婆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問道:“你來幹什麼?”

    何大山回過神來,連忙轉過身,把手裡的東西高高舉起,帶著獻寶似的諂媚口吻說:“我,嘿嘿嘿嘿……昨天的事情,是我不對。我不該喝那麼多的酒。我,我……我來看看你。”

    說著,何大山邁開腳步就要朝屋裡走,卻被陳婆硬生生的擋在外面。

    “不用了,東西你就自己留著吧!”

    陳婆說話的語調非常冰冷,聲音很是平淡:“這裡是我家。以後,不要再來了。”

    說完,陳婆閃身退了進去,重重關上房門。

    ……

    八點多的時候,劉天明回到了住處。

    打開電腦,輸入網址,在對話欄裡隨便輸入了一個問題。然後,劉天明就坐在椅子上專心等待著。

    很奇怪,網絡對面那位神秘人一直沒有出現,問題也沒有得到回答。

    他今天似乎沒有上網。

    劉天明斜靠著椅子,手肘杵著兩邊的扶手,十指交叉,在下巴位置搭起一個平台,撐住了自己的腦袋,陷入沉思。

    這幾天交流下來,劉天明感覺對方明顯知道些什麼。說不定,黑色病人身上攜帶的感染病毒,與網絡神秘回復者之間有著直接關聯。

    我沒有證據。

    感染……會不會演變成一場席捲全城的瘟疫?

    這個念頭從腦海裡跳出來的時候,劉天明自己也被嚇了一跳。可是仔細想想,這種事情並非沒有可能。

    目前已經知道的感染體,總共有三個。

    小吳已經死了,還剩下劉天明和陳婆。

    其中,劉天明的感染方式最為直接,不小心扎破了手指,病毒通過血液侵入體內。

    陳婆的感染過程與自己基本相似,也是皮膚被劃破,然後導致身體產生變化。

    那麼,小吳究竟是以何種方式被感染?

    這個問題顯然已經無法找到答案。

    不知道為什麼,劉天明又想起了那些落鳳村的村民。一個咬人的偷牛賊,有這種不要命的打架方式嗎?

    不對,我好想遺漏了什麼。

    電腦屏幕上還是一片空白。右下角的時間已經過了晚上九點半。劉天明覺得一陣心浮氣躁,站起來,慢慢踱到窗前。

    遠處的路燈不斷朝著遠處延伸,一直消失在馬路的盡頭。

    劉天明忽然明白自己忘記了什麼。

    是啊!還有一個感染體,福安養雞場裡的那個男人。

    ……

    王福壽一直躲在野地裡。

    他不敢回家,更不能回養雞場。

    張巧珍開著麵包車逃走以後,很快帶著十幾個人回來。那都是張家和王家的親戚。他們在養雞場里四處搜索,到處尋找,焦急呼喚著王福壽的名字,卻怎麼也沒有想到,王福壽就躲在養雞場外面,距離他們不遠的水溝深處。

    那是一條乾涸的土溝。很深。即便是白天,藏個人進去也很難被發現。

    王福壽挺著如同孕婦般的肚子,在溝裡躲到半夜,這才悄悄爬出來,逃走。

    他不知道應該去哪兒。

    他只覺得自己很餓,非常餓。

    王福壽跑到了鄰村。那裡距離城市更遠,相對也應該更安全。至少,他自己是這樣認為。

    晨光從天空中撒下,照亮了呆坐在野地裡的王福壽。他依然赤裸著身子,咧著嘴角,露出慘白色的牙齦。牙齒已經不再是從前的樣子,長度足足增加了一倍。乍看上去,好像整形失敗的齙牙患者。他的嘴唇因為飢餓而蒼白,頭髮差不多已經掉光,剩下幾根稀稀拉拉的掛在頭頂,髮根部位滲出絲絲鮮血。

    一隻黃狗跑過來,衝著王福壽連聲狂吠。

    附近有村子,有狗自然也很正常。

    王福壽坐在那裡沒有動,彷彿失去了意識,或者正在沉睡。

    他身上散發出濃烈的腥臭,身體表面的皮膚破開一個個小口。大量膿水流淌出來,與早晨的露水混合在一起。其中有血絲,還有一些體積微小,在膿液之中慢慢蠕動的小蟲子。

    王福壽感覺自己變成了一塊腐肉。事實上也是這樣。身體正在腐爛,吃進肚子裡的大量雞肉似乎沒有產生任何效果,也沒有轉化為能量。天氣很熱,蒼蠅直接飛到身上產卵。王福壽已經用手指摳掉了很多身上的蠅卵,可還是有尚未清除掉的部分,迅速孵化出來。

    那條狗也喜歡腐肉。

    它流著口水,在王福壽身邊來回打轉。它不確定王福壽活著還是死了,完全是被那股濃郁的肉味兒所吸引。狗也懼怕危險,一旦發現情況不對,它會在第一時間迅速開溜。

    飢餓,使野狗變的兇殘起來。它重心往後,衝著王福壽嘶叫。確定了著團人形物應該屬於食物範疇,野狗立刻猛撲過來,張開嘴,狠狠咬住王福壽肥碩流膿的肚皮。

    一股無比迅猛的力量狠狠砸中野狗腰部,將它的脊骨硬生生砸成兩段。可憐的傢伙連叫都沒能叫出一聲,就從空中落下,四肢還在不斷地抽動。

    王福壽一秒鐘也沒有耽誤,雙手抱起瀕死的野狗就往嘴裡塞,根本不顧這塊鮮活食物表面沾滿了濕泥。溫熱的血水順著嘴角流淌下來,落在王福壽胸口和肚皮上,引起了那些幼小蛆蟲新一輪的爭搶。他大口撕咬著狗肉,大腦被進食的逾越感所充斥。只有這個時候,王福壽才會感覺自己還活著。

    這是幾天以來他吃掉的第二隻狗。

    除此而外,還活活啃光了五隻羊。

    王福壽覺得越來越難以控制自己的動作和思維。他甚至對那個丟失了山羊,站在野地裡哭泣的男孩產生了興趣。很幸運,孩子的媽媽找了過來,一邊訓斥著,一邊抽了孩子幾個巴掌,連吼帶罵把孩子帶回了家。

    附近已經沒有可吃的動物。連續幾天丟了不少羊和狗,村民們已經變得非常警惕。再這樣下去,王福壽覺得自己只能吃人。

    他還是覺得無法說服自己,無法越過那道輕輕一觸就轟然倒塌的心理障礙。

    實在不行,只能走得更遠一些吧!

    我恐怕熬不了多久。

    ……

    第二十九人民醫院,下午三點四十二分。

    考慮再三,劉天明還是決定給黃河打個電話。

    當然不是為了投案自首。而是劉天明覺得,應該借助警方的力量,從源頭上查找那具黑色屍體的身份信息。

    黃河走進醫院辦公室的時候,劉天明正在想著事情。看到他獨自坐在窗前發呆,周圍也沒人,黃河躡手躡腳摸過去,冷不防重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把劉天明嚇得當場跳起。

    “嘿!想什麼呢,那麼專注,是不是看上某個漂亮妞,在單相思?”

    黃河大大咧咧地笑著,完全把自己當做熟人,直接在椅子上坐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7-7-17 04:21 PM

第三十九節 幫我查個人

    好吧!他是我的老同學。

    雖然很多年沒見,可兩個人之間畢竟有過那麼一段交集。

    劉天明這樣說服自己。

    這是兩個人之間截然不同的性格差異。黃河屬於很熱情的那種,也容易與陌生人交往。劉天明當然也不會閉塞,只是他目前的狀況很糟糕,有著必須保守的秘密。

    “老同學,我記得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啊!”

    黃河拿出香煙正準備點燃,忽然想起這裡是醫院,連忙把打火機與煙盒收了起來。他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於是迅速找了個話題,右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說:“我記得你上初中的時候戴眼鏡的。怎麼,做手術了嗎?”

    劉天明下意識地伸手摸了下鼻樑。這個由下往上動作曾經很熟悉,可是被病毒感染以後,視力在一夜之間得到了改觀,自然也就用不著再戴什麼眼睛。

    “呵呵!是啊!激光糾正,小手術。”

    隨口打著哈哈,繞過了這個話題。劉天明開始切入重點:“打電話約你過來,真是有個事情想要麻煩你。”

    黃河收起放蕩不羈的表情:“說吧!什麼事情?”

