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須尾俱全 -【末日樂園】《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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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mnrule 發表於 2016-12-19 10:02 PM

第210章 媽呀可算逮著一個

    “他對我們可能還沒有防備,這就是個最大的優勢。”

    樓琴2一雙圓圓的大眼在黑暗中泛著光,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覺得好玩:“……你在洗手間旁邊的死角處等著他,他一出來你就撞擊他的腳踝,猛撞幾下我不信他還不摔倒。我會在另一邊埋伏,隻要他一摔倒,我自然有辦法將他製服——”

    猶豫了一會兒,林三酒終於還是上下點了點,寫了個“好”字。

    並不是她已經信任了眼前這個樓琴,而是相比樓上的樓野1來說,她覺得這一層樓裏的樓野2更加可疑一些——如果隻是製服他的話,說不定反而能夠讓事情水落石出。

    自打樓野2進去以後,洗手間裏一直靜靜的,沒有響起任何水聲。想來也是——林三酒打算給屍體洗澡,是典型的死豬不怕開水燙;然而樓野作為一個活人來說,洗手等於主動受暗物質侵蝕——就算裝成樓野|無|錯|的不是活人,也不會犯這個低級錯誤。

    如果不是偶爾還有幾聲腳步的話,隻怕一直飄在牆角的林三酒都要以為他在洗手間裏消失了。

    過了好半晌,終於聽見洗手間的門鎖輕輕地“磕噠”響了一聲。

    緊緊貼著牆壁的樓琴2頓時抬起頭,跟林三酒“交換”了一個眼神——對方隻是一個頭腦組織的模樣,她這一眼大概也純粹是為了安慰自己。

    為了行動能夠順利實施,她把所有會響的小飾品全都給扒了。

    門被緩緩拉開了一條縫。裏麵露出了樓野2的一隻眼睛。他並沒有急著出來,隻有一顆眼珠,慢慢地從左挪到了右,又挪了回來……來回看了好幾遍,門縫才終於微微變大了一些。

    林三酒在牆壁後麵,通過意識力掃描把這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正當她以為樓野2就要出來了,剛剛蓄起力氣時,隻聽他忽然低低地叫了一聲:“……阿琴?”

    樓琴2咬住了嘴唇,一聲也不出,隻是把自己的身形朝角落裏又縮了縮。

    “阿琴?林三酒?”大概是見到外頭一片異樣的安靜。樓野2起了疑心。他從洗手間裏出來了。卻並不往前走,站在門口一連喊了幾聲:“你們到哪兒去了?”

    現在隻要不說話,他終究會走出來看看情況的——

    樓琴2和林三酒不約而同地抱著同一個想法,靜靜地縮在自己的位置上。不敢稍動。生怕發出一點聲音。

    “阿琴!林三酒!”樓野2伸長了脖子。小心地邁出了一步:“真是的,不會又不見了吧……這個鬼地方到底是怎麼回事?”

    咦——

    一個念頭忽然瞬地從腦子裏閃了過去,即使沒有抓住它。林三酒仍舊隱隱地抖了一下。隻是她還來不及理清楚頭緒,隻見對麵的樓琴正拚命朝她做手勢,一臉焦急——原來樓野2剛才說完了這句話以後,已經快步至走廊口了,林三酒甚至已經看見了他的鞋尖。

    幾乎是下意識的,林三酒不及反應,已經猛地衝了上去,正好撞在了樓野2的腳踝上。這一下蓄力已久,力道之猛甚至遠遠超過前幾次,加上對方措手不及,立時便將他給撞翻了,直直地摔向了樓琴2的方向。

    “哥你不要怕!我這就幫你把附身的東西打掉!”樓琴2叫了一聲,聲音在激動之下,聽起來有些尖——隨即她被黑色的一片什麼東西包裹住的雙手,已經緊緊地按在了樓野露在短袖外的手臂上,將他死死固定在了地上。

    樓野2頓時發出一聲似乎十分痛苦的嚎叫,渾身劇烈地顫抖起來,猶如一條離水的魚。一直在腦海中觀察形勢的意老師才剛剛忍不住說了一聲“他真的有問題!”,隻見林三酒便突然衝了上去,所有的意識力都聚集在了前方,裹著重重風勢撞了上去——

    樓琴2猝不及防地被迎麵擊中,整個身體都隨著這股力道被掀了出去,還不等她身體落地,臉上已經冒出了隱隱的幾縷煙——她捂著臉,一聲也不吭,轉身就朝大門跑。

    林三酒一口氣也來不及換,生怕自己一個放鬆情勢又會有變,一個急轉彎掉過頭來,緊咬住她又是一次猛衝——“樓琴”背心受此一擊,猛然迸發出半聲尖銳的利叫,整個上半身似乎都隱隱有些變形了。

    而這時一張翻卷著的紙片也從後直直襲到,林三酒朝後一瞄,原來是樓野強忍著渾身顫抖站了起來——隻是這個時候,“樓琴”已經跑到了大門口,她似乎也曉得厲害,身子一矮,連滾帶爬地衝出大門,那張黃曆紙頁到底還是打空了。

    “別、別管我,我沒事,快追那個東西!”身後樓野厲吼了一聲,牙關仍然在打戰。林三酒立刻拉長身體,從門縫裏鑽了出去——然而走廊浸泡在尿黃色的光芒裏,安安靜靜的,早已不見了剛才那個“樓琴”。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知道那個樓琴不是本人?”意老師顯然被剛才一連串連呼吸都容不得的激鬥給驚著了,一時甚至忘了直接去查看林三酒的潛意識。“還有,這個樓野怎麼也會使用黃曆技能?這樣一來,樓上樓下的兩個人可就都會了啊!”

    明明身為意識體是不需要喘氣的,但林三酒感覺自己還像是需要緩一緩呼吸似的,這才答道:“本來我也差點信了她……不過你剛才注意到樓野被她按在地上以後的反應了嗎?”。

    意老師調出了幾個畫麵,頓時恍然大悟似的“噢!”了一聲——林三酒一邊往回飛,一邊說:“對,他當時一臉青紫,渾身打顫,似乎被凍得不行了……突然冷成那樣,加上我之前突然想到的一件事,不可能還有別的原因。”

    意老師還沒來得及問“你想到了什麼事”,隻聽林三酒又說:“如果我想到的事是真的,那麼樓上那個’樓野1’,可能就不是本人了……”

    她說著話,鑽回了房子裏,一個黑影正俯臥在沙發上,呼哧呼哧地喘氣。

    “你回來了?……抓到那個東西了嗎?”。見林三酒回來了,樓野翻身坐起,急忙問道。

    林三酒剛要回答“沒有”,忽然在窗外投來的微光下,看見他的手腕內側有一個小小的x。...<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6-12-19 10:03 PM

第211章 兄妹終於團聚

    林三酒明明記得,這一層樓裏的是樓野2——也就是手腕上沒有標記的那一個。

    雖然她沒有一直留意對方的手腕,但是至少在樓野2進入洗手間之前,手腕上仍然是幹幹淨淨的,根本沒有這個x形。

    “不過……這樣一來事情就說得通了。”意老師喃喃地說,似乎有些了然。“樓野2還是假的,雖然不知道手腕上有標記的’樓野1’是怎麼來到這一層、為什麼會代替樓野2從洗手間裏走出來的,但正是因為他被換到了這一層,所以剛才才能使出黃曆技能……”

    是這樣的嗎?難道假樓琴早就知道真正的樓野會代替樓野2從洗手間裏出來,所以才實現跟她做好了計劃?那樓野1又是怎麼來到這一層的……

    這中間,說不過去的疑點似乎也太多了……林三酒總覺得好像有哪裏不對,剛才好不容易抓到的一點頭緒,立刻被事實給打擊成了混亂的一團——她一聲不吭地思考了許久,始終也沒能想到一個合理的解釋說服自己。

    可恨的是,偏偏她現在又不能夠用模擬出女媧的狀態來——這一點,意老師已經跟她多次強調過了:“……你別老是惦記著,覺得理論上來說你的意識力夠用了,就可以隨便開啟。你現在沒有身體作為基礎,萬一女媧的狀態把你所有的意識力全部消耗完了,你可能就真正地從這世界上消失了!別說那兩兄妹暫時還沒有生命危險,就算他們馬上要死,我也不可能讓你拿這個冒險!”

    這個道理,林三酒其實也明白——當初她被殺死的時候,如果不是剩下的一點意識力將她的思維、神識給保存了下來,她也許早就變成了如月車站裏的墮落種。

    活著的時候哪怕意識力用得幹幹淨淨了,也不過是昏睡一場,醒來之後意識力照樣還會回複,而她現在卻早就已經死了。林三酒此時的意識力都是因為有了一個源頭,才能慢慢恢複、增長;但女媧的擬態耗費驚人,要是果真一口氣把這源頭上的一團意識力也用完了的話……

    “對了,你剛才說想到的事是什麼?”意老師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為什麼你突然會知道誰是真誰是假?”

    “算了……”林三酒有些頹然地應道,“看來是我想的不對,你不知道也無所謂,以後再說吧。”

    在腦中與意老師說著話的功夫,她慢慢飛近了沙發上的樓野——這一個手腕有標記的,還是應該稱呼他為樓野1吧?林三酒不確定地想。

    既然對方能夠一而再再而三地用出黃曆技能,不出意外的話,就應該是樓野本人。而活人是聽不見意老師說話的,林三酒也就沒有了小心的必要。

    “剛才那個是陰靈嗎?”飛近了一瞧,樓野1渾身仍然有些止不住地打顫,顯然被剛才那一下凍得不輕,說話時牙關都在磕磕作響:“我妹妹呢?”

    聽他的意思,他也隻是一直呆在房子裏而已,自己竟還不知道地方已經換到樓下來了。

    林三酒也感到難以解釋。

    不過,既然樓琴2是假的,那麼襪子蹭髒了的樓琴1按理來說就是真人——這樣一來,真正的樓氏兩兄妹總算是被她給找出來了。想到這兒,林三酒不由在心底呼了口氣。

    即使還有許多的謎團沒有解開,但是人好好兒地找回來就比什麼都重要,接下來最要緊的是趕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才行。

    她寫了一句“我們上樓去找”,少年似乎略略安心了一些,也不願意等了,立刻撐著還在發抖的身子站了起來:“你領路,咱們現在就去。”

    ……找到樓琴1的過程,比林三酒猜想的竟還要順利得多。

    原本她還以為“好幾層樓間夾著兩個15層”的怪事會再一次發生,甚至已經做好了將這棟樓從上至下都翻一遍的心理準備,但是沒想到她和樓野1才剛剛爬到上一層樓的樓梯口,居然迎麵就見到了一臉驚慌、擺出了一個防衛樣子來的樓琴。

    她的白絲襪是髒的,汙漬也和之前的形狀一模一樣,應該正是樓琴1。

    自從黃曆事件以後,樓琴1似乎就再也沒有把那麼些件小飾品都戴回去,此時她手上身上到處都空空的,猛一看,差點叫林三酒以為是那個險些被自己打散的陰靈又回來了。

    被半個頭蓋骨包裹著的頭腦組織太顯眼了,樓琴1的目光剛剛一落到林三酒身上,頓時含著哭腔喊了一句:“林三酒!你個王八蛋,能不能不要再亂跑了!”一邊說,一邊放下了兩隻拳頭,擦了一下眼角。

    而這時樓野1也正好從樓梯間裏走了出來,樓琴1聽見聲音一抬頭,二人迎麵打了個照麵。

    “你是阿琴……沒錯吧?”樓野1有點狐疑地看了看她。剛才的陰靈受損不小,不太可能這麼快就恢複得好好的再過來騙人——大概是想到了這一點,他才猶疑地走了過去。

    不知怎麼,林三酒忽然想到一件事。

    就在不久之前,同一個樓野還說過,他覺得這個樓琴1不太正常,不像是他妹妹……剛才的東西固然是差點被打散了不假,但是誰能保證這裏隻有一個陰靈?

    遠的不說,除了那個受傷的陰靈之外,不是還有一個假扮樓野的嗎?如果那個東西存心換個模樣,變成樓琴的樣子接近自己一行人,模仿一下白絲襪上的汙漬又是什麼難事?

    隻不過這樣繞下去,恐怕事情就太複雜了——看著麵前的這個樓琴,林三酒也覺得自己大概是想太多了,畢竟樓野1之前的懷疑也有可能是錯覺。

    眼前的樓氏兄妹彼此都帶了點小心、謹慎地說了幾句話以後,雙方似乎都略略放鬆了一點。

    “這個鬼地方真的好邪門,”樓琴1的聲音有點兒委屈,嘟囔地說:“陰氣森森的但是又什麼都沒有,我都被嚇到好幾次了……在如月車站受驚嚇,可不是什麼好事啊。”

    這又是為什麼?林三酒有些納悶。

    “受的驚嚇越多,暗物質的入侵就越容易。”樓琴1看見了她在空中寫的疑問,立刻答道:“……我們身上穿了一些保護不受外來物質侵入的衣服,又看得見墮落種,所以我來了這兒以後幾乎沒有受過什麼驚。不過現在,我自己都能感覺到,我肯定多多少少被暗物質侵蝕了一些……”

    咦?這個說法林三酒還是第一次聽說,怪不得自己在一天之內就被暗物質侵蝕透了——她想了想,努力將自己的疑問縮短了:“有保護可你眼睛?”

    她想問,既然有衣服保護,為什麼還可以用暗物質侵蝕眼睛。

    “你真笨,衣服蓋不住的地方當然不行了。”樓琴弄懂了她的意思以後,立刻嗆了她一句。“這又不是防護罩,隻是兵工廠生產的大路貨啊。”

    ……紅鸚鵡螺大概正是夏天,兩個孩子都穿的是短袖夏裝,樓琴還穿了一條蓬蓬裙。這麼看來,實際上被保護到的地方也並不是太多。

    不過,不管林三酒心裏還有多少解釋不通的疑問,既然現在人都找回來了,那麼還是早走為上,免得夜長夢多。

    ……隻不過在走之前,她還有一件事要去辦。

    趁著兄妹倆說話的功夫,林三酒找了個空子溜到一邊;沿著天花板的邊角,她迅速而無聲地飛下剛才激戰所在的那一層樓,飄到走廊盡頭的角落裏。

    “以後你可不能這麼幹了,現在你每次使用能力,都是直接用意識力作為燃料,一但枯竭,後果不堪設想……”就在林三酒伸“手”摸向那個角落的時候,意老師絮絮叨叨的聲音便在腦海裏又一次響起來。

    “我知道了,這不是我實在沒辦法身兼兩處嗎,”林三酒應了一聲,從角落亮起一束白光,融了似的消失在她的意識體裏。“嗯,好了好了,以後肯定也不給我自己洗澡了……”

    一邊說,她一邊掃了一眼剛剛收回來的日記卡。

    原本以為所有的卡片都收在了屍體裏,那麼日記卡和諾查丹馬斯之卡肯定也用不了,所以前幾天林三酒壓根沒有想起它來。直到今天她歎了一句“可惜沒有日記卡”,意老師立即有點支支吾吾的,這才被她問出了真相。

    日記卡和諾查丹瑪斯之卡,並不是某一件具體物品轉化而成的,而是屬於的一個分支,所以並不受到的限製。而意老師之所以不肯說,是因為一張日記卡隻能記錄3個小時,她怕林三酒接二連三、沒有節製地用下去,最終耗光了意識力。

    “真是的,我又不傻……”林三酒嘀咕了一句,將第一麵的字跡迅速讀完——日記卡並不具備辨別真偽的能力,所以也隻是沿用了“樓野1、樓野2”這樣的稱謂,並沒有給她帶來多大啟示。

    然而看到第二麵的時候,她心裏咯噔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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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mnrule 發表於 2016-12-19 10:04 PM

第212章 根據日記卡的提示……

    日記卡的記錄在一瞬間被意識力收入了腦海裏,身為意識立學堂一部分的意老師自然也同一時間看清楚了內容——她一句“怎麼了”還來不及問出口,已經變成了另一句話脫口而出:“快快!快回去!”

