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須尾俱全 -【末日樂園】《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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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mnrule 發表於 2016-12-19 10:16 PM

第225章 隧道裏的人

    自打從如月車站上車以來,林三酒還是頭一回遇見這種情況。

    四周靜得如同死了一般。樓氏兄妹細微的呼吸聲聽起來清楚極了,日光燈偶爾“啪”地一聲響,在這死寂之中更是如同炸雷似的響亮。車窗玻璃外一片濃黑,映著幾人隱約有些煞白的倒影——外頭既沒有車站、也沒有景物,甚至連一點光都沒有,連車內投出去的燈光都被這片深沉的黑暗給吞沒了。看起來,似乎電車是在穿過一條隧道的時候突然一下不動了的。

    幾人互相看了看,彼此都有點不知所措。

    “這……明明還沒有到站啊?”樓琴不解地站起來,抬頭看著車廂上方的線路圖自言自語。

    雖然行車線路總是千變萬化,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線路圖上寫著下一站是什麼,那麼下一站就不會變。

    按理來說,列車這一次應該在“白鯨《無〈錯《海洋公園站”停車的才對。

    “你們之前聽說過這樣的事嗎?”。林三酒寫了一句話。——她現在渾身都是內髒和肌肉所呈現出來的顏色,在空中組成的字體就像血字似的,甚至還有些淋淋漓漓之感,看起來很有幾分嚇人。

    “沒有,”樓野有點兒遲疑地說,“如月車站的信息不算很多,我們綜合了所有來過如月車站的人的說法,才整理出來了一套應對方案……沒有人提過車突然停下的現象。”

    所有……來過如月車站的人的說法?

    林三酒頭腦中立刻浮現出一群人圍著兩兄妹、爭著提供信息的樣子——一個念頭不禁從她心頭閃了過去:能這樣調動資源,看來成長者聯盟的勢力一定很大吧?

    不過。現在可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壓下了一瞬間不知跑到哪兒去的胡思亂想,林三酒站起身四處看了看。

    雖然平時很害怕林三酒,但到了關鍵時刻,樓琴還是乖乖地跟在她的身後亦步亦趨。她一邊伸手敲了敲窗子,見外頭仍然毫無動靜,一邊問道:“……剛說要下車,車就停下來了,說不定我們就應該在這兒下車呢。”

    雖然樓琴這話自我安慰的成分占了百分之八十,但就如今的狀況來看,好像不下車也沒有什麼別的辦法了。

    “沒關係的。如月車站裏的墮落種。咱們現在基本都能看見,不會有危險。”樓野打氣似的對妹妹說道——也不知道他其實在安慰誰。

    林三酒聽了,忍不住歎了口氣。

    雖然兄妹倆現在傷養好了,也換上了備用的衣服——衣服一直在樓野的背包裏團成一團。穿到現在還是皺皺巴巴的——但是有一件事。大家都沒有明說。

    在住宅樓裏時。兄妹倆被暗物質侵蝕得很嚴重。

    林三酒自己是在被侵蝕得差不多了的時候,被墮落種突然攻擊了而死的——而有了她的照看,加上又能看見陰靈。兩個孩子倒不至於被墮落種突襲,隻是拖著這樣幾乎被侵蝕透了的身體四處冒險,誰也說不好該注意些什麼、會出現什麼後果。

    樓氏兄妹當時搜集的信息裏,也沒有提到這一點——仔細一想,也就發現這其實很合情合理:但凡是被暗物質侵蝕後又出了事的,八成都已經死了,自然也回不到紅鸚鵡螺界去提供消息。

    “你們倆萬事小心。”當兄妹倆朝門邊走去的時候,林三酒忙寫道。

    充滿了關切的這麼一句話,在半空中血淋淋地浮了起來,叫樓琴忍不住扭過了頭。

    “知道啦。”樓野滿不在乎地應了一句。“敢來惹小爺的,哼!”

    明明他傷勢才剛剛好了一點兒,傷口的結痂還沒退掉,樓野已經又是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初生牛犢模樣了。

    年輕真好啊……林三酒站在一旁,看著樓氏兄妹一塊兒合力將車門撬開了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縫隙。

    借著車內投出的光,外頭的地麵昏昏暗暗地被照亮了一點兒,叫人能勉強看清楚鐵軌和隧道的牆壁。林三酒當仁不讓地頭一個鑽了出去,小心地在車門附近轉了兩圈,見沒有什麼異樣,這才回頭向電車裏的樓氏兄妹招了招手。

    隧道裏安安靜靜、伸手不見五指。

    順著電車往前看,車身逐漸地由明至暗,隱沒在了一片黑暗之中;如果不是還有從車窗裏透出來的隱隱白光,他們連車頭都要看不見了。然而此時車頭燈暗著,似乎整輛車都啞了殼。

    “往哪邊走?”樓琴張望了幾眼問道。

    眼下這樣,好像挑哪個方向走都無所謂了。

    樓氏兄妹倆用猜拳的方式,很快決定出了行進的方向——朝車尾的方向走。按樓野的話來說,“我們是進入隧道以後沒多久就停了車的,這麼看來,咱們往回走一段兒,肯定就能走出隧道的!”

    進入如月車站以後,事情還是頭一次按照預想的那樣發展了——當幾人踩著鐵軌走了十幾分鍾以後,前方果然亮起了蒙蒙的光。

    “我說什麼來著!”在前邊打頭的樓野,剛一見到光,立馬興奮地回過頭喊了一句,“從這兒出去以後,想去哪兒安劄下來都成了!”

    樓琴最煩她哥哥這副翹尾巴的樣子,很敷衍地應了兩聲,腳下加快了步子,口中向殿後的林三酒招呼道:“你快一點兒呀,這裏黑乎乎的……”

    然而林三酒卻忽然止住了腳。

    她的意識力掃描範圍可大可小,最大能夠覆蓋幾千米,最小也有幾十米的距離——因此樓氏兄妹看不見的地方,在她的腦海裏依然能夠看得一清二楚。

    林三酒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意識力掃描,在確定自己沒看錯以後,連忙抓起地上的一塊碎石,使勁敲了敲鐵軌。

    響亮的撞擊聲在隧道裏激蕩開來,樓氏兄妹立刻一個急剎車停下了,一臉戒備地轉過身,見後方隻有一個舉著石頭的林三酒,鬆口氣之餘也不由都浮起了茫然之色。

    “怎麼不走了?”樓琴問道。

    半邊肌肉、半邊內髒的林三酒朝遠處抬起了一隻鮮紅的手臂,在空中寫了一行字。

    “那邊有人。”...<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6-12-19 10:16 PM

第226章 這位小兄弟

    樓氏兄妹將信將疑地回過頭,朝遠方蒙蒙亮著的出口張望了幾眼。

    “什麼人……我什麼也沒看見啊?”樓琴雖然嘴裏不信,但手上已經不知何時把手套都戴好了,兩隻拳頭攥得緊緊的,伸長了脖子往遠處看。

    樓野也一會兒看看林三酒,一會兒看看前方——他們一旦停下了腳步,隧道裏立時又恢複了沉沉如水的寂靜,連一絲風聲也沒有,怎麼看也不像是有人的樣子。

    林三酒所謂的“那邊”,其實離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足有六七百米了,加上那幾個人影有意隱藏住了身形,一動不動地,確實很難發現。隻是要是這樣解釋起來的話就太麻煩了——她想了想,迅速寫了一行大字:“你們喊一聲,問誰在前麵。”

    樓野的動作快極了,他剛看完了這句話,轉頭便是直直一嗓子:“誰在前麵?鬼鬼祟祟的要幹什麼?趕快給小爺出來!”

    少年有些發粗的吼聲,在隧道裏來回振蕩了好一會兒——隻是他一連喊了幾句,連回音都逐漸弱了下去,前方仍不見響動。

    “哥,既然他們不出來,那咱們就動手好了!”年輕姑娘清脆的嗓音立刻跟了上去,“你的波紋球不是還有幾個嗎——”

    這句話立刻起了效用。“波紋球”三個字一出,幾聲隱約的喊聲幾乎馬上就從遠處影影綽綽地響了起來,因為離得遠。也聽不清楚喊的都是什麼,隻是好像在說“等一下”什麼的——兄妹倆屏息站直了身體,將林三酒給擋在了身後,一臉戒備地看著從隧道出口的光芒裏,慢慢走出了三個黑影。

    當黑影逐漸變大、離他們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對方幾個人停下了腳步。

    在這個位置上,雙方既能看清楚彼此、又能保證一定程度的安全,讓人感覺來人也不是不懂禮節的。

    被樓氏兄妹擋在身後、幹脆坐在了鐵軌上的林三酒,從二人之間的縫隙裏往外看了一眼,立即便瞧出來了:這三個人肯定也來自中心十二界。

    從真正的末日世界裏掙紮存活下來的人。是絕對沒有閑心思將自己的外表折騰成這樣的。

    一個身材很不錯的高個兒女人腳上蹬了一雙高跟皮靴。豐厚濕潤的嘴唇上塗抹著均勻光亮的深紅色唇膏,顏色還很新鮮,看起來她常常補妝;她本來個子就不矮,和站在身邊的一個侏儒男人一比。頓時顯得更高挑了。

    侏儒男人生得矮矮胖胖的。穿著一身加小了的燕尾服。雖然比例粗短,但一張臉上盡是可親的笑模樣,看了讓人生不出惡感來。當林三酒望過去的時候。他正眨了眨一雙有些太大了的眼睛,笑容可掬地為己方三人做介紹:“……我叫旦力,這一位是黃曉霓小姐,這一位是朱明春大哥。”

    被稱為朱明春的男人,整個人平平常常的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隻是身材壯實,表情木訥,半天了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還不等一對兄妹有所回應,侏儒旦力便動作柔和謙遜地彎了彎腰,對二人致歉道:“……聽見隧道這邊有聲音,因為不知道是敵是友,這才躲了起來。說來不怕二位笑話,我們幾個在這個世界裏跟人結了仇,不得不多加小心,所以你們一開始叫破了我們的行藏,我們還以為是在詐人呢,猶豫著不敢出來……”

    這個三人組的對外工作,似乎都交給了旦力負責。

    盡管他說得條條有理,但之前的行為卻讓人止不住地起疑心,樓氏兄妹就是再年輕氣盛,也不至於立刻就信了他。

    樓野當下抬了抬下巴,謹慎地回應道:“你們躲在那邊幹什麼?”

    “……咳,我看二位也是從十二界來的,我就直說了吧。”旦力這個人雖然長相粗陋,說起話來卻叫人如沐春風,即使是麵對明顯未成年的樓氏兄妹,語氣也依然莊重有禮:“我們和仇家都得到了消息,說這塊地方有一件我們想要的東西。為了怕被仇家橫截一刀,我們不得不多加提防……”

    他的話音剛落,那名叫做黃曉霓的高挑女人便開口了——她的語氣橫衝直撞,林三酒立刻明白為什麼對外談話都交給旦力了:“你們有波紋球?出個價吧,我們正好需要。”

    波紋球就是樓野用來炸住宅樓的東西,當時他一連扔出去了一串,林三酒也不知道他還有沒有了。

    樓野瞥了她一眼,抱起胳膊:“不賣。”

    旦力忙出來打了幾句圓場,“黃小姐,你這樣可莽撞了……大家都是十二界來的,怎麼也有幾分同鄉的情麵在。不知道你們二位接下來要去哪兒?”

    風度盡管沒變,然而旦力麵上抑製不住地流露出了一種“希望你們趕快走”的意思,卻很明顯地被樓氏兄妹捕捉到了。

    場麵頓時有點尷尬了。

    不是樓氏兄妹不想走,主要是他們現在不能動——他們一動,背後的林三酒就露出來了。正當兩個孩子對視一眼,猶疑了起來的時候,林三酒幹脆一起身,從後頭走了上來。

    黑暗中猛然出現了一個這樣形容可怕的東西——叫做朱明春的漢子登時一驚,第一個做出了反應,在身邊另兩人的低呼聲中,他咆哮一聲便撲了上來。

    看樣子,這也是個肉搏係的。朱明春動作快極,才剛一動,身子就在風聲裏淡成了一條影子,如同鬼魅一般繞過了樓氏兄妹,直直朝林三酒踢出了一腳——樓氏兄妹竟然還沒有反應過來。

    然而身為肉搏係老祖宗的林三酒,卻壓根沒把他的這點攻擊放在眼裏。意識體靈巧輕盈,豈是笨重能比的?如今在林三酒眼裏,所有由發出的動作,看起來都有些遲滯——她微微一跳,身體登時騰空避過了這一腿,在下落的過程中左邊腿骨驟然凝實了,僅使出了三分力在他膝蓋上一踹,朱明春頓時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痛喊。

    樓氏兄妹這個時候正好反應了過來——在樓琴一個縱步上前擋住了朱明春的同時,樓野也氣樂了:“這是我們的人,你們要幹什麼?”