    “前段時間,我們這裡接了個病人。”

    劉天明注意觀察著黃河臉上的表情變化,慢慢說著自己昨天晚上編造過的故事:“當時對方打電話說是需要救護車。我和醫院裡另外一個護工過去了,在王旗營那邊把人接了回來。”

    停頓了一下,劉天明壓低聲音,臉上顯出無奈的表情:“可是,那個病人第二天就死了。”

    “死了?”

    黃河很驚訝,連聲追問: “怎麼死的?你們報警了嗎?”

    “當然報了!”

    劉天明急忙抬起右手,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小聲道:“人命關天,怎麼可能不報警?轄區派出所當時就派人過來查看,有記錄存檔的。當時門診負責的醫生說,應該是那個人當時病情已經很重,來不及治療,屬於正常死亡。”

    “哦!原來 是這樣。”

    黃河摸了摸嘴唇上鋼絲一般紮手的鬍子,不以為意地說:“這種事情每個醫院都有,不奇怪。只要下去派出所那邊屍檢以後沒有問題,那麼就算是你接回來的病人,也不會追究你的責任。放心吧!沒問題的!”

    說著,黃河“哈哈”大笑著,用力拍了拍劉天明的肩膀。

    “我指的不是這個……”

    對於這個性格豪放的老同學,劉天明真是覺得有些無奈。他眼睛裡閃爍著不定的光芒:“無論病人入院,或者我們派出救護車去接人,都是需要花錢的。當時在王旗營那邊接人的時候,病人家屬沒有陪同上車。對方說是家裡還有事情,需要處理一下再過來,就拿了幾千塊錢給我們,當做搶救病人的開銷。”

    黃河不太在意地說:“很正常啊!誰都會遇到突發事件。換瞭如果是我,也會這樣做。反正人就在你們醫院裡,跑不了,錢我也交了,事後我再趕過來處理,沒什麼啊!”

    “問題就在這兒!”

    劉天明的臉色難看至極,他似乎有些難以啟齒,聲音壓至只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直到那個病人死亡以後,病人家屬也沒有出現。更糟糕的是,當時給的那幾千塊錢,各種治療費加上屍體管理費,七扣八扣,已經遠遠不夠了。”

    聽到這裡,黃河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噝……怎麼還有這種事情?該不會是因為病情 太重,就故意把人扔在醫院裡吧?這可是要判遺棄罪的。”

    劉天明對黃河的反應非常滿意。這才是自己預料中的結果。他繼續用沉悶的語調說:“現在不是對方家屬的問題,而是我有了麻煩。”

    黃河是個聰明人,他想了想,皺緊眉頭:“怎麼,那些費用現在都記在了你的頭上?”

    劉天明無奈地苦笑道:“當時是我跟著救護車出去把人接回來,這筆錢的窟窿當然要由我來負責。真正是無妄之災啊!誰能想到會出這種事。 ”

    黃河很敏銳地問:“咦?你剛才不是說救護車上有兩個人嗎?還有一個是誰?”

    劉天明語氣變得有些沉重:“說起來,那個人你也認識。你見過的。”

    黃河有些意外:“誰?”

    “吳建。”

    劉天明一邊裝作情緒低落,一邊用眼睛余光觀察著黃河:“就是你們在福安養雞場裡發現的那名死者。那天,還是你過來告訴我吳建的死訊。”

    “原來是他……”

    黃河若有所思地輕輕點頭,粗糙的臉上露出思考的線條:“那麼,你想讓我怎麼幫你?”

    “能不能幫我 查看之前收治的那名死者身份信息?”

    劉天明現在才說出了自己的目的:“如果能夠找到他的家人,那麼救治他的這筆費用就有了著落,我也不用動不動就被財務科那邊的人念叨。你看……”

    “沒問題!”

    黃河重新恢復了之前嘻嘻哈哈的狀態,點頭道:“查個身份信息而已,小事一樁。何況還是牽涉了福安養雞場的那個案子。你這也算是給我們破案提供了一些線索。說不定,兩件事情之間是有關聯的。”

    劉天明陪著笑,其實心裡也有些忐忑。

    借助黃河的職務便利幫忙查找死者信息,的確是他冥思苦想之後想到的方法。可是黃河剛才的那些話,也給他提了個醒。

    是啊!萬一警方順著黑色病人這條線,額外查到些別的什麼,那該怎麼辦?

    ……

    又到了下午下班時間。

    鄭小月今天換上了一套淡藍色的貼身運動套裝。烏黑油亮的長發在腦後紮成馬尾,清澈的眼睛,柔軟的嘴唇,線條優美的貼臉腮線。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怎麼保養的,皮膚嬌嫩,雪白細膩。修長的雙腿把運動褲完全撐起來,連同圓潤結實的翹臀,急劇收縮的腰部,共同勾勒出極為迷人的曲線。

    這種渾身上下都洋溢著青春活力的美少女,只要是個男人都會喜歡。鄭小月從泌尿科一路走過來,很多人都在沖她行注目禮,然後遠遠的觀望,很是捨不得那個漂亮背影從眼睛裡消失。

    她走進辦公室的時候,劉天明正在把剛剛從病房送過來的資料輸入電腦。看著背對自己忙碌的劉天明,鄭小月不由得生出了頑皮之心。她偷偷摸摸走到後面,猛然推了一下他的肩膀。

    “嘿!你在幹嘛?”

    儘管她的腳步很輕,劉天明仍然用敏銳的聽力辨別出來。他不禁搖頭苦笑:之前已經有了一個黃河,現在又換了鄭小月,怎麼自己身邊全部都是這種性格跳脫的朋友?

    他側過身子,讓出足夠讓鄭小月看見厚厚一摞病歷資料的空間:“命苦啊!都快下班了,還要臨時被主任抓了當壯丁。你看看,這麼多,恐怕要做到很晚。”

    “那我陪著你好了。”

    鄭小月絲毫不管旁邊來來往往護士醫生們詫異的目光,想也不想就在旁邊坐了下來。

    反正已經下班了,只要能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就算是多在醫院里呆一會兒也沒什麼。

    劉天明不禁笑了起來:“主任還在查房,等會兒回來看見你這個樣子,又有話說了。要不這樣吧!醫院側街那裡有個咖啡館,你先去那裡坐會兒,我爭取盡快把這些事情弄完,然後就過來找你。”

    這建議很不錯,鄭小月有些心動:“好吧!不過你得快點兒。說好了今天要請我吃飯的。”

    劉天明加快了手上資料輸入的速度,認真地說:“你先去吧!我這裡最多不會超過半小時。”

    ……

    孟奇坐在一輛“奔馳”越野車的副駕駛座上,透過貼了防曬膜的淺灰色車窗玻璃,惡狠狠地盯著剛剛走出醫院大門的鄭小月。

    這女孩真的很漂亮。從大門口的台階上一路下來,圓潤結實的臀部左右搖擺著,渾身上下都散發出年輕少女特有的魅力,令孟奇很是有些迷醉。

    這種感覺,從李潔馨身上根本無法找到。

    她也絕對不會像李潔馨那麼聽話,說什麼就做什麼。不過……這樣才夠味!

    那天晚上在醫院倉庫裡的經歷,被孟奇視為奇恥大辱。老子堂堂一個大老爺們,居然被一個小女子用幾件醫用標本嚇得屁滾尿流。這種事情傳出去我根本不用做人了。不行,這個場子一定得要找回來。

    最簡單,最直接的辦法,就是把鄭小月變成我的女朋友。

    不管她願不願意,反正就是這樣!

    除了司機,奔馳越野車裡還有另外兩個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漢。只要有錢就能找到幫手。何況,孟奇出手向來都很大方。

    “就是那個妞,看準機會動手!”

