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黑天魔神 -【感染體】《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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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mnrule 發表於 2017-7-17 07:58 PM

第一百零五節 解剖

    工程部沒有人,只能打電話讓電力公司過來修理。

    這是很正常的邏輯思維,沒人覺得有什麼不對。

    何況,宋嘉豪還是新任院長。他上任以後,也是頭一次遇到這個問題。沒人懷疑工程部人員外出參加工會活動與插頭被竊之間有什麼關聯。

    因為,後者發生的次數實在太多了。

    電力公司維修人員只會攜帶最基礎的修理工具。他們不會帶著備用插頭這種特殊零件。原因很簡單,一般情況下,報修問題大多發生在普通市民家中。醫院這種地方都有自己的工程人員。因此,檢查之後發現自己沒帶零件,只能回公司取用。值班醫生只知道停電了就要報修,卻不知道是插頭失竊所導致。

    在這個環節,工程部人員集體外出,是至關重要的因素。

    特護病房外面的護士站裡沒有人。後勤部裝滿牛奶和水果的車子已經開到樓下。

    現在是晚上八點零三分,除了夜班人員,醫院裡比白天冷清了許多。

    東西太多了,除了門診,住院部這邊所有護士醫生都下去幫忙。

    當然,他們離開的時間不會太長,最多也就是五分鐘左右。

    楊空山躺在特護病房的床上,毫無知覺。

    劉天明抓住他的肩膀,宋嘉豪握緊他的雙腳,兩個人同時發力,把楊空山抱上旁邊早已準備好的醫用平板車。

    兩個人對視一眼,從彼此口罩上方的眼睛裡,都看到了緊張的目光。

    忙碌了一個白天,所有計劃和動作,都只是為了這幾分鐘的空隙。

    一秒鐘也沒有猶豫,直接推著車子,朝通往醫技大樓的電梯走去。

    劉天明做事情非常仔細。他把擺在床邊的楊空山衣服和鞋子都塞進了車上,又把被子擺成從裡面掀開的形狀。

    從樓梯裡快步跑過的時候,劉天明抬頭看了一眼位於頭頂正上方的監控攝像頭。紅色指示燈依然保持熄滅狀態。這表明電力尚未恢復,目前為止,還很安全。

    宋嘉豪推著醫用平板車走進電梯,門板合攏的瞬間,他渾身緊繃的肌肉頓時放鬆下來,不由自主喘了口氣。

    最危險的時候已經過去了。

    其中,最不可控的環節,就是特護病房裡的值班醫生,還有護士。

    宋嘉豪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確認他們所有人都會下樓去搬東西。他只能按照常理運作,讓外出購買慰問品的汽車盡可能回來晚一些。這樣一來,後勤部司機肯定會給住院部打電話,要求派人到樓下幫忙。

    非常幸運,出現了預計中最好的情況。

    電梯到了一樓,大門朝著兩邊徐徐打開。

    劉天明直接從平板車上扛起昏迷不醒的楊空山,朝著通往雜物間的樓梯跑去。宋嘉豪在後面推著平板車迅速出來,把車子擺在大廳右側。白天的時候,那裡已經有了三輛同樣的車子。這裡本來就是一個醫用車輛臨時集中點,宋嘉豪把每一個環節都考慮的非常清楚。

    劉天明力氣很大,楊空山那點重量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以最快的速度衝進雜物間,打開小鐵門,進入地下室的時候,劉天明覺得高高提起的心臟終於落了下來,臉上顯露出如釋重負的神情。

    打開地下室防盜門,宋嘉豪脫去身上的白大褂。他幫著劉天明一起,把楊空山平放在工作台上。然後,順序脫去他的衣服和褲子,露出肌肉結實的赤裸軀幹。

    宋嘉豪從旁邊的置物架上拿起一支大號針筒,粗大的針頭扎進楊空山的右臂,抽出滿滿一管血。就在製作血液樣本的時候,宋嘉豪忽然抬起頭,對劉天明問了一句:“你確定,他真的會變異?”

    劉天明神情嚴肅地點點頭。

    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宋嘉豪不再言語。

    他放下手裡的血樣,走過來,拿起擔在壁櫥側面的塑膠醫用圍裙,戴上護目鏡,又從白瓷托盤裡拿出一把手術刀。

    當他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劉天明已經按住楊空山的肩膀,用事先準備好的皮袋和鋼夾,牢牢捆住他的四肢、腰部、脖頸。尤其是脖頸,他直接捆上了幾圈結實的橡皮繩。這些繩索深深陷進了皮肉裡,在楊空山的脖子上形成一道黑線。這種程度的束縛,足以讓正常人在短短幾秒鐘內窒息而死。楊空山平靜的臉上卻沒有絲毫變化。

    他彷彿只是睡著了,躺在那裡一動不動。

    宋嘉豪用戴著橡膠手套的指頭在楊空山身體表面滑過。抬起頭,用詢問的目光看著劉天明。

    雖然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可是在他的心裡,仍然還有那麼一絲不確定。

    劉天明看懂了他眼睛裡的疑惑,淡淡地說:“如果你下不了手,就讓我來。”

    宋嘉豪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

    他低下頭,注視著陷入昏迷的楊空山。

    在他的左肩上,有一個明顯的疤痕。

    原來的傷痕面積應該不大,可以看到模糊的啃咬痕跡。那裡已經化膿,有撒過藥粉,被碘酒之類外用藥擦拭過的跡象。位於核心的傷口顏色發黑,肌肉卻沒有腐爛,在燈光下反射出極其怪異的光澤。

    宋嘉豪的雙手微微有些顫抖。他深深吸了口氣,鋒利的手術刀尖對準楊空山的左頸,用力切了下去。

    金屬刀片的光澤瞬間被皮膚和肌肉吞沒,大片暗紅色的血水沿著刀身狂湧出來。劉天明拿起準備好的大團藥棉緊緊塞住傷口。之前捆住脖頸的黑色橡皮繩發揮了作用,從傷口裡滲出的血不多,很快就被止住。

    皮膚和肌肉很快被切開,宋嘉豪一聲不吭繼續朝著控制脖子轉動的肌腱下手。不過半分鐘的時間,連接楊空山頭部和肩膀的所有韌帶都被切斷。從頸部側面的切口開始,旋轉一周,手術刀在他的咽喉轉而向下,劃開一條“t”字形的血線。

    劉天明拿起擺在工作台上的小型醫用切割器,默默遞了過去。

    宋嘉豪看了他一眼,沒有伸手去接,直接用手術刀朝著楊空山脊柱側面的連接部位切下。

    只有技術粗劣的屠戶,才會做出用刀斧劈開骨頭這種野蠻動作。

    宋嘉豪一直認為,除了截肢,以及腦外科手術必須用到醫用切割器,對付人體其他部位,尤其是關節,根本用不著這麼麻煩。

    這是身為醫者的尊嚴與傲慢,也是考校手術基本功底是否紮實的關鍵。

    整個頭部完全與身體分離開來。

    劉天明雙手抱著楊空山的頭,朝後一拉,然後迅速用藥棉塞進斷開的脊骨中央。做完這件事,他臉上顯露出非常慎重的表情。劉天明把楊空山的頭部仰面向上,在額頭位置拉上厚厚的膠帶,固定在工作台上。

    夾牆裡面傳來沉悶的撞擊。陳婆和錢廣生聞到了血的氣味,已經按捺不住了。

    宋嘉豪和劉天明把楊空山的身體從工作台上搬下來。肩膀對著夾牆底部用磚頭塞緊的位置。劉天明半蹲在地上,一塊一塊抽掉那些磚,宋嘉豪彎著腰,雙手抓住楊空山的兩隻腳,眼睛密切注視著劉天明的動作,大氣也不敢出。

    磚塊越來越少,洞口不斷擴大。

    從宋嘉豪的位置望過去,可以看到陳婆和錢廣生來來去去的腿腳。它們很著急,迫不及待想要得到食物。

    劉天明抓住楊空山身體的腋窩,拖拽著把整個肩膀塞進洞中。一股巨大的力量立刻把整個身體從他手中奪走。宋嘉豪只覺得雙手一滑,楊空山雙腳已經脫離控制,被直接拖進了夾牆內部。

    白天在辦公室裡商量的時候,劉天明已經與宋嘉豪達成一致:必須在楊空山變異前將其處理掉。這樣的話,楊空山的身體可以被陳婆和錢廣生吞噬,不用擔心被人發現。

    在這個過程中,最關鍵的因素就是時間。一旦楊空山提前產生變異,陳婆和錢廣生就不會把他當做食物。因此,一旦進入地下室,就必須首先把楊空山的腦袋切下來。

    陳婆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她的身體已經死亡,頭部卻保存完好。正因為如此,她才變成了行屍。

    用磚頭把夾牆上的窟窿填好,劉天明和宋嘉豪走到工作台前,緊張地註視著楊空山的頭。

    宋嘉豪看了一眼腕上的手錶,時間是晚上八點四十七分。

    默默的等待。

    一直沒有變化。

    從切下楊空山腦袋的時候起,宋嘉豪的右手就一直在發抖。

    現在,這種跡像已經蔓延到全身。

    他覺得很冷,顫抖的幅度越來越大,幾乎無法控制。

    殺死一個活生生的人,與乾掉一頭具有威脅力的行屍,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概念。

    前者是犯罪,後者則是拯救更多的人。

    宋嘉豪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做錯?

    對於判定自己是否有罪這件事情,他沒有絲毫髮言權。

    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期盼的目光看著劉天明。

    “你的判斷,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宋嘉豪用力咽著口水,聲音變得有些嘶啞:“你會不會弄錯了?他,他根本就沒有感染,也不會變異?我們,剛剛殺掉了一個人?”...<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7-7-17 07:58 PM

第一百零六節 一粒米飯

    劉天明雙手抱在胸前,默默注視著擺在工作台上人頭。

    對於宋嘉豪的問題,他覺得很意外。

    一直以來,宋嘉豪給自己的印象,都是極其聰慧、大膽、心細。現在這幅模樣,還是頭一次看見。

    “除了相信我,你還有別的選擇嗎?”

    這種反問是為了表達心中的不滿。劉天明繼續道:“我已經把最大秘密對你坦白,我又何必要在這種事情上對你隱瞞?他的確是被感染了,你只要看看之前抽出來的血樣,就能知道我沒有撒謊。至於為什麼直到現在也沒有變異……說實話,我也覺得奇怪。也許正如你說過的那樣,病毒對於不同寄主的控制時間不同,因此會導致差異吧!”

    正說著,工作台上的人頭睜開了眼睛。

    沒有光澤,眼眸正在被一層模糊的白色迅速遮擋。

    楊空山張開嘴,彷彿是在尋找可吃的食物。

    劉天明連忙拿起擺在旁邊的金屬咬合器,用力塞了進去。張力強大的彈簧被繃到極限,使楊空山的嘴無法合攏,只能保持著最大程度的張開。

    他對於這種控制很不滿,想要扭動,想要伸手抓掉束縛在頭頂上的膠帶。遺憾的是,除了頭部,他什麼也沒有剩下。

    夾牆內部傳來清楚的咀嚼聲。這聲音在楊空山聽起來是那麼的富有動感。他察覺到了有同類存在,還有新鮮的食物。雖然口腔無法合攏,他的眼睛裡卻時釋放出懾人的精光。尤其是看著宋嘉豪的時候,更是流露出無比強烈的進食慾望。

    劉天明看著站在對面的宋嘉豪,言語裡帶有淡淡的譏諷:“你見過死而復活的人頭嗎?你見過哪具屍體頭部被切下來以後,還會睜開眼睛,用這種眼光看著你?”

    宋嘉豪沒有回答。

    他完全被這顆怪異恐怖的人頭吸引住了。

    陳婆的出現,顛覆了宋嘉豪對生物醫學的理解和認知。

    錢廣生的變化,讓他明白這個世界上最危險的東西就是病毒。

    現在,他親眼看到了一個人,不,應該說是一顆人頭,在自己眼皮底下死而復生的過程。按照正常的醫學理論,楊空山早就應該死了。可是他的頭部還活著,正在惡狠狠瞪著自己。

    “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宋嘉豪瞪大了雙眼,聲音彷彿是在讚嘆,又彷佛是在呻吟:“造物主的奇妙和偉大,簡直無法用語言描述。這一切都是最真實的存在,它們就發生在這裡,我能看見,也能觸摸到最完整的真
實。”

    他抬起胳膊,用顫抖的手指輕輕撫摸那顆人頭。從頭髮到面頰,又從下巴到牙齒。隔著薄薄的橡膠手套,宋嘉豪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震撼。楊空山一直在努力想要啃斷那些手指,可是嘴巴無法合攏,也無法控制頭部的動作。

    近乎變態的撫摸持續了好幾分鐘,宋嘉豪終於在讚嘆和驚訝中恢復了理智。他拿起小型醫用切割器:“我必須看看他的腦部組織。”

    劉天明抱著雙手,靠在側面的牆上,默默注視著這一切。

    他對此不置可否。研究不是他的強項。宋嘉豪在處理楊空山這件事情上非常用心,也花了很多精神和力氣。不要說是切開頭顱看個究竟,就算宋嘉豪抱著這顆腦袋張嘴就啃,劉天明也覺得那是他的自由。

    醫生,尤其是對於某個研究項目達到痴迷和瘋狂的醫生,其實就是另外一種類型的精神病患者。

    圓形鋸片在強大的動力牽引下高速旋轉,發出令人牙酸的“嗚嗚”聲。宋嘉豪的雙手已經不再顫抖,他穩穩控制著操作柄,在楊空山頭顱上劃出圓形線條。沒有用筆劃線,兩端接口之間沒有絲毫錯落。看到這一幕,劉天明對於宋嘉豪的高超技術,再次有了新的認識。

    他的頭部已經沒有多少血。宋嘉豪小心翼翼掀開頭蓋骨,如同發現無數黃金的尋寶者,用瘋狂痴迷的目光在柔軟腦組織表面來回巡視。

    “大腦的顏色已經變了,這是缺氧導致的現象。這種病毒真的很可怕,它不需要氧氣就能存活,不像我們人類這樣嬌貴。”

    “瞧瞧這些大腦皮層,多麼漂亮的褶皺,就像是粉紅色的草莓果凍。讓我用電擊筆刺激一下看看,呵呵!它的神經中樞還在運轉,還有神經反射的跡象。看見了嗎,它脖子上的肌腱還會收縮,這就是它的力量來源。”

    劉天明一直沒有搭話。

    他能夠理解宋嘉豪對於研究的狂熱,但是劉天明絕對不會參與其中。

    同樣的事情,有一個人做就夠了。

    就在宋嘉豪慢慢撥開楊空山大腦中部夾縫的時候,劉天明忽然產生了一股非常奇特的念頭。

    他清楚地看見,就在隨著宋嘉豪手指運動,顯露在燈光照射下的腦部側後位置,與脊柱連接的部位,有一塊很小的紅色斑點。

    它的體積非常小,大約只有米粒的三分之一。遠遠看過去,就像是粉色大腦皮層上的一個血斑,普通的很難引起注意。

    如果不是來自身體內部變異細胞的提醒,劉天明根本不會對它產生興趣。

    那是一種食物。

    這是變異細胞剛剛傳遞到大腦神經中樞的信息。

    是的,就那麼一點。很小,微不足道。

    劉天明站在那裡沒有動,臉上表情也沒有絲毫變化。

    細胞不會撒謊。既然它們判定這東西屬於“食物”的範疇,那麼就一定可以吃。

    變異細胞的食物,就是生物營養。

    劉天明想到了之前在陳婆身上,也產生過類似的感應。

    還有錢廣生,那天晚上看到他的時候,腦子裡也有著相同的念頭。

    可以肯定,那塊極其微小的紅色斑點,是一種食物,是與小吳和王福壽血肉相同,能夠給自己提供給營養的物質。

    可是,它實在太少了。

    這種區別,就好像一大碗熱氣騰騰的牛肉麵,與一顆掉在地上的飯粒。誰也不會選擇從地上撿起那顆飯粒當做點心吃掉,只會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到牛肉麵上。

    吞噬過小吳和王福壽的血肉,劉天明對於這點微不足道的“食物”,實在提不起興趣。

    他並不覺得在楊空山腦子裡發現這種東西有什麼不對。陳婆和錢廣生都是擴散形態感染體,楊空山已經變異。它們和自己一樣,都被病毒感染。身體裡自然也會出現相同的細胞,甚至器官。

    宋嘉豪已經完成了楊空山大腦的檢查。他正在把整個腦部分開,做成切片。

    大腦從顱腔被取出的瞬間,楊空山的雙眼徹底失去了光彩。他不再飢餓,不再對別人產生威脅。空蕩蕩的顱腔彷彿被破了口的皮球,孤零零的擺在工作台上。

    劉天明想了想,從衣服口袋裡取出一個小玻璃瓶。

    這是幾個星期前裝阿莫西林膠囊的藥瓶,膠囊還剩下幾粒。劉天明把瓶子倒空,在手心裡抖了抖。然後走過去,用鑷子把那塊紅色斑點取下,裝進了瓶內。

    宋嘉豪並未註意到劉天明的動作。他正在全身心投入到製作腦部切片這件事情上。

    這塊紅色斑點實在太小了。劉天明掂了掂已經裝在口袋裡的瓶子,默默計算著這點“營養”與自己之前從小吳和王福壽身上攝取到的相同物質數量對比。

    八百。

    不,八百遠遠不夠。至少也是一千。

    差不多就是一千,或者一千零幾十左右吧!這樣累計起來的紅色斑點,才能勉強達到一個阿勒爾的營養單位。

    這應該就是一碗牛肉麵與一顆米飯之間的差別。

    劉天明並不覺得塊紅色斑點有多麼重要。

    他只是覺得,暫時留著也沒什麼壞處。

    想要湊齊一千塊類似的“營養物質”實在太難了。

    楊空山已經被幹掉了。目前為止,自己知道的變異行屍只有陳婆和錢廣生。劉天明他還沒有瘋狂到為了得到一卡勒爾營養,把多達上千人都變成行屍的地步。

    陳婆和錢廣生應該已經吃完了楊空山的身體,不再發出咀嚼聲,地下室裡變得的寧靜。

    地面上的醫院裡,不大不小的混亂正在迅速蔓延。

    九號特護病房裡的病人失蹤了。

    值班護士從樓下領完慰問品回來,立刻發現了這個問題。她們迅速報告了值班醫生,幾個人在不同房間裡尋找,絲毫沒有蹤跡。

    有人提出,病人會不會自己離開了醫院?

