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文飄過峰 -【一品仙嬌】《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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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dchang 發表於 2018-10-2 11:51 PM

  第89章 論三階疾風豹的不破皮死法

  過了一會兒,踢踢踏踏的腳步聲再度響起,漸行漸遠。

  香香明顯松了一口氣,用神識說道:姐姐,它們走了。

  又過了十幾息,外面突然刮起一陣腥風,蘆葦叢“沙沙”作響。就連她們頭頂的榕樹也是枝搖葉動,發出一陣“嘩啦啦”的聲音。

  香香咬緊牙關,小臉兒煞白,用神識報告:姐姐,來了只,只大傢伙。

  沐晚睜開眼睛看著她,一雙眸子墨如點漆,在黑夜裡熠熠發光,堅定而又溫暖。

  香香神情稍緩,繼續報告:是只三階大圓滿的疾風豹。略微頓了頓,她補充道:公的。

  沐晚憋住笑,點頭示意“知道了”,輕手輕腳的起身,又雙手扒住溝沿邊,往外看去。

  恰巧,一道疾風刮過。緊接著,濃濃的腥臭味撲面襲來。

  沐晚不曾防備,沒有閉氣,冷不丁被熏了個正著。

  唔,好難聞!

  她本能的閉上眼睛,轉過頭去。

  待下一息,她緩過勁來,再睜開眼睛往外看時,河灣上已經多了一隻黑色龐然大物。

  好傢伙,這只疾風豹的身量有剛才那只母豹的兩倍大。身體足有兩丈長,頭大如鬥,四肢健碩,跟四根小柱子似的,尾巴比大碗公還要粗壯兩分,長丈許,在身後甩來甩去,揚起陣陣沙石。一身的皮毛油光水亮,也是通體墨黑,唯有尾巴尖子上有一團成年男子拳頭大小的白毛。

  它在河邊站定,張開血盆大口,低頭飲水。

  只聽見“呼——”的一聲,它腳邊的河水急動,竟然現出一個小上的旋渦。

  沐晚忍不住在心裡吐槽:是哪個在地圖上寫著疾風豹是小型妖獸的?站出來哈。姐保證不打死你!

  香香用神識弱弱的問道:姐姐,要不,我們換一隻不是圓滿期的?

  沐晚盯著外面的公豹,輕輕搖頭。

  這是打獵,當然是來什麼,就打什麼,又不是在自家牲口棚裡攆家畜。哪裡還能精挑細選?

  香香握緊拳頭。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再睜開眼睛時,小臉上雖然還是不見多少血色。但是已經冷靜了許多,眼神裡透出一股豁出去的堅定:行,還是和以前一樣,姐姐數三下。香香先用禁錮之術定住它,姐姐再出手。

  不料。沐晚卻一面仍然盯著公豹,一面搖頭:殺雞焉用牛馬!你在這裡別動,我先出去會會它。

  香香仰頭愕然的瞪著她,驚得小嘴張得老大。幾乎能生吞下一個雞蛋。當場石化。

  兩息之後,她才回過神來——啊,剛剛肯定是幻覺!

  她使勁的甩甩頭。再抬頭看向沐晚。

  可是,溝沿邊空空如也。哪裡還有主人的身影!

  說時遲,那時快,從外面河灣上突然傳來了一聲低沉的咆哮。聲音傳過來,石溝被震得嗡嗡作響。

  啊,公豹發現姐姐了!香香呼的縱身躍上溝沿,就勢單腿跪蹲著,定睛細看。

  蘆葦灘裡,“嗖”的沖出一條青色的身影,象道流星一樣,沖向公豹。

  是姐姐!剛剛不是幻覺!香香生怕給沐晚添亂,屏住呼吸,蹲在溝沿邊,一動也不敢動。

  那邊,沐晚的原計劃是仗著有中階斂息符遮掩,偷偷的從蘆葦灘後面繞過去,偷襲公豹——為了保證皮毛完整無缺,她不能用暗器,唯有先摸到公豹身邊,然後再用一雙拳頭捶死之。

  不料,此豹看上去很是托大,完全沒有防備,實則警覺得很。她這邊剛一動,那畜牲便掉過頭來,兩只前爪伏地,呲牙咧嘴的沖她所在的方向,發出一聲憤怒的咆哮。

  既然已經暴露,索性就來個硬碰硬!沐晚催動“逍遙八步”,一個大跨步,徑直沖上前。

  公豹感覺到了撲面而來的殺意,也不甘示弱,咆哮一聲,猛的騰起身子,張牙舞爪的撲向那道小小的身影。

  眼見著,雙方在半空中要撞了個正著。

  這時,沐晚動用靈力,右腿虛空猛的一踩,硬是猛然拔高身體,緊接著當空往後翻了一個跟頭,恰好騎在公豹的頸脖之上。

  公豹狂怒,張開血盆大口,正要再次怒吼。這時,跨坐在它項上的沐晚說話了:“畜牲,嚷什麼嚷!嚇跑了後面的,你拿什麼賠姐!”

  她嘴上說著話,手裡的動作一點兒也不見慢:左手死死的掐住公豹的一塊後頸肉,掄起右拳,照著它的天靈蓋,果斷俐落的一拳捶下。

  那一聲還沒來得及叫出來的怒吼就這樣被打沒了。

  “砰”的一聲,公豹身形一晃,竟然象倒了一棵樹一般,一頭倒栽進蘆葦灘裡。

  砸翻了蘆葦一片。

  沐晚沒有想到這傢伙如此的中看不中用,難以置信的松開左手,雙手在碩大的豹頭上左右開弓,拍打公豹:“喂——,醒一醒。”

  公豹趴在蘆葦叢裡,紋絲不動。

  沐晚定睛細看剛剛落拳之地——剛剛她用了十成的力道,公豹的整個天靈蓋都凹陷下去了。

  原來所謂的“小型妖獸”是這麼個意思!沐晚撇撇嘴,從儲物袋裡取出黑筒。

  嗖,一道金藍光從底部鑽進了黑筒裡。

  妖晶是金藍色的,正是變異風屬性妖獸所特有的。看來疾風豹如其名,擅長於急速奔跑。

  沐晚倒過黑筒一看,底部的那個紅圓環果然亮了很短很短的一小截。

  劉師叔誠不欺姐也。原來黑筒真的是自動吸納妖獸體內的妖晶。

  一想到“體內”兩個字,她當即驚得兩個眼皮直跳——啊,姐的豹皮!

  某人連忙跳下公豹,將之整個兒翻過來,翻扒著公豹仍然柔軟熱乎的上腹——以她的經驗,這一類的妖獸。它們的妖晶都藏在上腹靠近心房的地方。

  找了個遍,也不見一絲破損,她終於松了一口氣,拿著黑筒又翻來覆去的細看了一番,暗道:居然不用破開妖獸就能吸出妖晶,真的好神奇!

  正要喊香香過來欣賞戰利品,這時香香已經發過一道神識:姐姐。你左邊有一隻三階疾風豹!

  沐晚連忙扭過頭去。可不是嗎?在她左側大約二十丈的地方。一隻三階疾風豹正賊溜溜的用腹部緊貼著地面,輕手輕腳的向這邊爬行。看樣子也和她之前打的是同一個主意——偷襲!

  被沐晚看了個正著,該豹的一雙棕黃色的眸子裡竟然和人類一樣。閃過一絲慌亂。

  它也是頭公豹,不過體型比沐晚腳邊的這一隻小了一號。

  被沐晚識破,公豹二號提起的一隻前爪一頓,微怔。旋即。它果斷的掉過頭,向左邊的山口逃竄。

  想逃!

  沐晚被它與人類毛賊相似的舉止逗樂了。忍住笑,大喝一聲:“呔!”,第一時間催動“逍遙八步”,拔腿猛追。同時。她還不忘用神識吩咐香香:幫我把大豹子收起來!

  姐還要剝了大豹子的皮毛,好跟大師兄交差呢。要是讓人撿了漏,姐找誰哭去!

  而香香剛才已經見識過了自家主人的強悍。現在已經徹底鎮定下來。收到命令,“哦”了一聲。伸手對准豹屍隔空一抓,將之收進自己的儲物空間裡。同時,心裡略微有些失望:這是一頭風屬性的成年妖獸,全身富含精純的金、水兩種靈氣,可惜,她卻只能吸食木靈氣,拿之無用。

  外邊,沐晚正在奮力狂追公豹二號。

  疾風豹名不虛傳,她全力以赴,將步法加快到極致,也僅能與公豹二號的速度堪堪持平。

  於是,雙方在河灘上都全速狂奔,一前一後,相隔十餘丈,一時間進入了膠著狀態。

  公豹二號親眼見證了後面之人是如何一拳打死自己的那只同類。那只同類比自己修為要高出許多,仍然一照面就被後面之人一拳活活打死,連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更不用說有什麼反擊之類的。所以,偷襲不成,它唯有拼死狂逃。

  哪知後面這個傢伙明明是個腿短的小矮子,跑起來,卻一點兒也慢。而它們疾風豹跑得雖快,但耐力欠佳,全速奔跑最多能堅持半刻鍾!

  一定要盡快甩掉後面之人才行!公豹二號盯著前面的山口,發出一聲長吼,化精血為靈力,尾巴筆直的揚起,突然提速,猛的竄出十幾丈,眼見著它就要沖進黑洞洞的山口。

  “哪裡逃!”沐晚見狀,使出吃奶的力,雙腿使勁往地上一蹬,整個人騰空躍起,象道閃電一樣,風馳電掣般的從公豹二號的上空飛掠而過,落在山口前,封住了對方的去路。

  公豹二號的反應能力也不俗,立馬拼死定住身形,在沙石地上生生滑出四五尺遠。身形剛一穩住,它便轉過頭,拐向一邊,剎那間提至極速,再次狂奔。

  可是,它才跑了一步,驚悚的發現自己再也跑不動了。與此同時,尾巴尖子、屁股上面是火辣辣的疼。

  嗚嗚嗚!大事不好!尾巴被死矮子拖住了!人家是豹子啦,又不是老虎。尾巴只是加速器,真心當不成鞭子使。

  對於它們疾風豹來說,尾巴被控制住,等於是沒了小半條豹命!

  公豹二號急了,豁出去,掉過頭來,張開血嘴,“啊嗚”就咬。

  沐晚哪能讓它得逞!只見她不躲也不閃,雙腿象生了根一樣,紮在原地,左手跟把鐵鉗似的,死死的拉住豹尾不放,同時,右手緊握成拳,照著碩大的豹頭沖出去。

  這一回的目標是豹子的下巴。

  “砰!”

  她的拳頭快如閃電。公豹二號被砸了個正著,猛的向後面仰去。頓時門戶大開,整個腹部都暴露在沐晚面前。

  嗡——,天旋地轉,好多星星!公豹二號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嗷……”

  “砰!”

  緊接著,第二拳又至。

  這一回是砸在前腹上最脆弱的地方——豹心所在的位置。

  公豹二號的慘叫戛然而止。

  沐晚手中的原本繃得筆直的豹尾立時失了力氣,軟綿綿的垂了下來。公豹二號癱倒在地,斷了氣息。

  “呼——”,剛剛的狂奔,沐晚也累得不輕,吐出一口濁氣,扔掉豹尾,再次取了黑筒。

  又是一道金藍色的亮光“嗖”的鑽進筒底,紅圓環上的亮條又增長了一點點。

  沐晚抹了一把臉上的熱汗,靠著豹屍,略作休整,心裡卻飛快的小結道:疾風豹擅長奔跑,在三階妖獸中,算是武力值平平。所以,大師兄佈置這項任務的目的,主要還是提升姐奔路的速度與耐力……

  正想著,她眼角的餘光瞥見一道黑色的影子嗖的竄進了前面的山坳裡。

  又是一頭三階疾風豹!

  來得好!

  沐晚跳起來,催動步法,飛也似的追過去。

  香香從石溝上面飛跑過來,將第二具豹屍也收進儲物空間裡。然後,她翹首朝沐晚所在的方向放眼望過去。

  這一頭三階疾風豹是只母獸,個頭比第一頭母獸還要小一些。它也是和往常一樣,來河邊喝水。不想,今晚河灣與平日裡一樣的寧靜下麵竟然暗藏殺機。

  還好,它素來警覺,一感覺不對頭,趕緊就往回跑。這不,河灣那邊果然有修士剛好獵殺了它的一隻同類……那是一頭健壯的公豹!

  嚇死本豹了!

  膽戰心驚之餘,它連連慶幸。然而,很快,它就發現事情很不對頭——天哪嚕,後面的修士怎麼跑得比本豹還要快!

  救命啊,救命……

  母豹邊逃,邊急促的發出一陣淒慘的短吼。

  一時間,周邊像是突然沉寂下來。

  沐晚在後面,氣得直翻白眼:死畜牲,你嚇跑了姐的獵物,知不知道!

  剛剛通過與幾頭疾風豹近距離的接觸,她也多少摸清了一些這類妖獸的習性。比如說,它們因為武力值平平,所以,天性警覺。

  現在被母豹這麼一通吼叫,附近的疾風豹肯定都聽到了。今晚,它們絕不會再踏近河灣一步。

  沐晚在心裡連呼“失策”。

  十幾息後,她終於追上了母豹,惱火的一手抓住母豹的尾巴,用力將之提起來,胳膊掄得渾圓,向身後甩去。

  母豹在空中劃了一道黑色的圓弧,淒厲的長呼:“嗷——”

  緊接著,它被結結實實的摔在地上,激起一陣厚厚的塵土。

  待塵土散盡,母豹躺在血泊裡,死了。

  濃鬱的血腥味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沐晚走上前,用腳尖踢了踢嚴重變形的豹頭。腳下“嚓嚓”作響,這只母豹是頭先著地的,因頭骨摔碎而身亡。

  和她預料的一樣,疾風豹的皮毛很結實。這不,頭骨都摔碎了,外面的皮毛卻沒有破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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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dchang 發表於 2018-10-6 01:11 AM

  第90章 凶殘的吃貨

  香香用最快的速度趕了過來,星星眼:“姐姐,你好厲害哦。”

  沐晚不以為然的踢了踢豹屍:“是疾風豹的武力值太低了。香香,你的儲物空間大不大?要是可以的話,你都先收起來。等回去後,我再一起處理。”

  香香點頭:“行,完全裝得下兩百隻三階疾風豹。”說著,她對准地上的豹屍伸出右手,隔空一吸,豹屍不見了。地上僅餘一灘鮮紅的血跡。

  “走,我們換個地方。”沐晚說著,取出祥雲飛劍,“這灘血味散開,很有可能會引來其它嗜血的中高階凶獸。”

  香香一聽,打了個哆嗦,閃身鑽進空間裡。

  沐晚笑了笑,腳踏祥雲飛劍,沖向寂黑的夜空。

  在她離開不到半刻鍾,“咚咚咚”,一陣沉重的腳步由遠而近,整個河灣都為之微微震動。一頭象小山一樣高的疾風豹從黑洞洞的山坳裡走了出來。它的脖子上緊緊的套著一隻銀色馴獸圈,在月光下,亮晃晃的,非常耀眼。

  它在血灘邊站定,低頭聞了聞,仰頭對著夜空發出一聲悲愴的嘶吼:“啊——”

  是誰殺死了本豹的女兒!是誰!

  沐晚按照地圖上的標識,很快又找到了一處三階疾風豹出沒之地。這裡是一片山嶺。附近沒有水源,但是山坡上稀稀落落的生長一些兩尺來高的灌木。它們正值花期。花朵呈月白色,重瓣,大約有銅錢大小,香味甚濃。

  香香從空間裡閃身出來,看了一眼。解釋道:“這是七裡香,有驅殺腸蟲之效。姐姐,疾風豹可能是極易生腸蟲,需要時常吞食一些七裡香驅蟲。”

  沐晚“哦”了一聲,點頭贊同:“有道理。”站在飛劍之上,她一邊觀察地形,一邊跟香香分析道。“這裡地形開闊。連個遮掩、藏身的地方也沒有。一旦弄出點動靜,很快就能傳出很遠。到時,附近的疾風豹肯定會跑個精光。我們怕是連根豹毛都見不到。香香。你的禁錮範圍現在有多大?”

  香香聽明白了她的意思,看了看山坡,答道:“如果是罩住整個山坡,香香能堅持一個半時辰。”

  沐晚笑道:“足夠了。我們也不要太貪。再過一個時辰,就回去。”上一次。在巨陣,她親眼看到香香靈力耗盡的樣子,真的好心疼。反正有一個月的期限呢。沒必要把香香累到那副田地。

  “好的呀!”香香立刻跳到山坡上,在中間地帶找了一個乾爽之地。盤腿坐下,雙手各自捏了一個法訣,先是左手法訣在上。右手法訣向下,置於胸前。然後雙手法訣挽了一個花,大喝道:“禁——錮——”。同時,她左、右手的法訣輕彈,各自彈出一個綠色的光網。

  一個光網向上,一個光網向下,雙雙急驟擴大,最後都變大到剛好可以覆蓋住整個山坡。

  沐晚定睛一看,下麵就像是依著山坡放置了一個綠閃閃的巨大囚籠,驚奇之餘,暗道:原來這就是域!

  相比於當初在船上之時,香香的域的能力不知道已增強了多少倍。

  這時,香香呼的將雙手直舉過頭頂,又喝道:“隱!”