    隨著孟奇的吩咐,別克車緩緩啟動,在鄭小月身後保持著大約二十多米遠的距離。鄭小月走在人行道上,只想著晚上應該與劉天明去哪裡吃飯,絲毫沒有註意到後面的動靜。

    很快,鄭小月走過了醫院正面的大街,來到了連接側街的路口。這裡不是交通主幹道,車輛很少,平時很少有人從經過。...<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7-7-17 04:21 PM

第四十節 動作片

    奔馳越野車側面的車門緩緩拉開,車的速度也比之前變得更慢。兩個極其強壯的男人跳下車,分別從左右兩邊迅速貼上了鄭小月後背。他們的動作很快,毫不拖泥帶水,顯然不是頭一次做這種事情。

    近在咫尺的沉重呼吸聲引起了鄭小月注意。她不由得打了個哆嗦,下意識的轉過頭,卻看見了一張正從身後轉到前面,充滿了強橫與暴力的粗糙面孔。

    “你,你是誰……”

    後面的話尚未說出口,一條白色的細麻布立刻從背面拋過來,準確落在了鄭小月嘴唇中間。另外一個偷襲者雙手用力拉住布條兩端,緊緊勒住了鄭小月的嘴,從上下兩排牙齒中間牢牢固定住舌頭。雖然可以呼吸,卻再也無法大聲喊叫。

    “唔……唔……”

    鄭小月又驚又怒,雙手死死揪住勒在臉上的布條,想要從中掙脫。剛剛繞到正前方的偷襲者根本不給她這樣的機會,攥起又黑又大的拳頭,朝著她柔軟的腹部重重一擊。頓時,鄭小月只覺得全身一軟,嘴巴也不由主張大,再也沒有絲毫力氣,滿面痛苦蜷縮著身子,低聲喘息。

    孟奇在車裡有些發急,臉上全是興奮和慾望。他手忙腳亂地打開車窗,探出半個身子,衝著兩個剛剛制服鄭小月的手下連聲叫道:“快,快把她弄上來!快啊!”

    想要弄到一個女人的方法很多。

    最直接,也是最管用的法子,就是把她弄到自己的地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沒有電話,沒有警察,想怎麼弄就怎麼弄。嘿嘿嘿嘿……這種事情孟奇以前幹過幾次,對此很有經驗。哪怕是再三貞九烈的剛強女子,只要餓她幾天,精神意志力也會大幅度縮減。如果還是不肯低頭,那麼該打就打,該怎麼弄就怎麼弄。反正,只要從肉體和精神上反復折磨、羞辱,她最終還是會老老實實低頭。

    凡事都有例外。如果對方還是不肯就範,那麼孟奇還有最後一招————注射毒、品。在他看來,這是從靈魂上控制一個人的最後方法。一針高濃度藥劑打下去,鄭小月就算是脾氣再火爆,也一定會對自己服服帖帖,百依百順。

    被兩個壯漢搬上車的鄭小月仍然沒有恢復。透過運動裝微微敞開的領口,孟奇看到被絲質淺白色上衣緊緊裹住的飽滿胸部。他不由得怦然心動,伸手用力摸了幾把。鄭小月雖然無法說話,雙眼卻驟然怒睜,臉上全是恨不得想要吃人的可怕神情。

    “哈哈哈哈!臭女人,你不是很拽嗎?老子今天就讓你嚐嚐什麼是厲害!”

    孟奇正準備撕開鄭小月的衣服,坐在旁邊的男人立刻用手肘將其擋住,輕輕搖著頭,皺著眉,壓低聲音,認真地說:“孟公子,這裡可是鬧市。被人發現就糟了。你要搞的話,最好還是去城外。那裡很安全,也沒有什麼外人。忍一忍,最多也就是半個鐘頭而已。”

    如果換了是其他人說這種話,孟奇根本理都不會理。不過,這兩名手下都是通過朋友介紹,花了大價錢才招攬過來。據說,他們曾經是泰國那邊的特種兵,因為軍事政變失敗,被列入罪犯名單。無奈之下,只能通過以前暗藏的黑道關係,偷偷潛入國內,偽造了身份證。這兩個人身手不錯,精通格鬥。孟奇很是看重,對於他們也多少有些畏懼。

    “……好吧!老子就暫時放過你。嘿嘿嘿嘿!今天晚上,咱們有的是時間。”

    孟奇想了想,按捺下內心那團狂亂燃燒的慾望火焰,對駕駛座上的司機下令:“開車,去城外的老地方。”

    ……

    劉天明走出醫院大門的時候,鄭小月恰好消失在通往醫院側街的通道拐角。他看到了她的背影,也看到沿著街邊緩緩前行的奔馳越野車。

    剛剛品嚐到愛情的少男少女,都會喜歡用各種方法增加戀愛中的熱烈強度。劉天明沒有追上去,他的嘴角露出微笑————既然鄭小月之前在醫院裡從背後嚇唬自己,那麼我也要這樣做。等她在前面走上一段,毫無戒備的時候,我再突然跳出來。

    這是一種很有趣的遊戲。

    剛走了幾步,腦子裡的這種想法正在計劃著具體實施步驟,劉天明聽覺敏銳的耳朵裡,立刻辨別出輕微的“唔唔”聲。

    音調很熟悉,是鄭小月!

    來不及多想,劉天明立刻拔腳急追。剛衝過通道拐角,就看見兩個體格魁梧的彪形大漢抓住鄭小月的手腳,把人抬進了那輛奔馳車。

    速度!現在最需要的就是速度!

    別克車一直沒有熄火,它幾乎是與劉天明同時開始加速。

    劉天明驟然發力,以蒼勁有力的動作奔跑起來。

    司機並未發現從後面追上來的劉天明,只是孟奇的催促讓他用力踩下油門,迅速從四十公里的時速飆升到六十,而且還在加快。

    劉天明與車子之間的距離正在拉開,越來越大。

    來不及多想,他連忙拼著身體能夠達到的最大力量,足尖踩住地面,推動身體朝前猛然飛躍過去。只見身影在空中劃出一條灰色線條,落點準確掛在了奔馳車尾。

    車輛絲毫沒有減速,只是坐在車裡的人都感覺車體有些搖晃,後面發出“嘭”的一下輕微撞響。

    兩名保鏢連忙側過身子,分別查看後面和兩邊的車窗,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是不是碾到什麼東西了?”一個保鏢疑惑地問。

    司機看了一眼到後鏡,神情茫然地搖搖頭。他並不覺得有什麼異常。

    “沒事就趕緊開車,管那麼多幹什麼!走,趕緊走!”孟奇有些不耐煩,連聲催促。

    劉天明整個人掛在車尾。他也是第一次做出如此危險的舉動,右手剛好抓住車尾凸出的部分。司機驟然加速,他很難保持平穩,更不要說是像動作電影上那樣,無比神勇的拉開車門救人。

    車速很快,慣性力量強大。劉天明感覺自己快要被硬生生的甩出去。他連忙把身體往下縮,咬著牙,極其艱難地鑽進了車體下方。

    這是一種本能,與個人身體靈活程度或者攀附技術無關。就在這一剎那,劉天明感覺大腦裡出現了很多奇怪的信息。其中最為關鍵的一條,就是告訴自己:在這種情況下,車底最安全。

    越野車底盤很高。劉天明盡量張開手腳,死死扣住能夠使自己保持穩定的金屬構件。這一系列動作很快,發生的也很突然,坐在車裡的孟奇等人絲毫沒有察覺。

    奔馳車沒有選擇人流密集的城市主幹道,而是專門沿著車輛較少的街道行駛。做綁架這種事情,當然不能在紅燈路口逗留。那樣做,無疑成倍增加被警察發現的危險。

    ……

    抵達城外磚窯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

    這裡是孟奇幾年前買下的一處產業。當然,燒磚這種事情他是不屑於做的。之所以買下這裡,是想要利用這裡的便利條件,把磚窯改造成燒製陶器的土窯。粗陶其實也很賺錢,而且不需要太多的技術含量。不過,孟奇運氣不好,燒製出來的粗陶一直沒有找到銷路。久而久之,這裡也就荒廢下來。

    鄭小月被兩名保鏢從車上拖下來,孟奇急不可待地撲上去,解開她嘴裡的細麻布。鄭小月雖然拼命掙扎,可是雙手手腕已經被繩子綁住,根本躲不開。

    孟奇根本不管那麼多,直接將鄭小月撲在牆壁上撕扯著。

    “放開我!你,你不能這樣。”鄭小月滿面痛苦地喊道:“你這個混蛋,放開我!”

    “嘿嘿嘿嘿!叫啊!只管叫就是,這裡沒人會來幫你。老子就喜歡你這種有股子倔勁兒的女人!”