    的確有這種可能。因為病房裡找不到衣服,也沒有鞋子。床上枕頭和被子的形狀都表明,病人是自己將其掀開。

    楊空山的家屬也來到了醫院。知道這個消息,她們先是驚訝,然後迅速轉變為憤怒。

    好好一個大活人,怎麼就在醫院裡不見了蹤影?

    值班醫生連忙出來打圓場:會不會是他覺得好了,所以離開了醫院?要不,你們先回家看看。說不定,他現在已經回到了家裡。

    這種說法很有根據,從前就發生過類似的事情。

    家屬半信半疑的走了。

    九號特護病房也被護士們重新整理出來。

    沒人覺得這有什麼不對。

    病人在醫院裡失蹤的情況很多。

    不少人為了逃避繳費,治療進行到一半就從床上溜走。所以,不必大驚小怪。...<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7-7-17 07:59 PM

第一百零七節 特別屍檢

    劉天明和宋嘉豪從地下室裡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午夜。

    濕冷的空氣迎面撲來,令人頭腦一醒。宋嘉豪大口呼吸著,臉上充滿了迷醉的笑容。

    他覺得自己很偉大。

    難道不是嗎?阻止了一起嚴重的病毒感染事件,又得到了極其珍貴的感染者大腦切片。

    這樣的事情,不是每個人都能遇到。

    何況,劉天明也答應提供一部分血液用作研究。對於研發出阻止病毒擴散的免疫藥劑,宋嘉豪有著充足的自信。

    夜空清朗,可以看到星星。相比其它遙遠的大城市,這裡的污染程度不算嚴重。

    兩個人走在路上,宋嘉豪突然問了個問題:“你的房子裝好了嗎?”

    儘管有些意外,劉天明還是點點頭:“差不多了。其實沒怎麼大搞,就是把門窗什麼的隨便處理了一下。”

    宋嘉豪用富有深意的目光看著他:“你剛剛轉為正式編制時間不長,應該沒什麼錢。這樣吧,我先借給一些。呵呵!別忙著道謝,這是藉,不是給。以後你有了,再慢慢還給我。”

    怎麼突然之間就提起借錢的事情?

    劉天明覺得詫異,本能的想要拒絕。

    可是想了想,他還是沒有開口。

    自己的確很需要錢。

    大量購入各種商品,改造房屋,購置武器,所有這些事情都需要花錢。雖然只是一種預防,也不確定事情會不會真的演變成自己想像的樣子。但是就目前準備的進度來看,手裡那些錢肯定不夠用。

    “我明天會轉一筆款子到你的工資卡上。”

    宋嘉豪的聲音在夜風中聽起來很清楚:“你先用著,不夠再跟我說。別那麼客氣。說不定,我以後還需要你的幫助。”

    ……

    市警察局,屍體檢驗所。

    按照規定,黃河與齊元昌換上了白大褂,穿上了防塵鞋套,戴上口罩和橡膠手套。當他們穿戴整齊,走進五號屍檢大廳的時候,兩名身穿制服的技術人員也推著一張醫用平板車走了進來。

    車上放著一個很大的屍袋。黃河與齊元昌兩個人連忙迎了上去,幫著技術員把屍袋拎起,放在解剖台上。

    一名技術助理剛把屍袋拉鍊拉開一半,立刻張開嘴,發出不尋常的驚呼聲。

    他被嚇得從解剖台前往後退了幾。灰白的的粘稠液體從屍袋拉鍊口子裡滲透出來,沿著技術助理的手套往下滴落,在平台邊緣形成線條,掉在地板上。

    “這究竟是什麼東西?不是說屍體嗎?怎麼會是這個樣子?”那名法醫助理問站在旁邊的同伴,他們站在那裡,皺著眉頭,臉上全是嫌棄噁心的表情。

    另外一名法醫助理拿起屍袋上的標籤,看了以後說:“是環衛工人發現的屍體。腐爛程度很高。當時發現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可以想像,收屍、裝車、運輸……這些過程免不了要搬動。現在我們又把他從冷櫃裡拿出來,差不多就是一團漿糊,用力擠壓和攪拌以後的樣子。”

    這裡每天需要檢驗和處理的屍體太多了。

    對於這種事情,法醫和助理們早就習以為常。黃河認識之前的那名助理,是個剛剛分來沒多久的實習生。

    齊元昌緊了緊手上的橡膠手套,靠近屍袋,低頭往裡面看去。

    的確是一團漿糊。

    高度腐爛的屍體無法看出本來的面目。內臟和肌肉混在一起,骨頭從中間凸伸出來。感覺就像是零亂無序的很多只筷子,插進了一鍋蹩腳廚師煮出來的皮蛋瘦肉粥。

    齊元昌屏住呼吸,盡量避開那股難聞的惡臭,問:“這傢伙的頭在哪兒?”

    一名法醫助理從平板車下面拿起另外一個屍袋:“在這裡。腐爛程度太高了,當時發現他的時候,頭部和身體已經分離。只好把它們分裝,還能勉強保持完整。”

    齊元昌拉開屍袋,看到了王福壽那顆破爛不堪的頭顱。他仍然保持著臨死前的表情,嘴角往兩邊翹起,帶著解脫以後的輕鬆笑容。

    黃河先是看了看屍袋裡面目全非的那些腐肉,又湊過頭來看了一眼小規格屍袋裡的頭部。仔細端詳了很久,他疑惑地問:“齊隊,我怎麼覺得這傢伙有些眼熟?”

    “你也看出來了?”

    齊元昌面不改色地說:“注意麵部五官特徵,不要被周圍的傷口和腐爛部分影響你的判斷力。按照痕跡檢索法則,從死者面部中央開始尋找共同點。現在你看看,覺得他像誰?”

    黃河的記憶力非常好。他冥思苦想了幾分鐘,忽然露出無比驚異的神情:“是那個養雞場老闆?王……王福壽!”

    “沒錯,就是他。”

    齊元昌把裝頭部的小屍袋遞給黃河,重新走回到解剖台前。看著屍袋裡亂七八糟的那些肉,疑惑地問:“當時發現死者的時候,他就沒穿衣服?還是你們後來屍檢的時候脫掉了?”

    “當時發現就是這樣,一直沒有動過。”

    一名法醫助理回答:“屍檢結果有些噁心,我估計你們不會喜歡聽的。”

    黃河插了句嘴:“為什麼?”

    “我們在死者胃裡發現了大量人類器官和組織。聯繫城北兩起怪物傷人的案子,基本上可以肯定,死者吃掉了案件裡溺水身亡的孩童。具體情況還需要進一步檢查,也可能是死者當時殺死了孩子,然後啃食。”

    法醫助理對這些話並不覺得奇怪。在這種地方工作,變態殺人魔之類的事情聽得多了,自然產生了免疫。他聳了聳肩膀:“這傢伙的口味真是獨特。怪不得小時候家裡老人都說,遇到陌生人千萬不要搭理。原來,這個世界上還真有喜歡吃小孩的怪物。”

    齊元昌冷漠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他拉起屍袋,用非常嚴肅的口吻吩咐兩名法醫助理:“這名死者所有檔案全部封存。所有屍檢記錄按照甲級標準歸檔。死者遺體、屍袋、檢驗工具、血液樣本必須立刻銷毀。操作流程你們參看昨天下發的那本手冊。現在,執行命令吧!”

    兩名法醫助理面面相覷,都從彼此眼睛裡看到了意外。

    這具屍體沒有經過家屬認領。

    對於案件本身,這種做法很不妥當。按照以往的經驗,必須有家屬簽字以後,屍體才能進入銷毀環節。

    可是,最近很多事情都和過去不一樣了。

    尤其是昨天下發的那本《特別屍檢工作手冊》,裡面的各種規定,更是顛覆了警局屍檢人員以往的概念。

    手冊上羅列了三十多種判定為特殊情況的屍體。無論其中任何一種,都要求在發現以後立刻進行銷毀。如果因為條件限制,無法立即銷毀的屍體,必須用特製鋼鑿將死者頭部穿透,然後再就地焚燒。

    似乎是發生了什麼特別事件。

    而且,最近一段時間,各個派出所出警的次數也比以往更加頻繁。

    兩名法醫助理把屍袋裝上平板車,朝著屍檢所外面推去。

    從封閉的房間裡出來,黃河摘下口罩,貪婪地大口呼吸著空氣。

    “實在太臭了。這傢伙臨死前到底是遇到了什麼狀況?腦袋掉了,而且渾身上下爛得厲害。這副樣子,恐怕連他老婆也認不出來。”

    黃河滿不在乎地說著。張巧珍報案以後,還是他負責接待。當時,那個女人一口咬定自己男人在養雞場裡被怪物抓住。

    她並不知道,所謂的怪物,其實就是自己的男人。

    齊元昌點起香煙,大口吞吸著。

    現在他比任何時候都需要煙草的刺激。

    “局裡要求的第一批彈藥儲備已經運來了。各型子彈總共十六萬發,已經安排車子分別送往下面各個派出所。第二批彈藥正在裝運,估計明天下午就能送過來。”

    這些事情不是什麼秘密,黃河也是自己信賴的手下。齊元昌的眉頭一直緊鎖著:“我們畢竟不是戰備部門,大批量儲備彈藥這件事情,市裡面一直沒有批准。還好,局長和駐軍首長私交不錯,也是老戰友。看在他的面子上,這才提前撥付了兩批彈藥。”

    黃河對此有些憤憤不平:“老子就是看不慣市裡那幫官員的嘴臉。明明事情已經很清楚,上級單位下發了防疫防治的文件,要求我們警方配合解決問題。可他們就是不鬆口,一再說這是他們的事,不要我們插手。難道他們都瘋了嗎?柳河縣那邊死了幾十個人,還有其它地方也是這樣。這已經不是幾個醫生就能解決,他們到底想幹什麼?”

    齊元昌從鼻孔裡發出一聲冷哼,淡淡地說:“你自己都說了,文件的核心是防疫防治,我們只是配合解決。人家就是抓住這一點做文章。嘿嘿嘿嘿!大有可為啊!”

    黃河一臉迷糊:“齊隊,你這話我怎麼聽不懂?”

    對於 個粗線條大神經的手下,齊元昌也很是無奈:“怎麼才能防疫防治?當然要有錢才行。你以為市裡的官員就那麼傻,白白放在眼前的危險他們會看不見?這是一個往上面要錢的機會,地方政府誰會自己掏腰包?”...<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7-7-17 08:00 PM

第一百零八節 影響

    “再說了,文件裡已經說明,我們警方只是配合工作。配合的意思你懂不懂?就是可有可無。只要有錢,人人都想伸手。這種好事情,怎麼可能分給我們來做?當然是一腳把我們踢開,他們自己獨占。”

    黃河皺起了眉頭:“怎麼,這種時候,就算是上面有撥款下來,難道他們還敢私吞不成?”

    “私吞倒是不至於。 ”

    齊元昌緩緩搖著頭:“這種事情代表著政績。現在,病毒感染的跡象正在蔓延,全國各地,甚至世界上很多地方都發現了病毒攜帶者。處理方法稍有不慎,立刻就會轉化為大規模的瘟疫。就像很多年前的非典,還有更早些時候乙肝。當然,現在的防疫疾控手段比起以前有了很大進步。方法也更加科學。可是,人的思維還是轉不過彎啊!上面給錢讓你做事情,這種機會很難遇到。只要有困難就可以提出來,撥款不夠就再次追加。只要辛苦一 些,多花點兒時間,完成任何就是響噹噹的政績。不要說是市裡面,就算是省裡,也為了這個事情打破頭的想要分一杯羹。”

    黃河怔住了:“難道,他們不知道這次病毒感染危險程度很高?已經死了那麼多人,尤其是一旦被感染,就會變成那種可怕的怪物。如果不出動警察和軍隊,他們怎麼可能處理?”

    齊元昌長長呼了口氣:“你沒聽過一句話嗎?富貴險中求。只要把握好機會,哪怕多死幾個人,也是值得的。那些人就是抱著這樣的心理。不然的話,以咱們局長的話語權,通過軍方渠道調撥幾十萬發子彈,也不是什麼難事。”

    黃河感覺自己心臟跳得厲害:“他們真的敢這樣做?那些病毒攜帶者如果死了,事情就不一樣了。擴散速度很快,事態會變得非常嚴重。”

    齊元昌扔掉手裡的煙頭,嘆了口氣:“你說的這些話,其實都有人對上面反映過。我們 柳河縣殯儀館的戰鬥錄像他們也看過。怎麼說呢,只要是人,都存在僥倖思維。總覺得事情不會朝著最壞的方向發展,總覺得自己能夠掌控整個局勢。包括我們要求增加彈藥儲備量也是一樣。這些子彈從軍工廠裡運出來,都是要花錢的。如果在這個環節能省就省,上面撥款一千萬,實際只用掉了五百萬,那就意味著官員的能力突出,表現優異。呵呵,這就是他們與我們這些下面具體辦事人員最大的不同。在他們看來,一切都已經夠了。警用器具、槍支彈藥、車輛都不需要添置購買。可是我們呢?不在我們這個位置上呆幾天,誰也不會知道其中的困難。”

    黃河沉默了。

    良久,他抬起頭,看著窗外遠處灰濛蒙的天空:“我會做我該做的事情。至少,要對得起身上這套警服。”

    齊元昌咂摸著嘴裡正在消散的淡淡煙味,慢慢地說:“也只能這樣。總之,盡人事,聽天命吧!”

    ……

    第二天。

    劉天明早早來到了醫院。

    他拐彎抹角找各種理由在病房裡走來走去。

    儘管從每個人嘴裡說出的話不一樣,可是把各方面收集到的消息拼湊起來,倒也可以知曉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聽說了嗎,內科病房那邊昨天晚上不見了一個病人。是啊,誰也不知道他去哪兒了。本來是在特護病房里呆著,一下子就不見了,好怪啊!”

    “那個人應該是故意想要偷逃醫療費吧!這種事情見的多了,每年都有好幾起。上個月十五樓那邊就有個病人,心髒病手術,需要搭橋。八萬多的手術費,他說身上的錢不夠,手術就沒做。等到第二天醫生去病房裡看的時候,人已經走了。留下四千多塊的針藥錢沒人買單。這一個個的都把醫院當做是善堂了。照這樣下去,誰還敢開醫院啊!”

    “那個病人該不會是出什麼問題了吧?怎麼早不走晚不走,偏偏護士醫生都下樓去那東西的時候悄悄離開?他大概是早就計劃好了吧?”

    護士和病人都是這樣說,都是猜測著會不會是楊空山自己偷偷溜了出去。他的家屬昨天晚上來了以後,又趕緊回家找人。今天一大早就來到醫院,說是楊空山沒在家裡。對於這種事情,主治醫生也無法回答。家屬在住院部鬧著,說是醫院把人搞丟了。無奈之下,醫生只能報警。

    看到這一幕,劉天明不禁有些感慨。

    楊空山肯定是死了。

    宋嘉豪切下了他的腦袋,大腦也被做成切片。

    不知道為什麼,劉天明忽然覺得有些徬徨。

    他覺得,自己應該是對的。

    尤其是在昨天,在院長辦公室裡與宋嘉豪商量對策的時候,自己考慮的問題只是楊空山是否變異。他被感染了,病毒模式與自己不同,只可能變成陳婆和錢廣生那種類型的行屍。如果不及時將他處理掉,後果簡直就是不堪設想。

    可是,現在看到楊空山家屬臉上無比焦急的樣子,劉天明又覺得自己似乎把問題想得太過於簡單。

    感染歸感染,楊空山畢竟在那個時候還沒有變異。從道德和法律上來看,他仍然還是人類。只要是活生生的人,自己就沒有權力決定他的生死。

    兩種觀點在他的腦子裡激烈碰撞,都有著正確與錯誤的部分。看著亂哄哄的病房,劉天明只能搖搖頭,轉身走下了樓梯。

    辦公室裡沒有人,劉天明隨手打開電腦。醫院裡的工作電腦已經陳舊,開機速度很慢。看著屏幕上緩緩啟動的各種程序,劉天明忽然產生了說不出的憂慮。

    360瀏覽器頁面上跳出一堆廣告。劉天明沒興趣從一大堆娛樂信息中尋找自己需要的東西。他點開百度新聞,手指無意識地滑動著鼠標,看到了各種新聞信息。

    《西非地區病毒肆虐,已經造成多人死亡》

    《阿富汗學生武裝與政府軍對峙,停火地區出現大規模疫病侵襲跡象》

    《中東地區再次爆發新一輪出血熱感染,多國元首正在緊急磋商相關事宜》

    類似的條目還有很多,都是關於疾病和瘟疫傳播。劉天明隨手點開其中一個新聞條目,眼前頓時出現了觸目驚心的文字。

    “本次疫情是有史以來西非地區最大規模的病毒感染。截止發稿日,世界衛生組織關於西非地區疫情報告稱,幾內亞、利比里亞、塞拉利昂、馬里等國的疫情已經確診。其中,塞拉利昂與尼日利亞的疫情最為嚴重。確診、疑似可能感染病例多達18000例。其中7329例已經死亡,鄰近地區感染人數超過五萬人。從上周至今,死亡人數上升趨勢明顯,數個援助機構和國際組織,包括美國疾病控制與預防中心、歐中聯盟委員會和西非國家經濟共同體等單位,正在投入人力、物力試圖減緩疫情。另外,無國界醫生組織、紅十字會、紅新月會等人道機構援助的物資已經抵達。當地官員稱,本次疫情爆發感染和死亡人數都達到歷史最高,並仍處於惡化狀態中……”

    身後有人拍了拍劉天明的肩膀。他下意識的關閉網頁,轉過身,發現時科室裡一名熟識的護士。

    “嘿!劉醫生,你怎麼在這兒啊?”