  兩個巨大的光網應聲不見了。

  “姐姐,可以了。香香保證一丁點兒的聲音都傳不出去。”胖妞妞說著,收回雙手,仍然是左右手各自捏成法訣,左上右下的置於胸前。

  沐晚點點頭,降下飛劍,跳到一處七裡香的背後,貓著身子,藏了起來。

  藏好沒多久,從山坡之下,就飛也似的跑上來一條黑影。

  沐晚定睛一看,正是一隻三階疾風豹。沒有猶豫,她催動“逍遙八步”,果斷利索的沖了出去……

  有了香香的禁錮之力封鎖聲音,沐晚在山坡上獵殺三階疾風豹的動靜果然一點兒都沒有洩漏出去。

  這一處也是疾風豹頻繁出沒的地方。一個時辰之內,就有十幾只疾風豹從四周的山嶺裡跑過來吞食七裡香。不過,其中大部分都是些一階或兩階的疾風豹,只有四只是三階的。沐晚也不是濫殺之人,按照任務的要求,只殺掉了那四隻三階的。而那些品階不達要求的,她全放過了。

  香香很厲害,一邊維系著禁錮之力,一邊還能給她撿豹屍。因為雙手要保持法訣的手式不變,所以,她是通過放出一些枝葉,將豹屍捆住,拖到身邊,再用靈力吸納進儲物空間裡的。

  老實說,沐晚頭一次看到她身上突然冒出一截綠油油的長著葉子的樹枝時,真的嚇了一大跳——樹枝比她的大腿還要粗,跟條蟒蛇似的,索索索的伸到豹屍身邊,呼啦將之捆住,然後,拖著上千斤重的豹屍,又索索索的收了回去。當回到香香身邊時,樹枝,以及捆得跟只粽子一樣的豹屍,眨眼的工夫,便齊刷刷的消失了。

  整個過程很快。基本上是沐晚這邊剛剛收取完妖晶,下一息,香香就撿走了豹屍。如果不是看到黑筒底部發亮的圓環又增長了一小截,腳邊的豹屍也不見了,沐晚真的會懷疑自己剛才是不是眼花來著。

  “香香,走了。”沐晚吐出一口濁氣,祭起祥雲劍。

  香香應了一聲,大喝一聲:“收!”隱藏起來的上、下兩只光網雙雙化成一道綠色的木靈氣,嗖的鑽進她雙手的掌心。她甩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笑嘻嘻的跳上沐晚的飛劍,“姐姐,明天晚上,我們還來嗎?”此刻,她心中早已沒有半點懼意。雖然體內靈氣耗掉一大半,她卻一點兒也不覺得累:只要能幫到姐姐,再累也是值得的。

  “當然。”沐晚催動祥雲劍,象道流星一樣,劃過黑寂的夜空。

  回到沐晚山後,香香一反常態,竟然說要回本體裡小睡一會兒。沐晚便讓她將豹屍堆放在峽穀裡的空地上——那裡有兩座山頭遮掩。還算隱秘。

  七具三階疾風豹的屍體堆放在那兒,跟座小山似的。香香很想看主人處理妖獸,可惜,這會兒,她呵欠連天,兩個眼皮直打架。再加上沐晚也對她說,明晚還要繼續去後山獵殺。讓她養足精神先。她只好乖乖的鑽回本體去睡覺。

  而沐晚則著手開始處理豹屍。三階疾風豹的皮毛很結實。桃木劍是派不上用場的。鐵芒短劍連刃都沒有開,根本就不用考慮之。她直接取出了青鋒劍。

  唔,切割起豹皮來。就跟劃紙似的。沐晚大喜,一鼓作氣,將七具豹屍全部處理好:豹皮是重點,小心的整個兒剝下來。刮得幹幹淨淨,一張一張的卷起來。收進儲物袋裡;疾風豹的兩只後腿肉色紅潤,富含金、水兩種靈氣,彈性十足,應該味道還不錯。切下來,也收進儲物袋裡;其餘的,彈出一個火球。一把火燒掉。等香香醒來後,問一問她。是否能灑到靈田裡當肥料。

  忙活完後,她看了看天色,離天亮還要一會兒。猛的記起,昨天下午光顧著睡覺養精神去了,忘記了澆灌靈田。於是,顧不得擦去額頭上的汗,她又急匆匆的去山腳,澆灌靈田。

  待澆完靈田,某人靈力、神識齊齊耗盡,累得只差沒趴下。這個時候,半山腰的潭水是涼嗖嗖的,不適合泡澡。可憐的她,連打一道去塵術的靈力都木有了,又不願意吞服養靈丹回補靈氣,只好胡亂在衣服外面裹了一條毯子,往床上一躺,抓緊時間補覺。

  約摸半個時辰後,天邊現出第一道霞光。天亮了。

  沐晚准點醒來。這時,靈氣與神識都已恢復大半。她一邊往身上打了一道去塵術,一邊往外走去。

  外面的花叢中,香香和往常一樣在細心的收集朝露。看到沐晚,她揚起臉,甜甜的笑道:“姐姐,早。”

  “早。”沐晚對著桔色的朝陽,深吸一口氣,盤腿坐下,開始打坐練功。

  走完一個大周天,神識和靈氣都已回滿,雙雙達到峰值。沐晚不是和以前一樣跳石階和蹲馬步,而是沖香香招手:“香香,走,我們去潭邊烤肉串吃去。”昨天晚上,澆灌靈田之前,她就醃了一大鼎肉片。

  香香真的是有生以來頭次聽說烤肉,聞言,歡呼起來。

  柴火有現成的。之前,香香蒸靈米時,從山中的樹林裡撿了很多枯樹堆在小木棚旁。現在那裡仍然碼了半人高的一大堆呢。

  串肉的簽子,沐晚的儲物袋裡也有——她在一個散修坊市裡偶爾看到有人賣烤肉的鐵簽子。一份三百支鐵簽子,每一支都是一尺半長,筷子的一半粗細,只要一塊靈石。她覺得比臨時削制木簽子方便得多,而且還可以重復使用,省事又合算,就買了一份。

  關於烤肉串,沐晚已經是熟手。很快,第一批,共三十根肉串就烤好了。她攏作一把,全塞到香香手裡:“喏,嘗一嘗。”小胖妞根本就是個吃貨。雖然肉片之中的金、水靈氣於她沒用,但是,烤肉還沒熟的時候,她就眼巴巴的蹲在火堆旁,口水長流了。

  接過來後,她迫不及待的拿起一根,啊嗚,咬了一大口。當即,綠眼睛瞪得渾圓,含糊不清的嚷嚷:“好七(吃)!”金燦燦的肉汁自一邊嘴角溢了出來。

  沐晚現在總算體會到了當時張師叔頭一次烤肉串給她吃的心情,笑得見牙不見眼:“你慢慢吃,還有很多呢。管夠!”這些烤肉本來就是特意用來犒勞小吃貨的。

  香香三下五去二,將手裡的三十根烤肉串吃得精光。這時,第二批肉串才剛好第一次翻面。

  沐晚滿頭黑線——好凶殘的吃貨!

  香香回味無窮的舔了舔手指頭,綠眼珠一轉,大叫一聲“啊”,化成一道綠色的旋風,鑽進潭邊的小木棚裡。下一息,她火急火燎的抱著一隻紅泥酒壇子回來了,笑道:“離七天只差半天了,味道應該也差不了多少。”說著,胖乎乎的小手抬起,拍開壇頂的封泥。

  一時間,酒香四溢。配著香噴噴的肉香味兒,連沐晚都不由口舌生津。

  香香抱起壇子,咕唧喝了一大口,笑道:“好喝!”說著,又抱著壇子,要喝第二口。沐晚趕緊喊停:“給我喝一口……”

  後來的事情,證實了她是有先見之明的——幸虧她喊得及時。香香第一次釀得靈米酒,她總共就只喝到了這麼一口!

  這一頓,香香共喝了五壇子靈米酒,以及幾乎是所有的烤肉串。為什麼是幾乎呢?因為她說“姐姐辛苦了,也嘗一口”,拿著一根烤肉串遞到沐晚嘴邊。說是“嘗一口”,真的就只讓“嘗一口”。沐晚嘗了一口後,她就立刻把肉串拿回去,三兩口吃掉。

  酒光、肉光,末了,死胖妞用一種糯軟得能拿去粘窗紙的眼神,眼巴巴的瞅著沐晚:“姐姐,下一次,要記得烤多一點。”

  五十斤靈米酒,一整條三階疾風豹的後腿,全進了你的肚子裡,還不夠?沐晚眼角直抽抽,沒好氣的問道:“到底什麼才叫做‘多一點’?”心裡懊悔不已——還是低估了死胖妞的肚量。

  香香本體每天都要喝五百斤水。所以,沐晚昨晚以此類推,覺得一隻後腿也淨重一百多斤,應該夠她們兩個吃了。然而,她萬萬沒有想到,死胖妞的靈體也是肚量大得嚇人滴。

  這個問題很重要!香香翻眼望天,努力的思考了一會兒,正色道:“再有三個這麼多,應該就差不多了。”

  我……這是哪家的“多一點”!沐晚撫額,軟聲問道:“香香,想學烤肉串嗎?”您哪,還是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罷!

  “想!”香香的綠眼睛“噌”的亮了。

  沐晚猛的想起一件事,趕緊加碼:“教你可以,不過,你得把剩下的五壇靈米酒留下,給師尊醇成梨花醉。”

  “沒問題。香香現在就去過濾酒水。”

  “不許偷喝!”

  “香香以樹格擔保,絕不偷喝!”

  “好吧。”沐晚歎了一口氣。果然,吃貨的世界,就是這麼簡明扼要。

  接下來,沐晚串針,香香釀酒。

  沐晚跳石階,香香釀酒。

  沐晚蹲馬步,香香釀酒。

  沐晚泡澡,香香還在釀酒!

  某人忍無可忍,飛快的洗了一個戰鬥澡,跑到小木棚裡去看個究竟。

  然後,她驚得目瞪口呆——香香抱著一隻空酒壇子,小臉紅坨坨的,渾身酒香的躺在小木棚子裡,睡著了!

  再清點小木棚子裡的酒壇子。只有最邊上的角落裡還孤伶伶的躺著一隻未開封的紅泥酒壇。其餘的,全見了底,滴酒不剩!

  沐晚氣惱的拍腦袋——對於吃貨來說,美味當前,什麼格都是靠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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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dchang 發表於 2018-10-6 01:12 AM

  第91章 藥補不如食補

  香香是到傍晚時分才睡醒的。睜開眼睛,看到頭頂的葛紗青帳,她一時有些發懵。眨巴眨巴眼睛,她回過神來,翻身爬坐起來,撓頭:咦,香香明明是在酒棚裡,怎麼會在姐姐房間裡睡覺的?

  然後,她翻眼望天,努力回想之前發生的事情:烤肉、喝酒、釀酒……

  突然,她“啊”的驚呼,飛也似的直奔半山腰的小木棚。

  小木棚裡空蕩蕩的!

  該死!師尊的酒,香香全喝光了!

  小胖妞急得團團轉。

  腦海裡想起主人說過的話:做錯了事,首先就要從態度上承認錯誤。她深吸一口氣,握緊一雙拳頭,對自己說道:“香香,不管怎麼樣,這事必須向姐姐稟報。”

  決定以後,香香果斷的走出小木棚。

  此時,沐晚正在山腰澆灌良田。遠遠的,她看到香香垂頭喪氣的踱了過來,心裡又是氣來,又是好笑。

  生氣的是,死丫頭一回喝掉了九壇,共一百多斤靈米酒,根本就不知節制為何物。要是真喝出個好歹來,可怎麼辦?

  好笑的是,小胖妞現在這模樣,真的好逗!

  終於,香香走到了沐晚身邊,她挨過去,伸手拉著沐晚的一隻袖角,搖啊搖,小聲說道:“姐姐,香香,錯了。”

  沐晚這才回過頭來,看著她,挑起眉峰,說道:“哦,說來聽聽,都錯在哪裡了?”

  香香抬起頭,“啊”了一聲,一雙眼睛瞪得渾圓:“還要說出錯在哪裡?”

  沐晚輕哼,轉過頭去。又甩出一把雨符,繼續澆田。

  香香撓頭,努力的思索著。過了一會兒,她才繼續說道:“呃,香香不該把師尊的酒都喝掉……姐姐,香香會重新給師尊釀更多的酒……真的!香香用樹……姐姐,香香真的保證!”現在。她真的不好意思再在主人面前提什麼“樹格”。

  想了這麼久。死胖妞根本就沒抓住重點。正好,此時符滅雨收,靈田澆灌完畢。沐晚歎了一口氣。轉過身來,問道:“香香,你喝了那麼多久,沒事吧?”

  香香一時反應不過來。小嘴微張,怔怔的抬頭看著她。

  沐晚拉過她的手。語重心長的說道:“你怎麼就從來不知道什麼叫節制呢?你看看,上一次,你一氣吃光了數百塊靈石。這一次,又喝掉了上百斤靈米酒。還好。兩次,你都平安無事。但是,香香。你這樣不知節制,遲早有一天會上大當的。”

  原來。姐姐是擔心香香。臉上的沮喪一掃而光,小胖妞靠過去,親熱的摟住沐晚的腰,腦袋在她身上蹭了蹭,軟糯糯的說道:“姐姐,香香會改的。香香一定會好好照顧自己,不會再讓姐姐這樣為香香擔心了。”

  這還差不多。沐晚拍拍她的後背,說道:“酒棚的外面還有一壇靈米酒,你去把它釀成梨花醉吧。”

  香香難以置信的松開手,抬頭瞪著一雙濕漉漉的綠眼睛,驚呼:“真的?”

  不待沐晚回應,她一蹦三尺高,歡呼著向小木棚跑去。

  “太好了!香香這就去。香香絕對不會再偷喝師尊的酒!”喀崩脆的聲音響徹整個山腰。

  沐晚搖頭輕笑,回山頂的木屋睡覺。今天晚上,還要繼續去後山獵殺三階疾風豹呢。

  而香香,這一回總算保住了她的樹格。她將靈米酒過濾,再一次蒸制後,重新封進酒壇子裡,埋在小木棚旁的空地裡。只要在地底埋上四七二十八天,這一壇子酒就成了梨花醉。

  晚上,兩人又去了昨晚的山坡。香香主動提出:白天的靈米酒和烤肉串,於她大補。現在,她可以輕松撐三個時辰。

  沐晚驚喜之餘,決定今晚的打獵時間延長一個時辰——好吧,赤手空拳的獵殺三階疾風豹就靠兩條,一是,腿腳跑得比三階疾風豹快;二是,拳頭硬過三階疾風豹的頭蓋骨。而這兩樣都是很耗靈力和神識的。連續獵殺兩個時辰,已經是她的極限。

  兩人合作,在兩個時辰之內,一共獵殺了十六頭三階疾風豹。嘗過美味的燒肉串後,香香撿起豹屍來,更加積極。

  看著儲物空間裡高高堆起的肉山,小胖妞笑得見牙不見眼——香噴噴的烤肉串啊!

  打完獵,在香香的保護下,沐晚在山坡上略作休整,待靈氣和神識恢復一些後,祭起祥雲飛劍,滿載而歸。

  回到沐晚山,她照樣是在峽穀裡處置豹屍。香香的精神很好,眼巴巴的守在一旁,小眼神至始至終就沒離開過豹肉。

  沐晚實在是受不了她那副吃貨樣,剝下第一張豹皮後,將她招至跟前,告訴她如何分解,如何片肉,如何醃制。

  當聽說只留下兩條後腿肉,其餘的全部要一把火燒掉,香香急了,表示完全無法理解:“姐姐,能不能把肉全片下來,只把骨頭架子燒成肥料?”

  沐晚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可以呀。只要你的牙夠硬,咬得動!”除去兩條後腿,其餘部位的肉又老又硬,能有什麼吃頭!

  香香明顯松了一口氣,眉眼彎彎的笑道:“香香的牙口可好啦,完全咬得動。姐姐的牙口不好,香香把後腿肉留給姐姐。”說完,右手上綠光一閃,整只右手便變成了一把寒光閃閃的小刀。此刀薄如蟬翼,一看就鋒利得很。

  沐晚看著奮力片肉的某吃貨,心裡忍不住吐槽:你才牙口不好,你全家都牙口不好!

  至於後面那句要把後腿肉留她給的話,她全當沒聽見——後腿肉烤制而成的肉串那麼好吃,那個吃貨會捨得才怪!

  好吧,接下來的事情,充分證明,吃貨的潛力是嚇死人滴:香香嫌一把刀片肉不夠快。身上呼的伸出六根綠油油的樹枝,每根樹枝的一端都卷著一把薄如蟬翼的片肉刀。同時,她的另一隻手也化掌為刀,同時操著八把片肉刀,殺氣騰騰的撲向那頭無皮豹屍。

  沐晚嚇了一大跳,趕緊埋頭剝皮——什麼叫千刀萬剮?這就是活生生的注解哈。

  結果,她還是不夠快。第二隻豹皮還沒有剝完。香香已經將第一頭全部片成了一尺長、一指寬的薄肉條。

  然後。她象只綠孔雀開屏一樣,撐著六條大碗公粗的樹枝,在一旁又眼巴巴的守著。

  月光之下。八把片肉刀閃著寒光,炫得某人險些割壞了豹皮。

  “香香,你一回就要把十六隻全部片掉嗎?片那麼多的肉,有那麼大的鼎來裝肉片嗎?”沐晚硬著頭皮問道。

  好吧。姐知道這個問題問得傻,也知道香香絕不會傷到姐。難道就不許姐胡問兩句,緩解一下氣氛麼?

  香香笑嘻嘻的點頭:“嗯,香香准備專門分一間出來醃肉,還分一間出來儲存烤肉串。這樣。香香隨時都可以吃到香噴噴的烤肉。姐姐,香香發現,雖然金、水靈氣。香香不能直接吸食,但是。它們可以讓香香生出更多的木靈氣。要是再配上靈米酒的話,效果更好。”

  原來如此。沐晚精神為之一震:“行。明天下午,我們去坊市,買許多的調料和靈米回來。”

  “好的呀。”

  第二天正午,沐晚從馬小丫那裡買了二十擔下等靈米。由於要買的調料有點多——打算買兩百斤,而且外門坊市裡也沒有專門的調料店,是以,她特意跑了四家藥材店,一家買一些,堪堪配齊。

  回到沐晚山後,香香忙活開來:淘米、晾曬、蒸制……以及烤肉串。

  沐晚回裡屋睡覺。晚上要繼續獵殺三階疾風豹,她得養足精神先……

  如此又過了五天。沐晚已經獵殺了八十只三階疾風豹。香香也儲備了大量的烤肉串。她說話算數,給沐晚吃的烤肉串都是用後腿肉烤制出來的。

  沐晚很是受用,又教香香煮靈米粥,熬骨頭湯——烤肉雖好吃,但是也不能天天吃呀。

  自從學會了煲燙,香香連三階疾風豹的骨頭架子都捨不得浪費,全部收了起來。

  沐晚猶豫:要不要告訴香香怎麼炒豹腸呢?‘

  想到疾風豹經常要去吞食七星花,她打了個顫,果斷放棄了這個念頭。

  有香香打理吃食,她們一日三餐,晚上打獵回來,還能吃上宵夜,沐晚自然不用再辟穀。老話說得很,藥補不如食補。豹肉富含金、水兩種靈氣,吃了三天,她發現體內的靈氣明顯增多,體能大增。

  第四天晚上,她在獵殺一頭公豹時,胳膊上打通了一條經脈。

  第五天晚上,胳膊上又開一條經脈。

  照這樣的速度,貌似用不了多久,手部剩下的兩條經脈也能打通。沐晚心裡喜滋滋的,對每晚的獵豹行動也越發的期盼起來。

  第六天下午,她剛要去裡間睡覺,這時,一隻折得四四方方的傳訊符從天而降。

  會是誰呢?沐晚皺眉。自從進宗門後,她深居簡出,全力備戰內門大比。因此,除了去坊市裡采購,基本上沒有與人交際,誰會給她發傳訊符呢?

  香香也在一旁說道:“姐姐,先別急著接,香香用禁之力包住它!”這樣的話,即使這道符上有名堂,也傷不到主人。

  沐晚點頭。

  “禁!”香香左手捏成法訣,彈出一個綠色的光球,將傳訊符包住,“好了,姐姐。”

  沐晚這才往光球之中探入一絲神識,將折好的傳訊符打開。

  “沐師弟,別來無恙?聽說你這些天都去後山做任務,算師姐一個如何?今天日落之時,師姐在後山入口處等你哦。不見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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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dchang 發表於 2018-10-6 01:13 AM

  第92章 不作不死

  是胡珊珊的聲音!

  沐晚不由冷哼。

  第一次去後山,被這女人跟蹤,她便意識到自己周邊肯定有眼線吩咐香香著手去查。

  第二天,香香翻查了一下沐晚山周圍樹木的記憶。用不了多久,她便查出與她毗鄰的李慧姝就是胡珊珊的眼線。

  李慧姝也是個女修,三十二歲,煉氣九層的修為,和胡珊珊一樣,也是個符修。這兩人素來交好。前不久,胡珊珊登門拜記過她。兩人交談之時,還神神秘秘的擺了一個隔離符陣。半個時辰之後,胡珊珊離去。然後,當天晚上,李慧姝便鬼鬼祟祟的摸到沐晚山的界石旁,埋下了一道靈符。

  算起來,李慧姝已經足足當了三天的眼線!

  沐晚和香香知道後,當即跑到界石旁,起出那道靈符。

  黃色的靈符被折成三角形,正面畫著一隻類似於眼睛的暗朱色圖案。

  沐晚不認識此符,隔得遠遠的,用神識將之折開。裡面居然裹著一道爆破符。在靈符被拆開的那一剎那,爆破符“砰”的炸開。

  如果不是沐晚機警,此刻恐怕不死,也是重傷。

  “太陰險了!”香香氣憤之至,捋起袖子要沖出去,“香香片了她!”小胖妞一連片掉了十六隻豹肉,小刀子由生疏到熟練,使得越來越有章法。

  沐晚一把將人拉住,勸道:“宗門之內,同門相殘是要嚴懲不殆的。你這樣殺上門去,豈不是落人口實,正好中了她們的奸計?”

  在太一宗,嚴禁同門相殘。殺害同門。是僅次於背叛宗門、欺師滅祖的第三樁大罪,按律殺無赦!而同門相鬥,一經發現,最輕的處罰也是在礦井裡服半年的苦役。

  李慧姝的手法幹淨俐落,不留痕跡。她們倆若是殺上門去,卻是證據確鑿,到時李慧姝只要反咬一口。上報給外門戒律處。她們倆真的是百口莫辨,冤枉死了。

  香香聽完,傻了眼:“那怎麼辦?就由著她們欺負我們?”