    對麵三個人也是一愣。旦力與黃曉霓迅速交換了一個目光,這才有些結結巴巴地開口了:“……這,這不是墮落種嗎?怎麼……”

    有這樣的誤會,實屬正常之極,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隻是當樓琴開口解釋的時候,林三酒老感覺那個叫黃曉霓的女人一直在試圖打量自己。

    本來這也是不算什麼,畢竟林三酒這樣的“東西”太少見了;但她卻似乎對其他地方沒有興趣,隻盯準了某一個地方觀察——由於林三酒是正麵麵對三人的,她甚至還朝旁邊略略挪了兩步,微微側過頭來看她。

    ……好像一門心思想看她的背後。

    老實說,林三酒的背後除了兩個腎和一些骨頭黏膜之外,實在是沒有什麼好看的。她狐疑地沒動地方,黃曉霓也不好做得太過顯眼了,也隻好無功而返。

    “噢噢,是嗎,真是少見的能力啊!”旦力對兩個孩子的說辭毫不懷疑,“隻是在如月車站這個地方,難免會叫人誤會,還是小心為上的好……”

    等他的客套話說過了一篇以後,侏儒明顯地猶豫了一下,這才有些不好意思似的開了口:“……我看你們和這位小兄弟都好像很厲害,”他一指林三酒,大概沒想到會有女人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竟然能叫朱大哥吃了虧。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能夠請三位跟我們一起行動、抵禦我們的仇家嗎?他們人數比我們多,裝備也更優良……”旦力說到這兒,咬了咬牙:“傳言這裏有一批數目不小的特殊物品,單靠我們幾個實在吃不下——隻要事成,我們可以分給你們三成!”...<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6-12-19 10:19 PM

第227章 女人要保護好腰

    黑峻峻的隧道裏,沉寂很快就被踩在鐵軌上的腳步聲所打破。一開始還微弱而聽不清的紛雜人聲,隨著腳步的逐漸接近,而越來越清楚了。

    “……畢竟是無人駕駛的電車,突然停運了也不出奇。說不定是哪裏壞了……”一個低沉而柔和的聲音聽起來最清晰,他笑著說:“不過車壞了也好,不然我們可就沒有幫手了!”

    這句話的餘音未落,終於從隧道口中走出了一行人。

    走在前頭的是一個身穿燕尾服的侏儒——他十分周到地伸出手臂,朝不遠處指點著,給自己身邊的一對少年男女和一個血紅肌肉解說道:“……你看,這一片曾經似乎是金融街,所以銀行很多。我們把這裏當做據點,就是看中它易守難攻……”

    說話的正是旦力,而一旁的自然是樓氏兄妹和林三酒了。

    原本他們是不打算攪這趟渾水的——隻是侏儒旦力卻拿出了鍥而不舍的勁頭,一個勁兒地勸說、懇請,事後的利潤也從三成升到了五成。他的態度很親和,說話也招人喜歡,這麼一懇求,不禁讓人感到十分難以拒絕。

    由於旁邊還有三個人看著,林三酒就是想說點什麼也沒法當著他們的麵寫字。樓氏兄妹對望了一眼以後,樓琴勉為其難地開口了:“……我們並不想攙和到你們的鬥爭裏去,所以——”

    “要不然這樣吧!”旦力忙截斷了她沒說完的半句話,“我們人手不夠,光是警戒這一項工作就很費腦筋了。既然你們不願意被卷進爭端裏,那麼就幫我們承擔一些警衛工作怎麼樣?事成後的報酬仍然是三成!”

    他的要求提得十分有技巧:從一個共同戰鬥的大請求,變成了幫忙警衛的小請求。加上他又知禮、事後報酬也不錯,就令人不好拒絕了——就在林三酒歎了一口氣的時候,果然聽見樓野愣了愣,隨即說了一句:“……那也行吧。”

    旦力立時喜出望外,忙在前頭帶路,將三人領出了隧道——如月車站的規劃也很奇怪,隧道外頭竟然直接就是金融街了。

    “跟你們結仇的是什麼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樓琴的拳套始終沒有摘下來。幹脆將手插在蓬蓬裙的裙兜裏。一路走,一路朝旦力問道。

    回答她的卻是黃曉霓。“你們來自紅鸚鵡螺,沒有聽說過這些家夥也不出奇。他們是最近才在翡翠仙境冒出頭的。行事又狠辣又張狂……一共有七個人,時不時就來找我們的麻煩。”

    怪不得他們這麼急迫要找人加入呢,這個人數的差距也實在太大了。樓琴低聲給林三酒解釋了一句——原來翡翠仙境也是中心十二界之一。

    “我們從兵工廠高價買到了一個探測器,在這附近發現了特殊物品的反應……你們也知道。從檢測到反應開始,一直到真正找到實物。還得好長一段時間呢……哎,也是我們沒加小心,被翡翠仙境那幾個人盯上了。”旦力似乎十分後悔,連連歎了幾口氣。

    “你們的探測器上出了多少光點?”樓野忍不住問道。

    說到這個。旦力微微一笑,壓低了聲音:“足足有27個。”

    樓琴和哥哥登時倒吸了一口冷氣——人工製造出特殊物品探測器已經是非常困難的一件事了,所以即使是兵工廠出品。也仍舊有一些瑕疵:被它探測到的特殊物品,會成為一個個的小光點。由於經常會有誤判,所以誤差值在百分之三十上下。

    但即使去掉百分之三十,這個數字也很夠讓人震驚了。

    “這麼多……怪不得對方眼熱。”樓野喃喃地歎了一句。

    “他們的態度很明確,就是要拿走全部的東西,誰敢攔著就格殺勿論。這一次,我們有一場硬仗要打了……”旦力歎息了一句,帶著一行人走進了一幢立在幾棟樓之間的銀行大樓裏。

    相對於平常的商用建築來說,銀行的安保措施最嚴密,建築也最牢固,還加裝了許多防彈玻璃之類的設施,可以說是打防衛戰時最理想的選擇了。

    “我們運氣好,在附近一個墮落種身上發現了銀行大門的鑰匙,所以不必破壞這裏的結構。”在黃小霓掏出一把遙控鑰匙後,旦力如此解釋道。被鋼鐵欄杆封住的大門,緩緩地向上收了進去,露出了一道厚厚的玻璃門,門裏的大理石地板泛著冷光。

    朝樓氏兄妹招呼了一聲後,旦力三人便熟門熟路地先進了銀行。

    “喂,我說還是別跟他們攙和得太久了吧?”在樓氏兄妹和林三酒走近大門時,樓琴低聲朝身邊二人說道。“聽起來很危險不說,跟我們本來也沒什麼關係,何必冒這個險……”

    “可是……這兒可有27件特殊物品呢。”樓野有點猶豫了,“咱們帶出來的東西,損失可是不小……”

    林三酒不禁想到了將她吸進去了的那個筒狀物。

    有時候,一件強力的物品真的能夠改變局勢……眼下還要在如月車站裏還度過很長一段時間,如果真能補充物資也是好事——她一邊漫不經心地想著,一邊隨樓氏兄妹也走進了銀行裏。

    銀行大廳裏能搬到一邊去的都被搬走了,顯得大廳中央空蕩蕩的,地上還隨意地扔著幾份文件;等候用的椅子被撞得七扭八歪,填寫文件的台子上甚至還留下了一捆深藍色的鈔票。

    給樓氏兄妹看過了他們的落腳地方以後,旦力不知從哪兒掏出了一張手畫的地圖。地圖上的圖形雖然簡陋,但卻十分詳盡,每一條街道、每一個轉角,都被仔細地畫了下來——從剛才走過的一段路程看來,這張地圖準確度非常高。

    畢竟對方人數眾多、又是來自中心十二界的,身上肯定帶了些稀奇玩意兒,必須慎重以待——見眾人圍著地圖坐好了,旦力圈出了上次爆發的小型戰鬥所在地,又詳細講了一遍他們事後的戰力分析。

    “……該知道的,差不多就是這些了,大家沒有什麼問題了吧?”旦力說得差不多了,目光在眾人身上繞了一圈。

    樓氏兄妹搖搖頭;黃曉霓和朱明春也站起了身——

    那一個閃電般的動作很快,但是林三酒還是捕捉到了它。

    朱明春的目光重重地從樓琴的後腰上劃了過去,一觸而回,仿佛沒事似的走開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6-12-19 10:20 PM

第228章 意外的發現

    在經過了短短的一個白晝以後,如月車站的夜,又一次悄然而至。

    殘餘著的一點點天光,仿佛仍然不甘心這樣離去似的;在濃墨一般的黑色裏糾纏著,渲染著,最終雙方妥協了,天空被映成了一片深深的藍,連雲看上去也是淺藍色的了。

    風輕輕地吹過發際,失去了人類以後的世界隻由風聲送來了更深沉的寂靜。

    如月車站成型的時間應該還不長,但腳下的樓體已經爬上了枝枝蔓蔓的綠芽。站在大樓天台上舉目眺望,遠方不知何時,零零落落地亮起了幾盞小小的橘黃燈光,成了死潭一樣的天地間唯一的一點兒活氣。

    “……應該是墮落種開的燈,為了引誘幸存的人們過去吧。”似乎注意到了林三酒眺望的方向,一旁的黃曉霓忽然毫無預兆地說了一句。

    林三酒被她的觀察力嚇了一跳。

    ——雖然說好了由樓氏兄妹這一邊負責警衛工作,但也許是因為還不敢完全對這些外來者放心,跟林三酒搭配巡邏的,是被旦力派來的黃曉霓。

    在晚上吃過了一次飯以後,她的嘴唇再一次鮮潤紅豔起來,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補上的唇膏;每當她邁開步子時,高跟皮靴就會發出響亮的“磕噠、磕噠”聲,隔了老遠就能聽得一清二楚,但黃曉霓似乎毫不介意,仍舊穿著高跟鞋,一點兒也沒想把它們換下來。

    這樣一個橫衝直撞的人,觀察力卻偏偏特別敏銳。

    見西麵的街道靜靜的,好一會兒也沒有半絲異動,二人便轉過身,朝另一個角走去。

    “你這個能力也挺奇怪的。”兩人間靜默了半天,黃曉霓還是忍不住說話了,“是為了嚇人用嗎?”

    林三酒瞥了她一眼,隻搖了搖頭。脖子上的肌肉隨著她的動作一陣陣地收縮,呈現出叫人肉酸的形態,黃曉霓立刻轉過了目光。

    ——為了能夠留一手,她始終沒有在旦力一行人麵前靠寫字溝通過。

    跟個啞巴巡邏。隻怕也比跟這個醜巴巴的鮮紅肌肉人巡邏來得有趣些——黃曉霓嗤了一聲。扭過頭不理她了,蹬蹬朝前走。

    林三酒真不知道這個女人是怎麼在末日裏生存下來的。

    大概是十二界居民專有的奢侈吧?即使身處於備戰狀態,黃曉霓的妝容仍然完好。大波浪也仍然整齊,身上穿了一件高領酒紅短背心和一條緊身短裙——雖然包裹出來的身體線條很好看,卻叫人無法想象她要怎麼戰鬥。

    或許她的能力是可以遠距離操縱的?林三酒忍不住想道。

    四周靜得甚至可以稱之為安寧。她跟黃曉霓的這一班警衛,已經是今天的第二輪了;上一班是樓野和旦力。同樣也是什麼異狀都沒發現。

    出於警惕,林三酒意識力掃描的範圍一直維持在直徑六七百米的大小上;然而好幾個小時下來什麼動靜也沒有。反倒消耗了不少意識力,讓她左邊小腿的腓腸肌都縮小了一圈——想了想,林三酒幹脆將範圍調整成了方圓兩百米。

    “真是的,還得跟它一起巡邏兩個小時才能回去……”

    黃曉霓在遠處低低的自言自語。清晰地傳進了林三酒的腦海裏。

    像這樣的抱怨,她壓根就沒往心裏去,隻是轉著脖子四處掃了一圈——就算意識體還不算是真正的身體。林三酒仍然很珍視這個久違了的感覺,一有機會。總喜歡活動活動。

    當她把脖子扭回來了的時候,黃曉霓幾縷燙成了大卷的長發忽然朝著天台邊緣的反方向飄了起來。

    起風了嗎——

    這個想法才剛剛冒了個頭,林三酒甚至還來不及真正反應過來,她已經突然覺出了不對,身體在直覺的操縱下,猛然直直向後飄出了一段距離,避過了擦著她鼻骨尖過去的風。

    的確是起風了,隻不過這陣風卻是被空中一個圓圓的球狀物鼓起來的;球狀物像一顆炮彈一樣,從遠處高樓的另一個天台上發射出來,呼嘯著撲向了林三酒二人所在的地方,勢道之猛,使風勢尖利得仿佛可以刺破人的皮膚。

    “敵襲——!”黃曉霓立刻高聲朝聯絡器裏吼了一句,頗有幾分狼狽地從地上爬了起來。而這時,空中的圓球已經摸近了天台,在邊緣處突然打開了,一張人臉吐著舌頭一笑,伸出手來抓住天台邊,一個翻身落了進來——剛才的圓球竟然變成了一個深褐色皮膚、赤著上身的男人。

    林三酒心裏咯噔一下——她不知道另外的那六人在哪裏,隻知道光是眼前這一個就很不好對付了;事到如今,再說什麼“隻是來做警衛的”也不現實,她當機立斷,壓低了身體迅速地朝那男人撲了上去。

    “哇,這是什麼啊!”深褐色的男人一愣,連忙避開了她的這一下衝勢。他伸出長長的舌頭舔了舔自己的臉頰,目光在林三酒壓低了的背部一掃,登時神情一變,接著幾個騰翻閃到了一邊,正好堵住了黃曉霓的去路。

    “我不想跟你打!”男人朝林三酒喊了一句,製止住了她的步子,轉頭對黃曉霓嘿嘿一笑。“你才是我的目標呢!”