    孟奇粗魯地淫笑道:“能把你弄到這兒來,就不可能放你走。你這點兒力氣沒用的,還是留著等會兒好好伺候老子吧!”

    說著,孟奇手上動作變得強橫起來,直接伸進了鄭小月的褲子:“你很能扭啊!讓老子好好摸摸,哈哈哈哈……”

    就在這個時候,眾人突然聽見身後傳來一聲充滿暴怒的咆哮。

    “住手!”

    劉天明已經從車底爬了出來。他用胳膊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擦去臉上沾染到的污垢和塵土。那些東西落在眼睛裡,刺激著眼球有些微酸。

    他站在那裡,臉色陰沉得可怕,腦子裡充滿了前所未有的瘋狂和殺意。

    孟奇的手僵在了原處。他疑惑地看看四周,又看看圍在旁邊的兩名保鏢和司機,都從彼此的眼睛裡看到相同的問題。

    這傢伙究竟是從哪裡跑出來的?

    兩名訓練有素的保鏢相互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從后腰上抽出各自配備的匕首。

    “餵!你是誰?”

    張口問話的保鏢話音未落,劉天明身形已經晃動,像砲彈一樣轟然撲了過來,好像根本就不怕他手中那鋒利的匕首。

    “放手,快放手,不然我就宰了你……”

    又驚又怒的保鏢話還沒有說完,劉天明已經猛地撲到他身上。保鏢無法站穩,被劉天明用力直接推到了後面的磚窯牆上。突然間的碰撞,使得保鏢無法保持平衡,手裡的匕首也鬆開,掉落。...<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7-7-17 04:22 PM

第四十一節 悍妞

    劉天明不懂得格鬥技巧。他的速度很快,力量也不算弱,但是與兩名保鏢比起來,最為欠缺的,還是戰鬥經驗。

    他知道速度就是自己的優勢。電腦上的神秘人也說過————速度類型的感染體數量稀少,非常罕見。

    劉天明沒有從被自己按住的保鏢身上移開,而是緊貼著對方。就像兩塊相互吸附住的磁鐵。在這個被他控制住的角度和空間,劉天明以極其迅猛的速度不斷揮拳,朝著這名保鏢身上狠狠亂砸。腋下、脖頸、肩膀、頭部、胸口……總之,只要是拳頭能夠攻擊到的部位,沒有任何一處錯過。

    保鏢眼睛上狠狠挨了幾拳,眼眶崩裂,鮮血順著破口兩邊濺開。他慘叫著,根本無法躲避,也沒有反抗的機會。這種速度太快,太可怕。儘管每一次拳頭落下的力量都不大,卻扛不住如此密集的攻擊頻率。

    另外一名保鏢怒吼著衝過來,揮舞匕首直接刺向劉天明的後背。

    距離太近了,劉天明無法躲避,只能勉強把身體朝著側面讓開。匕首尖端戳進了他的左臂,順著胳膊一直往下,切開一條三、四厘米長的口子。劇烈的痛感使劉天明變得尤為暴怒。他拼勁最大的力氣,朝著被壓在自己身下的保鏢頭部狠狠猛砸。只聽見沉悶無比的皮肉撞擊聲,然後是清脆的骨裂。那名保鏢整個下頜骨完全碎裂,慘嚎著,身子慢慢歪倒,雙手死死摀住下巴,痛哭的聲音明顯已經變了腔調。

    這種野蠻和瘋狂震懾在在場的所有人。司機反應最快,連忙轉身朝著停在不遠處的奔馳越野車跑去。這種時候,他已經忘記了自己的老闆孟奇,也忘記了自己應該衝上去幫忙。劉天明的凶悍殘酷使他感到恐懼。他現在腦子裡唯一的念頭,就是能跑多遠就跑多遠,離開這個鬼地方。

    這一切發生的時間極短。另外一名保鏢攻擊得手,立刻收回武器,朝著劉天明的右側腹部捅去。劉天明此時正在彎腰撿起之前那名保鏢掉落的匕首,猝不及防,只能側著身子避開,左臂前段還是被刀刃刺中,割開另外一道長長的口子。

    鮮血從兩條胳膊上流出,滴落在地面上,浸濕了泥土。

    孟奇在旁邊跺著腳連聲鬼叫:“宰了他!給我宰了他!別怕,出了事情老子擔著。這裡荒山野地,埋個人連屍體都找不著。上,給我宰了他!”

    遠處,已經鑽進奔馳車駕駛座的司機又跳了下來。事情的前後變化實在太快,見風使舵的司機感覺自己這邊又佔了上風。他四處看了看,從地上撿起一根木棒,帶著猶豫和畏懼,戰戰兢兢守在旁邊。

    躺在地上的保鏢奄奄一息,徹底失去了戰鬥力。

    另外一個保鏢把握在右手的匕首拋到左手,又從左手再拋回來,彎著腰,擺出一副標準的格鬥姿勢。他算是看出來了,眼前這個年輕男子雖然速度很快,卻是個不懂格鬥的門外漢。這種人只會憑著血勇之氣亂打,根本不懂得如何殺人。

    劉天明艱難地喘著氣,右手緊緊握住從地上撿起的短刀。他消耗了太多的力氣,現在需要時間恢復。

    鄭小月已經被嚇得呆住了,也忘記了哭泣。古怪的沉默籠罩了在場的每一個人。她的反應很快,看著站在身邊的孟奇注意力集中在劉天明身上,連忙把被捆住的雙手換了個地方,在身後粗糙乾硬的磚窯表面,悄悄磨蹭著。

    只要能夠磨斷繩子,就能獲得自由。

    保鏢在劉天明身邊來回游走,判斷著最合適的進攻時機。他不明白,對方為什麼會擁有如此敏捷的速度?但這並不重要,只要一刀刺中要害,再強大的對手也只能任由自己擺佈。

    劉天明也在看著他,觀察著對方行動節奏,移動方位。

    “嗖————”

    匕首劃破空氣的聲音如同裂帛,兩個人幾乎是同時動了。保鏢的匕首刺中了劉天明左肩,傷口不深,也沒有造成致命創傷。劉天明的刀子卻從側面狠狠刺入保鏢持刀的右臂,而且是深深的刺入,將整條胳膊當場穿透。

    劇烈的疼痛沿著手臂一直向上,傳遍了全身。保鏢慘叫著,手指不由自主鬆開,匕首“噹啷”一聲掉在地上。不等他發出第二聲慘叫,目光陰沉的劉天明已經再次揮動匕首,朝著對方左腕準確刺下。然後,是左腳,右腳。

    人體結構在劉天明腦子裡早已背熟,骨骼與韌帶之間的位置關係他再清楚不過。劉天明不想殺人,鋒利的刀尖刺破皮膚,劃開肌肉,割斷了最為重要的韌帶……連續三刀落下,保鏢雙手雙腳經絡盡斷,徹底變成了一個廢人。

    他站在那裡,緩緩轉過身,用森冷殘忍的目光盯著站在一邊的司機。這種凶狠冷血使司機感到恐懼,連忙扔掉手中的棍棒,“媽呀”尖叫著,揮舞著雙手,不要命地朝著遠處的黑暗逃去。

    劉天明定了定神,視線落到站在磚窯前瑟瑟發抖的孟奇身上。

    他沉默著走過去,用匕首割斷了捆住鄭小月手腕的繩子。鄭小月沒有痛哭流涕,更沒有抱住劉天明直接蜷縮在他的懷裡。她的面頰紅得像血,直接抓住孟奇的肩膀,抬起腳,用膝蓋朝著孟奇腹部猛踢。這股報復的力量是如此之大,孟奇雙眼頓時凸出,胃裡一陣翻騰。不等他反應過來,鄭小月又是一腳狠狠踹在他的膝蓋上。

    孟奇慘叫一聲,踉蹌著倒在地上,又從磚窯門口滾進了旁邊的土坑,身上全都是灰。

    劉天明感覺身上有些冷,他流了很多血,但情況還沒有嚴重到必須立刻治療的地步。他用無比殘忍的目光盯著孟奇,問站在旁邊的鄭小月:“這傢伙是誰?為什麼要抓你?”