    那護士顯然對劉天明呆在辦公室裡的行為很是驚訝:“怎麼,你沒去行政大樓那邊啊?”

    行政大樓就在門診大樓旁邊,是醫院機關和領導的辦公所在地。

    劉天明很是意外:“怎麼,行政大樓那邊有什麼新聞嗎?”

    護士笑了:“看來你還真不知道。你真該過去看看,王副院長和宋院長吵起來了。好多人都圍在那裡。”

    看著一直沖自己身上觀望的護士,劉天明忽然明白了對方心裡所想。

    宋嘉豪上任以後,自己是所有實習醫生當中第一個被轉為正式編制。因此,很多人都覺得自己是院長宋嘉豪的嫡系。

    說起來,他們有這種想法倒也無可厚非。畢竟,醫院正式職工的編制很金貴,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得到。

    宋嘉豪和王印江吵起來了?

    劉天明腦子裡不由得想起在院長辦公室外面聽到的那些話。

    的確是該過去看看。

    ……

    行政大樓入口處圍滿了人。全部都是醫生、護士,以及醫院裡的職工。

    副院長王印江頗為惱怒地看著財務科長彭光,後者半低著腦袋,一副心虛的樣子。

    對於宋嘉豪把醫院裡流動資金全部外撥的做法,王印江非常不滿。

    這筆錢他原本計劃著有別的用途。

    說起來,宋嘉豪這個新任院長很精明。他沒有通過彭光,直接就把資金劃走,名義上也挑不出什麼錯誤。

    對此,王印江嗤之以鼻。支援地州醫療事業發展,說的真他嗎好聽。實際情況肯定不是這樣。按照以往的經驗,這些錢要是有一半真正用在工程方面就不錯了。剩下的,還不是以各種名目往他自己口袋裡塞?

    你想拿錢,當然沒問題。可是,你的吃相也未免太難看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7-7-17 08:01 PM

第一百零九節 稀里糊塗的賬

    上次在辦公室裡交涉,王印江根本沒想到兩個人會吵起來。

    按照他的本意,是想要讓宋嘉豪讓出一部分利益。可宋嘉豪不知道是沒聽懂,還是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反正說著說著語氣就變得激烈。

    到了最後,只能不歡而散。

    彭光的屁股也不干淨。

    這次醫院職工外出軍訓,他和副科長嚴唯中收了賓館一大筆回扣。後來被那個新上來的年輕醫生劉天明撞破,整天惶惶不可終日。王印江正好需要這麼一個給自己辦事的人,所以今天就帶著彭光過來,想要繼續和宋嘉豪談談,誰知道三句話不合,又吵了起來。

    彭光就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

    本來是兩個院長之間悄悄商量的秘密,他根本沒有領會王印江的意圖,反而在外面那些職工當中傳播謠言。說什麼宋嘉豪拿著醫院裡的錢不當回事,在地州縣上胡亂投資。原本應該給職工發放的福利獎金,也因為醫院賬面上的錢不夠,所以一拖再拖。謠言傳的比風還快,短短十幾分鐘,幾乎整個醫院都知道了。看著周圍越聚越多的人,王印江心裡覺得很是後悔,就不該把這件事情告訴彭光。

    宋嘉豪之前露過面。在彭光的煽動下,很多不明就裡的職工在辦公室附近起哄,要求宋嘉豪公開醫院賬目,還有幾個人乾脆指名道姓要求宋嘉豪下台。王印江遠遠地看著,差點兒沒把他嚇死。連忙找了一個親信把彭光喊過來,指著鼻子罵了個狗血噴頭。

    “你是豬腦子啊?你到底會不會辦事?你讓這些人在外面鬧,你就不怕姓宋的找你的麻煩?別忘了,你自己的屁股也不干淨,賓館給你回扣的事情還沒有個結論,你就不怕宋嘉豪直接把你的財務科長擼了?你,你,你讓我說你什麼好?”

    王印江是恨鐵不成鋼,彭光也知道自己犯了錯誤。他耷拉著腦袋,老老實實站在那裡,一句話也不會說。

    王印江是真害怕了。

    宋嘉豪說的那些事情,並非無的放矢。兩個在醫院工程上做文章姓苗的女人,分別就是自己的老婆,還有小姨子。正常情況下,這些事情都不可能拿到檯面上來講。宋嘉豪就是如此的不講道理,直接掀翻了自己的老底。

    王印江第一次遇到如此強硬的對手。偏偏這傢伙還是院長,級別比自己更高。

    彭光偷偷看了一眼怒氣沖衝的王印江,很是畏懼地小聲說道:“王院長,現在該怎麼辦?”

    不問還好,王印江氣不打一處來:“你小子自己把事情搞砸了,現在反倒問我怎麼辦?你當我是什麼?專門給你擦屁股的嗎?”

    罵歸罵,問題還是要解決。王印江皺著眉頭,看著行政大樓前漸漸散去的醫院職工,不由得自言自語道:“這件事情恐怕不能走正常方法處理。我得找找人,另外再想辦法。”

    ……

    保安隊長何大山一直站在人群裡。

    行政大樓下面就是醫院保衛科。外面鬧得動靜太大,何大山也就出來看熱鬧。

    剛開始的時候,何大山並不覺得有什麼稀奇。

    感覺就是兩個院長在打架,具體原因不是很清楚。

    不過,別人在那裡打生打死,自己搬把椅子拿包薯片在旁邊看著,倒也蠻有意思,津津有味。

    聽著聽著,事情就變得不太對勁兒。居然扯到了醫院資金的問題。

    何大山立刻聯想到,前段時間宋嘉豪找人裝修地下防空洞的那件事。

    雖然他至今為止還沒有下去過。可是何大山覺得,這位年輕的新任院長身上有很多謎團。

    陳婆從停屍間通風管掉下去摔死以後,何大山一直都在惶惶不安種度日。他覺得警察可能會找上門,覺得自己這輩子算是完了。然而,擔心的事情一件也沒有發生,也沒人提過關於陳婆或者死人之類的話題。何大山覺得自己可能算是過關了。但他沒有掉以輕心,反而變得越發冷靜下來,對以前經歷過的所有事情,都仔細思考,反復琢磨。

    何大山想起了很多疑點。

    陳婆為什麼突然之間與劉天明搞上了?

    倒不是說兩個人有個那種關係。

    這點眼力,何大山還是有的。

    他只是不明白,陳婆孤老婆子一個,劉天明也是醫院裡新來的實習醫生,兩個人可以說是毫無交集,偏偏就變成了關係親密的朋友。這到底是為什麼?

    那天晚上,自己花錢買了禮物,打算找到陳婆道歉。就在她家門外,聽見裡面傳來陳婆和劉天明那小子在嘀嘀咕咕。聲音太小了,聽不清楚。可是,勉強還是能夠聽到幾個關鍵詞。

    感染、抗生素、時間、變異……

    何大山不是醫生,也沒有興趣對這些拗口的名詞進行深究。他有一種感覺,劉天明和陳婆正在計劃著什麼。說不定,劉天明接近陳婆的目的和自己一樣,都是為了房子和錢。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何大山開始對劉天明多加留意。

    他發現劉天明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到地下防空洞裡去。而且從來不選擇白天,都是晚上行動。

    這個發現差點兒沒把何大山活活嚇死。

    他覺得,劉天明一定是發現了陳婆的屍體。

    可是,警察沒有找上門來,一切還是照舊。

    何大山覺得很奇怪,隨後又變得釋然。那道夾牆很隱蔽,陳婆的屍體扔在裡面很難被發現。何況,院長宋嘉豪剛剛對地下室重新裝修,濃烈的油漆味足以掩蓋屍體腐爛發出的惡臭。

    是的,一定是這樣。

    輕鬆的感覺並未持續太久。何大山又發現了新的問題。

    院長宋嘉豪經常在半夜裡偷偷摸摸進入地下室。

    而且,他與劉天明之間,似乎達成了某種協議。

    這當然不是毫無根據的胡亂猜測。有好幾次,何大山夜裡值班的時候,都看見宋嘉豪和劉天明一起走進了雜物間。

    他們為什麼不白天下去?

    為什麼一定要選擇半夜,甚至是凌晨這種最黑暗,也是人類神經最疲倦的時候?

    還有,每次進去的時候,他們為什麼不穿醫院裡的製服?偏偏要穿上黑不溜秋的衣服?

    這件事情有太多的疑點。

    何大山也沒有那個膽子到地下防空洞裡去看看。

    他不是錢廣生那種膽大包天的性格。何大山很怕死,而且陳婆從通風管裡摔下來這件事情,一直是何大山心裡最大的秘密。他從很多影視作品刑偵片總結出一個原則,那就是犯罪以後,絕對不要再次靠近案發現場。否則,被人抓住,或者被人看破其中究竟的機率,會成倍增加。

    還有最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宋嘉豪。

    無論如何,他畢竟是這家醫院的院長,是高高在上,自己必須仰望的大人物。儘管何大山心裡疑慮重重,卻沒有把劉天明與宋嘉豪之間的事情往壞處想。他覺得,宋院長和小劉之間可能是在進行一項秘密工作。當然,是不違法的那種。

    可是不管怎麼樣,既然是秘密,那就意味著不能被人發現。這個問題在何大山腦子裡盤桓許久,他甚至好幾天都睡不著,夜不能寐,冥思苦想院長宋嘉豪的秘密究竟是什麼?

    何大山從中聞到了錢的味道。

    他覺得,只要搞清楚其中究竟,一定可以從宋嘉豪手上弄到一大筆錢。

    想法是好的,可是沒辦法下手。何大山覺得自己像是一隻發現了肥胖豪豬的老虎,卻被豪豬身上密密麻麻的尖刺所逼退。看著肥美可口的鮮肉就在眼前,卻怎麼也吃不到。

    必須改變這種狀況。

    得找個人,跟著自己一起幹。

    ……

    彭光覺得很委屈。自己好歹也是醫院的財務科長,居然被王印江分配來做這種事。然而,又不能不做。事情也是因為自己而起,誰能想到院長宋嘉豪軟硬不吃,面對職工的風言風語也根本不怕。說起來,也是自己頭昏,跟著嚴唯中那個混蛋吃什麼見鬼的回扣。

    “散了吧!大家都散了吧!沒什麼好看的。”

    彭光有氣無力的在那裡驅散人群。

    可是,這種事情可由不得他。很多人不樂意,覺得我來不來,走不走,那是我的自由。你彭光算老幾啊?這行政大樓又不是你家開的,你在醫院裡不過是個小科長。人家上面當官的都沒發話,你在旁邊唧唧歪歪算老幾?

    新一輪的爭執又開始了。剛剛平靜下去沒多久的行政大樓前面,再次爆發出充滿各種臟詞罵句的咆哮與吼叫。

    張德良看見了站在台階上看熱鬧的何大山。他眼裡露出一抹喜色,趕緊小跑著過去。

    “嘿嘿嘿嘿!何隊長,沒想到你也在啊!”

    看看四周無人注意,張德良簡單的寒暄過後,毫不客氣的直接進入了話題核心:“你上次答應給我的三十萬呢?帶來了沒有?”

    楊子雄還算是給面子。看在幾萬塊錢的份上,又把還賬時間延長了一個月。

    不過,他也警告張德良,這是最後一次。到時候,如果還是拿不出錢來,要麼用房子抵賬,要麼就老老實實按照他的要求,從醫院裡弄到足夠數量的杜冷丁。...<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7-7-17 08:01 PM

第一百一十節 矛盾轉移

    何大山的臉色無比難看。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張德良會在這個時候找到自己。

    這幾天,何大山一直在躲著這個傢伙,連平時最喜歡呆著的辦公室也不坐了,有事沒事總是在外面溜達。

    可是張德良偏偏陰魂不散,見面就是找自己要錢。

    上次之所以答應給他三十萬,何大山也是覺得心不甘情不願。他一直惦記著醫院裡那個至今為止還沒有落實下來的正式編制名額,擔心著地下防空洞裡的陳婆屍體被人發現,所以才含含糊糊答應著拿錢給張宏良。

    尼瑪的,老子去哪裡給你找三十萬?

    上次給你那些錢,已經掏空了老子的口袋,我還在外面借了一大筆錢,才把這個窟窿填上。你狗日的現在又來要,你當我是什麼?隨便踹上一腳就能天上掉鈔票的搖錢樹嗎?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再這樣下去,張德良這個王八蛋總有一天會把老子的家底全部掏空。

    想到這裡,何大山把心一橫,仍然保持著與平常沒什麼區別的表情,笑瞇瞇地說:“張醫生,你已經從我這裡弄走了很多錢。不瞞你說,我現在也是愁啊!我倒是真想給你三十萬。可是你想想,我一個大老粗,又是個打工的,我從哪兒給你弄這麼多錢?”

    張德良愣住了。

    過了很久,他才從震驚和恍惚中清醒過來。臉上裝模作樣的笑意徹底消失,冷冰冰地盯著何大山的眼睛:“何隊長,你在耍我?”

    說著,張德良從衣服口袋裡拿出手機,示威性的在何大山眼前晃了晃。

    然後,張德良抓住何大山的衣服袖子,推拉著他,兩個人走到附近的牆角,看看周圍沒有人,張德良的說話語氣變得更加激烈,甚至帶上幾分凶狠。

    “你信不信我今天就把事情公開?”

    “何大山,你怎麼出爾反爾?你到底還想不想在醫院里幹了?”

    “你覺得我很容易打發嗎?區區二十萬就想堵住我的嘴?不行,你必須再拿三十萬出來。否則,我一定會讓你身敗名裂。”

    張德良屬於那種性子綿軟的人,外表像是一個學者。就算是威脅,說話也是文縐縐的。

    何大山不禁覺得有些好笑。他沒有在臉面上表現出來,眼睛裡帶上幾分輕蔑,慢吞吞地說:“張醫生,大家都是同事,把事情鬧開了,你自己也不好收場。不是我說你,你也太貪了。”

    張德良有些發急。

    如果上次何大山在保衛科沒有答應再給自己三十萬,那麼事情也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自己更不會在楊子雄面前拍著胸脯答應月底還錢。

    現在,唯一的指望沒了。

    等到月底,自己的房子就會被楊子雄一點不剩全部吞掉。

    “何隊長,你……你怎麼能這樣?怎麼可以說話不算數?”張德良急的跳腳。

    “那你想怎麼樣?反正我是沒錢。不信,你自己過來翻翻看。”何大山一臉無所謂的樣子。當著張德良的面,把衣服口袋翻了出來。

    他是打定主意,絕對不會再給張德良一分錢。

    “你,你不要逼我!”

    惱怒的張德良衝著何大山連聲低吼:“我這就把你和陳醫生之間的事情公開,讓大家都知道,你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既然臉皮已經撕破,何大山也有些不管不顧。

    他橫下一條心,抬起胳膊,指著遠處聚集在醫院行政大樓前的那些職工,皮肉不笑地說:“那你去啊!現在就是個好機會,所有人都在哪兒。你就讓大家輪流看看你手機上的那些東西。”

    不等張德良回答,何大山繼續道:“陳醫生那個老太婆已經很久沒來醫院了。嘿嘿嘿嘿!我和她之間的事情,其實說出來也沒什麼。我上個星期已經跟我老婆辦了離婚手續,陳醫生也是孤孤單單一個人。我和她之間的事情,就算是警察也管不著。姓張的,你算老幾?張口閉口就找老子要幾十萬。都說人心不足蛇吞象,老子今天算是親眼看到了。你去說啊!你去鬧啊!你看看會鬧出個什麼結果來?尼瑪的,這醫院又不是你家開的,老子能不能在這里呆下去,又不是你狗日的說了算。你拿個手機偷偷摸摸把我和陳醫生拍下來,老子還沒找你的麻煩。去啊!拿給所有人看 !去報警啊!”

    何大山並非是死豬不怕開水燙。

    他的最大依仗,就是已經拿到手的離婚證。

    說起來,事情也是湊巧。何大山老婆在老家那邊耐不住寂寞,跟鄰居家的一個老鰥夫打得火熱。村子裡很多人都知道這件事情,有個老鄉還專門跑到醫院裡給他透露風聲。何大山趁著機會,乾脆約著老婆辦了離婚手續。只要沒有了婚姻本子的約束,張宏良手機裡那些不堪入目的視頻畫面,自然也就成了沒用的垃圾。

    張德良覺得天塌了下來。

    他腦子裡不斷出現欠款、房子、高利貸之類的可怕字眼,楊子雄那張凶神惡煞的面孔在眼前浮現。

    希望徹底破滅,通往未來的道路打上了無比醒目的紅叉,天旋地轉的眩暈感籠罩著自己。

    張德良想要朝前走幾步使自己重新變得清醒,卻怎麼也邁不開沉重的腳步。

    何大山在旁邊陰森森地看著他,心裡盤算著,應該用什麼法子讓張德良良把自己的二十萬重新吐出來。

    突然,張德良口中爆發出一陣可怕的咆哮。

    “何大山,既然你出爾反爾,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不講規矩。”

    張德良的面孔幾乎扭曲,嘶啞的聲音裡透出無比瘋狂的猙獰:“你等著,你等著,我現在就把那段視頻發到網絡上。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你乾了些什麼。大白天的在醫院停屍間裡跟女人做那種事,你覺得無所謂是嗎?好,很好,那就讓所有人,每一個人都來看看你光屁股的模樣。”

    看著狀若瘋子的張德良,何大山呆住了。剛剛從衣服口袋裡摸出的香煙已經塞進嘴裡,還沒有點燃,就從鬆動的嘴唇裡掉落下來。

    什麼?他竟然要把那段視頻發到網絡上?