    “別不自量力!”黃曉霓喝了一聲,猱身而上,手裏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團盈盈的光影,就往那深褐色皮膚的男人頭臉上罩去——出乎意料的,她竟然選擇了近戰。

    林三酒故意壓住了步子,沒有衝上去幫忙。

    這樣的機會可不常見,正好可以順便一探黃曉霓的虛實——看了幾眼,林三酒發現她果然是有幾分實力的:幾下連攻搶占了先機,逼得那男人連連後退,眼看快要退到天台門口了,這時從樓梯裏也傳來了蹬蹬的腳步聲,看來聽見警報後前來支援的旦力一行人正好將深褐色皮膚給堵在了中間。

    深褐色皮膚罵了一句什麼,靈活地一矮身子,從黃曉霓的攻擊下鑽了出來,緊接著一口氣也沒敢喘地衝到了天台邊緣。當朱明春撞開了天台門闖進來的同時,他已經一個猛子紮了下去。

    朱明春和黃曉霓立刻跟了上去;隻是他們沒有從高樓上跳下的本事,兩人隻好趴在天台邊上往下張望,嘴裏一邊還罵罵咧咧的,很顯然那個男人是從空中逃掉了。

    “怎麼樣?你沒傷著吧?”跟隨在旦力身後的樓氏兄妹正好撲了個空,沒看見剛才那一瞬間的短短激戰,隻滿麵擔心地跑到林三酒麵前——樓琴當然又是迅速地挪開了眼——“剛才發生什麼了?”

    林三酒看著他們沒說話。

    旦力一行人就在身邊站著,她不能寫字。

    ……當那個深褐色皮膚的男人跳下樓去的時候,她清楚地看見他的後腰上寫了一個“7”字。...<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6-12-19 10:21 PM

第229章 懷胎三月的計劃

    “把你衣服脫了。”

    銀行辦公室裏僅開了一盞台燈,光芒勉強地投射進黑暗中,在畫出一片橘黃色的光圈以後,就後繼無力地融入了黑暗。站在陰影中的“人”,寫了這麼一句血淋淋的字以後,將台燈換了個方向,把這句話從黑暗中分別了出來,將它映照得清清楚楚。

    “……可是,我才十五歲呢……”少年張大了嘴,臉色十分猶疑,很不情願地不知道在思考什麼——林三酒登時有點哭笑不得,憤憤地寫道:“你想什麼呢!隻脫上衣!”

    換班的間隙很短暫,林三酒還是好不容易把三人聚在一起的,她可不想讓樓野傻乎乎地把時間都浪費了。

    “啊?哦……”樓野撓了撓頭,看了身邊的妹妹一眼,卷起衣服下擺一把將上衣扯掉了。

    正處於發育期間的少年,身子骨還在抽條、看起來很纖長,不過由於常年的鍛煉,看起來一點也不文弱,反而有一種漂亮的流暢感。不過林三酒心思都被別的事情占滿了,一點也沒留意,隻是吩咐他:“轉過身去。”

    樓野聽話地露出了後背,樓琴出於好奇也湊過了頭來——她的目光剛一落到樓野身上,立時低低地驚叫了一聲:“咦?這是什麼?”

    在台燈橘黃色的光芒裏,他後背下方,在兩個腰窩的中間處,一個小小的黑色數字“4”正泛起隱隱的反光。

    樓野自己也有點慌:“什麼?我身上有什麼?”

    這時樓琴一眼瞥見林三酒寫了一句話,登時也有點慌了,來不及回答他,轉過身撩起了衣服下擺對哥哥飛快地說:“你看我後腰上是不是也有一個數字?”

    沒錯——少女潤澤的肌膚上也刻著一個小小的“4”。

    “這……這個數字是怎麼來的?”樓野這時也瞧見了,他一回頭。正好看見林三酒手中浮在半空的那一句“你們都有”,不禁喃喃地詫異道,“你身上有個4,難道我也是?奇怪了,我明明沒有任何感覺……”

    一邊說,他還一邊小心地碰了一下那個“4”字,一直試圖扭頭看自己背後的樓琴立刻應道:“你摸的是數字嗎?我感覺沒有任何不同。”

    的確。這個數字出現得毫無征兆。摸起來也沒有異樣,感覺上就像長了一個數字型的胎記似的。

    兄妹倆最初的驚詫過去以後,開始討論起這是個什麼東西的話題來——隻是說了幾句以後。發現身邊安安靜靜的沒有聲息,不由都轉頭望向了林三酒的方向。

    林三酒現在的心情有些沉重。

    她的後腰上,既沒有皮膚也沒有肌肉,目前還隻有一根脊椎骨。兩旁是深紅色的內髒,因此自然也沒有那個小小數字了。隻是剛才在意老師的提醒下。她將自己全身上下的意識力都梳理了一遍,終於也發現了不對勁。

    在靠近後腰的那一部分意識力裏,隱隱浮著一點點不屬於她的黑色——拉近了一看,那也是一個小小的“4”字。竟然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就存在於她的意識力中了,一點兒異狀都沒有。

    如果隻是體現在皮膚上也還罷了,但現在連近乎於無形的意識力中都出現了這個數字……林三酒愣愣的沉浸在了思緒裏。一時都沒聽見樓氏兄妹倆叫她。

    “哎,你想什麼呢?”還是樓野走了上來。作勢要推她,林三酒這才醒過了神。“你怎麼會知道我們身上有數字?”

    她心裏苦笑了一下。

    “不光是你們,我也有。”林三酒寫道,“之前來襲擊我們的男人身上也有,不過他的數字是7。我如果沒猜錯,恐怕旦力一行人身上也有數字,我想,他們肯定也知道這些數字的存在……隻是不知道他們的是什麼數字了。”

    “難道是因為暗物質的入侵而造成的?”樓琴一邊說,一邊忍不住摸了自己的後腰一下。

    與妹妹相比,樓野的關注點卻不同。“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我看見他們往咱們的後腰上看了好幾次。”林三酒老老實實地寫道,“我一開始還不明白為什麼……直到今天晚上在天台上看見了那個男人。”

    樓氏兄妹沉默了一會兒。

    “如果旦力他們知道這些數字的話,為什麼不告訴我們呢……?”樓野有些低沉地問道——或許是少年心性,他對侏儒旦力很有好感,現在知道了這樣的事,心情自然也落了下去。

    林三酒又想到了另外一個可疑之處。

    銀行大樓一共有幾十層,守衛隻分布在了一樓和天台。在見到今天這個褐色皮膚男人之前,這麼做似乎很合理;然而旦力他們既然知道敵人可以空襲,為什麼還要這麼做?簡直沒有一點意義——中間幾十層,每一層都能被下手!

    “這還用說嗎,看來他們肯定還有別的打算。”沒等林三酒寫字,樓琴便應了一句:“也不知道這些數字跟那些特殊物品有沒有什麼關係……我看咱們還是不要跟他們繼續攪合下去了,去問問這是怎麼回事,然後我們就走吧!”

    “去問問”三個字說來容易,卻可能意味著一場爭端——隻是在場三人誰也不是怕事的人,低聲討論了一會兒以後,很快就商量好了該怎麼辦。

    “黃曉霓的衣服很短,一會兒阿琴你就裝作看見了她腰上的數字,先詐一詐她,看看他們是什麼反應。”樓野將計劃從頭理了一遍,“要是肯直說,那自然最好……如果還遮遮掩掩地說謊,咱們就裝作信了的樣子來麻痹他們——然後等一會兒換班的時候,我和林三酒兩個人埋伏起來,見機把那個叫朱明春的綁了……我不信我從他嘴裏還掏不出一句話!”

    這個計劃相比當場翻臉動手,來得穩妥得多——幾人定下了心,見時間也差不多了,忙放鬆了一下麵部表情,像是沒事人似的朝門口走去。

    當走在最前方的樓野剛剛來到門口,還不及伸手去握住門把手的時候,忽然隻聽外麵的寂靜中猛地響起了半聲細微的“磕”——聲音很小,轉瞬即逝,若不是幾人正在緊張的時候,隻怕都要把這聲響漏掉了。

    林三酒隻覺這聲音很熟悉,皺眉想了一會兒,忽然間暗叫了一聲不好。

    那聲音,是黃曉霓的靴子跟!...<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6-12-19 10:21 PM

第230章 所謂思維盲點

    “怪不得!怪不得她的靴子跟聲音這麼響,她也毫不在乎呢,原來這是一種迷惑他人的手法——黃曉霓在行動時,完全可以做到一點聲音都不發出來的!”

    一旦對某種聲音習以為常以後,人就會形成一種思維慣性,叫人根本也不會去想“她能不能毫無聲息地走路”這個可能性——也就是說,造成了一個盲點。

    林三酒在心裏充滿驚訝地對意老師歎了一句後,暗暗後悔自己剛才一時鬆懈,沒有把掃描範圍開大一些——她太迫切地想要恢複一個身體了,以至於她在麵對需要消耗意識力的事情時,變得十分斤斤計較。

    而在那一聲微響消失之後,樓野便猛地撲向門口,握住門把手使勁一陣搖晃。叫兄妹倆臉色煞白的是,即使門被震得“哐哐”直響,但鎖頭依然牢牢地將幾人都關在了屋子裏。

    按理說,人類造的普通辦公室門是絕不會這麼牢固的——兄妹倆眯起眼,順著門縫朝外看了半晌,這才有些垂頭喪氣地住了手。

    “沒辦法了,門上肯定用了十二界出產的東西。”樓琴歎了口氣,一轉眼,這才發現林三酒寫在空中的字。“門外的是黃曉霓?你怎麼知道……啊,我看看……你說,你能出去?”

    被提醒了這一點,她的聲音一下子抬高了,麵色驚喜:“對啊,我怎麼忘了,你是能出去的!”

    雖然縫隙很小,林三酒現在的身體也增大了許多倍,但隻要她拉長了意識體,慢慢地擠,她還是能夠從門縫裏鑽出去的。

    “太好了,你現在就出去,”樓野急不可耐地說,“把外麵那個東西給弄下來!”

    林三酒一聲不吭,立即壓低了身體,血紅的肌肉和白白的頭骨逐漸融合了、拉長了,顏色看起來像是人體被砸碎後混在一起似的慘不忍睹——樓琴垂下了眼睛不敢看她,隻聽哥哥的聲音在一旁打氣道:“對對,還有一半了……好,出去了!”

    樓琴忙抬眼去看,正好見門縫底下一條鮮紅尾巴似的東西,一閃就消失了,屋裏已經空蕩蕩地沒了林三酒的影子。

    從門縫下麵鑽出來,花了足足四十秒——這個時間對平常人來說或許不算什麼,但對進化者來說,四十秒甚至足夠他們爬一層樓的了——因此顯得出奇地長。

    林三酒一鬆勁兒,身體立時又恢複了之前半肌肉半內髒的狀態。

    她低下頭,仔細打量了一下門上的怪東西。

    ……在出來以前,林三酒也沒想到對方用來加固門的,竟然是一個活物。

    一隻足有小姑娘上半身那麼大的黑色蠍子,正一動不動地趴在門上,身體兩側長長的螫刺入了門板裏,身上斑布花紋的烏黑色殼正幽幽地反光。雖然這麼說有些不可思議,但林三酒仿佛依然能夠感受到這隻蠍子的“肌肉”。

    小心避開了那隻生著毒刺、正一甩一甩的尾巴,林三酒一把抓住了蠍子的身體,在它的尾巴還沒有刺過來之前,猛地一發力——然而叫她吃驚的是,以她如今的力量去拉這一隻蠍子,竟然連一絲都沒拉動。

    她不甘心地又試了幾次,蠍子仍然好好兒地呆在門上。

    林三酒有點兒著急了。

    很顯然,剛才黃曉霓不知怎麼聽見了他們的計劃以後,就用蠍子把門封上,自己報信去了,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帶著旦力等人回來。

    為了避免樓氏兄妹被來一個甕中捉鱉,她必須得趕快把人放出來——

    “怎麼了?”門後響起了樓琴發急的聲音,“是不是打不開?”