    “李潔馨的男朋友,一隻想吃天鵝肉的癩蛤蟆。”

    鄭小月的嘴皮子十分惡毒。憤怒是有理由的。孟奇之前已經伸手摸到了自己的禁區。鄭小月的狂怒也被刺激到了頂點。想到這裡,她低吼著,彎腰抓住孟奇的雙肩,把他從地上拽起來,又是一頓狂揍。

    孟奇絲毫沒有還手之力。

    他從未想過,一個女孩瘋狂起來居然是如此的可怕。孟奇感覺臉上的肌肉腫脹起來,聽到自己在哭泣,嘴裡拼命喊著“別打了”之類求饒的聲音。此時此刻,這個世界留給他最大的感受,就是鮮血,是前所未有的恐懼。

    “夠了,你會打死他的。”

    劉天明製止了即將陷入無理智狀態的鄭小月。

    他感覺自己的體能正在恢復,但這種地方並不適合久呆。雖然沒有殺人,可是兩名保鏢都被重傷,甚至已經殘廢。孟奇本人也被打得暈頭轉向。就算是報復,也差不多了。

    鄭小月咬著牙,狠狠一巴掌扇在孟奇的胖臉上,鮮血像霧一樣噴了出來。

    她怒沖沖地整了整身上凌亂不堪的衣服,然後牽起劉天明的手,朝著停在不遠處的奔馳車走去。

    這裡距離城市很遠,想要回去,只能使用這輛車。還好,司機逃走的時候,把車鑰匙忘記在車上。鄭小月鑽進駕駛室,發動了引擎。左腳鬆開離合器的同時,右腳也重重踩下油門。

    明晃晃的車燈照亮了大路,車速很快,一路上風馳電掣,將很多車子遠遠甩在了後面。

    劉天明坐在副駕駛座上,看了一眼已經不再流血的手臂,目光轉向專心駕車的鄭小月,淡淡地說:“你開車的技術不錯啊!”

    鄭小月偏頭看了他一眼,笑著說:“我在駕校裡撞壞了兩輛車子,碾死了三隻狗,五隻雞,還差一點兒把教練給撞成殘廢。”

    “真的?”

    “假的。不過最後一句是真的。”

    鄭小月剛剛平靜下來的眼睛裡,又蒙上了一層怒意:“那傢伙在教車的時候,總是揩我的油。我就故意倒車撞在他身上,原本是想要碾斷他中間那條腿,沒想到只是讓他左腳打了三個月石膏。”

    看著鄭小月高高挺起的胸脯,劉天明不由得淡淡地笑了。

    真是一個非常凶悍的女孩啊!

    ……

    奔馳車終究不是自己的東西。到了距離住處很近的地方,鄭小月把車停在路邊,攙扶著劉天明走了出來。

    孟奇不會報警。那隻會讓他惹上更大的麻煩。至於這輛車……如果能夠找到,那是他的運氣。就算找不到,交警也會當做違停車輛處理。到時候,總會有人管的。

    推開房門,劉天明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鄭小月的住處不大,卻佈置的很乾淨。

    “怎麼,這裡是你的房子?”

    “是租的。”

    鄭小月攙扶著劉天明在椅子上坐下,重新紮緊散亂的頭髮。她快步走進廚房,灌了滿滿一壺水,架在煤氣灶上燒著,又從藥箱裡拿出紗布和醫用酒精。等到做完各種準備工作,水已經燒開了。

    劉天明坐在那裡一動不動,任由鄭小月操作。

    有個漂亮女孩圍著自己忙這忙那的,感覺真好。...<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7-7-17 04:23 PM

第四十二節 帶著玫瑰顏色的恐嚇

    蘸過熱水的毛巾擦拭著身上,感覺很舒服。鄭小月小心翼翼用毛巾擦去劉天明傷口外圍的污垢,凝固的血塊也隨之剝落下來,在熱水盆裡染開淡淡的顏色。

    她湊得很近。富有彈性的身體緊緊擠挨著劉天明,高聳的胸脯近在咫尺。頭髮有些亂,卻讓劉天明聯想起之前在磚窯裡野蠻暴力的那一幕。鄭小月半蹲在地上,雙腿肌肉緊繃,高彈質料的運動服顯出美妙的曲線。

    她絲毫沒有察覺劉天明目光正在自己身上來回移動。因為緊張和擔心,鄭小月清洗傷口非常仔細,尤其是雪白高挺的脖子往下,完全可以讓坐在高處的劉天明看到更多。

    男人,有一股極其原始的力量。

    劉天明伸手抱住她的肩膀。突如其來的動作使鄭小月很是驚訝,一時間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等到劉天明極其蠻橫的將她摟在懷裡,想也不想就低頭重重吻住柔軟嘴唇的時候,鄭小月才從驚駭與羞澀中醒來。她沒想到竟然會在自己家中遇到這種事,也沒有想到劉天明會如此心急。感覺很害羞,卻並不抗拒。她扭動著身體,想要避開劉天明在自己身體上不斷遊走的手掌,只是迷亂的思維使她眩暈,不由自主張開嘴,兩個人的舌尖開始接觸,然後糾纏。

    過了很久,兩個人才慢慢分開。都是初次接吻,沒有絲毫經驗。鄭小月面孔被憋得通紅,坐在那里大口喘息,補充著消耗太多的氧氣。劉天明卻不覺得有什麼異常。他面帶微笑注視著鄭小月,眼睛裡全是如火一般的熱情。

    他再次摟過鄭小月,後者隱隱有些羞澀,沒有反抗。只是鄭小月怎麼也不敢直視劉天明的眼睛。害羞與慾念夾雜著,她只能偏過頭,用慌亂的目光看顧四周,等待著即將襲來的熱烈,甚至狂暴。

    劉天明右手已經撫上了鄭小月的胸脯。就在他準備進一步伸進衣服,探索未知區域的時候,忽然聽見鄭小月口中傳來難以置信的驚呼聲。

    “咦!怎麼會這樣?你的傷口,竟然開始癒合了。”

    劉天明左臂從鄭小月的腰部鬆開,挪到了身體正面。在這個位置,他清清楚楚看到了傷口的變化。

    那是在磚窯裡被孟奇保鏢用匕首切開的刀傷。當時大約有三厘米長,不是很深。現在,傷口只剩下相當於之前一半的長度。感覺就像是一條能夠從兩邊開口向著中間位置收起的拉鍊。收縮速度很是緩慢,尤其是傷口兩邊的端口位置,還各自殘留著一條完全癒合的白色痕跡。

    已經不再流血,鄭小月準備好的紗布等急救用品失去了作用。

    再看右邊手臂上的刀傷,復原程度也是一樣。照這個速度,最多到明天早晨,傷口就能全面癒合。

    “為什麼會這樣?”

    鄭小月非常驚奇。她抬起頭,用探尋的目光看著劉天明:“你,你吃過什麼藥?這效果也未免太好了吧!”

    一種說不出的煩躁和恐懼,瞬間降臨在劉天明體內。

    他有種直覺。傷口迅速癒合這件事,肯定與感染自己體內的那種病毒有關。

    這究竟是一種什麼東西?能夠給予自己速度,還使自己擁有了快速治癒的體質。

    所有這些,統統不是普通人應該具備的能力。

    我,我是一個怪物。

    我該吃藥了。

    最後這句並非是笑話。現在時間已經很晚,劉天明的確到了服藥時間。抗生素必須按時注射或者服用。正常情況下,一個多鐘頭以前就該吃藥。

    他從椅子上站起,迅速穿好衣服,淡淡地說:“我得走了。”

    這變化太突然,鄭小月一時之間根本轉過不彎。她不知所措地看著劉天明從自己身前繞過,走到房門前。就在劉天明伸手擰動門鎖的一剎那,鄭小月連忙衝了過去,擋住他的去路,非常強硬,充滿疑惑地問:“到底怎麼回事?你究竟是怎麼了?”

    都是學醫出身的人,鄭小月哪怕再沒有腦子,也能看出劉天明身上必定有著某種異常。

    看著滿面期盼的鄭小月,劉天明實在是難以開口。

    他不知道應該如何解釋這件事情。

    “我……”

    一個“我”字,拖了很長的音。後面,就什麼也沒有了。

    鄭小月認真看著他的臉,過了近半分鐘,才輕輕地問:“不能說?不願說?還是不敢說?”