    林三酒哪還用她說,早就一頭撞破了走廊裏的玻璃窗,衝出樓外後拿出最高速度,直直向上飛去。

    然而她終究還是晚了一步——當她來到上一層“15”樓時,剛才還站在樓梯口說話的樓氏兄妹二人早已不見了蹤影。

    “媽的!”林三酒罵了一聲,無措地在走廊裏飄了幾個來回。不過毫不意外的是,哪兒也沒有了兄妹倆的痕跡。

    “奇怪了,我才剛看完日記卡就衝了上來,甚至沒花上一分鍾……”林三酒心情糟糕透了,“……那些東西的手腳怎麼會這麼快?就像早預料到我的行動了似的!”

    在混雜著憤怒和不甘心的複雜情緒裏,她忍不住又想起了日記卡上的內容。

    卡片上的記錄並不長,前兩個半小時也沒有什麼出奇的地方。然而從她和樓野1離開房子後的三十多分鍾裏,事情起了變化——

    1:43pm,林三酒與樓野1打開1520號房門,進入走廊。

    1:44pm,林三酒與樓野1拐過走廊轉角。

    1:45pm,二人離開本日記卡記錄範圍。

    1:56pm,1520號房門被打開,樓野2探出頭,喊了一聲“林三酒你在哪裏”。

    1:57pm,樓野2走出1520號房間。進入走廊,四處張望。

    2:01pm,走廊裏傳來電梯“叮”的一聲。

    2:03pm,樓野2似乎正在與什麼人交談。由於他正好處於日記卡的記錄範圍邊緣,因此談話內容不詳。

    2:07pm,樓野2的聲音再次從日記卡記錄範圍內響起。他說:“……你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千萬不要亂跑。”

    2:08pm。樓野2從走廊拐角處現身,匆匆跑回1520室。

    2:08pm,走廊拐角處探出半個“頭”。是被頭蓋骨包裹著的腦組織露出了一半來。

    2:08pm,腦組織迅速縮了回去。

    2:09pm,樓野2從1520室跑出,手裏拿著幾件黑色報警裝置。拐過走廊,隨即響起他的話音:“……咱們快走吧!”

    2:10pm。腳步聲一直跑出了日記卡的記錄範圍。

    2:23pm,日記卡被收回。

    ……被頭蓋骨包裹著的腦組織,隻會是林三酒。

    而在樓野2與這個腦組織在一起的時候,她正在樓上與樓野1一起。剛剛遇見樓琴。

    那麼這樣一來,事情就很清楚了——能夠,或者說值得被陰靈假冒林三酒而帶走的。必然隻有真正的樓野本人——而如果樓野2才是本人的話,說明頭上那層裏的樓琴正和一個不是人的東西在一起。並且毫無防備!

    甚至說不定,偽裝成林三酒的正是之前那一個假樓琴。

    現在,樓氏兄妹兩個都正獨自跟一個非人的東西呆在一塊兒;而最糟糕的是,由於林三酒之前的一係列行動,恐怕讓他們兩個對此時身邊的人全沒有一點戒心。

    有她在場的情況下,樓野1——也就是那個假樓野,跟樓琴說了一遍“打跑了一個偽裝成你的陰靈’,足可取信於人;而真正的樓野那邊就更別提了,親眼看到林三酒救下了他以後,隻怕現在對她是全心信任,壓根不會想到別處去——想到這兒,即使明知道這件事並不是自己的錯,林三酒仍然忍不住感到又是焦慮又是自責。

    飛到這一層樓來看日記卡,頂多是兩三分鍾的事;看完日記卡後,隻思考了不到十秒就采取了行動,林三酒的反應不可謂不快——但是叫她怎麼也想不通的是,她仍然被搶先了。

    “不僅僅是他們消失得太快了的問題,”林三酒喃喃地一邊自言自語,一邊飛進了樓梯間找人。然而再往上一層也是安安靜靜的,沒有半點人聲。“樓梯間裏回音很大,有一點腳步聲隔著兩層樓都能聽見。如果他們走了,我怎麼會——啊!”

    她恨鐵不成鋼地罵了自己一句真笨,一個轉身飛向了電梯間。

    如果樓梯裏一點兒響動也沒有,那說明他們肯定是走的電梯!

    ——果然,當林三酒剛剛飛抵電梯門口時,顯示屏上的數字正好跳成了“26”,隨即停下不動了。

    她一口氣也不敢耽誤地衝出窗戶,猛地加速朝26樓飛去。當好不容易看見了26這個鮮紅數字以後,林三酒一頭撞破了玻璃窗,破碎的玻璃頓時像冰片一樣嘩啦啦地傾瀉到了地上,炸響了脆亮的聲浪。

    “誰?”一個少女有些尖利的聲音猛地叫了一聲,仿佛驚弓之鳥似的,從走廊另一頭露出了一雙眼睛。被擋在粉紅色的齊劉海下麵的目光轉到了林三酒身上,樓琴這才呼了一口氣,從牆後走了出來。

    她腿上的白絲襪沾著汙漬。

    “我可真生氣了!”樓琴雙眼的顏色幾乎和頭發一樣紅,嘴唇卻被氣得發白,像連珠炮似的說上了:“這個地方的詭異你到底懂不懂?能不能不要再亂跑了?挺大的人了怎麼還這麼不懂事?我們上來找你,結果我現在又找不到哥哥了!”

    明明我是上來救你的啊——林三酒簡直有苦說不出。在少女憤怒的指責裏,她也顧不得這麼做要花多長時間了,迅速整理了一下詞句,盡快將自己要說的話一句一句地拚了出來。

    不光是為了辯白——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樓氏本人,必須讓她了解眼下的狀況,才能避免可能會有的、更多的混亂。

    看著她寫出來的字,樓琴的聲音逐漸低了下去。

    “……你說,剛才跟我一起上來的樓野,不是我哥哥本人?”

    就算有一張嘴,要說清楚來龍去脈也不容易,更何況有許多問題林三酒現在暫時也還答不上來——不過總算說得差不多了,樓琴終於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既然這樣,咱們兩個從現在起,誰也不要離開彼此視線。至於哥哥,我們一起去找。”

    樓琴的話音剛落,電梯忽然響起了“叮”的一聲。...<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6-12-19 10:05 PM

第213章 兜兜轉轉,誰是真人?

    從電梯中走出來的,是一個兩手手腕上都沒有x標記的樓野。

    由於林三酒的解釋,樓琴已經得知了她分辨4個人的辦法,因此當這個樓野剛一邁出電梯,她的目光先在他手腕上掃了一圈;見幹幹淨淨沒有一絲痕跡,這才突然帶了點哭腔似的叫了一聲:“哥!”

    樓野的表情看起來有點詫異——樓琴一時激動,但剛往前衝了一步,林三酒立刻拉長了身體,形成了兩根手指似的長條,拽住了她的裙子。

    ……不管有沒有標記,畢竟是突然出現的人;出於謹慎,眼下還是先聽聽這個樓野怎麼說比較好。

    見到妹妹的樣子,樓野滿臉詫異,目光在半空中的大腦和妹妹身上來回轉了幾個圈,這才結結巴巴地開口了。同一時間想說的話太多,讓他的句子聽起來有些亂七八糟的:“阿、阿琴,你真的在這兒啊,不,不對,你是阿琴沒錯吧?你不知道,剛才有個冒充你的東西攻擊了我!還有,林三酒,你果然比我快啊……”

    林三酒頓時感覺到為難了。

    由於樓氏兩兄妹身邊都有一個陰靈偽裝,這樣一來就造成了一個很明顯的結果——兩邊信息的不同步。

    樓野1——也就是假樓野,早就跟樓琴說過一遍“打跑一個陰靈”的事了;在他說這件事的時候,真正的樓野還在尋找自己妹妹的蹤跡。那麼理所當然的,在終於見到妹妹以後,真正的樓野就會迫不及待地將“打跑陰靈”的事又向樓琴講一遍。

    如果隻想到這兒,那麼眼前的樓野就是本人。

    但是假樓野剛才既然能夠搶先一步消失,顯然已經察覺自己露出了馬腳;既然察覺了。那麼消去手腕上的標記可並不是一件難事。假如他又裝作是事後第一次見麵的話……林三酒朝樓琴瞄了一眼,見她也微微地皺起了眉頭,似乎跟自己想到了一塊兒去。

    也就是說,當林三酒發覺他的身份時,假樓野的行動軌跡是:先一步跟樓琴上了26樓;隨即從26樓消失;當林三酒與樓琴彙合以後,再裝成真正的樓野出現。

    現在也不能叫這個樓野使用技能來分辨;雖然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那個假樓野可是一連用過幾次的。

    聽這個樓野的意思。在林三酒追出去以後他還在房子裏休息;過了一會兒“林三酒”回來了。跟他一起滿樓尋找妹妹,隨即二人見到電梯在朝上走,隨即停在了26樓。

    當樓野搭電梯上來的時候。那一個“林三酒”便從住宅樓外麵直直飛了上來,所以才有了他那一句“你果然比我快”。

    聽起來,好像正好能跟日記卡的內容對得上。

    樓野的話說完了,樓琴半晌沒有吭聲。她眼睛一會兒瞥瞥林三酒。一會兒又看一遍麵前的少年,似乎也拿不準他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哥哥。

    林三酒看著眼前的大男孩。也是一點頭緒都沒有。真正的樓野不是已經被另一個“林三酒”騙走了嗎,又為什麼會放他回到這兒?暗中的陰靈就不怕他們兄妹一見麵就馬上離開這兒?

    想迅速辨別這人是不是真正的樓野,除非樓琴現在立刻攻擊他。

    正當林三酒想找個機會把字寫出來時,隻見身邊的樓琴忽然雙手微微一亮。接著悄悄、慢慢地伸向前方,猛地一下趁其不備,擊在背對她的樓野身上。

    看來她也正好想到了這一點。這一回用的應該是能力中的部分。

    忽然被打了一拳,樓野顯然驚了一跳——他缺乏曆練的樣子登時暴露無遺。讓林三酒都忍不住想歎一口氣。身為一個進化者,居然會被人從身後挨得這麼近打上一拳,就算身後是他信任的妹妹也很說不過去;不過好在也多虧了這一拳,林三酒和樓琴都不由放鬆了下來。

    這個樓野是真人!

    “你打我幹什麼?”樓野皺著眉頭問。

    “嘿嘿,你別怪我,我也是以防萬一嘛。”樓琴的神色立刻活了,嘻嘻哈哈地將手揣回了裙子兜裏。“這個地方,防不勝防!”

    樓野似乎有些疑惑,但隨即就被少年心性給占了上風——他一臉不高興,不發作又憋得慌,過了幾秒終於還是伸手回擊了妹妹幾下——因為自己被多打了兩次,樓琴又不平了,兩兄妹就這麼在走廊上來回鬧了好一會兒,倒叫林三酒有點羨慕他們的沒心沒肺。

    “我不跟你鬧了!”樓野被妹妹的長指甲抓出幾道紅痕,有點惱羞成怒:”既然沒事了,咱們就趕緊走吧!”

    這一回連他也不提留下來探險的事了。

    “慫啦?”樓琴一邊笑嘻嘻地按亮電梯,一邊又推了他一把:“膽小鬼!”

    ……咦?

    林三酒慢慢地在空中轉過半個身子來,死死盯著樓琴。

    “紅鸚鵡螺裏沒有膽小鬼這個詞”這句話,言猶在耳。

    樓野也僵住了,有那麼一兩秒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仔細一看,不知什麼時候起,她的兩隻眼睛似乎未免變得有些太大了。內眼角都快挨在一起了的黑漆漆兩隻眼睛,慢慢看了一眼林三酒和樓野,“樓琴”發出了一聲“啊哦”,笑著說:“……我總把這茬給忘了。”

    ——當樓野爆發出一聲怒喝、猛地衝了上去的同時,“樓琴”也尖聲一笑,轉身就跑進了右邊的一條走廊裏;林三酒二人緊咬著追了上去,隻見前方的人影在一扇半開的門前一晃就不見了。

    二人撲至門前,樓野一腳踹開了大門,登時將裏麵的人嚇了一跳——正是樓琴。

    或者應該說,另一個樓琴。

    她雙眼好好兒的,不大不小,從桌子後麵繞行出來的時候,腿上的白絲襪還是那麼髒。

    愣了愣以後,這一個樓琴呼了口氣,放下了手。她瞪著眼,像是全不知道剛才發生的事一樣:“哥?你找到林三酒啦?”...<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6-12-19 10:06 PM

第214章 疑點大家輪流來

    ……誰也不知道此時房裏的,跟剛才走廊上的那一個,是不是同一個樓琴。

    當林三酒跟在樓野背後飛進房裏時,甚至連前方的少年是不是本人都不敢肯定了——她按下立刻使用的衝動,停在了半空。站在客廳裏的樓琴似乎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麵上浮起了警惕之色,也直起了腰板。

    “阿琴,你讓我攻擊一下吧。”想了想,樓野輕聲地說道。“……這樣才能辨認出你是不是本人啊。”

    樓琴眯起眼睛看了他一眼,忽然後退了兩步,一抬下巴:“……可以,但是你要先讓我攻擊一下你。”

    空氣頓時僵住了。兄妹二人對看了半晌,竟然誰也沒能先說出一個“好”字來——別說他們倆了,連林三酒都拿不準現在誰是誰了。

    現在唯一能夠肯定的一點是,真正的樓氏兄妹一定已經在這吊詭的幾天裏被暗物質侵蝕得差不多了——這種時候要是先挨上陰靈一下子,誰也說不好會不會直接步上林三酒的後塵,而他們可都沒有意識力。

    想了想,林三酒一咬牙,飄到二人中間寫了一行字:“它們可能走了我們先安頓下來”。

    眼下別無他法,但離開這棟樓肯定暫時是不可能了,隻能先穩住二人,再慢慢看。

    有了這麼一個緩和的台階,兄妹二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稍稍放鬆了一些。

    為了不讓對方離開彼此的視線,二人將客廳給清空了一片地方,盤腿坐在中間。也不知由誰打頭,很快二人就開始帶著幾分警惕地回憶起了往事——說的時候總不會忘問一句“你還記得那年……”,伴隨著試探。狐疑的目光還會上下打量對方。

    林三酒浮在空中,一邊盯著地上的樓氏兄妹不敢放鬆,一邊在腦海中重新推演了這些天來的整個過程。

    蒙在真相上的那層紙仍然在——不管她覺得自己好像隱隱抓住了什麼,始終也沒辦法順著這根線將真相從紙下揪出來。

    明明是信息不同步的狀態……可是有很多地方解釋不通……

    怎麼想也沒想明白,她下意識地在空中來回轉圈,過了好一會兒才忽然意識到房間裏安靜了下來。

    樓氏兄妹兩個盯著彼此,眼神比剛才說不上來是放鬆了還是更警惕了。

    “……哥。怎麼你有的地方記著。有的地方記不得了?”樓琴輕聲地問了一句,見樓野也正要張口說話,隨即像是要把這事兒趕快翻過去似的搖搖頭:“算了。一會兒再說吧。天色也不早了,現在怎麼辦?”