    林三酒想了想,敲了一下門作為回應。

    這間辦公室正好處於天台下方的那一層樓,樓層太高,就是想從窗戶裏翻出去也辦不到。正當門後的樓氏兄妹商量起該怎麼辦的時候,林三酒突然有了個主意。

    “等我,”她將一截身體從門縫下送了進去,有點艱難地寫道:“我去追黃。”

    黃自然是指黃曉霓——從聽見那一聲響,到現在為止,其實才過了兩分鍾左右。如果旦力他們仍然在一樓大廳的話,說不定黃曉霓還沒有與他們見麵。

    隻要能夠抓住那個女人,無論是開門還是逼問口供都不是問題了——林三酒的心咚咚一跳,不等門後兩個孩子回應,轉身就朝樓下飛奔而去。

    盡管她現在的身體已經完成了很大一部分,但終究仍然是意識體:平時在外人麵前她盡力控製了,因此看起來好像是雙腳踩著地麵似的;然而隻要林三酒一個念頭,她腳下與地麵的那一絲極微小的空隙便立刻彈了起來,使意識體漂浮在了地麵上。

    自己既然能飛,想來怎麼也應該比黃曉霓的速度才對——

    抱著這個想法,林三酒用上了最大的速度,在短短的一分鍾之內,已經從近十層樓的樓道裏飛了過去,接著迅速撲進樓梯裏,前往下一層。然而每一層都沒有黃曉霓的影子;一直當她看見了一樓大廳的門時,四處仍然是一片安安靜靜,沒有半點動靜。

    別說黃曉霓了,連旦力、朱明春都沒瞧見。

    “奇了怪了,他們之前明明在這兒的啊……”林三酒心急如焚地在大廳裏轉了一圈,使勁回憶是不是哪兒出了錯——直到她飛到走廊裏一抬頭,這才恨不得能給自己一巴掌。

    電梯顯示屏上的數字,正停留在頂層——也就是樓氏兄妹所在的那一層,已經不知停了多久了。

    “他們是坐電梯上去的!”林三酒吃驚之下,也顧不得罵自己笨了,趕緊一頭衝出了大樓,迅速向上飛。“希望那兩個孩子沒事……”

    她在心裏自言自語的一句話還沒說完,一聲巨響便將她的大腦驚成了空白一片,高空中大樓的最頂端猛然噴薄出一股劇烈的火光和氣浪,甚至連林三酒都不由自主地被掀得遠了——頓時,碎玻璃、磚塊、窗欞之類的東西,被爆炸波轟擊得像下雨似的紛紛揚揚落了下來。

    在這一片氣浪和碎片中,兩個人影直直地掉了下來,仿佛失去了對身體的控製。...<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6-12-19 10:22 PM

第231章 不得喘息

    正當林三酒的一顆心好像失去了力量,也如同那兩個人影一般直直下沉的時候,那兩個空中的人影忽然動了,四肢搖擺起來,好像要抓住不存在的救命繩似的——她這才重重鬆了一口氣,趕忙一頭飛了上去。

    看來剛才是被爆炸波震的,這才不動了;林三酒忙將身體朝兩邊拉開,同時加快了速度,打算像一張網似的將兩個人兜住。

    飛得越近,兩個人的模樣就越清楚——即使一臉黑汙,也遮擋不住樓琴的驚恐神色,她嘴巴張著,似乎什麼聲音都被堵在了胸口裏;被氣浪掀得遠遠的樓野,“啊啊啊”的叫聲卻響亮得驚人,在樓與樓之間回蕩、撞擊,在巨響過後形成了一的回音。

    “隻要人沒事就好,回頭咱們再慢慢找侏儒他們算賬!”腦海裏的意老師,語氣也鬆弛了不少。

    以兩個孩子的位置來說,想要一把抓住兩人不太可能;林三酒想了想,當機立斷地飛向了離她更近的樓琴腳下——樓野晚一步被轟出來,他也比樓琴所在之處更高一些,估計還禁得起幾秒鍾的自由落體。

    當自己一把被布滿大大小小、血紅肌肉的手臂攬住的時候,樓琴一點都不怕了;事實上,她從來沒有覺得林三酒長得這麼可愛過——感覺到降勢一緩,她這時才猛地爆發了一聲哭音:“嚇、嚇死我了!”

    身上猛然多了一個人的分量,林三酒也不由向下一墜——好在她現在可不能與在住宅樓時同日而語了,一個加速,抱著樓琴的身體便再度朝頭上衝了過去。

    樓野一邊在下落中控製不住地驚叫,一邊又因林三酒而忍不住放下了心,一時表情怪怪的。看他的樣子,好像沒受什麼重傷;林三酒正覺得安心的時候,忽然從她的後脖頸處感覺到了一絲風。

    按理說,頭上的氣浪還沒有完全停歇,這麼一點點風不應該被她感覺到才對;然而沒有任何理由地,她就是感覺到了——並且,她還覺得這絲風很熟悉。

    “後麵!”意老師忽然叫了一聲,意識力掃描猛然加大了範圍,在林三酒腦中一個旋轉,便將她身後的景象完整印在了她的腦海裏。

    一個深褐色的圓球正直直地朝樓野的方向飛來,伴隨著隱隱的尖嘯,風勢驟然加大,圓球竟然先林三酒一步靠近了樓野。

    當圓球在半空中展開一些、伸出了一隻手臂時,林三酒離樓野還有好幾十米。

    “哥!”事情發生得太快了,在樓琴尖著嗓子叫了一聲的同時,樓野已經被那條手臂擊中,下落的勢子登時一直,整個人成90°角地向旁邊一棟大樓撞去。

    能夠在自由落體的過程中,靠一擊便改變了角度,可以想象那一擊的力量有多大——半空中迸出的幾滴血點,猛地落在了樓琴的臉上,她下意識地一閉眼,隨即在林三酒的懷中嘶吼起來。

    “殺了他!”伴隨著樓琴的喊叫,樓野的身體重重撞在了大樓的牆壁上——不是他運氣不好,沒能直接撞破窗子跌進屋裏去,而是那個圓球早就計算好了方向。反作用力震得樓野又吐了一口血,隨即渾身軟軟地順著大樓滑了下去。

    圓球看樣子正想追上去,忽然隻覺身後撲來了一股猛烈風勢,仿佛不殺了他不甘休似的——圓球頓時展開了身體,變成了之前見過的褐色皮膚男人,隨即手腳靈活地向前方一撲,險險避過林三酒的衝擊之後,他立馬攀住了一個空調機的外機箱,迅速鑽進了大樓裏。

    林三酒心焦如焚,沒有追擊,一頭朝下方紮了下去——樓琴的粉色假發早就被狂風掀掉了,她一頭飄飄揚揚的黑色長發被風激烈地打在臉上,打得她生疼;她使勁地將眼睛睜開了一條縫,被烈風打的眼淚飛迸。

    心都快離體而出的幾秒鍾裏,她突然出了一口氣,不由自主地哽咽了一聲——林三酒終於還是抓住了樓野的腳腕,止住了他的跌勢。

    以林三酒現在的意識力強度來說,帶兩個人不再像上次那麼難事;她有些吃力地緩緩飛下了地麵,把兩個孩子放在了地麵上。

    “哥!”樓琴立馬跳了起來,前去查看樓野的傷勢。

    趁著她查看樓野的功夫,林三酒的意識力掃描沒敢放鬆,迅速開至最大,在身邊飛快地掃了一圈。除了大樓頂層有幾個人影迅速地縮了回去——應該是旦力一行人之外,他們身邊再沒有別的埋伏了。

    “你剛才也注意到了吧?”意老師有點嚴肅的聲音響了起來。

    “嗯。”林三酒沉沉地應了一聲。

    剛才那個褐色皮膚的男人在突然伸展開來的時候,正好將後背亮給了林三酒——之前明明是“7”的數字,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8”。

    事情……似乎有些超出她想象的複雜了。

    “林三酒,我哥好像內髒受到震動了,身上沒有外傷,怎麼辦好?”樓琴有點不知所措地說,將林三酒叫回了神。她不敢用力移動已經昏了過去的樓野,隻好輕輕地抱住了他的頭,歎道:“要是有醫生就好了!”

    林三酒突然一怔,被這句話提醒了。

    醫生的確有一個啊!

    雖然不太可靠,但是似乎它的診斷還挺像是那麼回事的——如果隻聽取診斷,而不讓它做什麼亂七八糟的手術的話,或許不會有問題——

    “那個貓說什麼來著,它在省級醫院上班是吧?”林三酒急急地問了一句。樓野之前的傷勢還沒有完全康複,又遭到了重創,讓他自己挺過去太不現實了:“死馬當活馬醫,咱們去找那個貓醫生!”

    有她看著,想來那隻貓也不敢在她眼皮子底下胡來——

    樓琴的神色一輕,似乎也覺得這是個沒有辦法的辦法了。

    然而兩人暫時卻還走不成。

    “林同學,”意老師突然有幾分正式、有幾分鄭重地叫了她一聲,“他們來了哦。”

    其實不用意老師說,林三酒也看見了——在她意識力掃描裏,旦力一行人正飛快地朝他們所在之處撲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6-12-19 10:23 PM

第232章 2 V.S 2

    此時站在麵前的旦力一行人,已經與半個小時之前完全不一樣了。

    “剛才那個弟弟呢?”旦力一邊說,一邊抬起一側嘴唇,露出了左邊半排牙。他的聲音仍然溫和可親,然而皺巴巴的麵容卻仿佛被籠罩上了一層淡淡的瘋狂——林三酒也不知道自己之前怎麼會沒發現,他的瞳孔深處分明呈現出了一種令人心驚的顏色,好像是畫家不小心潑的油墨,有的地方濃、有的地方淡,叫人不敢盯著他看久了。

    樓琴和林三酒都沒有應聲,僅用一個預備戰鬥的架勢回應了他。

    “嘿嘿,”朱明春跟著一笑,木訥的表情立時消失了,眯起一隻眼睛,聲音裏透著殘忍的意味。“旦力大哥,他們肯定藏不遠,讓我去找那個小子吧?”

    一旁的黃曉霓馬上瞥了他一眼,紅豔豔的嘴唇一勾,又像是嘲諷、又像是不屑。

    旦力連眼珠也沒轉一下,仿佛麵前的兩個敵人不存在似的,當著她們的麵,用一種談論獵物的語氣說道:“……可以,但是必須活著帶回來——至於別的條件,你是知道的。”

    樓琴的臉都氣白了,不得不攥住了自己的裙子邊,才穩住了兩隻發抖的拳頭——那邊朱明春應了一聲好,身子一動便向她們身後的方向衝去。一直盯著他的樓琴登時也動了,往他前進的方向踏上幾步,腳下一躍,一記便朝朱明春襲了過去。

    “後背都空出來了呢!”靴子跟“磕磕噠噠”的聲音幾乎是同一時間撲了上來,黃曉霓尖聲一笑,伸出一隻染著紅紅指甲的手,挾著風抓向了樓琴的後背。

    她的身邊可還有人呢——一旁的林三酒豈會讓她得手,側身一步,伸長了手臂便朝黃曉霓橫掃過去,胸前肌肉一拉開,登時露出了底下的森森白骨。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黃曉霓明明看見了這一下衝著自己咽喉而來的攻勢,卻仍不避不讓,張開成五爪似的手依舊直直向樓琴背後落去——林三酒還來不及疑惑,隻聽身後風聲一動,她迅速收回手臂一低頭,一個圓圓的球影擦著她後腦的骨頭揮了過去,緊接一根繩影一抖,球就被旦力拉回了手裏——原來他的武器,是一根足有大腿那麼粗的、掛著沉重金屬球的鐵鏈。

    樓琴顯然也意識到了身後的危險,顧不得追擊朱明春,身體向旁邊一躍——這一切都發生在轉瞬之間,直到這個時候朱明春才腳上一拌,哐地摔倒在地。

    第一次交手,基本上打了個和。

    摔倒在地的朱明春,似乎一心急著要去捉樓野,幹脆在地上一滾便跳了起來,絲毫不戀戰。樓琴還要再追上去,卻已經失去了時機:黃曉霓和旦力都已經像陰魂似的糾纏了上來,她和林三酒一時都被拖住了,眼睜睜地看著朱明春消失在了身後那棟樓裏。

    林三酒與身邊的樓琴迅速交換了一個目光,索性也幹脆不去管他了,沉下臉盯住了自己麵前的對手。

    “噢?不去追嗎?”旦力又一次掀起一邊嘴角地笑了,溫柔地說:“……看來你們對那個弟弟的藏身之處很有自信啊。”

    林三酒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絲毫沒有聽他廢話的心情,心裏一動,腳下便騰空而起,朝他飛身撲去——意識體沒有重量,移動起來的速度快得叫人措手不及,侏儒旦力頭一次遇上這種對手,明明覺得自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然而眼前一花,猝不及防之下,林三酒投下的陰影卻已覆蓋住了他。

    接著他下巴處忽然傳來一股巨力——這股力量太大了,好像要把下巴給砸進腦殼裏去一樣,震得他一開始竟然什麼都沒感覺到,隻是一片麻木:一直到旦力斜飛著摔了出去以後,這才發覺自己咬破了半邊舌頭、牙齒也碎了四五顆,鮮血混著劇痛在他的鼻腔、口腔裏蔓延開來,一時連眼前的景物都模糊不清了。