    她是一個聰明且善解人意的女孩。既然強迫和威脅沒用,那就換個角度,旁敲側擊。

    劉天明臉上的緊張略微有些緩和。他沉默片刻,神情嚴肅,慢慢吐出了幾個字:“暫時……還不能說。”

    又是一陣沉默。

    突然,鄭小月張開雙手,以不可抗拒的力量將劉天明重重按在牆上。他很詫異,隨即感到嘴唇被鄭小月封住。一股少女特有的幽香環繞在身邊,帶有強烈侵犯性質的舌尖,也直接探進了自己嘴裡。

    她在吻我……強吻我!

    令人窒息的強吻足足持續了半分多鐘。鄭小月終於鬆開雙手,用幽怨的目光注視著劉天明。然後,湊近他的耳邊,輕聲細語。

    “覺得能說的時候,一定要告訴我!”

    劉天明機械地點點頭。在鄭小月面前,他感覺自己就是個什麼也做不了,沒有絲毫主動權的木偶。

    他甚至對之前發生的那些事情有些懷疑。尤其是自己主動摟住鄭小月的那一幕,似乎是發生在夢中。

    鄭小月拉開房門,讓出通道,靜靜地看著劉天明離開。

    這種時候,不需要道別。

    剛走到外面,劉天明忽然聽見身後傳來鄭小月凶狠無比,極其霸道,帶有調侃意味的話音。

    “如果你敢喜歡上別的女人,我就把你變成一個太監!”

    ……

    陳婆今天凌晨五點多鐘就從床上起來。她一直睡不著,拉開窗簾,默默注視著外面的黑色天空,直到天色完全放亮。

    醫院藥房開的很早。李博年很勤快,當然也是為了能夠到醫院食堂裡吃早點。當他端著盛滿苗條的飯盒回到辦公室,發現陳婆已經站在門外。

    “早啊!李醫生。”陳婆微笑著打著招呼。

    “哦……是陳醫生啊!早,早!”

    李博年有些意外。都是一個醫院裡的職工,他當然認識陳婆。只是陳婆性子冷淡,平時都是呆在停屍間裡不出來。對於這個少言寡語的老婆子,醫院裡曾經有很多人議論,只是陳婆平時很少出現,各種聲音也就少了很多。

    李博年打開藥房,兩個人走了進去。陳婆直接拿出一張已經付過費用的單子,遞了過去。

    “李醫生,麻煩你幫我取一下藥。”

    李博年有些氣惱。他連早餐都還沒來得及吃。何況,現在距離上班時間還有半個小時,才八點半,急什麼。

    不過,這種事情李博年不會說出來。他接過單子,隨手擺在桌上,然後端起飯盒,一邊吃著麵條,一邊細細查看著單子上羅列的藥品名稱。

    全部都是抗生素。從注射藥劑到口服膠囊,林林總總多達幾十種。而且,數量很大。

    看了一眼藥單右下角的總金額,李博年不由得輕輕“噝”了一聲。隨即問道:“陳醫生,你怎麼要買這麼多的藥啊?”

    金額總數已經超過了兩萬元。

    陳婆安靜地站在那裡,平靜地說:“我是幫一個朋友買的。單子是人家開的,我也只是順便幫個忙。你想想,我一個孤老婆子,哪兒來那麼多的錢?”

    這個理由倒也很是充分。李博年連連點頭,嘴裡吃麵的速度並未慢下來,含含糊糊地說:“嗯,嗯,麻煩你等等,我吃完東西,這就給你拿藥。”

    陳婆雖在微笑,實際上卻有些不耐煩。之所以起了個大早,就是想要趁著這段時間很多人還沒有上班,不會因為大量買藥引起注意。畢竟,兩萬多塊錢的抗生素數量龐大,無論走到哪裡都會吸引眼球。

    就在李博年飯盒裡麵條所剩無幾的時候,一輛微型車穿過醫院大門,從後面的特殊通道開了進來。車子停在藥房另外一個方向的大門外,司機從駕駛室裡跳下,隔著用鍊子鎖扣住的玻璃門,用力敲了敲。

    “開門,我是過來送藥的。”

    李博年三口兩口扒完麵條,也顧不上跟陳婆說話,連忙從椅子上站起,快步走到玻璃門錢,掏出鑰匙把門打開,問: “是不是院裡上個星期訂的貨?”

    那司機點點頭,從衣袋裡取出一張貨運單:“總共是十五件生理鹽水,還有二十六件葡萄糖溶劑。喏,你看看沒有問題的話,就簽個字吧!”

    說著,司機轉身走到微信車後箱,打開廂門,抱起兩個摞在一起的紙質藥箱,朝著房間裡走來。

    李博年一邊數著數量,一邊指揮司機按照要求擺放箱子:“這,拿到這兒來。這邊還有空位,放在那邊就擋著道兒了。”

    陳婆在旁邊看著有些煩悶,於是走過去,很不高興地對李博年說:“李醫生,能不能麻煩你先給我取藥?我那邊還有人等著。”...<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7-7-17 04:23 PM

第四十三節 老太婆的力量

    李博年臉上的表情也不太好看。

    他指了指正在搬運箱子的司機:“我也想快啊!可是事情來了,總有個先後之分吧?葡萄糖這種東西每天都要用掉好幾箱,一會兒上班各個科室都會派人過來拿藥。我總得先把重要的事情安排好才行。現在藥房裡只有我一個人,實在忙不過來。要不陳醫生你先等等,搬完東西我就給你拿
藥。”

    這番話說的在情在理,陳婆也不好多說什麼。她也不願意耽誤時間,於是徑直走到微型車後面,抿著嘴,從車廂裡一口氣扛起四個藥箱。

    司機正好這個時候走了過來,見狀,不由得驚道:“老太太,您趕緊放下,別閃了腰。”

    陳婆淡然道:“我幫你,兩個人一起搬,還能快點兒。 ”

    司機在旁邊有些遲疑:“可是……你搬得動嗎?”

    這個老太太實在老了。臉上全是皺紋,頭髮也稀稀拉拉,一片銀白。顫顫巍巍的樣子,看上去年齡甚至比司機老娘還要大。

    陳婆笑了笑,也不爭辯,直接扛起四個藥箱,走進了藥房。

    她這樣做並非故意顯擺,只是想讓李博年抓緊時間給自己取藥。

    這樣來回了兩次,司機和李博年都對陳婆的力氣有了充分的認識。李博年站在那裡直眨眼睛,司機卻捲起袖子,吹了聲口哨,讚歎著說:“真看不出來,這老太太身子骨好結實啊!”

    醫院裡上班的人漸漸多了起來。

    錢廣生從二樓走廊裡打算前往化驗科,正巧透過隔牆玻璃,看見了斜下方正從微型車裡扛起四個沉重藥箱的陳婆。

    錢廣生覺得很是驚訝,於是站在那裡,眯縫著眼睛,一直看到陳婆幫著司機把車裡的藥箱全部搬完,然後從李博年那裡拿到好幾個沉甸甸的箱子,朝著停屍間方向慢慢走去。

    “醫用葡萄糖溶劑?”因為位置和角度的關係,錢廣生看清楚了從微型車上搬下來的箱子包裝,還有表面最為醒目的幾個大字。

    看著陳婆遠去的背影,錢廣生微微皺起了眉頭。

    他很清楚這種規格的醫用葡萄糖溶劑的分量。

    未開封情況下,一箱溶劑重量大約為十公斤。四箱,就是整整四十公斤。就算是一個壯實的成年人,想要扛起來也很費勁。

    藥房這邊人手不足,化驗科距離藥房較近,經常被李博年上來叫人幫忙抬這搬那。看在同事的份上,錢廣生自己也去幫過幾次忙。這種裝滿溶劑的箱子太重了,他試過一次就再也沒有去碰。想不到,陳婆居然一口氣能夠扛起來四個?

    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錢廣生覺得,這件事情裡透著說不出的詭異。

    以陳婆那種瘦弱的身體,怎麼可能扛起如此分量的重物?

    難不成,她是吃了什麼靈丹妙藥?還是有著強身健體的特殊法子?