    “該怎麼辦還怎麼辦。”樓野悶悶地應了一聲,瞥了一眼麵前的妹妹,倒在沙發上。沙發是分體式的。兄妹倆正好一人一個,對麵而坐。倒是方便了監視彼此。

    他有點兒光棍地說:“養精蓄銳,睡覺。”

    說著甚至翻了個身,背對著樓琴好一會兒沒有動靜,看樣子也不知他是不是真的睡著了。

    如月車站世界裏。永遠是黑多白少——不過四五點鍾的工夫,連陰暗昏沉的白日也沒有了,窗外是一片死一樣漆黑的夜晚。

    不知過去了多長時間。一絲說不上來是聲息,還是單純空氣流動的變化。將林三酒從修煉中拉回了神。

    這一次她沒敢太過專注地沉浸在修煉裏,因此進展也不大——隻把頭骨發展完畢了。如今大腦被包了起來,看著就是一個飄在空中的骷髏頭。

    骷髏頭沒有動,隻是用意識力悄悄掃視了一遍身周的空間。

    原來是樓野剛才從沙發上坐了起來——在他的刻意控製之下,沒有發出一點聲響。他看了看對麵一動不動的妹妹,以及在空中沉默著的骷髏頭,悄悄地站起身,朝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說是不許離開彼此的視線範圍,但有一點卻沒法規避:去洗手間的時候,總是沒法跟上去的。

    樓野剛一離開,樓琴立馬翻了一個身——看來她剛才是在裝睡。

    除了大家各懷心思的沉默之外,一切似乎都很正常。樓野從洗手間回來,照舊躺下了,兩人誰也沒有說話,又陷入了死一樣沉寂的黑夜之中。

    就這麼過了好幾個小時,夜色越來越深沉,暗得叫人隱隱心驚——看樣子是快到黎明時分了。沙發上的樓氏兄妹還是老樣子;林三酒趁他們不注意,悄悄飛到窗戶外麵看了看,附近幾層樓裏也都是一片漆黑,沒有一點兒人活動的聲響。

    感覺上,好像這棟樓裏隻有這一對樓氏兄妹了。

    她還想飛遠一點兒再看看,但又生怕這一走又出什麼變故,來回權衡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有點惴惴地飛回了房裏。

    樓琴背衝外,臉朝裏地躺著,一動也不動——然而當林三酒從她身邊飛過去的時候,忽然忍不住一愣。

    樓琴根本沒有睡著,這一點並不叫人意外。隻是此時的樓琴,卻死死地睜大了眼,使勁兒朝林三酒眨眼,似乎在使眼色——她的臉埋在沙發靠背的陰影下,要不是意識力比肉眼強大得多,林三酒幾乎就要遺漏過去了。

    她這是在幹什麼?

    林三酒有點疑惑地湊了上去。

    樓琴見她注意到了自己,頓時表情一鬆,然而全身上下仍舊緊繃著,汗毛兒也沒敢動一動,隻是慢慢地向身後的方向努了個嘴。

    林三酒不動聲色地抬起“眼”。

    這一看,驚得她幾乎從半空中掉下來。

    剛才她心事重重地往屋裏飛,隻是隱約看了一眼兄妹二人的位置,並沒有仔細瞧,隻看見樓琴背朝外,樓野正麵朝妹妹躺著——

    麵朝妹妹躺著不假,然而他臉的下方,少年的脊梁骨還隱約可見,正是一片後背。

    也就是說,樓野的頭朝後扭了180°,此刻雙眼微微眯成一條縫,一直盯著樓琴,而身體還在微微起伏。

    就在林三酒一顫,正在疑惑為什麼樓琴沒有行動的時候,隻見少女忽然朝她小幅度地擺了擺手——雖然她仍然一臉害怕,但是神色卻很堅決。

    林三酒一愣,立刻反應了過來。

    樓琴慢慢坐起身,裝作好像也要去洗手間的樣子——“樓野”立刻在她回身之前,將頭轉了過去,看起來跟平常人毫無兩樣。

    站在洗手間門口,樓琴朝林三酒招了招手,她立刻裝作不經意似的悠悠飄到了客廳另一頭,看起來像是要找一個地方休息似的。由於林三酒此時是半透明的狀態,想在夜色的掩護下跟上去並不難——見“樓野”似乎沒有察覺,二人悄無聲息地關上了洗手間的門。

    “如果我們打草驚蛇了,”樓琴用極低極低、幾乎連她自己都聽不見了的聲音說,“打散了還好,萬一沒打散,又來一個,豈不又陷入了跟之前一樣的局麵裏?就算把它打得灰飛煙滅,可是我哥哥在哪兒,還是不知道……不如留著這個東西,暗中監視他,看看能不能找出我哥哥的蹤跡來。”

    小姑娘看來剛才就把這件事在腦子裏過了幾遍,此時說話雖然因為吃驚害怕而由些磕巴,但語氣十分肯定。

    雖然林三酒並不覺得這個東西會把他們領向真正樓野的所在之處,但想了想,仍舊同意了。

    “我先出去,你一會兒再悄悄拐進客廳裏,別讓他發現我們剛才在一塊兒呢。”樓琴說完,等了一會兒,拉開了門。

    客廳裏一切都沒有變化,“樓野”仍然一動不動地睡在沙發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6-12-19 10:07 PM

第215章 摔下26樓

    “我讓他去廚房弄點吃的了,”樓琴原本潤澤的皮膚上,因為壓力而冒起了幾顆痘痘。她有點神經質地撫了一下臉頰,語調又緊又輕:“我們得快點動手。”

    看著不遠處的樓野果然走進了廚房,林三酒微微歎了口氣。

    ……自打發現樓野不對勁以來,已經又過去了幾天功夫。

    這幾天以來,林三酒和樓琴二人內緊外鬆,盡量裝得若無其事,處處盯著這一個“樓野”。雖然他此後再沒有露出過任何馬腳,但一場戰鬥顯然在所難免,因此這幾天林三酒修煉得非常刻苦,幾天下來,上半身的胸椎中,已經成形了三四根肋骨,延伸出去的鎖骨也快與肩胛骨彙合了,再給她一點時間,想必肩膀也能初現雛形,連意老師都嘖嘖驚奇她的進度之快。

    但事態的發展,卻不容許她準備萬全了。

    “你說話呀,”樓琴有些焦慮地看了看她,“今天晚上怎麼樣?”

    林三酒忍不住又歎了一口氣——骷髏頭的嘴巴微微張開了,又閉了起來。

    她現在仍然不能直接說話——畢竟骨骼是不能夠發聲的——但是林三酒現在可以拿下來自己的一根肋骨當介質,用意識力直接在上麵寫字,無論是效率還是隱蔽程度,都比前幾天好得多了。

    樓琴的提議倒沒什麼毛病,拖了這好幾天,也該速戰速決了——但是林三酒心裏有問題想不通,老有些惴惴的,下不了決心。

    眼下這個狀況的背後,是不是藏著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

    見眼前的骷髏頭就是一聲不出,樓琴也急得要命。正要再催,樓野卻已經從那邊的廚房裏走出來了——手裏端著兩隻盤子,表情比前兩天明顯輕鬆得多了。

    這種鬆了一口氣似的表情,是從樓琴給了他兩盒速食食品以後出現的。

    這也是叫林三酒困惑不解的一點。

    樓氏兄妹從紅鸚鵡螺界帶出來的食物,平時基本都是由樓琴背著——能夠拿出紅鸚鵡螺界的產物,也相當於多多少少地側麵證實了樓琴的身份,如果是真正的樓野的話。會鬆一口氣是很正常的。

    但是眼前這個明明不是真正的樓野。又為什麼會做出這副表情?

    難道這隻墮落種的心思已經細膩到這種程度了,連這樣的細枝末節都沒有放過?

    “來吧,吃飯了。”樓野將盤子放在桌上。發出磕的一聲輕響。盤子裏的東西看起來與美味差得很遠:黃黃綠綠的東西裏混著一塊一塊的白,壓成了磚頭似的形狀後又被切成了小塊,表麵粗糙不平、裹著一粒粒的渣子,猛一看簡直像是凍結成型的嘔吐物。

    樓琴表情不動。坐在了餐桌旁。

    “這玩意兒不管看多少次都覺得惡心,”她不知從哪兒找出來了一把叉子。麵色平靜地捅了一下一個小方塊。“竟然還賣得挺貴。”

    “沒辦法,誰知道在外頭能不能找到吃的。”樓野不以為然地拿起一塊咬了一口,“味道雖然淡了點,但好歹不算難吃……”

    “嗯。也不知道這個世界裏還剩不剩沒被暗物質侵蝕的食物。”樓琴把食物切得細碎,但就是不往嘴裏送。

    樓野沒發覺妹妹的拖延,隻是又吃了一口問道:“應該沒有了吧……對了。林三酒,你這兩天怎麼又亂跑——”

    他一句話才剛剛說了一半。嘴裏的食物還沒來得及咽下去,眼前卻突生驚變——桌子猛地被樓琴掀了起來重重一踹,連叉子帶盤子頓時劈頭蓋臉地朝樓野砸了過去。緊接著還不等他有所動作,樓琴又先一步衝了上去,手裏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把長拂塵,衝著樓野的麵門一掃,頓時他“啪”一聲從椅子上摔了下來,手腳僵直,竟然好像不能動了。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當樓野落地的那一刻,林三酒才突然像一個雷擊中似的,猛然間什麼都想明白了——她一個猛子衝了上去,一根肋骨驟然變長,險險將即將再次掃上樓野的拂塵給攔了下來,隨即將自己拉長成了扁扁一片,擋在二人中間。

    “你幹什麼維護他?”本來以為萬無一失的一擊沒有得手,樓琴眼睛都紅了:“難道你也是墮落種?”

    拂塵顯然是一件威力強大的特殊物品,她一句話說完了,樓野竟然還不能動——林三酒深知接下來的幾分鍾至關重要,急急開始寫字。

    然而寫字終究比不上說話快,才寫了一個“他”字,樓琴已經失去耐心,一揮拂塵又衝了上來。

    林三酒寫到一半的“是”字被打斷了,聚集起大量意識力,猛地衝向她揮擊的方向,硬生生抗了一下——這拂塵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這一下力道之猛,那一小片意識體甚至出現了搖搖欲散的趨勢,嚇得她急忙將它重新聚攏。

    而樓琴似乎比她還驚訝,張大了嘴,看看林三酒,又看了一眼拂塵,臉色蒼白。

    林三酒又急又氣,趁著她吃驚的功夫,趕快寫完了剛才那一半“是”字,又飛速而潦草地寫了一個“你”——然而樓琴卻像是沒瞧見似的,將拂塵往背上一插,猱身而上。

    這一次再攔恐怕就攔不住了,在樓琴還差一點就要從自己身邊過去了的時候,林三酒猛然一縮,將自己壓成一個足球大小的模樣,順著她激起的風勢向後一退,險險地比她先一步擊中了樓野的肩膀——倒在地上的樓野被這大力一推,登時直直滑了出去,終於再一次避過了樓琴。

    而這時,樓琴也終於偃旗息鼓,疑惑地盯著林三酒沒吭聲。因為最後一個“哥”字此時終於寫完了——“他是我哥?”少女輕輕地笑了一聲,“你瘋啦?我哥是個人!要是腦袋轉成180°早就死了!”

    林三酒來不及多解釋,隻好匆匆寫了句“真的”,隨即不管她麵色多麼疑惑,轉身就撲向了身後的樓野——她將意識體拉長成了一條繩子似的形狀,飛快地纏住了對方的腳腕,快速朝陽台滑去。

    拂塵的威力還沒退,樓野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將自己一口氣拉到了陽台邊上,兩眼瞪得圓圓的,不知心裏在想什麼。林三酒哪有空管他,用力一撞,半麵陽台的牆壁轟然破碎,樓野的身體連同著無數碎磚石塊一起被她甩下了26樓。

    “你幹什麼?”樓琴止不住地驚呼一聲——她才剛剛開始思考這個人會不會真的是自己哥哥的可能性,緊接著他就被林三酒給甩了下樓,登時心跳都快漏了一拍,猛地衝到了陽台邊:“拂塵還有十多秒才——”

    一句話沒有說完,背後突然也被一股大力一撞,她尖叫了一聲便不由自主地翻落了下去。

    難道林三酒才是墮落種——

    失重感瞬間包裹住了這個念頭,仿佛在她的腦子裏凍結起來了一般,樓琴再也想不了其他的事——然而下一秒,一個骷髏頭模樣的東西跳了下來,在她的視野裏越來越大。

    “抓住我,我們跑”,骷髏頭的頭蓋骨拉長了,出現了這幾個字。而它的半個身體又變成了繩子的模樣,迅速卷住了樓琴的腰——繩子的另一頭從樓琴的身下落了下去,直直地追上了樓野,迅速地也在他的腰上繞了個圈,兄妹二人的落速登時一緩。

    跑?

    誰在追我們?

    樓琴疑惑地想了想,隨即轉眼看了一眼林三酒身後的住宅樓。

    在他們掉出來的陽台上,從客廳裏伸出了兩張麵無表情的臉——這兩張臉她太熟悉不過了,正是她和樓野的臉。

    是墮落種!樓琴一聲驚呼正卡在嗓子眼裏,隻聽下方突然響起樓野的一聲喊:“快離開這個方向!”...<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6-12-19 10:08 PM

第216章 脫逃

    雖然林三酒作為一個意識體是可以飛的,但那是指她在沒有負重的情況下——卷住了兩個百八十斤的人,連她自己也控製不住地直直往下墜,別說換方向了,連穩住降速都已經讓她幾乎費盡了力氣。

    聽樓野猛然喊了這麼一聲,她心裏一顫,忙轉眼一看,心裏登時泛起了苦水。

    ——你見過夏天裏,在日頭下舉了太長時間的雪糕嗎?

    一棟30層高的居民樓,不知何時詭異得像是要化了似的變軟了,樓體彎曲成了一個香蕉的形狀,在三人即將落下的方向形成了一個用整整一層樓鋪就的平台,好像做足了準備要“接”住他們似的——

    這一層樓裏的民宅都被拉長、扭曲、擠扁了,明晃晃的玻璃窗下,幾具不知已經死了多久的居民屍體也被擠壓成了扁扁的樣子——忽然“波”的一聲,一隻眼珠頂不住這樣的壓力,在玻璃窗下碎成了一灘。

    以鋼筋水泥築成的東西,此刻呈現出了不可思議般的柔軟和靈活。原本平整光滑的牆麵裏,磚頭也一絲一絲順著住宅樓的動向而裂出了縫隙,建材不住響起的“咯吱咯吱”聲,聽起來就像是這個龐然大物在笑一樣。

    “啊啊,要過來了,要過來了啊!”樓琴突然高聲驚叫了一句,使勁地在空中撲騰起來——她這一撲騰,林三酒頓時更吃力了,但可恨的是偏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勉力支撐了一會兒,終於像隻翅膀受傷的鳥似的撲棱棱猛地往下掉了一截,嚇得樓琴又是一聲叫:“飛遠一點!”

    在樓琴身邊不遠處,是不知哪一層樓裏的一間民宅;正麵對她的,是一個打開的陽台門——也難怪樓琴會驚叫,因為門內是一三酒此生見過的最大的全家福。

    這張標準一家三口的照片,是怎麼從牆上走下來、來到陽台上,又是什麼時候變得比天花板還高了,林三酒並不清楚——照片的一角長長地伸了出來,閃著寒光;又扁又平、被拉得變形了的三張人臉上,好像隻剩下了黑漆漆的眼睛,隨著幾人墜得越來越近,而露出了高興的神色。

    我也想飛遠一點啊——林三酒心裏罵了一句。

    再這樣墜下去,不光樓琴會被那張全家福卷走,連她和樓野也會直直掉進下麵那一層等著接住他們的樓層裏。

    從前聽人說“連吃奶的勁兒都使出來了”,林三酒還總有些體會不到——然而在她看見一排窗戶忽然無風自動在她身邊打開以後,她才真正理解了這句話的意思——假如林三酒還有實體的話,隻怕現在她跟那具死屍一樣,連眼珠都要在憋氣發力的過程中爆出來了。

    正當她下了死力、但仍然控製不住地直直往下落時,全家福已經來到了陽台欄杆邊上,一個邊角幾乎快挨上了樓琴的腳。

    照片裏的中年女人滿意地裂開了一嘴白牙,三個人形再度被拉得更長、更扭曲了,伴隨著樓琴的一聲驚呼,她一隻亮粉色皮鞋已經被拽住了;樓琴嚇了一跳,使勁一蹬腳,皮鞋立時被她踹了出去,直直打在了全家福正中間——隻聽一聲低低的嘶叫忽然不知從哪響了起來,全家福照片頓時像是吃了一擊似的軟倒了回去。

    “我差點忘了,這鞋子是特殊物品——”在下墜時的呼呼風聲裏,樓琴大大地喘了一口氣,忙抬頭喊道:“快,趁它沒恢複之前快跑!”