  沐晚笑道:“香香。我的目標是內門大比要進入前五十名。哪個有空跟這般宵小扯皮?不作不死。我們這段時間行事小心些,平時多注意警戒,她們也玩不出什麼花樣。”

  香香一想,正是這個理兒。現階段。沒有什麼事情比主人備戰內門大比更重要的了。於是,小胖妞恨恨的沖對面山上呸了一口:“且讓你多作死一會兒。”

  從此。兩人行事越發謹慎。每晚進出沐晚山,香香都會使了禁錮之力封住行蹤。

  沒想到,胡珊珊竟自個兒找上門來了。香香鼻子都氣歪了。傳訊符傳完信後,都會自行騰起一團符火。整個兒燒掉,變成灰燼。

  香香在灰燼上狠狠的踩了幾腳,一邊踩。一邊罵道:“作死!叫你作死!”就好象她腳下踩的是胡珊珊一般。

  發洩一通後,心氣稍順。她抬起頭問道:“姐姐,日落之時,你會赴約嗎?”

  沐晚冷哼:“她是哪根蔥?她說不見不散,我就非得去嗎?”心念一動,她突然扯起一邊嘴角,輕笑,“香香,想不想跟我打個賭!”

  香香瞪大眼睛:“打賭?賭什麼?”

  “賭一百根烤肉串,今晚胡珊珊絕對不會是一個人,肯定還有不止一個同夥!”

  “啊?同夥?”

  香香的腦瓜子素來好使,經她一點撥,立刻想用萬木令去查一下後山。不過,沐晚攔住了她。理由是,今晚肯定非比尋常,她們倆都要蓄精養銳,現在莫妄用靈力。

  香香的綠眼睛閃呀閃,使勁的點頭:“香香也備戰。香香要烤好多好多的肉串!”

  沐晚撫額:“也對,吃飽了才有力氣打架。”說罷,她回裡屋去睡覺,養足精神先。

  晚上,月黑風高,天地之間黑漆漆的一片。沐晚比往常提前一個時辰趕到後山。

  在離後山還有二十餘裡的時候,她命香香查看一下入口處。

  須臾,香香在空間裡用神識回報:一切正常,沒有埋伏。

  沐晚眉尖輕皺,暗道:難道姐猜錯了?心念一轉,她雙手緊攥成拳,從鼻子裡冷哼一聲,飛向後山內圈。

  過了一會兒,香香見她的方向不對,用神識問道:姐姐,今天我們不去七裡香山坡了嗎?

  她們每晚都去獵殺三階疾風豹的山坡在地圖上沒有標注名字,是片無名坡,香香自個兒給它取了個名字,叫做七裡香山坡。理由是,山坡上長著好多的七裡香。

  沐晚答道:昨晚我們在那裡才打到了十隻三階疾風豹,可能是引起了其它疾風豹的警覺,今晚我們換個地方。

  香香略作沉吟,又問道:姐姐,你是不是懷疑他們在山坡上設伏?

  沐晚回道:不排除這種可能。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證明胡珊珊背後肯定有高人。甚至於背後的高人就是逍遙峰的流雲真人。

  沐晚深吸一口氣,吩咐道:我們按原計劃行事。香香,萬事要小心。

  香香應道:是。

  十幾息之後,背後有人喚道:“沐師弟!”

  沐晚轉過身去,只見一名也身著外門弟子青袍的青年男子腳踏飛劍,從後面急急的追了上來。

  來人大約二十四五歲,煉氣七層的修為。眉眼有些眼熟。可是,沐晚卻對他沒有半點印象。修士的記憶都是超強的,只要打過照面,就會將對方記得清清楚楚。

  沐晚狐疑的靜立在祥雲飛劍上。

  不一會兒,青年男修追了上來,抱拳說道:“沐師弟,在下姓馬,馬小丫就是捨妹。”

  他的眉眼確實與馬小丫有三分相象,怪不得看著覺得眼熟呢。沐晚抱拳回禮:“馬師兄。請問有何指教?”

  馬師兄笑道:“這次回家,聽捨妹提及。沐師弟是我家小攤的老主顧,正想找個時間登門道謝。沒想到,在這裡碰到沐師弟了。特意過來打個招呼。”

  “馬師兄客氣了。”沐晚笑了笑。

  馬師兄看了一下周圍,又問道:“沐師弟是獨自一人嗎?”

  沐晚點頭:“正是。”

  馬師兄熱忱的勸道:“晚上妖獸最是活躍,沐師弟獨自一人,千萬不要往裡走得太遠。那樣很……”

  正說著,突然。從斜後面“嗖”的飛出一道寒光。直襲馬師兄的後背。

  沐晚看得分明,連忙驚呼:“小心背後!”

  馬師兄也有所察覺,連忙閃身躲避。

  可惜。那暗器太快,又是從背後偷襲,他還是躲閃不及,“啊”的驚呼。後背中招。接著,只見他身形一晃。倒頭從飛箭上栽了下去。

  “馬師兄!”沐晚連忙降低飛劍,一個海底撈取月,在半空中將人接住。

  低頭一看,只見馬師兄雙目緊閉。嘴唇發黑,已經不醒人事,她暗呼:糟糕。箭上有毒!

  沐晚果斷出手,封住他全身的幾處要穴。

  正要帶人禦劍離開。這時,周邊突然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殺人了!殺人了!”

  是胡珊珊!

  沐晚的心立即沉至穀底。

  立時,從四面八方竄出十來條青色的身影,轉眼間,他們便禦劍飛到沐晚的頭頂,將她團團圍住。

  “小小年紀,就敢公然行兇,謀害同門,好毒哎!”

  “這人是誰?”

  “不知道,面生得很。”

  “謀殺同門,送戒律處!”

  ……

  他們三言兩語,便定了沐晚的罪。

  沐晚抬起眼簾,飛快的看了一眼,胡珊珊並不在裡頭。

  “看什麼看!你殺了同門師兄,還這般囂張!”站在最前面的一位中年男修大聲斥責,“討打!”說著,他手裡突然多了一條三節鞭,降低飛劍,兜頭向沐晚頭上抽來。

  沐晚反手一把抓住三節鞭的另一端,用力往後一拖。

  中年男修是煉氣八層的修為,反應也快,立刻抓緊三節鞭,死死繃住。

  這時,沐晚卻冷不丁的松開手。

  中年男修來不及收力,“啊呀”一聲,身體向後一仰,狼狽的從飛劍上掉了下來。

  “叭!”四腳朝天,重重的摔在地上,激起一陣塵土。

  沐晚將馬大壯平放在地上,淡定的揮揮窄袖,掃開灰塵。

  “你……”中年男修爬起來,惱羞成怒的要撲殺過來。這時,遠處又有一隊人馬禦劍飛了過來。

  這一行人有五人,也都是外門弟子。幾息之後,他們便趕了過來,降下飛劍。為首的是一個煉氣十層的年輕男子,他急奔過來,口中驚呼:“馬師弟!”

  沐晚刷的亮出鐵芒短劍,指著年輕男子,輕喝道:“別過來!”

  那五人齊齊怔住。

  沐晚緊接著說道:“馬師兄中了他人暗算。這些人非要汙陷於我。請師兄幫個忙,立刻報告戒律處。”說著,她抬頭看了一眼腳踩飛劍,懸浮在半空中的那圈人,冷冷的說道,“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誰也休想混水摸魚,栽贓陷害!”

  她的聲音比寒冬裡的雪水還要冰冷。話音剛落,頭頂的那一圈裡,有人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年輕男子立刻明白了,關切的問道:“馬師弟現如何?”

  沐晚輕哼:“暫且無妨!”

  年輕男子神色稍緩,連忙取出一隻傳訊符給戒律處報訊:“離後山入口十裡處,有弟子遭人暗算。速來。”

  而頭頂的那圈人則神色各異。一個圓臉的年輕女修清咳一聲,說道:“既然已經上報戒律處,我等多留無益,不如散去。”

  其餘人紛紛附合。

  “就是。”

  “唔,散了。”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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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dchang 發表於 2018-10-6 01:14 AM

  第93章 一個也不少

  想溜,門都沒有!

  沐晚不緊不慢的說道:“諸位都是見證人,戒律處來人之前,最好先別急著離開,也省得管事師叔們一個一個的去傳喚你們。”

  後來的那五人也點頭應道:“對,你們不能走!”

  中年男修見勢不對,微微低下頭,不動聲色的慢慢往向退了幾步,然後,猛的轉身,拔腿就向外面跑去。

  這時,令眾人驚掉下巴的事情發生了。這位仁兄跑出三步之後,再也跑不出第四步,總是在原地使勁的蹬腿兒。

  “啊——”頭頂,圓臉的年輕女修尖叫著,從飛劍上摔了下來。

  “叭!叭!叭!”

  繼她之後,那圈人裡又先後掉下來三個。

  “啊呀!”

  ……

  其餘人也是驚呼連連,慌忙降下飛劍,兩股戰戰的圍上去,手忙腳亂的將四人扶起來。

  後來的那五人回過神來,紛紛轉過頭來,愕然的看向沐晚。不想,他們看到後者也正用同樣的眼神看著他們這邊。

  那邊,中年男修終於反應過來,嚇得老臉慘白,癱倒在地。

  戒律處的人來得很快。一共來了三位管事師叔,都穿著黑邊寬袖青袍。

  他們趕到之後,首先每人出示了一塊黑色的虎頭權杖,權杖的正面刻有“戒律處”三個金光閃閃的正楷字。

  在場之人都站起來,抱拳行禮:“弟子見過三位師叔。”

  為首之人身材高大,濃眉大眼,看上去一身正氣。目光掃過眾人,最後落在躺在沐晚腳邊的馬師兄身上。他沉聲問道:“剛剛是誰發的傳訊符?”

  那年輕男修連忙上前一步,回稟:“是弟子。”

  “怎麼回事?”

  年輕男修簡要的稟報了事情的經過:他們六人結隊來後山做任務。在將要走到入口處的時候,馬大壯突然說前面有一個熟人,讓他們幾個稍等一下,他去打聲招呼,去去就回。沒過多久,他們就聽到這邊有人高呼“殺人了”。他們便立刻趕了過來。然後就看到馬大壯倒在地上。旁邊蹲著一位面生的小師弟。坐在那邊的師弟拿著三節鞭對著這位小師弟喊打喊殺。其餘的人都禦劍站在半空中。

  沐晚聽著。垂下眼簾,掩去眼底的恨意:可惡,這群人為了對付姐。竟然濫殺無辜!

  從這位師兄的話,她不難判定,此事確實與馬師兄以及他們五個沒有關系。但是種種跡象表明,眼前確實是一個賊喊捉賊的局。

  管事師叔看向沐晚。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有什麼要補充的?”

  沐晚也上前一步,大大方方的稟報道:“回稟師叔。弟子叫沐晚。弟子今晚過來做任務,在這裡碰到馬師兄。我們正說著話,從後面飛過一道暗器,馬師兄躲閃不及。被打了個正著。弟子正要帶著馬師兄去醫藥處救治,這群人就圍了上來,攔住弟子。口口聲聲說弟子殺人了。那位師兄還拿了鞭子要打殺弟子。這時,五位師兄趕了過來。他才作罷。後面的事,就是師兄說的那樣。”

  管事師叔這才走過來查看馬師兄的傷勢。一見中毒了,他連忙招呼另外兩人:“快來,這名弟子中毒了,傷得不輕。”

  那兩人疾步過來。其中一人只是看了一眼,便說道:“是赤練蛇之毒,過了這麼久,這名弟子只怕已經蛇毒攻心,沒得救了。”

  另一人看了沐晚一眼,說道:“既然是出了人命,沐晚難逃其咎,不如先帶回去,好好審問一番。”

  沐晚一聽,心中了然。

  果然,為首的管事師叔也點頭,舉起權杖,下令:“沐晚,你與一樁謀殺案有關聯,現在我等要帶你回戒律處問話。為了防止發生意外,按照宗門規定,我現在用戒律法令封住你周身的靈力。”

  後來的五人聞言,臉上皆現出不平之色。而對面的那一群人則面有得色。

  管事師叔往權杖裡注入靈力,他手中的戒律法令“噌”的亮了,從“戒律處”三個金字中迸出一道金色的亮光,向沐晚身上罩去。

  就在這時,躺在地上的馬大壯突然輕“嗯”一聲,右手的一根手指頭微動。

  沐晚連忙向右邊跳開一大步,與後來的五人站在一起,指著他叫道:“看,馬師兄醒了!”

  那五人定睛一看,可不是嗎?馬大壯先是慢慢的睜開了眼睛,然後,看到自己身邊圍著這麼多人,他顯然是嚇了一大跳,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茫然的問道:“怎麼了?”

  五人都臉上現出喜色。可是又礙著宗門師叔在此,不敢言行無狀,他們只是齊刷刷的看向三位管事師叔。

  而對面的那群人,包括三位管事師叔在內,一個個瞪大眼睛看著他,臉上的表情跟見到鬼差不多。

  沐晚看得明白,掩去眼底的厲色,走過去,扶住馬大壯的一隻胳膊,問道:“馬師兄,你沒事了吧?”

  此時,馬大壯面色紅潤,哪裡還有半點中毒的狀況?他已經記起之前發生的事,連忙伸手去摸自己的後背。結果後背上空空如也。

  “我……”他懵了。

  為首的那名管事師叔最先反應過來。他清咳一聲,問道:“馬大壯,你還記得你昏迷之前發生了什麼事嗎?”

  馬大壯據實以對。

  管事師叔卻冷哼道:“一派胡言!你現在明明安然無事,哪裡有什麼暗器襲人?”說著,他又環顧眾人,斥責道,“此事就到此為止。如果以後還讓我發現你等謊報假案,捉弄戒律處,一律扔到礦井裡去做苦工!”

  說完,他一揮手,帶著同來的兩人,齊齊祭起飛劍,轉眼就走了個一干二淨。

  “走嘍。”對面那群人擠眉弄眼的。也一轟而散。

  原地就只剩下沐晚,馬大壯和他們小隊。

  “氣死我了!”一名隊員沖那些人離去的方向啐了一口,“都是些什麼人哪!”

  為首的那名年輕男子輕輕拉了他一下,低頭對沐晚說道:“沐師弟,今天這事應該就是沖你來的。你要小心些。”說著,他對馬大壯說道,“我們在入口處等你。你快一點兒啊。”

  “不了。一起走吧。”馬大壯沖沐晚一抱拳,匆匆說了聲“保重”,和他們一道祭起飛劍。向入口方向疾馳而去。

  顯然,他也明白了自己今天這遭無妄之災是怎麼一回事。

  沐晚目送一行人離去,同時用神識問道:人都捉齊了嗎?

  香香用神識回答道:一個也不少。

  很好。你在原地等我。我隨後就到。沐晚扯起一隻嘴角,祭起祥雲飛劍。也向後山入口處飛去。

  以她的性子,明知胡珊珊鐵了心要對自己不利。她怎麼可能不事先謀劃一場呢?

  在離後山入口處還有二十餘裡的時候,她便與香香兵分兩路。她在明,而香香在暗。

  她以身為肉餌,引得那些藏頭藏尾的宵小之輩紛紛現身。

  香香是靈體。只要她不現身,本來就可以來無影,去無蹤。再加上。為了保險起見,沐晚特意吩咐她一定要用禁錮之力隱藏聲息。所以。她的行蹤便更加隱蔽。只要那些宵小現身,她就一逮一個准。誰也休想能逃脫!

  至於馬大壯,他確實是背後中了一刀,刀上也真的淬了赤練蛇毒。他之所以轉眼間就蛇毒盡解,變得龍生活虎,那也是香香的功勞——沐晚將受傷的馬大壯放在地上,香香從地底鑽過來,並且藏在地底,運用回春術,替她解毒、療傷。

  還有,那位跑了兩步,就再也跑不去第三步的中年男修,他是被香香的禁錮之力攔住。

  在場之人中,修為最高的是三位戒律處的管事。然而,他們也不過是築基修為,無法識破香香的禁錮之力。是以,香香才可能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為所欲為。

  沐晚在外圈繞飛了小半圈,一刻鍾後,在一片密林上方降下飛劍。飛快的環顧四周後,她閃身鑽進了密林裡。

  香香笑嘻嘻的迎了上來,親熱的拉著她的手:“姐姐,你好謹慎哦,還特意繞了那麼遠的路。”

  “畢竟是在宗門之內,還是小心為上。”沐晚伸出手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問道,“人呢?”

  香香拉著她往密林裡走過去:“都掛在那邊呢。”

  她說是“掛”,便果真是“掛”。往林子裡走了七八丈遠,沐晚便看到了一長串被綁成粽子樣的人,倒掛在一棵一人合抱的青槐樹上。明明沒有一絲亮光照進來,但青槐樹下卻亮堂得有如白晝。

  沐晚掃了一眼。胡珊珊加上剛剛那一轟而散的十人,一個也不少,全部都在樹枝上倒掛著呢。

  “做得好。”沐晚贊了一聲,問道,“你審問過他們了嗎?”

  香香如實的搖頭:“還沒來得及呢。”剛剛,她好忙的說。胡珊珊是她一開始就抓到了。後面的這十個人,討厭死了,分成好幾個方向四下逃散,她費了點氣力才將人抓齊。

  而沐晚定睛細看,發現樹上的人都處於昏迷狀態。她猜測大概是香香使了什麼手段,於是,好奇的問道:“香香,你把他們怎麼了?”

  香香撇撇嘴:“香香才把他們用樹枝捆住,拖到身邊,根本就來不及把他們怎麼樣,他們就是這副死相了。一群膽小鬼!”

  沐晚不由回想起香香用樹枝撿豹屍的情景,心中暗道:確實是夠驚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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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dchang 發表於 2018-10-6 01:15 AM

  第94章 你會放我一馬嗎

  指了指胡珊珊,沐晚吩咐道:“香香,把她弄醒。我們先審她。”

  “好的呀。”香香走上前,輕拂袍袖,一絲清香飄了過去,徑直鑽進胡珊珊的鼻子裡。

  後者幽幽醒轉。

  她是整個兒倒掛在樹上的,一看到香香倒過來的樣子,當即嚇得哇哇大叫,拼死掙紮。

  可惜,香香出品,絕對質量有保證。胡珊珊哪裡掙得脫?激烈的彈了一會兒,未果,她體力耗盡,唯有張大嘴巴,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這時,沐晚才走到她跟前,站定。

  胡珊珊看到她,一雙眼睛瞪得渾圓,惶恐之至:“沐,沐晚……”

  沐晚輕笑:“胡師姐,別來無恙。”

  胡珊珊卻象被踩到了尾巴的貓,用盡最後的力氣垂死掙紮,同時,嘴裡還象殺豬一樣的厲聲嚎叫:“沐晚殺人了!救命啊!救命……”

  “吵死了!”香香轉過頭來,綠眼睛一閃一閃的,說道,“姐姐,香香讓她先學會什麼叫做安靜。”

  沐晚點頭,向後退了一步,騰出地方來。

  香香這才轉回頭去,對胡珊珊說道:“安靜!不然,香香對你不客氣啦!”

  胡珊珊哪裡肯聽?眼裡的惶恐更甚,她嚷得更大聲了:“沐晚殺人……”尖利、淒慘的聲音響徹密林。

  香香冷冰冰的打斷她:“你叫啊,再大聲點!不妨告訴你,你就是叫破嗓子,聲音也傳不出這片林子!”在這片樹林裡,她就是王者。根本就不用禁錮之力,她只是下了一道萬木令。禁止樹林裡的事情傳出去一絲半分。現在,密林裡的每一棵樹都象衛兵一樣的守護著這裡。整座密林儼然鐵桶一隻,連一絲聲音都休想洩出去。

  胡珊珊不信,又扯著嗓子嚷了幾句。仍然不見有人趕過來,她眼裡漸漸堆起了絕望。

  看向沐晚,她嚎道:“沐晚,你不能殺我!我是海陽胡家的人……”

  “叭!”