    林三酒一息也沒放鬆,縱身躍了過去——在她的意識力掃描裏,樓琴和黃曉霓也正戰成了一團,暫時不需要她操心,眼下重要的是先把對麵這個矮子解決掉。

    她剛才的那一拳,力量之大簡直像是橫衝過來的火車車頭,換成擊在一個普通人的身上,可能此時連頭都飛出去了;然而即使是被這麼重的一拳砸中了,旦力卻僅僅是受了些傷,林三酒剛一向他衝去,他已忙利落地跳了起來,墜著金屬球的鎖鏈再一次襲了過來。

    實事求是地說,他的攻擊十分淩厲。

    金屬球本身的重量,已經相當可觀;加上鎖鏈揮舞時的離心力,呼呼的風聲幾乎能將人掀倒在地——林三酒朝空中一跳,頓時浮在了半空,直徑足有五六米的金屬球“轟”地一聲砸進了地麵,在震動中飄起了大量煙塵。

    旦力看看她,又看看被地麵卡住的金屬球,表情不由有點傻。

    雖然之前在樓上見過幾人飛行在空中的樣子,但是他一直以為那是什麼飛行裝置——旦力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奇怪的鮮紅肌居然能夠說飛就飛起來,靈活得跟個墮落種一樣。

    說它是陰靈吧,可又不像,被它一拳砸在下巴上時那種真切、沉重的觸感,比真人還凶狠。

    ……修煉意識力到現在,林三酒才真正地在對戰中體會到了意識體的好處。不誇張地說,簡直像是作弊器——當她最開始還隻是一個大腦的時候,意識力輕飄飄的發虛,整個身體也像是一縷煙霧似的,甚至樓琴都摸不到她;然而在一段時間的進境之後,意識體凝實地猶如實物、力道猛了近十倍不說,之前的一些陰靈般的特質也保留了下來——

    比如說,當旦力突然衝著她捏碎了一個雞蛋模樣的東西時,林三酒忽然感覺到肩膀一沉,仿佛無數山嶽壓在了她的身上似的——換成另一個進化者,要想不被壓成肉泥,隻能靠自己的力量苦苦支撐,同時還得提防著旦力的偷襲;然而林三酒完全沒有這個擔憂。

    她一鬆勁兒,登時便被那無形重力壓成了扁扁一片,然而還不等旦力露出一點笑模樣來,她已經又從那隱形山巒下擠了出來——那無形重力的目的就是要把人壓扁,既然她順勢成了薄薄一片,自然也就沒有再受力的餘地了;林三酒剛一鑽出來,身體啪地一聲就恢複了原狀,絲毫未損。

    那個在十二界裏價格驚人、叫做“泰山壓頂”的雞蛋狀特殊物品,就這麼白白浪費了。

    旦力心疼得半邊臉都抽了一下,忽然目光一轉。

    正當林三酒疑惑他怎麼還不拿出自己的進階能力時,隻見侏儒突然轉頭就跑,竟連武器也扔在地上不要了,像是嚇破了膽似的,一頭就鑽回了銀行大樓裏。

    “演技真差,”林三酒咕噥了一句,囑咐意老師替自己盯住了意識力掃描以後,一個加速也追了上去。“一看就知道這狗人有別的計劃嘛。”

    不過不管是什麼,她都不怕——事實上,林三酒簡直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到旦力黔驢技窮後絕望的臉了。

    當意識體剛剛撞開大門,衝進了一樓大廳的時候,整棟樓的燈光不知怎麼,突然啪地一下全滅了,黑暗登時吞噬了眼前所能見到的一切,連意識力掃描也受到了影響,過了好幾秒鍾,景物的大致輪廓才漸漸又一次出現在掃描畫麵裏。

    周圍一片寂靜,好半天也沒有一點異動。然而林三酒卻清楚地意識到,侏儒旦力的能力發動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6-12-19 10:23 PM

本帖最後由 damnrule 於 2016-12-20 12:30 AM 編輯

233 真心話大冒險1

    在腳後跟剛剛從地面上擡起來、身體跳向空中時,一根長長的黑管便將將擦著它落下了,重重地打在了地面上,發出“當”一聲金屬撞擊的悶響。

    堅硬的石板地面登時裂出了幾道彎彎曲曲的裂紋,碎石伴著煙塵四處飛濺,樓琴只覺腳下一空,落到地面上時差點沒站穩,低頭一看才發現——原來鞋跟都被剛才那一擊打碎了半邊。

    要是她剛才避得慢了半秒,此時被金屬黑管紮在地上的,就是樓琴的腳了。

    少女的心底騰地升起了一股怒意。

    “喲,躲的速度倒是不慢啊。”黃曉霓勾起紅脣一笑,看著樓琴的眼神彷彿在看一個死物。她利落地將金屬黑管從地面上一拔,順勢站起了身,“嗤啦”一聲撕掉了短裙——樓琴這才發現,原來她裙子底下另有一條緊身短褲,材質在夜色裡泛著光,似乎十分有彈力。

    看來黃曉霓早就暗暗地做好戰鬥的準備了。

    ……為什麼這群人如此處心積慮地要殺死幾個陌生人?他們從中到底能得到什麼?

    樓琴用手背擦了一下臉,感覺自己的眉心正在一下一下地跳——她活了十四年半,到此刻才真正遇上了人生中第一個強敵。

    剛才的幾下交手看起來好像誰也沒吃虧,但是樓琴一連幾記【脖子以下不能描寫】發出去以後,迅速被對方摸清了套路;除了一開始黃曉霓不由自主地甩了一下手臂以外,其餘的攻擊都被她躲了過去,竟是毫髮未損。

    相比之下,黃曉霓卻連自己的能力都沒有露出來一星半點,只用武器將她連連逼退,到現在連樓琴的一隻鞋跟都被她打碎了。

    樓琴咬著嘴脣,踢掉了腳上兩隻從如月車站某個商店裡找來的鞋,套著白絲襪的腳直接踩在了堅硬陰冷的地面上,心裡隱隱地有些不安。

    黃曉霓的作戰經驗,恐怕比她豐富不知道多少倍。

    ……好像這還是頭一次獨自應敵;身邊既沒有了哥哥,也沒有了林三酒。

    “我懶得再跟你玩兒了,小姑娘。”黃曉霓忽然咧脣一笑,近兩米長的黑色金屬管“呼呼”地在手中轉了幾圈,形成了一個黑色的圓影,連管子本身都看不清楚了——“乖乖地死了,少受點兒罪吧!”

    驟然尖厲起來的女聲在一個瞬間被已衝到了眼前,長長的黑管卷著風勢、橫向朝樓琴的脖頸處襲來——這一記要是打中了,樓琴的頸骨只怕當場就要和她的鞋跟一樣了。

    年輕女孩心裡一慌,忙將一個【脖子以下不能描寫】打了出去,同時身子一矮,打算與黃曉霓拉開距離。

    黑管呼地一下,從她的頭頂上擦著頭髮掃了過去——黃曉霓在維持攻勢不變的情況下,居然只是擰了擰半邊身體,便躲過了樓琴的攻勢。正當樓琴暗自吃驚的時候,突然發現黃曉霓也猛然跟著壓低了身體——

    發現不對的時候已經晚了,樓琴已經沒法改變她的去勢了,感覺自己的後背幾乎像是主動送上門一樣撞進了黃曉霓的手掌心裡。

    溫熱的掌溫迅速傳進了她的身體裡,黃曉霓另一隻手裡的黑管卻被她遠遠一甩,噹啷一聲掉在了不遠處——與此同時,她有些尖利的笑聲也終於傳進了樓琴的耳朵裡:“【真心話大冒險】,發動!”

    樓琴這時才反應了過來,一顆心直直地墜了下去。

    那一根黑管雖然攻勢凌厲,但面對體能出色的進化者時,到底還是不能造成致命傷害;這樣一來,它就只剩下了一個作用——障眼法。

    正如黃曉霓的靴子跟一樣,她對這一套轉移注意力的手法已經駕輕就熟了——想來她的能力【真心話大冒險】,必須要碰觸目標身體才能發動,所以她必須給自己造成一個武鬥派的印象,當對手一門心思防範她的武器攻擊時,才最有可能著了她的道兒。

    【真心話大冒險】

    在中學生和酒鬼之間非常流行的一種遊戲。能力所有者將會變成出題人,中招的人必須選擇“真心話”或是“大冒險”其中一項——在玩遊戲的過程當中,無論是哪一方都不能夠擅自發動攻擊,否則將會受到隨機懲罰。

    不管是選擇真心話還是大冒險,中招人都必須如實回答、切實照做,否則出題人獲得一次攻擊機會,中招人將會被強制不許躲閃、不許反擊,只能硬抗。

    當然,世上沒有一邊倒的好事——在中招人完成三次要求之後,雙方身份倒轉,此後將採取一回合輪流制,所以請能力所有者在本能力走向公平局面之前,一定要珍惜好頭三次機會。

    真心話的題目可以由出題人自定,但大冒險的題目則是由能力本身隨機發出。

    PS:本能力專治借遊戲之名搞三搞四黨。

    黃曉霓眯著眼睛,長長的指甲在自己紅潤鮮亮的嘴脣邊輕輕地一打一打——雙方面對面地站著,中間隔了三四米的距離,誰也沒有胡亂動一動。

    “該出什麼題好呢……”黃曉霓似乎很滿意眼下的狀態,滿足地嘆了口氣:“——這個時刻的感覺總是這麼好,真是叫人上癮呢。”

    樓琴聽著自己耳朵裡咕咚、咕咚的響亮心跳聲,咬緊了嘴脣。

    “問個問題?問什麼好呢?”這種貓捉到老鼠以後、還要將毫無反抗能力的獵物玩兒上一會兒的感覺,令黃曉霓甚至有點捨不得提出第一個要求了。“要不……問問你哥哥在哪兒?”

    樓琴一句“你做夢呢”剛含在了舌尖上,就聽對面的女人立刻一擺手:“哎呀,可我一點兒也不關心他在哪兒啊,有你就暫時夠了。”

    正當樓琴被“有你就夠了”這句話弄得一愣、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的時候,只聽對面女人的聲音忽然變得像機械電子聲似的平板起來——【真心話大冒險】這個能力借用她的嘴說話了:“……得到一個如月車站墮落種的電話號碼。”...<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6-12-19 10:25 PM

本帖最後由 damnrule 於 2016-12-20 12:31 AM 編輯

234 藍天翱翔教育諮詢公司

    “……要、要一個墮落種的電話號碼?”樓琴萬萬沒有想到,從黃曉霓口中吐出來的竟會是這麼一個要求。

    她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還以為對方會要求她自殘、跳樓什麼的,正心情沉重著呢,一聽竟然是這麼輕鬆的一個任務,一時間都有點愣了。

    怎麼會這麼簡單,還沒有生命危險?這樣一來,出題人的優勢在哪兒?

    黃曉霓的話還沒有說完。

    “任務要求——時間限制為20分鐘,且拿到手的必須是一個真實的電話號碼,是否還可以打通則不在考慮範圍之內,時間以返回至出題人面前時為準。墮落種的性別不限,計時現在開始!”

    她平板而沒有起伏的聲音剛一落下,樓琴立即轉身就跑。

    在【真心話大冒險】能力的存續期間,黃曉霓必須在原地等著她回來,因此她倒也不擔心對方會趁機去和旦力聯手襲擊林三酒。

    20分鐘說短不短,說長也不長——在開始拷問電話號碼以前,她必須先得找到一個墮落種才行。

    然而世事偏偏就是這麼不如人意——在不需要墮落種的時候,感覺它們到處都是,打都打不完;等需要它們了,樓琴一口氣跑了五分鐘,卻連一個都沒見著。

    她在心裡估摸了一下時間,停下了腳步。

    她不能跑得太遠,免得來不及趕回黃曉霓的所在之處——舉目四望了一圈,樓琴有點著急了。

    陰靈這種東西,一般出沒在哪裡啊?

    這一條街上,主要遍佈的都是銀行大樓;每一幢看起來都嶄嶄新,即使在夜裡也泛著著閃光似的精英感,怎麼看都不像是有陰靈存在的樣子。

    老實說,也很少能聽見銀行裡的什麼怪談吧?……想了想,樓琴一跺腳,隨便挑了一棟辦公樓就闖了進去。

    雖然沒什麼把握,但是她好像聽說過發生在辦公室的鬼故事——只要有相應的怪談,陰靈存在的可能性就大一些。

    辦公樓內也是一片黑峻峻的,只有偶爾幾條走廊內還閃爍著慘白而不穩定的光。

    在樓琴提著一顆心跑過去的時候,燈光還常常會突然急劇地閃起來,空間裡一片忽明忽暗,叫人很容易眼花,以為哪個角落裡站著一個人——然而當樓琴疑神疑鬼地望過去時,那裡多半隻是一個什麼東西的投影罷了。

    “有鬼嗎!”樓琴一口氣跑了幾層樓,被忽閃忽閃的燈光晃得心慌,每一秒鐘過後,她都比上一秒更焦慮。“出來一個啊!”