    林三酒心下也鬆了一口氣,聞言立刻一咬牙,居然硬生生地扭轉了一個方向,從住宅樓旁邊拉開了一段距離。

    一見他們遠了,樓體的方向頓時又傳來了一陣”咯吱咯吱“聲,整棟樓彎曲的角度更大了,樓頂也慢慢低了下來,在半空中形成了一個大寫的“c”。

    發生的這一切變故,還用不到十秒鍾——這個時候樓野的四肢才逐漸恢複了知覺,終於能夠活動了。他低頭一看,為了接住他們的那個樓層已經再一次被推擠到了他的腳下,按照現在的降速,再過兩三秒自己就要順著窗戶掉進去了,登時驚得臉色一白。

    “哥,你不是有那個什麼爆破的嗎!快點用啊!”從頭頂的半空中,傳來了妹妹的呼喊。

    她一下子提醒了樓野,少年慌慌張張地從腰帶上解下來了幾串小圓球,正當林三酒疑惑不解的時候,隻見樓野將圓球擰了幾下,接著一撒手就全拋了出去——

    海嘯一般的聲波和氣浪,登時以席卷天地之勢洶湧地炸開,像是無數個驚雷被壓縮了、又像是宇宙空間被捅穿了,若不是意識體沒有耳朵,此刻林三酒怕是早就聾了——她打降生以來,從沒有體會過如此劇烈的爆炸。

    爆炸的氣浪一下子將三人推出去了近千米,眼見離地麵不遠了,林三酒一鬆勁兒,終於將下頭兩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身後赤紅的火光早已吞噬了一切,無數碎磚斷鋼暴風雨似的將樓氏兄妹倆打得遍體鱗傷——但是好在,終於遠離了那棟詭異的住宅樓。

    樓琴抹了一把臉上的灰和血,抬頭看看哥哥沒什麼事,高聲喊道:“你傻啊?扔那麼多幹什麼?!”

    “你說什麼?”樓野也以同樣的音量回敬,使勁猛掏耳朵:“我聽不見!”

    一旁的林三酒剛剛恢複原本模樣,低頭一看登時糟心得夠嗆——經此一役,她又被消耗掉了大半意識力,別說她原本已經成形的胸椎和肋骨了,連頸骨都幾乎淡得快看不見了。聽見樓氏兄妹都聾了還有功夫吵嘴,她不耐煩地寫了一行“快走!”,便當先飛了出去。

    樓氏兄妹這才反應過來,慌忙跟了上去。在一行三人經過的時候,好幾棟樓都忽然張開了它們的一樓大門——看來這一整片小區的樓,都變成了那種詭異的“樓靈”。

    兄妹二人心有餘悸、氣喘籲籲地跑了十多分鍾以後,終於遠遠地離開了那一片小區,已經能看見車站的鐵軌了。

    樓野忽然停下腳,拉了一下妹妹。

    “幹什麼?”樓琴喊了一句,林三酒也在空中轉過了身。

    “你、你們看……”樓野一邊說,一邊指了一下他們剛才跑過來的方向。

    那棟陷身於爆炸波之中的住宅樓,在煙火消彌以後,除了有些發黑之外,仍舊好好兒地站著,正“咯吱咯吱”地回複了原位。

    看起來,又是一棟普普通通的住宅樓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6-12-19 10:09 PM

第217章 真相篇 1

    “所以……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當樓琴一跤跌坐在車站前的台階上,氣喘籲籲地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樓氏兄妹兩個人看起來從來沒有這麼慘過。

    當初二人在列車上意氣風發、滿不在乎的樣子,早就被灰土、血跡、傷痕給塗抹得點滴不剩了;兄妹倆的衣服都掛成了破條,狼狽得好像街頭流浪漢似的——一個人丟了隻鞋,赤著一隻灰撲撲的腳;另一個人頭發都炸開了,因為爆炸時離得太近而沾了滿臉的黑灰,五官都瞧不清了。

    足足休息了一個多小時,渾身疼痛的兩個人這才終於漸漸地恢複了一點兒聽力。

    “喂,他怎麼會是我哥呢?”樓琴“呸呸”地吐了幾口嘴裏的土,灰泥和血汙下的小臉上盡是疑惑——她聽力剛剛回複,還不大靈光,聲音仍然很高:“正常人把脖子扭個180°,不早就死了嗎?”

    樓野瞥了她一眼,又是無辜又是冤屈:“剛才就聽你說什麼180°,都什麼亂七八糟的……我什麼時候做過這種事,你倒是擰一個我看看!”

    “是真的,你不信問林三酒——”

    林三酒正在心疼自己好不容易修煉出來的意識力,聞言被拉回了神,抬眼一看,兩個孩子都正仰臉等她解釋,頓時有點心虛了。

    雖然成功地將真正的樓氏兄妹救了出來,但老實說,運氣成分占了很大比例——在她推測出的所謂真相裏,仍然有許多疑點都還沒有弄明白。

    不過兩個孩子都不是笨人,也許在聽了她的推測以後互相一印證,就能將事情真相還原個七七八八了吧。

    林三酒想了想,整理了一下思路,在自己的“骨頭”上寫起字來。樓氏兄妹都知道這一回肯定不是十來個字能夠解釋明白的,因此倒十分有耐心,一邊各自清理傷口,一邊時不時地朝她看上一眼,生怕漏了哪些字沒看見。

    “將頭扭過180°的,肯定不可能是活人;當時我們看見的,的確是一個陰靈沒錯。”雖然意識力被消耗了不少,但好在這些天的修煉下來,意識力靈活得仿佛已經成為了林三酒身體的一部分似的,心念意轉間這句話就寫完了。

    “咦,可是我一直沒有放鬆對他的監視呀,”樓琴一指身邊的哥哥,後者張著嘴巴愣愣地聽著:“我可沒看見什麼時候換了人!再說,沒有本人的配合,陰靈怎麼能做到來去無蹤的?”

    “你忘了那棟樓本身就有問題了嗎?”林三酒寫完這句話,頓時感到有些地方很難解釋明白,當下打算從頭開始將事情捋一遍——有不少她自己也沒想通的地方,正好能讓兄妹倆補齊。

    “我想,關鍵還是在於住宅樓——不知出於什麼原因,這一片住宅樓都變成了陰靈,隻是平時不能移動而已。所以在我們剛一進入大樓時,就早已成為它下手的目標了。”林三酒寫的第一點,在親身經曆了樓體變形一幕以後並不難想到,樓氏兄妹見狀都點了點頭。

    “我不知道這種大樓陰靈平時是怎麼,呃,’捕獵’的,”林三酒斟酌了一下措辭,繼續寫道:“但是你們兩個明顯屬於難啃的骨頭。”

    這一段時間下來,林三酒也摸清楚了一些如月車站裏的規律。

    與別處不同,這兒的墮落種是無法直接殺人的——所謂的墮落種,都是在普通人被暗物質侵蝕透了以後、出於各種各樣的原因形成的陰靈,它們隻能夠對同樣被暗物質侵蝕過的人下手。

    而達到這個要求其實並不難;任何一個外來者,隻要還呼吸這兒的空氣、喝這兒的水,總會慢慢被侵蝕透的——更別說陰靈們還可以加速這一進程。

    但樓氏兄妹可不一樣。當兩兄妹在進入大樓時,除了一雙眼睛渾身上下幾乎沒有一處地方被侵蝕過;不管品質如何,至少他們從頭到腳一身都是裝備,據說鼻腔裏還有一個極小的暗物質過濾裝置,想要用殺死林三酒的辦法對他們下手,無疑可能性不大。

    而住宅樓跟其他陰靈最大的不同在於:它們無法移動。不能主動尋找獵物的情況下,想來每一個送上門的獵物都寶貴之極,因此這一棟樓靈便用了一個曲線救國的辦法。

    有裝備並不代表萬無一失——“住宅樓”後來的所有動作,想必都是基於這一點推測而做出來的,而樓氏兄妹二人身上也的確有一個弱點:衣服遮不住的地方就受不到保護。

    至於意識體的林三酒,就像是黏在餐盤裏的一塊蠟,既不能吃也丟不掉,除了有點礙事之外,根本沒有被列在目標範圍之內。

    “難道說……這個用暗物質侵蝕我們的辦法,就是找一個陰靈假扮成我們的樣子?”樓琴好像有些明白了,又好像仍不明白。

    “我懂她的意思了,你可真傻。”樓野不忘回妹妹一句,“一個扮成你,一個扮成我,兩隊人馬分別在兩個地方近距離地接觸我們……不管怎麼下手,都方便多了!”

    林三酒上下點了點表示讚同——更何況,樓琴也提到過一點:在如月車站裏一旦受到驚嚇,暗物質的入侵就會變得很容易。而之前一段時間的詭異狀況,也確實成功地將兄妹二人鬧得惶惶不可終日,連樓琴也說過自己肯定早就被暗物質侵蝕得差不多了。

    “假扮你們的東西,我猜是之前死在樓裏的人。”林三酒又寫了一句,雖然這一塊兒她一點根據也沒有,全是猜測:“也許就像是附在大魚肚子上的小魚一樣,它們也必須依靠著住宅樓,這些新的陰靈才能’生存’下去。”

    至於它們曾經是不是進化者、能夠變成樓氏兄妹的模樣是不是因為它們過去的能力……這些問題,不回到住宅樓裏的話,隻怕是永遠也沒有答案了。

    “這一部分我明白了,”樓琴的臉上劃出了一道深深的血口子,她伸手摸了摸,卻出乎意料地隻是吸了一口冷氣,心思還全在住宅樓謎團上:“但是一會兒是人、一會兒是墮落種的,我還是搞不懂。”

    這一處太複雜了,連林三酒也說不好——她想了想,隻是寫了一句:“我認為,那個住宅樓是以一種’搭積木’的方式來迷惑我們的。”

    “搭積木?”兩個孩子盯著這幾個字,都有些不可思議。“你是什麼意思?”

    這個推測如果全寫出來的話,恐怕又多又亂,解釋到明天也未必能解釋清楚——更何況,有不少地方還需要兩個孩子來補足她的推測。想到這兒,林三酒寫道:“你們倆分別把進入大樓後,自己身上發生的事複述一遍。”

    兩個孩子對視一眼,講述起自己的經曆。

    而正如林三酒所預料的一樣,這兩段經曆從一開始就出現了奇妙的分叉。

    “在哥哥的惡作劇之後,我們就在那條走廊裏找房子住……”樓琴剛開了一個頭,就被樓野打斷了:“你等會兒!那個惡作劇什麼的,我不都跟你說過了嗎,我沒做過啊!”

    “你自己幹的事你自己忘了?再說你什麼時候跟我說過——”

    眼看著要亂,林三酒趕快寫了一句“別管,繼續說”,才讓兩個孩子暫時安靜了下來。

    “說起來也很奇怪,每間房子都破破爛爛的,唯獨哥哥找到的那一間那麼漂亮……於是我們住了進去。到半夜的時候,因為有點什麼聲音,林三酒你不是出去看情況了嗎,但一直都沒有回來,我就把哥哥叫醒了去找你。結果沒想到他一去也是好幾個小時,我自己找了你們一圈也沒見到人,隻好獨自在屋裏等……”樓琴再度說起這段經曆時,好像又回到了那個詭異的晚上了似的打了個顫。“好在你後來又回來了。”

    ……就在樓琴等待哥哥和林三酒回房的時候,林三酒正因為返回去後發現沒有人,而一路找到了一樓大廳,結果在15樓電梯口遇見了一對樓氏兄妹。

    當她把這一段寫下來的時候,頭一回聽說這事的樓琴眼睛都瞪大了。

    樓野心裏憋著話又不能說,臉都皺起來了,見林三酒終於示意他說話,登時吐了一口氣,連珠炮似的說:“這麼說來從一開始就有問題了!我是沒有幹過那個什麼惡作劇的,我當時直接在那間漂亮房子裏落腳了,而且房子還是阿琴找到的……對了,當時我一直沒看見林三酒,阿琴跟我說你去周圍看看環境了,一會兒就回來。”

    說到這兒,他也意識到了當時自己身邊的人肯定不是活人,臉色不由有點發白:“……後來一直沒見你回來,我們出去找你,正好看見一個電梯升上來,結果門一開就是你。”

    沒想到林三酒的經曆和樓野的經曆在這兒接上了——林三酒感覺自己的疑惑又少了一個,忙將自己後來在洗手間裏聽見馬桶衝水聲、正好被樓野撞見自己的屍體、又飛上樓看見了樓琴的這一段給寫了下來,看得兩個孩子一愣一愣的。

    “啊,那也就是說,時間線是這樣的——”樓野一邊說,一邊在地上比劃起來。“我們同一時間進了兩個房子,過後林三酒出去了一趟,回來發現房子裏無人去找我們;差不多這個時候,假樓琴跟我說去找你,隨後在電梯裏遇見了你,你就跟我們一塊兒回了我所在的房子。這段時間裏,在假樓野出去以後,阿琴一個人尋找過我們,但她沒有找到……直到後來林三酒你向上飛,才遇見了真正的阿琴。”

    雖然還是七扭八繞,但好歹算是把這一段理清楚了。

    “怪不得呢……”樓琴臉色也有點發白,“當時我在走廊上就覺得有點奇怪,還特地看了看牆壁拐角的角度……因為不管我怎麼想,要是把活人的脖子扭成那樣,好像都有點不可能……而且我哥從來也沒有過一個戴在前胸的特殊物品。原來從那時起,就已經不是我哥了。”

    “可是那個住宅樓是怎麼辦到這一點的呢?”樓野問道。“阿琴找人的時候,怎麼會偏偏漏了我們那一層?”

    “她並沒有漏掉……我們逃的時候其實就看見了它的手法——或者應該說,手法的一部分。”林三酒寫道,“說起來其實再簡單也沒有了:樓體內部的每一個房間、每一條走廊,都像是一個個的小塊積木一樣,是可以靈活地自由排列、重組的。”

    “好比在惡作劇的時間點來說,當真正的樓野一拐彎、獨自走進了另一條走廊時,這個走廊其實就已經被挪走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個裝著假樓野的走廊。恐怕是那個墮落種死時就是脖頸扭曲的樣子,一時沒有緩過來,才出現了一個馬腳,於是趕快以開玩笑這個借口糊弄了過去……而’調積木’這個手法,它用了很多次,幾乎屢試不爽,反倒把我們迷惑得團團轉。”

    樓野回憶了一下,發現當時自己走進走廊以後幾乎沒有察覺到任何不對,不由愣愣地張大了嘴。

    林三酒解決了心中的第一個疑惑,對自己的推測更有信心了,於是示意兄妹二人繼續往下說——二人的經曆仿佛像是兩根隨手畫出來的線,時而相交,時而又離得遠遠的,中間許多不一樣的地方,果然為林三酒解答了不少問題。

    他們二人講得差不多了,林三酒停下來思考了一會兒,隨即在心裏歎了一聲。

    雖然這麼說有點奇怪,不過這棟住宅樓可以稱得上是來到如月車站後,她所遇見過的最狡猾的對手。

    在每一個關鍵點上,住宅樓幾乎都能夠做到先他們一步——設下迷惑人的陷阱、使墮落種放出煙霧彈……如果不是林三酒一直處在半個旁觀者的位置上的話,恐怕他們現在早就中了計,在住宅樓裏自相殘殺而死了。

    “現在咱們可以來捋一捋每個時間節點上的真真假假了。”林三酒寫完這句話,感覺自己鬆了口氣。...<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6-12-19 10:09 PM

第218章 真相篇 2

    樓氏兄妹從剛才停下的地方開始,各自將自己的經曆接著講了下去——大家互相一對照,真相就差不多出來了。

    “看來我突然向上飛、從而意外發現樓琴這一點,成為了一個關鍵性的契機。”林三酒嫌在骨頭上寫字太慢,幹脆在滿是塵土的車站大理石地麵上寫道:“……在此以前,可能那座住宅樓從來沒有正視過我的存在,這才在措手不及之下被我發覺了樓內有兩對真假不明的人。”

    “你們想想,如果沒有我,你們可能到現在都還沒意識到身邊人是陰靈,也想不到樓裏竟然還有另一個自己……對吧?”見樓氏兄妹點了點頭,她繼續寫道:“對於住宅樓來說,最好的局麵是:你們誰也沒發現身邊人的不對,加上反正樓層、房間都可以像積木一樣變換,更不會撞見彼此,如果懵懵懂懂地被身邊的墮落種殺死了,就真是再省事兒也沒有了。”