    不,這絕對不行。

    那樣做的話,事情就真是鬧大了。

    後果甚至比張德良在醫院裡公開還要嚴重得多。

    反正現在也找不到陳婆,就算他在醫院里胡說八道,自己也可以反駁,還有離婚證在手上。可是發送到網絡上就不一樣了。自己可沒有那個能力管住更多人的嘴。到時候,就不是醫院里區區幾十個人在議論,而是成千上萬的人看著自己在屏幕上扭動白花花的大屁股。不僅僅是丟臉,而是徹底的身敗名裂。

    誰他媽的說是讀書人好糊弄?

    我操,越是這種平時說話小聲小氣,文縐縐的傢伙,做起事情就越是下得了手,根本不給你留絲毫退路。

    何大山覺得自己腦袋瞬間變得無限腫脹,成倍增大。

    他顧得上撿起掉在地上的煙,連忙抓住張德良的手,帶著恐懼和緊張的笑,忙不迭地說:“張醫生,那個……嘿嘿嘿嘿!其實我也是開玩笑的。剛才那些話,你千萬別認真,千萬別往心裡去。我是個粗人,就喜歡開玩笑,呵呵!真的,真是在開玩笑。”

    張德良臉上的怒意並未消退,眼睛裡卻神色莫測: “開玩笑?哼哼!何隊長,我跟你之間沒什麼好談的。一句話,三十萬你到底給不給?如果今天不拿出錢來,我就按照剛才說的,直接把視頻發到網絡上。”

    “給!我當然給!男子漢大丈夫,一口唾沫一個釘,說出來的話就一定要做到。否則,跟他嗎的放屁有什麼區別?”

    何大山一副正義凜然的樣子,用力拍了拍胸脯。然後氣勢瞬間軟弱下來。他壓低聲音,臉上一副無比淒苦的表情:“可是,張醫生你也得考慮到我的實際情況啊!我就是一個窮打工的,之前那二十萬,我還是東拼西湊,想盡辦法才弄來。你現在張口就找我要三十萬。我……上哪兒給你弄這麼多錢?”

    “我是真沒錢啊!”

    “要是有的話,我怎麼可能騙你?你看看我,身上這套衣服穿了這麼久也捨不得換,鞋子更是舊的不像樣子。我,我是真的沒有那個能力啊!”

    看著滿臉苦相的何大山,張德良有些猶豫了。

    看得出來,何大山應該沒有撒謊。

    如果他手上有這麼一筆款子,肯定會用最簡單的方式來解決這件事。誰也不願意自己的把柄被別人捏在手裡。

    可是,你沒有錢,那我怎麼辦?

    想了想,張德良決定退而求其次。他心裡的怒火漸漸散去,聲音也恢復了正常:“你現在有多少錢?我是急等著錢用。”

    何大山非常直接地告訴他:“我所有的錢都給了你。這個月要到十五號才發工資,我現在手上的錢只夠每天吃飯。”

    看到張德良眼睛裡再次浮現出焦急和惱怒,何大山湊了過去,用極其神秘和狡猾的口吻說:“張醫生,我是窮鬼一個,你再怎麼狠也從我這裡榨不出錢來。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我知道有一個人可以幫你。”...<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7-7-17 08:02 PM

第一百一一節 好刀

    張德良一愣:“誰?”

    何大山朝著遠處的行政大樓看了一眼,非常得意地笑了:“我們的院長,宋嘉豪。”

    “他?”

    張德良的身軀震動了一下,根本不相信何大山的話:“怎麼可能?你可不要胡說亂講。”

    “我騙你幹什麼?”

    何大山加重了語氣:“你手上有那些錄下來的東西,我要是騙你,就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再說了,我就是看你急等著用錢,所以給你指條明路。”

    張德良動心了,只是對何大山的話仍然抱著懷疑態度:“真的?宋院長欠你那麼錢?還是因為其它別的什麼事情?”

    他不是笨蛋,很快想到其中可能有什麼別的緣由。

    何大山笑得很得意:“嘿嘿嘿嘿!張醫生,你只要按照我說的去做,就一定可以從宋院長那裡拿到錢。”

    ……

    劉天明趕到行政大樓的時候,被財務科長彭光煽動起來的人群已經散去。院長辦公室的房門緊閉著,也不知道宋嘉豪在不在裡面。

    伸手從衣袋裡拿出手機,正準備點開屏幕給宋嘉豪打電話。想了想,劉天明還是覺得這樣做不太好,又把手機放了回去。

    事情經過,已經從別人那裡聽了個大概。

    涉及醫院領導之間的糾紛,劉天明覺得還是不要參與進去。

    畢竟,自己和宋嘉豪之間,只是因為病毒研究產生了關聯。嚴格來說,宋嘉豪也不能算是自己的朋友。

    轉過身,往回走,裝進口袋裡的手機忽然響起了鈴聲。劉天明連忙拿出來一看,是給自己裝修房子包工頭張良才的號碼。

    這個男人在電話裡的聲音非常大,聽起來很是爽朗:“哈哈哈哈!劉醫生,是我,張良才啊!怎麼樣,現在忙不忙?”

    他的笑聲很大,劉天明不得不把手機從耳朵旁邊拉遠一些,避開被震得“嗡嗡”響的雜音。

    不過,張良才這個人的確很有意思,做事情也很乾脆。房子裝修現在已經差不多完工,質量很不錯,價錢也不算貴。

    “還行,不是很忙。”

    劉天明以為對方打電話過來,是為了結算工程款的事情,於是順口說道:“這樣吧!你今天晚上到我那裡來一趟,我把後面剩下的錢拿給你。”

    “好,好,好。不過,我現在找你可不是為了那件事。”

    電話裡,張良才的聲音忽然變小了些:“劉醫生,你上次要我幫你買的那些東西,已經弄好了。我昨天就從朋友那裡拿到貨。現在剛好在你們醫院附近辦事。要不這樣,我開著車,到了醫院打你電話,你下來看看東西合不合要求。如果可以的話,這筆款子咱們晚上就一起結算。你看怎麼
樣?”

    劉天明想起上次自己畫在紙上,請張良才託人幫自己打造的那兩把朴刀。不由得心裡一熱。

    “好的,你到了醫院給我電話。”

    劉天明壓低聲音,問:“你多久能到?”

    張良才的聲音很乾脆:“最多十分鐘。”

    ……

    劉天明在門診大樓旁邊的臨時停車場等了一會兒,遠遠看見張良才開著一輛“寶駿”越野車緩緩駛來。

    他從駕駛室裡走下,打著招呼:“呵呵!劉醫生,等了很久了吧?”

    劉天明臉上帶著笑意:“我也是剛到。嗯,東西呢?”

    張良才走到車子後面,拉開車廂後門,拿出一個長方形的厚紙板箱子。外面用黃色膠帶紙緊緊裹住,捆得非常嚴實。

    張良才看看四周,小聲說道:“走,去車上看吧!”

    說完,他關上車廂門,拉開後座上的門,先把紙盒塞進去,招呼著劉天明上了車,然後關閉車門,只留下車窗玻璃邊緣大約一厘米左右的縫隙。

    網絡,讓很多資訊不再需要通過專業人士就能得到普及。

    作為一名私家車主,張良才對於交通方面的新聞很是關注。前段時間,他看到網絡上有一篇關於幾個人在車裡睡覺,開著空調暖氣,因為窗戶密閉導致所有人窒息死亡的報導。從那以後,只要有人在車裡,無論開車停車,張良才都不會把窗戶鎖死,總會留出可供氣流交換的通道。

    雖然外表大大咧咧,實際上,張良才是一個小心謹慎的人。

    拆開紙盒,兩把非常鋒利的朴刀頓時出現在劉天明眼前。

    的確是按照自己畫的圖紙打造。

    長度和寬度恰到好處。刀刃與握柄之間安裝了護手,下面握把部分還特意刻上條紋。這樣做,可以增加摩擦力,拿刀的時候不容易滑脫。

    張良才在旁邊頗為賣力地介紹著。

    “我可是找了上好的師傅來打得刀。瞧瞧這做工,瞧瞧這手藝。劉醫生,這刀的鋼火好啊,真正是千錘百煉。做刀師傅以前是在藏區專門吃這碗飯,他也是看了你畫的圖樣覺得很感興趣,想要嘗試著做點兒新物件,這才花功夫打了這兩把刀。他當著我的面試過刀,什麼粗鐵鏟子砍上去,一下子就裂了。瞧瞧刀刃,都開過光,全手工磨製。人家師傅說了,這刀子是他的招牌,不能隨便弄了糊弄人。那樣做,只會砸了自己的飯碗。”

    劉天明笑了笑。他聽懂了張良才話裡的意思。於是說道:“張老闆,辛苦你了。這兩把刀多少錢?”

    張良才也不矯情:“因為是特別加的材料,做工也特別精細。每把刀要在原來的基礎上多加五百塊錢。劉醫生,我也是跟你說實話,這錢真不是我自己要的。我也就是在中間傳個話。如果你不相信,我現在就可以帶著你去找那位做刀師傅,你們兩個人當面談談怎麼樣?”

    五百塊錢倒是不多。劉天明也不會為了這點錢就斤斤計較。兩把朴刀打造得非常精良,他很喜歡。

    “呵呵!就按照你說的價錢吧。”

    正說著,劉天明忽然看見紙盒裡還有幾把體型更小,形狀古怪的刀子。

    他放下手裡的朴刀,從中拿起一把,湊近眼前細細端詳,問道:“張老闆,這是什麼?”

    也是一種刀。很短,更加輕便靈活,形狀就像縮小版的飛去來器。只是中間彎折的弧度沒有那麼大。

    “這個是我幫朋友順便帶過來的。”

    張良才連忙解釋:“我對這東西沒什麼研究,不過我那個朋友很喜歡。聽說,是從西藏邊境那邊傳過來的一種刀。好像是尼泊爾,還是廓爾喀什麼的,具體名字我也記不住,反正大概就是那個方向。我那個朋友喜歡收藏,這次找的做刀師傅手藝也不錯,所以就順便幫他帶了幾把。”

    劉天明想起來了。這種形狀的刀子,應該就是廓爾喀刀。

    是的,他在網上見過這種刀的圖片。只是從未見過實物,一時間也沒有想起來。直到張良才隨口提到“廓爾喀”三個字,他才回憶起那些曾經被自己遺忘的畫面。

    “這幾把刀子,能不能一起賣給我?”

    劉天明把所有東西裝進紙盒,一邊重新用膠帶封上,一邊認真地問。

    他是真的很喜歡這幾把廓爾喀刀。

    外形奇特,質地上乘。而且使用起來很方便。

    張良才臉上露出難色:“這個,我朋友也很想要。劉醫生,這個事情真的讓我有些為難。而且,這幾把刀子價錢也不便宜。”

    劉天明想了想,問:“這樣吧!我多加一倍的價錢,你看怎麼樣?”

    “一倍?”

    張良才很意外:“劉醫生,這些刀子可不便宜啊!別看它們小,還是單手刀,可是每一把的價錢,都跟你那種小關刀差不多。”

    劉天明抱著紙盒笑了:“那麼,你的意思是,可以按照這個價錢賣給我嘍?”

    張良才眼睛里略微閃過驚訝:“你真的要買?說實話,這價錢真的劃不來。如果劉醫生你喜歡,大不了我下次去藏區辦事的時候,順便再給你帶過來就是。你這種搞法,完全就是浪費錢嘛。”

    張良才是一個很實誠的人。

    他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劉天明這個年輕人,不能大手大腳。

    “就這樣說定了。張老闆,我正在上班,這些東西不方便帶到辦公室。這樣吧,你幫我拿回去,晚上去我那裡一起結算,你看怎麼樣?”

    劉天明三言兩語把事情告一段落。

    張良才也覺得,如果價錢增加一倍,自己的朋友應該能夠接受。反正,也就是幾把刀子。這次沒有給他買回去,那就下次再買。前後幾個月的時間,兩邊都能皆大歡喜。

    正準備下車,劉天明忽然想到了什麼,轉過身,對張良才說:“對了,剛才忘記問你,這幾把刀子全部加起來,總共是多少錢?”

    張良才很快算出了數字: “三萬八千四百塊。這樣吧,四百塊的零頭就不要了。劉醫生你給我三萬八就行。”

    是比預料中貴了些。不過,也還物有所值。

    兩個人談妥了價錢,劉天明拉開車門,走了出去。

    張德良恰好這個時候從車子旁邊走過來。

    距離不遠,他聽到了從車窗縫隙裡傳來的最後幾句話。尤其是張良才嘴裡說出的“三萬八”這幾個字,彷彿毒藥一樣侵蝕著他的大腦。...<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7-7-17 08:03 PM

第一百一二節 你是我的搖錢樹

    很多人可能都遇到過類似的情況。剛剛拉開車門跳出來,就有人從旁邊經過,差一點兒和你撞在一起。

    劉天明現在也是這樣。

    他怎麼也沒想到,張德良會從這個位置突然出現。連忙側身避開,這才讓出了足夠的距離。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會突然從車裡出來。”

    張德良連忙道歉,眼睛卻朝著越野車裡飛快偷瞄著,嘴裡有意無意地問:“小劉,看不出來啊!你還是做大生意的人。”

    劉天明有些不解:“大生意?什麼意思?”

    張德良嬉皮笑臉地說:“別跟我裝糊塗。我可是聽見你在車裡說什麼三萬、五萬的。不錯嘛,除了上班,還搞著第二職業?”

    劉天明頓時明白過來,只是這種事情不可能當著別人的面直說。

    他只能尷尬地笑笑,衝著坐在車裡的張良才飛快使了個眼色。後者會意地點點頭,關上車門,很快發動引擎,離開停車場,朝著醫院大門方向駛去。

    “瞧你說的,哪兒有什麼第二職業。”

    看著張良才的車子已經在視線裡消失,劉天明說話的聲音和膽氣也就壯了,編造的謊話隨口就來:“我就是託人買了些東西。那個人是快遞公司的。我剛才在車上拆開包裝看了,貨物與電腦上的圖樣區別很大,所以在商量著退貨的事情。”

    退貨?

    張德良眼睛裡閃過一絲懷疑。

    他倒是真沒聽清楚劉天明與張良才之間的對話。不過,“三萬八”這個數字卻是聽得一清二楚。

    “是這樣啊?小劉你買的什麼東西啊?那麼貴?”

    劉天明隨口敷衍:“我家裡那台電腦舊了,還有就是一些家電設備,打算全都換成新的。他們送過來的貨物質量不怎麼好。我覺得,還是應該到店裡慢慢挑選,這樣才不會吃虧上當……那個,張醫生,我辦公室裡還有事情,不陪你聊了。呵呵,再見啊!”

    說著,劉天明轉身離開,朝著大樓方向快步走去。

    張德良站在原地,臉上的表情令人難以捉摸。

    他並不認為劉天明是在撒謊。

    事實上,人家花錢買東西,那是人家的自由。

    張德良只是被聽到的金額所震驚。

    三萬八,整整三萬八千塊錢啊!

    連劉天明這種剛剛參加工作的年輕人,隨隨便便就能拿出幾萬塊錢來。

    相比之下,自己簡直就是一個什麼也沒有窮光蛋。

    這件事情對張德良刺激很大。

    他忽然覺得,自己的人生不能就這樣稀里糊塗走下去。

    或許,應該振作精神,博取更加美好的未來。

    可是,我還有未來嗎?

    光是楊子雄那些凶狠野蠻的高利貸催逼,就讓張德良覺得難以招架。

    必須盡快解決這件事。

    他不有得想起何大山對自己說過的那些話。

    想要弄到錢,就去找院長宋嘉豪。

    張德良對此表示懷疑。

    宋嘉豪憑什麼要拿錢給我?何況,他還是院長。

    可是,自己現在的確是走投無路。如果再弄不到錢,楊子雄那個瘋子什麼事情都乾得出來。

    不管怎麼樣,先試一試。如果從院長宋嘉豪那裡什麼也得不到,再回去找何大山那個混蛋算賬。

    ……

    午後的陽光透過窗戶潑灑下來,將整個房間烘烤得如同蒸籠。

    高背椅靠著牆,宋嘉豪整個人藏在窗台側面牆壁背後的陰影裡。窗簾在地板上拖出長長的投影。沒有風,關著空調,他默默地坐著,彷彿一尊中了石化魔法的人形雕像。

    在無人看到的角落裡,宋嘉豪年輕英俊的臉上有些發青,顯出惡狠狠的猙獰。

    王印江就是個不要臉的王八蛋。

    他想要控制整個醫院的流動資金。

    別忘了,我才是院長。這些錢該怎麼使用,我才有著決定的權力。

    二十九人民醫院的書記身體不好,長期住院,性子也是和和氣氣,不會摻和到這些勾心鬥角的事情裡來。原本以為自己可以控制整個醫院,沒想到王印江非要從中插上一腳。說起來,他自己的屁股也不干淨。可是宋嘉豪怎麼也沒有想到,王印江為了錢財真正是不要臉,不要命。他居然讓財務科長彭光在背後搞小動作。

    難道他不知道,這種事情鬧大了,兩個人誰也沒有好下場嗎?

    按照最初的計劃,宋嘉豪打算等到病毒研究一結束,就把手上所有事情全部了結。

    現在看來,恐怕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簡單。被王印江這麼一鬧,關注自己的人更多了。很多雙眼睛都在盯著自己,以後出入地下室就會變得困難。說不定,還會被人發現其中的秘密。

    “嘭!嘭!嘭!”

    外面傳來了敲門聲。

    宋嘉豪不想說話,他需要一個人好好安靜安靜。

    可是,這樣一來也許事情會變得更糟。從早上開始,行政樓外面已經聚集了很多醫院職工。這種事情如果自己還是躲躲閃閃,輿論方向只會變得對王印江有利。

    想到這裡,宋嘉豪嘆了口氣,強打著精神從椅子上站起,拉開了房門。

    張德良站在門口,頗有些畏懼地看著他,點頭哈腰地問:“宋院長,我,我可以進來嗎?”