  香香不愛聽。抬手扇了她一巴掌。哼道:“你居然敢威脅我姐姐!討打!”說著,她甩了一個響指。

  索索索。捆在胡珊珊身上的綠色枝葉象條蟒蛇一樣猛然盤緊。

  “卡嚓”。那是胡珊珊身上的某根骨頭斷了。

  胡珊珊痛得要死,慘叫連連。

  “再叫。我再收緊一些!”香香作勢又要打響指。

  胡珊珊哭喊著求饒:“別,別……我不叫就是,真的不叫了。”

  香香冷眼瞅著她。

  她立刻閉上嘴巴,徹底安靜下來。

  香香又說道:“呆會兒。姐姐問你什麼,你就答什麼。要是膽敢說一個不實的謊字。話裡有一個廢字,香香把你勒成碎片!聽到了沒有?”

  “聽到了……”胡珊珊的眼淚狂下,倒淌過額頭,轉眼就淚濕了大片的頭發。

  香香退到一邊。轉身有請沐晚:“姐姐,你可以審她了。”

  沐晚贊許的輕拍她的肩膀,上前一步。看著胡珊珊問道:“是誰讓你來對付我的?”

  胡珊珊止住眼淚,答道:“沒有誰……”

  話剛一出口。那邊,香香便果斷的打了一記響指,並且點評道:“死不悔改!”

  索索索。綠樹枝又收緊,勒進了胡珊珊的皮肉之中。骨頭又是接連發出一串脆響。

  胡珊珊痛得兩眼直發黑,一邊掙紮,一邊飛快的答道:“是我二叔。”

  沐晚又問道:“你二叔是誰?”

  “胡孝波。在外門戒律處當管事。沐師弟,這個計謀全是我二叔想出來的。今晚是我二叔當值。他說,只要我們隨便找機會殺死一個外門弟子,推到你身上。之後的事,全由他來處理。”

  沐晚回想了一下先前見到的三位戒律處管事,問道:“你二叔也今晚來了?”

  胡珊珊搖頭:“不知道。我剛喊了一句,就被樹枝捆住了……”應該是想起了當時的情景,她本來因為被倒掛而充血的臉上竟然也瞬間變作青白,失了血色。

  香香冷哼一聲,又稍微舉起手指。

  胡珊珊一直有偷瞄她呢。見狀,她崩潰了,嚎啕大哭:“我真的不知道。二叔說,只要我們一困住你,立刻就給他傳訊,他會帶人馬上趕過來的。”

  聽她這麼一說,沐晚已經明白三個管事之中,為首的那個管事定是胡孝波。不過,為了保險起見,她還是又問道:“胡孝波長什麼樣?”

  胡珊珊毫不猶豫的答道:“我二叔身長七尺一,身材魁梧。哦,他的左眉之中有一顆黑痣。痣很小,不仔細看的話,看不出來。”

  沐晚回想了一下,為首的那個管事確實左眉之中有一顆不顯眼的黑痣。這是一條很有用的資訊。也是她今晚審問胡珊珊的目的之一。沖樹上掛著的其他人呶呶嘴,她又問道:“這些人都是你們胡家的?”

  胡珊珊搖頭:“不全是。”接著,她指認出另外兩名胡家子弟,“其餘的都是我的好友。”

  “一個一個的報出他們的名字及家族。”

  胡珊珊便挨個的報了起來。當說到李慧姝時,沐晚打斷她,確認道:“是左起第二個,那個圓臉的女子嗎?”

  胡珊珊連連點頭:“是她。她是散修出身。是她主動與我交好的。她是看中了我海陽胡家子弟的出身。”

  “繼續。”

  “是。”胡珊珊一氣將其餘幾人全賣了個徹底。說完之後,她哭著求饒,“沐師弟,我也是奉命行事。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二叔叫我做的。我與沐師弟無怨無仇,真的沒必要對付沐師弟呀。只要沐師弟放了我,今晚的事情,我胡珊珊保證守口如瓶,絕對不會洩露出半個字。真的。我用人格擔保!”

  沐晚戲謔的看了一眼身側的香香,輕笑:“經驗告訴我,凡是用什麼格擔保的話,都是不可信的。”前世,她也聽過不少類似的保證。事實證明,這種信誓旦旦的話,最不可信。真正的守信之人。只會用行動來證明自己。

  香香臉上飛紅。垂下頭,一隻腳在地上畫圈圈。

  經過審問,胡珊珊如事先預料的一樣。果然只是小卒子一枚。其所知有限得很。沐晚說道:“看你回答得還算爽利,我給你一個痛快。”

  胡珊珊聞言,用盡吃奶力的拼死掙紮:“不,沐師弟。我什麼都告訴你了,你不能這樣啊。沐師弟。求求你,看在同門的份上,放我一馬。只要你肯放過我,我胡珊珊當牛做馬。從此唯你馬首是瞻。”

  沐晚搖頭,淡聲問道:“我問你,如果現在換過來。被綁住的是我,我也這般苦苦哀求於你。你會放我一馬嗎?”

  胡珊珊微怔,旋即,一雙眸子黯然失色,被濃得抹不開的絕望吞沒。

  沐晚舉起右手,化作掌刀。

  這時,香香一把拉住她,說道:“姐姐,讓我來。你出手,會暴露你的靈力。”

  沐晚不以為然的說道:“空手砍斷她的脖子而已,無需用上靈力。”頓了頓,她接著說道,“你之前不是說過,你若是主動傷人性命,以後飛升至仙界,會被雷劈死的嗎?”

  香香沒想到她會記得這麼清楚,親熱的笑道:“香香是姐姐的本命靈寵,她主動傷害姐姐在先,香香就可以殺死她。天道恩怨分明,執法公正,才會象她二叔一樣呢。”說著,她很是不屑的看向胡珊珊。

  然而,胡珊珊目眥盡裂,臉色發青,面上現出惶恐之至的神情,已經死得不能再死。

  香香凝神細看,驚道:“姐姐,這女人居然肝膽俱裂,是活活被嚇死的。”

  也好。省得親自動手。沐晚環視樹上的其他人,淡聲說道:“這些人,一個也不能留。也不用喚醒他們,就是樣全扔出去,喂妖獸。”不作不死!生在修真界,既然敢生出害人性命的心思,那麼也要有技不如人,被人反殺的覺悟。整整十條性命,就這麼拋出去喂了妖獸,她沐晚絕不會為之生出一絲一毫的愧疚之情!

  香香點頭:“這樣好,進了妖獸的肚子,胡孝波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絕查不出來。姐姐,你先出去吧,香香要打開一條通道,引幾只妖獸進來。”

  “小心點。”沐晚知道自己留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忙,說不定還要妨礙香香行事。所以,她從善如流的轉身離開。

  當她走出五丈來遠的時候,背後的響起“咚咚”的沉重腳步聲和妖獸們低沉的咆哮……

  她腳下微頓,歎了一口氣,腳下加快,頭也不回,堅定的走出了密林。

  在密林外面只等了十幾息,香香也走了出來。她笑嘻嘻的說道:“好啦,都清理幹淨了。姐姐,我們去打獵吧。”被這群宵小所擾,她們倆今晚還連根豹毛都沒撈到呢。第二批靈米酒很快就能出缸。靈米酒與烤肉串才是絕配。小胖妞自知飯量大,一直在努力積攢烤肉串。

  “嗯。”沐晚祭起祥雲飛劍,飛向附近一個三階疾風豹的常出沒點。

  殊不知,在她們倆離開後,大約過了一刻鍾,“咚咚咚”,密林裡傳來比先前更沉重的腳步聲。嘩啦啦。樹木一排排倒下。

  一個象小山一樣的黑影扒開密林。這是一頭六階疾風獸,就是那晚在河灣邊出現過的那只。那晚,它揪出幾只常在河灣附近出沒的小輩,細問之後,得知殺死它女兒的是一個穿青袍的矮小人類。這幾晚,它都在外圍兜轉,企圖抓到兇手,以報殺子之仇。

  疾風豹用兩只燈籠大的棕黃色巨眼,細細的掃過密林。最終,一無所獲。

  它鬱悶極了,仰頭悶聲嘶吼:“嗚——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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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dchang 發表於 2018-10-6 01:16 AM

  第95章 大傢伙

  第二天上午,胡孝波當完差,回到住處,立刻給侄女胡珊珊發傳訊符。

  昨晚的事情,蹊蹺得很。比如說,他明明看到那名馬姓弟子身中蛇毒,生命垂危,怎麼可能稍後又生龍活虎的從地上爬起來了,全身上下都無半點中毒的跡象?他獨坐在當值處,想了大半宿,只差沒想破頭了,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所以,一交完班,他便直接回到住處,想傳喚侄女過來,問個明白。

  哪知,傳訊符發出後,在他的頭頂盤旋片刻,沒有向外飛去,而是冷不丁的騰起一團符火,化為灰燼!

  胡孝波“呼”的站起來,額頭上泌出豆大的冷汗!

  通常來說,傳訊符如此表現,只有兩種可能:一是,收訊之人此刻是在千裡之外,而他的住所要麼是未知,要麼也是相隔千裡。總之是超出了傳訊符的傳送範圍;二是,收訊之人已經死了!

  他明明昨天下午才見過侄女一面。好吧,就算侄女此刻是人在千裡之外,但是,她的寶山就在外門,並沒有超出傳訊範圍啊。

  所以,只能是第二種情況——他侄女,胡珊珊已經沒了!

  怎麼會這樣!胡孝波冷靜下來後,急急的走出住所,祭起飛劍,直奔胡珊珊山。

  很快,他趕到了目的地。山腳下的界石上空無一字。胡珊珊山已經化作過往雲煙。這座山此刻是一座空山!

  胡孝波有苦難言,一拳打在身邊的一棵大樹上,看上去正氣凜色的臉五官扭曲,比羅剎還要猙獰三分。

  “沐晚!”他象妖獸一樣低吼著,臉色青了白。白了紅,紅了又青……跟走馬燈似的,轉眼就換了好幾色。

  外門報到處。

  一個道童跟平常一樣,拿著一根雞毛撣子去撣牆上的地圖。結果,地圖上顯示,昨晚子時一刻,有十一名外門弟子殞落。他們的寶山變成了無主的空山。

  修真艱難。且太一宗外門弟子眾多。一天折損十幾。二十來號人,是常有的事。道童已熟視無睹。他走到長案前,躬身稟報:“老爺。昨晚子時一刻,有十一人殞落。”

  袁管事正坐在長案後面喝茶,聞言,念了一句“無量天尊”。一手仍然端著茶碗,另一隻手在案前的紙卷堆裡翻找出一本黑皮薄子。扔給道童:“去,把人名全錄下來。”

  “是。”

  五天後的上午,沐晚正在峽穀裡蹲馬步。香香一臉八卦的跑了過:“姐姐,我們的左邊搬來了一個人。”她們左邊的那座山原來是李慧姝的。自從李慧姝死後。那座山就空置了下來。

  這些天,香香都有留意外面的動靜。然而,十一個人的死。好比是泥牛入海,根本就在外門沒有驚起半點波瀾。今天總算有了點變化。她特意跑過來報給沐晚聽。

  沐晚吐出一口濁氣,問道:“知道是什麼人嗎?”

  香香點頭:“他叫胡青山,煉氣十層的修為。是什麼來頭,現在香香還沒去查。晚上,香香就去查一查。”

  恰好兩個半時辰到了。沐晚將手中的兩只小黑罐還給香香,大汗淋漓的一屁股坐在草地上,顧不上擦一把臉,喘著粗氣說道:“不用查了。這個人肯定是海陽胡家的子弟,是胡孝波派來的。”

  香香聽了,臉上現出痛惡之色,捋起袍袖要下山:“還有完沒完!香香去片了他!”

  “回來!”沐晚把人喊住,“我們把門戶看緊就是。莫落人口實。”

  香香一想,打住,轉過身去,沖左邊的那座山啐了一口。

  這個胡青山顯然比胡珊珊做事沉穩得多。他花了半天的時間,略微休整了一下前任的房子,之後,便閉門不出,再無動靜。

  一連幾天都是如此。

  不過,因為沐晚點評了一句“不會叫的狗,才咬人”,所以,香香對他的防備更甚。

  修行的日子過得飛快。轉眼,離一月之期只差兩天。這天晚上,沐晚終於湊齊了兩百隻三階疾風豹。

  “走啦!”她不是貪心之人,完成任務就收工。更何況,這次的任務,她收獲頗豐。

  首先,她獵殺了兩百頭三階疾風豹,完成了十份甲級任務,足足有兩百點貢獻值呢。同時,豹肉還是美味的口糧,大大的改善了她與香香的生活水準。

  其次,通過做任務,她的體質與體能都得到了大幅度的提高。比如說,她胳膊上的經脈全打通了,拳力翻了起碼四倍。現在,她一手端個五十斤,蹲三個時辰的馬步,完全沒問題;腿力也增強不少。腳踝上的測力環如今對她來說,已經完全沒有存在感。她照樣能疾跑如風,鮮有三階疾風豹能跑過她。

  美中不足的是,丹田裡,煉氣五層的修為壁壘不但沒有破裂、進級的跡象,反而比以前更加凝實!若不是體內的靈氣增強了一些,靈力也大漲,沐晚真擔心自己是修為倒退了。

  至於功法,好吧,在沐晚心裡,《四象五行訣》已經僅能當作參考了——前車之鑒,她翻譯完了整個煉氣期的功法口訣。除了第七層,她看得懂外,從第八層起,翻譯過來的每一個字她都認得,然而連在一起,卻有如天書,她完全不知所雲。

  沐晚的打算是,現階段別去想那些有的,沒有,一門心思的全力備戰內門大比。等進入前五十名,她如願拜入師尊門下,那時,有的是機會請師尊賜教。

  略作休整,沐晚叫上香香,祭起祥雲飛劍。兩人准備打道回府。

  這時,背後,突然狂風大作。

  “咚咚咚”,遠遠的傳來一陣急促的巨響。她腳下的地面微震!

  “站穩!”沐晚心驚,連忙用盡全力催動禦劍術。

  嗖,她們倆象道離弦的箭一樣,沖上夜空。

  香香看著後面,神色大變:“姐姐,後面突然冒出一只好大好大的疾……”

  沐晚不敢回頭,左手的劍訣立起,連吃奶的力都使了出來,催動祥雲飛劍。

  然而,還是晚了!

  香香的話未說完,那頭象小山一樣高的疾風豹已經沖了過來。一道腥臭的龍卷風夾裹著石頭、枯枝、草根,呼嘯著向她們倆襲來。

  “走!”沐晚大吼一聲,當機立斷的拉著香香一道躲進了空間裡。

  藍綠色的碧玉珠子被龍卷風吞沒,與碎石等物混在一塊兒,在旋風裡打著轉兒。

  幸運的是,碧玉珠子夠強悍。珠子整個兒在狂風中有如汪洋裡的一葉小舟,但空間裡卻安穩得很。

  即便是這樣,一進入空間,沐晚身形尚未站定,就拉住香香的手,急急問道:“香香,能不能把珠子藏進地底下?”加入金靈晶後,珠子也升級成為了下品靈器。雖說它現在遠比以前堅固,但是,外面的疾風豹著實厲害,她擔心那畜牲能看出珠子的名堂。真到了那個時候,就大事不好了。

  香香驚魂未定,不過,沐晚的手很有力,給了她不少安全感。她很快鎮定下來:“風速太快。要等風小一些,香香才可以試一下。”

  這道龍卷風來得快,去得也快。三息之後,風速立減。香香當機立斷,乘著碧玉珠子與一大塊草皮恰好挨在一起的時候,從空間裡伸出一小截細枝,緊緊的拉住那塊草皮。

  隨後,風停了。

  “辟哩叭啦……”,先前被卷起的石塊、沙土、草根等雜物紛紛從半空中墜落,掉到地上。

  那塊草皮也掉到地上,大大小小的摔成了六塊。碧玉珠子因為有草皮墊著,毫發無損。

  在它著地的那一剎那,香香立刻伸出一條樹根,帶著碧玉珠子猛的紮進沙石地裡。等整顆珠子都埋進了地裡,她便再無忌憚。先是繼續深紮,“呼”的一下,把碧玉珠子往地底又拖了一丈多遠。然後,她又從空間裡伸出一條樹根。兩條樹根就象人的兩條腿一下,在地底下飛奔,“索索索”,轉眼就跑出了十餘丈。

  四周都是黑漆漆的。但沐晚卻松了一口氣,甩了一把冷汗,盤腿坐下,說道:“可以了。”

  “累死香香了!”香香收回兩條樹根,一屁股坐在地上,張大嘴巴喘粗氣。

  孰料,黑漆漆的地底突然劇烈的震動起來。

  兩人相對一視,都呼的站起來,緊張的看著空間外面。然而,周邊是又黑又靜,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聽不到。

  沐晚本可以放出神識,探查地面上的情況,但是,這樣一來,很有可能被外面那頭修為不低的大妖獸發覺,從而暴露了碧玉珠子。

  香香深吸一口氣,說道:“香香用萬木靈查看一下的情形。”

  “不要!”沐晚連忙攔住她,“外面是什麼情況,現在並不重要。你還是用禁錮之力護住碧玉珠子,莫讓外面的那只大傢伙發現。”張師叔以前跟她說過,越是修為高的妖獸,越是敏銳。外頭那只大傢伙一看就非等閒妖獸,而她們現在是只求保命,真的賭不起。

  香香“嗯”了一聲,盤腿坐下,用禁錮之力緊緊包裹住碧玉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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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dchang 發表於 2018-10-6 01:18 AM

  第96章 滅殺

  沐晚猜得沒錯,襲擊她們的正是那頭六階疾風豹。將近一個月裡,它每晚都在外圍遊蕩。剛開始時,它只是襲擊身材矮小的青袍人。然而,當嘗到了第一口人肉人血後,它再也忘不了那種甘甜、細嫩的滋味。從此,一發不可。不管身材是高大的,還是矮小的,它統統不放過。

  而沐晚狩獵時,為了防止驚動附近的三階疾風豹,一直吩咐香香用禁錮之力封鎖狩獵區域。這一舉措,讓她與香香好幾次從那只六階疾風豹的眼皮子底下逃過一劫。

  但是今晚,她們倆實在是不走運。就在香香收回禁錮之力的那一剎那,六階疾風豹的神識剛好掃過這一片地方,讓它給逮了個正著。

  於是,它就用最快的速度趕了過來。那道龍卷風是它在奔跑過程中,噴出來的氣息。

  哪知,那兩個小人兒轉眼就消失在旋風之中。

  人呢?六階疾風豹沖過來,在原地轉了兩圈。確定找不到人後,它抬起頭,氣憤的咆哮:“啊——”。

  這時,兩道青色的身影,腳踏飛劍,一前一後,從遠處飛掠而來。

  前面的是一位看上去不過十七八歲的年輕女修。她喜道:“周師兄,我們找到那只孽畜了!”

  六階疾風豹一眼就發現兩人的腰間都系著一枚四方墨玉印。沒有猶豫,它掉頭就往內圍方向跑去。

  “咚咚咚……”

  又是狂風大作,地動山搖。

  後面的那位,也就是年輕女修稱為周師兄的年輕男修,見狀,大喝一聲:“孽畜。哪裡逃!”

  沒有加快速度追上去,他懸浮在半空中,不慌不忙的解下腰間系著的四方黑玉印,呼的拋了出去。

  權杖一拋到空中,便象個小太陽一樣,立刻發出萬道金光。

  與此同時,六階疾風豹脖子上套著的那只馴獸圈也是金光大作。驟然縮小。

  “嗷……”。六階疾風豹立時動彈不得,痛苦的趴伏在地上,哀嚎不已。兩只棕黃色的巨眼裡竟然泌出了兩顆碩大的眼淚。

  年輕女修催動飛劍上前。懸浮在它頭頂的半空中,歎道:“孽畜,早知今日,你又何必當初?”