    但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偏偏這裏多了一個林三酒。

    跟墮落種打過幾次交道以後,林三酒現在也差不多摸清楚了意識體對它們來說意味著什麼——就像空氣中飄來了一片棉絮一樣,一個正常人類基本不會追著它跑,非要將它打下來不可;不管想做什麼,恐怕也不會把這片棉絮納入計劃範圍裏。

    當這片棉絮有神智、也有一定能力的時候,就像是設計精巧的程序裏,突然出現了一個bug。

    而在“真假樓氏兄妹”計劃被林三酒察覺到之後,住宅樓終於意識到了這個紕漏。

    “為什麼說這棟樓狡猾呢……因為它竟然先一步預料到了我的行動,並為此做好了準備。”當這行字出現在地麵上時,早已互相印證過各自經曆的兄妹倆對視了一眼,都明白了。

    “也就是在這個節點上,這個住宅樓安排我和阿琴見麵了。”樓野以肯定的語氣接了下去。

    在林三酒帶著樓琴下樓、打算讓她去看看剛才那一對樓氏兄妹時,之前的那一間房子理所當然地已經被挪走了;當二人正不知所措時出現的樓野,也正是樓野本人。

    這是自“走廊惡作劇”之後,樓氏兄妹第一次重逢。

    “還真他娘的聰明……”樓野嘖嘖地說,“不管是誰,當他猛然發現了另一個真假不明的人時,接下來的一步都是想法兒去驗證——而這個時候,就讓真貨上。”

    林三酒也有些無奈地上下點了點——“用進化能力來分辨真假”從理論上來說是沒錯的,隻是當住宅樓先一步做好準備時,幾人從這時候起,就等於完全掉進了陷阱裏。

    “住宅樓利用了我們的檢驗結果來迷惑我們……在你們互相用能力驗明了正身之後,我和樓野就去了走廊另一邊的房子裏。當時我根本沒有想到房子竟然還可以被移走,隻知道左手邊是哥哥,右手邊是妹妹,兩個都是真人——直到’樓野’從左手邊的房子裏走出來,告訴我另一邊的樓琴不像是他妹妹,我才有點傻了。”

    “而偏偏他對樓琴能力的分析又有幾分道理……”林三酒歎了口氣,心裏也有點兒發顫。“假扮成你們模樣的墮落種,竟然對不在場的事也知曉得有如親見……從這裏也可以推理出來,我們當時無時無刻不是處在住宅樓的監視之下的。”

    樓氏兄妹對視一眼,都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

    在林三酒相信了假樓野的話後,轉身去找“真正的樓琴”,結果在另一層看見了真樓野和假樓琴在打牌——這個時候,她心中的震撼自然可想而知。

    在真樓野察覺到身邊的“妹妹”不對勁了以後,或許是因為墮落種無法直接攻擊,所以假樓琴開始哄騙林三酒與她一起攻擊真樓野——由於此時林三酒已經相信這個真樓野不是本人,所以沒費多少功夫,她就答應了一起行動。

    “對,我就是在這個時候挨了你一下——本來在黑暗中受襲就已經吃了一驚,還被那個墮落種用陰冷冷的東西給按在了身上,肯定是加速暗物質侵蝕過程的什麼玩意兒……”樓野連連抱怨道,還給妹妹展示了一下他身上的青色印子——“啊,不過說起來,你當時怎麼會突然掉頭攻擊那個墮落種呢?”

    如果不是林三酒見機得快,隻怕再來幾下,樓野當時就要交代在那兒了。

    “這個真的是運氣占了一大部分了。”林三酒想起這件事,也是一陣陣的後怕:“當時你從洗手間出來以後,看見四周沒有人,不是說了一句’真是的,怎麼人又都不見了’嗎?”

    正是這句話讓林三酒感到了有些不對勁。

    當時在她的印象裏,她認為在走廊上偶遇到的、正在尋找他們的樓野,和手上有標記的樓野是同一個人——也就是真正的樓野本人。

    換言之,曾經有過“妹妹兩人都不見了”這個經驗的,是真樓野;假樓野既沒有這個經驗,也沒有必要在四下無人的時候說出這句話。

    如果說這隻是一個讓林三酒開始思考的疑點的話,隨後見到樓野被凍得渾身發抖、牙關打戰,才終於叫她下定了決心——果不其然,假樓琴受到重創之後,連形都幾乎維持不住了,慌慌張張地逃了。

    “隻不過,當我追出走廊、不見了假樓琴的影子以後,返回房子裏時……就已經不是剛才的那個房間了,裝著假樓野的另一個房間被挪了過來。”

    正是這樣一著巧妙的陰錯陽差,讓林三酒反而確信了假樓野才是本人——二人上樓之後,順順利利地遇到了真正的樓琴,也正是因為假樓野需要到真樓琴身邊去。

    並且這樣一來,林三酒這片“棉絮”等於上了一個惡當,想來不會再在中間胡攪蠻纏了。

    當林三酒好不容易解釋完了這一段時,覆蓋著厚厚灰塵的地麵上已經寫滿了一行一行的字,幾乎沒有空餘地方了——沒辦法,她隻好將陣地轉移回了自己的骨頭上。

    好在這麼半天又是休息、又是說話的,她的鎖骨和第一排胸椎都已經恢複了——自從意識力的強度被她淬煉過以後,不僅更“耐用”了,連恢複速度也加快了不少。

    望著這一地頗為壯觀的字跡,樓野歪頭想了想,隨即臉色突然有點不好看了。

    “慢著,你說你跟假樓野一起上了樓……那麼我在另一層看見的你——”

    林三酒在半空中飄忽了一下,隨即骨頭上的字跡肯定了他的想法:“不是我。我猜是那個幾乎被打散了的假樓琴——那麼短的時間內,要恢複到跟原來一模一樣大概不可能,所以才變成了體積更小的我。”

    樓琴在一旁聽得一愣一愣的:當時的情況,相當於一棟樓裏同時有三條線在交叉穿錯地進行著,時不時還會互相影響——她是怎麼也沒想到,這其中居然還這麼複雜。

    林三酒也隻能暗暗叫一聲僥幸。在不能開啟模仿女媧的情況下,若不是恰好用了日記卡,隻怕她也意識不到真正的樓野究竟是誰——

    然而在她看完日記卡的同時,隻怕住宅樓也察覺到了同一件事,因此立刻讓假樓野與真樓琴離開了原本的那一層,上了26樓——為的大概是迷惑林三酒,叫她再一次失去目標。

    而這個時候,假林三酒與真樓野也決定要上26樓找人。

    “那個住宅樓為什麼要把我往阿琴所在之處送?我身邊已經有一個墮落種了啊……”樓野有點兒不明白地問道。

    林三酒卻很快就想通了。

    因為林三酒跟樓氏兄妹二人最大的不同點在於:她是一個意識體。這一點,想必讓那個墮落種感到很困擾吧?

    當墮落種模仿樓野的時候,他隻要保持著樓野的模樣就行了;模仿樓琴,也並不需要時不時地把自己拉成兩米高——然而外形形體靈活多變、甚至可以把自己變成一排文字寫下來的意識體林三酒,可就不那麼好模仿了。

    別的不說,隻要樓野試圖跟它對上幾句話,就非得露餡了不可。

    對於在26樓上的經曆,樓琴是這麼說的:“……當時我跟那個假扮成哥哥的人一起上了26樓,一人負責一邊走廊——拿他的話來說,除了找找林三酒之外,還有’這棟樓裏有東西搞鬼,26樓最可疑了,所以掘地三尺也要把搞鬼的家夥捉出來’——聽著是不是很有道理?所以我也照辦了。在檢查到其中一間房子的時候,突然毫無預兆地,你倆就出現在了門口……”

    接下來的事,就變得有趣了。

    明明之前跟墮落種在一起時還幾乎毫不懷疑的兩個人,在經曆了幾次杯弓蛇影之後,與真正的對方相處起來時,反而變得疑心重重了。

    由於雙方都各自警惕著,無法突然下手,所以兄妹二人隻好拿過去的事百般試探對方——可是就算是朝夕相處的夫妻二人經曆了同樣的一件事,所持有的視角、事後能記住的細節,也可能會大不相同,更何況是關係相比之下沒有那麼近,平常還老是吵架的兄妹?

    在這種環境裏,答上來的反而變成了“他怎麼會知道”的疑點;答不上來的,卻坐實了“啊,這個人果然不是我哥哥/妹妹”的猜測。

    而且在26樓上,住宅樓又一次故技重施,將樓琴給騙得死死的。

    “按照林三酒的積木推測來講的話,也就是說,當我哥進入洗手間時,裝著他的這個洗手間就被挪走了;另一個裝著假樓野的洗手間卻被頂替了上來——這個時候門一開,走出來的當然就已經不是我哥了。”樓琴總結了一下,回頭拍了一下樓野:“——你可不知道,當時差點沒嚇死我!我看你明明是身體背對我躺著,臉卻是正衝著我的……”

    “我當時並沒有任何被挪走的感覺——”樓野疑惑地說,“我從洗手間出來時,外麵仍然有一個妹妹,隻是不見了林三酒而已。”

    “這麼說來,是那個墮落種恢複了?又變成了我的樣子……”樓琴問道:“那住宅樓為什麼不就保持這樣呢?何必再冒險讓我哥回來?”

    林三酒感覺自己簡直把這輩子能寫的字都寫完了——她慢條斯理地寫道:“因為這樣能更快達成目的。住宅樓不知道我還會不會亂飛——事實上我也的確在窗戶外頭飛了一圈——為了不再被我攪合了好事,所以我想它後來的計劃,已經變成了盡快讓你倆互相懷疑、互相殘殺。”

    而這一招,也差點就要成功了。

    樓琴頓時看了一眼哥哥,目光裏竟有了些歉意——隻是在他發現之前,她就已經迅速地移開了目光。

    “當時你是怎麼發覺我倆都是本人的?”樓琴歪著頭朝半空中的林三酒問道,神態跟樓野剛才的模樣有六七分相似,叫人鮮明地意識到了他們之間的血緣關係。

    “他對我說了一句’你怎麼又亂跑’!”林三酒的字跡寫得又大又顯眼,“那兩天我哪裏亂跑了,被你看得死死的,一直在房子裏呆著……能說出這句話,說明他曾經身處於一個沒有我的環境裏。我當時已經隱隱約約有了’積木’的推測了,所以他這句話一出口,我就知道不對……肯定是被挪走過!這麼一來,他肯定就是真人了。”

    後麵的逃亡,自然也不必說了——兩兄妹嘖嘖感歎了一番,樓野甚至還誇了林三酒幾句“看不出來你這麼聰明”,叫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同時,也難免感到了一絲絲得意。

    這一次解決的難題,她完全沒有依靠女媧的智慧——這讓林三酒有一種自己正在向那條高高的標準線越靠越近的感覺。

    “啊——b級世界果然真凶險啊——”樓野長長地歎了一聲,仰麵躺倒在車站前的地麵上。“我都有點兒不想曆練了,隻想找個地方趕快把剩下的時間混過去——”

    樓琴有樣學樣地也倒在了地上,哈哈一笑:“膽小鬼!”

    ……?

    就在少年和林三酒同時靜默下來的時候,她又爆發了一串得意的笑聲:“——你們被嚇到了?是不是傻呀?聽完了故事我要是還沒學會這個詞兒,你們才要擔心呢!”

    在隨即響起的笑鬧聲裏,林三酒大大鬆了口氣,也落了下來,學著兄妹倆的樣子伸展開身體,依然在低低地飄。

    如月車站灰沉沉的雲朵邊上,不知何時露出了一線藍。...<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6-12-19 10:10 PM

第219章 可疑的意老師

    三人靜靜地躺在地上,過了沒多一會兒,林三酒就發現身邊沒了聲息。

    她連忙飛起來一看,隻見兄妹兩人雙目緊閉,麵色如紙——竟然已經雙雙昏過去了。

    樓氏兄妹受的傷,比想象中還要嚴重。尤其是樓野,由於他近距離地造成了一場大爆炸,兩條腿都已經被無數碎彈片紮透了,血和混著脂肪的液體從裏頭滲了出來,將褲子牢牢地黏在了腿上,叫林三酒想看看傷口都辦不到。

    在這樣的身體狀況下,自然是哪兒也去不了了。

    從兄妹倆身上找出了一把刀子以後,林三酒用意識體變化成兩根手指的模樣,捏著刀子把樓野的褲子劃破了,露出了血肉模糊的大片傷口,叫人一看便覺觸目驚心。

    被破壞了以後的“裝備”,看起來跟破衣服也沒有什麼區別——林三酒揀了一些稍幹淨點兒的布料,勉強將傷口周圍擦幹淨了,便收了手。雖然附近就有不少醫藥店,但是裏麵酒精藥物之類的東西,想來早就被暗物質侵蝕了個透,她可不敢用在已經虛弱成這樣的兄妹兩人身上。

    就這樣,林三酒有點兒犯愁地守在了昏迷不醒的兄妹倆身邊。根據情況,時不時給他們喂一口自帶的水、把破衣服卷一卷墊在腦袋下麵……她能做的也隻有這麼多,接下來隻能全靠他們自己的體質抗過去了。

    如月車站的天色再度黑了下來。算一算,這兒的白晝頂多也就是四五個小時,而且還終日籠罩在陰沉沉的灰色裏,沒有半點生機。

    夜幕徐徐將景物塗成了一片片靜靜佇立的黑影。

    “奇怪了……這個世界難道沒有幸存者嗎?”林三酒百無聊賴地在樓氏兄妹身邊轉了一圈,自言自語道。

    ……就跟死屍放久了招蒼蠅一樣,兩個半死不活的人躺在地上久了,也會招來不少墮落種。有時甚至隻要林三酒一個沒留神,再回頭的時候就會發現有一個渾身青灰的影子趴在兄妹倆中間——每過十來分鍾,林三酒就得趕跑、驅散幾個墮落種,也是給她煩的夠嗆。

    原本她還囑咐意老師多看著點,想趁機修煉一下意識力,但每過一會兒就要被叫去“趕蒼蠅”,自然什麼也沒法做,隻能依靠意識力的自然回複。

    不過好在經過一段時間以來的淬煉,意識力的回複速度也大大加快了。

    黑漆漆的夜裏,在車站內部投出來的慘白燈光下,地上躺著兩具一動不動的人體。一個骷髏頭漂浮在夜空裏,幾根胸椎正以肉眼可見的緩慢速度逐漸在它下方成形——如果有誰能看見這一幕的話,隻怕肯定會以為這兒是一個墮落種剛剛開過殺戒的現場吧?

    這個念頭剛從林三酒的腦海裏消失,緊接著就響起了意老師沒好氣的聲音:“……你要是有空,能不能受累想點兒好事?”

    “啊?”林三酒茫然地發出了一個沒有意義的音節。

    意老師似乎懶得多解釋——取代回答的,是她直接在林三酒腦中拉開的一個全景掃描。這一幅掃描的範圍是前所未有的廣闊,林三酒一見之下,竟也暗暗吃了一驚。

    “別跟個土包子似的。”意老師聽起來不知怎麼,十分不高興似的,“你現在意識力增強了,自然可以掃描更廣範圍內的景物了啊……這有什麼好吃驚的?”

    ……雖然理論上來說的確是這樣,但是林三酒出於“節約物力”的原則,一直隻把掃描範圍放在身邊方圓幾米的大小上,這麼長時間以來她已經形成了一個思維慣式——此時她猛然將近千米之內的每一絲細微之處都盡收眼底,還真的有點兒不習慣。

    而同時,林三酒也知道為什麼意老師有些沒好氣了。

    “烏鴉嘴!”意老師嘟噥了一句。

    在掃描範圍的邊緣上,離她近千米的地方,有幾棟比肩而立的辦公大樓。其中一棟大樓的天台上,此時正伸出了幾個小小的黑影,朝著車站的地方指指點點。

    林三酒心念一動,意識力立刻像是高倍望遠鏡似的迅速拉近了,將那幾個小小黑影完整而清晰地印在了她的腦海裏。

    怪不得會被罵成烏鴉嘴——她才剛剛說了一句“幸存者呢”,又在頭腦裏描述了一遍此刻外人眼裏的景象,結果竟然立刻就應驗了。

    幾個趴在天台邊緣上的人,人人都一臉警戒。其中有一個領頭兒模樣的,一邊指著林三酒說了些什麼,一邊一揮手臂,做了個砍殺的動作。

    雖然聽不見,但林三酒怎麼看,都覺得這是“車站前麵有個厲害的,兄弟們一會兒不要手軟”的意思。

    “誒?怎麼會有這麼麻煩的破事……”她的第一個反應是一聲哀嚎,“難道其實人人都看得見意識體?”