    跑過一傢什麼教育諮詢公司以後,樓琴順著牆上的標示,拐進了一條走廊裡——女廁所就在這條走廊的盡頭。而按理來說,女廁所應該是陰靈怪談的多發地了。

    遠遠的,她就瞧見廁所門半開著,門口的一盆盆栽被踢歪了,牆的一側還粘著一張衛生紙;雖然被人類拋棄後的荒蕪感十足,但似乎並沒有陰靈的蹤跡。

    “真是的,現在已經過去了至少9分鐘了吧?”樓琴喘了一口氣,不甘心地朝洗手間走去。她對於時間一向沒什麼概念,有點拿不準了:“拷問號碼可能要5分鐘,跑回去也得兩三分鐘,也就是說——”

    她想到這兒的時候,已經快走到門口了,無意間一擡眼,忽然發現牆後露出的不是一張衛生紙,而是半張雪白的人臉。

    人臉已經不在剛才的位置了,此時她連走了幾步,正好差點撞上了,雪白的臉幾乎快貼上了她的睫毛。

    緩緩地,上半部分的人臉被擠在了一起,一張黑洞洞、沒有牙的嘴彎了上去,朝她露出了一個笑容。

    樓琴實在忍不住,猛然爆發了半聲驚叫——她往後連連退了幾步,咕咚咕咚的心跳聲還沒平復,隨即又一頭衝了上去。

    “你來得正好,”她的聲音裡還心有餘悸,但是為了哥哥、為了林三酒,也是為了自己,少女嘴脣發白地低聲說:“把你的電話號碼給我!”

    說話間,她的拳頭一亮,貼著雪白人臉擊了出去——她這一拳有意沒有打準,雪白人臉的耳朵騰地化做一股飛煙,人臉的笑容當即沒了,兩隻大大的白眼珠不敢置信似的轉向了自己耳朵的方向。

    “給我電話號碼!”此時樓琴已經衝進了廁所,將這隻還穿著辦公室OL服的墮落種給堵在了角落裡。“不然我就殺了你!”

    面對武力、經驗都相對較豐富的進化者時,一般的墮落種幾乎沒有什麼還手的餘地;如果真刀真槍地跟樓琴鬥起來,這隻墮落種可能早就煙消雲散了。

    但是現在,它轉了轉沒有黑色瞳仁的雪白眼球,再次慢慢浮起了笑。

    “你……遞給我……一張……紙……”它慢慢地說,“我……就告訴……你……”

    竟然連為什麼都不問,立刻抓住了對方的軟肋。

    樓琴頓時皺了皺眉。

    普通墮落種的武力值,的確不如升級過後的進化者——但這是有一個先決條件的。

    這個先決條件就是,該進化者沒有被拉進某個特定的怪談設定中去,因為在怪談中有一些特殊時刻,墮落種是擁有所謂的“頂點”力量的。

    如果拿最富盛名的貞子來舉例的話,這個怪談設定大概就應該是“看錄影帶”——當貞子從錄影帶爬出來、襲擊進化者的這個時刻,就有了“頂點”力量——這個時候的陰靈,比平常危險百十倍都是有可能的。

    來之前做過許多功課的樓琴,當然不會上這個當。

    “……我知道你是什麼怪談了。”她冷笑了一下,雙拳緊握,暗自氣得發抖。“……在女洗手間裡的隔間裡上廁所的時候,旁邊隔間的女人會突然說自己沒帶紙,請求你遞一張衛生紙過去——然後據說遞紙過去的那一瞬間,手腕便會被抓住,活活拖到另一側的陰間去……對吧?”

    人臉沒有吭聲,只是兩隻雪白的眼珠滾到了她的雙手上。

    “……不給……我……紙,我……不說……”陰靈充滿惡意地笑了笑,“你大可以……殺……了我。”

    看來它把剛才樓琴的自言自語聽得一清二楚,知道對方現在時間緊迫、沒有多少選擇餘地了。

    樓琴只覺自己血管一陣突突跳——她一向帶了點少年人特有的清高,平時在紅鸚鵡螺也很少被人這樣拿捏,更何況這還是一隻墮落種——即使腦中連連告誡了自己好多次“不要衝動”,她到底還是沒忍住,一拳擊了出去,順勢張手一抓,便扯掉了墮落種一條手臂,在對方的嘶叫聲中,樓琴戾氣十足地說:“你說不說!”

    墮落種的尖嘶聲很快就止住了——它看了看已經化了飛灰的手臂一眼,桀桀一笑,慢慢壓低了身體,像只大蜘蛛似的趴了下來。

    “我……在隔壁……廁所……等你……”它一邊說,一邊壓下身子,胸口一個什麼東西忽然在洗手間的燈光下一晃。

    樓琴頓時一愣。

    不等她理清楚那個念頭,樓琴的手已經先一把拎起了墮落種,目光登時落在了它的胸口——怔怔地看了它胸前幾秒,樓琴忽然抑制不住地笑出了聲。

    “沒見過你這麼蠢的東西,”少女清脆的聲音透著一股卸下了擔子的輕快:“於美珍!”

    墮落種胸口前,正彆著一塊金屬名牌,上面一排小字寫的是“藍天翱翔教育諮詢公司”,下面稍大一點兒的字是“留學諮詢老師於美珍”。

    墮落種張了張口,好像急著要說什麼,然而下一秒便化成了煙。...<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6-12-19 10:26 PM

本帖最後由 damnrule 於 2016-12-20 12:33 AM 編輯

235 真心話大冒險2

    當樓琴急匆匆地趕回黃曉霓所在之處時,她最後一絲僥倖心理也隨著對方臉上浮起來的妖豔微笑而消失得一乾二淨了。

    “用時21分34秒,你超過時限了。”黃曉霓前一刻的聲音還十分平淡,報時一結束,立刻換上了一種陶醉的調子,看著樓琴的表情,她非常享受似的慢慢說道:“……怎麼,你以為這個要求很容易、很不為難人麼?”

    ……樓琴喘了口氣,心裡彷彿被注入了成噸的鉛液。

    拷問不順利,已經浪費了她好幾分鐘的時間;然而過後衝向“藍天翱翔教育諮詢公司”、找到人力資源部、翻箱倒櫃地找起員工於美珍的聯絡方式,才是最要命的——儘管樓琴已經儘可能地加快了速度,但是終究還是沒能在20分鐘的時限內趕回來。

    “我這個能力最了不起的地方就是,它提出的大冒險要求看似隨機,但都是經過精心整合周邊資訊,計算篩選出來的。前三個要求,都會非常地偏向我本人……噢,這個事讓你知道了也無所謂,”黃曉霓一邊說,一邊把玩著手裡的幾個特殊物品,似乎不知道該用哪個攻擊好。“我的能力無法要求你自殘或者自殺,也不能讓你做不可能的事,畢竟真實生活中的遊戲可不是那樣的……雖然不那麼痛快,但是也很好玩< 就是了。”

    樓琴一動不動地站著——因為超出了時限,她現在必須硬抗下黃曉霓的一次攻擊。所以就在剛才,她幾乎是震驚地意識到了自己的肢體已經僵硬、不聽使喚了。

    她一向不以肉體強度見長,如果對面的女人拿出致命一擊,只怕自己撐不下來。

    在大腦空白了幾秒鐘以後,少女的眼睛裡突然毫無徵兆地溢滿了眼淚——或許是害怕,或許是別的什麼,她說不清,她畢竟還太小了。世間最令人心悸的事,莫過於讓你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死亡到來吧?

    “還是用這個吧,好東西別浪費了。”黃曉霓悠悠然地拎起了地上的金屬黑管。收起了剛才擺弄的東西。“應該夠用了。”

    在前幾次的交手裡。對方的力量值也基本被樓琴摸透了——如果只用這根黑管的話,她應該是殺不死自己的!在樓琴猛然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裡也浮起了劫後餘生的疑惑。

    為什麼不乾脆一點地殺掉她?

    難道說這個女人特別喜歡玩這種遊戲?

    這個念頭還沒等完全成型,已經被一根黑影所帶來的勁猛力道被擊得粉碎——樓琴兩側的肋骨登時粉碎。五臟六腑幾乎都翻了個個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的窒息痛感。讓她眼前足足黑了五六秒鐘。直到“嗚哇”一聲吐出了一大口鮮血,她才漸漸恢復了視力。

    剛才的黃曉霓,很顯然保留了一部分實力——這一下的力道。遠遠超過了樓琴的想象;但是好在,她還沒死。

    模糊不清的景物裡,那個穿著靴子的女人走近了自己。

    在地上少女毫無反抗能力的情況下,黃曉霓拉開她的衣服看了看後腰,隨即反手拎著黑管走了回去,似乎不太高興。

    她回頭看了看地上的少女,從鼻腔裡哼了一聲。“你死不了,起來吧,不是還有3——”

    黃曉霓一句話說了一半,突然面色一緊,彷彿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後半句便立刻被她吞了回去。

    樓琴耳朵裡嗡嗡地,都是血液迴流的聲音,差點叫她以為自己聽錯了。

    “3什麼……?”她趴在地上,用力地咳嗽了幾聲以後,低低地問道。

    黃曉霓沒有回答。

    “不快點站起來真的好嗎?我要出第二題了。”她有點不耐煩地說。“我還有兩次出題機會……唔……”說到這兒,她似乎陷入了某種思考。

    樓琴的注意力一下子便被這句話抓走了,只好先把那個關於3的疑惑壓在了心底——她吃力地用手拄著地面撐起身體,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站起來的;令她驚訝的是,剛才受到的那一擊明明非常重,然而那種窒息般的痛感卻以一種令人理解不了的速度,迅速從她身上消退了。

    若不是用手按一下腹部就會疼得鑽心,她幾乎忘了自己身上還有傷。

    “第二個題目嘛……”黃曉霓拖長了調子,“還是大冒險。我可不想聽什麼小孩子磨磨唧唧的真心話。”

    下一秒,她的聲音立刻變了,變成了之前那樣平平板板的調子。

    “……從朱明春的身上偷一件東西。”

    “條件:無論是什麼東西都可以,但既然說了偷,就絕對不能搶,這件東西必須是在他本人沒有察覺的情況下被拿走的。朱明春目前的位置不詳,時間限制10分鐘。”

    這個要求比之上一個,難度提升了何止一倍?

    就在樓琴愣愣地、幾乎是半絕望地瞪著面前的女人的同時,銀行大樓裡忽然傳來了一聲悶響。

    這道聲響非常細微,如果不是恰好樓琴和黃曉霓此時都沒有說話,恐怕她壓根就會將這點異動忽略過去。

    林三酒——

    樓琴灰暗的神色裡忽然湧起一線希望。

    不管怎麼說,她的身後還有一個林三酒——在如月車站裡救了他們幾次的、可靠的夥伴,想來就算沒有她,林三酒也能將哥哥送到安全的地方去吧……?

    “這個要求我放棄,你有什麼攻擊手段只管拿出來好了。”樓琴下定了決心,冷冷地咬著牙說。

    她沒有忘記,黃曉霓只有三次出題機會,在這三次過後,就由她來當出題人了。既然第二題近乎不可能,那麼也沒有必要浪費時間了——貿然行動,說不定反而會加重傷勢。

    自己的這一條命,能留到成為出題人的時候嗎?