  一個月裡。起碼有二十名內、外門弟子慘遭此畜吞食,外門馴獸處已經發下滅殺令。而他們兩個就是今晚當值的滅殺使。

  周師兄也催劍上前。與那女子並排而立,說道:“王師妹,你莫要被孽畜的兩滴眼淚蒙蔽了。剛剛這裡動靜那麼大,這孽畜十有八九是作惡未遂。”他之所以這麼肯定。是因為這裡的地面上一片狼藉,但空氣中卻聞不到血腥味的緣故。

  王師妹聽了,又歎了一口氣:“罷了。周師兄,我們送這只孽畜上路吧。”

  六階疾風豹聽懂了他們的意思。大腦袋緊貼在地上,口中“嗚嗚”哀鳴。

  身為滅殺使,借助四方墨玉印,能聽懂各種妖獸語。周師兄聽了,冷冷的斥道:“孽畜,你不過是六階中期,還不夠資格當我太一宗的戰獸。況且,你自己數數看,這一個月裡,你吞食了多少名太一宗弟子?我太一宗豈會用你這種獸性難馴、作惡多端的孽畜?受死罷!”說罷,他右手在胸前捏了一道法訣,同時,口中念念有詞。

  懸浮在空中的四方墨玉令再次金光大作。

  “啊……”六階疾風豹發出了最後一聲哀吼。那聲音甚是淒慘悲傷。

  馴畜圈上金光一閃,猛的騰起。

  “噗!”血線飆起兩丈來高,六階疾風豹那顆碩大的頭顱應聲而落,骨碌骨碌的滾進了一邊的草叢之中。

  “王師妹,加上這一枚妖晶,你的滅殺任務應該完成了吧?”周師兄一招手,收回四方墨玉令,“妖晶歸你,獸屍歸我,如何?”

  “多謝周師兄相讓。”王師妹取出一隻黑色圓筒,收了妖晶。

  周師兄一招手,收走了六階疾風豹的頭顱和身軀。

  “走!”兩人調轉飛劍,雙雙禦劍離去。

  而沐晚兩個一直藏在空間裡。

  等地面不再震動,又過了一刻鍾,仍然保持平靜狀態,沐晚才對香香說道:“用萬木令查看一下外面的情形。小心點。”

  “嗯。”香香點點頭,盤腿坐下,打出一道萬木令,“萬木聽吾號令,查探地面情況!”

  不一會兒,她收了法令,喜道:“姐姐,那只大傢伙剛剛被馴獸處的兩名滅殺使就地滅殺了。”接著,她原原本本的道出當時的情形。

  “原來這就是滅殺。”沐晚感歎了一把——與兩位滅殺使相比,她還是太弱。

  所以,沐晚,你當努力,努力,再努力!

  略頓,她又說道,“香香,我記得附近有一個小林子。你能不能把碧玉珠子挪到小林子的地底下,然後,再起出來?我們從林子裡出去,更隱蔽些。”不然的話,她們倆貿然冒出來,要是運氣不好,恰好被人撞見,又是一場麻煩。

  香香點頭:“香香也是這麼打算的。”說完,她又從空間裡伸出去兩條樹根,帶著碧玉珠子,飛也似的向小樹林方向“走”去。

  等到了小樹林下麵,她又用那兩條樹根將碧玉珠子頂出地面。

  而此間,沐晚也放出一絲神識附在珠子外面。當碧玉珠子一從地底下鑽出來,她便立刻閃身出了空間。

  機警的環顧四周,她飛跑出林子,祭起飛劍,打道回府。

  香香在地底下用樹根“行走”,用的是本體之力。這也是她築基後才有的神通。但到底是天性不擅長行走,是以,短短的十來丈,把她累得夠嗆。

  確定脫險後,她躺在空間的紅泥地上。攤開手腳,擺了一個“大”字,氣喘吁吁的嚎道:“臭豹子,該!”

  回到沐晚山後,香香恢復了大半。她從空間裡閃身出來,一手抱著一隻酒壇子,一手攥著一大把烤肉串。豪飲海吃。說是壓壓驚。

  沐晚但笑不語。

  第二天下午,沐晚去了一趟外門坊市。

  現在她繪制雨符手法純熟得很,質量也是上上佳。而在此之前。“符法符天”的王老闆早就與她達成口頭協議:只要是“她家師妹”繪制的雨符,有多少,他收多少。

  手裡又攢了千枚雨符,她送到“符法符天”店裡。換得一百九十枚靈石。

  然後,沐晚拿出一枚爆破符遞給王老闆:“王老闆。我師妹最近學了道新符,煩您給掌掌眼。”

  上一次反擊胡珊珊成功。事後,香香給了她十一個儲物袋。兩人在屋子裡分贓。香香出了大力,沐晚有意多分她一些。但是香香說她自己一不需要法符,二不要費丹藥,有吃有喝就行。是以,堅持只要七成木靈石。將其餘的都分給了沐晚。

  十一人之中,除了胡珊珊和李慧姝兩個,另外還有三位符修。沐晚從他們的儲物袋裡找到了大量的各種靈符。令她喜出望外的是,五個儲物袋裡都有一枚玉簡。

  五枚玉簡裡頭刻錄的都是靈符繪制方法。不過,包括的靈符都大同小異。沐晚略作整理,一共收集到十一種下階、中階靈符的繪制方法。她用一枚空白玉簡重新滕下來。

  除此之外,她還找到了七支符筆。最好的是那支青玉狼毫符筆,上品法器。她用它試著畫了一道雨符,簡直比她那支連法器都稱不上的破符筆好得太多。於是,她在符筆上烙下一道神識印記,收為己有。其餘的六支也收起來,以備不時之需。

  這次她遞給王老闆的爆破符就是她最近新學會的一種攻擊型靈符。她總共得到了兩種爆破符的繪制方法,一種是她已經學會的下階爆破符,還有一種是中階爆破符。後者,她現在繪符能力有限,還無法做到一筆而就。

  王老闆接過去一看,符線略顯生硬,但是,符質真心不錯,算得上是中品之作。他如實點評了一番,又說道:“假以時日,令師妹定能繪出上佳的下階爆破符。和雨符一樣,令師妹繪制的下階爆破符,按一百枚八十塊靈石的價格,有多少,敝店也收多少。”

  市面上,一枚下階爆破符要賣一塊靈石,王老闆給的這個收購價算是很不錯了。沐晚沒有立刻應下,而是笑道:“這事我做不了主,回去之後,我定會轉告師妹。師妹剛學爆破符,這次托我帶來了一百枚爆破符。”

  王老闆認真驗看後,真的盡數收下。

  上次買的空白紙符和朱砂還沒有用完,不過,沐晚近段時間沒再來坊市的打算,索性又補購兩百刀空白符紙和四十盒朱砂。她現在靈力、神識都增長不少。一個時辰之內,如果只是繪制雨符的話,用光兩刀半空白符紙,完全沒有壓力,成品率也提高到了四成;繪制爆破符的速度要慢得多,但半個時辰也能繪符兩百來次,成品率是一成。

  王老闆沒有急著命夥計去店後的庫房備貨,而是對沐晚說道:“無論什麼品階的爆破符,如果改用一階以上的火屬性妖獸血繪制,符效起碼能提高三成。敝店有上好的一階火屬性妖獸血,小友要不要給令師妹帶一盒回去?”

  沐晚問道:“一盒重多少?賣價幾何?”

  “在小友面前,敝店向來優惠。敝店的妖獸血都是上好的,一盒十斤,兩塊靈石。”

  倒也不貴。沐晚卻並不打算買:“多謝王老闆賜教,我回去後定會轉告師妹。”這叫演戲就要演全。

  王老闆笑了笑。

  這次的賣符所得,扣去空白符紙與朱砂的花費,沐晚入帳五十塊靈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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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dchang 發表於 2018-10-6 01:19 AM

  第97章 酒不醉人人自醉

  從“符法符天”出來後,沐晚徑直去了第一地攤街。大概還有十來天,靈穀就會成熟。她一個人肯定忙不過來,得請農工才行。播種的時候,她就跟馬小丫約好的,待收穀子的時候,再去請她幫忙。

  馬小丫一口就答應了。價錢是十塊靈石,包收,包脫粒,以及收了穀子之後,給靈田做一次養護,十天後的卯初,她帶人帶農具過來,保證在三天內完工。

  定好後,沐晚准備離開。馬小丫眼波流轉,飛快的左右看了一眼,壓低嗓音問道:“我兄長讓我轉告您,那十個人都是一夥的。那天晚上,那夥人都沒了。”

  隔了十幾天,沐晚還是頭一回聽到關於那晚的八卦。她故意驚訝的挑眉,也低聲問道:“都沒了?知道是怎麼沒的嗎?”

  “我兄長說,那夥人可能是敲詐慣了的。那晚沒有得手,又去做第二票,應該是碰到了硬點子,反被人全滅了。”

  沐晚吐出一口濁氣,連道:“那就好,那就好。”又真誠的對馬小丫說道,“那晚真是對不住馬師兄……”

  馬小丫不以為然的擺手:“我兄長說了,那晚是你們兩個都倒楣,碰到了那夥人。定是看您年幼,又是獨自一人,以為好訛詐些,他們才選擇對我兄長下手的。老天有眼,總算是惡有惡報。”

  原來那晚的事情是被如此定性的。沐晚不得不佩服馬大壯他們六個的腦補能力,真心的致謝:“那晚真的多虧了馬師兄和另外五位師兄。請幫我向馬師兄轉達我的謝意。有機會的話,我定會當面致謝。”

  馬小丫也知道外門好大,又號稱有十萬外門弟子,沒有往來的同門之間。很難碰到一起,便笑道:“您客氣了。小女一定轉達到。”

  當天晚上,沐晚又去了後山。這一次,她是去收集一階的火屬性妖獸血。

  在外圍,最常見的一階火屬性妖獸當數一階地鼠。這種體長不足一尺的小妖獸在地圖上沒有標注。它們是穴居類妖獸,廣泛生活於後山外圍的地底。只要夜幕一降臨,它們便一個個從地洞裡溜出來活動。

  沐晚打殺這種低階妖獸。簡直毫不費力。不到半刻鍾。她便獵到了五隻。抓到一階地鼠後,直接放血。所得的血裝進一隻長頸的圓玉瓶裡。這種玉瓶是專門用來保存妖獸血的,坊市到處有賣。一塊靈石十隻。妖獸血在瓶裡收個一年半載的,新鮮如初,絕不會變質。

  一隻玉瓶剛好可以裝十斤妖獸血。收滿一瓶後,沐晚迫不及待的打道回府。試驗效果。

  繪符的時候,一次也用不了十斤妖獸血。她只是從玉瓶裡倒了一些妖獸血。裝在一隻空硯台裡。

  也細心的研勻之後,她才用青玉狼毫筆醮上些許,斂心凝神,開始繪制爆破符。

  試驗結果表明。王老闆所言不虛。用妖獸血代替朱砂繪制爆破符,書寫流暢,繪出來的符線明顯要圓滑得多。整張靈符看上去紅艷似火。明顯含有更多的火靈氣。

  沐晚心喜。只可惜,現在是人定時分。外面夜深人靜,著實不是試驗爆破符的好時候。她按下性子,一鼓作氣畫完一刀空白符紙。一看,居然只用一個時辰,比以前多用了一百張空白符紙。

  再一清點成品,她笑得合不攏嘴。好傢伙,足足有九十一枚!成品率達一成八,也比之前提高了小一成!

  符質更是一枚強過一枚。最後的那三兩枚最好,達到了上品的質量。

  爆破符雖然也是下階符,但比雨符復雜得多,繪制時所耗費的靈力和神識也比雨符多一倍。此時,沐晚的靈力和神識都已經耗費接近極限。倦意襲來,她伸了一個懶腰,收拾好案面,去裡間睡覺。

  第二天上午,她正在峽穀裡蹲馬步,山中突然“咚”的響起一聲鍾鳴。

  這是有客到訪,觸發了守護陣法的緣故。比如說,每次大師兄過來,山中都會響起這樣的鍾聲。

  “小晚!”山腳傳來張師叔的聲音。

  “啊,師叔!”沐晚連忙收功,往自己身上甩了一道去塵術,待身上恢復了清爽,才歡喜的禦劍飛往山腳。

  遠遠的,她便看到張師叔負手立於界石旁。倆月不見,師叔清減不少。圓潤的臉龐又變得稜角分明起來。

  飛至山腳,沐晚降下飛劍,抱拳行了一個道禮,喜道:“師叔,您出關了!”

  張師叔虛扶了一把,看著她,驚得兩只眼睛瞪得渾圓:“小晚,你怎麼……咳,你變了好多!”

  眼前的小傢伙精瘦精瘦的,行事果斷幹練;尤其是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眼神銳利,跟小刀子似的;最讓他吃驚的是,小傢伙身上居然帶著一股子煞氣!看來這兩個月裡,小傢伙殺了不少妖獸,過得是刀尖上舔血的殺戮日子。

  總的來說,在張師叔看來,兩個月以前的小晚,只是看上去有七分象男孩,舉手投足間,還是軟萌軟萌的時候多些。而此刻的小晚,無論是從相貌,還是從言行舉止方面,都是比尋常的男孩還要陽剛。

  嗚嗚嗚,如果換上她家大師兄的那張冰坨子臉的話,她家小晚簡直就是活脫脫的一個少年版郝雲天啦!

  張師叔在心裡忍不住把郝雲天罵了個半死:該死的劍修,果然把我帶小晚給帶歪了!現在哪裡還有半點女娃樣兒!

  而沐晚聞言,不由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心裡很是納悶:明明姐的臉蛋比剛剝掉殼的煮雞蛋還要細滑……沒有哪裡不對呀。

  好吧,這個不是重點。她現在還真沒心思去關心相貌問題。更何況,她是重活一次的人,對自己將來的相貌很有信心。

  按下心思,沐晚請張師叔去山頂木屋小坐。

  張師叔有意考校她。也順便看看郝雲天的教學效果。於是,他袍袖一甩,徑直向山頂飛奔而去。

  沐晚微愣,心念一轉,立刻意會過來——哈,師叔要考校功課!所以,她也毫不示弱的催動“逍遙八步”。追了上去。

  起初。張師叔只用了八成功力——兩個月前,他只要用到八成功力,小傢伙就追不上了。而他閉關整整一個半月。靈力更為凝練,步法又有所提高。所以,現在的八成功力已經相當於閉關前的九成功力。他保守估計,用八分功力。對付小傢伙應該綽綽有餘。

  不料,五息不到。小傢伙就“蹭蹭”的從後面追上來了。

  張師叔大驚:老子沒看錯吧?老子明明搶跑了……

  眼見就要被小傢伙追平,他連忙催動靈力,用至九成功力,呼的一步跨出數丈。又將兩人的距離拉開。

  沐晚看得分明,也加了一把勁,腳尖輕蹬地面。猛的沖出去——這一招,是她在追捕三階疾風豹的過程中。以“逍遙八步”為基礎,摸索出來的自創招式,如今已經用得十分純熟慣。以她的腳力,這一蹬,輕輕松松就可以掠出二十來丈,直接反超張師叔一大截……

  嘿嘿,姐還是給師叔留點面子吧。

  沐晚知道張師叔並不擅長步法,所以,贏了他,也沒有什麼意義。在她在心裡,如果能贏了大師兄,那才是件值得慶祝的事情。

  所以,這一蹬,她只使出五分力度,大大縮短了與張師叔之間的距離。兩人之間僅有一臂之遠。

  張師叔再也不敢小覷自己帶進宗門的小人兒,一咬牙,全力飛奔。

  沐晚沒有再加速,任兩人之間的距離又陡然拉開至十餘丈。

  十來息後,張師叔終於跑到山頂。他剛站定身形,沐晚隨後也趕到。

  吐出一口濁氣,略微平定住呼吸,張師叔看著眼前跟把利劍似的半大“小子”,連聲贊道:“不錯。小晚進步神速。你大師兄也教得很好。”心裡是百感交集——老子服了!

  以他的修為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小傢伙為了照顧他的面子,並沒有使出全力。小傢伙能有這份赤子之心,身為師叔,他倍感驕傲。

  沐晚將張師叔請進會客間,故作神秘的說道:“師叔安坐片刻,弟子去去就來。”

  張師叔挑眉,一語道破:“你是要去山腰那裡拿靈米酒吧?速去!”那個小木棚子裡起碼有數十壇好靈米酒。酒香那麼濃,修士的五官敏銳,他還是在山腳的時候就聞到了。

  今兒心情好,當浮一大白!

  沐晚呵呵一笑:“是。”

  很快,她便一手抱了一隻紅泥酒壇子回來了。將一隻酒壇放在海棠高幾上,她一掌拍開另一壇酒,雙手奉給張師叔:“師叔,請嘗一嘗。”

  酒壇一打開,滿室飄香,令人精神為之一振,口舌生津。

  張師叔眼睛一亮,禁不住朗聲贊道:“好酒。”

  接過酒壇,他低頭細看壇中的酒水,清亮透明,當即喉嚨裡“咕唧”作響,抬頭問道:“這是什麼酒?”酒香氣初聞似靈米酒,再一聞,卻比靈米酒更加香純。酒水的顏色更是大相徑庭:靈米酒是米白色的,略帶渾濁,哪有這壇中酒水之純淨透明!

  沐晚笑道:“這是弟子自己瞎釀的,還沒取名呢。師叔先嘗一下,如果喜歡的話,煩請師叔賜個名。”

  她說的全是大實話。香香釀成梨花醉後,又“搞”到了好幾種釀酒方子。她拿過來,讓沐晚從中挑選一種,“只要姐姐喜歡,香香專門釀給姐姐喝。”

  沐晚細細看過之後,福至心靈,建議香香將其中的兩個方子結合起來,試著釀一兩壇。

  結果就釀出了這種清亮如水晶,卻有靈米酒香味的酒水。口感甘爽,餘味綿長。她和香香兩個都愛喝。

  “此酒封藏越久,味道越濃烈。”沐晚如是介紹道,“弟子喝不得烈酒,喝這種酒不用封藏。這兩壇已經封存了足足二十一天。弟子特意給師叔釀的。”

  張師叔一聽,從心底裡笑了出來。還未喝到酒,他心裡已經美滋滋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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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dchang 發表於 2018-10-6 01:21 AM

  第98章 醉逍遙

  沐晚拿出一隻白瓷酒盅,准備給張師叔倒酒。張師叔伸手一攔,笑道:“用這小東西喝酒,哪能喝得痛快!”說完,他單手提起酒壇子,仰頭“咕唧”喝了一大口。

  酒水入肚,他端著酒壇子,雙眼微合,砸巴著嘴巴,評道:“此酒入口綿滑,落口甘美醇和,餘味悠長。好酒!”

  沐晚笑瞇瞇的端出一隻白瓷大盤,盤中滿滿的盛著烤肉串,擺在案幾上:“師叔,這裡還有點下酒菜呢。您也一道嘗嘗。”

  這一大盤的烤肉串是香香友情提供的。剛剛到酒棚去取酒的時候,香香在空間裡用神識對她說:有好酒,豈能無好肉?然後,她很大方的拿了三十根烤肉串出來,說是給師叔下酒。

  小胖妞素來愛憎分明,誰對她主人好,她也就對誰好。

  香香的儲物空間的保質效果堪比玉盒,烤肉串熱乎乎、香噴噴的放進去,過個三五天,拿出來,還是一樣的熱乎乎、香噴噴。

  張師叔一手抱著酒壇子,另一隻手從盤中拿起一根,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笑道:“看來,這段時間,小晚過得不錯。”他是丹修,怎麼可能聞不出這裡頭除了他的調料配方,另外還加了百年份的人參、黃岑等滋補之靈藥?

  這哪裡是吃烤肉串,分明是吃靈石,好不好!