    “當然不是了。”意老師答道。

    “那、那——這是?這兩個孩子特地穿了一身裝備來曆練,所以能看見我,這還情有可原……怎麼現在連偶爾遇見的人都能看見我了?”

    “這兩個孩子有辦法看見你,那麼這世上也自然有其他的法子能看見意識體。至於為什麼你能連著碰上看得見你的人……嗯,巧合吧。”意老師的聲音慢悠悠的,聽起來似乎十分不負責。

    林三酒立刻敏銳地感覺到了一點兒不對。

    “……你是不是有什麼沒告訴我的?”她狐疑地問了一句。遠方那幾個人組成的小隊,看樣子一時半會兒地還不會過來,她正好用這段時間做一些準備。

    意老師可疑地沉默了一會兒。

    “沒有啊。”再開口時,她的語調上揚,顯得過分地無辜了一點。

    林三酒看了看掃描圖像裏的人影,權衡了一下輕重緩急,決定先把意老師的事放一放——畢竟細究起來,這個家夥隱瞞她的事恐怕也不止這一件了,得找個時候好好清算清算才行。林三酒按下了湧起的疑心,將自己的身體分化出兩個長條,打算趁那一隊人馬沒有過來之前,趕快先把樓氏兄妹挪個地方。

    ——這種莫名其妙找上門的架,她一向覺得是沒有必要打的。

    車站附近的住宅區,林三酒是說什麼也不會去的了——即使是與之前的樓靈相隔甚遠、外表也完全不一樣的小區,她也不敢拿現在的樓氏兄妹冒險。

    而另一個方向上的辦公樓也從她的選擇裏被勾掉了,那麼這附近能夠勉強容身的,也就隻有剛才那幾家醫藥店。

    地方找好了,搬動樓氏兄妹的過程可卻比預料中還要命。

    以意識體目前的強度來說,卷住一個人低空飛行還是可以辦到的;像之前那樣一口氣承載了兩個人,消耗可就太大了。本以為這樣一個一個地運走就行了,然而林三酒抓住了樓野、才剛向醫藥店飛了幾米遠,無意間回“頭”一看,就不得不立刻扔下了樓野,迅速衝了回去。

    “滾開,說的就是你!”在沒好氣的罵聲裏,林三酒縮起身體、像隻小炮彈一樣直直地砸向昏迷不醒的樓琴身邊——一個背對著樓琴、後腦上紮著兩隻麻花辮的小孩登時吃了一驚,慌慌張張地站起來就要朝車站裏頭跑去,一個側身,露出了它臉上的另外一對麻花辮。

    看樣子,是那個著名的“一轉頭,出現的仍然是一片頭發”的怪談陰靈。

    林三酒早就被這些陰靈們煩得不行,當即一個加速重重撞在了麻花辮小孩的後背上——一聲怪嚎之中,小孩一半的身體就控製不住地失去了形狀,成了一股青煙。少了一半身體,它更沒命似的逃進了車站深處,林三酒這才停了下來。

    隻是好不容易趕跑了這一個,她浮起來透過車站玻璃往外一看,樓野身邊又蹲下了一個什麼東西。

    “看著”林三酒疲於奔命地在兄妹兩人之間飛來飛去,忙活了半天才終於將他們都挪進了醫藥店裏,意老師忍不住歎了口氣。

    “你這來來回回、狗熊掰玉米似的跑了這麼多趟,哪還有一點隱蔽性可言?那些人隻怕早就看清楚你往哪個方向走了,我看一會兒就得直接找過來。”她恨鐵不成鋼似的說。

    林三酒倒並不在意。她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隨即小心地檢查起店內的情況來——她剛才特地挑了一間店麵最小的藥店,為的就是能夠讓樓氏兄妹二人時刻留在她的保護範圍之內。

    “……看那些人的樣子,他們不就是想要搭電車嗎?”林三酒一邊說,一邊拐進櫃台後頭,立刻跟一個雙眼巨大的老頭兒打了個照麵。她馬上伸長了意識體重重朝那老頭兒臉上甩了過去,見老頭兒尖嘶一聲化成煙散了以後,這才說道:“剛才我們堵在車站門口,他們不得不找我麻煩也是情理之中。現在我都主動避讓了,他們直接上車去唄,還緊咬著我不放幹嘛。”

    這話也有幾分道理。

    ——如果那些人真的隻是想要搭電車的話。

    大概二十分鍾以後,當林三酒坐在黑暗得如同濃墨一般的夜裏,獨自守著地上的兩兄妹時,終於從遠處車站的方向響起了極細微的腳步聲。

    如果不是她早有準備,意識力掃描也著重放在了那個方向上的話,可能根本就聽不見這一點聲音——太輕太輕了,如同貓走在地毯上似的,叫林三酒甚至懷疑自己隻是看見了圖象後,幻想出來的腳步聲。

    她有點緊張了起來。

    來人一共有四個,都是男性。跟她猜測的不同,他們很明顯不是這個世界的幸存者——不僅每個人都穿著樣式統一的成套深藍色戰鬥服,行動之間也透著長期並肩合作養成的默契。看他們的樣子並沒有刻意地隱藏自己,隻是一舉一動卻仍然那麼輕,顯然是經過專業的訓練後形成了習慣。

    “這些都是什麼人?”林三酒喃喃地問了一句,隻是意老師當然也不可能有答案。

    一隊四人以先前見過的那個高大壯實男人為首,在車站門口停下了腳步,四散開呈現出一個半圓形,目光戒備地掃視起周圍。從車站裏投出來的白光,將幾人渾身上下照得清清楚楚,林三酒才一瞧見,恨不得立刻搖醒地上的樓氏兄妹——

    “看看人家!這才叫做一身裝備呢!”她語氣激動地跟意老師說,“你看那挺重機槍!那個靴子!手槍夾!還有那身戰鬥服!”

    看她的語氣,幾乎恨不得衝上去扒下一身來自己穿上。

    “槍炮彈藥在這兒能管用嗎?”意老師倒是挺冷靜,“別是剛剛從哪個世界傳送來的傭兵小隊什麼的,還沒嚐過如月車站的苦頭吧?”

    林三酒如癡如醉地看著那個戰鬥小隊,也不知聽見了沒有。

    “誒,搞不好剛才人家看的不是你,說不定他們根本看不見陰靈呢……”意老師略有點兒幸災樂禍的話才剛剛說了一半,忽然隻見從車站裏慢慢地走出了一個女人來。

    說走還不太恰當,因為她的腿仿佛被打碎了骨頭,擰成了麻花似的形狀,是從站內緩緩“遊”出來的。遊得離那個小隊越近,她麵上的笑容就越大,黑漆漆的兩隻眼洞幾乎都眯了起來。

    意老師似乎說對了,小隊四人神色不變,根本就沒察覺到身後有東西過來了。

    遊行女人的笑容幾乎控製不住地要從臉上掉出去了一般,她慢慢伸出雙手,剛要搭在一個離她最近的男人肩上,隻見那個男人忽然活動了一下肩膀,隨即頭也沒回,漫不經心地反手開了一槍——藍色焰火在女人的兩眼之間應聲爆開,她臉上的表情甚至還沒來得及變,已經消散成了煙霧。

    “喂,不要把子彈浪費在這種東西上!”隊長模樣的人立刻回頭吼了一句。在林三酒和意老師都呆住了的時候,隻聽隊長頓了頓,又出聲吩咐道:“別忘了我們是來幹什麼的——現在立刻四散開,搜索剛才那半個骷髏!”...<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6-12-19 10:12 PM

第220章 終究還是逃不出頭下腳上的命運

    要不是樓野一直還昏迷著,林三酒幾乎要以為自己是不是又中了他的哪一張黃曆了。

    “我今天難道不宜出行?”眼看著遠方那四人小隊動作敏捷地在自己的掃描範圍內四散開來,林三酒喃喃地問了一句明知沒有答案的話:“萍水相逢的,為什麼非要找我麻煩不可?”

    這個四人小隊身上,沒有一點能夠讓林三酒感覺熟悉的東西——他們確確實實是徹頭徹尾的陌生人。然而看他們逐寸逐寸仔細檢查、咬住自己不放的勁頭,卻叫人感覺這個小隊就是衝著她來的。

    不就是剛才遠遠地看了她一眼嗎?

    要是身體還在的時候,林三酒並不怕跟任何人正麵鬥一場——就算實在打不過,她還可以跑。可是她眼下不僅沒有武器、沒有特殊物品,甚至連身體都沒有,而對方卻裝備精良、訓練有素,怎麼看都不是對手。

    更何況她身後還有兩個大累贅。

    “……這樣真的行嗎?”看了一會兒,腦海中意老師不無擔心地問。

    “除了這麼辦,我可是沒有別的辦法了。”林三酒一邊回答,一邊快速在藥店外麵掃了一圈,見那四人小隊還沒靠近,立刻像塞冬天的棉被一樣,將樓琴的兩隻腳給塞進了櫃子裏。

    雖然這麼說有點奇怪——不過這是她身體的最後一部分了,林三酒趕緊趁她的腿還沒有掉出來的時候擠上了櫃門,覺得自己像一個殺人分屍的藏屍犯。

    “要是隻有我一個人,還能跑——大不了我飛上去嘛,我就不信他們也會飛——但是這兩個孩子就這麼放在外頭,我實在很不放心。”

    雖然是一片好意,但是她為兩個傷患挑的地方,實在不能說是合適。

    樓琴被卷吧卷吧塞進了櫃子裏;而醫藥店太小了,再找不到地方藏樓野。林三酒幹脆一咬牙,將他光明正大地擺在了角落裏,用破布料沾上血,塗得他滿臉都是——經過她一番布置打扮以後,半倚著牆角坐著的樓野既擋不了別人的道,又給人一種“這是一具死屍”的錯覺。

    “接下來就聽天由命吧……他們是衝著我來的,應該不會太為難他們。”林三酒微微歎了口氣,從藥店的後門悄悄飄了出去。

    她腦海裏的意識力掃描雖然時刻不敢放鬆,但是到底還是不能做到全程追蹤:當那幾個人走到掩體後麵、或進入房屋時,她就看不見對方的動向了。

    靜靜等了幾分鍾,一個金發男人端著一挺機槍從隔壁的商鋪裏走了出來,終於首先靠近了這一家藥店。

    隨著他一步踏入了店門,他的樣貌在林三酒的掃描圖裏也清晰了起來。

    剛才爆掉“遊行女”好像就是這個人。盡管他戴的一副單兵作戰支持眼鏡幾乎遮住了半張臉,但是透過鏡片仍然能看得出來,這是一個容貌相當俊朗的男人——三十歲上下的年紀,肩膀寬厚,肌肉流暢;一張五官立體、深邃分明的臉,叫人看一眼便能留下鮮明的印象。

    金發男人一隻腳踏在門口,迅速掃了一眼店內,隨即收住了勢子,停下腳步。

    林三酒頓時繃緊了,一霎也不敢放鬆地盯緊了他。

    ——從他進屋開始,才是關鍵的一步。

    金發男人頓了頓,卻沒有急著進屋,反而先在自己的單兵支持眼鏡上按了幾下。僅僅是一個呼吸間的功夫,他立刻轉頭將視線投向了角落裏的樓野——

    “……那個眼鏡有熱掃描功能!”林三酒暗暗吃了一驚,頓時明白了。

    即使呼吸已經低微到讓人察覺不到,但樓野的體溫卻仍像黑夜裏的燈塔似的,根本避不過去。

    眼看著金發男人已經抬步朝樓野走了過去,林三酒登時急了——她當下再也顧不得什麼,猛地一頭撞在了後門上。

    幾乎是當這扇木門剛剛發出“哐啷”一聲響的時候,金發男人手中不知何時調轉過來的機槍就已經朝這個方向吐出了一道細而迅猛的藍色火焰——好在林三酒早有準備,不等勢子變老已經硬生生地擰身向上衝了出去,藍色火焰在同一時間瞬間吞沒了一塊門板,險險擦著她意識體的邊緣落在了後方的地麵上,登時藍光大作,盈盈照亮了一片天空。

    這一下猶如是一顆信號彈,小隊裏其他幾人立時都衝了出來,幾個人影迅速地圍攏了這一家藥店。

    林三酒緊繃得氣也不敢喘一下,隻用盡全力直直朝天空飛去。意識力掃描的範圍被她縮得極小,每一滴意識力都被用在了“向上飛”這個任務上——以這個小隊四人的戰備來看,一旦被他們的火力包圍了,恐怕絕無幸理。

    眼見這半個骷髏模樣的東西像火箭似的衝上了天空,地麵上隊長模樣的人喊了一句什麼,隨即另一個個子稍小的成員迅速從背後摘下了一個黑色箱子,他動作利落地將箱子打開,數秒之間已經把箱子裏的物件組裝成了一個黑色小塔似的模樣。

    林三酒一點也不想知道那是什麼——在她的全速飛行下,此時她離地麵已有了差不多近千米的距離——“這個高度差不多可以了吧?”她嘀咕了一句,猛然一個擰頭,隨便挑了一個方向疾馳而去。

    在高度太低的時候轉向,很容易被下頭的人跟上;而在一千米的海拔上時可就不一樣了,僅僅幾個呼吸之間,她已經脫離了人眼所能望見的範圍。

    “應該安全了——”林三酒還有一個“吧”字尚未從腦海中浮出來,隻覺身後猛然卷起一陣劇烈風勢,一個黑色的影子已經以意想不到的超高速緊追了上來——它破開空氣時的力道,甚至讓它發出了像火車鳴笛時一般的尖嘯聲。

    “這什麼東西啊!”意老師吃了一驚,“以這個速度看起來,再有三十秒就要追上你了!”

    你以為我不知道嗎——林三酒憤憤地在心裏應了一句,在保持最大速度不變的前提下,又是一個90°的急轉彎,直直偏離了剛才的軌道。

    然而身後那枚黑色的東西,竟然也立即跟著她轉了一個方向,速度不但沒有絲毫減緩,甚至好像反而更提高了一些。

    林三酒極不甘心地連連變換了幾次方向,但終究隻是無用功——身後黑色物件破空時的尖嘯聲,已經離她越來越近了。

    而她想要甩掉那個小隊的努力,也全告失敗了:高空中的轉向確實很難追蹤,但顯然那個黑色的東西與地麵上是有聯係的,小隊一行四人隨著那個基塔的指示,已經一步不落地緊緊追了上來。

    “難道是什麼新型的導彈嗎?”林三酒恨恨地罵了一句,“剛才明明連個子彈都還不舍得用呢,竟然在我這兒用上了導彈?”

    “你還是想想怎麼辦吧!”意老師聽起來也是前所未有的焦慮:“那玩意兒還有十多秒就要追上來了!”

    這可真是無妄之災——林三酒一咬牙,又是一個急轉彎,在她拚盡全力的操控之下,意識體的飛行速度竟然又快了一線。半透明的骷髏像一顆黯淡的星子一樣,迅速從天邊劃了過去,緊接著又擦過了一條黑線。

    “咦,這個東西竟然還能加速啊?”

    地麵上手捧著黑色基座的小個子成員,在飛速奔跑中忽然驚奇地歎了一句。

    “沒有什麼懸念了,”即使奔跑時的時速已經幾乎與賽車相仿,但隊長的聲氣仍然十分平穩。“以它的速度來說,根本跑不過’跗骨之蛆’,轉彎也救不了它!”