    即使是出生在中心十二界的一個十四歲半的女孩,她終究也是末日世界的一員。

    當樓琴面對著死死皺著眉頭的黃曉霓、說出“來吧”兩個字的時候,她心底其實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6-12-19 10:27 PM

本帖最後由 damnrule 於 2016-12-20 12:34 AM 編輯

236 提煉之家1

    樓琴並不知道林三酒的意識力掃描透過大樓的窗戶,早就將外面她與黃曉霓的戰況都一一收入了眼底。

    但即使看見了樓琴直挺挺地硬抗了一下攻擊,可林三酒依然什麼都做不了;銀行一樓大廳裡是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的黑暗,影響得掃描畫面也十分不清楚。每一刻,她都必須提起全副精神防備著可能來自旦力的襲擊。

    在看見樓琴從地上艱難地爬起身以後,林三酒這才微微地鬆了口氣,隨即又將注意力放在了身邊的環境裡。

    進來也有一會兒功夫了,可不僅旦力的能力遲遲沒有露出端倪,連他本人現在也不知道在哪兒。

    而自從林三酒進入了銀行大廳以後,所有的門窗都彷彿融化在了黑暗裡似的,要不是掃描畫面裡還能看見窗戶,她幾乎要以為自己被扔進了另一個空間;但不管朝哪個方向走,哪怕直直走上好幾分鐘,入眼的仍舊只有一片黑暗,竟然怎麼也找不著剛才進來時的大門了。

    這也是她無法前去支援樓琴的真正原因。

    林三酒忍不住微微地有點焦躁起來。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她腦海中的意識力掃描突然毫無預警地快速抖動了兩下,隨即啪地一下黑了;當它再度亮起來的時候,前方的景象已經變了。

    此時在幾步遠的黑暗之外,盈盈地亮著一盞暖暖的橘黃色燈光;與四周的黑暗相比,顯得有些突兀而扎眼。

    昏黃的光暈下,一家三口正端端正正地坐著,彷彿在拍一張全家福似的,面上揚起了一個略有幾分僵硬的笑。

    這是一個怎麼看都非常正常的家庭:人近中年、面容溫和的爸爸,胳膊被一旁嬌小玲瓏的妻子伸手攬著,在他們前方坐了一個大概八九歲的男孩,有些心不在焉似的來回在椅子上扭動,似乎很不耐煩跟爸媽一起坐在這裡拍照。

    只是他們身處的環境太不正常了。

    漆黑一片的銀行大廳裡,只有這一盞詭異的光芒照亮了這一家人。在他們觸手可及的地方,便是一片濃過頭了的黑暗,小小的一處光圈被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包圍著,然而這一家子像是半點也沒有察覺似的——媽媽伸手在不安分的兒子肩膀上拍了一下,隨即一家三口調整好表情,一起擡頭微笑起來——

    正好直直地面對林三酒。

    她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彷彿受到了什麼感召似的,從掃描範圍裡漸漸出現了更多的人——

    不全是父母帶著孩子,也有年輕兩口子、一群朋友、或者老年夫婦帶著孫兒的;每個人看起來都血肉豐滿,充滿了真實感——除了他們所在的環境不大對勁之外。

    每一個人都浸泡在濃黑色的昏暗裡,表情卻很怡然,好像自己正在公園裡散步、在家裡喝茶。

    “是墮落種?”林三酒忍不住在心裡問了一句,不過自然意老師也答不上來這個問題。她只是充滿擔憂地提醒了一句:“你別逞能,千萬小心。雖然意識體強度大、又會變形,但可不代表你對所有攻擊都免疫。”

    的確——傷害值大的攻擊對此時的林三酒來說一樣有效;假如之前旦力用的不是“泰山壓頂”,而是一串波紋球的話,林三酒如今恐怕也是一個負傷的狀態了。

    她謹慎地與身邊的人保持著距離,沿著角落緩緩走了幾步,打算先看看四周的環境。

    可是連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都在短短的兩三分鐘之內變得非常困難。

    越來越多的人從黑暗中漸漸地浮現出身形;三三兩兩的人群聚成一處一處的,有的是家人,有的似乎是朋友,有的低聲交談,有的一動不動。這些人的數量越來越多,很快就將有限的空間擠得水洩不通,每一個角落裡都站著人影——要想在周圍走動,而不碰到這些詭異的人,幾乎成了一件不可能的事。

    隨著一個又一個接連出現的人,林三酒的精神也逐漸緊張起來。她死死盯住了自己的意識力掃描畫面,生怕漏過一絲異動;然而叫她奇怪的是,半晌過去了,這些人似乎卻沒有要襲擊她的意思。

    這是在幹什麼?她有點疑惑地想。

    當掃描畫面中層層疊疊的人群數量達到二三百人的時候,旦力的聲音突然毫無預兆地不知從哪兒響了起來,嗡嗡地迴盪在四面牆壁所組成的寬廣空間裡,好像被喇叭給放大了無數倍似的,震得人耳朵疼。

    “歡迎來到我的能力範圍內——我叫它提煉之家。從現在開始,我奉勸你最好遵從這個空間裡的規則……或許還有一絲活命的機會。”

    規則?什麼規則?

    就在林三酒一愣、正要寫字的時候,旦力的聲音又“唰”地一下靜了下去,再沒有了聲息;緊接著,站在她身邊不遠處的兩個人動了。

    那是一對手拉手的年輕情侶,兩個人看起來還是學生模樣——二人突然轉過頭,面無表情地看了林三酒一眼之後,緊走幾步來到她的面前。

    “你有十秒鐘時間,”高個兒男孩麻木平靜地說,“分辨出我們兩人中誰是旦力。”

    林三酒驟然一驚,一肚子的疑惑還來不及反應,已經聽旁邊的女孩子開始一聲一聲倒計時了起來:“10、9、8……”

    每一秒都過得這麼快,轉眼她已經數到了4——然而林三酒根本還沒有一絲頭緒——眼看不知道倒計時結束後會發生什麼事,她情急之下忙指向了女孩。

    無論猜哪一個都是百分之五十的成功機率,她乾脆瞎猜算了。

    被指骨筆直指著鼻子的女孩,在“2”的時候卡住了,隨即露出了一個微笑。

    說對了?

    林三酒的手還來不及收回來,忽然只覺一道黑影挾風襲至了眼前,直直朝她眼窩處擊來——她措手不及下,手忙腳亂地一側身,感覺那黑影幾乎是貼著自己的太陽穴肌肉揮了過去,力道迅猛之極。

    直到這時,女孩的聲音才響了起來:“猜錯了。”

    攻擊林三酒的高個兒男孩,並沒有顯露出旦力原本的樣子來;他見林三酒避過一擊,伸手從腰後抽出了一把長刀,手臂發力朝前一刺,直直地衝著林三酒的腹部內臟刺去——女孩說完一句話,往後退了兩步,消失在了黑暗裡。

    這個時候,林三酒也在高個兒男孩長刀的攻勢下鎮定了下來;她仗著自己的身體強韌,手背向上一掀,正好擊在刀背上;她這一擊是暗暗使了勁兒的,果然只聽“咯啦”一聲,刀背出現了幾道裂紋,隨即碎成了幾塊,嗆啷啷地掉在了地上。

    “這樣的攻擊,還不如在外頭打的時候厲害呢!”她在心底說了一聲,左手一個虛晃,作勢要朝高個兒男孩的腹部攻去似的,在對方朝反方向一側身的時候,右腿已經如影隨形般跟上了,一腳便正中了他的腰眼。

    一擊得手,林三酒並不戀戰,幾步便退了下來——她可沒有忘記自己身處的詭異環境。

    然而高個兒男孩從地上爬起來以後,卻像感覺不到疼似的,不依不饒地再次撲了上來;林三酒正要反擊,忽然只聽身邊的黑暗中再次響起了一句:“你有十秒鐘時間,分辨我們中間誰是旦力。”

    她驚得一怔,回頭一看才發覺,剛才那個照全家福的一家三口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她的身邊——每個人的表情都十分平靜,甚至稱得上是陰沉。小男孩張口數道:“10、9……”...<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6-12-19 10:28 PM

本帖最後由 damnrule 於 2016-12-20 12:35 AM 編輯

237 旦力是不是有自我身份認同問題

    林三酒從沒有發現,原來十秒鐘是這麼短的一段時間。

    高個兒男孩的攻勢很凶猛,每一擊都彷彿不要命了似的,只為糾纏住她;在她好不容易找到機會,接連兩下猛攻將他逼退一點兒以後,回過身正要隨便指向一個人,只聽那小孩已經結束了讀秒:“時間到。”

    她心裡頓時咯噔一下——但是林三酒甚至沒有機會感受到自己的情緒,因為這個時候,身後的高個兒男孩已經又襲了上來。

    這一次男孩剛一動,從一家三口裡就飛速撲出了一個影子,配合他的動作,一腳向林三酒的下盤掃去。

    “沒有指認出我哦!”嬌小的年輕妻子咯咯笑了一聲,鞋尖上閃過了一點利芒,顯然不知道加裝了什麼東西。林三酒可不想去試驗意識體的強度能不能硬抗下他們的攻擊,朝空中一翻,接著一個加速,便朝後方飛去。

    ……直到從她背後又傳來了第三個聲音:“你有十秒鐘的時間,辨認出我們中間誰是旦力。”

    怎麼可能有這麼多旦力?

    林三酒心裡頓時湧起一股自己也說不明白的情緒——她狠狠地啐了一口,在那個老太太剛開始讀秒的時候,便將拉長的右手臂以一種力破千軍的氣勢,像鞭子似的朝這對老年夫婦橫+ 掃了過去。

    她這一擊的速度,幾乎沒有人類能避過去,而那對老夫婦也果然被掃了一個正著;老太太剛數到了“8”的聲音頓時被打得吞了回去——這時,身後兩個追兵的攻勢也撲了過來。正當林三酒低頭避過、回拳反擊的時候。剛從地上爬起來的老頭老太太,竟都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靈活身手,也跳進了戰局裡。

    如果不猜,那麼這一撥人都會加入襲擊!林三酒有點兒鬱悶地想道,同時硬抗下了嬌小妻子的一腳——饒是她如今的意識體凝實強硬,也被踢得隱隱有一點發散。

    就在林三酒忙於應付四個人的攻擊時,從她身邊不遠處,響起了一個令人膽寒的聲音。

    說是“一個”並不正確,因為那分明是好幾個人在同一時間、說出的同一句話。

    “你有十秒鐘時間,辨認出我們之間的旦力……”

    這句已經聽過了好幾次的話。是從三撥不同的人群中發出來的。

    如果不是還沒有長出聲帶。林三酒此時一定已經因為憋屈而大喊出聲了。她拼命地逼退了攻擊者,連一眼也沒工夫朝那三撥人瞧,只隨便用手指了幾個——連有沒有真正指中誰都不知道。

    “你猜對了哦!”一個小姑娘高興地說,隨即拉著她的爸媽一起消失在了黑暗裡。她還來不及喘一口氣。只見另外兩條黑影已經撲了出來。叫了一聲“猜錯了!”。便朝她衝了過來。

    ……接下來一分鐘內的狀況,更加地糟糕了。

    不管是男人、女人,老年人、小孩子。個兒高的、個兒矮的,甚至其中還有幾個侏儒,幾乎都有可能是旦力;在彷彿無休無止的激戰中,林三酒已經盡力挑著不同特徵的人來指認了,可除了偶爾那麼幾回運氣好才碰巧猜中了以外,她根本沒有找到任何規律。

    在這種情況下,只怕也很難冷靜思考、發現什麼規律——要求她指認旦力的人群越來越多,有時是好幾撥人同時出現,有時是上一個十秒還沒有數完,緊接著又出現了新的聲音——不管是誰,在陷入了近百人的包圍、被無處不在地攻擊、嗡嗡重複的聲音逼得大腦連絲空兒也沒有時,恐怕都無法進行什麼思考吧?

    “你堅持住!”意老師焦急地出聲了,現在盯著意識力掃描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因為目光所及之處,到處都是一片黑壓壓的頭頂——無數林立的手臂海浪似的朝林三酒襲來,這個時候即使是想小心都成了空談,因為林三酒身邊的每一寸空間裡都擠滿了人。

    他們即使是隨便擺一擺手臂,也有幾十只能打到林三酒身上;更何況每個人都瞄準了林三酒、使出了各種攻擊手段?要不是還能時不時地飛到半空中躲閃,此時的林三酒的狀況只會更糟。

    然而在空中也並不能保證她的安全:當她飛起來的時候,就成了一個再明顯不過的耙子——因此除非迫不得已,林三酒寧可在人群之中閃躲撲襲。

    “這些難道全都是旦力嗎?”她咬著牙問,手裡握著一柄不知從誰手上搶來的尖刺,一下子狠狠扎進了一個男人的脖子裡,那個男人頓時渾身一亮,便慢慢地消散了。“我幹掉的旦力最起碼也有三四十個了,這說不通啊!”

    只是她此刻哪有功夫多想,每一絲精神都灌注在了戰鬥上:她周身上下沒有一處是安全的,林三酒在側身避過一刀的同時,也許還要甩出手臂掀翻從另一邊襲來的人;趕在背後被那隻腳踢中之前,趕快將身體向兩邊拉開,讓它踢個空;同時藉著這個勢道,林三酒還必須得飛腿出去踹倒幾個人。

    豈止是一心兩用,她在同一刻內馬上要作出的對戰反應,甚至高達七八種;漸漸地,好像連思緒都停止了,林三酒陷入了一種連自己也說不清是麻木、還是高度專注的狀態裡,眼前除了雨點般的攻擊,再無一物。

    這些如同海潮一樣、無休無止的攻擊者,雖然戰力、體能都很不錯,但頂多也就是剛剛進化不久的水平,似乎也無人擁有進化能力;因此林三酒雖然有時應付得捉襟見肘,但是靠著她強橫的意識力,仍然像是一個堅固的磨盤一樣,將敵人一點一點都碾成了粉塵。

    當身周的空間越來越寬敞、敵人的影子也逐漸稀稀落落起來的時候,林三酒終於在喘過一口氣後意識到:對方停止了攻擊。

    從意識力掃描裡看起來,剩下的人數雖然只有剛才的一半了,但仍有將近百人之數;林三酒也萬沒想到,自己竟然在短短的幾分鐘裡,幹掉了八九十個肉搏戰力相當於初級進化者的人。

    鮮紅的意識體冷冷地浮在空中,看著面前安安靜靜的一群人。

    忽然一男一女從人群中越眾而出。

    正當林三酒一驚,打算先發制人的時候,女人平靜而突兀地出聲問道:“……我們兩個之間,誰是旦力?”...<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6-12-19 10:29 PM

本帖最後由 damnrule 於 2016-12-20 12:36 AM 編輯

238 提煉之家2

    ……為什麼?