    宋嘉豪在記憶裡慢慢找出了關於張德良的信息。

    醫院那麼大,那麼多人,張德良也不是經常在自己面前出現。想了想,宋嘉豪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你是化驗科的張醫生,進來吧!”

    張德良跟著宋嘉豪走進房間,順手把門關上。

    “坐吧!”

    宋嘉豪指了指擺在辦公桌對面的沙發,隨口問道:“張醫生,有什麼事嗎?”

    張德良以前從未來過院長辦公室。

    這裡的氣氛,還有宋嘉豪的身份,都讓他有種本能的畏懼。

    他幾乎是半蹲著,只有一點點屁股邊緣挨到了沙發,保持著隨時站起來的姿勢。看得出來他很緊張,手在發抖。儘管房間裡的氣溫很高,他的額頭卻在不斷冒出冷汗。

    猶豫了一會兒,張德良終於擺脫了內心的掙扎。

    他不是很有把握,提心吊膽地說:“那個,宋院長,我……我家裡有些困難。我,我想找你借點兒錢。”

    借錢?

    宋嘉豪眼睛裡閃爍出一絲詫異的精光。

    對於這個“錢”字,他現在真的非常敏感。

    更重要的是,張德良這個人與自己毫無交集。最多也就是在任職的時候,在職工大會上見過一次。也幸虧是自己記憶力超卓,如果換上另外一個人,恐怕連張德良是誰都不知道。

    這樣的一個人,怎麼會找我張口借錢?

    宋嘉豪安靜地坐著,心平氣和地問:“你想藉多少?”

    並不是意料中的反駁。

    這句話給了張德良無限的勇氣和信心。

    他舉起右手,張開五指,帶著期待和衝動,張口說道:“我想藉五十萬。”

    五十萬?

    宋嘉豪瞇起雙眼,更加仔細地打量著張德良。

    誰都會遇到麻煩。

    找人借個幾千塊錢,或者一萬、兩萬,倒也不是什麼難事。

    最初的時候,宋嘉豪覺得張德良應該屬於這種類型。借錢畢竟是一件丟臉的事情。如果不是到了萬不得已,恐怕誰也不會主動張口。宋嘉豪還想過,如果金額不是太大,只是幾千塊,那麼完全可以答應下來,幫幫張德良。

    可是萬萬沒有想到,他竟然獅子大開口,直接找自己借五十萬?

    他把我當成什麼了?

    還有,我可是這家醫院的院長,是院長啊!

    宋嘉豪默默坐在那裡,心裡有猛烈的火焰在燃燒。他盡量將其壓制住,不迸發出來。

    這一瞬間,他想到了很多種可能。

    張德良會不是王印江派來試探自己的親信?

    張德良是不是在外面聽到了什麼風聲,所以才敢在自己面前肆意妄為?

    還有,這會不會是王印江那個老雜種故意設下的局?

    無數念頭從腦子裡飛閃而過。宋嘉豪抬起頭,說話的同時,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冷得像冰,毫無感情。

    “對不起,我沒那麼多錢,幫不了你。”

    這其實就是逐客令了。宋嘉豪相信,以張德良的理解能力,完全可以聽明白自己想要表達的意思。

    失望在張德良腦子裡迅速蔓延。

    走進辦公室的時候,他就已經想到會是這樣結果。只不過,那些拒絕的話從宋嘉豪嘴裡說出來,無限的堅硬,無限的強橫,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既然如此,那麼索性就破釜沉舟,拼死也要試試。

    張德良用力咽了咽喉嚨,用不太確定,非常乾黏的聲音說:“宋院長,你在醫技大樓地下防空洞裡就有一大筆錢啊!我真的是需要用錢救急,你就幫幫我,好嗎?”

    幾乎是一瞬間,宋嘉豪額頭上的汗水就湧了出來。

    他坐在椅上沒有動靜,直愣愣地看著坐在沙發上的張德良。

    他怎麼知道地下室裡的事情?

    他究竟知道多少?

    還有,他到底有沒有進去過?

    各種雜亂的念頭彷彿蒼蠅一般在腦子裡“嗡嗡”亂飛。宋嘉豪的大腦在瘋狂運轉,搜索每一個解決問題的方法。漸漸的,他的眼睛周圍開始充血,慢慢咬緊了牙齒,表情變得有些猙獰。...<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7-7-17 08:04 PM

第一百一三節 對於金錢數量多少的不同理解方式

    張德良知道醫院裡有個地下防空洞。

    他雖然沒有進去過,卻知道具體的位置在哪兒。

    保安隊長何大山不知道地下室裡的秘密。他只是在裝修的時候進去過,卻沒有發現夾牆裡死而復活的陳婆。

    何大山知道院長宋嘉豪在地下室里肯定有著某種秘密。

    但是,他沒有把握能夠從宋嘉豪身上得到好處。

    在這樣的情況下,就需要某個人來代替自己完成這項工作。他必須勇敢、直接的對宋嘉豪提出問題,還需要有敢於犧牲的精神承受來自院長大人的怒火。因為,關於秘密,直到現在都只是毫無根據的猜測。如果所謂的秘密子虛烏有,提出問題的人就肯定會有麻煩。

    何大山只是悄悄告訴張德良:找到宋院長,問他,醫技大樓地下防空洞裡的那些錢,能不能藉給我一些?

    大部分秘密都很值錢。用這種說法,倒也沒有什麼錯誤。

    這是一種試探,一種敲詐。

    如果宋嘉豪的反應夠快,或者矢口否認,那麼也就不會有接下來的故事。

    他的腦子一直很亂。

    副院長王印江大清早就過來找麻煩,宋嘉豪根本不可能心平氣和坐下來仔細思考問題。

    何況,張德良直接點破了自己心中最大的秘密。

    這段時間以來,宋嘉豪承載的秘密實在太多,也看到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無論是陳婆的變異感染,還是錢廣生的死,都讓他有種隨時遊走在精神崩潰邊緣的感覺。

    神經高度緊張的時候,任何一點刺激都會使得承受力瞬間超載。彷彿大腦是一個裝了太多氣體的球,輕輕用針扎一下,立刻“轟”的炸開。

    他死死盯住坐在對面的張德良,聲音聽起來就像是從地獄深處發出的嘶吼:“地下室裡的事情,你都知道多少?”

    不能說宋嘉豪的問話方式有什麼錯誤。

    他只是按照自己的理解,想要用最小的代價解決問題。

    可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其實,張德良什麼也不知道。

    “呵呵!宋院長,我已經說過了。我手頭有點兒緊,想找你借上五十萬。”

    張德良根本聽不懂宋嘉豪話裡的意思。

    可是,他從對方前後情緒和聲音的變化,看出何大山教給自己那句話的確發揮了效果。

    張德良是個聰明人,懂得見好就收的道理。地下防空洞裡面有沒有錢,那是宋院長的事情。只要他能給我五十萬,我一樣會老老實實閉嘴,當做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

    是的,必須是給,而不是藉。

    張德良已經打定了主意,只要錢到手,自己可不會寫下什麼見鬼的借據。

    宋嘉豪不可能看穿張德良此刻的想法。

    他的眼神冰冷,腦子裡充滿了殺意。

    他剛剛給過張德良最後一次機會。

    可以確定,地下室裡的秘密暴露了。

    如果張德良識趣,不會用這個秘密繼續要挾自己,那麼就算是損失一點兒錢財,也沒什麼大不了。

    宋嘉豪對此的心理底線,是一千萬。

    可是,張德良只要了區區五十萬。

    這就是看待事物不同角度造成的差異。

    如果張德良直接要個幾百萬,宋嘉豪都會覺得可以用錢堵住他的嘴。然後,抓緊時間盡快把陳婆和錢廣生運走,留下一個空蕩蕩的地下室,張德良也拿自己沒辦法。

    然而,張德良對於地下室的內幕毫不知情。按照他的邏輯,五十萬是數目很大的一筆錢,足以讓自己擁有幸福美滿的未來。

    只要區區五十萬,那就意味著類似的敲詐還有第二次、第三次……意味著將來還會有更多的麻煩。

    宋嘉豪畢竟不是一個天性殘忍的人。他決定再給張德良最後一次機會:“你確定,真的只要五十萬?”

    張德良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他有些緊張。何大山的方法果真好用。比自己身份高出那麼多的院長大人,居然和和氣氣問自己五十萬夠不夠。這種事情,換在以前根本就不可想像。

    “差不多可以了。”

    張德良盤算了一下,想也不想就張口說道:“我先用著,不夠的話,我再來找你。”

    好處到手的人都會頭昏。

    張德良現在就是這樣。

    有那麼幾秒鐘,他的確忘記了坐在對面的人是院長,反而將其當做是與何大山差不多一類的存在。

    最後一點希望,從宋嘉豪心裡徹底破滅。

    他用看待白痴的眼神望著張德良,點點頭,淡淡地說:“這樣吧!我把錢準備好,你晚上十一點到辦公室來。”

    “晚上?”

    張德良先是一愣,隨即理解地連連點頭。

    也是,那麼多錢,還是宋院長親自借給我,肯定要晚上沒人的時候過來才對。白天那麼多人圍在下面鬧事,估計宋院長也不願意讓別人知道。

    張德良心裡再也沒有絲毫防備。他笑呵呵地衝著宋嘉豪打了個招呼,起身離開。

    房門再次被關上。

    宋嘉豪默默地打開抽屜,取出一瓶別人當做禮物送來的茅台酒,用力擰開蓋子,也不用杯子,直接張開嘴,仰脖喝了一大口。

    火一樣的烈酒沿著喉嚨筆直流下,像火一樣燃燒著他的身體。

    他想要冷靜。

    他也更加需要刺激。

    宋嘉豪平時不喝酒。他甚至非常討厭酒精。認為這種東西會破壞自己的大腦細胞,讓神經傳輸速度變得緩慢,反應遲鈍。

    眼前晃動著張德良的影子。那個人,那張臉,那種點頭哈腰,帶有奉承與討好的媚笑,是那麼的令人厭惡,令人憎恨。

    他竟然用地下室裡的秘密來威脅我。

    五十萬……你以為我是傻瓜嗎?

    這次是五十萬,下次你想要多少?五百萬?五千萬?還是更多?

    相比起來,還是劉天明那個傢伙更值得籠絡。至少,他是真心實意在幫助我完成研究。當然,我和他之間的關係,也是一種合作。

    必須加快研究進度。

    必須盡快把陳婆和錢廣生運走。

    還有,張德良必須死!

    想到這裡,宋嘉豪雙眼中噴射出熊熊怒火,他在心裡用最惡毒的語言詛咒著張德良。順手抓起擺在桌子上的酒瓶,朝著對面牆上狠狠砸去。

    伴隨著巨大的爆裂聲,酒漿四濺,碎片散開,空氣中迅速瀰漫開一股濃烈的醺意。

    ……

    晚上,張德良早早就來到醫院,敲開了院長辦公室的門。

    “你來得挺早啊!”

    宋嘉豪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他一眼,低下頭,看了看腕上的手錶,十點五十四分,連十一點都不到。

    張德良乾笑了幾聲,沒有說話。

    “好吧!既然來了,那我們就不要耽誤時間。”

    宋嘉豪也想要早些解決問題。他推開椅子站起來,說:“跟我走吧!”

    張德良有些意外:“去哪兒?”

    “你不是要錢嗎?”

    宋嘉豪反問道,同時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錢都在地下室裡。想要的話,就來吧!”

    ……

    走進三號藥庫旁邊雜物間的時候,張德良忽然產生了一絲不安的念頭。

    他覺得這個地方不適合自己,有種想要轉身離開的衝動。

    可是想想楊子雄那張凶神惡煞的臉,想想自己被他砍掉的那個小拇指,張德良還是退縮了。

    他站在旁邊,看著院長宋嘉豪掏出鑰匙,打開門上的鎖,走了進去。

    水泥台階朝著地下不斷延伸。兩個人手裡都拿著手電筒,光線隨著腳步晃動搖曳不定,在黑沉沉的牆壁上,扭曲出奇形怪狀的影子。乍看上去,彷彿黑暗中藏著無數的魔鬼,讓地下室顯得猙獰恐怖。

    終於走到了最底層。宋嘉豪來到一扇厚重的防盜門前。張德良看著他把鑰匙插進鎖眼,隨著轉動發出“哢嗒”的響聲,門開了。

    一道淡淡的血腥味從裡面飄散開來。

    宋嘉豪按下門口的電源開關,燈亮了。張德良看見這是一個小房間,只是裡面的工作台,還有各種實驗器具,讓這裡有種說不出的詭異氣氛。

    張德良想要盡快離開這個地方。他用右手輕輕觸碰著宋嘉豪的後輩,膽怯地問:“宋院長,那個……錢在哪兒?”

    宋嘉豪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說:“你到外面去等我一下,我這就拿出來給你。”

    張德良懵懂地點點頭,從房間裡退了出去。

    宋院長的舉動很正常。

    錢嘛,肯定是要藏在機密的地方。他讓我避開,就是不想讓我看見。

    沒事,只要能夠拿到我手裡就行。

    張德良前腳剛剛從房間裡走出去,宋嘉豪立刻以最快的速度走到夾牆邊上。他彎下腰,迅速抽掉夾牆底部幾塊鬆動的磚。等到下面露出一個寬度大約半米洞口的時候,宋嘉豪迅速站起來,快步走到防盜門前,對著站在外面的張德良揮揮手,嘴裡說道:“張醫生,來幫我一下。”

    張德良連忙進來,問道:“怎麼了?”

    宋嘉豪指著夾牆底部剛剛挖出來的洞口,帶著歉意說:“我把錢放在那裡面。可能是上次塞進去的時候,用力過猛,現在有些夠不著。我昨天打球扭到了肩膀,手伸不開,你幫我把洞裡面那個裝錢的皮包拿出來吧!”...<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7-7-17 08:05 PM

第一百一四節 陰險的黃雀

    白天在辦公室的時候,宋嘉豪就想好了計劃的每一個細節,也想好了現在要對張德良說的每一個字。

    上一次,幫著劉天明把楊空山屍體塞進夾牆裡面的時候,宋嘉豪就注意到:只要控制住洞口大小,不要一次性拆掉太多磚塊,關在夾牆裡面的陳婆和錢廣生這兩頭行屍就無法出來。

    裡面的空間很狹窄,它們沒有視覺能力。在這種情況下,做出彎腰之類的動作速度緩慢。只要保持足夠的警惕性,不難避開它們的攻擊。

    當然,如果是某人對此一無所知,那就不一樣了。

    張德良並未註意到宋嘉豪眼睛裡那抹邪惡的冷笑。

    他絲毫沒有懷疑,點點頭,嘴裡答應著,擼起衣服袖子,朝著牆洞方向走了過去。

    這裡面有錢。

    很多人都喜歡藏錢。

    這不是什麼怪癖,而是對於銀行本能的不信任。

    張德良覺得,院長宋嘉豪可能也是那種喜歡把鈔票藏起來的吝嗇鬼。他彎腰伸手,在黑暗的洞窟裡尋找所謂的皮包,卻什麼也沒有摸到。

    可能是距離不夠吧!

    宋院長剛才不是說了嘛,皮包擺的比較深,他夠不著。

    想到這裡,張德良乾脆整個人趴在地上,肩膀抵住牆洞,整條胳膊都伸了進去,嘴裡嚷嚷著:“宋院長,你這包塞的可真夠深的。在哪兒啊?我連邊兒都沒有摸到。”

    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量牢牢抓住了張德良的手。

    他愣住了,大腦陷入一片空白。

    隨即,從手腕部位傳來撕心裂肺的劇痛。

    這裡面有東西,有某種會咬人的東西。

    動物?

    還是蟲子?

    難道是老鼠?

    黑暗帶給人無限的恐懼。張德良本能的想要把手縮回來,卻驚恐的發現,夾牆裡面那股力量牢牢壓住自己的胳膊。不僅是一個,而是有好幾股力量死死固定了手臂。無論自己怎麼用力,也無法掙脫。

    “宋院長,怎麼,裡面究竟是什麼東西?啊……它在咬我,救命!救命啊!”

    近在咫尺的危險,使張德良發現了單純比死亡更加令人恐懼的事情。

    他拼命掙扎著,用盡全身的力量嚎叫。

    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感到頭頂遭到猛然撞擊,然後眼前一黑,徹底陷入昏迷。

    宋嘉豪手裡握著一把鐵鎚,獰笑著站在他的身後。

    這一下雖說不能確定能夠把張德良活活打死,卻足以讓他失去知覺和行動能力。

    作為醫生,宋嘉豪很清楚在人體的弱點。

    他用最快的速度扒開磚塊,擴大牆洞。更多磚塊被拆了下來。透過房間裡的燈光,可以看見陳婆和錢廣生正在夾牆裡圍著張德良那隻手狠命撕扯,大口吞嚥著剛剛撕下來的肉。

    宋嘉豪抓住張德良的腿,像上次處理楊空山那樣,把張德良的身體朝牆洞裡塞。

    夾牆裡的兩頭行屍很高興食物自己移動著送上門。這種時候不需要言語上的交流,它們拖拽著張德良的肩膀,很快把他整個人拉了進去。

    腿腳和鞋子在牆洞裡消失的一剎那,宋嘉豪立刻拿起磚塊,迅速填補牆上的洞口。

    他的動作飛快,陳婆和錢廣生所有註意力都集中在張德良身上。直到洞口被重新封死,它們也啃光了張德良肩膀上的肉,吃到了柔軟溫熱的內臟。

    宋嘉豪把最後一塊磚頭塞進牆上的縫隙,轉身癱坐在地上,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大口喘息著。

    隔著牆壁,身後傳來一波又一波令人頭皮發麻的咀嚼聲。

    陳婆和錢廣生撕咬肉塊的動靜很大,尤其是在這個位置,聽起來非常清楚。一股鮮血從牆體底部的縫隙緩緩流淌出來,非常粘稠,暗紅色的光澤令人恐懼。

    那一錘子砸下去,張德良再也沒有醒過來。

    對他來說,這是一件好事。至少,面對死亡的時候,不會感到痛苦。

    可怕的咀嚼聲持續不斷。整整十多分鐘以後,才逐漸變得緩慢下來。

    宋嘉豪呆坐在地上,低著頭,默默注視著從腳邊流過的那些血。

    “真沒想到,我竟然變成了這個樣子。”

    他自嘲著搖搖頭,手指深深插進頭髮深處,用力地揪著。

    殺人的感覺很糟糕。

    可是,張德良必須死。

    宋嘉豪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殺人。

    把張德良塞進陳婆和錢廣生,與之前被自己切掉腦袋的楊空山完全不同。楊空山是極其危險的感染源,張宏良是個健康人。他只是知道了自己的秘密。

    都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後悔和懊惱,又有什麼用?