    剛才的金發男人和另一個麵相粗野的壯漢,一言不發地跟在二人身後,速度絲毫不落。

    理論上來說,林三酒的確沒有逃脫的可能性。

    因為有一個意識力總量的限製,就算是她與身後追蹤者的速度持平,她也不能無限度地跑下去——更何況,從那個黑色東西的勢頭看起來,再過幾秒鍾它就要一頭擊在林三酒身上了。

    “五!”意老師倒數時的聲音都尖了。

    作為驅動的意識力突然一下被林三酒關閉了;取而代之的,是她將意識力放在了身體下方,形成了一個下拉的力量,使她登時像直升機跳傘一樣,直直從千米高空落了下去。

    ”四!”

    平著飛行了一瞬以後,林三酒猛然壓低身體,隨即險險擦著身邊的一道黑影飛了過去——那個黑色的東西快則快矣,似乎並不靈活,“當啷”一聲將阻礙物撞了一個粉碎,然而追勢卻絲毫未減。

    “三!”

    空氣被撕破的厲音,衝灌進林三酒的腦海,幾乎令她沒有了思考的餘地。呼呼的風勢打在身上,一時間仿佛連她的思維也被風給吹打得麻木了。

    “二!”

    高度緊張和恐懼混合而成的情緒,差點叫林三酒判斷錯誤——她百忙之中飛速打量了一眼不遠處,狠狠一咬牙關,索性關閉了意識力掃描,在一片黑暗中迎頭撞了上去。

    這一次,“一”的倒數聲遲遲沒有響起來。

    意識體感覺不到疼痛,也感覺不到冷熱——就算這一次真的被擊中了、煙消雲散了,隻怕林三酒也不會有任何感覺。

    這一瞬間的黑暗,仿佛凝固住了一般;又像是才剛過去了一眨眼的功夫、又像是已經持續了百年。

    “好、好像沒問題了……”

    不知過了多久,意老師顫顫巍巍的聲音像一縷光似的,從漆黑一片的腦海深處響了起來。

    林三酒說不清自己此時是一種什麼感覺——險死還生後那一絲泛著涼的暖意,漸漸潤澤了她因驚恐而幹涸的思維。

    她試了試,意識力掃描果然再度順利地打開了,周遭的世界再一次投射在了腦海裏。

    ——即使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是當林三酒終於看清楚身邊的景象時,依然沒忍住從心底猛地泛起來的一股惡寒。

    不遠處,“樓野”從一堵牆後麵露出了半張麵無表情的臉,直直地盯著她——那雙眼睛,怎麼看都覺得黑得、大得有些可怕了。

    而在她的正前方,是一間已經扭曲變形了的客廳——從吊頂到地板,都像是透過哈哈鏡裏看見的一般,被一股巨大的吸力擰成了奶嘴似的形狀;剛才緊追著她不放的黑色物件,被建築給牢牢地“握”在了正中央。

    直到現在她才看清,那是一支筆直瘦長的黑色筒狀物,看起來有些像一支箭;在它的尾部,兩點明亮的藍光正在一顫一顫,似乎正在努力掙紮著、要從這詭異的建築裏脫身而出。

    林三酒提心吊膽地看了兩秒,發現這隻“箭”似乎被困得死死的,脫身不得,這才鬆了一口氣。

    不遠處,那張她所熟悉的“樓野”的臉,剛好陰測測地慢慢轉動了一下眼珠。由於建築都變形了,他脖子以下的身體都不知道到了哪裏去,隻有兩條手臂忽然伸了出來,似乎是打算朝林三酒爬過來——她立時很不舒服地轉了個身,打算趁這個黑東西被困住、而那個小隊的人還沒有追上來的空隙裏趕快跑掉。

    剛才她一頭衝進來的窗戶,現在已經變成了彎彎曲曲、像蛇一樣的長條了;林三酒忍住了心中的寒意,迅速飛到了窗邊。

    “你要到哪裏去?”屬於樓野的、標誌性的少年聲音含著古怪的意味從身後響了起來:“你帶走的人裏有一個是假的,你等等我,我這就告訴你……”

    “我x你媽!”林三酒覺得自己起了一身不存在的雞皮疙瘩,狠狠罵了一句以後,一頭紮出了窗戶。

    接下來的那半秒鍾,她後來怎麼也回憶不起具體的細節了。

    在林三酒的腦海裏,好像隻記得突然而起的一段光、幾片雜音,以及隨即顛倒過來的世界——半秒鍾以後,當她清醒過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正被困在一個什麼東西中,頭下腳上地被剛才那個金發男人攥在了手裏。

    “不要亂來,”金發男人挑起了一個沒有笑意的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相信我,你可不想落在我們隊長手裏。”...<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6-12-19 10:13 PM

第221章

    世上有這麼一種人,越是在危急關頭,他們反而越能冷靜。

    當目光落在麵前的金發男人身上時,林三酒猶如被當頭潑了一盆冰水,還來不及感受到驚慌失措,思維已經急劇降溫了下來——意識力掃描在腦中一轉,林三酒已經迅速地看清楚了眼下她所身處的狀況。

    她躍出的地方是26樓;然而在不到半秒的時間裏,她卻已經被困在了地麵上的一個筒狀物裏——看起來,正是這個東西將她給“吸”了下來的。

    “是什麼強力的特殊物品吧?”意老師忽然喃喃地出聲了。

    聽她說了幾句話以後,林三酒越發靜下了心。

    原本呈現出骷髏模樣的意識體,此時被窄窄的筒狀物給擠成了一個長條,此時隻有兩隻眼洞的樣子還被林三酒保留了下來,透過筒狀物的透明玻璃朝外“望”去。

    林三酒既沒有衝撞、也沒有掙紮,隻是靜靜地漂浮在筒子裏,觀察著外界。

    “咦?怎麼這麼安靜?”金發男人挑起一邊眉毛,“剛才不是還跑得很快嗎……你是聰明還是傻?”

    他語氣親昵,若是易地而處,幾乎要讓人以為他是林三酒的老朋友。

    林三酒沒有理會他。

    這附近隻有金發男人一個人,其他的小隊成員不知道去哪兒了。剛才用來發射那一支箭的黑色小塔,此時正靜靜地坐在地上;前方不遠處是住宅樓的一樓大廳。

    其餘的成員難道進了樓?林三酒心裏立刻忍不住浮起了這個念頭。

    要真是這樣,可太好了——這很有可能成為她逃脫的契機!

    可惜的是,意識力掃描無法穿透牆壁之類的阻隔物;通過“玻璃”,她能看見筒狀物之外的景象,然而一樓大廳裏此時是不是進去了人,林三酒就一點兒也無法感知了。

    仔細想想,這個男人既然抓到了自己,卻不聲張,也不告訴隊友……

    考慮了幾秒,林三酒在金發男人還沒有從她身上移開目光以前,迅速地寫了一句“他們進去了嗎”。

    “真是少見的墮落種……”金發男人輕輕讚歎了一句,並沒有回答她的問話。“能讓’跗骨之蛆’追蹤了這麼久,還讓它栽了個跟頭,你應該是個挺強大的家夥吧?”

    他的口音聽起來怪怪的——盡管他的聲音十分潤澤醇厚,但不知是哪兒,總有點不太“正確”,感覺就像是……在用另一種語言說中文似的。

    林三酒沒有多想。事實上,麵對這種態度,她僅僅允許自己煩躁了一瞬間——緊接著,她便從他的字裏行間意識到一件事:他的隊友的確進入大樓了。

    如果她猜錯了的話,這個男人的第一反應不會是讚歎的。

    是不是為了進去找剛才的那支箭?那個“樓靈”能夠一口氣吞下三個人嗎?這個金發的,怎麼沒跟著一起進去呢……?之前在車站門口發生的一幕,漸漸浮上了林三酒的腦海。

    她仔細斟酌了一下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寫道:“……你們的目標,應該是墮落種——”

    ——除了這一個解釋,她再也想不出別的答案了。明明雙方初次見麵,無冤無仇,她也很識趣地從他們的必經之路上避讓開了,然而這個小隊卻在隻見過她一眼後窮追不舍……再加上金發男人用的東西,隻是用來困住她,卻並沒有直接下殺手,都讓林三酒有了個隱隱的猜測。

    “你們是不是要抓強大的墮落種?”

    “誒?”金發男人忽然一把將單兵眼鏡推了上去,露出了一雙形狀狹長的眼睛。林三酒見過的好看男人不少了,從黑澤忌、離之君,到上一個世界的宮道一,都是外貌上極少有的男人,但是如此有震撼力、仿佛直擊人心一般的容貌,她確實還是頭一次見到——借著夜空裏淡淡的微光,他的眼珠泛現出了森林水潭一般深邃的墨綠色;若是在陽光下,這雙眼睛大概會像碧翡翠似的通透無暇吧?

    然而這個人的神色可稱不上無暇。

    “你怎麼推測出來的……?”他挑挑眉毛,饒有興致地問。

    林三酒沒有功夫跟他閑聊。

    “你抓錯人了。我不是墮落種,更稱不上是強大的墮落種……”見金發男人神色不變,看樣子果然沒有相信她,林三酒加了一句:“但是,我知道哪兒有這樣的東西存在。”

    金發男人咧嘴一笑,容顏幾乎像是會發光。他懶洋洋地坐在地上,似乎對她要說的話很不上心——但林三酒仍然注意到了他剛才眼睛裏一瞬間亮起來的光。

    “你無非就是想讓我放了你吧。”他垂下眼睛,伸手抹了一下下巴上淡淡的胡茬。“不可能的,別做無謂的嚐試了。”

    廢話,不試試怎麼知道。林三酒在心裏暗暗罵了一聲,不為所動地繼續寫道:“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告訴你這個強大墮落種的位置……並且你的隊友們肯定不會知道一星半點。”

    寫完了這句話,她有點惴惴不安地抬眼打量了一下對方的神色。

    林三酒幾乎把自己所有的寶,都押在這個男人與小隊之間有裂痕上了。

    金發男人的眼睛果然再次微微眯了起來,濃密的睫毛形成了兩條流暢的弧線。他頓了頓,才用一種平緩的語調發出了一個音節:“……噢?”

    有門!

    林三酒心裏突突一跳——雖然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抓墮落種,這個男人又為什麼要“私吞”墮落種,但是隻要他動心了,她就有一線逃脫的希望。

    “……作為交換,在你抓住那個強大的墮落種之後,希望你能把我放掉。”

    金發男人讀完這句話,看了看她的兩隻骷髏眼洞,墨綠色的眼睛好像帶有一種磁力。“你不怕我事後反悔嗎?”

    “怕也沒有辦法。”林三酒冷靜地寫道,“我現在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這是我能夠做出的最大努力,剩下的隻好聽天由命。”

    “我喜歡你的態度。”金發男人的笑容忽然變大了,他頗有幾分孩子氣似的伸出手,在筒狀物外頭虛搖了兩下,好像在跟她握手似的。“那就這麼約定了。我叫斯巴安。”...<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6-12-19 10:13 PM

第222章 借刀殺人

    平心而論,如果換作林三酒站在斯巴安的位置上,她自問做不出來這麼大膽的事。

    首先,她肯定就不會信任一個被自己抓住、分明是正在想辦法逃脫的敵方。

    然而斯巴安卻似乎立刻就相信了她,連一瞬間都沒有猶豫。與其說是他勇敢,不如說這個男人身上正強烈地散發出一種銳氣——不必多說林三酒已經能感覺到,他就是有一份近乎傲氣的自信,根本沒把可能發生的一點危險放在眼裏。

    他的每一絲神態,仿佛都在說“我知道你另有計劃,但是我不在乎”。

    這樣的人,隻是一個小隊成員而已嗎?林三酒努力地試圖回想小隊裏另外幾人的樣子,但印象都模模糊糊的,沒有一個像斯巴安這麼鮮明而清楚。

    幽暗安靜的一樓大廳裏,斯巴安漫不經心地走到了電梯旁,啪地一聲拍了一下向上的按鈕。電梯頓時發出了輕微的嗡嗡聲,從26樓開始往下走。

    ——放在一天之前,林三酒隻怕怎麼也不會相信,自己竟然主動回到了這棟樓裏。

    不過,現在她的心態可不一樣了:不管這棟樓打算怎麼下手都好,她隻希望它快點動手。

    “我的隊友為了把’跗骨之蛆’找回來,的確已經先進來了……但是你怎麼知道他們沒有先一步找到那個墮落種?”

    說話的時候,斯巴安已經將單兵眼鏡拉了下來,戴好了。他極具衝擊力的容貌被擋住了一半,頓時顯得內斂了許多,看起來好像隻是一個俊朗的男人而已。

    林三酒頓了頓,努力搜索了一下她掃描範圍內的聲響。

    大樓內部寂靜若死,聽不見半點異動。

    “如果他們找到了,不會這麼安靜。”林三酒迅速寫了一句話。——她沒有說出口的是,能夠居然這麼安靜,說明他的隊友恐怕已經遭遇了樓靈的動作。

    斯巴安沒有回答,轉頭盯住了電梯顯示屏上的數字。

    “幾樓?”過了一會兒他才問道。

    “……26。”林三酒寫道。

    雖然那支黑箭也被困在了26層,但林三酒有十足把握,等他們上去了以後,肯定不會發現黑箭的。

    電梯門緩緩地打開了。

    “你說你不是墮落種,那你是什麼東西?”斯巴安一邊按下26,一邊有些好奇地問道。他的語氣聽起來很真摯,讓林三酒拿不準他是不是真的相信了自己。“如果換一個沒有被侵蝕過眼部的人,根本看不見你吧。”

    原來這一個小隊也是用了同樣的方法……

    含混地說了一句“這是我的能力,我還是可以回複人形的”以後,林三酒突然心裏一動。

    樓氏兄妹曾經說過,他們之所以想到用暗物質侵蝕眼睛,是因為他們在紅鸚鵡螺界的時候,曾經從別人身上問來了經驗,那麼——

    “難道你們也是從中心十二界來的?”她忍不住問道。

    斯巴安微微地低了一下頭——此時裝著林三酒的筒狀物正被他拎在手裏——看了林三酒一眼,隨即他笑了。

    “莫非你也是?可如果你是從中心十二界來的,怎麼會不認識這個?”他一邊說,一邊輕輕拍了拍肩膀上的一個徽章。說到“這個”的時候,他的語氣有點奇怪,修長的手指仿佛帶著點輕蔑、又有些玩味地從徽章上收了回去。

    林三酒早就看見了,但是她根本認不出來那是什麼標誌——以銀黑色線描邊的徽章正中央,是一把形狀漂亮的戰錘,背景是一隻正舒展開翅膀的老鷹,看起來非常有氣勢。

    正當她有些猶豫、不知該不該問的時候,斯巴安倒是先一步開口了。

    “跟你說了也無妨。”他的語氣很淡,但是似乎隱隱地屏住了什麼情緒。“我並不是從某一個特定的十二界過來的……我來自’兵工廠’。”

    兵工廠!

    筒狀物裏的林三酒登時驚了一跳——

    對於這個名字,她已經早有耳聞了:不管是當初的申連奇,還是最近遇見的樓氏兄妹,幾乎每個來自十二界的人都提過兵工廠這個名字;從他們的字裏行間聽起來,兵工廠似乎是一個隻要你生活在中心十二界,就絕對無法避開它不談、如同龐然大物一樣的組織。

    怪不得他們的裝備如此精良,林三酒身為意識體,竟然在沒有絲毫反抗之力的情況下,就被吸進了這個東西裏。

    可是兵工廠為什麼要抓墮落種?

    見筒裏的怪玩意兒好一會兒沒有反應,斯巴安似乎也有點奇怪。

    “看來你不是從中心十二界來的。”他以肯定的口吻說道,隨即下一句話立時叫她一震:“你應該是碰見過中心十二界的居民。這麼說來……車站門口躺在地上的,跟藥店裏的,好像是同樣的人……他們來自中心十二界吧?受了那麼重的傷,但還活著,也被照料過,看來是你的朋友?”