    想到這裡,錢廣生不由覺得身體裡有種火熱和衝動。

    他一直有腎虛的毛病,尤其是做那種事情的時候,雖然每次都是興趣十足,卻每次都是草草收場。時間不夠,精力也不足。

    應該去問問陳婆。說不定,真能讓自己那方面變得強一些。

    想到這裡,錢廣生不由得笑了起來。連忙快步走下樓梯,跟著陳婆的背影,朝著醫院停屍間方向走去。

    “愛情不是你想買,想買就能能買……”

    忽然,上衣口袋里傳來極具動感的手機鈴聲。錢廣生停下腳步,拿出手機一看,臉上頓時露出得意的笑。

    是王怡蕾的號碼。

    “怎麼,想了我嗎?”接通電話的第一句話,錢廣生覺得自己說得非常動聽,完全適合熱戀中的纏綿男女。

    話筒里傳來王怡蕾毫無感情的冰冷語音:“現在有空嗎?到我這裡來一趟。”

    “去你那裡?現在?”

    錢廣生收起調侃的心思。他不是傻瓜,自然能夠聽出對方冷漠的口氣。想到這裡,錢廣生眼睛裡不由得閃過一絲怒意,隨即迅速恢復正常:“你當我是什麼人?說去就去嗎?”

    “隨你的便!”

    王怡蕾顯然沒有什麼耐心:“我已經約過你了,來不來是你的事。就這樣還想做我男朋友……哼!”

    情況似乎不是自己想像的那樣啊!

    錢廣生臉上的表情變得緩和。他想了想,語調變得溫和起來:“我就是開個玩笑,何必那麼認真。嗯,你在哪兒?我現在就過去。”

    王怡蕾的態度明顯要比剛才好了一些:“我在鴻居花園這裡,C區十八號。門口有保安,你報區號和房號就能進來就是。快點兒啊!我下午還有事情要出去。”

    ……

    鴻居花園是真正的富人區。這裡的房價高得驚人。

    C區十八號是一幢獨立別墅。裝修豪華的客廳裡,身穿白色長裙的王怡蕾放下手中電話,恨恨地啐了一口。然後,臉上顯出一副楚楚可憐的神情,很是哀怨地看著坐在旁邊沙發上的男人。

    譚瑞已經五十多歲了,頭髮花白,氣質很是儒雅。質地上乘的細條紋襯衫很合身,褲子也是相同的款式。小牛皮鞋外表看起來普通無奇,可是鞋幫側面手工繡出來的標牌卻表明,這絕對不是一件價格便宜的東西。

    “威脅你的那個人,他答應來了?”譚瑞淡淡地問。

    在譚瑞面前,王怡蕾總是顯得有些畏懼。她點點頭,朝著譚瑞的方向挪了挪,用柔軟的身體緊貼對方:“嗯!應該很快就能過來。”

    是的,自己懷孕了。

    王怡蕾曾經想過要用這件事情要挾譚瑞,從譚瑞那裡弄到一大筆錢。她知道譚瑞不止有自己一個女人,而且他自己也有老婆孩子。結婚是不可能的,大家最多也就是相互利用,從彼此身上各取所需。男人嘛,有了錢就想要女人。女人嘛,為了錢能夠出賣一切。公平交易,誰也不會吃虧。

    錢廣生是個不要臉的混蛋。

    王怡蕾做夢也沒有想到,醫院裡的醫生居然會用那張化驗單來威脅自己。

    那本來就是自己想要對付譚瑞的武器,如果錢廣生把事情捅出來,自己的憑仗也就不復存在。正因為如此,當天晚上被錢廣生威脅時候,王怡蕾腦子一片混亂,根本不知道應該用什麼法子應對,才稀里糊塗在車裡被錢廣生佔了便宜。

    但凡年輕漂亮的女人,總是很有心計。事後,王怡蕾想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也想清楚了自己目前的處境。她覺得,與其被錢廣生那種猥瑣下流的男人控制,不如把事情攤開,讓譚瑞知道。

    譚瑞的反應讓王怡蕾非常意外:“你有兩個選擇。第一,把孩子生下來,這套房子歸你。然後我再額外給你兩百萬。但必須簽下協議,從此以後跟這個孩子之間沒有半點關係,也不能聯絡。第二,你把孩子做了,我給你一百萬,你還是我的女人。”

    兩種選擇之間的區別,讓王怡蕾很是摸不著頭腦。憑著她對譚瑞的認識,最終選擇了第一種。

    譚瑞的回復也很簡單:“那麼,你什麼也不用管。這件事情就交給我來處理。”

    ……

    兩小時後,錢廣生出現在了王怡蕾面前。

    他被兩名站在門外的保鏢帶進來。

    富麗堂皇的別墅讓錢廣生有些恍惚,這裡的一切擺設都超出了他對財富的理解範圍。對於別墅外面的保鏢,錢廣生有些畏懼,也覺得正常。王怡蕾既然能夠在這種地方居住,身邊肯定有人保護。不過,錢廣生顯然沒能弄明白“保安”與“保鏢”之前的區別。直到走進客廳以前,他一直以為這兩個體型彪悍,身穿深藍色工裝的男人,是鴻居花園這裡的保安。

    他也不會知道,這是譚瑞特別下的命令,讓手下保鏢換掉西裝,故意穿成這樣。

    錢廣生不傻。看見王怡蕾緊挨在一個頭髮半禿老頭身邊的時候,他第一反應就是轉身逃跑。

    情況顯然不是自己預料中的那樣。

    旁邊的保鏢眼疾手快,當即攔住他的去路,分別抓住他的兩條胳膊,直接帶到了譚瑞面前。

    譚瑞皺著眉頭,頗有些不耐煩地看了錢廣生一眼。

    他原本以為,有能耐勾引,並且恐嚇自己女人的男人,多多少少應該在相貌或者身材上佔據優勢。可是沒有想到,這個叫做錢廣生的傢伙不僅身材矮小,而且其貌不揚,甚至可以說是醜陋。

    這種人,說穿了就是社會上的渣子。不要說是與之談話,就算是動手收拾,也是降低了自己的身份。

    譚瑞忽然對錢廣生失去了興趣,也覺得這件事情並不像自己之前所想的那麼有意思。

    譚瑞也喜歡看韓劇,也想著在適當的時候,在某部電視劇裡客串一下正義花美男角色什麼的。正因為如此,他才會來到王怡蕾這裡,主持處理這件事情。

    現實與想像之間的區別太大了。對於一條如此懦弱無能的爬蟲,譚瑞徹底失去了計較的念頭。

    他站起身來,瞥了被按在地上的錢廣生一眼,吩咐兩名保鏢:“告訴他,什麼事情能做,什麼事情不能做。然後,給他點兒教訓。”...<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7-7-17 04:24 PM

第四十四節 摸底

    王怡蕾當然不會告訴譚瑞,錢廣生已經佔了自己的便宜。

    那樣做,只會使情況變得更糟。譚瑞甚至可能會把自己當做垃圾一樣扔掉。

    因為這一點,譚瑞一直覺得,錢廣生就是個膽大包天的混蛋。

    客廳裡只剩下保鏢和錢廣生。

    他被打得很慘,慘叫聲尖厲而高亢。只是別墅的隔音效果實在太好了。不要說是高呼救命,就算是直接開槍把人打死,外面也根本聽不見任何動靜。

    譚瑞沒想過要錢廣生的命。

    那樣做,只會給自己帶來麻煩。

    半小時後,鼻青臉腫的錢廣生被保鏢們塞進一輛轎車。車子從後門開出了鴻居花園。在外面一個僻靜的地方,錢廣生像破麻袋一樣被扔了下來。

    周圍沒有人。他躺在地上呻吟了很久,才慢慢直起身子,扶著旁邊的小樹,軟綿綿地站起,“嗚嗚”地哭著。

    一直在耳鳴,嘴角的鮮血已經被擦掉。那些人做事情很有手段,都是皮外傷,沒有損及內臟和骨頭。但是真的很疼,渾身上下無論任何部位只要稍微用力,就會覺得疼痛難忍。

    錢廣生腦子裡已經沒有了想要摟著王怡蕾卿卿我我的絲毫念頭。那句譚瑞吩咐下來,藉著保鏢口中說出口來的話,清晰深刻停留在他的腦海裡。

    “管住你的嘴。如果那張化驗單被別人看見,你會死得很慘。”

    錢廣生一點兒都不覺得這是言語上的恐嚇。

    那些人很有錢,他們真的是說得出,做得到。

    ……

    夜幕徐徐降下。在這座城市的另一端,孟奇和李潔馨坐在一家KTV的包房裡,相互嬉鬧著。

    孟奇頭上裹著厚厚的紗布,眼角和鼻樑上抹著藥水。儘管已經處理過,肌肉上的損傷卻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消除。面頰腫脹,看上去比平時胖了很多。

    今天李潔馨白班。孟奇也是派人過去把她接過來。看見孟奇這副模樣的時候,李潔馨被嚇了一大跳。

    不過,孟奇的解釋很是合乎邏輯:“我要減肥,正在練拳擊。別看我受了傷,健身房裡那個跟我對打的傢伙,其實傷得更慘!”