    在痛苦與自責中糾纏了很久,宋嘉豪扶著牆壁站起來,嘆了口氣。搖搖晃晃朝著門口走去。

    就在他把左手伸向牆壁上電源開關的一剎那,門口突然出現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影。

    保安隊長何大山從台階上走下來,笑嘻嘻地看著宋嘉豪,臉上得意興奮的表情,彷彿當年哥倫布發現了美洲新大陸。

    ……

    很早很早以前,何大山就聽說過一句話: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仔細想想,這句話好像是自己小學老師說的。

    那個時候,何大山根本不明白話裡的意思。等到長大了,經歷的事情多了,才漸漸弄懂了這句話的含意。

    他一直想做那隻最聰明的黃雀,可惜一直沒有機會。

    在醫院裡做保安,能夠接觸到形形色色的人。比如患者,比如醫生,比如護士,還有諸如邵老三之類的惡棍。

    能夠在醫院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當上保安隊長,儘管是個副職,也需要非常優秀的能力。很大程度上,這與個人道德品質無關,純粹只看你會不會做人。

    幾個星期以前,何大山就知道邵老三婆娘被人打了。

    準確地說,應該是被劉天明狠狠痛打了一頓。

    事情起因也很簡單。何大山很快就從不同的人嘴裡了解到來龍去脈,知道劉天明是為了一個女患者出頭,遭到邵老三婆娘那幫人報復。結果,報復不成,邵老三婆娘還被打掉了滿嘴的牙齒。

    何大山能夠坐上保安隊副隊長這個位置,說起來,其中也有邵老三很大一部分功勞。當年,何大山還是一個無權無勢的年輕保安,也曾經滿腔熱血,想要與黑惡勢力做鬥爭。邵老三剛剛進入黃牛這個職業階層時間不長,算是其中的新手。非常偶然的機會,何大山抓住了倒賣掛號的邵老三,兩個人打了一架,何大山鼻子被揍出了血,邵老三的右眼腫了一個多星期。

    都說是不打不相識。

    在這個問題上,邵老三放低了姿態,主動約著何大山出來吃飯。三杯酒下肚,兩個人成了無話不說的朋友。原因很簡單,又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深仇大恨,何大山和邵老三又都是從山里出來,到大城市淘金的年輕人。幾乎是相同的機遇,身份也沒什麼區別,為了生存下去,自然要抱成團。

    何大山成了邵老三安插在醫院裡的眼線。他掌握著上面什麼時候派人下來檢查的準確時間。每一次突擊檢查,邵老三都能逃脫。醫院裡每次調整科室專家坐診,邵老三也能第一時間知道,然後早早過去排隊,掛到無比金貴的號。

    時間久了,邵老三賺了很多錢。他雇了不少人,自己不再出面,而是讓這些人替自己打工,還把老婆從家裡接來,壟斷了整個醫院的掛號資源,一起掙大錢。

    當然少不了何大山的好處費。從最初的幾十、幾百,到後來的幾千、幾萬,何大山口袋裝得鼓鼓囊囊,錢包也比過去豐厚得多。

    邵老三很有頭腦,他幫著何大山謀劃未來,告訴他應該如何給上司送錢送禮,平時應該給哪些人好處,如何拉攏周圍的人際關係……就這樣,何大山一步步往上爬,當上了副隊長。

    自家婆娘被打以後,邵老三找過何大山,想要通過他,弄到劉天明的上下班時間和路線。然後約更多人,好好教訓他一頓。

    何大山讓邵老三死了這條心。很直接的告訴他,這種事情做不得。因為那個時候,何大山已經聽說,劉天明有幾個警察朋友。後來,新任院長宋嘉豪與劉天明走得很近,就更不能動他。

    邵老三對此很是惱怒,覺得何大山是得了好處就忘記朋友。兩個人的關係一度因此鬧僵。

    何大山主動找到了邵老三。這一次,他不是為了改善關係,而是想要得到邵老三的幫助。

    他的存款不多,實在沒辦法湊足張德良敲詐的二十萬塊錢。缺口大約在十五萬左右。左思右想,在這個城市裡,沒人會幫助自己。

    邵老三很爽快的答應了。同時也提出一個條件:要麼何大山弄到劉天明準確的上下班時間和路線,要麼何大山聽從自己的安排,剁下劉天明一隻手,或者一隻腳。

    何大山含含糊糊的答應了。反正錢已經到手,他根本不願意幫著邵老三報復。當時,何大山想的很簡單:用這些錢先把張德良對付過去,然後搞定陳婆。只要兩個人結了婚,就能得到陳婆名下的房子。再然後,湊錢還給邵老三,把這件事情徹底了結。...<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7-7-17 09:42 PM

第一百一五節 我看穿了你的真面目,可是太晚了

    想法是好的。

    按照何大山對邵老三的了解,就算是自己欺騙了他,只要把借出來的錢還上,邵老三也不會遷怒於自己。那麼多年的交情,多少還是管用。

    然而,後面的事情發展,徹底打破了何大山的計劃。

    陳婆死了,一切都完了。

    何大山根本不敢招惹劉天明。

    他有種強烈的預感,這個人非常可怕。無論是他的警察朋友,還是院長宋嘉豪,自己都無法應付。

    這就意味著,自己欠邵老三的十五萬塊錢無法還上。

    那個人雖然是多年的朋友,也是一個非常可怕的瘋子。為了獨占醫院的掛號資源,傷天害理的事情邵老三沒少做。光是何大山知道的,就好幾出。什麼把人打死了剁成幾塊分頭埋掉,什麼把人家閨女抓起來賣到南方沿海,還有直接抱走人家孩子,讓大人帶錢過來贖的……林林總總,都是夠得上被警察抓起來殺頭。

    倒不是警察不管,而是邵老三為人精明,做事情也是斬草除根。只要沒了苦主,自然也就沒人告他。可越是這樣,何大山就越是覺得邵老三可怕,想要趁早擺脫這個傢伙。

    拿了邵老三的錢不辦事,後果很嚴重。

    張德良第二次找到何大山的時候,他也是急的沒辦法,隨口就答應下來三十萬這個數字。當天晚上,何大山又找到了邵老三。

    這一次,邵老三沒有拿錢給他,直接問他上次交代的事情該怎麼解決?何大山費了好大一番口舌,拍著胸脯賭咒發誓,才從邵老三那裡脫身。

    他很清楚,如果再是這樣與邵老三糾纏下去,自己肯定會被拖下水。

    必須盡快弄到錢。

    如果實在弄不到錢,只能把按照邵老三的要求,把劉天明上下班的時間和路線告訴他。

    還好,就在何大山急的團團轉的時候,張宏良這個傻逼主動找上了門。

    有一個主動充當螳螂這個角色的人,真好。

    何大山心安理得做起了黃雀。

    他看著張德良走進院長辦公室,又從張德良那裡打聽到他與宋嘉豪約定的時間。

    整個下午,何大山都在盯著宋嘉豪的動靜,一直到了晚上。

    何大山從工程部那邊拿到鑰匙,自己偷偷配了一把。看著宋嘉豪和張德良進了雜物間,他悄悄跟在後面。只要足夠小心,開啟彈子鎖不會發出太大的聲音。宋嘉豪當時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張德良身上,也就忽略了來自身後的微小動靜。

    ……

    看著滿面微笑的何大山,宋嘉豪覺得自己彷彿墜入了冰窟,正在不斷往下掉。

    “你,你是怎麼進來的?”

    “宋院長,我也有這裡的鑰匙。”

    “何大山,你想幹什麼?”

    “呵呵!宋院長,這話應該我來問你吧?你想幹什麼?還有,你剛才都乾了些什麼?我雖然沒有進過這扇門,卻看得清清楚楚。”

    說實話,看到宋嘉豪拿起鐵鎚狠狠砸向張德良的時候,何大山的確是被嚇壞了。

    不過,更嚇人的事情還在後面。他看見張德良被一股力量拖了進去。

    那堵夾牆何大山太熟悉了。

    幾個星期以前,陳婆就是被自己扔了進去。

    只是不知道,她在裡面變成了什麼樣子?

    聯想起宋嘉豪改造地下室的一系列動作,還有他和劉天明兩個人偷偷摸摸經常在夜間出入這裡,何大山可以肯定,夾牆裡有著某種秘密。而且,與死去的陳婆有關。

    就在這個時候,宋嘉豪猛然朝著何大山撲了過來。

    太突然了,沒有任何預兆。他驟然發力,雙手扣住何大山的肩膀,想要繼續往上,抱住他的頭,朝旁邊的牆壁猛砸。

    宋嘉豪腦子裡全是凶狠無比的殺意。

    反正,幾分鐘前幹掉了張宏良,他並不介意再多殺一個何大山。

    可是他忘記了,無論體能還是格鬥技巧,自己與何大山根本不在一個檔次。

    何大山一直保持戒備。

    他很清楚,想要成為活著的黃雀,就絕對不能輕視對手。

    儘管宋嘉豪撲過來的有些突然,何大山仍然保持著足夠的反應能力。不等宋家豪的雙手繼續向上,他已經揮舞右拳,朝著宋嘉豪臉上狠狠砸去。

    這是力量十足的一拳,宋嘉豪感覺臉上一麻,然後就是鑽心的疼痛,雙手不由自主鬆開,身體沿著力量打擊的方向偏轉過去。何大山並未因此就放過他,大步衝過去,左手抓住宋嘉豪的衣領,右手繼續朝著他的臉上揮舞。他的拳頭很硬,宋嘉豪感覺嘴裡的牙齒有些鬆動,混合著鮮血,說不出的難受。

    看著蜷縮在牆角,有氣無力顫抖著身體的宋嘉豪,何大山得意地笑了。

    他以前從未想過,自己居然還能有機會痛打一頓院長之類的大人物。

    而且,如果不是面對面的交手,何大山還不知道自己這麼能打。

    宋嘉豪臉上顯出幾塊青腫,嘴角也破了。

    喘息片刻,他艱難地扶著牆壁站起來,用凶狠得幾乎把人活活吞掉的目光盯著何大山,言語冰冷:“說吧,你想怎麼樣?”

    毫無疑問,這是在宣布已經戰敗。

    看著腳步虛浮,連站起來都成問題的宋嘉豪,何大山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激動。

    多少年了,他一直期盼著能夠與大人物們有平起平坐的機會。

    然而,何大山並未掉以輕心。他的目光仍然注意著宋嘉豪的動作,保持著足夠的戒心。這是一個非常聰明,也極其危險的傢伙。

    “我要成為醫院的正式職工。”

    停頓了一下,何大山補充道:“我指的是有編制那種,鐵飯碗。”

    宋嘉豪的嘴唇微微張開,臉上流露出極其震撼的神情。

    如果不是因為臉頰疼痛對肌肉產生限制,他的嘴巴一定還能張得更大。

    何大山出現的時候,宋嘉豪想過很多。也想過要用利益關係對其進行拉攏。可是他根本沒有想到,何大山提出來的要求,竟然會是這個?

    這傢伙是在開玩笑嗎?

    醫院職工的正式編制?

    他費了那麼多的功夫,悄悄跟在後面,發現我最大的秘密,直到最後才出現,就是為了找我要個醫院的正式編制名額?

    這,這簡直太滑稽了。

    宋嘉豪覺得自己的世界觀在這一秒鐘徹底崩潰,整個邏輯思維都被顛覆。

    他實在無法想像,何大山那顆粗壯的腦袋裡,究竟在想些什麼?

    緊接著,何大山又提出了第二個要求:“還有,我要成為醫院的保安隊長。這個事情,需要你在人事文件裡予以說明。”

    宋嘉豪換了一個較為舒服的站姿,搖搖頭,有些哭笑不得:“你好像已經是保安隊長了。”

    何大山用力搖著頭,糾正宋嘉豪話裡的錯誤:“不,我現在只是副隊長。我要做正隊長。”

    只是一個保安隊長,正的和副的,有區別嗎?

    宋嘉豪一陣茫然。

    他覺得腦子有些不太夠用。

    如果自己是國家主席或者某國總統,何大山威脅自己說是要個總理或者部長之類的職位,那麼整件事情倒也說得通。

    可是現在,他開口提了兩個要求,在自己聽來是那麼的荒誕。

    要求這種東西,從來都是排在第一位的最珍貴。繼續往後,就越是稀鬆平常。

    就像阿拉伯傳說裡那些得到神燈的幸運兒,擁有實現三個希望的機會。幾乎每個人提出的第一個要求,往往都是財富。

    他們很清楚,財富才是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東西。至於什麼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的說法,那是詩人的理解,超脫世俗者的專利。

    四周一片安靜,夾牆裡面兩頭行屍啃咬張宏良屍體的吞嚼聲時有時無。看著站在面前虎視眈眈的何大山,宋嘉豪腦子裡忽然冒出了一個念頭。

    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也許,白天在辦公室裡的時候,張宏良跟自己“借”的那五十萬,其實就是他的全部要求?

    如果沒有何大山現在提出的要求作為對比參照,宋嘉豪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這一點。

    他越想,就越覺得事實應該就是這樣。

    想想那個時候張宏良說過的話,他當時的動作和表情。還有今天晚上跟著自己從雜物間裡進來,聽從自己的命令伸手去夾牆裡面掏摸所謂的裝錢皮包……沒錯,張宏良對地下室裡的一切都毫不知情。他應該是被某個人利用了,然後找到自己,說了那些不知所謂的話。何大山出現的時機實在太過於巧合。自己剛剛把張宏良幹掉,他就站了出來。

    宋嘉豪很聰明。

    但是,聰明人並非全知全能的上帝。

    宋嘉豪抬起頭,黑色眼眸深處晃動著發現被人欺騙以後的憤怒火花。

    他凝視著何大山,一字一句地說:“原來,你就是那個在背後攛掇張德良的主謀。”

    何大山臉上滿是震驚,眼角因為驚慌失措正在微微抽搐著。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宋嘉豪居然會在短短幾分鐘內看穿了一切。

    儘管自己佔據優勢,可是,底牌被人揭穿的感覺很糟糕。他很慌張,一時間想不出該如何應對。

    “你讓張德良來辦公室找我,讓他跟我借錢,是這樣嗎?”宋嘉豪的聲音裡,夾雜著憤怒與激動。...<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7-7-17 09:43 PM

第一百一六節 你抓住我的要害,我捏著你的命根

    “你知道我不會受人威脅,知道我肯定會想辦法幹掉張德良。”

    “如果我沒有猜錯,你應該從很早的時候對開始關注我。所以,今天晚上我帶著張德良進來,你就一直偷偷跟在後面。”

    “可是,你怎麼知道,我會在地下室里幹掉張德良?還有,張德良為什麼在我辦公室裡的時候,會提起醫院下面的這個防空洞?他其實對這裡知道的並不多,甚至可以說是一無所知。”

    宋嘉豪的確是個聰明人。最初的混亂和驚慌過後,他已經恢復了冷靜。很多事情在腦海裡被連接起來,漸漸拼湊出完整的事實。

    他眼睛裡釋放出閃亮的光芒,嘴角露出一抹悲哀的嘲諷:“我明白了。是你殺了陳醫生,是你把她從樓上停屍間推了下來。所以,我們才會在那個時候,在這裡發現了陳醫生的屍體。”

    劉天明此前說過,陳婆是從通風管裡掉下來摔死,然後變成行屍。

    宋嘉豪對此並不在意。

    可是看看何大山的所作所為,對於這是不是事情的真相,他至少有百分之六十的把握。

    秘密既然已經被發現,就必須爭取更多、更大的主動權。

    “不,不是那樣的。我沒有殺她,沒有!”

    果然,何大山臉上再也沒有之前的得意。他站在那裡驚慌失措,說話語無倫次:“她,她是個妖怪,吃冷櫃裡屍體的妖怪。我沒有殺她,是她自己從上面摔下來,跟我沒有關係。”

    “可是你當時在場。你看見陳醫生從上面摔下來,你當時為什麼不報警?為什麼不叫人過來救她?”宋嘉豪步步緊逼。

    何大山已經無法思考。

    他的整個腦子都被突如其來的恐懼和驚慌佔據。

    他雙手開始發抖,自信與凶狠在身上蕩然無存:“我,我不能叫警察。我……陳醫生……她跟我一起睡過覺。”

    宋嘉豪微微抬起頭,眼睛裡閃過一絲了然。

    原來是這樣。

    他並不因此就打算放過何大山:“就算是這樣,你當時也應該報警。要知道,陳醫生當時說不定還有救。你知情不報,在法律上必須承擔相同的罪責。就算你沒有推她,至少也是過失殺人。”

    何大山不再說話。

    他低著頭,額前滲透出細細的汗珠,面孔漲得通紅,肌肉因為緊繃變得扭曲,顯出令人畏懼的猙獰。

    宋嘉豪密切注意著何大山的情緒變化。

    他很想趁著這個機會幹掉何大山。

    可是,仔細權衡一番,宋嘉豪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何大山身材魁梧,力量強橫,,在體能方面自己根本不是對手。

    夾牆上的洞口已經封死,短時間內無法再把陳婆和錢廣生放出來。

    而且,那兩頭行屍非常強大。到時候的局面恐怕不是一對一那麼簡單,反而會變成一比二,甚至一比三。

    想到這裡,宋嘉豪暗自嘆了口氣,朝前走了幾步,用充滿誘惑力的聲調對何大山說:“其實,我們的情況都差不多。報警對大家都沒有好處。這樣吧,從現在開始,我們之間可以算是合作關
係。”

    “合作?”何大山抬起頭,疑惑地看著宋嘉豪。他不明白這兩個字的意思。

    “我可以答應你之前提過的要求,讓你成為醫院的正式職工。嗯,有編制的那種。”

    宋嘉豪把談話方式和內容轉換到自己能夠控制,也是最為熟悉的方面。

    他臉上露出微笑:“你不是想當保安隊的隊長嗎?完全沒有問題。但是,你也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何大山不是笨蛋。他看看周圍,下意識地說:“你的意思是,不把這裡的一切說出去?”