  沐晚據實以對:“裡頭的靈藥都是弟子在後山做任務時,偶然挖到的。”

  真的!有香香在,周邊有什麼靈藥靈草,她根本就不用刻意去尋找……

  至於為什麼要去挖滋補的靈藥靈草,那是因為,香香說了,不能服用丹藥,那就吃點藥膳吧。不然,沐晚每天要做大量的體能訓練,身體早晚會扛不住。

  沐晚好奇的問她是從哪來“搞”來的藥膳方子。

  結果。小胖妞不屑的輕哼:香香是樹靈,對世間草木藥性瞭若指掌,用得著去“搞”藥膳方子嗎?

  張師叔咬下一小口,在嘴裡細細的咀嚼。過了一會兒。他點頭贊道:“這幾味靈藥配在一起,可補氣提神,強健身體,搭配得不錯。不過,靈藥不比凡間的草藥。不能胡亂混著吃的,你以後不妨再多看些藥理方面的書,免得出錯。”在凡人界呆了三年多,他深知達官貴人都愛用藥膳。而沐晚出身官宦之家,知道幾張藥膳方子,在他看來也正常得很。只是,靈藥的效力非凡藥所能比,所以,他才出言提醒。

  沐晚點頭稱是。

  張師叔這才大口喝酒,大口嚼肉。不一會兒。他便吃得滿頭大汗,連呼暢快。

  待酒壇見了底,白瓷大盤中的烤肉串也僅餘十來根。張師叔意名猶未盡,卻伸手輕撫另一隻沒有開封的酒壇,遲遲沒有打開。

  沐晚不解。

  他臉上飛紅,有點難為情的說道:“呃,這一壇給師尊捎回去。”小晚一個小孩子家家的,都能想到要給他封藏兩壇子好酒。師尊也好酒,他怎麼好意思不給師尊留一壇呢?

  沐晚笑道:“師叔,這兩壇本來就是給你的。赤陽師祖和陽師伯那兒。弟子也一人備了一壇。呆會兒,還要煩請師叔代為轉送。”

  張師叔喜出望外,連聲道好。不過,他還是沒有將那壇酒拍開。理由是。留到以後慢慢喝。而那十根烤肉串,被他精心的用玉盒裝好,說是帶回去給師尊嘗嘗小晚的手藝。

  沐晚再次請他給酒賜名。

  張師叔想了想,說道:“這酒聞之,神清氣爽,喝之。更是通體舒泰,悠然自在。不如就叫‘醉逍遙’吧。”

  “醉逍遙?”沐晚輕念一遍,撫掌笑道,“好名字!”

  接著,張師叔咂巴著嘴巴,輕歎:“可惜,酒力還欠些火候……”這酒,小晚喝的話,確實是太烈了。不過,他一個大老爺們喝,卻略顯不足。

  沐晚點頭:“師叔,弟子近來又封藏了一批。這一批准備封存九九八十一天。弟子也給師叔,還有赤陽師祖和陽師伯都准備一些。兩個月之後,師叔再來。那時的醉逍遙應該更名符其實。”

  “如此甚好。”張師叔從心底裡笑了出來,一雙眸子亮若星辰。雖然喝了點酒,但是,他也沒有忘記此番前來的目的。看望沐晚只是目的之一。

  其二,他確實是有事要叮囑沐晚。

  神色微斂,他沖沐晚使了一個眼色,從儲物袋裡取出套小八門九星陣,在屋內布下。

  沐晚從凡人界,一直跟隨他,一步一步走到宗門,自然看得懂這個眼色是要她莫要聲張之意。是以,她乖巧的端坐座椅上。

  布好陣後,張師叔重新坐回椅子裡,這才問道:“小晚,你還記得我們在絕魔山裡見到的那位‘金丹前輩’嗎?”

  沐晚點頭:“記得。後來,弟子又在飛鷹堡外看到過一次。奇怪的是,那位前輩言行與之前大相徑庭,像是換了人一般。師叔事後也說那位前輩古怪,還叮囑我以後如果再碰到他,要記得避開呢。”

  “不錯。你記得很清楚。”張師叔正色道,“這次我出關後,回了一次張家。結果,在張家,我又碰到了它。”

  他其實是張家旁系出身。六歲時,他被查出雙靈根的資質,又恰逢那年是張家向太一宗進獻弟子之年,才被直系接到朔風穀。然後,他沒有意外的被太一宗選中,之後,又被赤陽真人看中,收為次徒。

  當年,直系之所以屈尊降貴讓他們這些旁系子弟進入朔風穀,純粹是為了讓他們頂替直系子弟待選。雖說這些年,朔風穀對他越來越親熱,但是,他心裡清楚得很,從當年到現在,他與直系都是各取所需,故而,他對朔風穀很難產生歸宿感。

  這一次,也是族中舉行百年一次的祭祀大典,特意傳訊於他,他才回去了一趟。

  結果。在大典上,他竟然看到了那位金丹前輩。前輩的容顏、裝扮皆沒有半點改變,但是,神情比在飛鷹堡的時候還要陰戾。

  張師叔心中警鈴聲大作。小心的與之保持距離。

  不想,金丹前輩是此次大典的貴賓。據族長所言,前輩是隱宗密使,此次族中特意召集所有築基期以上的子弟,就是密使想從張家挑選門徒。

  張師叔修真七十餘載。不知隱宗是何方神聖,心中一時有如敲鼓。

  眾人都照族長所言,一一上前行禮。

  臨到張師叔時,他發現,盡管他報出了名號,但是,前輩神色不變,真的沒有認出他來。

  修士的記憶力超群,但凡見過一面,或聽過一次。就能終生不忘。這怎麼可能!

  張師叔面上不顯,卻滿腹問號的站回原位。

  待眾人都行過禮後,金丹前輩對族長搖了搖頭。族長眼底現出一絲失望,揮手示意眾人退下。

  後來,張師叔無意之中又聽到一則八卦:密使看中了小十七的資質,這次會帶之回隱宗,收為徒弟。

  小十七是族長的小孫女,上個月才滿六歲,被檢查出是變異冰靈根的資質。她能被密使大人選中,倒也合情合理。

  回到宗門後。張師叔向赤陽真人請教:隱宗到底是什麼門派?

  不料,赤陽真人竟也是聞所未聞,當即命他將事情的原委詳盡道來。

  待他說完,赤陽真人閉上眼睛。沉思良久,喃喃自語:“這位密使不像是人哎……”

  張師叔聞言,立時只覺得後背上陰風陣陣。

  須臾,赤陽真人猛的睜開眼睛,叮囑道:“此事蹊蹺得很,你不要道與第三人聽。還有。這幾天,你哪裡也不要去,老實給我呆在雲霄峰上。”

  兩天之後,也就是今天一大早,赤陽真人就將他傳至洞府密室,鄭重其事的告訴他:“經他多方查探,東華洲根本就不存在隱宗這號門派。而那位‘密使大人’與傳聞中的仙級傀儡甚是相符。很有可能,它來自上界!”

  這道消息簡直是晴天霹靂!張師叔當時被驚得腦袋嗡嗡作響,眼冒金星。

  接著,赤陽真人又叮囑他:“忘掉這件事。此事牽涉到上界,不管裡面有沒有圖謀,都不是你我能摻合得起的。”

  張師叔回到弟子院,平整好情緒後,特意過來告訴沐晚:“忘掉那個東西,就當從來沒有碰到過它。”至於族長的小孫女,從族長的那份熱忱勁兒上,他不難看出,族長多少是知道一些內情的。所以,無需他一個築基小修士來操這份閒心了。當然,正如師尊所言,他也操不起這份心。

  沐晚卻眼神有些打飄:“師叔,它會喝酒,睡覺打呼嚕……看上去分明就是活生生的人哪。仙級傀儡真的這麼厲害嗎?”

  張師叔歎道:“上界之神通,豈是我等下界小修士能想像得到的?”

  沐晚不由心生嚮往:“上界是什麼樣子的?真想親眼看一看。”

  張師叔笑了:“行啊,努力修行,將來飛升到上界,你就能親眼看個夠。”

  回到雲霄峰,張師叔將醉逍遙與烤肉串進獻給赤陽真人。

  赤陽真人最好美酒,聽到“醉逍遙”的名字,當即拍開酒壇子開喝。

  喝過之後,他又從二徒弟手裡接過一根烤肉串,咬了一口,笑道:“不錯。如果酒味再濃烈些,就更襯醉逍遙這個名兒了。”

  張逸塵立刻說出兩個月以後,會有更濃烈的醉逍遙出缸:“您,還有大師兄,以及弟子都有份。”

  赤陽真人又喝了一口酒,笑道:“也不能白喝小輩的酒。行,為師這裡有樣好玩的東西,是我早年偶然所得。你給小丫頭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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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dchang 發表於 2018-10-6 01:22 AM

  第99章 真費石頭

  一個月的期限轉眼就到。郝雲天准點到達沐晚山。

  “大師兄,早。”沐晚已經恭候多時。

  郝雲天看了她一眼,心裡微震:短短的一個月,小師妹打通了胳膊上所有的經脈!

  看她腳步輕盈,他點頭說道:“你現在的腳力已經不只千斤,無需再佩戴測力環。”頓了一下,他解釋道,“常年佩戴測力環,對骨骼不好。”

  他的話音剛落,沐晚就聽到“叭嗒”一聲,兩個腳踝上驟然輕松她低頭一看,兩只測力環的內徑都變大了好幾號,松落在地上,連忙拾起來,雙手奉還給大師兄。

  郝雲天這才說道:“用你最快的速度趕到峽穀。”

  這是要檢驗一個月來的練習成果!沐晚抱拳稱是,深吸一口氣,催動“逍遙八步”,全力奔向峽穀。

  剛跑出三步,她便聽到背後傳來呼呼的風聲。

  哎呀,大師兄追上來了!沐晚心中一驚,使出吃奶的力,“蹭蹭蹭”,雙腳猛踩,象踩梯子一樣,連蹬三步,落在峽穀裡的空地上——某人踏出第三步後,真心被自個兒給驚到了。平常她最多能兩腳踏出一步,沒想到今天情急之下,竟然多踏出了一步。雖然第三步的步長只有前面兩次的一半,但確實是超水準發揮呢。

  沐晚的身形剛落,大師兄也飄然而至。

  “嗯,最後這三步走得不錯。”他的臉上居然現出一絲笑意。一時間,沐晚仿佛看到冰融花開,不由有些恍惚。

  郝雲天眉尖微皺,問道:“怎麼了?”

  呃,寒風又至……沐晚悻悻然:“大師兄笑起來真好看……”見對方沒有變臉的意思。她又麻著膽子加了一句,“大師兄平常要多笑一笑,才好。”整天板著個臉,自己儼然冰雕一座不說,周邊的人也得陪著小心,這樣的日子還有什麼好過的?

  以前,大師兄雖然當眾認下了她這個小師妹。但是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這個“小師妹”是怎麼一回事。更何況,大師兄總是跟座冰山似的,也真心讓人親近不起來。不過。經過這些次的交往,她也多少摸到了大師兄的性子——大師兄和師叔一樣,也是真心待她之人。

  而她之所以是麻著膽子,並不是言深交淺而膽怯。而是因為她真不知道大師兄會不會生氣——剛剛第一句還是出口快了些。說出口之後,她才意識到。貌似一不小心,就小小的調戲大師兄一把。

  好吧,姐現在才六歲,童言無忌。真的……

  郝雲天微愣。稍後,他面色變緩,反問了一句:“笑起來很好看麼……是這樣子笑嗎?”說著。他慢慢扯起兩只嘴角,面上現出一絲略顯僵硬的笑意。

  呃。後背好涼!大師兄你這副樣子……沐晚打了個哆嗦,硬著頭皮點頭,心裡是崩潰滴——這是笑麼?好冷!

  深吸一口氣,她果斷將話題轉開:“大師兄,我打了兩百頭三階疾風豹。豹皮也都剝下來了。”

  果然,一提到任務,郝雲天的反應就明顯正常多了。他說道:“都拿了來,我看看。”

  沐晚心念一動,腳邊的空地上便現出一疊兩人高的黑色豹皮。每一張都處理得幹幹淨淨,油光水亮,在陽光下跟黑緞子似的,閃閃發光。

  郝雲天略微看了看,伸手隔空輕抓,然後,他的手裡便多了一張柔軟的巨大豹皮。

  沐晚一眼就看出,這張豹皮是她打到的第一隻,也是唯一的一隻三階大圓滿公豹的皮。

  大師兄眼光挺毒的,一下就抽出了最好的那張。

  郝雲天說道:“三階疾風豹的皮柔軟、暖和,比同階的妖獸皮都要堅實一些,又能遮雪避水,你可以用來做幾件冬天穿的法袍。這張豹皮不錯,我會替你進獻給師尊。”

  沐晚滿頭黑線:原來是做冬袍……姐天天換一件,也穿不了這麼多呀!

  沒有猶豫,她從豹皮堆裡又抽出幾張上好的,全抱在懷裡,走到大師兄跟前:“大師兄,我也用不了這麼多。這些你都拿去,也做幾件冬袍。”

  郝雲天沒有接,淡聲說道:“我不畏寒。”意思是用不上。

  沐晚勸道:“不做冬袍,就做成斗篷或者大氅呀。冬天裡出去,也能遮雪避雨。再說,這豹皮看上去挺闊氣的。你和師尊一人一件,走出去,更顯我五花嶺的氣勢。”

  “和師尊一人一件……”郝雲天有些心動了,接了過來,問道,“師尊會喜歡嗎?”其實師尊也不畏寒。

  沐晚想都沒有想,張口就答道:“哪有女子不喜歡皮草的?”說完,她瞪大眼睛,狐疑的問道,“大師兄,你先前准備拿那張豹皮做成什麼送給師尊?”

  郝雲天收了豹皮,答道:“給師尊做靠墊。冬天快到了,師尊以前的靠墊有些舊了。”

  心念一轉,沐晚說道:“靠墊?就一張豹皮當坐墊其實也軟和不到哪裡去。而且,它是黑色的呢,當靠墊使,雖然耐髒,但顏色略顯沉悶。還是給師尊做件法袍吧。”

  郝雲天哪懂這些?不過,聽沐晚言之有理,他點了點頭:“行,給師尊做件法袍。”又問道,“紅色的妖獸皮當靠墊,怎麼樣?”

  “比黑色的好。至少喜慶。”

  “知道了。”

  然後,郝雲天拿出一枚玉簡給沐晚:“這是太一十三劍的法訣要領,你先拿去研習。五天後,我再來。”

  沐晚接過去,如實報告:“大師兄,師叔已經傳過我十三劍。”

  郝雲天擺手:“這是當年我初學時,師尊親手為我刻錄的。你先看看再說。”

  沐晚心中一凜,恭敬的收下。

  這時,郝雲天欲離去。沐晚趕緊把人叫住:“大師兄,還有師尊的梨花醉……稍等一下。我去取來。”

  “去吧。”郝雲天的眼裡又多了兩分暖意,負手靜立。

  不一會兒,沐晚便從山腰返回,雙手奉上一隻下品儲物袋:“大師兄,師尊的梨花醉暫且只釀出一壇。裡頭還有十壇醉逍遙,六壇時日短些的,是敬獻給師尊的。另外四壇。多封藏了九天。是給大師兄您的。我都分別在酒壇上做了標記。”

  郝雲天神色微動,輕聲問道:“醉逍遙?”從未聽說這個酒名。

  沐晚笑道:“是我自己胡亂釀的。”

  “謝謝。”郝雲天接過儲物袋,祭起玉蕭離去。

  沐晚目送他離開後。在草地上盤腿坐下來,將玉簡貼在額頭上,細細與張師叔給她的那枚十三劍玉簡不同,這一枚玉簡裡不但有技術要領。每一招的後面,師尊都專門寫了一段領悟與心得。有很多字的下面還有橫線標記。旁邊用小字寫有讀書筆記。每一條都是以“雲天以為”開頭。

  沐晚讀完第一式,心有所感。她閉上眼睛,細細的捋清感觸。

  香香從空間裡出來,看到她坐在那兒。面上古井無波,簡直就是一座雕像。於是,她聳聳肩。也在一旁盤腿坐下,從儲物空間裡掏出一根熱氣騰騰的烤肉串。自顧自的大嚼起來。

  過了將近一個時辰,沐晚忽然睜開眼睛,騰的跳起。同時,手裡一晃,拿出了鐵芒短劍,“咚”的箭步踏出,鐵芒短劍劃出一道紅影,“呼”的破空刺出。

  “叭!”碎石迸飛。對面,兩丈開外的那塊一人高的大青石被劍氣刺了個正著,碎了!

  鐵芒短劍不是法器,用不了靈力……香香張大嘴巴,驚落了手裡的烤肉串。

  “撲楞楞——”峽穀裡的鳥雀四散,片刻之間,跑得精光。

  沐晚沒有收劍,而是嘩的挽了個劍花,向左邊斜刺出一劍。

  “砰!”又有一塊大石頭中劍,碎成一地。

  上刺……下刺……反手刺……

  沐晚手執鐵芒短劍,時而縱身躍起,當空刺出,時而轉身回眸,反手回刺……峽穀裡,紅色的劍光與劍氣齊飛。“砰,砰,砰”,灰飛煙滅之中,石碎聲此起彼伏。

  “呸……”香香沒留神,被騰起的塵土淹沒,吸了一嘴的灰。顧不得撿起烤肉串,她麻溜的跑出峽穀,鑽進酒棚裡,提起一壇醉逍遙,拍開,大喝一口,嗽了嗽口。

  十幾息後,沐晚終於收劍。她像是才發現峽穀裡塵土滿天飛,隨手甩出一把雨符,於半空中澆下……

  香香等到峽穀裡又沒了動靜,抱著半壇子酒從半山腰走了上來。一到穀口,她便呆了:整個峽谷裡已然找不出一塊比她的拳頭還大的石頭,好不好!而她家主人又變回了先前的雕像樣兒,盤腳坐在地上。周邊全是碎石頭渣子。

  原來劍修是這麼練成的!香香提起酒壇子,喝了一口,老氣橫秋的搖搖頭,在心裡吐槽:真費石頭。

  郝雲天離開沐晚山後,沒有直接回五花嶺,而是去了丹霞峰。丹霞峰走的是煉器一道。他要去找人給師尊做件法袍,以及為自己做一件大氅。小師妹的主意就是好。一想到能和師尊都有一件同質地的冬衣,他腳下不由又加了許多。

  郝雲天在丹霞峰也有自己的人脈。是以,他沒有去丹霞峰任務分堂,而是直接找到交好的袁鵬,拿出兩件豹皮,說明來意。

  袁鵬與他相識近五十年,還是頭次聽說他要做衣裳。驚訝之餘,他搖頭歎道:“心有餘而力不足哇。”他不是專修法袍的器修,這兩塊豹皮又都非凡品。要是讓他這個半吊子給煉壞了,那白瞎了兩塊好皮料。

  “專修法袍的器修?”郝雲天表示不認識。去任務堂掛任務的話,等三兩個月是常有的事。

  袁鵬笑道:“你也難得想到要添置件華衣。拿壇好酒來,兄弟我就幫你找個手藝好的。”

  郝雲天取出一壇醉逍遙給他。

  袁鵬接過來,一掌拍掉封泥。酒香四逸。他的眼睛“嗖”的就亮了,提起來喝了一大口,贊道:“好酒!”又喝了一大口,星星眼的問道,“還有嗎?”