    當女子讀秒時最後一聲“10”從耳旁落下的時候,林三酒心中的疑問才起了一個頭。她這一次學聰明瞭,即使腦子裡還想著事,仍然趕在讀秒結束之前匆匆指了其中的男人一下。

    她認為哪一個才是旦力,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她隨便指出一個人來的話,就算猜錯了,二人之中也只有一個自稱是旦力的會留下來攻擊她——如果運氣好猜中了,那麼兩個人都會退回到那一片黑暗裡去。

    而這也正是林三酒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被她指中的男人面無表情地一低頭,轉身融入了黑暗裡;與此同時,一旁的女人桀桀一笑,化成了一道飛速衝來的黑影。

    ——果然,正如同上一次一樣。

    短短的幾分鐘內,林三酒與這些人的戰鬥幾乎已經快被強化成了本能;她側向弓步下腰,躲避的動作輕車熟路、一氣呵成——並沒有什麼出她意料的。

    ……原本以為侏儒旦力用的是人海戰術,林三酒有些迷茫地想道,可現在看來又不像。可是為什麼又要叫她再分辨一次所謂的“旦力”呢?不不,應該說,若打的是人海戰術的主意,那從一開始就沒有叫她分辨的必要;叫最開始那好幾百人都衝上來不就得了?

    這空間只有這麼大,便是擠也能將她擠個重傷了吧。

    接下來的演變,也完完全全就是上一次的翻版:不同的人接二連三地,都作出了分辨旦力的要求。為了能夠儘量減少留下來的人,林三酒一通亂指,倒是真指對了好幾次;只不過終究還是錯的時候多——很快,剩下來的便只有三四十人左右了。

    經歷了剛才如同汪洋大海似的敵人,三四十人已經不值得林三酒精神緊張了;他們人數減少了,攻勢也沒什麼了不起——

    林三酒剛剛想到這兒,忽然覺得在意識力掃描範圍的邊緣上有什麼東西一閃,隨即她腦中忽然警鈴大作,意老師尖銳的一聲“躲!”已經炸了開來 。

    她不及多想,下意識地後腳一蹬,身體順勢撲了出去——不等身子落下,她伸長手臂抓過了一個滿面陰沉的男人,拎著他的衣領將他朝後方一甩——

    一朵剛剛悄無聲息襲至近前的黑花便無聲地吞噬了那個男人。

    這並不是真正的花;它彷彿只是几絲銀線似的光亮,從空間的濃黑之中抽取了幾片,扭成了一朵花的樣子;花蕊的部分在剛一碰到那人的肩膀,便無聲地張開了,男人的身子平滑地消融在了黑暗裡。

    剛才林三酒看見的一閃,便是它花瓣上那微微的一線亮。

    “……這、這是進化能力?”林三酒驚駭莫名,喃喃地道。“他們、他們怎麼會突然有進化能力?”

    一個十來歲的枯黃小姑娘,兩隻瘦骨嶙峋的手裡正握著“黑花”的根莖部分,此時她陰沉沉地看了林三酒一眼,手一甩,花便“呼”地一聲朝她捲了過來——顯然是她的進化能力。

    “這些人難道都是進化者?”林三酒逃開的動作很有幾分狼狽,她瞥了一眼不遠處稀稀落落的幾十人,掉頭就衝一個空蕩蕩的地方跑——因為那一邊,也有不少人手上亮起了光;顯然不止一個進化能力正準備要發動了。

    林三酒猛喘一口氣,再也顧不得什麼要儲存意識力了,迅速開了【金手指】——她現在每動用一次進化能力,都是直接以意識力作為燃料的,不但消耗得快,而且一旦消耗完了、陷入了綠洲那樣的情況裡,她就再也沒有復活的希望了。

    但是,總得先活過眼前這一關,才能談以後的復活。

    她一不做二不休,乾脆又開了一個【防禦力場】,頂著兩層保護、梗著脖子朝不遠處幾個人衝了過去——不知道是哪個能力起了作用,在她腹部微微一疼,剛成型不久的腹肌被什麼給吞噬了半塊的同時,【畫風突變版一聲叮】也發動了,那幾個人在她的雙手間登時化作了煙。

    接下來要打的,是一場很艱苦的仗了。在林三酒應敵的同時,意老師也死死地盯住了她的意識力消耗狀況,時不時提醒她停下攻擊,給意識力一個喘息恢復的機會。

    假如一直這樣打下去,就算艱苦些,林三酒也有信心能夠支撐到這些人死完——然而就在這時,攻擊她的人群再一次停下了腳步。

    辨認旦力的過程再度開始了,這一次,留給她分辨旦力的時間只有5秒。不知是不是錯覺,林三酒覺得無論是他們的語速、還是退後消失在黑暗裡的速度都變快了,快得叫她甚至連呼吸都跟不上,只能在勉強應下攻擊的時候,隨便指認一個什麼人。

    從38人到19個人的這個過程裡,她猜對了一次。

    從19個人到9個人的過程裡,她一次也沒有猜對。

    從9個人到3個人的過程裡,林三酒的意識體已經少了一大塊了:從腳掌骨,到小腿脛骨,一直到膝蓋往上的部分,連骨頭帶肌肉都消失得乾乾淨淨,此時她看起來就是一副沒有雙腿、浮在空中的樣子。

    剩下的這三個人,每一個人的戰力都強得可怕,進化能力也強橫得近乎匪夷所思;林三酒不知道他們之前藏在哪兒了,為什麼不早點出來攻擊。

    這個疑惑,很快她就想通了。

    幾乎沒有糾纏多久,三個人就再次停下了腳步,朝林三酒問了一句她再熟悉不過的話:“……我們之間,誰是旦力?”

    林三酒下意識地隨手一點,心裡好像隱隱划過去一個什麼念頭。

    她看著兩人飛速後退消失在了黑暗裡,而剩下的那一個,忽然矮了下去——像是夏日裡融化了的雪糕似的,就這麼忽然矮了一截——隨即他的形容也如同陶土一般,被一隻無形的手慢慢捏成了旦力的樣子,終於漸漸地成型了。

    自打進入這個空間以後,她還是頭一次真正見到了旦力。

    “你好哇,”形狀穩定下來的旦力呵呵一笑,上下看了她一眼:“你還真是個古怪的傢伙呢。”

    林三酒的心裡豁然雪亮,忍不住失聲對意老師喊了一句:“我明白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6-12-19 10:29 PM

本帖最後由 damnrule 於 2016-12-20 12:38 AM 編輯

239 要死一起死

    少女嬌嫩的面板硌在堅硬粗糙的水泥地面上,隱隱的疼意早就在更洶湧的痛楚下麻木了。

    樓琴閉了閉眼,感覺到鼻腔裡熱熱的,一股癢意順著流到了嘴角,混入了剛才從她身上滴下的一攤溫熱液體裡。她猛然咳嗽了一聲,伴著從胸口深處傳來的破風箱似的嘶啞聲音,一口空氣才湧進了嘴裡。

    ……為什麼我還活著?

    她有幾分茫然地想。

    暗沉沉的夜空裡有一顆極黯淡的星子,像是來自天國的一點安慰,佔據了她此刻的視網膜。

    在你精力旺盛、目光只放在自己即將要做的事上時,往往看不見這樣的細微之處。

    她吃力地翻了個身,胸腹間的巨大傷口被扯了一下,登時樓琴連呼吸都接不上了——原地在黑暗中趴了好一會兒,她才意識到自己竟然還沒有死。

    被黃曉霓用一個什麼特殊物品,在胸腹間轟開了一個深坑的情況下,她居然還沒有死。

    衣服被血浸透了,滴答滴答地往下滲血。這件裝備倒是沒有被震碎,黃曉霓的攻擊隔著衣服打碎了她的面板肌肉和內臟——如果不是衣服裹著,現在只怕連肚子裡的東西都掉出來了。

    樓琴“呼哈、呼哈”地,慢慢地用兩條不斷顫抖的腿站了起來。

    “我還活著。你就這麼點本事了?”她試圖笑一下,不過樣子看起來有點慘。

    黃曉霓的臉色竟也不太好看。

    這一下本該要了樓琴性命的攻擊,已經是她在【真心話大冒險】裡所發出的第三次攻擊——也就是說,從這一次開始,出題人就輪到樓琴來當了。

    她忍不住有些焦躁地啐了一口,握著黑管的手緊了緊。

    “你明明應該死了。這沒有道理。”她眉眼間盛著戾氣,有心想走過去看看,但【真心話大冒險】的下一輪已經激活了,她不能擅自亂動。

    “或許是我生命力頑強呢。”樓琴低低地邊咳邊說,“換我來出題了吧。”

    “對,”黃曉霓揚起一邊眉毛,“在你出題以前。我想告訴你一句話。”

    她紅潤豐豔的嘴脣拉成了一條代表笑容的弧線。

    “……只要再一次攻擊。你就必死無疑了。”她脣齒間吐出了聲音,“你有把握,能夠在此之前先用一道題目就殺死我嗎?”

    樓琴沒說話。只是很費勁地喘著氣。她現在的狀態,每多說一句話都是對元氣的巨大損傷。

    黃曉霓啐了一聲,陰著臉不出聲了。過了幾秒,她開口問道:“……你選哪一個?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真心話。”樓琴的聲音近乎氣聲,弱不可聞。

    黃曉霓的臉上浮出一個“我就知道”的表情。噗嗤一笑:“你不會是想問我這個能力的弱點在哪之類的問題吧?”

    少女一張還未完全長開的小臉上,頓時一愣,隨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白了下去。

    很明顯她就是這麼打算的。

    黃曉霓早有準備了?

    她顫著嘴脣,幾乎站不穩似的顫抖了一會兒。低頭想了半天,這才喃喃地說:“那、那……我也要選真心話。”

    黃曉霓陰冷冷的目光盯緊了她:“你說。”

    樓琴嘴脣比臉還白,看樣子是抱了破釜沉舟的決心。把寶都押在接下來這個問題上了。

    “身為能力的主人,你肯定知道在什麼情況下自己會被一個回合內就殺死吧!告訴我。”

    黃曉霓的臉冷了下來。忽然嗤笑了一聲:“你覺得你知道答案了又能有實施的機會嗎?我答了也不會死,反而你的死期近了。”

    樓琴喘著氣不說話。

    她又何嘗不知道這一點?她只是想找一個機會,讓對方的致命弱點在自己死後也能夠被哥哥他們得知。

    黃曉霓見她仍不改口,有些狐疑地上下打量了樓琴一會兒,不知道是不是想起她早該死但卻不死的疑點了,臉上漸漸浮起了陰雲。當她再開口的時候,所說的話嚇了樓琴一跳:“我選擇不說。”

    “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麼主意……不過即使你馬上就死了,該不說我的也絕不說。”黃曉霓冷冷一笑,“你攻擊我吧。”

    樓琴萬沒想到她的口風竟然如此之嚴,一時間倒愣了。

    怎麼攻擊?自己重傷瀕死,對方神完氣足……不對,若是能一擊將對方殺死的話——樓琴忙將身上帶的特殊物品都回憶了一遍,想找出一個能夠一擊致命的。

    拂塵的威力比較大,要不就用這個——

    樓琴的手又停住了。

    因為她突然想到自己也早就該死,然而卻沒有死了。

    如果後腰的數字是她此刻活著的原因,難保黃曉霓身上不會也發生同樣的事情。

    “起來吧,你還死不了,不是還有3……”

    這句話突然毫無預兆地再次從她腦海裡浮了起來,樓琴怔了一會兒,忽然感覺自己之前全都想岔了。

    她早該想到的!

    因為從黃曉霓說漏嘴的這半句話中,洩露的資訊已經足夠多了——死不了,是因為還有3。

    那麼沒有3的時候,比如只有2的時候,應該也不會死,因為2和3沒有本質區別。

    看來死去的契機是,數字變成0。

    那麼也就是說,這個數字代表了一種生命線,或者說,生命值。

    自己本來身上是4,在受了黃曉霓一次攻擊後變成了3——

    現在自己沒死,可能是因為數字還沒有用完;想要將黃曉霓一擊致命,就必須在一招裡把她的數字用完。

    問題是,對方身上的數字是多少呢?

    樓琴喘息著,顫顫巍巍地走到了黃曉霓的跟前——黃曉霓只是冷冷地看著她,一動不動。

    “問了你是幾,你肯定也不會說吧……”少女雪白的手放在了頸後,從她好幾十條、層層疊疊、五顏六色的項鍊裡,摘下了一條不起眼的白色珍珠項鍊。“一,二,三……”

    她慢慢地數起珍珠來。

    “20個珍珠。”樓琴擡起頭,盯緊了臉色越來越難看的黃曉霓。“……不,應該說,20個波紋球。”

    隨著少女的話音,珍珠的顏色在她手裡漸漸地消退了,露出了波紋球閃著亮光的錶殼。

    “不、不行,你傻嗎,你別忘了你可不能跑!在這麼近的距離上用這麼多波紋球,你也會被炸死的!”黃曉霓臉色劇變,頭一次聲音慌張了起來——由於能力的限制,她即使想收回能力,也必須在捱過這一輪攻擊之後才能收回。

    “沒關係,咱倆就一起死好了。”樓琴微微一笑,甩出了波紋球。...<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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