    宋嘉豪臉上的笑意越發濃厚。他攤開雙手,一掃之前的凶狠,彎彎的眼睛裡全是輕鬆:“你能夠理解我的意思,我也可以拿出你想要的東西。呵呵!這就是合作。”

    ……

    看過張良才送來的那些刀,劉天明整個下午上班都覺得心神不寧。

    不知道為什麼,這幾天體內的變異細胞活動越來越頻繁,它們似乎是想要告訴自己什麼,卻無法通過語言進行交流。

    三點多的時候,劉天明實在堅持不住。正好,他接到快遞公司打來的電話,說是之前在網上訂購的貨物已經到了。因為數量很多,所以在發貨前核對接收人的詳細地址,順便詢問他能否準時收貨。

    向科室主任請了個假,跟鄭小月打了個招呼,劉天明在醫院門口打了一輛出租車,直接回家。

    剛坐進車裡,手機上就收到一條提示短信。打開一看,劉天明發現,自己的工資賬戶上多了五十萬。

    他想起宋嘉豪之前對自己說過的那些話。毫無疑問,這些錢應該是他打過來的。

    有了之前陳婆借給自己六十萬塊錢的經歷,對於突然之間轉賬的這五十萬,劉天明已經不再激動了。這其實也是一種人生閱歷。他關閉短信,看著車窗外面迅速後移的人流和風景,心情變得有些沉悶。

    我已經做了很多準備。

    可是,那些危險,會不會真的降臨?

    ……

    張良才很守信用。

    他那輛“寶駿”越野車一直停在劉天明住處的樓下。兩個人一起上樓,劉天明拿出鑰匙開門,點算過詳細的工程款項和其它費用,劉天明爽快的通過銀行轉賬把錢劃了過去。就在這個時候,快遞公司的貨物也送到了。

    樓上租用的房間已經清理乾淨。沒有家具,下水管道和馬桶全部堵死。張良才收了款,沒有急著離開。他看著幾名快遞送貨員樓上樓下的忙碌著,不由得發出陣陣驚嘆。

    “劉醫生,你怎麼買了這麼多的罐頭啊?”

    “午餐肉、紅燒牛肉、道口燒雞……呵呵!還有沙丁魚和紅燒蹄膀。劉醫生,你是打算開餐館嗎?可是為什麼只買罐頭,不買其它的餐飲材料呢?”

    “這是什麼?水果罐頭!梨、蘋果、荔枝、桔子、櫻桃……這種類也太全了吧!我也喜歡吃水果罐頭,看不出來,劉醫生你也喜歡甜食啊!”

    多達數百箱的各類罐頭塞滿了房間。

    劉天明訂購的貨物數量很大,快遞公司出動了三輛輕型卡車才把所有東西全部裝上。樓上租用的房間變成了倉庫。按照劉天明事先的分類,各種罐頭之間留下可供進出的通道,層層疊疊的箱子堆成一座座小山。如果不是要保留足夠的空間讓大門能夠開合,他甚至想要在門口多放些東西。

    還好,這幢房子很堅固,承重能力不錯。否則,如此之多的罐頭食品裝進屋子,說不定會把樓板壓破。

    張良才離開的時候,劉天明還在指揮快遞人員忙碌著。他衝著劉天明打了個招呼,轉身下樓,上了車。

    車子很快駛出了小區大門。

    在馬路上,張良才一直覺得奇怪,眼前老是晃動著那些沉重的罐頭紙箱。

    從事工程這個行當以來,劉天明大概是自己接觸過最古怪的一名客戶。

    張良才還從未見過有誰把自己家裡弄得跟監獄似的,到處都是鋼筋架子,還把所有房間擺滿了水桶。

    劉天明訂購了好幾百桶礦泉水。這些圓形標準桶靠牆擺放,碼得整整齊齊。張良才最初以為劉天明想要開設水站,後來發現根本不是那麼回事。他越是覺得好奇,就越是覺得這件事情每個細節都透出神秘感。

    突然,張良才感到一股巨大的震動。

    他連忙踩死了剎車,也看到了正前方十字路口亮著紅燈,前面那輛“豐田”車的駕駛座打開,一個男人罵罵咧咧跳下來。他先是走到車尾看了看,然後滿面怒意走到自己車窗前面,用本地方言衝著自己大聲吼道:“你是雜個開呢車?你某長眼睛該?”

    張良才立刻反應過來,自己走神了,撞了前面的車屁股。

    他連忙從車裡跳下,連聲說著對不起,從口袋裡摸出香煙遞了過去,和顏悅色地說:“不好意思,是我的錯。你看看,要麼我賠你錢,或者我給你修車,都可以。”

    豐田車被撞的不算嚴重,張良才也很會做人。對方隨口說了幾句,兩個人就賠償事宜很快達成一致。然後各自上車,走人。

    關於劉天明的事情仍然在張良才腦子裡盤旋。他努力想要從罐頭、飲水、砍刀這幾樣毫無關聯的東西里找出線索,最終發現,這樣做,只是把大腦弄得一團糟。

    張良才自嘲地笑笑,不再去想那些事情,右腳踩下油門,朝著回家的方向駛去。

    ……

    天色漸漸暗下來的時候,鄭小月的身影出現在樓道上。

    她帶來了一隻急救箱。裡面裝滿了劉天明需要的各種藥品、繃帶、醫用工具。這種急救箱在醫院服務窗口就能買到,價錢也不貴。劉天明只是將其預備著,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用到。

    在炎熱的季節,牛仔短褲似乎成為了所有女孩人手一條的標準裝備。

    鄭小月身材雖然嬌小,卻擁有一雙線條均勻,雪白修長的美腿。她的穿衣風格十分大膽,白色胸罩從網狀背心裡透了出來,不高的領口露出兩個渾圓的半球,白白淨淨的皮膚泛著牛奶般的光澤。她嘴裡嚼著口香糖,拎著藥箱從樓梯走上來,劉天明正好跟著兩名快遞工人下樓搬貨。一名年輕工人很是驚艷,衝著她吹了聲口哨,在樓上樓下引發了哄堂大笑。...<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7-7-17 09:44 PM

第一百一七節 手槍

    這是善意的玩笑,並非調戲。

    有了漂亮的女孩在場,男人們的力量和精神都被一股無形的威能激發出來。三輛輕型卡車很快被清空。點驗過後,劉天明在收貨單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鄭小月看過樓上完全被當做倉庫使用的房間,又下來看看幾乎被水桶和各種雜物填滿的房子。她衝著劉天明吐了吐舌頭,很是驚訝地說:“我還以為你只是隨便說說,沒想到你真的買了那麼多東西。你打算幹什麼?當一隻躲起來過冬的老鼠嗎?”

    劉天明沒有搭腔。他彎下腰,從擺在地上的紙盒裡拿出一把廓爾喀刀,遞了過去:“來,試試。”

    軍訓的時候,鄭小月學過幾天格鬥。

    她這段時間每天都會早起半個小時,按照記下來的格鬥要領進行練習。雖然拳腳角度不是很到位,招式比劃起來,倒也像是那麼一回事。

    感受著刀刃劃過氣流發出的震動,鄭小月對著光線看了看刀刃,發現這種刀異常鋒利,使用起來很是方便。

    “這刀不錯啊!你從哪兒弄的?”

    鄭小月握住刀柄,對著劉天明比劃了幾下,臉上露出邪惡陰森的笑容:“嘿嘿嘿嘿!這刀可是你給我的。要是以後你不聽話,我就把你不該有的東西割下來。”

    劉天明笑了笑,反手將刀子從鄭小月手里奪下來,淡淡地說:“走吧!先去吃飯,我快餓死了。”

    小區外面的橫街上就有幾家飯館。兩個人隨便點了幾個菜,坐下就吃。等到吃完結賬的時候,街道兩邊的路燈也亮了。

    劉天明沒有說是回家,鄭小月也沒有提出要走。兩個人沿著兩邊載滿梧桐樹的馬路,慢慢散著步。

    “今天科里來了個病人。明明只是普通尿道感染引起的結石病變,只要做過手術就能好,他偏偏尋死覓活的,整天都在哭。說什麼這輩子算是完了,再也不能當男人了。亂七八糟的話說了一大堆,弄得科室里烏煙瘴氣。”

    “不奇怪嘛!這種病人很多。站在醫生護士的角度,當然覺得只是普通病症。可是在病人看來就不同。對於醫院和疾病,他們有著本能的畏懼。就像你小時候生病打針,雖然針還沒有紮進去,可是只要看見醫生你就會哭。其實都是一個道理。”

    “等到實習期結束,我想去上醫大的補習班,爭取明年參加成人高考。你覺得怎麼樣?”

    “呵呵!我可以幫你補習。要交學費的哦!”

    “不是吧!你這麼小氣?這種錢也要賺?”

    “親兄弟明算賬,就算是自己老婆也要賬目清楚。這可不是我說的,書上說的。”

    “哼!誰是你老婆。”

    鄭小月 說完這句話,劉天明就直接把她抱住,靠著旁邊的大樹,嘴巴蓋住她的紅唇,使勁兒地吸吮著。

    很突然,也在意料之中。鄭小月發出頗為不滿的“嗚嗚”嬌哼,用力想要推開劉天明的頭,卻被他的舌頭突破防線,直接鑽進了嘴裡。

    她索性不再掙扎,享受著這種在馬路上公開的親密。

    這是一條僻靜的街道,周圍沒有人。

    過了很久,劉天明才把她慢慢的放開。

    看著面色通紅,臉上帶有羞意的鄭小月,劉天明低下頭,慢慢吻過她的額頭、鼻樑,然後是嘴唇,口中發出低沉的呢喃。

    “嫁給我,好嗎?”

    他並不覺得這種要求過於突然。兩個人已經突破了最後一道防線,自己又是個男人。對於婚姻這個問題,劉天明覺得自己必須負責,也有能力保護心愛的女人。

    鄭小月柔軟的身軀微微一震。她沒有說話,雙手抱住劉天明的頭,用力把他向後移開。看著那雙充滿關切與熱烈的眼睛,鄭小月臉上露出微笑,寧靜地點了點頭。

    月色,漸漸被飄來的雲層擋住了。

    ……

    黑夜掩蓋著所有的秘密。

    在城外的舊磚窯裡,孟奇與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對面而坐。旁邊站著幾個面色凶悍的壯漢,分別是兩個人身邊的保鏢。

    磚窯裡沒有家具,幾個臨時找來的空箱子充當了桌椅。一隻破舊的板條箱放在中間,上面擺著一個外表光滑,形狀扁平的黑色手提箱。中年男子打開箱子兩邊的搭扣,開啟箱蓋,把敞開的箱子轉朝孟奇那一邊。

    箱子裡放著一把轉輪手槍。

    銀白色的槍身反射出特有的金屬光澤。槍管很長,肋條與槍管之間有整齊的長方形排氣孔,光滑的握柄上有手指槽。就在箱子右下角的凹槽裡,整齊擺放著六顆粗大的金黃色錐形子彈。

    中年人炫耀般地介紹:“這是柯爾特蟒蛇手槍,也是孟公子你訂購的貨物。這款手槍已經停產了,我也是花了很大的力氣才弄到。呵呵!你可以看看,絕對是物超所值。當然,價錢嘛……”

    不等他把話說完,孟奇已經抬起右手,捏了個響指。站在旁邊的保鏢會意,把手中的一個密碼箱放在中間,打開,裡面裝滿了整齊疊放的紅色鈔票。

    從第一次在磚窯被劉天明痛打,然後派人在軍營外面山道上圍堵,孟奇覺得,劉天明的身份轉換速度實在太快,已經從最初的愛情妨礙者,變成了現在必須清除掉的敵人。

    曹恆太被打得很慘。

    他那隻手算是廢掉了。

    所有指骨粉碎性骨折。雖然沒有截肢,卻裝上了多達三十七個金屬固定器。這輩子,他再也不可能從事教練工作,更不可能參加什麼跆拳道比賽。

    對於軍營外面的那一戰,當時在場的人說法不一。

    有人說劉天明是格鬥高手,有人說他是靠速度取勝,還有猜測說他可能是軍方秘密培養的人物……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劉天明的格鬥技巧很強,擁有普通人難以想像的戰鬥力。

    孟奇為曹恆太支付了昂貴的醫藥費,又給了他一大筆封口費。事情到此算是告一段落。

    孟奇心裡窩著一團怒火。

    他一直相信,這個世界沒有用錢擺不平的事情。可是,這條定律,在劉天明面前徹底失去了作用。

    無論泰國軍人還是跆拳道高手,都對付不了他,那麼,用槍會怎麼樣?

    他劉天明總不至於是電影裡的超人,連子彈都不怕吧?

    孟奇腦子裡的理智正在被瘋狂一點點吞噬。

    他打定主意要做個好人,要用所有方法追求鄭小月。

    是的,孟奇這次下了決心,絕對不是什麼綁架搶劫抓人之類的暴力手段,而是真心實意的追求,用鮮花、真誠,還有戒指。只要鄭小月答應,孟奇可以為她做任何事。

    我要做一個好人。

    可是在這之前,我要殺一個人。

    幹掉劉天明,讓這個該死的混蛋,永遠從老子的世界裡消失。

    槍有很多種,孟奇偏偏選擇了柯爾特蟒蛇。

    他看過很多資料,對於這款武器有著充分的了解。威力很大,精度很高,便於操作。

    從箱子裡拿起手槍的時候,孟奇有些吃驚:“怎麼這麼重?”

    他還是第一次接觸槍械這種東西。

    對面的中年男子已經驗過鈔票。他眼睛裡掠過一絲譏諷,笑道:“看來,孟公子以前沒玩過槍啊!這種手槍,空槍重量就超過三斤。孟公子,你得多鍛煉鍛煉了。哈哈哈哈!”

    對於中年男人的譏諷,孟奇充耳不聞。他關上箱蓋,帶著保鏢很快離開。

    他現在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

    老子要一槍射爆劉天明的腦袋!

    ……

    王印江顯然不希望把事情鬧大。在他和彭光的努力下,醫院里關於宋嘉豪的謠言漸漸平息。第二天上班的時候,也沒人繼續圍在行政大樓門口。

    宋嘉豪覺得自己的狀態很糟糕。沒什麼精神,腦子裡面很亂,非常疲倦,卻不想睡覺。

    昨天晚上他一直沒有休息。今天早上只是隨便擦了把臉就過來上班。坐在辦公室裡,宋嘉豪覺得心神不寧。他站起來,從壁櫥裡拿出一瓶小粒咖啡,舀出滿滿幾勺,衝了一杯顏色幾乎與墨汁一樣黑的濃咖啡。

    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宋嘉豪的聲音很是沙啞:“進來。”

    門開了,是何大山。

    看了他一眼,宋嘉豪沒來由的一陣心煩。他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苦澀無比的提神飲料,很不高興地問:“你來幹什麼?有什麼事嗎?”

    奸詐狡猾的笑容,似乎已經成為何大山臉上的固定成分。

    他毫不客氣的在沙發上坐下,直截了當地說:“宋院長,我那個正式工的編制,你看是不是現在就給我弄一下?你昨天答應過給我……”

    “你覺得這種事情有這麼快嗎?”

    宋嘉豪毫不客氣打斷了他的話,帶著慍怒道:“你知不知道,一個正式編制從上報到批下來,要經過多少道程序?人事局、勞動局、社會保障局、財務局,還有檔案管理部門,每個環節都要到位。你以為是嘴上說說就過了那麼簡單?你以為,正式編制是自由市場裡五毛錢一斤的大白菜?你慌什麼?我這邊要先做計劃,然後拿到院領導例會上討論,所有人通過以後,才能形成文件報送上級機關。要不,這些事情統統交給你來做,我只負責簽字,可以了吧?”...<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7-7-17 09:45 PM

第一百一八節 等待,也是一種報復

    宋嘉豪一點兒也不喜歡何大山這個人,甚至應該說是極其厭惡。

    倒不是因為他撞破了自己的秘密,而是宋嘉豪覺得,整件事情就是何大山故意布下的陷阱,一步一步把自己帶了進去。

    因此,就算是已經答應過的事情,宋嘉豪也絲毫沒有想要履行承諾的自覺。

    何大山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他昨天晚上也是一夜沒有睡好,很激動。

    正式編制是何大山長久以來的偉大夢想。

    今天一大早,他迫不及待跑到院長辦公室,就是想要從宋嘉豪這裡得到一個准信。

    可是現在聽起來,好像事情不是自己想像的那樣。

    何大山當然知道正式編制需要得到上級部門審批。可是看宋嘉豪的態度,對自己非常冷淡,根本不像是昨天晚上所說的“合作者”。

    想到這裡,何大山眼睛裡透出幾分凶狠。他壓低聲音:“宋院長,你該不是想要反悔吧?我們昨天晚上可是把什麼都談好了。你得把編制名額給我,還要讓我當上醫院的保安隊長。”

    “對,我是這麼說過。”

    宋嘉豪慢慢喝著咖啡,輕飄飄地扔過來一張紙:“喏,自己看吧!”