  郝雲天淡聲說道:“帶我去做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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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dchang 發表於 2018-10-6 01:22 AM

  第100章 郝雲天訂法袍

  袁鵬發出一枚傳訊符,很快就請來了一名專修法的師弟:“陳師弟,單名一個材字,雁回嶺紫荊真人的關門弟子。師兄弟們送他外號‘陳裁衣’。郝師兄,你把皮料交給陳師弟,錯不了。”

  郝雲天抱拳自我介紹道:“郝雲天,劍道鋒五花嶺清沅真人門下。”

  “好說。”陳裁衣抱拳回禮,開門見山的問道,“郝師兄,皮料呢?”袁鵬先前在傳訊符裡說了一句“有兩件上好的皮料”。他也是見獵心喜,才立馬趕過來的。

  郝雲天取出兩塊豹皮,遞過去。

  陳裁衣雙手接過,在窗前的長榻上坐下,將兩塊豹皮都放在膝蓋上,低頭輕撫,嘴裡細聲說道:“三階疾風豹的皮很堅實,非中品以上靈器不能破也。秋天的豹皮最為厚實,本來就是上品,而這兩塊皮料又是同階豹皮中的上品,完好無缺,處理得也很盡心,確實是難得一見的好料。用來做冬袍,最好不過了。”好象他手下的並不是兩張皮料,而是一個夢睡中的嬰孩。而他生怕會打破嬰孩的美夢,溫情脈脈的摩挲著柔軟的皮毛。

  袁鵬知道他的性子,已經是見怪不怪了,沖郝雲天聳聳肩,笑道:“郝師兄,你跟裁衣說說,想要兩件什麼樣式的。”

  陳裁衣這才抬起頭來,笑瞇瞇的問道:“是呀,郝師兄,你想做成什麼樣式的?”

  郝雲天真的不懂。略作沉吟,他說道:“那塊差些的,是我自己想做一件大氅,簡簡單單的就好。那塊好的,准備給我師尊清沅真人做件法袍。我也不懂什麼女袍的樣式……”

  袁鵬“哦”了一聲。恍然大悟:“我說呢,你幾十年沒自己添置過衣裳,怎麼突然想到要做新衣了。原來是奉清沅師伯之命啊。”他師尊清沅真人為“師姐”,所以,他自然就要以“師伯”相稱了。

  郝雲天沒有解釋,只是靜靜的瞅著陳裁衣。後者聽完他的話,就開始翻眼望天。陷入沉思。

  過了一會兒。陳裁衣喜道:“有了!”說著,手一揮,拿出了一隻墨炭筆和一張紙。在長榻上的四腳矮方幾上“刷刷”的畫了起來。

  他下筆很快,幾息之後,紙上便現出一副草圖。

  不等他招呼,袁鵬和郝雲天都圍了過去。

  陳裁衣畫完最後一筆。指著草圖說到:“清沅師叔大氣,皮膚又白淨得很。完全駕禦得住黑色的皮料。不過,純黑色又略顯沉悶。我再在衣襟、袖口和袍邊等處用金色的細線繡一圈纏枝牡丹。這樣,金色的花紋若顯若隱,好看又不花哨。更顯華美、大氣。然後,法袍之上還要有堅甲、去塵、輕衣和養護等加持,郝師兄。你意下如何?”

  不等郝雲天出聲,袁鵬“叭”的拍著大腿說道:“哎呀。這衣服,想想就好看,也實用得很。裁衣,能幫我做一件男袍嗎?”

  郝雲天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那眼神銳利如刀。

  袁鵬縮縮脖子,飛快的改口:“呃,還是算了。我也搞不到這樣完整的好皮料。”

  郝雲天這才說道:“行。請陳師弟多多費心了。”

  陳裁衣右手輕擺,又繼續問道:“郝師兄,你想要用什麼樣的金線呢?”

  郝雲天已經頭大如鬥,揉著額頭問道:“有什麼不同嗎?你撿最好的用就是。”

  陳裁衣想到清沅真人的衣品,笑道:“知道了。”他飛快的用墨筆在紙上寫了幾個數字,然後說道,“兩件總共要一百塊中品靈石。”

  袁鵬“滋”的吸了一口冷氣,驚道:“這麼多?”

  陳裁衣沖他翻了個白眼:“用的是錦雲紗金線。”

  “難怪。”袁鵬對郝雲天解釋道,“錦雲紗金線一塊中品靈石一兩,不到頭發絲的十分之一細,卻最是堅硬。同時,還有水火不侵……”

  不等他說完,郝雲天直接看向陳裁衣,問道:“什麼時候能做好?”

  陳裁衣說道:“用錦雲紗金線,兩寸寬的纏枝牡丹花紋,我一個時辰也繡不了一寸……十天後,你來取吧。”

  郝雲天又問道:“這種樣式,只做此一件,可否?”

  “那是自然。清沅師叔什麼時候穿過與旁人一樣的衣服了?”陳裁衣說道,“還有,就算別人想模仿,他也得首先有張這樣完整的豹皮才行啊。”

  三階疾風豹天性警覺,又跑得飛快,且皮毛堅實,對於築基期的修士來說,真心不好獵取。金丹真人們倒是能輕松獵殺之,不過,真人們輕易不會去獵殺一隻區區三階的妖獸。那樣也太掉身價了;最主要的是,這畜牲除了一張皮好看些,可以用來做衣服,再也派不上其它用場。尋常人也犯不著去為一張豹皮大費周折。這樣一來,市面上鮮有三階疾風豹的皮出售,尤其是象這樣完好無缺的整張豹皮。

  談好之後,陳裁衣便行色匆匆的告辭了——他制衣成癖,碰到好的衣料,往往是恨不得立刻就關起門來開工。一開工,又根本就停不下來。

  郝雲天也准備離開。

  袁鵬笑嘻嘻的伸手攔住他:“酒呢?”

  “什麼酒?”

  “醉逍遙。”

  郝雲天毫不客氣的推開他的手:“你不是已經喝完了嗎?”

  剛才,發過傳訊符,在等人的時候,袁鵬“咕唧咕唧”的一番豪飲,不一會兒,一壇酒就見了底。

  “那是之前的。你答應過我,再給的。”

  郝雲天看著他,慢慢的翹起兩只嘴角,笑了:“我說過嗎?”

  袁鵬打了個哆嗦,沒好氣的揮手:“小氣!不給就不給,笑成這副鬼樣,做什麼!”

  郝雲天摸了摸自己的臉,又笑著問道:“不好嗎?”

  袁鵬微愣。旋即,象小雞啄米一樣,連連點頭:“好!真的很好!英俊瀟灑,玉樹臨風!還有酒嗎?”

  郝雲天挑眉:“沒有。”他總共才有四壇,剛剛已經分了一壇給這傢伙。剩下的三壇,自己還不夠喝呢。

  袁鵬咂巴咂巴,追問道:“哪兒有賣?”

  “沒地兒賣。”郝雲天又笑了一個。揮揮衣袖。走了。

  留下袁鵬獨自一人,半天才回過神來:“咦,今兒這傢伙怎麼會笑了?”是真的笑哎。唔。嚇死老子了,去找口酒喝,壓壓驚。

  郝雲天回到五花嶺。清沅真人果然又泡好了一壺茶,在等他。

  見他進來。清沅真人遞給他一碗熱茶,問道:“今天怎麼樣?”

  郝雲天接過來。喝了一口,簡要的匯報了沐晚的進步。末了,他取出那壇梨花醉:“這是小師妹特意為師尊釀的梨花醉。她才學釀酒,只得了這麼一壇。”

  清沅真人眼睛一亮。驚訝的笑道:“她還會釀酒?”說著,接過酒壇子,拍開封泥。閉上眼睛,聞了一聞。喜道,“真的是梨花醉呢。”然後,睜開眼睛,輕搖酒壇,查看壇中的酒水。其色澤真的白若梨花。當即袍袖一揮,手邊的高幾上便多了兩只白玉酒樽。她抱著酒壇子,將兩只酒樽倒滿,笑道:“這酒看上去地道得很,你也嘗一嘗。”

  “是。”

  不一會兒,一壇酒便見了底。清沅真人搖了搖空壇子,歎道:“哎,好酒總是一下子就喝完了。”她正喝得興起,就沒了。好掃興的說。

  郝雲天笑著拿出另外六壇醉逍遙:“小師妹還自創法子釀出一種酒,叫做醉逍遙。這六壇是她進獻給師尊的。”

  “醉逍遙?”清沅真人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眼角微抽,心裡暗道:雲天是不是在路上撿到仙器了?居然笑了。

  她連忙拍開一壇酒,抱著酒壇子大喝一口,壓壓驚。一口醉逍遙下喉,她忍不住大呼:“好酒!”連忙招呼徒弟也拿一壇子嘗嘗。

  郝雲天卻自個兒取出一壇,笑道:“小師妹也送了四壇給我。”

  清沅真人又瞅了他一眼,“哦”了一聲,暗道:四壇酒就把你樂成了這樣?

  郝雲天輕輕拍掉封泥,酒裡的香味兒立刻飄了出來。

  修士的感官都很敏銳。更何況清沅真人是金丹修為。她抽抽鼻子,立刻聞出了自己這壇的香味要淡一些。

  郝雲天看得分明,解釋了一番。

  清沅真人說道:“我也認為這酒的味道淡了點。呃,那幾壇今兒就不喝了,再封存一段時間。”

  郝雲天便把自己剩下的兩壇都給了她。

  清沅真人立時笑靨如花。

  郝雲天眼底的亮色飛閃而逝,連忙低頭喝酒。

  沐晚山。

  傍晚時分,沐晚終於將第一式刺之劍,練到自己滿意了,走出峽穀,去潭邊泡澡。

  而香香早就布好陣,泡在潭水之中了。等她下水後,小胖妞遊過去,給她推揉胳膊,心有餘悸的問道:“姐姐,胳膊疼不?”光是舉一天的劍,胳膊也受不了哈。

  沐晚搖頭:“還好。香香,你的肉串還剩多少?”小胖妞從早吃到晚,除了回本體睡覺,嘴巴基本上就沒停過。

  “還夠吃半個月的呢。”

  沐晚松了一口氣:“那過幾天,等我習完十三劍,再去後山打獵。這回,我們換種別的妖獸。”豹肉再好吃,也不能頓頓吃、天天吃、長年累月的吃哈。

  一提到吃的,香香就來了精神,眉眼彎彎的笑道:“好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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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dchang 發表於 2018-10-6 01:23 AM

  第101章 突發蟲害

  第五天黃昏時候,沐晚澆灌完靈田,便祭起祥雲劍,直飛後山。五天裡,她廢寢忘食的練習太一十三劍,略有所成,准備去後山試試身手。同時,也是去給她家的大胃胖妞打點儲備糧。

  至於這回具體去獵殺什麼妖獸,香香已經做足了功課:在內圈靠近外圍的東南部群山裡,生活著一種叫做青牛的妖獸,此刻正是膘肥肉嫩之際,據說很美味。這種妖獸是食草的木屬性妖獸,頭頂有一對鋒利的長角,天生蠻力。它們屬群居性妖獸。通常,每一群青牛裡,老、壯、幼共存,數量少說也有三四百隻,多剛上千。其中,它們都會有一到兩只頭牛。頭牛必定是群裡修為最高的,不過,也絕不會超過四階大圓滿。因為青牛這種妖獸的修為極限是四階大圓滿。

  “姐姐,青牛沒有多少攻擊力,我們選個弱一點的青牛群,應該不難對付。”

  沐晚也是這麼認為的——此番進山,她確實是打算找只四階妖獸磨磨劍。

  按圖索路,半個時辰之後,她飛近一處山谷。遠遠的,她就聽到山谷裡鬧哄哄的,不由凝神眺望。原來是兩群青牛在爭奪一塊山坡。山坡地勢平緩,坡上長滿了一種開著小黃花的靈草。

  香香在空間裡用神識解說道:那種開著小黃花的靈草叫黃花草,是青牛最喜歡吃的靈草。

  老話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到了青牛這裡,為了爭奪這塊長滿黃花草的山坡,照樣也是連命都可以不要的。沐晚感歎之餘。停下來,懸浮在山谷上空,定睛細看戰況。

  兩群青牛現在正是混戰一團,戰況非常激烈。從現場的情況來看,青牛打架,無外乎兩招,大角纏鬥或撩起後蹄猛踢。

  兩群青牛都是不分老幼。全員上場。沒有一個旁觀的。青牛們此起彼伏的嘶叫聲響徹整個山谷。場面很是壯觀,沐晚在半空看得津津有味。她很快就找到了兩只頭牛。它們的頭頂都長有一對巨角,起碼有兩尺長。但顏色、形狀各不相同。一隻頭牛的角是棕黃色的,雙角如一輪彎月,兩個角頭尖尖的;另一隻頭牛的角則是青褐色,角形較直。角尖向上高高挑起,跟把彎刀一樣。同樣,角尖也甚是銳利。兩只頭牛角抵角,嘴裡都噴著粗氣,此刻已經鬥紅了眼。

  香香在空間裡先是贊道:哇。頭牛好大一隻!起碼有萬斤重。然後,她頓了頓,咽著口水。從心底裡感歎道:好多肉哦……

  沐晚險些笑噴。

  山谷裡,兩只頭牛盡管鬥得天昏地暗。但也都有分神留意周邊的情形。它們很快就發現了半空中的旁觀者。

  “哞”,“哞”。兩只頭牛先後低吼一聲,幾乎是同時松開了糾纏在一起的牛角,嘩的雙雙向齊退丈許。

  緊接著,棕黃角的那只頭牛抬起頭,“哞——”的長吼。

  青褐角的也差不多同時發出一聲長吼。

  其它的青牛聽到聲音,齊齊的停戰,跳出戰圈。原本鬥氣沖天的山谷,轉眼的工夫,變得靜悄悄的。從頭牛到小牛崽,不分群族,山谷裡的上千頭青牛都掉過頭來,齊刷刷的用牛角沖著半空中的某人。它們眼裡的敵意,瞎子都能感覺得到。

  我……沐晚挑眉,默默的亮出了鐵芒短劍,左手捏成劍指,右手挽了個劍花,“騰”,一股戰意從心底噴湧而出。

  戰!

  而山谷裡,兩只頭牛也感受到了她的戰意。它們相對一視,旋即低下頭,兩個後蹄使勁一蹬,龐大的身軀竟然騰空躍起,向沐晚飛沖過來。

  塵土揚,勁風起。月光下,它們風馳電掣,牛角尖閃著寒光。速度雖然比不得三階疾風豹,但是,這氣勢絕對狂甩後者幾條大街。

  空間裡,香香打起了結巴:“怎,怎麼就一齊沖,沖著我們來了!”

  沐晚輕笑:“這就化敵為友了!”

  她不退反進,催動祥雲劍,提劍正面迎了上去:“來得好!”

  須叟,雙方在山谷上方相遇。

  兩只頭牛雙雙發出一聲“哞”的嘶吼,從左右兩側,挾擊過來。

  沐晚不躲不避,反手一劍,當空劈下。鐵芒短劍在空中劃出一道紅影。

  “嘩!”一道血線猛的飆起。右邊的那只棕黃色的頭牛來不及哼一聲,便已身首異處。比磨盤還要大的牛頭,和象城牆一樣的龐大身軀自半空直墜而下。

  “我接!”香香從空間裡閃身出來,兩個掌心齊齊飛出一根樹枝,“索”,將牛頭與牛身捆住。

  她撿獵物已經練得甚是嫻熟,將牛頭與牛身都收進儲物空間裡之前,還不忘化掌為刀,剜出牛胸腔裡的四階木屬性妖晶。整個過程才用了一息的時間。

  前邊。

  不愧是四階妖獸。另一隻頭牛的反應能力也是槓槓的。它乘著沐晚還沒來得及收劍,“哞!”,發出一聲急促的嘶吼,舉起一對橫刀似的牛角向沐晚的左腰後側,猛的掃去。

  “好畜牲!”沐晚冷哼,腳下步法立動,輕松避開。同時,左手的劍指迸出一道劍氣,封住頭牛的退路,右手一轉,回身揮劍,斬向牛頭。

  又是一條血線沖出。第二隻頭牛也已經淪為沐晚的劍下亡牛!

  香香浮在空中,雙手捧著綠瑩瑩的妖晶,笑得眉眼彎彎,贊道:“看上去就很好吃的樣子。”說著,低下頭,美滋滋的“卡嚓”咬了一口……享受美味的同時,她也沒有忘掉自己的職責,從後背上伸出兩條根枝,將剛被斬首的另一隻頭牛也撿回來。

  兩只頭牛幾乎是同時被沐晚斬於劍下。山谷裡的其餘青牛全被嚇呆了。一隻只尤自保持著先前的進攻架式,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沐晚冷笑:就這點能耐,也敢亮爪!如果不是香香想吃青牛肉,姐才懶得理你們!

  見香香捧著妖晶吃得好歡。她眼裡閃過一道曖意,降下飛劍,提劍走進山谷。

  “哞哞……”谷中的青牛們回過神來,倉皇四下逃竄。

  “哪裡逃!”腳尖輕蹬,沐晚飛掠上前,揮動手裡的鐵芒短劍。

  刷刷刷,幾道紅影劃破了黑色的夜幕。

  “哞哞哞……”。狂奔的牛群裡。六頭三階青牛被劍氣劈成兩片,倒地而亡。

  索索索,六根綠油油的樹枝飛快的探出去。撿之。

  沐晚收起劍,輕撫劍身。很好,上面幹幹淨淨的,滴血未沾。她轉身。看向半空中,問道:“夠了嗎?”獵殺這種完全沒有招架之力的妖獸。真的索然無味。

  三階的青牛體型比那兩只四階的頭牛起碼要少兩號,不過,體型最小的那頭三階青牛也有五千餘斤。且秋天正是青牛長膘的季節,它們一隻只都吃得圓滾滾的。比三階疾風豹身上的肉多海裡去了。香香一邊挖妖晶,一邊連連點頭:“夠了!夠我們吃一個月的了!”

  沐晚聞言,滿頭黑線:“呃。那接下來,我們去找三階鐵甲狼。”鐵甲狼是獨居型妖獸。地圖上對它們的標注是:攻擊型猛獸。

  與疾風豹的居無定所不同。鐵甲狼非常具有領地意識。每一隻鐵甲狼都有自己的領地。並且,越是高階的鐵甲狼,其地盤越靠近中心地帶:白階到兩階的鐵甲狼主要分佈在外圈和內圈靠外的地段;而三階鐵甲狼大多集中在內圈的中部地區;至於四階到六階大圓滿的鐵甲狼,那是相當危險的存在,它們的地盤在地圖上是用朱色標注的,通常都分佈在中心地帶。

  安全第一。沐晚現在還不敢貿然闖入中心地帶。是以,她只打算找只三階鐵甲狼單挑。

  孰料,香香這時突然驚呼:“不好!”

  沐晚眉尖輕皺,一邊祭起祥雲劍,一邊問道:“怎麼了?”

  香香急急的說道:“我們的靈田裡突然出現了好多蟲子!”自從學會了釀酒,小胖妞便把那一千六百畝靈田放在了心尖尖上。每天早中晚,她都會到靈田邊轉一圈。每次外出,她都會分一絲神識罩住所有的靈田。所以,她此刻說靈田裡出現了好多蟲子,絕對不是沒有根據的胡言亂語。

  沒幾天就要收獲,怎麼在節骨眼上,突然鬧起蟲子來了?沐晚心中大驚,一邊全力催動祥雲劍,一邊問道:“知道是什麼蟲子嗎?”

  貌似靈田裡的情況不樂觀,香香只聽得靈田裡“沙沙”狂響。那是蟲子啃噬靈米植株的聲音。她連啃了一半的四階妖晶都顧不上了,隨手扔進儲物空間裡,一邊答著“不知道”,一邊飛也似的鑽進了空間裡。

  “姐姐,香香現在試著用驅蟲術將所有的蟲子都趕到一處,集中起來。”她盤腿坐下,雙手在胸前翻飛如花,同時用神識告訴沐晚。

  “好!”看來形勢很危急。沐晚往身上拍了一道斂息符,全力催動禦劍術,沖直了無邊的夜色之中。

  見她離開了,過了一會兒,一頭健壯的三階青公牛小心翼翼的折了回來。這裡是它們的棲息地,頭牛沒了,但生活還得繼續。在它的帶領下,四散的青牛們也陸續的回到了山谷之中……

  大約過了半刻鍾,半空中,遠遠的又有一隊青袍人禦劍飛來。那頭健壯的三階公牛抬頭發出一聲短促的吼叫:“哞!”正在吃黃花草的其它青牛立即打住,拔腿又四散逃開。剎那間,數百頭青牛逃了個幹幹淨淨。

  十幾息後,那隊青袍人飛到山谷上空。為首的是一名膀大腰圓的壯漢。他提劍飛快的掃過山谷,恨聲說道:“可惡,晚來一步,讓那廝小子跑掉了!”