    “這麼說來,你可能確實不是墮落種。”

    斯巴安語氣悠然地說完之後,電梯門也正好徐徐打開了——他抬步走出電梯,看不清是什麼表情。

    林三酒仍然沉浸在震驚裏。

    她僅僅是根據自己的推測問了一句話,卻馬上被對方反向推理出了一大篇,而且完全貼中了事實真相,確實讓人不得不佩服這個男人的思維之敏捷。

    她對自己“借刀殺人”的計劃,突然有點沒了把握。

    希望那個方法能管用……

    ……再一次回到這個昏暗發舊的走廊裏時,感覺恍如隔世。林三酒想起之前從這兒逃命出去時的一些片段,忍不住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斯巴安看起來依舊很放鬆,好像隻是換了一個地方散步。

    好在住宅樓終究沒有讓她失望。

    前方一間房門的門鎖忽然“磕噠”一聲響了一下,隨即慢慢地打開了——從他們所在的角度上看,隻能在門的邊緣上看見幾根手指尖。

    門後是斯巴安的隊友,還是——

    林三酒一個念頭還沒有轉完,隻見斯巴安突然將裝著她的筒狀物朝旁邊一甩,手腕的戰鬥服下方已經無聲地伸出了一支黑洞洞的槍管,猛然活轉了過來的藍色火龍以凶猛的氣焰立刻吞沒了那一扇門。

    “機會來了!”腦海中意老師大喊一聲,早有準備的林三酒一秒也不敢耽擱,迅速調動起每一絲意識力,將它們全部聚攏在一起後,拚命壓縮。

    火龍仍然在吞吐的時候,林三酒陷入了一個自打降生以來最難受的狀態裏。往常修煉的時候,壓縮兩縷意識力已經是千難萬難了,而如今要將所有的意識體都盡可能地壓得越小越好——盡管她此時沒有,但卻仿佛切實地體會到了碎骨粉身的痛苦。

    心底早就浮起了一個“去他媽的,不幹了,被抓住也未必會死”的念頭,顯得如此有誘惑力;林三酒一邊奮力抗爭著真切的痛苦,一邊苦苦抵禦要放棄的衝動——在意老師模糊不清的鼓氣聲裏,終於有幾個字像是黑夜裏的曙光一般突破了一切,叫她聽得一清二楚:“——就現在!”

    如果斯巴安此刻分神往筒狀物裏看一眼的話,他就會發現剛才那個奇怪的物體不知何時越來越小,終於凝成了一個蘋果那麼大。在這個狀態上,它看起來忽明忽暗、好像非常不穩定——終於一聲巨響,斯巴安的火龍突然啞了,在他一個翻身滾開的同時,筒狀物炸成了無數碎片,一道突然膨脹開的黑影如同離弦之箭一般,衝破了窗戶,朝天邊絕塵而去。

    “沒想到它動作這麼快啊。”斯巴安從地上跳了起來,盯著碎片的眼神裏隱隱泛著驚詫。“這可是兵工廠最新的——噢,忘了你還在這兒。”

    抬頭看著門後走出來的人影,他將那個奇怪的東西拋在了腦後。...<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6-12-19 10:14 PM

第223章 生病了就要看醫生

    當林三酒一口氣也不敢喘地飛回藥店時,她差點沒從半空中掉下去。

    其實仔細算起來,她跟兵工廠小隊的交鋒頂多也就用了不到半個小時;然而這家小小的醫藥店,現在已經變成春運時節的火車站了。

    幾乎是懷著敬佩的心情,林三酒緩緩沉了下來,目瞪口呆地從麵前洶湧的人頭上掃了過去。

    她認識、不認識的種種陰靈,此刻紛紛攘攘、爭先恐後地要往藥店裏擠——有一頭黑發把頭臉遮得嚴嚴實實的經典形象;也有打扮得齊齊整整、滿麵微笑的銀發老奶奶;還有臉上包著一條圍巾,然而嘴角卻在耳朵旁邊若隱若現的裂口女……

    陰靈們的身體本來都有些微微透明;然而在這種人口密度下,層層重疊的形體、顏色,已經讓它們看起來像是黑壓壓的一大群了,一眼望去,簡直觸目驚心。

    林三酒想了想,覺得除了罵一句粗口之外,實在沒有別的語句能夠表達她此刻的心理感受。

    “要是那倆孩子死了,”她一邊大力撞開了一群陰靈,一邊喃喃地說,“我就要去炸了兵工廠。”

    意識體與陰靈看起來雖然有點像,但其本質卻是完全不同的。就像是用金剛石研磨梳化餅幹一樣容易,林三酒幾個來回,就把堵在門口的東西們都給撞成了一縷縷飛散的煙。擠開門廳裏剩下的幾個墮落種、撲進店裏一看,她剛鬆了一口氣,隨即又傻了。

    “不行啊,這樣可是會感染的。失血也太多了,不但需要縫合。還需要輸血……噢,看樣子你們兩個都是o型,由你給他輸血也不是不可以……”

    樓氏兄妹此時都醒了;樓琴早就從櫃子裏爬了出來,正坐在哥哥身邊。兩個孩子雖然仍是一副傷後虛弱、有氣無力的樣子,但能夠看出來,他們正強打了精神,努力聚精會神地聽麵前的醫生說話。

    姑且叫他——它。醫生好了。

    地上醫藥箱、聽診器之類的物件一應俱全。甚至還有兩個病曆本,一個寫著“樓琴”,一個寫著“樓野”——但是——林三酒使勁又看了一遍自己的意識力掃描。

    ……沒錯。醫生是一隻黑白花的小貓。

    它嘴裏發出了“嘖嘖”的聲音,一下一下地敲著爪子裏的一杆筆:“……怎麼樣?如果你們同意的話,我現在就可以安排手術哦……嗯?怎麼了?”

    大概是看見樓氏兄妹的表情起了變化,小貓這才意識到自己身後有人。它回頭看了一眼林三酒。一雙濕潤晶亮的貓眼裏閃著綠瑩瑩的光。

    “林三酒,你回來得正好。我們正打算請醫生給安排做手術呢……”樓琴匆忙說了一句,立刻轉頭朝小貓問道:“……請問手術要多久?”

    貓醫生沒有回答。

    它用兩隻大眼睛瞥了瞥林三酒,忽然慢慢地開始收拾起了地上的東西。等都裝好了以後,它又理了一下自己的蝴蝶領結:“這個不著急做決定。你們再好好考慮考慮……反正我是在省級醫院工作的。你們決定好了來找我就行……”

    林三酒黑峻峻的兩隻骷髏眼洞,死死盯著這隻黑白花小貓——在她的目光下,貓醫生看起來倒是仍然風度翩翩。朝幾人點了點頭,接著以想象不到的速度。嗖地一下從門口退了出去。

    ……怎麼看都覺得它似乎很心虛。

    林三酒一回頭,隻見樓氏兄妹樣子還有點兒迷迷瞪瞪,正在低聲交談:“……對,我覺得醫生說得也很有道理,不如就這麼辦……”

    “辦個屁啊!”林三酒忍不住在心裏吼了一聲,當下毫不客氣地抽出一根肋骨,在二人頭上一人敲了一下。

    “那個怎麼可能是真的醫生啊!”在兄妹倆一愣的時候,她憤憤地寫道。“那不是一隻貓嗎!”

    雖然跟墮落種不太像,不過應該也是某個怪談裏的角色吧?

    真要讓這隻貓醫生動手術還了得!

    在樓氏兄妹突然一下恍然大悟的時候,林三酒趕緊上去看了看兩個人的身體;除了樓琴附近掉了幾根貓毛以外,似乎並沒有什麼妨礙,這才放下了一半的心。

    她還不知道兵工廠小隊什麼時候會從住宅樓裏出來,別的人不好說,起碼斯巴安是肯定會找上藥店的——時間緊迫,林三酒也來不及讓他們多休息了,隻匆匆地解釋了一句,便催著兩個孩子趕緊勉力支撐著離開了藥店。

    “貓果然是可怕的生物啊……”

    在跟妹妹互相攙扶著走向車站的時候,樓野低低地感歎了一句。

    明明是你們傻——林三酒忍不住在心裏翻了個白眼。

    不過,不管那隻貓醫生到底想幹嘛,起碼它的確提醒了她一件事:兩個孩子的傷勢太重,全靠自身體質硬抗隻怕不行。

    盡管心裏很不情願,但林三酒到底還是從藥店裏拿了不少傷藥、繃帶和消炎藥之類的東西——隻是她也下了決定,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絕對不用。

    正像前幾次的經驗一樣,幾人才剛剛進了車站,沒等多一會兒的功夫,一輛電車便呼嘯而來,仿佛有感知一樣地停在了幾人麵前。

    受到了虛弱的樓氏兄妹所吸引,這輛車裏的墮落種也不少;隻是在林三酒氣勢洶洶的一通清理後,剩下的也隻敢在旁邊的車廂裏伸頭張望了。

    將兄妹倆在座位上安頓下來,林三酒這才找到機會將遇見兵工廠小隊的事詳細說了。

    “怪不得你不見了呢……”樓琴歎了一口氣。“兵工廠麾下的戰鬥成員很多,在十二界裏也是一向眼高於頂的……噢,倒不是他們本身能力有多了不起,主要是兵工廠所有的產品,從來都優先提供給自己的戰鬥成員,所以他們戰力很高。能夠從他們手裏跑出來,你也蠻厲害的嘛……”

    林三酒覺得,斯巴安肯定是一個例外。

    出乎意料的,樓琴好像不是很擔心。“斯巴安?這個人我沒聽說過。不過既然他們說了要出來找墮落種的,隻要還不知道你是林三酒,那就應該不會找咱們麻煩了……我以前聽說,兵工廠有時會去高等級的末日世界裏找墮落種,作為生物武器的研發材料,沒想到果然是真的。”

    原來是這樣!林三酒忍不住對中心十二界的發達程度浮起了向往。

    看了一眼身邊又昏睡過去的哥哥,樓琴也有點累了。

    “相比外頭,電車上還算安全……等我們養好了傷,再下車吧……”她一邊說,聲音一邊漸漸地低了下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6-12-19 10:15 PM

第224章 林三酒才是真-厲鬼

    林三酒也沒有想到,他們這一安頓下來,竟然在電車上足足呆了近一個月。

    事實上,當你能夠看見墮落種的時候,電車反而成了一個最安全的地方——由於環境特殊,這裏能出的意外也最少,因此在林三酒的看守下,樓氏兄妹倆將一個車廂都改成了臨時居所,留下來養傷了。

    在電車上住了這麼久,林三酒才發現這一條列車線路幾乎是無窮無盡的。

    掛在車廂內的線路圖,根本不能當做參考;有的站點它可能會一連停靠幾十次,有的站點會差三叉五地就出現一次,電車行駛的方向也是撲朔迷離,叫人完全不知在朝哪兒走。

    按理來說早就應該被他們拋在了後方的“貓咪省級醫院”,出現了有五六次——隻不過他們再沒有見過那隻黑白花的貓醫生;如月車站、竹林山景區站也各出現了兩次。不過更多的,還是陌生的、各種稀奇古怪的站點。

    而林三酒也總算是從一個末日世界的角度上,真正認識到了b級世界的威力。

    在這一個月裏,他們停靠的站點足足有一兩百個了,然而他們見到的活人,卻隻有屈指可數的十多人而已。

    有幾個人神色驚慌,一看就知道是剛剛被傳送來不久,正在遭受如月車站的折磨——猛然見到樓氏兄妹的時候,他們幾乎個個兒都是一臉驚喜交加的模樣,讓林三酒簡直像看見了當初剛剛遇見陳河時的自己。

    因為身邊還有個林三酒。樓氏兄妹隻是盡可能地指點了他們幾句,並沒有一起組成小隊;而除了這幾個初來乍到的以外,其餘的竟然無一例外,全部來自中心十二界。

    想分辨中心十二界的居民很簡單。他們的態度明顯要從容得多、物品也完備得多;與其他世界來的傳送者不一樣,他們並不要求要跟樓氏兄妹一塊兒行動——在雙方友好地交換了各自所需的信息以後,他們告別得也十分幹脆利落。

    “這兒的人的確有些少過頭了,”傷已經養得差不多了的樓野,事後對林三酒解釋道,“不過這樣的進化者比例是正常的。越是高等級的世界,你能見到的十二界的人就越多。並不是說其他世界的人很少傳送到高等級的世界裏來……而是來了以後基本也都死得很快。不管是戰力差距、還是裝備因素。一個哪怕是從c級世界來的人。都很難在b級世界裏活下去——b級世界可以說是一個臨界點,從這個級別起,就不僅僅是多幾個少幾個墮落種的事了。除非你的能力或者運氣已經達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地步,否則如果沒有充足準備。都是個死。”

    怪不得。相比之下。經過一定準備訓練、戰鬥和生存物資都備齊了的十二界居民。確實有更大的存活幾率——林三酒點了點頭。

    坐在一旁的樓琴目光無意間往這兒一掃,一見她點頭,登時將脖子唰地扭開了。兩眼緊緊盯著窗外的一片漆黑,一眼也不敢看林三酒。

    最近她對林三酒的認知,從“撿來的小狗”變成了“撿來的厲鬼”。

    “不會吧,你還沒習慣呢?”樓野嘿嘿笑了一聲,滿臉嘲諷。“原來你的弱點是這個啊。”

    這倒不怪樓琴。因為在這一個月裏,林三酒的進展堪稱神速。

    或許因為在斯巴安手中時,那一次“壓縮”的經曆給了她很大幫助,自那以後當她修煉起意識力的時候,隻覺更加得心應手了。不但新生的意識力越來越多,而且質地也越來越凝實;甚至也一改之前有些發灰的顏色,開始逐漸體現出了真實血肉的樣子。

    沒錯——在完成了整具骷髏的骨架塑造以後,出乎所有人意料地,意識力非常具有寫實精神地開始塑造起了林三酒的每一絲血肉。

    血肉隻是一個籠統的詞彙。現在坐在綠皮椅子上的林三酒,已經完成了一部分內髒組織的塑造,透過她胸椎和肋骨的間隙,能夠看見一些類似於心肺之類的器官;如果僅僅是這樣也還罷了,但不久前意識力好像突然對內髒失去了興趣,改為從另外半邊的肌肉筋膜開始下手了——

    就這樣,一個鮮紅得好像被剝掉了人皮,半邊骨架內髒、半邊肌肉筋膜的樣子,就成了林三酒此刻的外貌——走在夜裏,簡直能將小姑娘嚇哭。

    別說樓琴了,連林三酒自己沒事也不願意看見窗子裏的倒影。

    但意老師卻對她目前的樣子讚歎個沒完。

    “如果這一次你能成功複活,你肯定會感覺到大大的不一樣!”她在查看過一遍林三酒的狀態以後,忍不住激動地說。“你意識體裏的肌肉和器官,強度都跟以前的完全不可同日而語,哎呀真想看你現在打出去一拳後是什麼樣子的……”

    “那有什麼用?”還是不能說話的林三酒,也隻有跟意老師對話時才能這麼流暢了。“按照你的辦法,意識體隻起到一個萬能膠的作用,最終的目標,不還是我原來那具嘛……”

    意老師好像也被問住了,遲疑地想了一會兒,支支吾吾地說不清楚,最終也隻好武斷地說“反正總會有好處的”。

    “對了,你之前好像瞞了我不少事啊……”林三酒忽然想起了這一茬,剛剛問了一句,隻聽腦海裏馬上安靜了下來——這是意老師又在裝死了。

    她哪會樂意就這麼讓對方含混過去,正要再追問,隻聽另一頭樓野一連幾聲“哎,哎!你想什麼呢!”,猛然將她叫回了神。

    林三酒一抬頭,發現樓野正盯著她,看樣子剛才已經叫了好幾聲。

    “……你聽見我的話了嗎?你認為怎麼辦好?”

    什麼怎麼辦好?林三酒茫然地愣了一下——她剛才光顧著想事兒了,兩兄妹討論的事情一句也沒聽進去。

    叫人佩服的是,樓野現在居然能從她臉部的肌肉組織和黏膜上看出表情了——他皺了皺眉頭,“你沒聽見呀?我們在說要不要下——”

    一個“車”字還沒說完,電車突然一個急剎車,將幾人都拋得向前一倒,隨即在刺耳的尖利摩擦聲中嘎然而止地停了下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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