    那是一份醫院編制申請表格。上面用鋼筆填寫的職工姓名,正是何大山。

    宋嘉豪的口氣很不耐煩:“我已經在做了,你還想怎麼樣?是不是覺得這份東西不滿意?那你乾脆撕掉好了。”

    何大山胸膛裡燃燒著一股怒火。

    可是,他在這種地方根本不敢釋放出來。想了想,何大山把手裡的申請表重新放回桌上,訕笑著說:“呵呵!不好意思,我的確是心急了點兒。宋院長,你可不要見怪。我,我這不是怕你忘了,所以才趕著過來嘛!”

    “哼!怕我忘了?應該是怕你得不到想要的東西吧!”宋嘉豪毫不客氣點破了他的心中所想。

    何大山也被激起了怒火。看看四周無人,他從沙發上站起,走到辦公桌錢,壓低聲音,用凶狠的口吻說:“宋院長,你不要給臉不要臉。我已經退讓了很多。難道,真要我把你在地下室裡養了兩頭怪物的事情說出去?”

    “隨便你!那是你的自由。”

    宋嘉豪輕描淡寫的扔過來幾句話:“編制的事情,我已經在做了。要是你覺得進度緩慢,或者沒那個耐心慢慢等,那麼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包括報警!”

    一句話,擊中了何大山的軟肋。

    報警對何大山沒有任何好處。

    就算是把宋嘉豪拉下來,同時也會把自己扯進去。

    陳婆從通風管裡掉下來摔死這件事,何大山無論如何都要承擔相應的法律責任。這段時間,他看過不少法律方面的書籍,對此非常清楚。

    何大山態度變得軟化。他猶豫著問:“那麼,編制的事情要等多久?”

    宋嘉豪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快的話,三個月。慢的那就說不准了。半年,甚至一年都有可能。 ”

    何大山急了:“那之前劉天明怎麼弄的那麼快?他的實習期才剛滿,一個星期就轉成了正式編制。”

    宋嘉豪對這種說法嗤之以鼻:“你和他能比嗎?人家是正兒八經的醫科大學畢業,有證書,有學籍,大學那邊有人事檔案,所有手續完備齊全。何況,他在實習期表現良好,科室裡的業務也非常熟悉。在我擔任院長以前,內科那邊就已經遞交報告,請求從應屆實習生當中留下幾個人。你呢?雖然醫院裡給你買了五險一金,可是你的人事檔案完全空白。還有,你的戶籍資料也不是本地的。從不同的城市之間調取編制很困難,也很麻煩。要是你覺得我在騙你,你可以自己去醫院人事科那邊問問,看看他們會怎 說。”

    這番話倒不是宋嘉豪胡編亂造。

    不過,麻煩歸麻煩,如果他真的有心,所有手續半個月之內差不多都辦完。

    只是對於何大山這種人,宋嘉豪覺得,還是能拖就拖,懶得搭理。

    反正,我又不是沒在做。只是程序繁瑣,手續麻煩。而且,人事科那邊的辦事人員可以為此作證。

    何大山有些發懵。

    儘管宋嘉豪答應了自己的條件,可是事態發展與想像中完全不同。

    最糟糕的是,自己根本挑不出對方的任何錯誤。

    而且,手上最大的倚仗,被宋嘉豪那種魚死網破的凶狠態度,逼迫得完全無法發揮效果。

    既然如此,多說無益。只能是耐心等等看再說。

    懷著惆悵、憤怒、失望的情緒,何大山鐵青著臉,慢慢走出了辦公室。

    看著關閉的房門,宋嘉豪心裡有種說不出的快感,從胸口狠狠呼出一口惡氣。

    咖啡已經涼了,喝起來有些酸,卻沒有剛才那麼苦。

    剛把手裡的杯子放下,宋嘉豪又聽到外面傳來敲門聲。

    他不由得騰起一股怒火,想要發作。可是聽聽敲門的節奏,臉上的怒意漸漸消失,化成了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的平淡。

    房門再次被推開,劉天明走了進來。

    宋嘉豪注視著他,目光有些複雜:“你昨天晚上去哪兒了?怎麼不來給陳醫生餵食?”

    劉天明一怔:“我昨天家裡有些事情要處理。張良才,就是你介紹給我做裝修的那個人,他昨天過來結賬。”

    這倒不是藉口,而是事實。

    宋嘉豪苦笑著搖搖頭:“要是昨天晚上你在就好了。”

    劉天明從話語當中聽出了另類的成分。他拉過椅子,隔著辦公桌,與宋嘉豪對面而坐,壓低聲音問:“出了什麼事情?”

    宋嘉豪沒有隱瞞,把昨天發生的所有事情詳細說了一遍。

    劉天明無比震驚:“這麼說,你殺了張德良?何大山也知道了我們的秘密?”

    宋嘉豪點點頭,又喝了一大口咖啡。他舔著嘴皮說:“張德良倒是沒什麼。他被吃得很乾淨。我還發現,陳醫生和錢廣生似乎是兩種不同的感染類型。陳醫生更喜歡大腦,被錢廣生扔給她的那兩具屍體,都是被陳醫生吃光了腦子。而錢廣生呢,對於人類大腦興趣不大。他喜歡內臟,還有肌肉。”

    這倒不是故意岔開話題,而是宋嘉豪對兩頭行屍的研究心得。

    劉天明對此哭笑不得:“都這種時候了,你居然還有心情說這種話?”

    宋嘉豪看了他一眼:“何大山剛來找過我,就在你進來以前差不多兩分鐘。怎麼,你沒碰見他?”

    “我走樓梯上來,沒坐電梯。”

    劉天明問:“這麼早就過來找你,他有什麼事情?”

    宋嘉豪從鼻孔裡發出一聲冷哼:“他想要醫院正式職工的編制,想成為保安隊長。他還想要更多的東西。這個人很貪心。我覺得,他還會向我索要更多的東西。”

    說著,宋嘉豪目光轉向劉天明:“你來找我,有什麼事情?”

    劉天明拿出手機,點開昨天收到的轉賬短信,問:“這筆錢是不是你打過來的?”

    宋嘉豪看了一眼,點點頭:“沒錯,是我轉給你的款子。那天你不是說錢不夠用嗎?”

    “昨天很多人聚在行政大樓外面,我都看見了。”

    劉天明話語中流露出濃濃的關心:“我聽說你和王副院長之間 些矛盾,是不是為了錢的事情?這種時候,你就不該跟他把關係鬧僵。這筆錢我下午還是轉到你賬上。你在院長這個位子上,很多雙眼睛盯著。我們在地下室裡的事情還沒處理好,就不要節外生枝。如果你這邊需要用錢,或者有什麼困難,一定要說出來,我想辦法幫你解決。”

    他的表情很真摯,言語絲毫沒有做作的成分。

    宋嘉豪凝視著劉天明,一直沒有說話。

    良久,他端起已經冷透的咖啡,慢慢地喝著。

    在劉天明視線看不到的地方,隔著厚厚的杯壁,宋嘉豪的眼角有些濕潤。

    放下咖啡,宋嘉豪的情緒已經平復。他笑了笑,說:“如果有一天,我對你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或者是在你看來非常荒誕,毫無邏輯可言的話,你會相信嗎?”

    荒誕,毫無邏輯可言的話?

    劉天明微微皺起眉頭:“我聽不懂你的意思。”

    “我就是這個意思。”

    宋嘉豪的表情有些固執:“你好好想想,告訴我,這樣的話,你會相信嗎?”

    劉天明有些猶豫。他摸著下巴,冥思苦想了幾分鐘,問:“應該會吧。不過,這種事情要看具體情況。或者,你現在舉個例子?”

    宋嘉豪英俊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戲謔:“例子?ok !比方說,我要你做我的男寵。現在,脫掉你的褲子。哈哈哈哈!”

    劉天明很是無奈地看了他一眼,起身離開。

    被戲弄了。

    身後傳來宋嘉豪的聲音:“你要去哪兒?”

    劉天明悶聲悶氣地回答:“你很無聊。我要回去上班。再見!”

    宋嘉豪的笑聲依舊:“開個玩笑而已,至於這麼認真嗎?”

    劉天明不置可否,伸手拉開房門。

    宋嘉豪的聲音仍在繼續著。

    “記住我剛才說的那些話。總有一天,你會用得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7-7-17 09:46 PM

第一百一九節 女漢子

    鄭小月和李潔馨坐在ktv包房裡,桌子上擺著幾瓶打開的啤酒,還有一個很大的果盤。

    李潔馨今天打扮得很漂亮。

    她穿著一套黑色的西裝短裙,裡面是白色的絲質圓領襯衫,一頭披肩黑髮梳理得光滑整齊,短裙下面露出光滑的雙腿,腳上穿著一雙鞋跟很高的精緻皮鞋。整個人散發出特殊的典雅韻味。

    相比之下,鄭小月的穿著就顯得隨意。至少,不是那麼正式。

    她穿了一條a字短裙,上身是廉價簡單的女式t卹。不過,苗條修長的身段彌補了服裝上的部族,垂肩秀發上紮著藍色緞帶,整個人顯得清爽整潔,白皙的鵝蛋臉嬌俏有致,厚薄均勻的小嘴上抹著亮粉色唇膏。整個人曲線近乎完美。偶爾抬起手,將披肩長發攬到背後,優雅的動作總會使胸前鼓鼓囊囊的兩團球狀體顫動起來,釋放出無窮的魅力。

    今天早上剛一上班,李潔馨就找到鄭小月,說今天是她生日,要鄭小月陪著自己一塊兒過。約好了下班以後來這個地方唱歌、開心。

    鄭小月有些疑惑。

    她記得李潔馨的生日好像不是今天。

    當然,也有可能是自己記錯了。

    畢竟,李潔馨的身份證不可能每天都裝在自己口袋裡。

    原本打算約著劉天明一塊兒過來,李潔馨也同意了。可是今天偏偏輪到劉天明值夜班,鄭小月只好放棄了帶著自己男人一起出來玩的打算。

    她總覺得事情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可是又說不上來。

    包房很大,兩個女孩在坐在裡面很空。看著正在點歌器前忙碌的李潔馨,鄭小月不禁有些奇怪:“快九點鐘了,你約的人呢?”

    李潔馨白天的時候說過,晚上過生日約了很多朋友。

    可是,直到現在,鄭小月一個也沒有看見。

    “應該快了吧!”

    李潔馨頭也不回地說:“可能在路上。最近城裡經常堵車。我之前打過電話,她們肯定會來。”

    說是這樣說,可實際情況鬼才知道。

    拿起話筒,對著屏幕上來來往往的俊男美女唱了一會兒,鄭小月忽然想到了一個非常關鍵的問題:“對了,馨馨,你不是說過生日嗎?怎麼連生日蛋糕也沒有?”

    李潔馨塗抹著厚厚化妝品的臉上掠過一絲慌亂。

    她很快掩飾住,勉強笑道:“我朋友已經買好了。他們下午就打電話告訴我,說是會送我一個驚喜。呵呵!怎麼,你現在就等著吃蛋糕了嗎?”

    “你朋友?”

    鄭小月微微皺起了眉頭。

    不知道為什麼,她有一種不太好的感覺。

    下班以後,和李潔馨一起吃飯的時候都不覺得有什麼。來到ktv,一切都很正常。可是,她所說要來慶祝生日的朋友,一個也沒有出現。

    連蛋糕都沒有,這不正常。

    想到這裡,鄭小月不由得加重了語氣:“馨馨,你對我說句實話,今天到底是不是你的生日?”

    李潔馨的嘴角微微有些抽搐,強笑道:“當然是啊!怎麼了?”

    鄭小月越發肯定事情有鬼:“說說你朋友的電話號碼,我打過去問。如果要來,早就應該到了。”

    李潔馨頓時變得慌張,也沒有拿出手機。

    就在這個時候,房門從外面被輕輕推開,孟奇走了進來。

    在朦朧的燈光下,他看到了朝思暮想的鄭小月,於是笑吟吟的插進兩個女孩中間,在鄭小月身旁坐下。

    鄭小月如同觸電般立刻站起,抓起自己的包,快步走到門前。

    事情都清楚了。李潔馨根本不是什麼過生日,一切都是有預謀的。

    “等等,先別急著走,給我個機會好不好?”

    孟奇一改之前的強橫,急急忙忙衝到門口,一把抓住扶手,擋在鄭小月面前,苦苦哀求道:“上次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對。所以我才把你約到這裡,想跟你好好談談。”

    鄭小月用力抓住房門扶手上端,用凶狠的眼神瞪著孟奇:“我和你之間沒什麼好談的。讓開!”

    孟奇絲毫不肯退讓:“我對你是真心的。無論你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鄭小月詭異地笑了:“願意聽我的是嗎?那好,把路讓開。”

    孟奇感覺完全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他不禁惱羞成怒,加大了音量:“難道你就不肯給我一個機會嗎?我,我真的是很喜歡你。”

    鄭小月被這種糾纏搞得很不耐煩:“我叫你讓開。你讓不讓,我要喊人了!”

    孟奇根本沒有想到,她會如此不講情面。

    一時間,孟奇不由得加重了手上的力氣,死死扣住門把,冷笑道:“你要喊就喊吧!反正,這個地方我很熟。你就算是叫破喉嚨,外面的人也不會進來。”

    “是嗎?”

    鄭小月早已料到會是這樣。

    她一個箭步躥到桌子旁邊,拿起一瓶啤酒,朝著桌角狠狠砸去。只聽見“哐啷”一聲,瓶子破碎,啤酒灑了一地。鄭小月右手抓緊帶著鋒利切口的瓶頸,左手伸進包裡去翻電話,衝著孟奇連聲冷笑:“好啊!你有本事就站在那裡別動,讓姑奶奶我戳幾下看看。”

    孟奇兩眼發直。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鄭小月竟然如此凶悍。

    手握玻璃凶器的漂亮美女一步步走過來。鄭小月已經拿出手機,迅速用拇指點開數字頁面,嘴裡不停地衝著孟奇叫嚷:“就站在那裡別動。放心,戳不疼你,最多就是流點兒血,姑奶奶我現在就打電話報警,順便幫你叫救護車。怎麼樣,這遊戲很刺激吧?沒玩過吧?你不是喜歡我嗎?我就喜歡玩這種遊戲。來啊!有本事就過來陪我玩啊!”

    包房裡的燈光從天花板上灑落下來,在鄭小月衣服裙子上形成無數斑駁的光點。從孟奇的位置看過去,她顯得無比猙獰。

    李潔馨連忙從沙發站起,過來勸阻:“小月,別這樣。聽我說,先把東西放下好嗎?”

    “臭婆娘!你給我閉嘴!”

    鄭小月猛然發出暴喝,狂暴與憤怒使她那張俏臉頓時變得扭曲。她衝著李潔馨破口大罵:“虧我把你當做朋友,你竟然就這樣出賣我。你知不知道這個混蛋企圖強姦我?他帶人綁架我,還好劉天明及時趕到把我救了出來。否則,我根本不敢想像當時會發生什麼事情。我一直覺得咱們一個學校的同學,又是一個宿舍的好姐妹,你竟然幫著這個混蛋說話。李潔馨,你當我是什麼?籌碼?玩具?還是讓你踩在下面的墊腳石?”

    說著,怒火上頭的鄭小月猛衝過去,朝著李潔馨肚子上狠狠踹了一腳。

    她今天穿著平底鞋,這一腳力量十足,也附帶上了學過的格鬥技巧。李潔馨“哇”的慘叫一聲,雙手緊緊捂著肚子,整個人歪倒在沙發上,半天也無法站起。

    這家ktv果然如同孟奇所說的那樣,包房裡面聲音再大,外面也不會有人進來。

    鄭小月轉過頭,用凶狠猙獰的目光盯著站在門口的孟奇,高高舉起手裡的電話,把屏幕對朝他那邊,右手平舉,把鋒利的玻璃瓶口對準孟奇,獰笑道:“你學過算數沒有?看不看得懂110三個數字?是我現在叫警察過來?還是你自己滾開?”

    看著她充滿張力的身體線條,看著那對隨著胳膊搖擺上下顛動的豐胸,孟奇暗自咽著口水,很不情願的鬆開手,把路讓開。

    他很清楚,鄭小月這種女人說得出就做得到。

    沒錯,她和李潔馨是好朋友。可是發現對方背叛,立刻毫不猶豫衝過去就是一腳,毫不留情。如果攻擊目標換了自己,恐怕她更是毫不猶豫抓住那個碎裂瓶頸就朝自己身上亂捅。

    孟奇有些後悔:為什麼不把昨天新買的那把手槍放在樓下的車裡?

    如果帶在身上的話,事情不會變成這樣,自己完全可以佔據主動權。

    鄭小月一秒鐘也沒有耽誤。

    拉開房門跑出去的時候,她還轉過頭,朝著孟奇那張全是慍怒的臉上,狠狠啐了一口濃痰。

    女孩在走廊上健步如飛,以孟奇肥胖短粗的腿腳,根本不可能追上。

    這家ktv是孟奇朋友開的,外面的侍者不會過問房間裡面的事情,卻也不會聽從孟奇的命令,幫他抓住鄭小月。

    房間裡一片凌亂,李潔馨雙手摀著肚子,躺在沙發上一邊抽泣,一邊喊著疼。

    孟奇要求她幫自己約出鄭小月的時候,李潔馨本能的反對。這樣做的結果,當時先是挨了孟奇一巴掌,然後又是一頓痛打。

    “要是不照老子的吩咐去做,我現在就叫二十個人過來強奸你,再把你賣到邊境上去做雞。”

    這絕對不是恐嚇。

    雖然跟著孟奇的時間不長,可是對於這個男人的心狠手辣,還有手段,李潔馨知道得很清楚。

    暴打與恐嚇之後,當然要說幾句好話把人哄開心。

    “只要你把她約出來,我給你十萬塊錢。以後,你想要怎麼樣都行。”

    孟奇拿起擺在桌子上紙巾,慢慢擦掉臉上的濃痰。

    他抓起一瓶開蓋的啤酒,仰起頭,大口灌了下去。

    放下空酒瓶,長長呼了口氣。

    這一刻,孟奇堅定了自己的決心。

    “劉天明,老子一定要整死你!”...<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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