  他身後一位小眼睛的男修皺著眉頭說道:“二哥,那小子的飛劍比我們的都要好。這麼追的話,很難追上他。我們得個其它的招才行。”

  “就是。”其餘人紛紛應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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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dchang 發表於 2018-10-6 01:24 AM

  第102章 蟲母

  沐晚使出全力催動祥雲飛劍。

  一路上,香香雙手不停的翻飛,一息都就沒有停止過。過了一刻鍾,香香右手捏著法訣立在胸前,用左手的衣袖擦了一把滿臉的汗水,吐出一口濁氣,用神識稟報道:總算把所有的蟲子都困在了一塊靈田裡。

  接著,她恨恨的又道,姐姐,蟲子裡有一隻蟲母,是從胡青山那邊鑽過來的!拜他所賜,這一次,我們足足有三百畝下等靈田被蟲子啃得精光!

  接下來,我們要怎麼做,才能徹底消滅那些蟲子?沐晚不敢放鬆警惕,雙眼緊盯著前方。只是,她的眼神冷若寒冰。

  這些蟲子怪得很,不畏水火……香香略一沉吟,一雙胖乎乎的小手緊握成拳:炸死它們!把它們炸得粉碎!

  沐晚贊道:好主意!

  姐別的沒有,爆破符管夠!

  一路疾馳,原本半個時辰的路程,她只用了一盞茶的時間。

  即便是在路上香香就已經詳細報告了靈田的情況,然後,趕到田裡一看,沐晚還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山腳下,靠近胡青山山那邊的三百畝下等靈田被啃了個精光。不但連片指甲大小的葉片都木有給她留下,而且連田裡的土也被深翻了一遍,土裡的根都被吃得幹幹淨淨。

  所有的蟲子都被香香困在一塊不到兩畝的下等靈田裡,它與沒有受災的其它靈田中間是被啃得精光的靈田,被遠遠的隔離開來。

  與沐晚想像的不同。沒有看到靈田裡蟲子踩蟲子,密密麻麻擠滿蟲子的狀況。她只看到了不到百隻巴掌大的紅棕色蟲子,以及一隻比臉盆還要大一圈,色澤紅得發黑的大傢伙。它們的體外都裹著一層堅甲。下顎突出,象鐮刀一樣鋒利。

  此刻,這些蟲子正在內鬥。

  沐晚親眼看到一隻較弱的蟲子被它的同夥用鋒利的下顎切掉了腦袋。這只弱者還來不及蹬腿抽一抽,就被蜂擁上來的其餘同類大卸數十塊。

  沙沙沙……須臾,它屍骨無存,一點兒也沒有浪費,全被同類們吞進了肚子裡。

  然後。強者們又掉頭尋找下一個目標……

  沐晚看得毛骨悚然。她定了定心神。用神識說道:香香,應該用不著爆破符。

  這些家夥同類互相殘食,照這速度。用不了一刻鍾,便只剩下那只最大的。到時,她直接將之殺死即可。

  這時,香香在空間裡突然身子猛然一抖。臉色變得煞白,額頭上的冷汗狂下。她趕快用左手托住右手。維持著胸前的法訣不變,同時,用神識說道:姐姐,快。那只大的突然啃噬我的神識……

  “啊?”沐晚驚呼,定睛看去。可不是嗎?那只臉盆大的傢伙原來是混在近百隻同類裡混戰的。現在,它竟然掉過頭。飛快的從蟲堆裡爬了出來,反身對著空中舉起下顎。嘴裡發出“沙沙”的啃噬聲音。與此同時,它那紅得發黑的堅甲上不斷的閃出一道又一道的生綠色光芒。每閃過一道綠光,它的身體就抖一下,後殼就掉落一隻指甲大的淺紅色小蟲子。這只小蟲子並不是立刻摻和到那邊的同類殘殺之中去,而是和這只大傢伙一樣,抬起下顎,咬噬香香的神識。

  原來那只大的就是蟲母!沐晚恍然大悟。她只是錯愕的愣了一下神,該死的蟲母就接連生了兩胎!

  那是香香的神識!沐晚心中一緊,掏出一大把爆破符,想都沒有想,對著蟲母它們仨個飛擲出去。

  “砰!砰!砰……”

  一時間,泥土翻飛,整塊靈田都被炸上了天!

  孰料,空間裡,香香突然翻倒在地上,打著滾兒,大叫出聲:“姐姐,它還沒死!它更厲害了!疼!香香好疼……”好香香,即便是疼成這樣,右手也死死立在胸前,不曾松開法訣。

  該死的蟲母!沐晚對這種深入靈魂的疼痛深有體會,看在眼裡,痛在心裡,急得兩眼泛紅。

  此刻不是哭的時候!

  靈田裡塵土飛揚,僅憑一雙肉眼,根本就無法看到蟲母。沒有猶豫,沐晚放出神識,罩住整塊靈田。

  這一下,她終於看清了靈田裡的情形:爆破符還是有點效用的。那近百隻紅棕色的大蟲子和後面出現的兩只淺紅色小蟲子都被炸得粉碎。現在,靈田裡僅剩那只母蟲。但是,就這麼一會兒的工夫,它的體型又變大了一圈!鋒利的下顎更是離奇的變成了一模一樣的兩個!

  “沙沙沙……”它對著空中一陣狂咬。

  雖然它的嘴邊貌似什麼也沒有。不過,沐晚知道,它每一口都沒有咬空,實實在在的咬下了香香的一絲神識。因為,它的堅甲之上,閃過一絲接一絲的綠光!並且,這傢伙顯然比一般的蟲子聰明得多!才一會兒的工夫,它又改變了策略。這一回,它不再將吞下去的綠光變成小蟲子,而是,直接用於強大本身——變大體型的同時,長出更多的下顎!眼見著,它的腦袋下方又裂開一道縫,一隻肉粉色的下顎自細縫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成長……

  “去死吧!”沐晚氣極,呼的舉起鐵芒短劍,沖了過去。

  呼——,一道紅影劃過。

  “當!”劍氣打在蟲母的堅甲上,發出金石相撞之聲,火星子四濺!

  沐晚震得虎口發麻。凝神細看蟲母,心中大驚——她一劍下去,用盡十分力,卻連個印痕都木有在蟲母的堅甲上留下!

  那只該死的蟲母肯定是幾十世的餓死鬼投胎轉世。面對她的攻擊,不管不顧,它只是一味的吃、吃、吃……

  香香在空間裡痛得翻來覆去,冷汗如雨下,已然渾身上下不見一絲幹紗。可是,即便是疼得兩眼發黑,喘不過氣來,她依舊沒有松開困住蟲母的法訣。

  怎麼辦?

  不能慌!

  沐晚深吸一口氣,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兩世的經驗告訴她,越是這種時刻,越不能自亂陣腳!

  她舉著鐵芒短劍,並沒有急著揮出第二劍,而是凝神細看蟲母。

  蟲母全身都裹著紅得發黑的堅甲,嚴密得跟只雞蛋一樣,全身上下不見一絲細縫……等等,細縫!

  福至心靈,沐晚眼前一亮,腳下輕點,翻身飛至蟲母前面,於半空中刺出一劍。目標正是那道正在往外長第三只下顎的細縫——此時,第三只下顎僅長出一半,那道細縫還豁著一半呢。這半道細縫是蟲母身上唯一的缺口。

  “噗!”鐵芒短劍的劍尖盡數沒入細縫之中!蟲母身形一震!那兩只下顎竟然也同時停住了!

  有戲!沐晚大喜,沒有遲疑,抓住機會,猛的用盡全力將手中的短劍往前一推。

  “刷!”鐵芒短劍的劍身又沒入一尺半,自蟲子的腦袋下方,直接捅進了它的肚腹之中。

  蟲母的六條腿猛蹬。它的力很大,試圖搶走沐晚手中的短劍。

  居然沒死,還能垂死掙紮!奇葩的蟲母!好強悍的存在!沐晚暗中稱奇,蹲成馬步,雙手緊握劍柄,用盡吃奶的力,猛的一絞,大喝道:“去死吧!”

  “滋拉拉——”鐵芒短劍在蟲母的肚子上剜出了一個透明大窟窿。

  沐晚“刷”的收回劍,“嗖嗖嗖”,就著那個大窟窿,一通猛剜。一時間,血肉亂飛。三息不到,她便生生將那只蟲母的肚腹掏得精光。最後,她劍柄一轉,大喝一聲,一劍斬向蟲母的頸脖。

  “卡嚓!”

  這回,沒有金石相擊的聲音,也沒有火星子四濺。一聲脆響之後,蟲母的頭應聲而落。

  空間裡,香香這才松開法訣,在地上無力的攤成一個“大”字,長長的籲了一口氣:“總算打死它了!”

  隔壁,胡青山山上的一間地下密室時。胡青山猛的睜開眼睛,“噗”的噴出一口血沫,狂叫道:“痛煞我也!”然後,兩眼向上一翻,整個人向前一撲,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與此同時,山腳的界石迸出一道白色的亮光,旋即,黯淡下來,表面再無一字。若有人恰巧經過此處,定會歎道:“此山的主人沒了,這裡又成為了一座無主的空山!”

  第二天清晨,胡孝波坐在戒律處的大堂裡,左等右等,眼見日上三竿了,仍然沒有等到前來舉報沐晚山發生蟲害的弟子。他的心中不由“咯咚”作響。面上不顯,實則心急如焚,好不容易才按住性子,強撐到下一班的管事接班。

  匆匆交完班,他來不及趕回住處,出了大堂,就找了個隱秘的背人之處,雙手微顫著給胡青山打出一道傳訊符,心裡默念道:天尊保佑,千萬要發出去!

  傳訊符在他的頭頂轉了一圈,略停,又轉了一圈,頓住。一息之後,桔紅色的符火騰起,“呼”的一下,傳訊符整個兒化成灰燼,慘然隨風飄散。

  “沐——晚——”胡孝波瞪著一雙血紅的眼睛,右手握成拳,壓在身邊的青灰色石壁之上,在喉嚨裡低吼,“我要親手把你剁成肉泥!”每念一個字,拳頭就陷進石壁一寸。待這句話說完,他的半條胳膊已然沒入石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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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dchang 發表於 2018-10-6 01:25 AM

  第103章 你無須懼怕

  斬殺蟲母後,沐晚擔心周邊有胡家的眼線,不敢貿然進入空間裡,而是用神識問香香:你感覺怎麼樣?

  香香答道:沒事了。

  沐晚這才蹲在蟲母的屍體旁,細細觀察起來。

  空間裡,香香接連吞掉兩塊四階木屬性妖晶,才緩過勁來。然後,她攥著一把熱氣騰騰的烤肉串,從空間裡出來。

  沐晚將張師叔教給她的一些關於靈蟲、毒蟲、蠱蟲等方面的知識在心裡心快的過了一遍。最後,她發現,這些都和往地上的這只巨蟲靠不上邊。

  見香香出來了,她抬頭問道:“香香,你知道這是什麼蟲子的蟲母嗎?”

  香香搖頭,將一根烤肉串遞給她:“香香的遠古傳承裡尚且還沒有這種蟲子的記載。當時,香香是看見它一邊吃,一邊飛快的生出很多小蟲子,所以就給它取了個‘蟲母’的名字。姐姐,你沒看到,它真的好厲害,吃一口,不但自己長大一些,並且還能生出一隻小蟲子。它吃得飛快,生起小蟲子來,也是飛快。才一會兒,十來畝靈田就被吃得精光。它的小崽子也爬得到處都是,一個個的也長得飛快。它還在不停的生……”說著,小胖妞心有餘悸的打了個冷戰,“還好,香香的驅蟲術對它們都有效。不然的話,等我們趕回來,整座山都怕是會被它們吃光了。”

  折騰了半宿,沐晚這會兒也有些餓了。她接過烤肉串,咬了一口,用腳尖輕踢蟲甲:“它活著的時候,蟲甲明明堅硬得很。我用鐵芒短劍,全力一斬,甲上卻連個印記都不曾留下。而它死了之後,蟲甲也遠不及之前堅實了。怪得很!”

  香香吐了吐舌頭。

  反正再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沐晚便將之收進儲物袋裡,准備等明天上午向大師兄請教一番。

  第二天清晨,郝雲天准時趕到沐晚山。他的眼神很好。一眼就看到了山腳空出一大塊靈田來。不過。他只是輕挑一邊眉峰,卻沒有出聲發問。

  沐晚在一旁看得分明,主動說起昨晚的事:“昨天晚上。靈田裡突然鬧蟲子,把那幾塊田裡的靈米都吃得精光。”

  郝雲天皺眉:“什麼樣的蟲子?”

  沐晚從儲物袋裡拿出那只巨蟲屍體:“喏,就是它!”接著,她大致說了一下當時的情況。

  郝雲天用指節輕叩蟲甲。紅得發黑的蟲甲“卡嚓”裂成大小數塊。

  沐晚解釋道:“它活著的時候。這甲可堅硬了。我用劍全力劈它。甲上連個印記都沒有留。”

  不料,郝雲天輕哼:“甲上是沒有留印記。但它的主人肯定是疼得不行。”

  “啊?”沐晚不解,抬起小臉,瞪大眼睛問道,“它的主人?”

  郝雲天又問道:“知道它是從哪裡爬出來的嗎?”

  “知道。”沐晚點頭。指著對面的山頭,“就是那裡。”

  “那座山應該已經是無主的了。我們現在去找找它的主人。”郝雲天一掌拍下,整只蟲屍“叭”的一聲。碎為粉末。

  昨晚滅掉蟲畝後,香香提出查探一下對面的山頭。沐晚制止住了她。理由很簡單:蟲母既然是胡青山放出來的。那麼,它死了,胡青山必定是知道的。只怕他已經有了防範,香香此刻去查探,很不安全。天知道那邊山上是不是早就變成了蟲窩!香香深以為然。

  現在聽說胡青山已經死了,沐晚心中凜然——又有一個胡家子弟因姐而折。唉,與胡家的梁子越結越大了!

  她倒不是怕胡家,而是,胡家跟狗皮膏藥似的,這會兒貼上了,一時很難甩掉,好麻煩得說。

  不一會兒,兩人走到對面山腳的界石旁。

  沐晚看到空白的界石,忍不住輕呼:“呀,真的變成空山了。”

  既是無主的空山,守護陣法便會自行失效。是以,人人都可以自由進山。郝雲天放出神識罩出整座山。旋即,他指著山頂密林裡現出的一角瓦簷說道:“胡青山在石屋底下的密室裡。走,我們現在上去看看。”說著,他袍袖一甩,直奔山頂。

  “是。”沐晚催動“逍遙八步”,緊跟其後。

  郝雲天的眼裡閃過一道笑意:五天不見,小師妹的步法又有所長進。

  從山腳有一條尺寬的小道通向山頂的綠瓦石屋。兩人一前一後,在小道上飛奔前行。十幾息後,他們趕到石屋之前。

  相比於眼前的這棟石屋,沐晚真的只能說是“結廬而居”。石屋起碼比她的木屋大三倍,屋頂上鋪的是精緻的綠琉璃瓦,砌牆的石料切割得跟整整齊齊不說,還打磨得象鏡子一般光滑。她和大師兄站在屋外,牆上清晰得映出兩人的身影;朱色的窗戶上不是糊的窗紙,而是鑲的水晶鏡;釘著三排銅釘的黑油大門前掛著兩盞尺高的羊皮扁圓燈籠。沐晚定睛細看,裡頭的燈骨亮閃閃的,竟是用整塊水晶雕刻出來的!門前的兩級台階是用白玉砌成的,她就不說了……

  再豪華,它現在也只是一座無主之空屋。無論誰都能自由進入。沐晚搖搖頭,跟在郝雲天後面走進大門。

  屋裡雕梁畫棟,也甚是奢華。地面的是一水的青玉;家俱全是黃梨木的,精雕細琢;從淺紅到大紅到深紅,各種紅色的輕紗帷帳重重疊疊,把屋子裝飾得富麗堂皇。

  郝雲天皺眉:“胡青山是個女子?”

  沐晚在一旁答道:“不是。這屋子原來的主人叫李慧姝,是個女子。胡青山才搬進來不久,想必是並沒有改變屋子裡的佈置。”

  郝雲天垂眸看了她一眼。

  沐晚摸了摸鼻子:“我恰好與這屋子的兩任主人都有些過節。”

  “說來聽聽。”郝雲天繼續往裡間走去。

  沐晚說道:“我大概是被海陽胡家盯上了。他們先是派了一個叫胡珊珊的女修設計陷害我。李慧姝便是幫胡珊珊監視我的眼線。一計不成,他們又派了這個胡青山過來。”

  “陷害你?”

  沐晚點頭,道出了那晚在後山離入口處十裡的地方發生的事情。不過,她沒有說自己事後是如何反擊的。主要是因為這裡面牽涉到香香。而香香事後有說過,太一宗裡陰風不少,現在還不是自己公開露面的好時機。她也是這麼認為的。香香在暗處,對她也是一張增強自保能力的底牌。

  “海陽胡家?”郝雲天停下腳步,看著她,笑問道,“胡家在內外門都有不少弟子,勢力不弱,你怕嗎?”

  沐晚一挺小胸脯,正色道:“行事見不得光的宵小之輩,我怕他們作甚!”

  郝雲天微微頜首,眼神柔和不少:“我和師尊都在,你無須懼怕。”

  他的聲音依舊是淡淡的,但是,這句話在沐晚聽來,卻是那麼的溫暖,那麼的窩心。兩世以來,鮮有人這樣對她說過。莫名的,她只覺得鼻子有些發酸,眼裡澀澀的……

  還好,郝雲天說完,又轉過身去,繼續往前走。

  沐晚微抬起臉,抑住眼裡的淚意,快走兩步,緊隨其後。

  郝雲天很快就找到了地下密室的入口——起居室裡有一個高櫃。它的後面就是通向地下密室的密道。

  沐晚看著亮堂堂、有一人高的密道,心裡不由一陣猛縮,腦海禁不住浮現出前世在地牢裡的那五十個日日夜夜……

  郝雲天率先探身鑽入高櫃,走進密道。然而,走了幾步,發覺她並沒有跟上來,他停住,轉身回看。

  只見沐晚絞著雙手站在高櫃外面,指尖盡白。她的小臉煞白,不帶一絲血色。雙眼瞪得渾圓,眼裡充滿懼意,還有絕望。沒錯,他沒有看錯,小師妹兩眼找不到焦距,眼底是深不見底的絕望。難道小師妹怕密道?他狐疑的問道:“怎麼了?”

  他的聲音打斷了沐晚對前世的回憶。

  打了個寒戰,沐晚回過神來,搖搖頭:“沒事,剛剛想起了以前一些不開心的事。”

  郝雲天看了她一眼,從密道裡走出來,伸出右手,溫聲說道:“拉著我的手。我帶你過去。”

  沐晚抬起眼簾,看著這雙白皙的、指節分明的大手,咬咬牙,把手遞了過去。

  郝雲天牽著她,一邊向前走,一邊笑道:“八十多年前,師尊就是這樣牽著我,帶我走進五花嶺……唔,其實,五花嶺並不叫五花嶺,它原名是觀雲嶺,周邊的雲海冠絕內門。你以後去了,自然就會知道。”

  出乎沐晚的意料,大師兄的手竟是溫熱的,很乾爽,指腹上覆蓋著一層薄繭。她知道,那是常年累月的用劍留下來的。她這些天練劍練得多一些,右手的指腹也是要起繭的節奏。

  “到了。小師妹。”郝雲天站住,回頭對她說道,“都過去了。”

  沐晚回頭看了看亮堂堂的密道,又看了看眼前地下密室緊閉的青石門,主動松開他的手,仰起小臉,笑道:“謝謝大師兄。”大師兄說的沒錯,那已經是前世的事,她已經重生,成為了一名修士。

  地牢裡的事都過去了!

  姐有師尊和大師兄,姐不再是一個人,姐無須懼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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