    包房裡沒有別人,孟奇想方設法陪著李潔馨逗樂,前所未有的熱情。李潔馨的穿著也很是暴露,豐滿的乳房在低胸小衫裡來回晃蕩著,超短裙包裹著高高翹起的臀部。孟奇直接把李潔馨摟在懷裡,一邊喝酒,一邊湊近她的耳邊低聲開著玩笑。然李潔馨“吃吃”浪笑著,伸手抱住孟奇,兩個人頓時吻在了一塊兒。

    熱情過後,孟奇抿了一口冰涼的啤酒,左手還在李潔馨上衣裡面摸索,嘴裡似有似無地問:“嗯,我看你們醫院有個年輕的男醫生,經常到你們泌尿科那裡晃蕩。那是誰啊?”

    “男醫生?”

    李潔馨被摸的很舒服,哼哼唧唧地說:“哪個男醫生?我們那裡男醫生可多了,誰知道你說的到底是誰。”

    “就是跟鄭小月走得比較近的那個。”

    孟奇此前已經派人到二十九醫院摸過了底,裝模作樣地說:“好像是姓劉。”

    “你說的是劉天明吧!”

    李潔馨絲毫沒有察覺孟奇的意圖,自顧道:“那是醫學院今年分來的實習生。”

    孟奇眼睛裡亮起了精光:“怎麼,這傢伙在追鄭小月?還是在打你的主意?”

    這種問話就很有技巧,絲毫不會讓李潔馨感覺孟奇是對鄭小月有什麼目的,只會覺得男朋友是在關心自己。

    “哼!我怎麼會看得上他?”

    李潔馨從孟奇腿上做起來,緊挨著他的身子,用撒嬌的口氣說:“劉天明就是個普通的實習生,甚至連醫生都不是。沒有關係,沒有後台,聽說家裡好像就只有他一個人。也不知道鄭小月吃錯了什麼藥,居然會喜歡他那種廢物。”

    孟奇微微瞇起眼睛,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語:“也就是說,劉天明其實沒什麼背景。”

    “要是有背景的話,就不會跑到醫院這種地方來了。”李潔馨直接點破了孟奇最為關心的環節。

    說著,李潔馨從桌子端起杯子,湊到孟奇嘴邊,用充滿誘惑的聲音說:“你關心那麼多幹什麼?那都是別人的事情。來,喝酒!”

    “嘿嘿嘿嘿!對,那都是別人的事情,說得沒錯!”

    孟奇奸笑著,拿開李潔馨手裡的杯子,把她用力按倒在沙發上。

    孟奇從未想過,自己居然會栽在一個普通無奇的年輕人手上。

    兩個花大價錢從泰國請來的保鏢已經廢了。為了堵住他們的嘴,孟奇不得不花了一大筆錢。總之,在綁架鄭小月這件事情上,算是徹底失敗,還賠出去很多東西。

    這幾天,孟奇一直在調查劉天明的底細。

    當然,還有鄭小月。

    一定要狠狠收拾這兩個狗男女,從他們身上把所有損失都找回來。

    ……

    走進陳婆家裡的時候,劉天明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晚上八點四十二分。

    陳婆從臥室裡拿出一個裝滿藥品的箱子,擺在桌面上。

    下午的時候,陳婆打電話給劉天明,請他有空的時候過來一趟,教自己如何配藥,然後注射。

    她畢竟不是受過正規訓練的醫生。

    這種事情並不困難。前後不過半個小時,劉天明已經教會了陳婆利用生理鹽水和葡萄糖溶劑配藥。只是在註射的時候,陳婆動作顯得笨拙。連續幾次,針頭都無法準確扎入血管。不得已,劉天明只能為其代勞。同時約定,每天都會過來給陳婆打針,平時就讓陳婆盡量使用口服膠囊。

    “劉醫生,謝謝你!”陳婆對劉天明很滿意。她用棉球按住手腕上的注射點,真心誠意的道謝。

    “應該的。”

    劉天明說的也是實話:“我們都被感染了。如果連我們自己都不能相互幫助,恐怕也就沒人能幫我們。”

    說到這裡,劉天明目光落到了旁邊那些剛剛撕開包裝的各種抗生素上。

    “陳醫生……那個……”

    儘管腦子裡有了想法,劉天明還是覺得有些難以啟齒。陳婆疑惑地看著他:“怎麼,有什麼事嗎?”

    劉天明覺得不太好意思。猶豫了很久,終於開口說道:“……是這樣。這些藥,能不能……暫時藉我點兒?”

    之前買的那些藥,已經消耗得差不多。劉天明不敢停藥,但手裡實在是沒有錢了。

    除了一套房子,劉天明現在什麼也沒有。

    醫院每個月的實習工資並不多。除了吃飯,基本上都花在買藥方面。雖說目前手上的錢還有一些,卻是要留著應付緊急情況。

    陳婆慢慢皺起了眉頭。她的眼睛裡透出深深的疲倦和無奈。劉天明不明白對方是否答應或者拒絕,坐在那裡很是尷尬。有那麼幾秒鐘,他很後悔之前為什麼要開口。

    “你的錢不夠嗎?”陳婆的問題很直接。

    儘管不願意承認,劉天明還是只能點點頭,一直不敢面對陳婆的那雙眼睛。

    “對不起,這些藥不能藉給你。”

    這樣的回答,也在劉天明意料之中。

    他覺得有些灰心,也如釋重負般舒了口氣。正當他打算起身告辭的時候,卻從陳婆口中聽到了意料之外的答案。

    她的聲音很溫柔:“藥房那邊人多嘴雜,我一個孤老婆子,剛剛買過很多藥,緊接著又去,肯定會引起注意。這樣吧,明天我有事情不在家,你後天還是這個時候過來,我拿點兒錢給你。”

    停頓了一下,陳婆微笑著說:“不管怎麼樣,藥還是要吃的。”

    劉天明很意外,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他萬萬沒有想到陳婆的回答居然會是這樣。

    如果說,之前劉天明還有那麼一點點想要把陳婆當做獵物進食的想法,此時此刻,他已經完全把陳婆當做了同伴,當做值得信賴的朋友。

    劉天明的身體在微微發顫,眼角也有些濕潤。

    他很想說點兒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來。最後,只能用力點點頭,控制著情緒,轉過身,離開了陳婆的家。

    看著劉天明在遠處消失的身影,陳婆不禁有些感慨,臉上也帶著淡淡的笑意。

    “如果兒子還活著的話,應該也是這麼大了。”

    ……

    第二天,陳婆向醫院請了病假,去了附近的一家房屋中介所。

    負責接待的經理,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姓王。她和陳婆很熟,當然,是因為房子的緣故。

    “哎呀!陳醫生,好久不見,你的氣色可真好!”

    姓王的女人非常熱情,看見陳婆進來,就連忙噓寒問暖,端上熱茶。等到兩個人坐定,才帶著過於誇張的笑容說:“陳醫生,之前的那套房子,您考慮得怎麼樣了?”

    陳婆名下有兩套房子。一套是現在自己住的這套,面積偏小。還有一套位於鬧市,有九十多個平方。陳婆將其長期出租,幾年時間下來,租戶自己也很喜歡,不止一次提過想要買下來。當時負責接洽的中介,就是這位王經理。

    冷漠平淡的性格,已經成為陳婆身體的一部分。她淡淡地說:“我今天過來,就是想要把那套房子賣掉。”...<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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